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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但眼下的分析,也都只是憑空猜測而已。

    包廂門被打開了,進(jìn)來的正是飯館老板,托盤里是四大碗熱氣騰騰的牛肉饸饹面,碧綠的香菜撒在上面,看起來十分可口。

    “我親手壓床子漏的饸饹,口感絕對不一般!”老板熱情地把饸饹面一一擺在桌上,另外又?jǐn)[了一盤切好的牛肉,以及幾小碟子調(diào)料,“剛才進(jìn)門時聽了幾耳朵,你們這些年輕人說的話我都聽不懂了,跟我那個整天宅在家里玩游戲的小子差不多,成天跟同學(xué)們聊天聊得神乎其神,我就跟他講:真正兇險的不是電腦里的游戲世界,而是現(xiàn)實!等你走上社會就知道了,在游戲里邊折一命還能復(fù)活,在現(xiàn)實社會摔一跤,有時候就很難爬起來了。”

    眾人聽了,深以為是這個道理,便都舉杯跟老板喝。

    “不好意思,自從健身以后就戒了酒,”老板給自己倒了杯茶,與大家喝了,“我今年本命年,癡長兄弟們幾歲,在這小五十年里,也經(jīng)歷了不少的江湖險惡沉浮顛簸。我是覺著,有些看似很難的事兒,也不見得是壞事,人嘛,總得有些經(jīng)歷,一旦經(jīng)歷過了,也就沒那么膽怯了�!�

    第102章

    人學(xué)01┃這個死gay是帥比。

    柯尋和衛(wèi)東抵達(dá)J市的時候,當(dāng)?shù)卣谂e辦由官方牽頭的科技產(chǎn)品展銷會。

    主干道兩邊豎著屏障一般的彩色標(biāo)志旗,到處都有相關(guān)的廣告和周邊。

    連坐到方盒子美術(shù)館對面的餃子館里用餐,都會被人塞上兩張展會的宣傳單。

    柯尋和衛(wèi)東已經(jīng)養(yǎng)成了習(xí)慣,進(jìn)畫前務(wù)必吃飽喝足,眼下正值午餐時段,而進(jìn)畫時間通常截止在當(dāng)日的下午六時之前,所以不著急,兩個人坐在臨街靠窗的位置,慢悠悠地吃著。

    對面的方盒子美術(shù)館,造型也很有點兒科技風(fēng),從外表來看,是由一個個方方正正的黑白盒子堆疊起來的,類似鋼琴漆般的外墻漆,在陽光下發(fā)著光,更有了幾分科技時代的冷利簡約感。

    兩個人邊吃邊各自盯著自己手里的手機。

    衛(wèi)東:“我們廣告部那妹子,自拍開美顏磨皮,把鼻子都快磨沒了,整個兒一伏地魔夫人,大白臉上就顯那倆鼻孔了。”

    柯尋:“你又視奸你們公司所有妹子的朋友圈呢?”

    衛(wèi)東:“我是那么膚淺的人嗎?早視奸完了,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視奸”

    柯尋:“……禽獸,連人?”

    衛(wèi)東:“靠,公司行為,別上升員工。我們老板那無恥德性你又不是不知道,強制所有員工每天必須按著三餐,在自個兒朋友圈和群里發(fā)公司產(chǎn)品廣告,就這樣還不放過,又強制所有人都去申請微博,天天轉(zhuǎn)發(fā)公司官博的各種推廣和廣告,不發(fā)扣錢,家人朋友也不能放過,都要幫著轉(zhuǎn),這不又到中午了,我正完成任務(wù)呢——那啥,你關(guān)注我一下,我剛申請的,我們公司官博也關(guān)注一下,然后轉(zhuǎn)我最新一條”

    柯尋:“你ID是什么?”

    衛(wèi)東:“衛(wèi)風(fēng)_氓�!�

    柯尋:“……你是有多喜歡這個名字�!�

    衛(wèi)東:“沒文化了吧,‘衛(wèi)風(fēng)’這個詞,一看就雅,氓呢,一看就痞,所以我這個名字直翻過來就是‘雅痞’,牛逼吧!”

    柯尋:“……沒毛病。轉(zhuǎn)了。浩文兒V信我呢……他也到了�!�

    說著探頭往外看,見朱浩文正在方盒子美術(shù)館前站著,似在找人,就沖著他招手。

    朱浩文進(jìn)店,坐到桌邊,柯尋又要了一份餃子:“喝點什么,酒還是飲料?”

    朱浩文也沒有和他客氣:“飲料�!�

    “好的,”柯尋揚聲,“老板娘,來碗餃子湯!”

    朱浩文:“……”

    衛(wèi)東趕緊又讓朱浩文,順便幫他轉(zhuǎn)發(fā)。

    朱浩文有點無語地看著他和柯尋。

    “生活總得繼續(xù)不是,”柯尋聳聳肩,“像東子這樣的單身狗,除了工作還能干啥。”

    “扎鐵了老心�!毙l(wèi)東捂胸口,“咱能別五十步笑百步嗎,大家現(xiàn)在可都狗著呢,誰比誰高貴�!�

    “不好意思,狗也分經(jīng)驗狗和小白狗,”柯尋說,“報一下你經(jīng)驗值�!�

    衛(wèi)東:“我錯了哥,我小白一只,求帶�!�

    朱浩文看向柯尋:“你談過男朋友?”

    柯尋:“談過啊,我這么帥,沒談過不正常吧�!�

    朱浩文:“后來為什么分了?”

