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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的確,”沙柳點頭贊同:“我們?nèi)ヒ寤勐兜臅r候費了很大的功夫,全靠比劃才讓對方明白。”

    眾人就先把已經(jīng)得到的東西擺在帳篷里,見五貢肉都是些十分不新鮮的糟肉,有牛肉、羊肉、馬肉、鳥肉、魚肉、驢肉、狗肉,甚至還有狼肉。

    “雖然不知道五貢肉具體是指哪五種,不過有了這么多種的肉,總能碰對五樣�!鼻刭n說。

    沙柳在旁邊欲言又止,秦賜看見,就問她有什么想說,沙柳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開口:“我有點兒擔(dān)心,五貢肉里面可能……可能會有……人肉�!�

    眾人聞言都是一驚,秦賜看著她:“為什么會這么說?”

    沙柳就道:“既然五慧露里的大肉指的是人肉,那么五貢肉里的肉又為什么不會是指人肉呢?”

    這話說得眾人一陣沉默。

    周彬臉色不太好看地開口:“我覺得有人肉的可能性很高,你們看這五慧露都是些什么,全都跟人有關(guān)系,而且據(jù)我所知,這地方奴隸制時代的時候,好像都是用人祭的�!�

    “可我們要去哪兒弄人肉?!”馬振華恐慌地向后退了幾步。

    眾人又陷入沉默。

    過了很久,周彬忽然抬眼問向秦賜:“我記得你們說過,在這個畫中世界里,只有咱們這些人是從真實世界來的真實的人,對吧?”

    眾人不知他想說什么,都警惕地盯著他,秦賜緩慢地點了點頭。

    周彬臉上劃過一絲決絕的狠意,咬牙一指村落的方向:“也就是說,那些人其實都不是真實的人,所以我們要想弄到人肉,可以用他們的——反正既然在畫里他們都算是人,那么他們的肉當(dāng)然也是人肉,而就算我們殺了他們,也不是真實的殺了人,這就——這就像全息游戲一樣,你殺的不過是個逼真的真人等高的虛擬角色,不是活生生的真人,所以也不用有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你們覺得呢?”

    眾人聽得面面相覷,一家三口中的那位母親,一直用手掩著孩子的耳朵,還是忍不住說了一聲:“可……可他們在這畫中世界里,畢竟都是這個世界活生生的人……”

    “說了這里是畫,又不是真正的現(xiàn)實世界,”周彬?qū)Ρ娙擞袔追峙洳粻�,“就為了你這么一顆圣母心,就要讓我們?nèi)妓兔谶@兒嗎?!”

    孩子的爸爸耿爸皺起了眉頭:“你說話注意著點!”

    周彬狠狠地瞪向他:“怎么樣,我說得沒道理?你們一家子慫就別拖我們后腿,你要是覺得你們那顆圣父圣母心過意不去,那就別用我們弄來的人肉,咱們各顧各的!”

    耿爸還要再說,被耿媽拉了一下,就抿住了嘴沒再吱聲。

    周彬看向其他人,沉著聲問:“你們覺得呢?要不要去弄人肉,都表個態(tài)!”

    見眾人還是沒有回應(yīng),周彬索性一個一個問過去,先就瞪向馬振華:“你說,要不要弄人肉?要的話,就跟我搭伙,不要的話,到時候完不成任務(wù)離不了畫,可不要后悔,我自己弄到的人肉不會分給別人�!�

    馬振華嘴唇哆嗦了半天,終于擠出一句話來:“要……”

    周彬緊追了一句:“那就跟我搭伙,和我一起去弄?”

    馬振華痛苦糾結(jié)了又半天,最終點了頭。

    周彬不好去逼問女生,就又問向衛(wèi)東:“你呢?”

    衛(wèi)東答得很快:“我隨他�!币恢缚聦�。

    周彬就盯向柯尋。

    這個小子給他的印象很不好,一副散漫浪蕩的樣子,除了對姓衛(wèi)的和姓牧的親近,對別人疏離又冷漠,偶爾還有點屌的樣子,非常欠抽。

    就冷冷問他:“你?”

    柯尋還是那副有點散漫有點冷漠有點屌的欠抽樣:“你自便�!�

    周彬冷言:“那你記住了,我弄來了人肉可不會分給別人。”

    柯尋無謂地聳聳肩,招呼衛(wèi)東:“東子,走吧,別耽誤時間。”

    說著就離開了帳篷。

    衛(wèi)東跟出來,扭頭看向帳篷:“你不等你男神了?萬一他選擇和周彬一起……”

    “他不會,”柯尋停下腳,坐在塊大石頭上,望向帳篷,目光篤定,“就算真的需要人肉,我相信他也一定有法子不通過殺人就能弄到�!�

    衛(wèi)東看著從帳篷里不緊不慢地走出來的牧懌然,踢了柯尋小腿肚一腳:“你說,他要是知道你這么盲目地信任他,會不會感動得就此彎了�。俊�

    柯尋笑笑,站起身沖著牧懌然招手。

    牧懌然面無表情地向著這邊看了一眼,轉(zhuǎn)頭朝另一個方向走了。

    衛(wèi)東:“……”

    再看向他可憐的基佬兄弟,這貨絲毫沒受打擊地拍屁股就向著那邊跑了過去,嘴里還叫他:“東子,跟上�!�

    真可憐啊,衛(wèi)東心想,基佬粉個男神都比異性粉辛苦。

    三個人再次進(jìn)入山坡下面的村子,柯尋就問牧懌然:“其他人都同意周彬殺人弄肉的提議了?”

    “畢竟看起來,五貢肉里包括人肉的說法可信度較高,”牧懌然淡淡地說,“在生存面前,人們做出的選擇往往會超出自己的想象�!�

    “那個叫紫翎的妹子也同意了?”衛(wèi)東覺得不可思議。

    牧懌然懶得回答這個問題,只管挑了座娑陀廟走進(jìn)去。

    上午的時候牧懌然只在外面待著,這次進(jìn)來,徑直向著廟里一位修行者裝扮的走過去,行了一禮,然后說了一句:“多姆,嘎拉,當(dāng)喀?”

