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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8章

    牧懌然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等所有人抽完紙簽,一起展示出來,見柯尋的紙上——豁然寫著個3。

    牧懌然:“……”

    柯尋沖他一笑,眼角和眼尾彎出明顯的弧度,牧懌然想起他之前那個V信頭像上的眼睛。

    那只眼睛來自于柯尋中學(xué)時期的一張照片,牧懌然在他家的入壁柜里見到過這一張,出于職業(yè)習(xí)慣,他對美術(shù)作品或是圖片一向觀察仔細(xì)并記性極好。

    記得照片里的少年,穿著天藍(lán)與白色相間的校服,袖子挽至肘上,褲腿擼起一條,露出修長的一截小腿,腳上穿著白色的運動鞋,洋溢著無限的青春活力,在銀杏葉漫灑的秋光里高高地躍起,發(fā)絲飛揚,笑容明亮,露著整齊雪白的牙齒。

    笑臉上的眼睛就是眼前這樣。

    薄如陽光的眼皮,纖利明晰的眼線,干凈簡潔的形狀,黑白分明的界限,透澈純粹的目光。

    這個人的眼睛,從少年到現(xiàn)在,一直沒變。

    牧懌然移開目光,聽見有人哀嚎了一聲,緊接著就是怒罵。

    是譚崢,他抽到了寫有0號的紙條。

    “我不想死——求求你——牧小哥,我想和你一個帳篷——”馬振華也并不滿意自己抽到的同伴,撲過來跪倒在牧懌然面前,死死拽著他身上的袍子,“求求你,求你和我一組,我不想死,我家里還有孩子——”

    眾人看著他如此作態(tài),沒有人出聲。

    牧懌然居高臨下,垂著眼皮看向哭得一臉鼻涕一臉淚的馬振華,淡淡開口:“馬振華,誰都不想死。抱歉地說一句,出于對自身安全的考慮,你的家庭背景,我托人打聽過了。

    “你的確結(jié)過婚,也的確有個孩子,只不過,在你離婚的時候,法院把你的孩子判給了你的前妻,所以事實上,自從離婚之后,你再也沒有撫養(yǎng)過你的孩子,甚至不但沒有支付撫養(yǎng)費,連孩子的面都不肯見。

    “你上頭的老人也早已在五年前相繼離世,這幾年你一直獨居,和單位一名已婚女同事有著不正當(dāng)?shù)年P(guān)系�!�

    馬振華呆愣當(dāng)場。

    牧懌然從他的揪扯中脫出身來,最后淡淡地和他說了一句:“在畫中世界,想要活到最后,更多的是要靠運氣,祝你好運�!�

    說完轉(zhuǎn)身走向不遠(yuǎn)處的帳篷。

    眾人也紛紛按著分組向著帳篷走去,沒人再理會癱在地上的馬振華。

    衛(wèi)東抽中的是周彬的女朋友,叫做趙丹,這讓他覺得有點兒尷尬,就和柯尋悄聲說:“我覺得就算今晚我能活下來,明兒也得被周彬弄死�!�

    “那要不你和他換換。”柯尋說。

    周彬抽中的是眼鏡妹沙柳。

    “算了,他都不提,我就不多事了,”衛(wèi)東說,“我要是一換,大家怕是都要換,誰都想和牧大佬睡�!�

    柯尋:“請注意用詞�!�

    衛(wèi)東看了眼走在前面的牧懌然,又看向柯尋:“說,你動了什么手腳,怎么那么巧就能和人家分一組?”

    柯尋:“不是早就告訴過你,我的直覺一向準(zhǔn),簽我是憑直覺抽的�!�

    衛(wèi)東:“臥槽,早知你這么準(zhǔn)干嘛不去買彩票?!”

    柯尋:“我又不缺錢。而且直覺這種東西,我覺得和運氣一樣,用得太多太頻就容易透支,還是得省著用,免得關(guān)鍵時候就用完了�!�

    衛(wèi)東:“行吧,聽完你第一句我就懶得理你了,債見�!�

    柯尋:“晚上小心些,實在不行還把頭蒙起來,藏到不容易被那些東西看到的地方。”

    衛(wèi)東:“知道了,雖然我覺得這次和上次可能不是同一種風(fēng)格的死法……”

    柯尋:“東子�!�

    衛(wèi)東:“嗯。”

    柯尋:“明天見�!�

    衛(wèi)東:“好,明天爭取見�!�

    目送衛(wèi)東進了其中一頂帳篷,柯尋才走向牧懌然進的那頂帳篷,這些帳篷之間距離不算近,最遠(yuǎn)的一頂甚至在百米開外。

    掀開帳篷邁進去,見這些帳篷的確不大,勉強能并排躺下兩個人,地上鋪著破舊的氈毯,除此之外別無旁物。

    牧懌然盤膝坐在氈毯上,垂著眼皮像在思索。

    柯尋在他對面坐下,沒有打擾他,只把肘子支在膝頭,托腮看著他。

    看了沒有多久,牧懌然終于抬起眼皮,冷冷盯了他一眼。

    柯尋坦然自若地問他:“這一次沒有什么寫了字的布條,你說咱們會遭遇什么樣的死法?”