    衛(wèi)東代答:“那小子頂不住壓力唄,柯兒當(dāng)年可是校草來著,走學(xué)校里幾千雙眼睛盯著,千防萬防也有沒防住的時候,讓人知道他和那小子是一對兒了,結(jié)果那小子犯慫,要跟柯兒分手,轉(zhuǎn)頭就找了個女朋友給自己辟謠。我就呵呵了,明明是個gay,跑去他媽的欺騙女人的感情,搶我們直男的愛情,要不要B臉�!�

    朱浩文:“……柯尋,你家里人知道你的性取向嗎?”

    柯尋:“知不知道的,反正老倆現(xiàn)在也管不了我了,幸好老爺子沒有傳宗接代的執(zhí)念,就算在上頭知道了,頂多托夢罵我個狗血淋頭,否則還能咋地,又不能氣活過來把他兒子退貨�!�

    朱浩文:“對不起,我不知道你……”

    柯尋:“沒事,不用往心里去�!�

    朱浩文不再說話,靜靜地吃他的餃子。

    柯尋和衛(wèi)東已經(jīng)吃完了自己的那份兒,歪在各自的椅子上刷手機。

    “在線圖文直播:PO主路遇一只非常帥氣的小哥哥,準(zhǔn)備鼓起勇氣上去硬撩一下。”衛(wèi)東念著手機上的博文,“‘希望PO主能夠有好運氣,請大家等我的后續(xù)!’——臥槽,這些妹子真是越來越膚淺了,懂不懂什么叫做內(nèi)在美啊,長得帥不一定善良溫柔啊,像我們這種脾氣好、心又細(xì)、手活好、有耐心的美工男才是你們的最佳選擇好嘛。”

    朱浩文:“……”

    柯尋:“你又視奸誰呢?”

    衛(wèi)東:“隨手搜了個同城,看著妹子頭像挺靚就點進(jìn)來隨便看看,燃鵝再度感受到了這個世界對單身狗的惡意。”

    “小哥哥,小哥哥,能不能跟你合個影?”正說著話,就見一個漂亮妹子進(jìn)店后直接走過來,拿著手機微紅著臉,問柯尋。

    衛(wèi)東:“……”

    “行啊�!笨聦ず芙o面子地站起身,“在哪兒拍?”

    漂亮妹子掩飾住內(nèi)心狂喜,一指外面:“出去行嗎?店里光線太暗�!�

    朱浩文正好也吃完了自己那份,擦了嘴就和衛(wèi)東一起跟著柯尋走出來。

    外面樹下還站著兩個女孩子,似乎是漂亮妹子的閨蜜,手里也拿著手機,正看著柯尋捂嘴偷樂。

    三個妹子取了半天景,鑒于覺得在餃子館前面拍照有失逼格,加上看柯尋的態(tài)度又挺和善,最終決定去街對面的美術(shù)館門前拍照。

    過馬路的時候,柯尋看到秦賜和牧懌然正遠(yuǎn)遠(yuǎn)向著這邊走過來,沖著那邊招了招手。

    在美術(shù)館門外找好位置,柯尋就站到了漂亮妹子身邊。

    漂亮妹子本身的個頭就不算太低,然而在柯尋身邊一站,還是產(chǎn)生了相當(dāng)鮮明的身高差,令那二位閨蜜發(fā)出了被戳中萌點的尖叫,舉起手機就是一陣狂拍。

    衛(wèi)東在旁邊悄聲向朱浩文吐槽:“死給,單身狗公敵�!�

    朱浩文面無表情。

    “小哥哥,能加個V信好友嗎?”漂亮妹子拍完照,滿含期待地看著柯尋。

    “這個恐怕不行,”柯尋說,“我怕我男朋友吃醋�!�

    漂亮妹子一愣:“你……媽呀!”

    衛(wèi)東:“瞧,罵他了吧�!�

    漂亮妹子:“太棒了!這么帥的小哥哥只有男人才配得上��!啊啊啊��!”

    衛(wèi)東:“……WTF?”

    朱浩文:“……”

    走到近前的秦賜:“……我不是很懂現(xiàn)在的小姑娘……”

    牧懌然:“。”

    目送那位漂亮妹子狂奔到閨蜜們的身邊,一陣耳語后三人一起興奮尖叫,男人們決定還是趕緊進(jìn)入美術(shù)館吧。

    在進(jìn)館門之前,柯尋扭頭告訴那三個妹子:“別進(jìn)這個美術(shù)館,剛裝修過,全是甲醛和粉塵,容易致癌,對皮膚也有腐蝕性�!�

    方盒子展廳雖然并沒有真的裝修,但近期確實也在一直閉館中,今天是第一天開門,眾人并沒有急于進(jìn)入指定展廳,而是先在其他的展廳里看了看,以圖能找到有用的線索。

    然而結(jié)果并不樂觀。

    這座美術(shù)館里展出的畫作涉及各種題材和流派,有點兒像是爆發(fā)戶,金的銀的玉的鉆的戒指全戴一只手上,讓幾人根本無法推斷,指定展廳里展出的會是哪一主題或流派的畫作。

    眾人最終進(jìn)入了指定展廳,幾乎已成條件反射地立刻掃視四周,力求盡量多地看清廳中的畫作。

    當(dāng)燈光熄滅并再度亮起唯一的光源時,眾人看到的,是一幅色調(diào)陳舊灰敗的畫。

    畫面的中心,是一座低矮破舊的樓,外墻布滿了厚厚的爬墻虎,地面也被陳年的落葉堆積,樓外院墻的大鐵門邊,一塊白底黑字的木牌掉在地上,沒等看清木牌上的字,畫面在這光源的映照下已開始變得扭曲并浮動,半敞著的大鐵門似乎越敞越大,在迎接著入畫人的到來。

    就在入畫前的一瞬間,柯尋似乎看到這座破舊樓房的某扇黑洞洞的窗子里,有一張慘白且驚恐的臉,大張著灰色的嘴唇,像是在凄厲地叫喊:不要進(jìn)來。

    橡山研究所。

    大鐵門邊的木牌早已被蟲蟻啃食得千瘡百孔,證明著這座樓房早已廢棄多年。

    眾人站在大鐵門前,仰頭打量即將進(jìn)入的這座,看上去陰森可怖的廢棄研究所。

    “我不喜歡這種地方�!毙l(wèi)東咽了口唾沫,喃喃地念叨。

    “誰不是呢�!鼻刭n平靜地說。

    五人組并不是第一個進(jìn)入本畫的人,一陣倉惶的腳步聲從旁邊傳來,見由遠(yuǎn)及近地跑過來兩個男人,見著五人,連忙高聲叫出疑問三連:“這是怎么回事?!這是哪兒?!你們是誰?!”

