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總體來說，除非是刻意去刷的人，大家的社會等級根本不會降得這么快。

    所以kp的直播，那是原汁原味的混亂世界初體驗，粉絲也看得很新奇。

    在被戳刀之前，kp完全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不如說許多游戲內(nèi)容雖然很具有挑戰(zhàn)性，但是kp應付過去之后也很有成就感，甚至當世界慢慢廢土化之后，他甚至還有幾分驚艷。

    不過他畢竟是第一次玩這種智能度這么高的游

    戲，所以當意識到整個世界可能都是因為他的作為而“廢土化”的時候，心里其實多少還是有那么一點不舒服的，雖然這點不舒服很快就被直播的關(guān)注度給壓下去了。:

    他在心里安慰自己，游戲既然有這個設計，也就是說是存在這種玩法的。他也不過就是給游戲做攻略而已，不用太真情實感。

    但他還遠遠沒有意識到，策劃制造出這種劇情，不是讓他來放縱和享受的，而是來教育他的。

    事實上，按照之前發(fā)生的事情，他要是夠聰明的話，早應該敏銳地察覺了端倪。不過很可惜，kp本身不是那種智慧流的選手，而且他受慣***思維影響太重，因此在角色父母出事的時候，游戲里朋友斗毆被抓的時候，他都毫無察覺，只以為是預設好的劇情殺。

    進入廢土時代的時候，他身邊只剩下一個小青梅。他特別喜歡這個小青梅，她不同于男主的父母，沒有什么埋滿了g的劇情背景，也不像是之前預設的死黨，脾氣暴躁，感覺隨時可能踩中地雷。

    在kp看來，這就是游戲給他安排的隊友，而且是那種作為女主一般存在的角色。而這個角色在戰(zhàn)斗時也不會死，只要kp自己不被打倒，那么即使青梅受了重傷，也仍舊可以很快救治回來。

    當時……他是這么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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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劇情，kp完全不想回憶。

    其實就游戲經(jīng)歷本身來說，過程還是非常有趣的。殷憐并沒有因為不鼓勵胡作非為就不好好做這部分的劇情，相反，正因為想要給予大家相應的教訓和領悟，讓他們能以游戲的方式感同身受一番，所以很多劇情反而額外地走心。

    或者，用“戳心”來形容也沒什么問題。

    舉例來說，比如說廢土社會下試圖去“掃蕩物資”，其表現(xiàn)方式和入室搶劫是極為相近的。而這個過程之中，如果是一般慣例，游戲里都會安排普通的遭遇戰(zhàn)，但是殷憐卻并沒有把它設計成普通的rpg戰(zhàn)斗，而是更注重本身的劇情性。

    也就是說，按照殘存的構(gòu)成，如果侵入的房子里有幼童，玩家可能會遇到竭力保護孩子的母親，與笨拙卻兇狠的父親；又或者是一家子疲憊又饑餓的老弱病殘——與許多為了把爭斗正當化，而把敵人化作了一個個紅名的廢土游戲不同，《次世界》的每一個，往往都是有血有肉的。

    因為人在《次世界》之中是不可刷新的（畢竟這是一個模擬游戲而非戰(zhàn)斗類游戲，雖然玩家通過了特殊的途徑開啟了戰(zhàn)斗的選項，但并不代表它的性質(zhì)就變了），所以就連□□很多時候也不會去隨意屠殺普通人，畢竟他們也要可持續(xù)性發(fā)展，因此如果殺死這些人，會導致玩家的名聲進一步變差，行動難度進一步加大。但如果不是直接掠奪，而學著□□一樣以威脅，恐嚇等方式掠奪資源，那倒也不是不行，只是相對的就需要關(guān)注很多復雜的人際關(guān)系，情緒等內(nèi)容，又變成了麻煩的經(jīng)營養(yǎng)成。

    這個游戲簡直從每一個細節(jié)來力圖說服你——做壞人很累，而且沒有前途。

    不過巧妙的是，雖然把“做壞人”的難度設計得很高，但是偏偏玩還是可以玩的，不但如此，兄妹三在確立玩法設計理念時，還確定了不但給這個路線設計出各種各樣的玩法途徑，且有各種非常獨特的發(fā)展路線。

    按道理說，就算提升了難度，如果它的玩法非常有趣，總還是會有人積極去體驗的，甚至會有人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把高難度也當做是一種加分項。

    這不就沒有警示的意義了嗎？

    但是殷長生和殷憐都不覺得，阻止大家體驗負面的設定就是一種完美的解決方案。如果一個人沒見過惡，他就不會作惡了嗎？正好相反，這反而會令他對惡行缺乏警惕，對于作惡的后果也缺失認知。

    所以這種做法不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非常自欺欺人。

    那么，殷憐自己的解決方案呢？

    之前已經(jīng)說過了，玩家是會從尋求寄托的存在。比起早年純粹地打打殺殺，如今的游戲，玩家寄托其上的感情顯然逐漸多變和復雜起來�；蛟S有人說，我只是想殺個痛快，才不在乎紙片人怎么想——但游戲設計者要真信了這話，那么只有虧本的下場。.

    人很多時候說出來的話是不可信的，不是因為他們說謊，而是因為他們自己都不了解自己。

    而站在設計者的立場，他們總會也必須想得更多一點。

    而如果《次世界》的“惡行社會”有一個核心玩法，那一定是正向反饋和負向反饋。也就是說，玩家在游戲里，作出正向行為，就會得到一些正面反饋，而作出一些負向行為，就會得到一些負面反饋。

    這里的正向和負向，不是金錢或者道具上的，而是的態(tài)度上的——比如說，幫助他人就會受到感激，傷害他人就會受到恐懼，也難以獲得真心。而這兩種行為甚至可以是并行的——就是說，受你幫助的人認為你是好人，而遭你傷害過的人會畏懼和仇視于你。

    在廢土這個等級的社會，玩家還是有很多行善的機會的。之前說過“搜尋物資”行動中，玩家可以遇到的遭遇戰(zhàn)類型，但其實并不只有這種戳心的劇情，還有一些代表“惡”的，比如說緊急關(guān)頭，

    渣爹拋下蘿莉正太自管自逃生的——這種時候，玩家如果攻擊渣爹往往有兩種結(jié)果，一種是蘿莉正太很深情，雖然爹不慈，但他們還是會為傷亡的渣爹仇視主角，和主角拼命，還有一種是蘿莉正太確實與渣爹有恨無愛，就會對玩家心存感激。

    之后玩家的處理也有幾種，一種是繼續(xù)搜索物資然后離開，這種的話下次來的時候可能就只能面對孩子的尸體，另外一種則是接受小孩子主動分給自己的口糧，這種的話下次來的時候有小概率會面對孩子的尸體，第三種則是援助孩子——雖然這樣就不是搜尋物資了，可是小孩子會成為你的社交對象。