    牧懌然目光微垂,語氣冷淡:“沒有規(guī)則比有規(guī)則更可怕�!�

    柯尋點頭:“說得對,我看咱們這些人穿的衣服也都差不多,起碼從外表來看,大家應(yīng)該都沒有什么分別,這是不是就說明,這一次的死亡目標(biāo)和方式,很有可能是隨機的?”

    “現(xiàn)在判斷還太早�!蹦翍徽f,“這一次不像上一次,我們手頭現(xiàn)在沒有任何線索�!�

    柯尋就問:“這幅畫畫的是什么?我進畫前使勁想看清楚,可是什么也沒看清,畫名和作者名也沒來得及看見�!�

    牧懌然目光掃向帳篷頂,見上面畫著斑斕繁復(fù)的花紋,只不過似乎年代久遠(yuǎn),早已褪色和變臟,已經(jīng)無法辨認(rèn)畫的是什么樣的紋路:“這幅畫的名字,叫做《信仰》,畫作者叫做裘健,是一位宗教藝術(shù)畫家�!�

    “他是哪一類教派的?”柯尋問。

    “他研究各類教派,對宗教藝術(shù)有著濃厚的興趣和狂熱,”牧懌然說,“在他死去前的數(shù)年,他瘋狂地迷戀上了一種教派文化,并成為了該教派的虔誠信徒,在此之后一直到他過世的這數(shù)年中,他所有的作品都是體現(xiàn)該教派文化特色的內(nèi)容。我們所在的這幅畫,就是其中之一,也是他臨終前的最后一幅作品。”

    柯尋看了看身上穿的袍子,隱隱有了些猜測,但還是問了一句:“這個教派是?”

    第27章

    信仰05┃天上掉下個……?

    “娑陀教�!蹦翍焕滟|(zhì)感的聲音里帶了幾分雪山特有的幽遠(yuǎn)凜冽。

    柯尋印證了自己的猜測,但又多了疑問:“娑陀教不是一向以勸人向善、濟世救人,和什么看破七情六欲、圓滿解脫為教義的嗎,怎么還會有‘那種東西’存在?難不成畫中世界也并不全是恐怖可怕的東西?”

    “娑陀教本身是由多種宗教融合而來,”牧懌然道,“到了十一世紀(jì)開始,又陸續(xù)形成了很多的支派。而娑陀教文化體系中的神系,也并不只有大慈大悲普度眾生的神,它還包含吸納了很多異教形象甚至惡魔。在娑陀教教義的解釋中,只要是為娑陀教法所降服的異教形象,都可以進入娑陀教神系,而這些惡魔則可供高修為者驅(qū)使�!�

    柯尋:“……我感覺到了來自眾神的森森惡意�!�

    牧懌然看著他,動了動唇角:“如果你知道這幅畫完成的年代,感受也許會更深刻。”

    “……請盡量委婉地說。”柯尋說。

    牧懌然給的真相卻一點也不委婉:“那時候,當(dāng)?shù)刂挥薪虝�、奴隸主,和奴隸�!�

    “……”柯尋委婉地一笑,“不是我想象的那樣吧?”

    “從我們身上穿的衣服質(zhì)地和款式來看,顯然我們的角色不會是奴隸主。”牧懌然收回自己的目光,“然而就算是教派中的信徒,在那個年代,生死也不能由己。”

    柯尋抬起手,慢慢地捂在自個兒的腦頂上:“……我聽說那時候?qū)ε`采用的扒皮酷刑,是從頭頂把皮割開一道縫,然后灌水銀進去,水銀往下沉,直接就能把整張人皮從肉上墜脫下去,人還能活一會兒……我去找秦賜。”

    說著就要起身。

    “干什么?”牧懌然看著他。

    “去問問秦醫(yī)生有沒有什么一秒無痛自殺的好法子,”柯尋說,“我可不想死前看著自己被人扒得光得不能再光�!�

    牧懌然淡淡道:“一秒無痛大概不可能,不過你想死的話,地上的碎石應(yīng)該會對你有幫助�!�

    柯尋想想也對,實在不行他就拿塊尖利的石頭往脖子上的動脈處一割,疼雖疼點兒,但比活生生扒皮強。

    掀開帳篷簾子,就著遠(yuǎn)山的雪光在地上挑了一陣,總算挑到兩塊邊緣較鋒利的薄石片,拿給牧懌然看:“你要嗎,送你一塊備用�!�

    牧懌然不接,只淡淡扔給他一句:“你自便。”

    柯尋一笑,從衣服里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還沒有到禁步的時段,于是鉆出帳篷,找去了衛(wèi)東所在的那一頂,把石頭片給了他:“好東西要跟哥們兒一起分享。”

    “嘛��?”衛(wèi)東問。

    “自殺利器�!笨聦ふf完就跑了。

    “臥槽,”衛(wèi)東哆嗦著罵了一聲,把石片揣懷里,“真尼瑪是我好兄弟,什么好事都想著我�!�

    柯尋把帳簾掩好,問牧懌然:“關(guān)于怎么破局,你有什么想法了沒有?”