    在秦賜向這兩人進(jìn)行說明和解釋的功夫,其余四人環(huán)顧四周。

    四周的建筑并不密集,隔了很遠(yuǎn)才隱約有那么一兩幢低矮的樓房,中間隔著死氣沉沉的樹木,兩道破敗的磚墻,夾出一條骯臟又冷清的小街道,再往遠(yuǎn)處眺望的話,建筑和樹木就都籠罩在一片霧霾似的灰霧里了。

    這顯然是一幅限定型的畫,所謂限定型,就是將入畫者的活動范圍,規(guī)定在一定的區(qū)域內(nèi),除此區(qū)域之外,其他的地方,或者說是畫中景物,都會以虛像進(jìn)行處理,即看上去顯得分外模糊,像素不高,這就說明,這幅畫要求入畫者只能在研究所區(qū)域內(nèi)活動。

    那兩名男人在聽過秦賜關(guān)于畫的說明之后,明顯把秦賜當(dāng)成了神經(jīng)病,其中一名三十來歲,看上去渾身市井氣息的男人,直接上手就推了秦賜一把:“說,這是不是你們和有關(guān)部門一起弄的什么科技噱頭,有沒有經(jīng)過我們游客同意?!我告訴你們,你們這是侵權(quán)!我投訴你們信不信!趕緊給我們帶回去啊我告訴你,不然你們這美術(shù)館甭想再好好營業(yè)!老子市里頭可是有人,一個文件下來你們就得歇菜明白嗎?!趕緊把我們帶回去!”

    秦賜搖搖頭,索性不再說話,一會兒的現(xiàn)實會讓他知道,市里頭有人也解決不了他要面臨的問題。

    市井男暴躁地撇下秦賜,和另外那人再度沖向小街道的另一邊,顯然在眾人入畫之前,這兩位就已經(jīng)在這街上四處亂跑著找過出路了。

    眾人目送這兩人消失在小街道盡頭的灰霧里,轉(zhuǎn)過頭來向街道的另一邊看,果不其然,沒過一會兒,這兩人就從另一邊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

    被限定范圍的畫是跑不出去的,到了范圍的盡頭,人就會從畫的另一邊繞回來。

    沒等一臉驚詫的這兩人跑到近前,又有一男一女從灰霧的深處懵懂地走過來,接下來又是慣例的疑惑、憤怒、驚嚇、詢問、質(zhì)疑,入畫五人組已經(jīng)麻木,索性待在一旁不予理會。

    約摸過了十幾分鐘,又走來一個女人,半個小時之后,灰霧深處,走來了最后三個人。

    柯尋一眼看過去,忍不住嘆了口氣。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進(jìn)入第六畫~

    柯尋:�?串嫷男∠膳畟兦槿斯�(jié)快樂~

    衛(wèi)東:單身狗站在墻角幽幽地盯著你。

    柯尋:好可憐的樣子,么么頭,情場失意,飯場得意,走,哥帶你吃好的去!

    衛(wèi)東:好吖好吖,你要請我吃啥?

    柯尋:狗糧~

    衛(wèi)東:……你這死給壞得很。

    第103章

    人學(xué)02┃當(dāng)畫中有了腐女……

    最后來的三個,就是剛才給柯尋拍照的那三個妹子,臉上的興奮勁兒還沒下去,帶著猶疑地打量了一下四周,在看到柯尋的時候又興奮成了一團(tuán)。

    “小哥哥,好巧啊,你也在這兒!”漂亮妹子沖著柯尋招手,但臉上的神色卻顯示出會在這兒遇到柯尋絕不是巧合。

    “這仨妹子不會是為了跟著你才進(jìn)來的吧�!毙l(wèi)東悄聲和柯尋道。

    柯尋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氣該嘆還是該無奈:“事實證明,好色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好�!�

    衛(wèi)東:“……你是在指桑罵槐嗎請問�!�

    十三個人集齊,場面一時混亂。

    秦賜不得不再一次,不厭其煩地為新人們解說了一遍畫中的規(guī)則,最后看著震驚中的新人們:“所以請你們相信,這兒,就是在畫里,這里是畫中的世界,不是什么主辦單位制造的噱頭,也不是某檔綜藝節(jié)目搞的整蠱路人游戲,這是一種科學(xué)無法解釋的現(xiàn)象和力量制造出來的異次元,我們必須要按照‘畫’的設(shè)定去找線索,最終要找到畫者的簽名才能夠離開——不論你們是否肯信,這就是我們現(xiàn)在面臨的現(xiàn)實�!�

    新人們良久說不出話來,就連市井男也呆愣在當(dāng)場。

    就算他再不肯信,眼前這古怪的場景,和怎么跑也只能來回繞圈子的事實,都表明他所看到和正在經(jīng)歷的這一切,絕不尋常。

    驚惶的沉默間,那三個女孩子中的一個忽然期期艾艾地開口:“所以咱們這是……穿越了?”