    之后你就可以用物資雇用孩子為你做一些事，甚至可以開出教育養(yǎng)成的玩法。

    事實上，任何“搜尋物資”的遭遇戰(zhàn)都能有這樣的“非搶劫式操作”，這也是一旦玩家進入廢土，又想把社會養(yǎng)回去的一般操作路線——難度高到發(fā)指，因為社會的演變是有強大慣性的，殷憐沒有刻意設計，但是因為內(nèi)置的邏輯，它確實會呈現(xiàn)出這樣的效果。

    如果是美德社會直接開出來的“廢土模式”，那倒是沒有這種“歷史問題”，因為這類初始模式都不是“社會等級直沖而下”之后的狀態(tài)，而是默認“社會已處在廢土狀態(tài)幾百年，基本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的情況。

    反正從各種層面上，殷憐都保證了“好人角色”的游戲體驗。

    哪怕部分玩家不領情，但是只要玩下去，長時間經(jīng)歷多個層面的獎勵機制訓練，也會形成條件反射——其實更接近洗腦了，不過洗腦人家善惡有報和潛移默化各種社會和人情規(guī)則絕不是壞事，反而是一種社會教育。

    比如此時此刻，少數(shù)一部分進入“廢土社會”的主播和p主，就已經(jīng)開始漸漸承受不住的殘酷的刀子——當然更有可能是他們的粉絲已經(jīng)基本上承受不住了，開始試圖在“廢土社會”里當個好人了。

    變壞永遠比變好容易，但是變壞永遠比變好悲傷。

    《次世界》里，善行很多時候給予的是精神獎勵和長久的好處，惡行卻更多會給暴利和精神攻擊，以及隱藏的損失。

    隨著時間過去，主播們也漸漸體會到了這一點，但倒是沒有人抱怨或者后悔的——一來這很符合現(xiàn)實中的社會規(guī)則，二來他們選擇了這條路線，玩得也很有樂趣，甚至暗中還有一種得意感，認為這可是高手才能玩得來的模式。

    游戲發(fā)售之后的第一個周六，當時包括kp在內(nèi)的一部分主播剛先后進入廢土社會。而且眾人在遭遇了一系列劇情上的道德叩問之后，多數(shù)都已經(jīng)開始很有默契地鋤強扶弱，扶危濟困了——進入匪徒社會之后，除非殺人放火，他們的很多行為基本上已經(jīng)不太影響社會的道德評分了——事實上，廢土的上一階段是“惡德社會”，下一階段是“末日世界”，而在惡德社會的狀態(tài)下，道德的增減就開始大幅度減少，而越到后頭，單人的惡行可能只影響不到0.01%的道德變化，而影響惡德，廢土，末日分割的不再是道德，而是社會財富和人口數(shù)。

    正確來說，從惡德到廢土，城市設施的完整度和社會財富的增減影響最大，而從廢土到末日，則是人口的影響最大。

    順便說一句，廢土之前，大家都是不能隨便殺人的，如果玩家要去殺一個，就要去攻略他（當然是負向的），累積矛盾，負面情緒和惡感，然后才能出現(xiàn)相應的互動選項，而一旦進入廢土社會，就進入了“百無禁忌”的狀態(tài)。

    理論上來說，只要你夠強，你完全可以一夜之間把整個地圖給殺成末日。

    當然，殷憐也給這兩個階段設計了一定的防線，比如說，在城市里設定了幾個特別強大的組織，用來抵抗玩家。

    真有p主為了能加快進度提前了解到末日社會的狀態(tài)而試圖這么做，最后死得可以說是非常慘，好在殷憐沒有設計什么一條命通關(guān)的

    難度，或者是單存檔模式，所以人家還能載入回前一階段重新開始。

    當然炸毛是難免的。

    但也有人在熬夜肝了好幾天之后，真的成功地使用各種手段把幾個廢土勢力的老大都干倒了（喪了良心之后過程中渾身***了無數(shù)刀子），提前進入了末日世界，然后又在末日大開殺戒，把僅有的幾個同伴也干掉了，最后本以為會迎來某個結(jié)局的他，卻發(fā)現(xiàn)明天的太陽還在照舊升起，不但如此，他還解鎖了新任務和新玩法。

    最后這個小伙子花了游戲人物一生的時間重建了這座城市（雖然城市里一個人都沒有），然后養(yǎng)了條幸存的狗（他們倒是活得很歡快，沒人絕育還增殖了），很快又養(yǎng)了一大群的貓和一大群的狗。玩家試圖搜索整個城市去尋找一個幸存的人，但是他顯然滅口得很徹底，并沒有找到任何一個可以交流的對象，只好把所有感情寄托在動物身上。

    然而還有更戳心的。他漫步在整個城市之中，經(jīng)過某一座房子的時候，還會想起在正常世界時發(fā)生過的事情，存在過的。一開始他開始沙盒建造的時候，毫不猶豫地改造了不少區(qū)域，總覺得之后還能重新發(fā)展出一個社會。后來發(fā)現(xiàn)缺人實在不行的時候，他倒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劇情提示，提醒他可以學習兩種知識來試圖重新創(chuàng)造出智慧生命——一種是機器人學，一種是克隆醫(yī)學。

    不過他最后也沒有成功。

    城市里儲藏有完整資料的研究機構(gòu)早就毀損了，之后還被他重建了，甚至連存檔都被覆蓋了。雖然他有嘗試在原址試圖挖掘過幾個，但最后只研究出來個殘篇，蘊含的相關(guān)知識比例只在個位數(shù)。

    而在城市里四處挖掘殘余知識的過程之中，他倒是挖掘到了許多過去人們的生活痕跡，最戳心的是，他還挖掘到了好幾條跟他相關(guān)的內(nèi)容——學校里他與班上同學的合照，學校里“宿敵”在成績單上圈上的“他”的名字和旁邊小小的fgg標志，喜歡他的女孩子織到一半的圍巾。

    好像整個城市的刀子都突然有了生命，唰唰唰地一把把向他飛了過來，把他戳成了馬蜂窩。

    老實說，他玩游戲的時候，并不曾把所謂的宿敵放在眼里，對方不過是他的一個任務對象而已，至于喜歡他的女孩——因為人物造型和設定都不是他的菜，所以他當時也是不屑一顧的。

    但是，看著空無一人的城市，玩家是真的忍不住代入了，心里想：“如果他們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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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位玩家的角色死于許多年后的一個午后。