    牧懌然沉吟:“畫名既然叫做《信仰》,我想這個局是與宗教有關(guān),娑陀教有很多的分支,神魔體系也十分龐大,現(xiàn)在找破局的路子還有點早�!�

    柯尋仰面躺到氈毯上:“看樣子今晚很可能有人會交待在這兒�!�

    牧懌然聽他的語氣很是平靜,再看向他的臉,也沒有什么畏懼緊張或不甘,頭枕著雙臂,架起二郎腿來,像躺在他自己那張乳膠墊子的大床上。

    想起他的那張床,就不由想起他臥室的入壁柜里的照片,以及照片上從小到大的那些他。

    那個時候的,擁有一雙彎彎笑眼和明亮笑容的小男孩,大概從來沒有想過,長大后自己的生活會變成這個樣子。

    沒有了愛他的父母,沒有了溫暖的房間,最后,連屬于正常人的生活,也都沒有了。

    時間在靜默中流逝,遠(yuǎn)山群峰的雪光把帳外的天空映得微明,帳身上印著遠(yuǎn)遠(yuǎn)近近的帳篷影,隨著草原的夜風(fēng)微微搖顫。

    如果是在畫外,這大概是個平靜而美麗的夜晚。

    柯尋睜著眼睛,看著帳身上的影子。

    他想起白天時外面的天空,藍(lán)得驚心動魄,深得幽邃淵邈,就好像在那藍(lán)色的最深處,擠擠挨挨著無數(shù)巨碩畸詭的東西。

    柯尋覺得不對勁。

    白天的時候,盡管陽光燦爛得刺眼,可好像……并沒有看到太陽在哪里,光是從天空來的,到處都有,沒有一個集中發(fā)散下來的源頭。

    如果這些光不是陽光,草地,藍(lán)天和雪山,怎么想都像漫布著一層沉沉的死氣。

    柯尋又想起那會兒從衛(wèi)東的帳篷回來的路上,夜空里似乎沒有星,只有漆黑的一片。

    這么一想,就有點兒喘不過氣。

    明明應(yīng)該是最通透清徹的地方,此刻卻是壓抑逼仄得,讓人幾乎要患上幽閉恐懼癥。

    柯尋控制不住地粗喘起來,越用力越喘不上來,空氣進入鼻腔和口腔,卻感覺不到流入氣管,肺部因為缺氧而拼命膨脹,一股刺痛擠在胸腔,眼看就要炸裂開來。

    “柯尋!”牧懌然察覺了柯尋的異樣,探身過來盯著他,“你怎么了?”

    柯尋說不出話,像條瀕死的魚一樣拼命張開嘴呼吸,可還是吸不進一絲空氣。

    牧懌然蹙眉,盯著柯尋因窒息的痛苦而扭曲掙扎的身體,忽然翻身,直接壓在了他身上,強行控制住他不斷翻滾的動作,而后伸手,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口鼻。

    柯尋露在他手外的眼睛牢牢望著他,然后慢慢彎起了一道淺淺的弧度,垂下了眼皮。

    柯尋以為自己就這么死了。

    不過能死在牧懌然的手里,想想還是挺不錯的,總比死在那些丑得一比的怪物手里要強,也比慫到自殺要好,回頭論因果報應(yīng)什么的,說來他還算欠自己一條命,下輩子找他要債,也不求他以命償命,賣個身給自己也就行了。

    誰知正胡亂琢磨著,漸漸地竟又喘上來了,剛才像是被屏蔽掉的氣管,終于重新找回了存在感,有那么幾縷空氣從牧懌然的手指縫里鉆進來,一直鉆進了他的肺里。

    得到了空氣,脹痛的肺部慢慢好轉(zhuǎn),粗重急促的喘息也平復(fù)下來,柯尋睜開眼睛,對上了頭頂上空牧懌然的一雙眼。

    還沒等看清他的眼神,牧懌然已經(jīng)挪開了捂住他口鼻的手,并且翻身坐到了一邊。

    柯尋又小心翼翼地喘了幾下,發(fā)現(xiàn)呼吸已經(jīng)徹底正常,這才松了口氣,偏臉看向牧懌然:“我以為你是想幫我速死,讓我少受點兒罪�!�

    牧懌然并不看他,只盤膝坐著,垂著眸子:“想速死,我可以一秒內(nèi)解決你�!�

    柯尋笑著坐起來,摸了摸自己剛才被他捂過的地方:“剛才是怎么回事,我突然感到窒息,會不會是那股力量已經(jīng)開始了?”

    牧懌然總算瞥了他一眼,面無表情:“你只是通氣過度導(dǎo)致的堿中毒。”

    柯尋:“請翻譯成白話文。”

    “呼吸過度,體內(nèi)二氧化碳減少,血液中的酸性降低,堿性升高,導(dǎo)致不適�!蹦翍焕淅涞�。

    柯尋恍然:“所以你才把我捂住,給我增加二氧化碳含量,讓血液里的酸堿度重新達(dá)到平衡——厲害,不愧是男神�!�

    牧懌然沒有理他,兀自盤膝閉目養(yǎng)神,過了好久,才忽然開口:“你剛才怎么回事�!�

    柯尋用手捂著口鼻,繼續(xù)給自己增加二氧化碳,聲音被捂得悶悶的:“我就是突然覺得憋得慌,好像自己被關(guān)在一個特別窄特別悶的盒子里,而這兒的天和山,其實都是盒子里的模型和涂料做成的,沒有一點兒真實感,哪怕在前一幅畫里,那槐樹和墳地什么的還和真的沒什么兩樣呢,但在這兒,一切都顯得特別假�!�

    牧懌然眼縫微啟,盯著身下的氈毯,仿佛陷入思索。

    柯尋沒有打擾他,重新躺回一邊,望著帳篷上被雪光印過來的影子。

    不知幾時,柯尋忽然發(fā)現(xiàn),這些原本被風(fēng)吹得微顫的影子,變得靜止不動了。

    柯尋伸手輕輕碰了碰牧懌然的膝頭,邊示意他看,邊想支身坐起來,卻被牧懌然一手摁住,只好繼續(xù)躺著,和他一起盯著帳篷上的影子。

    影子紋絲不動,遠(yuǎn)山的雪光變得蒼白,又從蒼白變成慘白,世間所有的聲音都忽然消失掉,靜寂得像是抽光了所有的空氣。

    時間就在這真空似的氣氛里流逝,就在柯尋盯著帳篷的眼睛開始變得酸澀時,帳篷上的影子突然有了變化。

    一團漆黑的、巨大的影子,慢慢地從天空滑落了下來,像是一大滴濃稠的油漆,緩慢,粘稠,肥膩地從天上擠落,在滑淌到半空的時候,慢慢延展出了粗肥的枝杈。

    不,不是枝杈,是八條手臂和兩條腿,粗壯又肥膩,在半空扭曲舞動,像是出生不久哭鬧掙動的嬰兒。

    這巨大的影子以詭異的姿勢和角度不斷地扭動著,緩緩落在地面,像是一尊巨靈神般,頭頂天空,腳踏大地,粗壯塇軟的腿邁出很不協(xié)調(diào)的步子,在這片死寂里發(fā)出像是肥胖患者粗重綿緩的喘息聲。

    巨影緩慢地在帳篷群間挪動著彎屈的雙腿,最高的帳篷頂也只到它的膝下,它不緊不慢,在每一頂帳篷的旁邊都停下來,像是在仔細(xì)觀察和挑選。

    柯尋看見這巨影在衛(wèi)東那頂帳篷旁邊停留了足有十分鐘之久,終于重新挪動起雙腿,向著這邊走過來。

    距他和牧懌然越來越近。

    柯尋不知道這個東西要怎么避,帳篷里沒有任何可以遮擋身體的地方,而這一次顯然和上一幅畫不同,這個東西,像是在進行隨機挑選。

    第28章

    信仰06┃第一個死亡條件。

    “隨機”這個詞,在這里分外惡心。因為完全沒有套路和規(guī)律可講,也完全沒有辦法做出應(yīng)對和規(guī)避,全憑運氣。

    柯尋看了眼身旁的牧懌然,見他一動不動,像一尊白石雕像,就連呼吸都幾不可聞。

    柯尋收回目光,聽著那巨影粗長緩慢的喘息聲,下意識地把自己的呼吸同它調(diào)整一致,而有著這巨影發(fā)出的喘息聲掩蓋,柯尋也幾乎聽不到自己的呼吸聲。

    巨影終于來到了兩人的帳篷邊,柯尋看到它那八條粗肥的手臂像是不受它操控一般,在空中亂扭亂舞,在這些手臂之間,一大坨黝黑的圓東西就遮在帳頂,柯尋猜那是這巨影的頭顱,它似乎正在蹲下身子,把它的頭貼近帳篷。

    喘息聲驟然響在了頭頂上方,隔著薄薄的帳篷皮,柯尋隱約看到了這顆巨大頭顱上的兩只眼睛在緩慢地眨動。

    它在向帳里看。

    柯尋下意識地閉上眼睛。

    被某種不可名狀之物,當(dāng)頭這么死死盯著的感覺,簡直無法言喻,因為難以預(yù)料下一秒鐘,這東西會不會就伸出它巨大的手掌,把他們兩個從帳篷里捏出去,然后扔進它的血盆大口。

    柯尋盼著它趕緊離開,然而頭頂上的喘息聲,始終不緊不慢地停留在原地,也始終不厭不棄地看著帳篷中的柯尋和牧懌然。

    時間越久,神經(jīng)越緊繃,情緒越崩潰,就像是刀尖懸在頭頂,不知道什么時候會落下來,反而不如早早落下來更讓人安心。

    柯尋的冷汗已經(jīng)不由自主地沁了出來,一顆心在胸腔里跳得快要爆裂,如果不是這巨影的喘息聲太粗太重,他覺得它說不定都能聽到他的心跳聲。

    這樣被擺放在刀刃底下的處境,不知過去了多久,喘息聲終于離耳朵遠(yuǎn)了一些,巨影挪動了它的雙腿,緩慢地走向了另一個帳篷。

    柯尋放松了全身緊繃得太久的肌肉,睜開眼睛偏臉看向牧懌然。

    牧懌然側(cè)臥著,在光影里只露出了半邊弧線優(yōu)美的下頜和一只眼睛。

    兩個人都沒有再動,靜靜聽著帳外的動靜。

    并沒有過去太久,一聲凄厲的慘叫炸響在帳篷群間。

    由于聲音太過凄厲而導(dǎo)致變腔,柯尋一時聽不出是誰發(fā)出的,他轉(zhuǎn)過臉向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見那巨影正用一只手從帳篷里拎出個人來,這人瘋狂地掙扎扭動,可卻無法從巨影的手里掙脫分毫。

