第12章
不遠(yuǎn)處的路邊,有個綠色的迷你小亭子吸引了宋晴嵐的注意:“去那里撐一下�。 �
兩人邊開槍邊向前沖。
“嘭!”
宋晴嵐一腳踹開了門,身后喪尸被季雨時擊斃,兩人迅速鉆了進(jìn)去。
亭子里一片漆黑,竟然只有一平米大小,小得可憐。
宋晴嵐背抵著鐵門大口喘氣,幾秒后,居然笑了聲:“季顧問,下次能換個方式論證?”
季雨時與他面對面,黑暗中彼此都看不清楚對方的表情:“論證什么?”
喪尸的嘶吼聲讓人頭皮發(fā)麻,抓撓聲隔著四面鋼板,密密麻麻地敲打著,清晰可聞,不難想象一旦被喪尸找到機(jī)會,就會馬上腸破肚流的場面。
總不能是論證恐同吧。
宋晴嵐:“論證你接下來想告訴我們的理論�!�
上一次循環(huán)里,他們路過這個區(qū)域。
那被阻擋的道路、破損的空間車,轉(zhuǎn)入一旁小巷遇到的小喪尸,竟奇妙地與現(xiàn)在的情況完美重合了。
宋晴嵐本來不理解季雨時要做什么。
直到季雨時不著痕跡地提起《活死人黎明》這部電影,他才回憶起他們之前在車上討論這部電影是在什么樣的情況下。
普通人很難做到把一切都精準(zhǔn)對比。
季雨時腦中的記憶太嚴(yán)絲合縫,就連那個行駛中一瞥而過的小喪尸,連同小喪尸手中穿紅裙子的洋娃娃,都被他牢牢地記在了腦子里。
季雨時清冷的嗓音道:“事實(shí)上——”
轟然巨響。
小亭子竟然被尸群推倒了!
兩人猛地摔倒在地,季雨時一聲悶哼,被宋晴嵐壓了個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嗓子里卡出下半句話:“咳咳——沒有辦法換個方式論證�!�
驀地。
亭子里亮起了白色的微光。
兩人上方有一個屏幕閃過動畫和文字,但宋晴嵐人在上面,那屏幕正好被他的背擋住了。
“嗬——”
喪尸還在推擠這個長條形鐵罐。
疊在一起的兩人被震動,皮肉緊貼,溫?zé)岬暮粑阱氤摺?br />
微光里,宋晴嵐把季雨時看得很清楚。
眼睛沉靜而漂亮,白皙的臉頰上染了灰塵,睫毛又長又密。
明明也是男人,可季雨時,連嘴唇的顏色都和他們這群粗人不一樣。
這沉默大約持續(xù)了四五秒,季雨時睫毛翕動,微微側(cè)過頭,眼神看向了別處:“宋隊,你真的是直男嗎?”
宋晴嵐手肘撐在下方,勉力回答:“季顧問,你又想怎么誣賴我?”
像是篤定宋晴嵐無法辯解。
季雨時說:“你剛才看我的眼神,好像酒吧里面盯著我看的變態(tài)。”
宋晴嵐簡直想笑,冷哼道:“這么近,就我們兩個人,我不看你難道單方面閉著眼睛?”
季雨時:“好吧,你說得有道理�!�
宋晴嵐扳回一成還想占點(diǎn)上風(fēng):“就你這樣的還去酒吧?”
季雨時又轉(zhuǎn)頭回來,眼睛里寫著理所當(dāng)然:“Gay吧啊�!�
宋晴嵐:“……”
打擾了。
“嗬�!�
“嗬!”
喪尸依舊在推擠這個可憐的小亭子,震動間兩人都默契地選擇了閉嘴,這種情況下要是被擠得發(fā)出點(diǎn)什么聲音就太尷尬了。
忽然,一陣短促輕快的音樂聲從背后的屏幕里響起。
緊接著甜美的女聲提示道:“謝謝選擇本次產(chǎn)品,祝您玩得愉快哦~”
嘩啦啦,有屏幕下方落下一物,砸在兩人身側(cè)。
閃亮的包裝上印著通用中文:[PU-31超逼真*極致爽感,代替您的另一半。]
第18章
“什么玩意兒?”