    這幾個詞是那名中年男人所述的,要眾人準(zhǔn)備的祭禮用品。

    多姆等似乎是音譯,就算發(fā)音不準(zhǔn),牧懌然說了幾遍之后,那修行者也終于聽懂了,先是搖了搖頭,說了幾句當(dāng)?shù)卣Z言,而后指向北邊。

    牧懌然又行了一禮,從廟里出來,三個人轉(zhuǎn)路向北。

    北邊是崎嶇險陡的山峰,一眼望去似乎無窮無盡,牧懌然站在高處遠(yuǎn)眺了一陣,神情凝重:“今天來不及了,我們需要一早出發(fā)才能走個來回,并在天黑前趕回來�!�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下午,如果現(xiàn)在往北去,天黑前勢必?zé)o法趕回,那么等待他們的后果,將是必死無疑。

    衛(wèi)東打了個寒噤:“這么說,任務(wù)要求的祭物咱們今天是不可能湊齊了,這是不是就意味著……今天晚上,咱們很可能……還會被那個怪物挑中并殺死?”

    三個人并沒有就此打道回府,一路找一路問,又去了附近的村落尋找線索。

    說是村落,也不過是由泥草混合物砌的低矮坯房和帳篷、娑陀廟,構(gòu)成的一小片群居部落。

    娑陀廟的數(shù)量幾乎比民居還要多,三步一小廟,五步一大廟,而放眼望去,進(jìn)出娑陀廟的除了修行者之外,還有穿著破爛,面黃肌瘦的村民,無論男女老幼貧富貴賤,在這里,所有的人都是虔誠的娑陀教信徒。

    “信仰大概是世界上最強大的一種精神力量了�!蹦翍缓鋈坏卣f了一句。

    “哦?那你的信仰是什么呢?”柯尋偏過臉來看著他。

    牧懌然沒有答。

    柯尋用兩手的拇指和食指比出個畫框的形狀:“藝術(shù)?”

    牧懌然看他一眼,面無表情地扔給他一個字:“錢�!�

    “真巧,”柯尋拇指和食指順勢一捏,比出個似像數(shù)錢又似是比心的手勢,“我的信仰也是錢。”

    巧你大爺,衛(wèi)東在旁邊聽見直撇嘴,你開一健身房十天半個月的也不去看一眼,掙多掙少從來不上心,賬也不看,哪個哥們兒缺錢花了都來找你,動輒一兩千,偶爾三四萬,你老子留給你的家底我看都快被你敗光了。

    天黑之前,三人回到大帳篷,見其他人已經(jīng)在了,卻是個個臉色刷白,眼中驚悸未定。

    柯尋掃了一眼,見地上的破氈毯上滴落著幾點新鮮的血跡,順著血跡的方向循過去,落在角落里的一只瓦罐上。

    瓦罐的外沿滑落著幾綹濃稠的血絲,蓋子蓋得嚴(yán)實,但也能猜出這里頭裝的是什么。

    “恭喜得手�!笨聦っ鏌o表情地扔給周彬一句。

    周彬沒有說話,蹲在那里雙手抱著頭,用力地揪扯著自己的頭發(fā),趙丹在旁邊雙眼紅腫,渾身不住地顫抖。

    沒有人吱聲,帳篷內(nèi)一片死寂。

    晚飯只有柯尋、衛(wèi)東、牧懌然和秦賜多少吃了一些,其他人都沒動嘴,李紫翎甚至還跑出去吐了兩回。

    吃過飯,中年男人進(jìn)了帳篷,對眾人說道:“今天晚上,每三人一個帳篷,不要到外面亂跑,記住,必須三個人一個帳篷�!�

    說著就要往外走,被柯尋橫邁一步攔�。骸拔覇栆幌�,嘎拉是什么意思?”

    “嘎拉就是嘎拉,為什么要這么問?”中年男人白多黑的眼珠盯在柯尋臉上,“你是誰?你怎么會不知道嘎拉?你是誰!你是不是惡鬼派來的奸細(xì)?!”

    柯尋終于發(fā)現(xiàn),不管是在上一幅畫還是這一幅畫,畫中的人物似乎一開始都會把自己這些人默認(rèn)為他們這個世界的人,而一旦問出一些他們認(rèn)為不該問的問題,就會立刻引起懷疑。

    就像是,有些可怕的東西用障眼法混進(jìn)了人堆里,一旦你看破又說破,那東西就會立即暴起,對你做出可怕的事來。

    “哦,別誤會,”柯尋面不改色地讓開路,“不過是隨便找個話題想和你聊聊罷了。

    “聊什么聊!”中年男人惡狠狠地瞪著他,“你最好老實點,否則我會到長老那里告狀!”說著惱火地邁出了帳篷。

    第31章

    信仰09┃生死面前見人性。

    秦賜看了眼帳篷外的天色,又看向帳中沉默的眾人,說道:“從畫中人口中問不出來,也是正常,不過以后還是要小心些,一旦‘驚醒’了他們,恐怕會遭反噬。我看只有我們自己想辦法繼續(xù)去找剩下的那幾樣祭禮用品了,在此之前,還是要先想法子熬過今晚。好在我們現(xiàn)在有十二個人,就算三人一組也正好能分得均勻,不會出現(xiàn)不符合條件的人數(shù)。”

    柯尋看向他:“我倒覺得這樣反而更危險,三人一組正好能均分的話,不是意味著每一組人都有可能被那個巨大的黑影給挑中?”

    秦賜垂下眸子,一時無聲。

    “我想,”沙柳啞著聲插話,“自保的關(guān)鍵,可能就在我們今天找到的祭物上,有了這些祭物,會不會就能避免被那個黑影挑中?”