    另兩個回過神來,連連點頭:“好像是的!穿越了!你看這地方!咱們怎么可能一閉眼就到了另一個地方,這絕壁是穿越了!”

    “哇——”三個女孩子突然興奮,尖叫著抱在了一起。

    眾老成員:“……”是不是我們進(jìn)畫的方式不對?

    “你們別拿這事當(dāng)兒戲,”秦賜不得不加重語氣,“這里面真的會死人的,而且絕對不會是自然死亡,每一種死亡方式都可能會極盡慘烈和痛苦�!�

    “沒事啊,大不了再穿回去嘛。”其中一個大大咧咧地笑道。

    秦賜忍不住捏眉心。

    正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讓這幾個傻女孩徹底明白,就聽見牧懌然冷冷的聲音傳過來:“時間不早,進(jìn)去吧。”

    說著率先邁進(jìn)大鐵門,向著那座破舊的樓房走去。

    三個女孩子在身后悄聲議論:“這個小哥哥也好帥��!太有氣質(zhì)了!”

    “是啊是啊,好冷好禁欲的說!”

    “腿長一米八有沒有!”

    “跟上他跟上他!”

    眾人:“……”

    走在最后的柯尋借機打量了一下眾人身上的衣服,這一次的衣服雖然也有變化,但不似前幾幅畫那么夸張,譬如自己身上原本穿的是T恤衛(wèi)褲和運動鞋,入畫后仍然是T恤衛(wèi)褲運動鞋,只不過款式和T恤上的圖案有所變化,變得十分過時,運動鞋也從潮款變成了特別土特別舊派的回力鞋。

    推開研究所的樓門,一股濃重的粉塵味撲鼻而來,嗆得好幾個人又是咳嗽又是打噴嚏。

    進(jìn)門是個門廳,地面積了厚厚的一層灰,正面是影壁,上頭寫著一行暗紅如血色的大字:揭示意識本質(zhì),發(fā)掘生命力量,引導(dǎo)異化回歸自然,幫助迷失復(fù)還本性。

    門廳的左右,是一條布滿灰塵和蛛網(wǎng)的狹窄走廊,走廊兩邊是門扇相對的兩排房間,只在走廊兩端的盡頭處,各開著一扇小窗透光,使得樓內(nèi)光線分外晦暗。

    “你所說的簽名會在這里面嗎?”開口詢問的是新人里一名中年女性,穿著白襯衫和一步裙,看上去很干練。

    “會的�!鼻刭n點頭。

    既然是限定型的畫,那么簽名或鈐印就肯定會在被限定的范圍之內(nèi)。

    “所以我們接下來的七天時間,唯一要做的事就是找簽名?”女性又問。

    “一要力求盡量早的找到簽名,二要注意在夜晚降臨后,努力保住自己的生命。”秦賜容色冷峻地提醒新人們。

    “那么能不能告訴我們,據(jù)你的經(jīng)驗來看,簽名一般會出現(xiàn)在什么樣的地方?”中年女性很沉穩(wěn),不急不躁地看著秦賜。

    秦賜聲音沉厚:“我們的經(jīng)驗幾乎沒有什么用處,因為每一幅畫的簽名或鈐印都以不同的方式體現(xiàn),唯一能告訴你們的,就是要多動腦,多觀察,拼湊起線索來,結(jié)合這幅畫所想表達(dá)的深意,揣摩畫者的意圖,最終找到簽名所在。”

    “好吧,”中年女性對秦賜的話似乎并不全信,但也沒有十分明顯地表現(xiàn)出來,只掃視向眾人,“那么咱們現(xiàn)在就抓緊時間,立刻挨屋搜索簽名,我建議分組行動。進(jìn)門前我看了一下,這座樓高三層,每層的這一面有十個房間,那么相對的另一面也有十個房間,一共二十間,咱們這些人分成三組,每組負(fù)責(zé)一層樓,如果能找到簽名最好,找不到的話,我們?nèi)M就互相交換一下負(fù)責(zé)的樓層,再找第二遍,以免上一組人有遺漏的地方。大家認(rèn)為呢?”

    這位中年女性大概在單位里大小是個領(lǐng)導(dǎo),脫口而出的安排也顯得很有條理,眾人沒有異議。

    “那么我們先來彼此認(rèn)識一下吧�!敝心昱灶H有反客為主的掌控力,“我叫徐貞�!�

    市井男晦沉著臉:“祁強�!�

    和他一起進(jìn)來的男人,麻黃臉,三角眼,紋著花臂,帶著一股子掩不住的兇氣,從頭到尾也沒怎么多說話,始終站在不遠(yuǎn)不近的地方盯著眾人,介紹名字也只簡單地吐了兩個字:“黃皮�!�

    這顯然不是真名,但眾人也無心追究,問姓名只不過為了方便彼此稱呼。

    接下來是一起進(jìn)畫的那對年輕男女,都是二十七八歲的樣子,男人不高,一米七二左右,身上飄著濃重的汗味兒,叫鄧光。女人戴著一副粉框眼鏡,頭上別著兩個粉色的發(fā)夾,穿著及膝短褲,腿有點粗,叫蔡曉燕。

    三個女孩子年紀(jì)更輕一些,漂亮妹子叫張晗睿,她的兩個閨蜜,一個胖乎乎的叫李雅晴,一個瘦高條,叫趙佑怡。

    老成員們也自報了姓名,接下來是分組行動。

    “我建議,你們幾個入過畫的人分開,帶一下我們這些新人,新老結(jié)合效率更高�!敝心闛L徐貞說道,“另外,我問一下,鄧光和蔡曉燕,你們兩個是情侶嗎?”