包裝浮夸,騷里騷氣,還是個棍狀物。
宋晴嵐正要伸手去拿看看是什么,卻被季雨時先一步抓到手,“嗒”一聲,那東西被扔到了角落的黑暗中。
宋晴嵐低頭要問。
卻見對方臉頰漸漸地浮起了一層緋色,正透過白皙的皮膚滲出熱度。
季雨時難得露出這樣的神態(tài),一看就是臊得慌,偏偏眼神清明依舊,說話的語氣也很鎮(zhèn)定:“宋隊,你進(jìn)來的時候是不是沒關(guān)注過這里是做什么的?”
情況危急,當(dāng)然是埋頭就沖,見處就躲。
宋晴嵐確實(shí)沒精力去注意這個綠色的迷你小亭子是做什么的。季雨時就不一樣了,恐怕他就算不去注意,也能記個清清楚楚。
被季雨時這么一提醒,宋晴嵐就明白了過來,那才那東西……搞半天這里是個未來世界的成人用品自助販賣亭。
季雨時的反應(yīng)很有意思。
宋晴嵐在隊里插科打諢慣了,這種情況下還能調(diào)侃:“你又不是沒有,還怕看呢?代替你的另一半,那也得你是個女的。”
“……”季雨時面無表情,冷道,“宋隊,我現(xiàn)在相信你是個直男了。”
等等。
宋晴嵐驟然閉嘴,好像有哪里不對。
季雨時這模樣,可能大概也許——用得上。
兩人對視。
一陣令人窒息的尷尬。
“哐!”
自助販賣亭又搖晃起來。
亭子里屏幕的光線暗了下去,重新歸于一片漆黑,彼此都看不見對方的臉,狹小的空間里除了呼吸聲,安靜非常。
被宋晴嵐壓著,季雨時額頭冒汗。
這人也太沉了,不僅沉還高,一身的肌肉都硬邦邦的,讓他覺得從胸口、腹部、大腿都被壓得逐漸開始發(fā)痛。神眠好巧不巧也正好落在下方,硌在季雨時的背上,堅硬的槍身抵得他從肩膀到尾椎都在發(fā)疼。
宋晴嵐身上有血的味道,伴隨著人體體溫所散發(fā)的熱氣往季雨時的鼻腔里鉆。
當(dāng)然,季雨時自己身上的味道也好不到哪里去。
宋晴嵐其實(shí)也撐得很辛苦,這角度他單手手肘支撐身體,另一只手還得死死拉著側(cè)面的門以防被打開,因此身體不得不有一部分與身下的人重疊。
同為男性又是隊友,本來宋晴嵐并未覺得有什么不妥。
可是經(jīng)過剛剛的小插曲提醒,霎時間,好像身體與對方接觸到的每一個部位都傳來清晰、溫?zé)岬挠|感,他腦子里竟不合時宜地想起了出發(fā)前的訓(xùn)練室里,季雨時那截白又細(xì)的腰腹。
而方才光線中季雨時那張無暇的面孔也讓他印象深刻,黑暗中根本不用怎么去幻想,就能想到現(xiàn)在對方現(xiàn)在被他壓著,會是怎樣一副隱忍的表情。
性取向不同造成的性別意識是那么明顯。
連帶著這十幾分鐘都變得漫長極了。
“無人機(jī)本來就在外面,他們會無人機(jī)追蹤我們�!彼吻鐛钩料侣曇�,用屬于隊長的口吻,盡量讓他們現(xiàn)在的姿勢顯得很自然,“加上定位我們?nèi)釉诟浇耐ㄓ嵠�,�?yīng)該很快就找到我們了�!�
宋晴嵐耳邊掃過熱氣,耳朵帶著脖子都麻癢一片,是季雨時開口了。
只聽季雨時說:“剛才湯其說聽見了巨響,他們應(yīng)該在附近才對。”
其實(shí)宋晴嵐也發(fā)現(xiàn)了問題,按理說湯其他們不應(yīng)該來得這么慢。
但好在自助販賣亭外喪尸的嘶吼和抓撓在慢慢減少,如果真的出了什么狀況,他們就得搏一搏,從這里想辦法沖出去。
沒過多久,皮下通訊器里終于傳來了隊友的聲音。
“宋隊?!季顧問?!喂?能不能聽見?”