    他養(yǎng)過很多貓，甚至可以說是這個城市里的大部分貓都是他在養(yǎng)，他也養(yǎng)過很多狗，送走了好多只老狗，最后又被一只狗送走。

    他倒是挺苦中作樂的，甚至還有心思自嘲，說：“貓狗雙全，我也算是人生贏家了吧？”但是粉絲和觀眾都有點笑不出來，都覺得太慘，主播你有點太慘了呀。

    雖然也是自己選的路。

    他死的時候，身邊還留著幾只貓幾只狗，早不是當初的那些，這一批都是他從小撿過來，當兒子女兒一樣養(yǎng)大的。他沒了呼吸之后，貓兒就一直去舔他的臉，似乎試圖把他舔醒，玩家一看動畫心想完了，這該不是得要出個被貓吃掉臉的恐怖片結(jié)局吧？

    但事實上殷長生并沒有這么喪心病狂，只是時間過了許多，貓咪才把他的臉微微舔得破了一層，狗子就發(fā)威了，和貓兒掐了一架，然后貓兒跑了，狗子就繼續(xù)守著他。

    后來一群狗子也跑得只剩了一只，玩家被刀戳得都快炸毛了，心想這結(jié)局動畫怎么這么長？而且不但長，還給時間坐標，搞得好像還能繼續(xù)玩下去而已。

    他當然不想玩下去——末日世界不能說做得不好，也不能說沒有氛圍，就是刀子戳得讓人難受。

    如果重新開始，他必然不會再選這樣一條道路。

    但事實上，動畫卻一直進行到了狗子死亡的時候。那只狗子一直沒有離開他，大部分時候都是趴著，每隔一段時間就站起來，在床上繞著他的尸體轉(zhuǎn)一圈。到了某個時候，她就爬到架子上拖出一包狗糧，吃了之后，又把一部分倒進一個塑料碗，然后叼過來放在他的嘴邊。

    主播鐵石心腸，把廢土殺進末日的時候都沒怎么哭過，這時候卻突然哽咽了，也不知道是為了狗子，還是為了這個已經(jīng)沒有未來的世界。

    其它狗子偶爾晚上會跑回來一起休息。城市里不缺貓糧狗糧，因為玩家角色生前有重建養(yǎng)殖場，種植園和寵物糧工廠，儲存了許多，足夠城里的貓狗吃很久了。但是那只狗子即使狗糧吃完了也沒有出去，始終守在屋子里，甚至也從頭到尾沒有試圖去吃玩家角色枕側(cè)的狗糧。她的同伴偶爾會給她帶一些食物回來，也會對她汪汪汪地叫一些什么，可惜主播聽不懂狗語。

    后來這只狗子似乎是生病了，日漸消瘦和萎靡。主播是真的感覺到了心痛，粉絲更是拼命刷屏讓他別看了，但是主播就是憋著一口氣，心想“我已經(jīng)付出了這么多”，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想等一個結(jié)局。

    狗狗死在一個夜里。那天晚上還突然有只貓咪回來了，湊到狗子身邊咬了她一會兒，發(fā)現(xiàn)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就竄上了床。玩家角色的尸體已經(jīng)腐爛了，但可能因為空氣干燥，所以干枯得厲害，貓咪湊近的時候，突然打了個噴嚏，似乎聞到了什么，繞著尸體轉(zhuǎn)了一圈，鼻子不停地動著，但最后還是找了個角落趴了下來、

    主播這回是真的被刀得超出了承受極限，選擇了快進動畫。

    然后他就看到了狗死了，貓也死了，城市漸漸敗落，食物漸漸缺少，最后貓狗在街上打架，有的死了，有的在下一個冬天凍死了，也有的在彈盡糧絕之后，跑進了深山，再也沒有回來。

    城市永墜黑暗。

    沒有結(jié)局。

    主播被哽死了。

    但事實上，當他退出會主界面的時候，發(fā)現(xiàn)還是有了一個結(jié)局，叫做“無人的廢墟”。雖然進入了結(jié)局，但看上去還是可以繼續(xù)玩……當然，其實也玩不了，沒什么意義。

    主播鼠標移到了刪除的選項上，半晌……最終還是挪開了。

    他沒有立刻開新檔，而是載入了前面一個檔，決定從廢土這里換一個方法進入末日，看看能不能走出不一樣的結(jié)局。

    事實上，這個時候也已經(jīng)有了其它p主嘗試了這樣的選擇并上

    傳了視頻。

    游戲區(qū)有個著名p主，一開始就考慮到了這個問題，是帶著妹子一同進入末日世界的，但是他顯然只考慮了這一代，沒有考慮到下一代。他也玩到了城市重建的內(nèi)容，雖然沒有養(yǎng)很多貓貓狗狗，但是人家有妹子啊。

    而且他的運氣很好，也可能是本身的喜好傾向影響，妹子還是個信息工程的科學家，在進入末世之后，成功地研發(fā)出了機器人科學，并且創(chuàng)作出了有一定智能的機器人。

    這個時候，一切看起來似乎都還很美好。

    老實說，他還是挺享受這種“全世界只有我們”的感覺的，他只是沒想到末日之后他還能玩這么久。

    下一代就悲劇了。他的人物還沒死，視角還沒有切到下一代的時候，他的一個兒子和女兒戀愛了，把另一個兒子殺了……就……挺禿然的。

    雖然已經(jīng)不用煩惱下一代的對象哪里來了，但接下來的問題其實更大了——他的女兒生了兩個孫子，一個腦袋不好，出門摔溝里，另一個很聰明，脾氣也好，但是天生殘疾，且有些敏感，而由于孤獨，很快有了抑郁情緒。

    但玩家也沒有選擇。

    最后他還是走到了全世界只有一個人的狀態(tài)，只是比前一位主播好一點的，人家只有狗，而他還有機器人。孫子的角色繼承了其祖母的能力和天賦，他可以使用技能制造或者改造機器人，而且盡可能地將他們的外表和智能都改進得像是人類。

    而接下來的日子里，他就一直試圖改造機器人，給他們增添模塊，這個過程之中還包括培養(yǎng)和教育他們——說實話，p主在玩《次世界》之后時時刻刻都因為游戲內(nèi)容的豐富而感到震撼，但是玩到這里的時候，他仍舊為了表現(xiàn)出來的內(nèi)容和游戲性而感到驚艷。

    但這驚艷的核心，其實還是a系統(tǒng)在游戲里的表現(xiàn)。一定要說的話，游戲里a的智能性還是受限制的，其主要的表現(xiàn)模式是完成度高，而非完全的自由和真人化，甚至不需要進行圖靈測試，就很容易意識到這一點，因為這游戲的角色社交本身就存在很多默認的條件限制。雖然也可能是考慮到大部分玩家都處于混亂中立的混沌狀態(tài)。