    蔡曉燕臉色有點尷尬:“不,不是……”

    鄧光板著臉:“我們今天剛認(rèn)識,家里介紹來相親的。”

    徐貞又問向市井男祁強:“你和這位黃皮是一起的嗎?”

    祁強和黃皮的目光撞在一起,很快避開,黃皮不吱聲,祁強有些不耐煩:“我不認(rèn)識,我自己來的�!�

    “那么這樣分配吧,”徐貞并不介意眾人的態(tài)度,只管果斷干脆地進(jìn)行安排,“每組人最好有老有新、有男有女、有長有幼,彼此認(rèn)識的,可以盡量分在一組,方便遇到危險時彼此援助,男士也請盡量照顧一下女士,年長的照顧一下年輕的。”

    見大家沒有異議,徐貞就繼續(xù)說道:“鄧光蔡曉燕,既然是來相親的,就分到一組吧,同組的有黃皮和秦先生,你們這一組負(fù)責(zé)搜索一樓,由秦先生領(lǐng)隊。第二組由柯尋、張晗睿、我和祁強……”

    “不好意思,”柯尋舉舉手,“我和他一組�!币恢改翍�。

    徐貞挑了挑細(xì)細(xì)的眉毛,正要開口,就見張晗睿也忙舉手:“我也要和她們一組,”指著自己的兩個閨蜜,“我們是一起來的,就得一直在一起,我不要和她們分開!”

    閨蜜們連忙點頭:“對,我們不能分開!”

    徐貞冷臉:“現(xiàn)在可不是讓你們在逛街!十三個人分成三組,兩個四人組一個五人組,你們?nèi)齻一組的話,萬一發(fā)生什么危險,一個男人根本照顧不過來!兩個男人都夠嗆!”

    “反正我們不會分開!”三個女孩子一口咬定。

    “隨你們便�!毙熵懤淅涞剞D(zhuǎn)頭,看向剩下的幾人,“那么你們誰愿意跟她們?nèi)齻一組?”

    衛(wèi)東暗挫挫地舉起了手。

    徐貞看見:“那就衛(wèi)東和朱浩文跟她們仨一組,我和祁強跟柯尋牧懌然一組。”

    “不,我們要和小哥哥一組!”張晗睿忙道,兩個閨蜜連忙點頭附和。

    徐貞難掩臉上厭惡地轉(zhuǎn)開頭,看向柯尋和牧懌然:“那你們兩個有異議嗎?”

    柯尋聳聳肩:“無所謂。”

    “那就這樣吧,別再耽誤時間了,”徐貞冷硬地說,“我,衛(wèi)東,朱浩文和祁強負(fù)責(zé)二樓,你們五個負(fù)責(zé)三樓,一會兒回來還在這兒匯合。”

    一伙人都被這三個女孩兒鬧得頭疼,連忙分開組,開始分頭搜索房間。

    樓梯位于走廊的兩端,第二組從東邊的樓梯上去,柯尋牧懌然帶著三個女孩兒從西邊的樓梯上三樓。

    “小哥哥,這里會不會有鬼�。俊比齻女孩兒圍在柯尋的周圍,語氣里的好奇多過驚懼。

    “通常白天沒有,晚上十一點以后就說不準(zhǔn)了。”柯尋說。

    “真的假的啊?真的有鬼?”女孩們驚呼,“小哥哥你見過鬼?鬼長什么樣��?男鬼還是女鬼?中國鬼還是日本鬼?有什么方法可以對付鬼嗎?”

    柯尋:腦瓜疼。

    “小哥哥,”張晗睿擠眉弄眼地貼過來,“你進(jìn)到畫里這件事,你男朋友知道嗎?”

    兩個閨蜜也忙望著柯尋。

    “知道啊,”柯尋笑笑,向著旁邊抬了抬下巴,“他也在這兒呢�!�

    女孩子們驚訝地齊齊轉(zhuǎn)頭看向牧懌然,下一刻,又齊齊地發(fā)出了一聲意味豐富的尖叫。

    牧懌然:……

    柯尋:我大概是聾了。

    一樓二樓的兩組人仰頭向上看:……

    第104章

    人學(xué)03┃研究所的研究室。

    從西往東檢查。

    推開第一間房門,又是一股塵灰撲面而來,好在柯尋和牧懌然早有準(zhǔn)備,先捂住了口鼻,用手揮散了面前的灰,定睛向屋里瞧。

    這是一間老式的房間,墻壁的上半部分刷的是白粉,下半部分是綠漆,墻皮子因為年代久遠(yuǎn)而紛紛剝落,露出里面的磚和水泥。

    屋里是破舊的木頭桌椅,東歪西倒,掛滿了厚厚的蛛網(wǎng),窗扇也是木框的老式開扇窗,玻璃上落著灰,透過它很難看清外面的景象。

    三個女孩子見狀不肯進(jìn)屋,只在門口站著,柯尋和牧懌然邁進(jìn)去,仔細(xì)在屋內(nèi)查找。

    拉開木桌抽屜,里面放著零七碎八的辦公用品,柯尋翻了一陣,沒發(fā)現(xiàn)任何有用的東西。

    就這么挨間尋找下去,每層共有二十個房間,里面的設(shè)施基本沒什么兩樣,看上去都是辦公室,在樓道盡頭,正對著樓梯的是兩間廁所,男廁在東邊,女廁在西邊。

    廁所里也沒有什么值得注意的線索。

    回到一樓門廳,前兩組人也已經(jīng)陸續(xù)回來,徐貞就問大家有什么收獲。

    “一樓有會議室,倉庫,圖書室,檔案室,辦公室和小型食堂,”秦賜說,“會議室、辦公室和小型食堂沒有什么線索,倉庫、圖書室和檔案室里東西有些多,我們沒有來得及找完,需要幫手�!�

    徐貞說:“二樓似乎是員工宿舍,所有的房間都有單人床和洗漱架,沒有發(fā)現(xiàn)可疑物品或是簽名。三樓呢?”