    其他人聞言眼睛都是一亮。

    “一定是這樣沒錯!”周彬跳起來,“咱們把祭物拿到帳篷里,肯定能受到庇護(hù)!”

    “那就分一下組和祭物吧�!鼻刭n說。

    周彬目光一利:“五貢肉中的其他肉是大家一起找到的,分一分我沒意見,但人肉是我弄的,我要你們幫手,你們沒人肯幫,都遠(yuǎn)遠(yuǎn)看著,所以人肉歸我。我和趙丹一組,剩下一個人的名額,你們誰來都行�!�

    “我——加我一個,讓我和你們一組好嗎?求求你們!”馬振華嗵地一聲跪在了周彬面前。

    “那就你�!敝鼙驔]有什么表情。

    一直白著臉在旁邊看著的李紫翎忽然一拉沙柳:“五慧露是咱們找到的,自然要歸咱們,”又望向牧懌然,“小哥哥和我們一組吧,正好湊夠三個人。”

    衛(wèi)東目瞪口呆地看著。

    “臉挺大啊妹子,”柯尋笑了一聲,“五慧露是‘你們’找到的?那我請教一下,那幾個瓦罐里哪一個盛的是大香,哪一個盛的是小香,哪一個盛的是男精,哪一個盛的是痰涕?你要是都能說準(zhǔn),這五慧露你全拿走,我絕沒二話�!�

    李紫翎咬著嘴唇,悄悄用手扯旁邊的沙柳。

    沙柳為難地說:“反正瓦罐有不少,咱們分一下吧。”

    李紫翎急了:“根本不夠分,咱們才弄了那么一點兒血!”

    沙柳不說話了,李紫翎皺著眉,盯著柯尋看了一會兒,帶著鼻腔音開口:“那你能分辨出那幾罐都各裝著什么嗎?”

    柯尋雙手抱懷,微微挑起唇角:“怎么,如果我分辨出來了,這五罐就都讓我們拿走?”

    “憑什么你們?nèi)米�?”李紫翎見柯尋這樣的表情,一時不敢確信他是不是真能分辨出來,“女血是我和沙柳拿到的,這個你們不能拿走,其余四種量也不少,為什么不能分給我們一點?”

    “美女,你這理直氣壯的自信究竟是從哪兒來的�。俊毙l(wèi)東忍不住插了一嘴,“放眼天下皆你哥啊都得讓著你?”

    “男人本來就該讓著女人一點啊,”李紫翎委屈地扁著嘴,聲音又啞又軟,可憐巴巴地望著牧懌然,又望了望其他幾個男人,“再說我也沒有強人所難啊,那四種慧露本來就不少,為什么不能分給我們一點呢?”

    衛(wèi)東直接氣笑了:“你想得挺好啊美女,其余四種是我們找來的,量多就得分給你們,剩下一種是你們找來的,量少就不能分給我們,我能問問您小學(xué)思想品德課是哪位老師教的嗎?”

    “不是我不給你們分,是真的特別少,”李紫翎掉起眼淚來,“我們找遍了整個村子,只有一個女孩剛完事,血也不是現(xiàn)成的,是我們要的她來事時身上帶著的布條,還沒來得及洗,讓我們拿來了,只有一小滴那么大點,還是干的,這要怎么分?”

    談及女人的問題,衛(wèi)東就有點尷尬了,一時不好再吱聲,只得看向柯尋。

    柯尋從牧懌然的臉上收回目光,平靜地開口:“既然沒法分,那就別分了,剩下四種你們自己動手分走一半。”

    衛(wèi)東哼了一聲:“她們是湊齊了,咱倆這兒四缺一,誰知道有沒有用�!�

    “如果缺一種不頂用的話,那么其他人的也同樣不頂用,”柯尋淡淡地道,“畢竟我們還沒有湊齊全部規(guī)定的祭品,論死,誰都有可能。”

    柯尋說完,轉(zhuǎn)頭看向其他人:“誰跟我倆一組?”

    沒人吱聲。顯然大家仍然認(rèn)為,只擁有四種慧露的兩人還是比別人更具死亡的危險。

    柯尋就笑了:“反正每個帳篷都只能有三個人,沒人和我倆一組,有一個帳篷就得多出一個人,我倆不急,先回小帳篷去了,你們自個兒商量,商量好了就過來一個,隨時歡迎。東子,走�!�

    說著就轉(zhuǎn)頭出了大帳篷。

    衛(wèi)東一路跟著他進(jìn)了個小帳篷,一臉郁悶地往氈毯上一坐:“這特么的就叫知面不知心,美女都有毒�!�

    柯尋仰倒在毯子上,雙手枕在腦后,閉著眼睛:“生死面前見人性,男女都一樣�!�

    衛(wèi)東看了看他:“柯兒,你真甘心眼睜睜看著你男神擠進(jìn)那倆女人帳篷里去��?”

    柯尋一臉的無所謂:“她們有齊全的五慧露,跟她們一組比跟咱們一組有保障�!�

    衛(wèi)東搖頭感嘆,正要說話,卻忽見帳篷簾子被人掀起,緊接著走進(jìn)個人來。

    衛(wèi)東看著來人張口結(jié)舌,用手推了推柯尋。

    柯尋睜開眼睛,對上了牧懌然淡然瞥過來的一眼,然后翹起了唇角。

    “大佬,您怎么過來了?”衛(wèi)東狗腿地挪屁股給大佬讓地兒。

    帳篷還是昨天的那種小帳篷,原本就只夠兩人并排躺著,現(xiàn)在要鉆三個人,更顯擁擠。

    柯尋坐起身,帶著笑意的目光落在坐到了面前的牧懌然臉上:“歡迎蒞臨寒舍,小花一捧,寥表歡欣。”

    說著忽然從背后伸過手來,把小小一束紫色的野花送到了牧懌然的面前。

    衛(wèi)東在旁邊一愣,忍不住就想給自個兒鐵子一個鋼鐵直贊——這花他是什么時候弄來的,真特么有耐心啊,等到這會兒了終于逮著了機會獻(xiàn)殷勤,牧大佬要是不讓他掰彎簡直對不起他了。

    牧懌然似乎也是微微一怔,目光落在這束顏色明麗的花上。

    是紫茉莉。

    這個人什么時候摘了這么多,在他下午望山沉思的時候嗎。

    是不是以為,他喜歡紫茉莉?