    巨影拎著他,像是拎一只幼小的老鼠,它直起身,巍峨聳立,那人被它拎到了半空,巨影另外幾條仍自扭曲舞動的胳膊,忽然齊齊伸向前方,粗壯的手指分別握住了那人的頭顱四肢和軀干。

    然后,輕輕一扯。

    柯尋閉上眼。

    可還是讓那濃血與內(nèi)臟漫空潑灑的畫面留在了視網(wǎng)膜上。

    慘叫聲還在耳邊留有余音,柯尋終于聽出來,這聲音,屬于那個年輕人譚崢。

    那個中年男人說,必須兩人一帳。所以今晚死掉的,是抽中自己一帳的譚崢。

    天將亮的時候,所有凝固不動的影子又重新隨著風(fēng)顫動起來,帳篷里有些冷,四外漏風(fēng),柯尋動了動已經(jīng)麻木的身體,坐起身,見牧懌然已經(jīng)掀開帳簾走了出去。

    柯尋隨后跟出來,向著昨夜譚崢被抓出來的方向看了一眼,見灰花的巖石地面上,四處噴灑著殷紅的血點子,譚崢的斷體殘肢,被扔得到處都是。

    幾個新人都嚇壞了,叫做李紫翎的美女當(dāng)時就嚇暈了過去,到現(xiàn)在還沒有醒過來,周彬的女友趙丹直接嚇吐在了帳篷里,衛(wèi)東沾了一身的污物,苦著臉?biāo)奶幷覗|西刮衣服。

    馬振華嚇尿了,灰敗著一張臉蹲縮在帳篷外,時不時壯著膽子向著譚崢?biāo)廊サ姆较蚩瓷蟽裳邸G刭n和牧懌然正在收斂斷肢,而后用一張破毯子蓋住。

    秦賜看向牧懌然:“少了頭部�!�

    “嗯�!蹦翍豢聪蝽斏咸炜�,“那東西拿走了�!�

    秦賜就道:“看樣子這一次的規(guī)則實際上很簡單,死的只有單獨住一個帳篷的人�!�

    “那么現(xiàn)在我們剩下了十二個人,今晚不會有人落單,是不是也意味著不會再死人?”柯尋走過來說道。

    秦賜垂眸:“顯然這也算不上什么好消息,不死人,就投票�!�

    總會有一個人要死掉。

    相比于之前進過畫的人,新人們的接受度和適應(yīng)力要差了很多,直到聚集在那個中年男人所說的最大的帳篷里,幾個人仍然臉色十分難看,嚇到路都幾乎走不動。

    中年男人已經(jīng)等在帳篷中,慘青的目光看著眾人:“祭祀將在第七日舉行,爾等須敬備祭禮用物,即:五慧露、五貢肉、多姆、奠酒、供碗、燈盞、嘎拉、當(dāng)喀……”

    隨著男人嘴里吐出的一連串奇怪的名詞,眾人聽得面面相覷,牧懌然卻是面色漸沉。

    “天黑后還到此處集合,現(xiàn)在先吃早飯吧�!敝心昴腥苏f完離開了帳篷,他身后的地桌上,已經(jīng)擺好了食物。

    早飯是粗糧做的散碎面食、水乳分離的乳茶和幾塊酸黃的奶酪,所有人都食不知味,幾個新人更是沒有動嘴。

    “多少吃點吧,不然后頭可沒有體力撐下去�!毙l(wèi)東坐到李紫翎旁邊勸慰。

    “這里頭會不會有毒?”李紫翎哭得眼睛紅腫,這會兒可能已經(jīng)哭不出眼淚了,啞著嗓子問衛(wèi)東。

    “不會,放心吃吧,就是味道惡心了點兒,但總比沒有強啊�!毙l(wèi)東說。

    柯尋和坐在旁邊的牧懌然低聲說話:“剛才那人念叨了那么一大串東西,是不是都和娑陀教有關(guān)?”

    牧懌然放下手里的茶碗,聲音微冷:“那要看,是和娑陀教哪一個支系有關(guān)�!�

    勉強混飽了肚子,新人中的周彬最先緩過勁兒來,看向牧懌然和秦賜:“你們所說的那個什么畫者的鈐印,一般會在什么地方出現(xiàn)?或者說,會以什么樣的形態(tài)出現(xiàn)?”

    秦賜答他:“每幅畫都不一樣,這個說不準(zhǔn),而根據(jù)我們之前進入過的幾幅畫總結(jié)下來,通常能找到鈐印的方法有兩種,一種是破解畫作者畫這幅畫的用意,或其中隱藏的秘密,即我們所說的‘破局’,一種是完成畫中世界給我們設(shè)定的任務(wù),鈐印所在的地方,與畫中提供的線索,和我們自己參透的畫義,有著十分緊密的關(guān)系�!�

    “可這個局怎么破?我完全摸不著頭緒!”周彬焦躁。

    秦賜道:“事實上我們也沒有摸著門路,線索不是坐等著就能有的,趁著白天,我們可以多在四周找找看�!�

    “沒頭沒腦的要怎么找?”周彬追問。

    眼鏡妹沙柳忽然插言:“我覺得線索可能跟剛才那人所說的那些祭禮用品有關(guān)�!�

    秦賜微微點頭:“這大概就相當(dāng)于給我們設(shè)置的任務(wù)了,所以想辦法去完成它,說不定會有收獲。”

    周彬忙道:“那還等什么,我們趕緊動身!”