    “三樓整個都是辦公區(qū),沒有什么有用的發(fā)現(xiàn)�!笨聦ふf。

    “那么我們不妨一起去一樓的倉庫、圖書室和檔案室找一找�!毙熵懙�。

    倉庫并不算大,里面放著的東西五花八門,有備用的辦公用品,有各種儀器,有生活用物,甚至還有食物。

    “對了——我們在這里面要吃什么呀?”張晗睿忽然問道,“這些冷藏柜里的食物太久遠(yuǎn)了,肯定不能吃了�!�

    “是啊,我們要在這兒待七天呢,這是座廢棄的樓,要去哪兒弄吃的?”兩個閨蜜也連忙追問。

    眾人似乎現(xiàn)在也才意識到這個問題,不由面面相覷。

    “冷藏柜并沒有斷電,”牧懌然的聲音冷靜平淡地響起,“里面的食物可以吃�!�

    “可這里明顯是很多年以前的設(shè)施,”徐貞不贊同,“就算冷藏柜一直沒有斷過電,里面的食物也早就過保質(zhì)期了�!�

    牧懌然淡淡瞥她一眼:“我剛才看過了,里面有真空包裝密封完好的白米和豆子,4.4攝氏度以下,白米的保存期可以達(dá)到三十年,雜豆也一樣。另外,可食用的還有架子上那幾罐天然純蜂蜜,只要密封得當(dāng),無水純蜂蜜就是唯一一種能永久保存的食物�!�

    徐貞沒了話說。

    “小哥哥真厲害,懂得這么多!”三個女孩子連聲贊嘆。

    “廢話少說,趕緊找吧!”徐貞面色不虞。

    倉庫里的東西既雜又亂,眾人整體翻找過一遍之后,外面的天色已然黑了下來。

    蔡曉燕去拉垂在門邊的燈繩,燈卻無法亮起,似乎除了那幾臺冷藏柜,一切電力設(shè)備都已失效。

    “很明顯,冷藏柜之所以可以使用,為的就是給我們提供食物,這是‘畫’的刻意設(shè)定�!敝旌莆拿鏌o表情地開口,“而其他東西無法使用,當(dāng)然也是為了滿足夜間將要發(fā)生之事的設(shè)定�!�

    “夜間會發(fā)生什么?”女孩子們有些惴惴地問。

    朱浩文的臉上依舊是毫無憐香惜玉之意的無表情:“會發(fā)生符合研究所設(shè)定和背景的死亡事件�!�

    女孩子們嚇得抱在一起。

    市井男祁強忍無可忍地將一個暖水瓶狠狠地摔在地上,砸得碎片亂飛,怒道:“老子不管了!老子要離開這個鬼地方!去你媽的吧!”

    說著大步?jīng)_出了倉庫,聽著腳步聲嗵嗵地向著門廳正對的研究所大門跑去。

    然后很快就響起了他嘭嘭撞門的巨大響聲,過了好半天,見他怒氣沖沖地奔回來,臉上還有一絲掩不住的驚疑之色:“怎么回事?!為什么門打不開了?!”

    “這是畫的設(shè)定,”秦賜平聲靜氣地告訴他,“我們在找到簽名前只能待在研究所里。”

    “什么他媽的狗屎設(shè)定!”祁強氣得掄起幾個臉盆向著倉庫架子上的其他東西砸去。

    幾個女孩子嚇得尖叫著縮成一團(tuán),這尖叫聲令祁強更加煩躁,一把拽過離他最近的蔡曉燕,揚手就要照著臉狠狠抽耳光。

    這只巴掌還沒來得及落下,就被人一把攥住手腕硬生生阻住,祁強惡瞪著眼睛轉(zhuǎn)頭看去,見是那個高個頭、一臉很屌的樣子的小子,不由惡向膽邊生,推開手里嚇到臉白的蔡曉燕,一邊照著柯尋的面門掄拳砸去,一邊喝罵:“你他媽想死!”

    這一拳剛到面前就被柯尋伸掌擋住,下頭一提膝,重重撞在祁強的胃部,祁強一聲痛呼彎下腰去,張著嘴干嘔起來。

    柯尋放開他兩只手,在他肩上拍了拍,臉上卻是冷然:“消停點兒,你嚇到妹子了�!�

    祁強一時半會兒說不出話來,只管捂著肚子蹲在地上。

    秦賜顧不上這廂的混亂,正和牧懌然討論:“目前為止,我們獲得的線索實在太少,按照以往的規(guī)律,夜里應(yīng)該會有分組設(shè)定,但到現(xiàn)在我們?nèi)匀粵]有收到類似的提示,我想可能是我們忽略了什么�!�

    按照每夜必死人的規(guī)則,一般情況下,是不可能發(fā)生所有人都在同一個封閉空間內(nèi)的情況的。

    牧懌然沉眸思索:“既然畫的背景設(shè)定在研究所內(nèi),那么重點或許跟這里所研究的項目有關(guān),通過剛才我們在三層樓內(nèi)的搜索,可以發(fā)現(xiàn),這家研究所里有一個相當(dāng)明顯的BUG�!�

    “什么BUG?”衛(wèi)東問。

    “既然這里是研究所,”牧懌然抬眸看著眾人,“那么研究室,在哪里?”

    眾人一驚,的確,這三層樓里,有辦公室,有宿舍,有會議室倉庫甚至食堂,唯獨沒有研究室!這豈不是很奇怪嗎?