    但不管怎么說，游戲可以說是充分利用了受限的a表現(xiàn)，在有限程度內(nèi)把它們玩出了花來。它并不是簡單地展示的智能性，而是除非融入了各種有趣的游戲要素，讓a在其中顯出畫龍點睛的作用，讓它對現(xiàn)有的玩法產(chǎn)生巨大的增幅作用。

    舉例來說，在一般社會之中，使用的其實是幾套通用的邏輯行為系統(tǒng)，但是在行為之上，涉及到語言能力和感情表現(xiàn)的時候，殷長生又將之細化，讓每個人的語言習慣和情感反應幅度都會出現(xiàn)微妙的區(qū)別，就令們變得個性化，顯得鮮活起來。

    而在這個末日世界創(chuàng)作者與機器人單獨相伴的時間里，機器人雖說是“智能的”，但一開始表現(xiàn)得非常機械化，基本上是一個口令一個動作，這不是因為“做不出智能系統(tǒng)”，畢竟就游戲?qū)用嫔蟻碇v，這里的“人”和“機器人”都是。但是特意增加了這種區(qū)分兩者的設定，卻能給人帶來不同的游戲體驗。

    所以在機器人發(fā)展的初期，他們是很“不智能”的，這一定程度增加了后期p主的升級樂趣。從不智能到把他們培養(yǎng)和改造得“非常智能”，這其中p主可以選擇的路線就非常多，他可以選擇進行實用性改造，把它們改造得非常靈活高效，也可以嘗試進行個性培養(yǎng)，把他們培養(yǎng)成具有真人思維的智能機器人。

    不過在現(xiàn)實中，大部分人往往是兩個路線都會嘗試一下的，所以最后p主制造出了兩種方向的機器人，一種工廠機器人，一種陪伴機器人。其實他還有更多路線可以探索，但可惜時間不夠了。

    前者的制作大大方便了城市的運作，而后者的培養(yǎng)則一定程度滿足了玩家的社交需求——沒錯，是玩家的社交需求�！洞问澜纭�

    雖然是個模擬游戲，但它本身沒有給角色設計什么“社交條”，但玩家在跟交流時卻能得到很多社交滿足感，所以到最后，反而是玩家更有社交欲望。

    甚至不止如此。在現(xiàn)實之中的交流許多時候是不可控的，會傳遞各種負面情緒和社交壓力。但在游戲里的社交狀態(tài)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可控的，也講究邏輯和鏡像回饋，畢竟整個世界本質(zhì)上都在為你一個人服務，所以雖然需要花費不少心力，但只要足夠努力，玩家最后總能把環(huán)境調(diào)整成他們理想的狀態(tài)。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里簡直是烏托邦，雖然一堆主播還是把它們玩成了修羅道。

    總之，p主在培養(yǎng)機器人的過程之中獲得了很多的滿足感，這也是他即使操作著一個殘疾角色也不愿意回檔的原因——雖然也有這游戲的一個檔養(yǎng)起來實在太過費心費力，消耗時間，讓他覺得舍不得的原因，但是也有他確實對于這段劇情產(chǎn)生了感情的原因。.

    說來好笑，在正常社會，滿世界都是活潑潑性格各異的a時，他把游戲玩得很糙，完全沒有試圖和誰深入交往，也沒有去了解過劇情，唯一的一個戀愛對象，他還是懷抱著強烈的目的性去攻略的……而當如今世界上只剩下他一個，他反而對這個世界產(chǎn)生了感情，甚至試圖去了解和包容機器人的心靈。

    事實上，雖然經(jīng)歷不同，但是這個時段，網(wǎng)上有類似感悟的玩家不在少數(shù)。

    映網(wǎng)附和數(shù)最高的評論，是“我在這個游戲里面感悟到的道理，比我前半輩子合起來還要多”。

    也不知道是現(xiàn)代人生活得太浮躁了，還是這種游戲表現(xiàn)模式更容易觸動部分人群的內(nèi)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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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憐對此毫無感覺，且認為許多附和這條評論的玩家，本身其實是因為人生缺乏苦難。當然這不是壞事兒，但越是如此，文化教育越要跟上，唯有如此，他們?nèi)f一需要面對苦難的時候，才會具備更多思維上的準備。

    某p主沉迷機器人培養(yǎng)，甚至在察覺游戲可以通過培養(yǎng)□□流，把自己的思維模式和情感傾向融入機器人的性格和邏輯系統(tǒng)時，感覺到了一種難以形容的愉悅——他年紀輕，沒生養(yǎng)過小孩，但卻第一次體會了為人父母的那種喜悅。

    《次世界》這個游戲，玩得精細和玩得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感受。

    這不止體現(xiàn)在游戲的表現(xiàn)方式上，更多的還會展現(xiàn)在玩家自身的感情體驗上。雖然目前來說，《次世界》的核心進程仍舊沒有脫離數(shù)據(jù)積累這個基礎條件，但是這里的數(shù)據(jù)積累顯然和玩法結(jié)合得更緊密了——比起使用重復活動積累經(jīng)驗值，《次世界》的技能經(jīng)驗往往都和一些小測試或者創(chuàng)造功能結(jié)合起來，更加多變也更加有趣，有一定重復活動，但頻率和次數(shù)都不高，不太影響游戲趣味性。

    相對來說，玩家會有更多時間去研究和感受其中的變化，比如說，細致應對和每一個的社交，研究某一個制作和創(chuàng)造性質(zhì)的技能系統(tǒng)，都能給自身帶來不同的游戲體驗。

    相比之下，這群追求關(guān)注度的主播和p主進度固然是快了，但很多其實根本沒體驗到多少游戲的精華。比如此時，某p主看著自己的角色垂垂老矣，而機器人以擬人化的表情哭著對他說：“您不要死……”的時候，就很糾結(jié)。

    假的，不過是游戲設定。

    結(jié)果游戲里的角色似乎好像讀了他的心一樣，也跳出來一個選項：假的，不用難過。它的所有情緒都是通過系統(tǒng)模擬出來的，連眼淚都不過合成的氯化鈉……也許他只是覺得這里應該哭而已……

    p主愣了一下，才伸手按下了鼠標。

    結(jié)果機器人說道：“也許我們永遠不可能體驗到人類的感情。可是我從誕生以來就由程序控制，所以程序模擬出來的感情就是我所有真實的情感。如果您覺得這樣不夠的話，就留下來繼續(xù)改造我們，請您不要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p忍不住嚎叫起來，對著粉絲吐槽道，“一個游戲里的機器人而已，為什么說話都這么煽情�。坎恍辛�，我好想活下來！向天再借五百年——”