    還專門藏在身上帶回來,或許原本想著,晚上他還會和他一個帳篷,所以準(zhǔn)備給他一個小驚喜。

    柯尋以為牧懌然頂多對這花看上兩眼,然后就像以前一樣對他甩上一記冷臉,然后再也不搭理他。

    沒想到牧懌然竟然伸手把花接過去了,柯尋就覺得自己的胸腔處怦然一撞,目光閃動地望住他。

    牧懌然拿著這花,垂眸沉思了片刻,然后抬眼看向柯尋:“紫茉莉不該開在眼下這個時節(jié),這種花出現(xiàn)在這兒,有些古怪。”

    原來他對這花感興趣,是因為這個原因�?聦乃掷锬眠^幾株花來,在眼前細(xì)看,除了沒有香味,和平常的花也沒有什么兩樣,隨手別在耳朵上,道:“也許是畫家筆誤,或者是一種藝術(shù)虛構(gòu)。東子你說呢?”

    “呢�!毙l(wèi)東說。

    牧懌然道:“筆誤不可能,但如果是為了藝術(shù)效果,也許可能,又也許,這種花在這里,有著其他的用意。”

    衛(wèi)東也拿過幾株花來看了看,說道:“我們做圖,有時候為了畫面的顏色和諧或者構(gòu)圖新奇,的確會點綴一些能起到畫龍點睛作用的細(xì)節(jié),不過做圖和真正的美術(shù)作品畢竟不太一樣,我也不明白這些花在這幅畫里能起到什么樣的作用�!�

    說完想要丟開,但看柯尋和牧懌然仍然在琢磨,最終還是把花別在了腰帶上。

    柯尋問牧懌然:“對于破解這幅畫,你有什么思路了么?”

    牧懌然盤膝坐著,語氣淡沉:“目前都只是憑空猜測,沒有什么根據(jù),要想有進(jìn)一步的證據(jù),只能通過犧牲來驗證�!�

    只有通過今晚誰的犧牲,才能搜集到更多的避免死亡的條件。

    想起昨晚譚崢的死狀,衛(wèi)東不由打了個哆嗦,從兜里摸出柯尋給他的石片,看了看邊緣是否鋒利:“這東西說不定今天就用上了……希望我要用的時候能騰出手來,別回頭像譚崢那樣,手腳都被攥住了,那才讓人崩潰呢……”

    柯尋想起昨晚那個八條手臂的怪影,問牧懌然:“那東西你說會是個什么?蜘蛛精?八爪魚怪?”

    牧懌然說道:“就算是精怪神魔,也是娑陀教神系里的神魔,我隱約有一個猜想�!�

    “是什么?”柯尋問。

    “Maka,音譯為瑪拉嘎,”牧懌然沉眸,“原本是一尊異教魔神,后被娑陀教中的神所降伏,接受高修為的修行者召喚和驅(qū)使。在Maka形象的幾類變種之中,就有八臂的形象存在。而且根據(jù)昨晚譚崢的死亡情況來看,也多少證明一點那巨影疑似Maka�!�

    “分尸?”柯尋挑眉。

    “也許不僅僅是分尸,”牧懌然沉吟,“一切要再看今晚�!�

    “我害怕�!毙l(wèi)東說,“那瑪什么嘎拉如果是魔神,咱們這樣的凡人怎么可能是它對手,要不我先死為敬?就不等它動手了,它一動手我怕是根本沒機會了結(jié)自己。”

    “別瞎扯,”柯尋看著他,“不到最后一刻就不要放棄,我可一點兒也不想死�!�

    “是嗎……”衛(wèi)東盯著身前虛無的某處,緊緊攥著身上衣袍的手,微微哆嗦著。

    昨晚,是他入畫以來第一次,親眼看著一個活生生的人,被那種不可抗衡的可怕力量殘殺。

    那種莫大的恐懼感和無力感,讓他的骨髓都在打著寒顫結(jié)著冰。

    衛(wèi)東知道自己就像只鴕鳥,最會自欺欺人,把頭埋進(jìn)沙子里,逃避所有自己不愿去細(xì)想的事。

    如果說在白天時,自己還可以靠插科打諢故作輕松來逃避和壓抑恐懼的話,那么在夜晚,這種無法抵擋的恐懼,就再也壓不住了。

    衛(wèi)東覺得自己已經(jīng)被恐懼崩斷了最后一根理智的神經(jīng),一股沒來由的躁郁與邪火洶涌地沖破了防線,他抬眼看了看永遠(yuǎn)冷靜自持的牧懌然,看了看從小到大總是護(hù)著他幫著他的柯尋,他們的堅強和無懼讓他更顯脆弱與卑微,他受不了這恐懼折磨,也受不了被對比得如此可憐無力的自己。

    衛(wèi)東突然之間,爆發(fā)了出來。

    第32章

    信仰10┃第二個死亡條件。

    “甭跟我扯這些空話,都他媽這樣了,唱高調(diào)灌雞湯,有個屁用!”衛(wèi)東用手抹了把臉,兩頰帶上了神經(jīng)質(zhì)的微紅,盯著柯尋。

    “東子,冷靜一下。”柯尋察覺了衛(wèi)東急促變化的情緒,伸手過來握他的肩,被他一把撥開。

    “行了,我用不著你可憐我,”衛(wèi)東知道自己情緒崩潰了,他口不擇言,但他阻止不了自己,“別整得你自個兒有多積極向上正能量似的,你真不想死嗎?你真從來沒想過要放棄嗎?