    “是不是我們遺漏了什么地方?”徐貞皺眉回想,“不對啊,這座樓明明是平板樓,不可能有轉(zhuǎn)角。”

    “會不會有什么暗室之類的地方?”衛(wèi)東說。

    牧懌然搖頭:“沒有。我和柯尋特意注意過,墻與墻之間的距離、每間房墻壁的厚度,連起來和外面的走廊長度相等,不存在密室夾層。”

    “地下室呢?”柯尋指了指腳下。

    眾人對視一眼,轉(zhuǎn)頭向外走。

    來到走廊盡頭的樓梯處,見樓梯與墻之間堆滿了紙箱桌椅等雜物,“這里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搜查�!鼻刭n說。

    幾個老成員沒有多說,十分默契地立刻動手,將這些堆積成山的雜物移到一邊,就見漆黑的樓梯拐角處,慢慢地顯現(xiàn)出一扇暗紅色的小鐵門來。

    “喵的,是密碼鎖�!笨聦た戳搜坶T把手旁邊類似保險柜上轉(zhuǎn)盤鎖的東西,上前先試著拉了拉門,果然拉不開。

    “旁邊有沒有寫著密碼?”朱浩文問。

    柯尋臉貼上去看了看,弄了一臉蛛絲:“看不清,太暗了�!�

    說著從兜里掏了手機出來,點亮照明功能。

    卻見原本該是白色的手機照明光,此刻照出來的卻是一片昏黃,有點像老式的舊手電筒照出來的光,打在門上一片晦暗。

    旁邊的朱浩文見狀也掏出手機摁亮,見光束也是昏黃不明,就和柯尋的手機光集中在一起照過去,這才能勉強看清東西。

    幾人就著手機光仔細(xì)查找,可惜沒有任何收獲,密碼鎖的指針停留在0的位置。

    “去辦公室的桌屜里找找看,”徐貞說,“通常密碼會被記錄在一些筆記本上或是壓在桌面的玻璃板下,甚至臺歷上也有可能�!�

    秦賜轉(zhuǎn)頭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再看看面前幾個幾乎幫不上什么忙的新人,沉聲說道:“恐怕來不及了�!�

    “都滾開!”捂著肚子的祁強不知什么時候也走到樓梯口,惡狠狠地扒開擋在身前的鄧光,又推了把站在門邊的衛(wèi)東,擠到門前,忽然蹲身下去,把耳朵貼在門上,一只手去轉(zhuǎn)密碼鎖的轉(zhuǎn)盤。

    “嚎嘛,道兒上的�!毙l(wèi)東悄聲和柯尋道。

    “看出來了。”柯尋一點也不驚訝,“這人看別人的眼神總是鬼鬼祟祟的,而且習(xí)慣性地愛瞄別人的兜,是個慣偷�!�

    衛(wèi)東下意識地掏了掏自己的褲兜,見手機還在就放了心,拿出來摁亮,看了眼時間,已是晚上八點二十分。

    見衛(wèi)東拿出手機來,旁邊的張晗睿也忙掏出了自己的手機,見仍然顯示無信號,不免嘆了口氣,一邊隨手挨個點開手機上的應(yīng)用,一邊和閨蜜們低聲吐槽:“這鬼地方竟然連手機通信基站的信號都接受不到嗎?電話也打不了,V信也上不去,除了能看時間和照明以外其他功能全廢了……嘛,還好,自拍還能打開——啊——”

    突然發(fā)出的這聲尖叫把在場眾人齊齊嚇了一跳,正在轉(zhuǎn)密碼鎖的祁強手一哆嗦,跳起身沖著張晗睿就踹過來一腳:“鬼叫什么!”

    其他人站得稍遠(yuǎn),沒能來得及阻止,張晗睿被這腳正踹在腰上,當(dāng)場就跌了出去,重重摔坐在地面。

    然而這一腳似乎還不如引起張晗睿尖叫的事由更嚴(yán)重,她坐在地上甩手扔出了手機,捂著頭繼續(xù)拼命地尖叫,叫聲里充斥著無盡的恐惶和驚懼。

    她的兩個閨蜜李雅晴和趙佑怡被她的尖叫聲嚇壞了,抱在一起不敢上前接近她。

    柯尋走到張晗睿手機掉落的地方,彎腰撿起來,摁亮屏幕,卻見需要手勢密碼,只好走到張晗睿身邊蹲下,拍拍她的肩:“妹子,先停停,你再這么叫下去,恐怕會引來什么奇怪的東西。”

    張晗睿一下子止住了聲,狂亂地一頭扎進(jìn)柯尋的懷里不住顫抖。

    柯尋扶住她的肩,盡量溫和著聲音問她:“妹子,你告訴我,你剛才在手機里看到了什么?”

    張晗睿瑟縮著,長發(fā)擋住半張臉,這讓她的眼睛顯得格外幽黑,她顫抖著在晦暗的光線下顯得發(fā)灰的嘴唇,哆嗦著指了指柯尋手上的手機:“你……你打開拍照功能……看一看。”

    第105章

    人學(xué)04┃研究所里擠滿了人。

    柯尋站起身,點開自己的手機,調(diào)出拍照功能。

    攝像頭默認(rèn)的是自拍模式,畫面里率先出現(xiàn)的是他自己的臉,也許是光線晦暗的原因,整張臉都發(fā)著青灰色,黑眼珠顯得特別的大,幾乎要覆蓋掉全部的眼白,這使得兩只眼睛顯得格外空洞幽黑,嘴唇也沒有了血色,像是干涸已久的脫水病人,泛著灰白干皺的色紋。

    柯尋點了一下鏡頭切換,前置攝像頭切換到了后置,然后“臥槽”一聲,手一抖手機就飛了出去,被幾步外的牧懌然眼疾手快,一抬手撈住,順勢拿在手里,舉成拍攝的姿勢看了眼畫面。