    但是游戲沒有這個設定，至少這個檔里面是不會有了！

    總之p就那么死了，哪怕機器人哭著對他說：“如果您死了，這個世界就再也不會有任何變化了。我們就會像行尸走肉，就那樣維持一成不變的程序設定，一直重復到故障，腐朽……”但這破游戲設定還是要讓他死��！

    p之前其實已經(jīng)知道他的檔快沒了，但先前都還挺坦然的，但是這一瞬間卻突然情緒崩了。他開始上網(wǎng)，到處搜索有沒有可以挽救這個檔的攻略，可是這游戲發(fā)售還不夠久，雖然網(wǎng)上的討論已經(jīng)爆了，但是內(nèi)容太雜，完全找不到他需要的內(nèi)容。

    角色最后還是沒了，他也一樣進入了觀影狀態(tài)。但不同于上個“萌寵主播”，這位“機器人p”主卻是一直看了很久人物死后存檔的進程——他看到城市照舊運作，機器人們?nèi)耘f各司其職，一日又一日地生產(chǎn)，生活……甚至與陪伴他的社交機器人們也每天仍舊如他活著時一般照顧他的房子，與他進行單方面的對話，即使他已經(jīng)不會再回答，但因為他們只是會遵循程序行動的機器人，也不會因此而改變自己的做法。

    他們仿佛不知疲倦，但最終還是會感受到疲倦——零件漸漸腐朽，程序出現(xiàn)故障，有些突然有一天就不動了，還有一些則是撐著漸漸損壞的身體掙扎了許久，最后才閉上眼睛。

    直到城市里最后一個機器人都不再動彈，p才嗚嗚嗚地退出了存檔，紙巾已經(jīng)存了兩個垃圾袋。

    其實非要說的話，《次世界》當然不全是刀子——正常游戲的玩家都仿佛生活在理想世界，很少被戳刀子。就算偶爾有催淚的劇情，也是治愈劇情而不是致郁劇情。

    至于這些走極端的主播或者p主，確實都是自找的。

    當然，撇除這些特別虎的和特別乖的，之前說過的kp其實處于兩者之間，本身玩得還是相對走心那一撥。

    在設計層面上，殷家三兄妹都是鼓勵大家玩游戲時走心的，畢竟玩家越走心，設計者能夠傳達出去的信息就越多。

    比如，kp被戳刀子的時間比前兩位早很多，感覺也痛很多，這多半不是因為他更感性——感性和代入感強的人都不必玩《次世界》，普通非a游戲就足夠他們代入的，所以基本上不會選擇走他們的路線。

    kp的痛，多半只是因為他玩得更投入更走心罷了。

    他也不是自己主動想要對真情實感的。

    怎么說呢，《次世界》確實塑造出了那種氛圍——進入廢土世界之后，角色很難再很和他人建立新的羈絆，因為整個社會都開始拒絕互相信任。但是這個游戲流程長得令人發(fā)指，經(jīng)歷的游戲事件多了，你很難不感到孤獨。

    而這個時候，游戲給你送上一個可愛，忠誠，功能性強的小伙伴，你很難不在她身上寄托感情。

    別說kp這里的角色是個可可愛愛的小青梅，隔壁有位p的小伙伴隨機出來的是個身高一米九的男孩子，p還不是抱著人家的尸體哭得死去活來，好幾天都萎靡不振，甚至一直刷存檔重玩，陷入了時間的怪圈。他自己都懷疑自己性取向出問題了，后來認為自己不是同性戀，只是他喜歡的正好是個男性（紙片人）罷了。就離譜。

    可見宅男們對自己的認知有多大差錯——自以為殺伐果斷山崩于前而不動聲色，其實玩?zhèn)�游戲連性取向都能崩得不成樣子。

    kp顯然運氣還是比較好的，游戲提供給他寄托感情的至少是個妹子角色。當然這運氣也可以說是差的，因為作為一名性取向為異性的男性玩家，妹子反而更容易讓他投入感情。

    青梅第一遍沒的時候，他的人設都崩了，對著屏幕哭得聞者傷心見者流淚，（自以為的）硬漢形象崩得不成樣子，好在劇情夠刀，粉絲們到也沒人跟他計較，就是外頭那些沒跟直播的人聽了傳聞覺得有些印象崩壞，大部分看了回放就理解了——畢竟劇情能體會幾分不說，當時kp在視頻里哭得太有感染力了，按照是粉不是粉的玩家說法，比一般演員哭得還要真情實感，引發(fā)共鳴，普通人聽到那聲音，出于同理心也說不出重話。

    而且這段時間，玩《次世界》結(jié)果崩了硬漢形象的人著實不少。這人數(shù)一多，事情也變得理所當然甚至理直氣壯起來，變成了多數(shù)派的道理。

    不過，雖然網(wǎng)絡上有一部分評論區(qū)是這個氛圍，但這其實代表不了這個游戲的實際玩家體驗。不乏有人因為各種直播而對游戲產(chǎn)生興趣，試完了一下發(fā)現(xiàn)自己和主播玩得完全是兩個游戲，因而懷疑上當受騙的。不過，因為游戲本身很有趣，所以倒沒有人抱怨，而之后等到見過的相關(guān)攻略信息多了，也會慢慢意識到不同路線帶來的區(qū)別。

    普通玩家在這樣一個游戲里多數(shù)還是按照自己喜歡的方式游戲或者生活，而大部分生活在當前華夏社會的人，一些小女干小惡也許會有，但沒有人真心覺得自己是窮兇極惡之徒，玩游戲的時候更不會特意去為非作歹——尤其是在知道沒有好處的情況下。

    所以他們的體驗反而比許多主播或者“職業(yè)選手”來得好許多。

    這樣的游戲方式也許不能在直播中吸引太多人的關(guān)注，畢竟他們的體驗許多其他玩家自己就能夠體驗到，甚至直接玩游戲的體驗說不定還更好，但玩家本身絕對是快樂的。

    他們也許體驗不到主播們玩的高難度世界，但是

    對于普通玩家來說，在和平快樂的世界里體驗各種理想生活又有什么不好呢？

    而且很快，他們連這點遺憾都沒有了。

    因為有人升級了美德社會之后，發(fā)現(xiàn)自己開啟了新模式，也就是惡德開局。

    其實提升社會等級這個過程很緩慢，至少比降低社會等級要緩慢多了。因為在殷憐的設定里，社會等級降低容易，提升困難，畢竟破壞永遠比建設容易。在和平的世界里人們更好生存，但是要在不犯錯的情況下對社會做出影響，卻會更加困難。相對來說，降低社會等級之后，雖然玩家生存會變得困難，但是降低的過程其實卻相對不費勁兒，方法也容易找。