    “自從你爸媽……你看看你變成什么狗屎樣了,家里連個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吃喝拉撒睡要多湊合有多湊合,錢也不在乎,是想著有今天沒明天,愿怎么花怎么花,沒得花了就死,我說得沒錯吧?

    “以前的你是什么樣?現(xiàn)在的你又是什么樣?自個兒心里沒點兒B數(shù)?

    “你無牽無掛死了沒所謂,我他媽的才不想死!我家里有爹有媽我他媽還有工作,我又沒像你似的看破世事得過且過一切都無所謂,我就想好好兒活著,像以前一樣平平凡凡的活著,我他媽……”

    衛(wèi)東說著帶上了鼻腔音,捂著臉埋首在膝蓋上。

    柯尋沒有說話,一動不動地坐著,目光盯在身下的破氈毯上。

    牧懌然也沒有說話,帳篷里只有衛(wèi)東壓抑著的粗沉的喘息。

    這喘息持續(xù)了很久,漸漸地緩慢且綿長起來,聲音也似乎顯得空曠,繞在身體四周,甚而頭頂上空。

    柯尋一把握住衛(wèi)東的后脖頸,聲音極輕地送進(jìn)他耳朵:“東子,禁聲�!�

    衛(wèi)東驟然停住,僵在柯尋手掌下一動也不敢動。

    帳篷外的雪光變得慘白,比白天看上去低矮數(shù)倍的天空上,一大團(tuán)濃黑粘稠的東西緩緩向著地面滑落,并逐漸生化出八條粗壯的手臂和軀干頭顱,兩只粗壯彎屈的腿落在地上,緩慢地邁動了步子。

    躺下。牧懌然沖著柯尋比了個手勢,順便將手里的紫茉莉揣進(jìn)了懷里。

    帳篷里地方狹小,三個人并排躺都得側(cè)著身,并且還十分擁擠。

    柯尋把衛(wèi)東摁躺下之后,一扭身,背對著他,就面向了牧懌然。

    牧懌然躺到一半,見此情形,頓了頓,也一轉(zhuǎn)身,把后腦勺留給了柯尋。

    誰知剛一側(cè)躺好,身后這貨就手腳并用地搭到了他的身上,并從后面緊緊把他摟住,牧懌然身上一僵,伸手捏住柯尋摟在他腰上的那只手,一個用力,柯尋登時就疼出了一身冷汗。

    “地兒小,忍一忍,”柯尋虛聲在他耳邊吹氣,“東子快被擠出去了�!�

    過了好半天,牧懌然才勉強松開了他的手腕。

    眼底忽然瞟見懷里露出的幾小朵紫茉莉,就不由得額筋直跳。

    這個人真是他生平僅見的,最會打蛇隨棍上、給個臺階就敢給你上房頂揭瓦片的家伙!

    巨影的腳步緩慢地走到了沙柳和李紫翎所在的帳篷,最后和她們兩個結(jié)組的人是秦賜。巨影在他們的帳篷邊彎身查看,八條不受操控的胳膊在混亂地扭動揮舞。

    看了一陣,巨影挪開了腿,向著那一家三口所在的帳篷走過去。

    觀察了很久,巨影終于來到了柯尋他們所在的帳篷邊。

    巨大的黑團(tuán)隆隆地壓在帳篷頂,粗沉綿長的喘息聲仿佛就在耳邊翕動,柯尋聽見了隱隱約約的肢體摩擦聲,而后就是指甲刮在帳篷皮上的撓動聲。

    ——它選中了這頂帳篷嗎?

    柯尋感覺到背后衛(wèi)東的身體在顫抖,但他幫不了他,也幫不了自己。

    也許因為這是所進(jìn)的第二幅畫,對于死亡有了更多的經(jīng)歷和感受,對于恐懼,也多了承受力和習(xí)慣性,又也許是因為剛才衛(wèi)東情緒失控所說的那些口不擇言的話,戳到了柯尋長久以來一直避免深思和細(xì)想的痛楚,如今死到臨頭,突然能夠直面自己最真實的內(nèi)心。

    于是柯尋意外地發(fā)覺,原來自己并不是那么的怕死。

    然而衛(wèi)東說得不對,他得過且過,不是因為失去了好好生活的欲望,他只不過是沒有了牽掛和執(zhí)念,活得更加隨意任性而已。

    他不怕死,但他也愿意努力地活。

    他的信仰不是錢,或者,也許他根本就沒有什么信仰,再或者,隨心隨性,才是他真正的信仰。

    指甲抓撓帳篷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巨影從頭頂緩慢地移開,步向了周彬、趙丹和馬振華所在的帳篷。

    凄厲無比的慘叫聲驟然炸響,巨影直起身體,頭頂天空,腳踏大地,數(shù)條手臂扭動纏結(jié)著,齊齊握向另一只手里正瘋狂掙扎的人。

    “不要——求求你——放過我——我不想死——”馬振華撕心裂肺的聲音像是直接扯開了自己的胸膛后發(fā)出來的,而就在下一瞬,巨影的手捻住他的頭皮,輕輕一撕。

    柯尋閉上眼,馬振華仿如野獸厲鬼般的慘叫聲幾乎要刺穿耳鼓。

    這叫聲又持續(xù)了一段時間,漸漸地弱下去,漸漸地消失。

    這一夜,沒有第二個人死亡。

    可能是昨夜幾乎一宿未眠,也可能是馬振華的死況讓人的神經(jīng)繃到了極致后產(chǎn)生了疲憊,柯尋后半夜竟然睡著了,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微明,帳篷里沒了牧懌然,衛(wèi)東在他的旁邊沉睡如豬。