    他的女友趙丹握住他的胳膊:“但那些東西都是什么呢?我完全聽不懂,肉、酒和燈盞還好,其它的聽起來像是異族語言?”

    沙柳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我感覺,這個地方有點兒像娑陀教的盛行地區(qū)——甘雄高原,你們看到遠(yuǎn)處立的彩幡了嗎?這就是很明顯的標(biāo)志了,那么剛才那人提到的那一串名詞,我想就是當(dāng)?shù)卣Z言所指的器物。”

    周彬就道:“那咱們只要找到這些東西就行了吧?趕緊動身,早點找齊就能早點離開這鬼地方!”

    秦賜掃了眾人一眼,說道:“東西當(dāng)然是要找的,但也不能一股腦亂糟糟地去找,咱們十二個人,我建議分成四組,分別往四個方向去,中午的時候還回到這兒來,溝通一下進展和收獲。”

    沒人有異議,周彬就問:“怎么分組?”

    馬振華踉蹌著撲到牧懌然面前:“我和你一組行嗎?求求你,求求你!”

    那邊李紫翎見狀,也起身跑過來,一把抱住牧懌然的胳膊,可憐巴巴地看著他:“小哥哥,我也想和你一組,求求你了,我害怕……”

    柯尋:“……”

    衛(wèi)東:“……”

    沙柳看向柯尋:“我能和你一組嗎?”

    柯尋:“……”

    衛(wèi)東:“……”

    秦賜看向牧懌然和柯尋:“就這么決定了?”

    柯尋:“我不同意。”

    衛(wèi)東:“+1�!�

    秦賜:“那么,還抽簽決定?”

    周彬皺眉:“為什么你們什么事都要抽簽決定,時間不多了,你們還在耽誤什么!”

    “他說得對,”柯尋說,“萬一把他和他女朋友抽得分開多不好,現(xiàn)在是白天,又不是晚上,完全可以相熟的人搭伴做任務(wù)。照我說,周彬和女友肯定得在同一組,這位耿大哥一家三口也不能分開,倆妹子是同學(xué),又都是女生,分開了一不方便,二沒作伴的,所以也不能分開,你們說對吧?”

    周彬和一家三口紛紛點頭。

    牧懌然面無表情地瞥著柯尋,覺得這貨要作妖。

    聽得這貨繼續(xù)說道:“這么一來就很好分了,十二個人分成四組,每組三個人,有伴的不能分開,獨自一人的就需要歸到有伴的組里去。

    “以有伴的為基準(zhǔn)分成四組,分別是周彬小兩口、耿大哥一家三口、倆妹子、我和衛(wèi)東,耿大哥一家三口自成一組,剩下的三個人分別歸進另三組。

    “倆妹子都是女生,又是最弱勢的一組,需要一個成熟可靠又有應(yīng)急技術(shù)的男性來護衛(wèi),這名男性非秦醫(yī)生莫屬,萬一倆妹子有個頭疼腦熱崴了腳什么的,秦醫(yī)生可以及時進行救治。

    “馬振華就去周彬小兩口那組,有年齡差擺在那兒,總比我和衛(wèi)東還有小牧哥哥這樣的同齡人,和你們小兩口混在一組要方便得多。

    “所以組就這么分了,你們有什么意見嗎?”

    牧懌然:“……”就知道是這樣。

    第29章

    信仰07┃一言難盡的供品。

    衛(wèi)東驚訝地看著柯尋:“你什么時候?qū)W會舌燦菊花技能的?”

    馬振華叫起來:“我不同意,我要和牧小哥一組——牧小哥,求求你——”

    李紫翎眼淚汪汪:“我也要和小哥哥在一組……”

    柯尋一笑:“咱也不是不講理的人,那這么著,少數(shù)服從多數(shù),對于我剛才的分組方法,咱們投票表決,不同意的舉個手。”

    牧懌然再次面無表情地瞥他一眼。

    這貨知道他無論同不同意都沒興趣舉手摻和這種事,所以才說“不同意的”舉手。

    結(jié)果舉起手來的只有馬振華、李紫翎和衛(wèi)東。

    柯尋:“……”

    衛(wèi)東瞪他:“干嘛,怎么啦�!�

    柯尋就看向眾人:“九比三,就按我剛才這么分的結(jié)組了,別耽誤時間了啊,我們找東邊。”說著就看向牧懌然。

    李紫翎有些生氣,瞪著他:“找什么?都不知道那些東西是什么呢,怎么找?!”

    一家三口中的丈夫,叫做耿志剛的猶豫著說了一句:“那人提到的五貢肉,會不會是一些食物?既然是用來做祭祀的,那就應(yīng)該是一些供品之類的東西,通常供品就是水果點心和肉食�!�

    他的妻子也連忙點頭:“說不定附近還有許多住戶,咱們?nèi)プ艏依锝枰稽c,是不是就能湊上了?”

    趙丹問:“那么五慧露是什么呢?飲料或是水?”