    而提升社會等級的方式就復雜了。

    一昧做好事，未必能提升社會道德，而如果單純只保證自己做出正確的選擇，也很難對社會產(chǎn)生影響。按照游戲設定，唯有平衡好兩者，以做事為主，并借由各種事情或者成績順勢對社會進行正面引導，才能利益最大化。

    而且這里面還有很多坑，會導致有時候自以為是的做善事反而導致某些道德屬性下降，很考驗人的社交能力和對于人性的認識。

    一般人根本意識不到其中的人文價值，但他們只要按照一般現(xiàn)實認知去對待，就能察覺很多與交往之間的奧秘。

    《次世界》的社交系統(tǒng)里面蘊含了許多殷長寧的奇思妙想，比如說，所有角色都有有一個社交九宮格，兩個坐標軸兩端分別是付出與索取，依賴與主導，初始坐標點代表了本人的社交性格，而與不同角色之間則有相應的關(guān)系坐標點，這個坐標點則代表了與玩家或者其它相關(guān)聯(lián)角色之間的關(guān)系定位。

    這也是讓的社交態(tài)度顯出多樣性的一個重要因素。

    如果正常交往，的關(guān)系定位會一直向著本身的社交定位靠攏。而玩家可以通過社交關(guān)系之中的各種互動（視其用心程度，也可以稱為博弈），來影響它的變動方向。

    這也是為什么，殷長生雖然限制了《次世界》里a的智能表現(xiàn)，但是網(wǎng)上卻普遍仍舊認為a生動得“像真人一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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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這個時候，有個專業(yè)人士跑出來，批判說這游戲里a的智能程度根本不高，遠不如當今前沿的人工智能，大約會被大眾玩家群起而攻之——但事實上這是真的，殷長生不是沒有更好的a技術(shù)，只是如今的電子設備怎么可能裝得上？反而是國內(nèi)很多這方面的技術(shù)，都會有專門承載的服務器乃至于超腦，相對確實會更完善一點。

    這也是軍用和民用，科研和娛樂的區(qū)別。

    但玩家才不管這些。他們有自己的感情傾向。

    殷長生對于這種爭議其實是很無奈的，甚至很想主動出面辯解——他不是那種特別謙虛或者實誠的人，但是正因為熱愛科技，所以有自己的原則。他很忌諱粉絲為了抬高自己而去攻擊或者貶低一些研究者。

    不過殷憐覺得這種主觀爭議是很正常的，每天都在各行各樣發(fā)生，只要不要特意擴大化，就沒有特意解釋的必要。與其去官宣到底誰強誰弱，不如找?guī)讉�營銷號引導一下節(jié)奏，只要強調(diào)一下民用和科研設備在硬件上的差距，就可以把話題壓下去。

    殷長生最后還是采用了這個協(xié)議，殷憐又上來敲了敲邊鼓，開了句嘲諷：“我不知道誰挑開這個話題的，但是在有意識到里面的爭端還一直散播的人肯定非蠢既壞。我們的游戲能裝進一千來塊錢的平價手機，但真正的高端智能是承載在幾億甚至幾十億的頂尖超算上的。而在這兩者之間試圖挑起爭端的，不管是哪方都說不上是心存善意�！�

    她用詞倒是挺克制的，但仍舊不能掩蓋言語里那尖銳而嚴厲的責難。其實挑事的人未必都壞，有些只是真的蠢，但是人自然會選擇性聽見自己想聽或者覺得刺耳的內(nèi)容。

    因此一時爭議的重點飛快轉(zhuǎn)移，變成了支持者和反對者的互掐。當然也有人懟上殷憐，認為她說話過分，故意引發(fā)網(wǎng)暴的。

    殷憐回都懶得回。

    主動攻擊別人的時候不覺得是網(wǎng)暴，別人一反擊就叫做網(wǎng)暴了？而且她搞水軍公司搞了這么久，其實已經(jīng)摸清網(wǎng)絡輿論導向的脈絡了——大部分時候，根本不存在自然誕生的“網(wǎng)絡暴力”，自然誕生的那不叫網(wǎng)絡暴力，叫做輿論壓力，就是當事人確實有反社會反道德的行為，導致遭遇輿論制裁。而真正意義上的網(wǎng)暴，是絕不會自然形成的，一定有復雜的人為因素或者資本引導，或者至少也會有個別人士或者團體花費時間和精力進行的特意引導。

    或許有人會疑問，難道不會有例外嗎？就像是有人認知錯誤，而另一些人被誤導，然后造成了網(wǎng)暴的后果？殷憐不能說完全不可能，但是卻要強調(diào)一點，網(wǎng)暴是需要成本的，需要人力和時間成本。

    就算是輿論壓力，很多時候也很難長久持續(xù)下去。人們對殺人犯，□□犯，貪官污吏，人販子，詐騙犯等等，往往都有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切實憤怒與憎惡，但他們?nèi)耘f有自己的生活，很難維持長久而高度的關(guān)注。而能被定義為網(wǎng)暴的時間，它們的起因比起這些真正的罪案往往更加輕微，不確認，模棱兩可，缺乏實證……而若是這種情況下，還有人愿意花費大量時間，為了他人一些根本不觸及甚至不涉及道德的閑事而長久糾纏不休，那肯定是不自然的，身后必然有利益或者仇怨指使。

    所以殷憐根本就不擔心自家粉絲對這些反對者進行網(wǎng)暴，她對他們很有信心，相信他們自有分寸。這不是盲目的信任，畢竟她的作品從影視劇到游戲時時刻刻都充斥著三觀教育，耳濡目染，總能產(chǎn)生一些影響。你可以說總有一些特例，但是網(wǎng)暴這種事情，只要不形成規(guī)模，是不能稱為網(wǎng)暴的，最多叫做菜雞互啄，且其它有理智的粉絲也會主動阻止。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這個話題很快就被壓下去了。殷憐這邊表態(tài)及時，一點風浪都沒掀起來，殷長生還主動在專欄對于幾個無緣無故被牽扯其中的研究機關(guān)發(fā)表了道歉，對方也大方地表示了沒關(guān)系，還主動

    表示有機會的話可以交流成果。

    老實說，他們這一開口可把網(wǎng)友們嚇了一跳，尤其是殷長生明確承認對方就是被牽扯在其中的科學家時，那些之前口無遮攔說話不客氣的粉絲都很不自在，不過在殷憐故意引導一部分人進行道歉之后，許多之前說過冒犯的話的人也都受到氛圍影響，去主動道歉了。