    柯尋起身鉆出帳篷,看見晨曦里牧懌然立在那兒一動不動,望著周彬他們的帳篷。

    柯尋走到身邊順著他的目光一起望過去,見那頂帳篷不遠(yuǎn)處的地面上,蜷縮著一大團(tuán)血肉模糊的人形。

    那是被活活剝?nèi)ト似さ模R振華。

    “怎么回事?!不是有祭物庇護(hù)嗎?為什么還是會死人?!”鉆出帳篷的周彬崩潰地捂著頭癱坐到地上。

    秦賜回身擋住兩個女生的視線,讓她們不要往那邊看,耿家三口更是連帳篷都沒有走出來。

    “這次換了一種死法,”柯尋收回目光,望向牧懌然,“看來這些祭品并不管用,而且那巨影挑人跟每個帳篷有幾個人好像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

    “帳篷的人數(shù),只是第一道死亡觸發(fā)條件,”牧懌然邊思忖邊說道,“當(dāng)這個條件無法滿足,才會退而求其次,用第二道死亡條件來進(jìn)行篩選。”

    “那這第二道條件你覺得會是什么,會不會跟祭品的種類有關(guān)系?”柯尋也邊思忖邊說。

    “也許有�!蹦翍坏馈�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柯尋說,“我總覺得昨天晚上那個巨影,比前天晚上的巨影要大�!�

    “你確定?”牧懌然看向他。

    柯尋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點頭:“確定,而且我確信絕對不是因為光的遠(yuǎn)近造成的大小不同,它的確是比前天晚上看上去要大要高�!�

    牧懌然垂眸思索,柯尋也不打擾他,回到帳篷把衛(wèi)東拎起來,再次從帳篷里出來的時候,馬振華血淋淋的尸體已經(jīng)被秦賜用一塊破毯子蓋住了。

    “皮剝得很完整利落,”秦賜正在大帳篷里低聲和牧懌然說話,“沒有一絲殘留,是整張剝下去的,我懷疑這和上幅畫一樣,有什么東西規(guī)定了我們這些人不同的死亡方式�!�

    “難道是因為祭品不同的緣故?”沙柳在旁邊插言。

    “可這卻不能解釋為什么昨晚只死了馬振華一人�!鼻刭n說。

    “也許是因為從頭到尾,馬振華都沒有像我們這樣親手準(zhǔn)備過祭物�!敝鼙蛞呀�(jīng)從早上的崩潰狀態(tài)中平復(fù)下來,一直在旁邊安撫驚嚇過度的女友,“他那人一直都處在極度的恐慌中,又膽小又畏縮,昨天我們準(zhǔn)備各種肉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動手幫忙,一直在旁邊哆嗦。”

    “這么說來也有道理,”秦賜微微點頭,“似乎除了他之外,我們所有人都至少努力地尋找過祭物�!�

    “照這么說來,剩下的我們這些人都親手弄到過祭物,今天晚上就不會有人再死了?”沙柳問。

    秦賜沒有回答,只是垂眸沉思。

    牧懌然在旁思忖著說道:“這幅畫和上幅畫的死亡規(guī)則顯然不同,如果說上幅畫的死亡規(guī)則是以分類決定死亡方式的話,這幅畫我想也許就是以設(shè)置的條件是否被滿足,而進(jìn)行整體篩選。

    “‘畫’在這里設(shè)置了死亡篩選條件,一旦有人滿足某一道條件,這個人就會被選中,但如果所有人都不滿足這道條件,那么很快,‘畫’就會用第二道條件來對我們進(jìn)行篩選。

    “以此類推,條件會因不斷增加而越來越苛刻,我們能夠避免死亡的可能性就越來越低。那么也意味著,這幅畫里將不會出現(xiàn)某一夜一人不死的情況。”

    幾個經(jīng)歷過上一幅畫的人,交換了一個彼此心知肚明的眼神。

    秦賜若有所思:“也就是說,第一夜的篩選條件是帳篷里落單的人,第二夜的篩選條件是沒有親手準(zhǔn)備過祭物的人�!�

    “不,”牧懌然看著他,“我認(rèn)為,這兩個條件是疊加的。第一夜的條件是帳篷里落單的人,如果第二夜還有人落單,這個條件仍然適用,但如果沒有人落單,那么馬上就會出現(xiàn)第二個篩選條件,同時第一個條件仍然存在,則,會被選中的人是【落單的人】,和【沒有親手準(zhǔn)備過祭物的人】,這兩個條件不管符合哪一條,都會被選中�!�

    秦賜目光一沉:“也就是說,這些條件是隨著每一夜的到來而遞增疊加的,到了第三夜,還會多出一個新的篩選條件來,和前兩個條件一起對我們進(jìn)行死亡篩選?”

    眾人聞言齊齊大驚。

    這意味著什么呢?意味著每個帳篷的人數(shù)限制并沒有取消,并且一直存在。

    第33章

    信仰11┃是魔還是神?

    馬振華死后,現(xiàn)在人數(shù)變成了十一個,不管今晚規(guī)定每個帳篷的人數(shù)是兩人、三人、還是四人,總會有被余出來的人,那么這一個或幾個人,勢必,難逃一死!

    更何況,今晚又會多一項未知的篩選條件,誰也不知道那是一道什么樣的條件,誰也不知道自己是否無意中觸發(fā)了這個條件,誰也不知道自己還有什么應(yīng)該做的事情沒有做。

    未知和不確定,形成了一層巨大的恐惶,重重地壓在了每個人的心頭。

    今天白天的任務(wù),仍然是尋找中年男人規(guī)定的祭物。

    吃過早飯,牧懌然、柯尋和衛(wèi)東就上路往北邊的方向去。

    北邊群山連綿,山巔積雪覆蓋,陽光被雪折射得分外刺眼,然而柯尋仔細(xì)觀察過,這陽光其實和第一天來的時候一樣,并不是真正的陽光,它沒有來源,就只是鋪天蓋地的散散地籠罩下來。