    周彬想了想:“這種地方,去哪兒湊齊五種飲料?”

    秦賜說:“不管怎么樣,咱們每一組都拿上一些器皿,盡量湊一下吧�!�

    說著指著帳篷角落,果然有一些瓶瓶罐罐。

    眾人各自拿了幾樣,魚貫走出帳篷,向著不同的方向去了。

    柯尋他們組往東去,牧懌然在前面走,衛(wèi)東在后頭用肘子拐柯尋:“行啊柯兒,誓死捍衛(wèi)所有權(quán)啊,戰(zhàn)斗力杠杠的,以前怎么沒看出來你這么能呢?”

    柯尋沒理會他,只是說道:“于情于理咱們都該盡量和大佬一組,我覺得這一局他已經(jīng)掌握了不少東西,跟著他準(zhǔn)沒錯�!�

    衛(wèi)東:“你說得對,哎,那倆妹子怎么跟在咱們后面呢?”

    兩人停下腳轉(zhuǎn)頭看,卻見李紫翎和沙柳正快步向著這邊走過來,和她們同組的秦賜反而不見蹤影。

    “什么情況?”衛(wèi)東眼睛望著李紫翎。

    “沒什么情況,我們也要找這邊�!崩钭萧釠]好氣地瞥一眼柯尋。

    “秦賜呢?”柯尋問沙柳。

    沙柳有點尷尬地看了眼李紫翎,答他:“秦醫(yī)生說他可以自己去南邊找。”

    柯尋就明白了,指定是因為李紫翎非要和牧懌然一起行動,秦賜拗不過,索性放她兩人隨意,自己一個人干活去了。

    “那咱們就一起吧,人多力量大�!毙l(wèi)東說,給柯尋使眼色。

    柯尋就沒說什么,快步跟上已經(jīng)走出好遠(yuǎn)的牧懌然去。

    結(jié)果李紫翎速度比他還快,轉(zhuǎn)瞬沖到了牧懌然的旁邊,恨不能整個身子貼他身上,委屈巴巴地歪著頭看他:“小哥哥,我害怕,我能和你一起走嗎?”

    牧懌然沒有理會,只管往前走,李紫翎就當(dāng)他是默許了,緊緊跟在他身邊。

    “咳�!毙l(wèi)東拍了拍柯尋的肩,也躥到了前頭去,三人并肩而行,把柯尋和沙柳扔在了后頭。

    沙柳倒是面色自然,推了推眼鏡,問柯尋:“你們有頭緒了嗎?”

    “暫時沒有多少�!笨聦ふf。

    “我有一個想法,就是不知道對不對。”沙柳說。

    “說出來聽聽�!笨聦ふf。

    “我媽有個老同學(xué),前些年患上了胰腺癌,”沙柳說,“人被折磨得半死不活,本來以為就沒治了,結(jié)果他認(rèn)識的一位娑陀教長老偶然過來,給了他幾枚慧露丹,吃了之后就嘔吐不止,吐了很多東西,后來他身上的癌癥居然就好了,從此以后他就特別信這個,掙了的錢大部分都用來建了娑陀堂。”

    柯尋:“你的意思是,慧露丹和那人所說的五慧露有關(guān)系?”

    沙柳點頭:“我當(dāng)時聽說這件事后,還特意上網(wǎng)查了一下這個慧露丹,發(fā)現(xiàn)有一種說法,說慧露丹就是用五慧露制的。剛才聽那人說起的時候我一時沒想起來,就覺得有點兒耳熟,現(xiàn)在想起來好像就是這回事�!�

    走在前面的牧懌然似乎聽見了她說的話,忽然停住腳,轉(zhuǎn)回身來看著她:“說說看�!�

    沙柳在不茍言笑的牧懌然面前有點緊張,又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說道:“這個五慧露,說起來有點兒惡心,網(wǎng)上是這么說的:五慧露,指大香、小香、赤精、白精,這是其中之四。大香小香,其實指的就是……修行者的大小便�!�

    柯尋:“……”

    李紫翎皺起眉頭:“惡心死了!”

    衛(wèi)東:“大‘香’……小‘香’……這名字起得太有迷惑性�!�

    柯尋:“怪不得吃完慧露丹后會吐……”

    牧懌然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只是看著沙柳問:“其余三種又是什么?”

    沙柳臉上又有點尷尬:“赤精白精,就……就是……男精女血。”

    柯尋反應(yīng)很快:“……百子千孫和大姨媽?”

    沙柳窘著臉點點頭。

    衛(wèi)東嘴角抽搐:“這一波親戚不太好弄�!�

    “第五種慧露是什么?”柯尋問沙柳。

    “都男精女血了,我預(yù)感第五種可能更羞恥�!毙l(wèi)東說。

    沙柳臉色變了變:“對于第五種慧露,不同的教義有不同的解釋,有說是大肉,有說是痰涕,有的分為下中上三種品相,最下品是肉里的脂肪,中品是骨髓,最上品,是腦膜�!�

    衛(wèi)東摸了摸自己身上的粗布挎包:“我包里倒是有肉,這一種看來不用愁了。痰涕什么的肯定比不上肉,我看不用弄了�!�

    沙柳咬了咬嘴唇:“……大肉,指的是人肉。”

    衛(wèi)東一哆嗦:“那什么脂肪骨髓腦膜的……不會也指的是人的吧?”