是湯其!
宋晴嵐松一口氣,回答道:“聽到。”
終于。
公共頻道里,湯樂的聲音響起:“不對,哥,光搜到定位了,這里沒看見他們?nèi)耍�!�?br />
“砰砰!”
幾發(fā)槍聲同時從公共頻道和自助販賣亭外響起,聽起來隔得不算太遠(yuǎn)。
宋晴嵐:“報告你們的位置?”
隊友們在奔跑,湯其喘著氣講話很急促:“我們在一輛報廢的空間車旁邊�。∵@里好多喪尸!”
戰(zhàn)況激烈,自助販賣亭被蜂擁的尸潮推搡再次劇烈搖晃。
密集的槍聲中,季雨時很快地報出他們所在的位置:“背對車尾,前方一點(diǎn)鐘方向有一個倒在地上的綠色的小亭子!”
“沒看見!我日,湯樂你小心后面��!”
說話的人是李純。
看來外面的情況和他們剛才躲進(jìn)亭子時差不多,喪尸說不定還有增無減,宋晴嵐抓緊時間快速說:“倒在地上的那個,看見了沒?!我們躲在亭子里面!”
“操�。∷侮犓麄冊诤竺�!”
“調(diào)頭��!”
“快快快�。 �
一分鐘后,槍聲響在亭外。
“轟”一聲,有喪尸被擊飛,倒在亭子上發(fā)出巨響。
“宋隊!”
亭門被打開,李純的臉出現(xiàn)在外面,湯樂湯其左右正集火猛掃,喪尸潮呈噴射狀,血肉橫飛。
見到兩人上下貼合,緊密重疊的情形,李純瞪圓了眼睛:“�。�!”
宋晴嵐面色不佳,先從亭子里滾了出來。
湯其回頭:“宋隊��!我們開了車,從后方突圍!”
季雨時全身發(fā)麻,先把自己手上的鉆石鳥扔給宋晴嵐,對方凌空接住,猛然回身,逐個擊斃亭子后方的喪尸。
這時季雨時也從亭子里出來了,他的臉色也不太好,倒不是情緒導(dǎo)致,看上去像是受了什么傷,捂著肚子又拖出了神眠。
“撤�。 �
眾人邊打邊退,五個人的火力遠(yuǎn)遠(yuǎn)好過兩人,踩著一路亂七八糟停放的車頂向外突圍。
宋晴嵐喊了一聲:“季雨時!”
鉆石鳥又被扔了回來,季雨時哪能不懂,這人嫌棄他的鉆石鳥不得勁!
他一邊眼也不眨地接住,一邊將對他來說特別礙事的神眠甩了回去。
沉重的槍身甩得季雨時手臂發(fā)酸。
宋晴嵐卻輕而易舉將其抓住,眼神中露出難以掩飾的狂傲,那是一個男人對自己戰(zhàn)斗力的自信。
神眠的陡然加入,這場戰(zhàn)斗有了助力。
他們硬生生地轟出了尸潮缺口,順利抵達(dá)湯其說的車上。
車門摔上,緊接著,眾人同時猛地一個后仰,車子發(fā)出轟鳴聲飆車了出去!
*
車子前方撞飛好幾名喪尸,狂奔的尸潮被遠(yuǎn)遠(yuǎn)甩在了身后。
李純在副駕回頭:“宋隊!季顧問!你們怎么在這里?!還躲在那種地方!”
宋晴嵐對剛才那一幕可不滿意,這幫人回去以后不知道會怎么添油加醋。他伸手推了把李純的腦袋,沒好氣道:“怎么不說你們?這么點(diǎn)距離,路上都干嘛去了?”
李純委屈道:“這么點(diǎn)距離?老大你好嚴(yán)格!還好路過這里的時候我看見了通訊器上的綠點(diǎn),不然我們現(xiàn)在也找不到你們!”
宋晴嵐倒不是真的怪他們來得晚,隨口一說而已。
懶得看李純賣慘,他問:“老段和老周呢?”