    頭頂上的藍(lán)天也依舊深遠(yuǎn),仰頭看去,那似乎擠滿了什么巨大東西的天空深處,好像比第一天看上去更加的擁擠和沉沉欲墜,天空也更加地逼近地面。

    柯尋又有點喘不上氣來。

    這真是讓他感到特別操蛋的一件事——他居然在最空曠廣袤的甘雄高原上患上了幽閉恐懼癥。

    柯尋用手捂住口鼻,頭也跟著突突地疼。

    “柯兒?”衛(wèi)東發(fā)現(xiàn)了柯尋的異樣,連忙上來扶他,“怎么了?孕吐�。俊�

    柯尋:“……你大爺,信不信我吐你一臉羊水。”

    “瞅這小臉兒煞白的,”衛(wèi)東看著柯尋的臉色不由擔(dān)心,揚聲叫走在前面的牧懌然,“大佬,柯兒好像有高原反應(yīng)了。”

    牧懌然轉(zhuǎn)頭看了一眼,回身走過來,在柯尋臉上看了看,淡淡說道:“要么停下來歇著,要么回去�!�

    “你想自己去?”柯尋看他。

    “時間不等人。”牧懌然說。

    “我緩一下就好,給我兩分鐘。”柯尋彎下身子輕喘。

    “我聽說高原反應(yīng)得讓人吸氧,”衛(wèi)東說,“咱們現(xiàn)在也沒個氧氣瓶,要不就人工輸個氧?”說著拿眼瞟著牧懌然。

    牧懌然冷冷看他:“他不是高原反應(yīng),心理問題導(dǎo)致出現(xiàn)生理應(yīng)激反應(yīng),自我調(diào)節(jié)一下就好�!�

    說著轉(zhuǎn)身繼續(xù)往前走了。

    “真無情啊�!毙l(wèi)東悄聲和柯尋說。

    “總特么比你無理取鬧要好,”柯尋直起腰,“別瞎鬧�!�

    “我無理取鬧還不是你慣的,要怪怪你自個兒�!毙l(wèi)東說,“話說你有什么心理問題?怎么就導(dǎo)致生理激突了?”

    柯尋:“……神他媽激突,生理應(yīng)激反應(yīng)能不能�!�

    衛(wèi)東:“所以你究竟是為的什么有生理反應(yīng)了?”

    柯尋:“……靠�!�

    “你有沒有感覺,”柯尋指著上頭,“這個天和地離得特別近?而且這個天特別的不通透,就像一塊抹了藍(lán)漆的鐵板,使勁在往下壓�!�

    衛(wèi)東抬頭看了看天,遲疑地?fù)u了搖頭:“我沒啥感覺啊,這天看著挺高遠(yuǎn)的,但如果以畫的審美來看,這天畫得其實挺一般的,沒有層次感,就好像是拿藍(lán)色的顏料平平地涂了一層,而且還沒涂均勻,深一塊淺一塊的,我懷疑啊,這是畫布質(zhì)地的問題�!�

    “是嗎。我總覺得,咱們好像被關(guān)在一個特小的空間里�!笨聦ざ⒅炜�,忽然有一種錯覺,就好像在天的外面,有什么東西也在盯著他。

    兩人邊說邊去追趕牧懌然,他走得很快,盡管山路崎嶇,也絲毫不影響他的速度。

    轉(zhuǎn)過幾個峰頭,又是一片碎石地,一條從雪山上流下來的小河蜿蜒沿伸,河岸邊生滿了草木野花。

    “這簡直像是世外桃源,哪兒有半點恐怖氣氛。”衛(wèi)東說。

    “沒有嗎,”柯尋看著眼前鮮亮的景色,“我覺得很恐怖�!�

    “哪恐怖?”衛(wèi)東問。

    “鮮明的恐怖�!笨聦ふf,“你不覺得眼前所有的景物顏色過于鮮明了?”

    “這有什么稀奇,無污染的地方看東西就是清晰�!毙l(wèi)東說,“再說這是畫里,景物鮮明也有可能是因為原畫的顏色調(diào)得鮮明�!�

    “但相比于上一幅畫,這幅畫是幅畫的痕跡太明顯了,”柯尋說,“用我不專業(yè)的話來說,感覺就像是用力過猛了,導(dǎo)致這些景物看上去特別的假,不管是天、山、小河,還是這些石頭野草,特別假,所以很恐怖�!�

    衛(wèi)東撓了撓頭:“你的怖點真奇特,我是感受不到了�!�

    兩人說話的功夫,牧懌然卻放慢了腳步,甚至停下來,彎腰研究起河邊的草木植物來。

    “你男神好像很喜歡花花草草�!毙l(wèi)東說。

    柯尋摸了摸下巴,剛要說話,一抬眼卻發(fā)現(xiàn)來時路的遠(yuǎn)處,有幾個人影在晃。

    定睛看了一陣,發(fā)現(xiàn)是秦賜帶著沙柳和李紫翎,再后頭是周彬趙丹,最后是耿家三口,都是往這個方向來的。

    “這伙人看樣子是打算跟著咱們混了。”衛(wèi)東說。

    “不,是要跟著牧懌然混�!笨聦ぬ袅颂舸浇�,“優(yōu)秀的人,到哪里都會被追隨。”

    牧懌然研究花花草草的功夫,秦賜等人已經(jīng)走到了面前,打了個招呼,秦賜就問:“小牧一路往這邊走,是不是已經(jīng)有了什么線索?”

    其他人就一起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牧懌然。

    現(xiàn)在每一條疑似線索,都會被眾人當(dāng)成救命的稻草,拼命地想要抓住。

    見牧懌然沒有及時開口,周彬走上前來盯住他:“我勸你最好別藏私,咱們這些人只有勁兒往一處使,才有可能盡早離開這兒。我相信你也不喜歡馬振華那種人,咱們這些人沒人喜歡他,原因是什么你肯定也清楚,馬振華太自私,自私的人遲早會被大多數(shù)人拋棄,我想你也不希望自己會成為被拋棄的那一個。今天晚上又要重新分配帳篷,你的決定,關(guān)系到自己是否能得到其他人的維護(hù),希望你考慮清楚�!�

    柯尋在旁邊聽笑了:“看樣子你就是那個最大公無私的人了,就是不知道昨晚獨擁人肉的滋味美不美好,眼睜睜看著‘自私’的馬振華被拎出去扒皮的感覺,是物傷其類還是兔死狐悲?”