    沙柳默然,但顯然這就是答案。

    衛(wèi)東看向柯尋和牧懌然:“難不成為了準(zhǔn)備祭品,咱們還要去殺個人?”

    “畫中世界給我們設(shè)置這樣的任務(wù),我絲毫不感到意外�!蹦翍坏曊f,“如果說設(shè)置‘那種東西’是用來剝奪我們的生命的話,那么投票的設(shè)定和設(shè)置這種任務(wù),就是為了剝奪我們做為一個正常人的人性。這些‘畫’,是要讓我們從人類變成魔鬼�!�

    柯尋臉上沒有什么表情:“能整出這樣一個世界的幕后黑手,估計也是個魔鬼,只有魔鬼才喜歡把人變成魔鬼。”

    “魔不魔鬼先放一邊,難道咱們還真得去殺個人�。俊毙l(wèi)東苦著臉。

    李紫翎白著臉:“不見得非得用人肉啊,不是還有什么痰涕嗎?那也比人肉強啊�!�

    衛(wèi)東:“紫翎妹子說得對!用痰涕也一樣,下品就下品吧,挑什么食呢�!�

    柯尋木著臉看他:“那么這五種東西從哪兒搞?”

    “咳,”衛(wèi)東看向沙柳,“妹子你說呢?”

    沙柳指了指遠(yuǎn)處坡下那片平地上散落著的帳篷,和具有當(dāng)?shù)靥厣逆锻訌R:“大香小香,我覺得可以去娑陀廟里找,娑陀廟里都是修行者,至于赤精白精……”

    衛(wèi)東又咳了一聲:“那個‘白’我們負(fù)責(zé)弄,那個‘赤’就勞煩兩位妹子了�!�

    柯尋看著他:“剩下的屎尿濃痰大鼻涕,你挑哪個?”

    衛(wèi)東一臉痛苦地糾結(jié)了片刻,最終咬著牙:“尿吧,我去弄尿�!�

    柯尋給了他一腳,也沒說別的,只道:“剩下的我來弄�!�

    衛(wèi)東聞言,悄悄瞟了牧懌然一眼,又沖柯尋悄悄豎了豎大拇指。

    牧懌然始終沒有說什么,只和這四個人一起走下山坡,向著那片帳篷和娑陀廟行去。

    到了地方,幾個人分頭行事,兩個女孩結(jié)伴去民居討要女血,柯尋衛(wèi)東去寺廟弄剩下的那四樣,牧懌然卻一個人,四處走動搜尋。

    一個多小時之后,柯尋和一臉苦逼的衛(wèi)東從廟里出來,手里的瓦罐捧得離鼻子遠(yuǎn)遠(yuǎn)的,恨不能立刻丟出手去。

    衛(wèi)東皺著臉嘟噥:“這位長老這兩天可能有點兒上火�!�

    柯尋面無表情不想搭話。

    展眼看見牧懌然在不遠(yuǎn)處彎著腰,似乎正從地上撿著什么,就把手里的瓦罐放下,快步跑過去,問他:“發(fā)現(xiàn)什么了?”

    牧懌然看他一眼,攤開手,見指縫間夾著一朵小巧鮮艷的紫色小花。

    柯尋:“……”男神你真有情調(diào),我弄屎弄尿,你拈花摘草。

    “紫茉莉�!蹦猩襁不忘給他科普。

    “真香�!笨聦ふf。

    “都弄到了?”牧懌然隨意問了一句。

    “都弄到了,不過千萬別問我是怎么弄的,”柯尋不堪回首,“尤其別問我男精是怎么弄到的�!�

    牧懌然冷冷看他一眼,柯尋連忙澄清:“放心,不是我的�!�

    牧懌然沉下臉,邁步走開了。

    沙柳和李紫翎很費了一段時間才從民居的帳篷里走出來,沙柳手上托著罐子,李紫翎一臉惡心欲嘔的神情。

    衛(wèi)東忙問:“得手了?”

    沙柳點頭:“得手了�!�

    像黑社會對暗號。

    “紫翎妹子沒事吧?”衛(wèi)東上前關(guān)心。

    李紫翎不愿說話,捂著嘴搖頭。

    回到大帳篷的時候已時近中午,午飯和早上沒什么兩樣。

    另外三組人也陸續(xù)回來,倒是都沒空著手,有帶著肉回來的,有帶著當(dāng)?shù)厝酸劦木苹貋淼�,牧懌然則不知從哪座娑陀廟里弄到了燈盞。

    “小牧這一組弄到了五慧露?”秦賜聽沙柳說了五慧露的緣由,有些驚訝。

    大家聽完后本就沒有什么食欲的胃口更加覺得翻涌,周彬趙丹同情地看著柯尋和衛(wèi)東。

    第30章

    信仰08┃有人心態(tài)崩了。

    秦賜就說道:“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把五慧露、五貢肉、奠酒和燈盞弄到手了,剩下的還有供碗和那幾樣當(dāng)?shù)氐拿~所指的東西�?上疑衔缛ゴ迕衲抢锎騿�,他們說的都是當(dāng)?shù)卣Z言,實在無法溝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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