湯樂說:“也走散了,我還以為他們和你們在一起呢�!�
湯其正專注地開車,一路飆過殘敗的街景,出聲安慰:“沒關(guān)系,他們倆開著空間車比誰都快,應(yīng)該會在書店的坐標(biāo)和我們匯合,肯定比我們先到�!�
空間車,匯合?
熟悉的三個隊友,說出的話卻讓宋晴嵐察覺了異樣。
他轉(zhuǎn)頭,只見身旁的季雨時蜷縮著,也皺起了眉毛。
然后,兩人目光相撞。
宋晴嵐收回目光,貌似無意地問:“剛才在公共頻道,湯其不是說聽見了巨響?怎么會找不到我們�!�
湯其疑惑道:“不是我,我沒聽到什么巨響,也沒在公共頻道說過話�!�
李純:“會不會是老段他們?我們要不要回頭看看?”
“不是吧?!”湯樂表示反對,“又回頭?剛才要不是回頭也不會走散了!”
宋晴嵐平靜地問:“你們在什么地方走散的?”
湯樂說:“和你們一樣,就那棟大廈外面。我們到處到不找你們,就想著去說好的地方匯合�!�
季雨時很少在他們說話的時候插嘴,這時卻突然開口:“潤金大廈?”
“應(yīng)該是吧!”湯樂一怔,“我沒注意那大廈叫什么名字,光顧著去看那沖進(jìn)去的小車了,季顧問你觀察得好仔細(xì)!”
李純說:“季顧問的記憶力不是出了名的好?”
湯樂笑:“對哦,我差點(diǎn)忘了。”
這群人總有種神奇的安定,好像只要一脫離危險,他們就能毫無心理負(fù)擔(dān)地放松。
這種狀態(tài)下,三人甚至沒有發(fā)現(xiàn)宋晴嵐與季雨時同時噤聲了。
這支隊伍,無論從相貌還是習(xí)慣都是宋晴嵐熟悉的隊伍,卻不是他們原先的那一支。
——至少眼前這三名隊友還沒去過書店,也沒經(jīng)歷過那一場黑臉男的劫持,他們竟然是從潤金大廈來的。
那么,湯其說他沒聽到巨響,也沒在公共頻道說過話就解釋得通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宋晴嵐心緒難定,隊友們的對話又進(jìn)行了兩三分鐘,直到距離書店的坐標(biāo)越來越近了,突然聽見季雨時突然喊了聲:“宋隊�!�
沉思中的宋晴嵐回頭。
季雨時顯然也發(fā)現(xiàn)了把他們從自助販賣亭救出來的隊友不是原先的隊友。
他對宋晴嵐說:“現(xiàn)在距離黑墻到書店還有一點(diǎn)時間,附近正好能找到吃的,我建議我們可以去取一些食物再去書店。這樣規(guī)劃下一個目的坐標(biāo)時,大家也不用擔(dān)心在路上沒辦法補(bǔ)充體力,這畢竟是持久戰(zhàn)�!�
季雨時說得非常自然。
宋晴嵐從他的眼神中甚至不能分辨出這是一種微妙的拖延。
眼前這個人好像不管到了什么時候能很冷靜,泰山崩于前而不驚,與他本人給人的柔弱印象截然相反。
這世界撲朔迷離,處處詭譎,人身在其中,被時間所玩弄。
每當(dāng)人有了一點(diǎn)頭緒的時候,事情的發(fā)展就會推翻原先所有的認(rèn)知,將人拖入另一個難以窺見其真相的境地。
宋晴嵐不可否認(rèn)的是,時間循環(huán)到了目前這一步,連他自己都開始迷失了。
要從一團(tuán)讓人背后生涼的亂麻中理出線索,找出事實(shí)真相,分辨虛實(shí),本已經(jīng)是尋常人僅靠聰明就可以做到的事。
若是心理能力承受不佳,直接原地瘋狂也不一定。
但季雨時,他的忍耐力似乎沒有下限。
宋晴嵐唇線緊抿,雖然不明白季雨時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長年累月中積攢下來的沉著和對異常事態(tài)的嗅覺,讓他很快做出了決定。
他轉(zhuǎn)回去,命令湯其:“先去附近看看情況,收集食物�!�
對于隊長的決定,隊員們從不質(zhì)疑。
湯其欣然應(yīng)允:“是�!�
*
書店所在的小山坡附近綠化甚好。
正值上午,道路兩旁枝葉繁茂的樹木間隙,陽光撒得星星點(diǎn)點(diǎn)。
這里大約是個高檔居民區(qū),街道兩旁十分安靜,偶見喪尸聚集成堆,數(shù)量也比方才那場惡戰(zhàn)中要少不少。
車子停在顯眼處,以便生變時能迅速撤離。
眾人警惕地列隊而行,前行不遠(yuǎn),李純就發(fā)現(xiàn)了便利店,低聲道:“這邊!”