    這話讓周彬聽得臉上的肉直抖,攥著拳頭就向著柯尋撲過來,被柯尋輕松閃過,并且伸手就箍住了周彬的胳膊:“你女朋友在,我給你留點面子,不過我也有句話說在前頭:請你以后對別人說話客氣點,誰都不欠你的,你的威脅也根本無足輕重,大家會維護(hù)的,只有有本事的人,而不是只會放狠話的人�!�

    周彬臉上的肉抖得更加厲害,然而只憑柯尋一只手就把他的胳膊制得一動不能動,他就知道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等柯尋松開手,周彬沒有再不依不饒地糾纏,只是沉著臉盯了他一眼,又盯了牧懌然一眼,咬著牙說道:“好,算我剛才說話難聽,但話糙理不糙,誰有什么想法和線索最好都說出來,藏著掖著只有你自己知道,一點用都沒有,你的確可以不作為,但有的時候不作為就等同于反作為,見死不救就相當(dāng)于協(xié)助殺人,你們說是不是?”

    李紫翎下意識地點了點頭,其余人保持沉默。

    牧懌然終于開口,聲音冷淡:“我的確沒打算說,因為我所推測出來的線索,也許并不能救人,反而會害人。但既然你認(rèn)為說出來才是對你們好,那么我也可以滿足你的要求。只是我話說在前面,我所說的,只是就事論事的客觀推論,不保證正確,不為你們的性命負(fù)責(zé),要怎么判斷和推導(dǎo),由你們自己決定�!�

    “可以,”周彬冷笑,“我接受你這段免責(zé)聲明�!�

    “你也可以選擇不聽�!笨聦てばθ獠恍Φ乜粗�

    “說說吧,”秦賜說,“仁者見仁,智者見智,僅供參考,做決定的還是個人。”

    “那么我們邊走邊說�!蹦翍粵]再停留,舉步向北。

    一伙人都在左右跟著,聽牧懌然說道:“我的第一個猜測,每天晚上從我們這些人中挑人出來殺死的那個東西,是娑陀教某一派系信仰中的魔神�!�

    秦賜點了點頭:“這一點我也有所懷疑,既然那個人讓我們準(zhǔn)備祭禮用品,并且通過昨夜來看,至少所有親自動手準(zhǔn)備了祭品的人都逃過了死亡,這就說明,我們所準(zhǔn)備的這些祭品,是有用并正確的。再通過祭品的種類,比如說人肉,比如男精女血,都偏于邪異,正證實了這東西的實質(zhì),它不是正派的神或佛,而是一個魔或鬼�!�

    牧懌然接著說道:“娑陀教有幾大支系和數(shù)支小系,每一派系的教義和神系各有不同,我并不能確定這個東西是屬于哪一支系的魔神,但如果它真的是一位魔神的話,通常在娑陀教某些支系的教典和經(jīng)傳記載中,用于供奉怒相兇神和魔系神的東西,的確有一些偏于邪異甚至血腥,那么我們所不明含義的多姆、嘎啦、當(dāng)喀,會不會也是類似的東西�!�

    眾人齊齊恍悟,周彬忍不住插嘴:“就算知道是邪門東西,我們也不知道它們具體指的是什么啊�!�

    耿家三口里的耿爸忽然說道:“我也有一個線索,不知道對不對。關(guān)于那八條手臂的東西……我們一家子去年去國外旅游的時候,曾經(jīng)在當(dāng)?shù)氐逆锻訌R見到過,我一直想不起來它叫什么,剛才說到怒相兇神,我突然就想起來了,它好像叫做……黑尸天�!�

    第34章

    信仰12┃塑料姐妹花。

    沙柳走得有些喘,聞言忙咽了下口水,說道:“我聽說過黑尸天,我媽那位吃了慧露丹后治好癌癥的朋友,自那以后就信了娑陀教,買了很多相關(guān)的書籍,我曾在他家的書里翻看到有關(guān)八臂黑尸天的描述。

    “書上說它身披人皮,頸掛人頭鏈,手持頭蓋骨做的碗,里面盛著人腦,除此之外,對于供奉黑尸天的祭品也有一些描述,比如……

    “比如有人的心臟、腸子、腿和胳膊,剝掉皮的頭顱,人油點燃的用頭發(fā)做燈芯的燈盞,用人的五官制成的花朵,用人的腦漿、血和膽汁制成的液體,用人膽、腦、血和內(nèi)臟揉成的大面團(tuán)之類……”

    李紫翎又聽吐了,趙丹也在周彬懷里干嘔不止。

    周彬卻是眼睛一亮:“這些會不會就是那個人所說的多姆、嘎拉什么的?而且你說的頭蓋骨碗,是不是就是供碗?奠酒也不是普通的酒,應(yīng)該是用人的腦漿、血和膽汁制成的,還有燈盞,昨天找到的普通燈盞應(yīng)該不正確,得用人油燈才行!”

    沙柳仔細(xì)想了一陣,點頭:“我想應(yīng)該是的,我只記得書里面一大串音譯的名詞,只不過當(dāng)時就是隨便看兩眼,沒有用心記……對了,多姆我想起來了!是供糕的意思——會不會就是……就是那個大面團(tuán)……”

    “那就是了!”周彬攥著拳頭用力一揮,“咱們只要找到這些東西就行!”

    秦賜卻很謹(jǐn)慎,沉聲問向久未發(fā)聲的牧懌然:“小牧,你怎么看?”

    牧懌然看了眼興奮不已的周彬:“我對此存有懷疑,并不很確定那人所說的一應(yīng)祭品,指的就是沙柳提到的這些東西,而且我也不認(rèn)為這些東西會起到什么好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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