    “怎、怎么了?”衛(wèi)東惴惴地問柯尋。

    “……沒事。”柯尋在褲子上蹭了蹭手心里驚出來的冷汗,“被自己帥到了�!�

    衛(wèi)東一聽這話就沒敢再問。

    旁邊的秦賜和朱浩文默默地打開了自己手機里的拍照功能,盡管有了張晗睿和柯尋的前車之鑒,在看到鏡頭里的畫面之后,兩人還是沒控制住地抖了抖手,然后默默地把手機揣回了兜里。

    但新人們顯然沒有這份定力,徐貞也把手機掏了出來,看過一眼后也是失控地尖叫一聲,將手機摔在了地上。

    “那是什么?!那是什么?!”再冷靜的OL,在親眼看到這樣的畫面后,也再難保持冷靜和鎮(zhèn)定,轉(zhuǎn)身一把抓住離她最近的牧懌然的胳膊,手指嚇得冰涼。

    “如你所見�!蹦翍幻鏌o表情地避開她的抓撓,走了幾步過來,將手里的手機遞還給柯尋。

    手機的拍照功能并沒有被關(guān)掉,灰暗的畫面就顯示在眼前。

    還是面前的走廊,還是這一間一間門扇相對的房間,還是這雜亂無章的樓梯拐角,本該空空蕩蕩,此刻的鏡頭里,卻站滿了一個個形容枯瘦、膚色灰白、面無表情的人。

    這些人穿著空蕩肥大的灰白衣衫,站在各個角落,面無表情地看著眾人所在的方向,他們的面孔灰而枯瘦,像是干裂枯敗的樹皮,嘴唇青灰,布滿了皺起的死皮,黑洞般的眼睛冷漠地看著這里,像是一塊塊林立的人形墓碑。

    然而如果將視線從手機畫面上移開,直接望向前方,面前卻是什么都沒有,就只有從攝像頭里,才能看得到這些灰白死寂的人。

    柯尋從手機畫面上收回視線,拉了衛(wèi)東一把。

    因為畫面上有個人就站在他的面前,黑洞洞的眼睛正死滯地盯著他的眼睛。

    新人們被嚇住了,祁強也從自己的手機畫面上艱澀地挪開視線,望向幾個老成員:“這他媽的……這可怎么辦?”

    到了此刻,祁強才終于肯相信秦賜的話,臉上的筋肉不受控制地抽動起來。

    “繼續(xù)開門。”牧懌然冷靜依舊的聲音讓祁強也找回了一絲鎮(zhèn)定,重新貼到鐵門上試開門密碼。

    柯尋劃掉拍照功能之前,看見畫面里七八個灰白人影圍立在鐵門的門前,像是在圍觀祁強一般。

    秦賜走到牧懌然身邊,壓低了聲音說話:“你說,這些‘人’是干什么的?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地方?”

    牧懌然抬眸望向虛無之處,像是在看那些只在冥冥中存在的“人”:“也許是研究所的員工,他們身上穿著相同的衣服�!�

    “不,并不完全相同�!苯釉挼膮s是柯尋,牧懌然看過來,見他指著自己左胸心口的位置,“他們上衣的這個地方,有一組數(shù)字,每一個人的數(shù)字都不一樣�!�

    牧懌然目光微動:“你確信?”

    “相信我,我視力好得很�!笨聦ふf。

    秦賜想說不確定的話可以再打開手機照相功能看一看,但牧懌然似乎就這么輕易信任了柯尋的視力,并沒有要掏出手機驗證的意思。

    “這些數(shù)字代表什么,工號?”朱浩文看向柯尋。

    “也許吧,”柯尋說,“這些數(shù)字的組成方式都是以字母打頭,橫杠加數(shù)字的組合,比如A-013,我剛才掃了一眼,打頭字母有A有B有C和D,也許還有更多,不過我沒有再細(xì)看�!�

    “這些數(shù)字會不會是線索?”徐貞努力地平復(fù)下受驚匪淺的心情,聲音里還帶著點顫抖。

    秦賜點頭:“想來是的,但這條線索的具體指向,還需要進(jìn)一步驗證�!�

    說話間,聽得祁強低吼一聲:“開了!”

    鐵門的門鎖處發(fā)出“咔噠”一聲響,像是有一根巨大的手指,狠狠屈起后重重彈出,指甲蓋撞擊在眾人的心臟上。

    祁強并沒有立刻把門打開,只是站起身,面色沉澀地看向幾個老成員:“接下來呢,進(jìn)不進(jìn)?”

    “進(jìn)�!蹦翍粵]有任何猶豫地淡淡一聲。

    正要邁腿過去,被柯尋拉住胳膊:“等一下,先看看。”說著舉起手機,再次調(diào)出拍照功能。

    畫面里幾個灰白的人影仍舊圍在門邊,一動不動。

    柯尋忽然覺得,樓道里遍布著的這些人,也許并不是在看他們這些闖入其中的畫外人,他們一動不動地盯著看的,其實,是這扇門。

    牧懌然走過去,握住門柄,幾個女孩子嚇得吱哇亂叫著尋求庇護(hù),由于柯尋正舉著手機,秦賜朱浩文一左一右地站在門邊,女孩子們于是蜂擁著團(tuán)團(tuán)地抱住了唯一無所事事的老成員衛(wèi)東。

    衛(wèi)東:……桃花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fēng),可我此刻不感動也不敢動。

    牧懌然手上微微用力,拽開了這扇沉厚冰冷的鐵門。

    柯尋的手機畫面里頓時被密密麻麻的灰敗枯瘦的面孔充斥,在這方不大的門扇里,擠滿了人。

    或者說,是擠滿了這樣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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