幾名喪尸在便利店里游蕩。
李純推開門,“吱呀”一聲,喪尸“嗬嗬”狂叫著沖來。
湯其與湯樂拔出匕首。
雙生子默契十足,連行為習(xí)慣都差不了多少,很多時候不用多說,也能明白對方心中所想。
三兩下悄無聲息地,把店里的喪尸都干掉了。
店里貨架上空蕩蕩,被掃蕩幾乎得沒剩下什么東西,底下那一層倒是堆了滿滿一排罐頭。
李純拿了一罐:“克蒙豆是什么?怎么沒聽過?堆這么多都沒人要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
湯其:“別管了,只要能吃�!�
便利店挺大的,另一頭還設(shè)有自助服務(wù)區(qū),離三名隊友有一段距離。
季雨時小聲道:“我們現(xiàn)在不能去書店�!�
宋晴嵐大概猜到了季雨時的目的:“因為那里可能會碰見另一隊隊友?”
季雨時點(diǎn)點(diǎn)頭。
“他們應(yīng)該去追我們了,說不定還沒有返回書店。”宋晴嵐思考著說,“這是什么,時空重疊?”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們會不會不僅碰見了另外的隊友,還會碰見另一個自己?
“不僅僅是這個問題�!奔居陼r四處看了看,然后道,“宋隊,我需要那邊的蘇打粉。”
宋晴嵐將蘇打粉拿了過來。
季雨時唇上沒什么血色,睫毛漆黑,把蘇打粉撕開倒在桌面上。
這年代幾乎難見紙筆,兩人的通訊器又在空間車上被黑臉男扔掉了,看樣子季雨時是要用這粉末畫圖列舉。
季雨時用食指在粉末里寫了個1,然后說:“這是第1個循環(huán)里的我們,在潤金大廈被空間車撞死,團(tuán)滅了。簡稱1號小隊�!�
這個宋晴嵐知道。
季雨時手指上不知道什么沾了血,大概是喪尸的,他沒有在意,又寫了個2。
“因為時間錨的存在,我們在錨點(diǎn)重啟,開始了第2個循環(huán)�!奔居陼r說,“但是由于我保留了上一次的記憶,成功躲過了空間車,進(jìn)了潤金大廈。然后我們逃到了書店,在書店附近又團(tuán)滅了。簡稱2號小隊�!�
這滋味真不叫人好受。
不進(jìn)一次次失敗團(tuán)滅,還得一次次列舉。
緊接著,季雨時又在2旁邊寫了個3。
“第3個循環(huán),也就是現(xiàn)在的我們,簡稱3號小隊�!奔居陼r道,“我們開空間車在十字路口撞到了一輛小車,根據(jù)我的記憶,我們有理由認(rèn)為那就是第1次被空間車撞死的我們,也就是說,那根本不是什么幸存者恰巧開了同樣車牌的車,而是3號小隊的我們撞死了1號小隊的我們,對嗎,宋隊?”
宋晴嵐無法否認(rèn),因為事實(shí)就是這樣難以置信。
他們沒有辦法自己欺騙自己,必須得面對這驚悚的事實(shí)。
見他贊同,季雨時指著那個“2”說:“已知,3號小隊開車撞死了1號小隊,這是我們所在的現(xiàn)實(shí)。但2號小隊卻避開了撞擊,那么,有一個問題出現(xiàn)了:2號小隊避開的那輛空間車是誰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