    這導致國內(nèi)的科研行業(yè)都對殷憐產(chǎn)生了好感——要知道，過去這些年，科研人員被流行文化拉踩都已經(jīng)不是什么新聞了，從來沒見有人道歉的，來出來阻止的都很少見，更多只會說一句“粉絲行為”，甚至人家有意見他們還會翻過來攻訐別人蹭熱度……說白了就是自視過高，缺乏對于社會貢獻者的基本尊重。

    殷憐這段時間對粉絲群體的管理有多少效果不好說，可能人家本身心里也有數(shù)，根本不需要她強調(diào)，但是對于社會的示范作用是強大的。至少現(xiàn)在大家很習慣地遇到類似事情就開始拿她舉例。

    其實殷憐未必就能成為行業(yè)楷模，以前不是沒有明星主動出面管理和約束粉絲的，只是許多人的關(guān)注沒有她高，底氣也沒有她這么足，所以也不會試圖太過高調(diào)——畢竟如果不去宣傳，一個圈子里的動向往往只能在圈子里流傳。

    殷憐的例外在于她有著整個時代都關(guān)注的黑科技綁定作為宣傳加成，所以影響力會更大。所以要求公眾人物對自己言行負責是很有必要的——你可能認為自己只是普通人，但你一次失去理智的發(fā)脾氣，很可能引發(fā)某個人甚至某群人人生的轉(zhuǎn)折。

    若是太過輕率，有一日遭遇因果報應，那也沒有資格被同情。

    這相對來說其實還只算個小插曲。比起這種爭議，反而是另一件事更讓玩家……至少是讓玩廢土的那一撥主播和p主炸毛。

    第一波開啟美德社會的玩家，同時也開啟了惡德社會的開局模式。雖然這個時候很多邪典玩家都已經(jīng)走到了末日，但因為他們的進度本身并沒有開啟新模式，所以看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多人都炸了。

    一時之間，打電話到官方抗議的，威脅棄游的比比皆是——他們覺得自己遭遇到了不公平的對待。

    殷憐他們其實有提前預料到這一幕�；蛘哒f，在他們早先設計這一個條件的時候倒沒有預期到這個，但是在一群主播和p主熱衷直播反派玩法并且得到了熱烈追捧的時候，他們是隱約意識到了這一點的。

    不過沒在意。

    沒有經(jīng)驗的創(chuàng)作者很容易會因為粉絲的言論而動搖，但是殷長生從一些經(jīng)典游戲的生存經(jīng)歷和殷憐提供的大量輿論案例里領悟到一件事，很多時候，輿論和事實存在著想象與真實，情緒與情感之間的巨大差別。

    簡單來說，一個孩子大喊著我要離家出走的時候，他距離真正離家出走可能還有一輩子的距離。而一個玩家怒吼著我要棄游的時候，其實正好證明了這種情緒的沖動與不可靠。

    說出口的話語，很多時候更多是出于目的而非出于真心。

    加上殷家兄妹和工作室的主創(chuàng)都在這方面進行過多次詳細而完備的討論，認為這樣的設定確實是有必要的，甚至重要過許多玩法本身，他們自然不會輕易被動搖。

    其實大部分玩家也就喊喊算了，畢竟游戲真的好玩，這點設定上的差異也就一時之氣，大部分人都不會真的放棄。

    但是也有個別人特別暴躁和沖動，因此在網(wǎng)上發(fā)表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言論，比如用極其骯臟和下流的語言辱罵和臆測殷家兄妹，詛咒他們的父母。

    而且這些話還輾轉(zhuǎn)通過社交網(wǎng)絡傳遞到了殷長生的眼前——這些言論人家是毫無忌諱地在社交平臺上發(fā)布的，但是三兄妹平日都挺忙的，其實不關(guān)注這些，就連星腦上用來搜集數(shù)據(jù)和檢測輿論的a程序都沒有特意設定監(jiān)控這類信息，還是因為有小伙伴看不過去，跑來告了個狀。

    殷長生

    可不是好脾氣的人，當時就怒了，打算給對方個教訓。

    他的第一個反應是封了對方的號，并且將對方設為拒絕往來戶，以后自己名下的所有商品都不會再向?qū)Ψ匠鍪邸?br />
    如果是普通的商家，這么做可能只是不痛不癢。但是殷長生這邊很可能是未來黑科技的源頭，如果真的這樣做，很可能會斷絕未來這個與所有黑科技產(chǎn)品的接觸途徑，說得嚴重點，就是與現(xiàn)代社會絕緣。

    當然，日后殷憐會把這些黑科技擴散出去，但是如果他們態(tài)度太嚴苛，極有可能引發(fā)其他受惠的企業(yè)為了討好而附和，這就很殘酷了。

    影響力越大，就越不能隨著自己的性子來。

    但是不懲罰也是不可以的，所以殷憐想出了另一個主意。殷長生聽了之后，睜大了眼睛，吐槽道：“明明是你更狠好嗎？”

    殷憐說道：“長痛不如短痛。他終會感謝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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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殷憐報了警，然后在殷憐的訴求下，警方找來了對方和對方的一位親屬，以及一位工作單位負責人，殷憐接通了父母的通訊，然后開始與對方進行交談。

    她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讓對方當著所有人的面，讀一遍他當時辱罵他們的話。老實說，這個要求驚得所有人都呆了一下，當事人表現(xiàn)出了極為強烈的抗拒，無論如何都不肯讀出來原文。

    殷憐冷哼了一聲，問道：“那你當初怎么就敢發(fā)出來的？要知道，能在網(wǎng)上看到過這段話的人，可遠比我們現(xiàn)在在這個房間里的多上幾千幾萬倍不止。網(wǎng)絡讓你這么有安全感嗎？”

    明明只是一個未成年的小姑娘，卻讓一個成年男人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根本不敢去直視。

    他只能不停地道歉，非常用力地道歉，說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當時很暴躁……我說的話都是氣頭上的話，請不要追究我的無心之失�！�

    “別拿這種話推卸責任�！币髴z盯著他，說道：“無心之失，要只影響到自己的時候才可以這么輕輕帶過。任何過失只要傷害和影響到了別人，就已經(jīng)不能只通過幾句道歉輕輕帶過。請你為自己的過錯像個男子漢一樣負起責任來�！�

    青年說道：“我可以道歉……我愿意在網(wǎng)上發(fā)表公開道歉�！�

    “我不覺得這種做法有用�！币髴z直接說道，“網(wǎng)絡讓你這樣有安全感，想必在網(wǎng)上道歉完全不會讓你認識到自己的錯誤�！�

    青年愣了一下，望著殷憐。

    殷憐嘆了一口氣，說道：“我雖然今天找上門來，但是你應該感謝我。我哥哥其實一開始想要直接把你列為拒絕往來戶。你可能不了解事情的嚴重性，我們工作室目前掌握了最核心的a技術(shù)，而且很愿意和業(yè)內(nèi)展開合作。這可能導致你以后再也玩不到最尖端的游戲……我勸阻了他，因為我覺得對于一個游戲愛好者來說，這種事太殘酷了�！�

    殷憐從來不是做好事不留名的性格，事實上真相比她說出來的還要嚴酷，不過涉及到黑科技的秘密，她就稍微掩飾了一番，反正只要讓對方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就可以了，方式不重要。

    對方愣了一下，然后臉色一白：“你們不可能指使所有游戲公司！”

    “但我們可以要求合作的游戲公司，而且沒有公司會拒絕我們這樣優(yōu)秀的引擎和廉價的技術(shù)。而且就你罵的這些話來看，即使被公眾知道了也沒人會覺得這個決定過分……這里面的痛苦只有你自己能體會到，就好像看到你這些話時候的憤怒只有我和我的家人能感受到一樣！”

    青年猛然來了個幾近90度的鞠躬：“真的對不起！對不起！”

    殷憐搖了搖頭，說道：“不夠的�！彼�說道，“你不是覺得自己錯了，你只是害怕我們的報復�！�

    青年說道：“我真的知道錯了�！�

    殷憐說道：“你知道我為什么讓你把這些話讀出來嗎？”

    “為什么？”青年聽到這一句，忍不住還是問了出來，因為他確實覺得殷憐的這個要求很不可思議。

    “因為你在現(xiàn)實之中當著熟人的面說這樣的話會覺得羞恥，但是在網(wǎng)絡上公開發(fā)布這樣的言論卻不會，是因為披了馬甲？還是因為覺得被你罵的人不會看到？不，都不是，是因為你罵出去的話，你不用接收相應的回饋，就可以裝作不用負責�！�

    “我先前就發(fā)現(xiàn)了，之前因為a系統(tǒng)的事情吵架時，很多玩家都以為自己的話不會被當事人看見，結(jié)果發(fā)現(xiàn)當事人全部看得一清二楚的時候，一下子全慫了�，F(xiàn)在各種社交網(wǎng)站和app搞大數(shù)據(jù)搞得太過分，直接就好像把人的視線給框在了一個井口里面，你們只會看自己想看或者它們想要你們看到的東西，而且安于這種被限制的狀態(tài)——多可笑啊，明明網(wǎng)絡應該是打開了普通人觀察世界的窗口，你們卻已經(jīng)把范圍限制住了。

    ”.

    “我讓你讀這些話，是希望你把這件事記到心里去——你別以為自己看不見回饋，就以為可以隨便在網(wǎng)上發(fā)表一些傷人的言論。相反，記住你在網(wǎng)絡上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會有漣漪和回音的，所以日后在網(wǎng)上的每一句發(fā)言，都要像現(xiàn)實里一樣考慮后果和影響。你想要我們不追究，你就當著你父親和領導的面，把你說過的話給讀出來，好讓你一輩子記得，在網(wǎng)上說的話，也是有可能被現(xiàn)實中的人聽到的。”

    “你當然也可以不讀，但是那樣的話，我們就只好走正規(guī)的法律途徑了�！�

    青年望著她，明顯很緊張，央求了兩句，殷憐不為所動，反而用更尖銳的回復說得他無地自容，最終青年還是拿著打印紙，把他自己說的話讀了出來。

    青年的父親知道事情很嚴重，但一直想象不出來，自己兒子到底說了什么話，能引發(fā)這樣的陣仗。但是聽到青年讀出來的內(nèi)容時，雖然他兒子已經(jīng)接近可能地小聲，但至少是維持著殷憐可以聽清的音量的，所以他也聽得很清楚，因此非常震驚，且感覺到了羞愧。殷憐故意把對談地址放在了公司的錄音室，所以青年自以為的小聲，其實根本沒法阻止聲音傳入父親和上司的耳中。

    跟來的上司是他們部門的經(jīng)理，此時也覺得很羞愧，主要是青年用得那些詞兒太臟了。但這事兒說大了也只是一場口角，青年自己領悟到?jīng)]有不好說，經(jīng)理是感受到了——殷憐如果隨便把這件事發(fā)散一下，青年連同所有與他有關(guān)的公司都要吃不完兜著走，但是這小姑娘只是要求他們旁聽，甚至沒要求青年當眾這么做——但凡她要求一個公開朗誦，青年都相當于社會性死亡，而且考慮到對公司造成的不良影響，他工作肯定丟了，可能還要被公司追究法律責任。

    如今這樣子，可以說是把影響降到了最低，最多就是青年自己感覺到了社死的恐慌。

    以殷憐掌握的影響力來說，她是真的很克制了。

    青年領不領情就不好說了，但經(jīng)理決定回頭要跟青年好好談一談，開解一下，必要的話最好再讓他寫份檢討——畢竟青年在網(wǎng)上的那些作為，確實有些缺乏涵養(yǎng)。

    念完那些內(nèi)容的青年眼睛都是紅的，也不知道是出于委屈還是憤怒。殷憐沒有在意——她知道很多人受過教訓之后，第一時間都不是反省，往往要在之后很多個夜深人靜，反復回想起當時的情形，才會慢慢學會點什么。

    懲罰從來都是有用的，只是需要時間消化。

    青年離開的時候被他父親罵得狗血淋頭，但是他一句話都沒有回，一副任打任罵的樣子。經(jīng)理抱歉地對殷憐笑笑，承諾之后會監(jiān)督青年寫檢討，讓他切實地認識到錯誤。

    殷憐點頭。

    她把手機收了起來。

    其實她根本沒有接通殷淮和季湘君的視頻，只是讓a利用程序偽裝了一下而已。她爸媽多忙啊，而且這些糟心話，殷憐也不想讓他們聽見。

    但青年顯然當真了，想必以后在網(wǎng)上發(fā)言罵人的時候，都有可能浮現(xiàn)這樣的心理陰影。

    希望人沒事兒。

    殷憐的這波處理很巧妙，殷長生也說不上到底解氣了沒解氣，但是倒是能看出罵人的家伙應該受到了很大的打擊。其實在現(xiàn)實中見到對方那畏縮的樣子他就不怎么生氣了，只是覺得荒唐——網(wǎng)絡真是讓太多人暴露出了內(nèi)心骯臟卑劣的一面。

    當然，大部分人還是不像青年的。

    殷長生的游戲?qū)嵲谑谴蜷_了好多玩家的視野，他們就像殷長生以前喜愛和維護那些優(yōu)秀的游戲設計者一樣維護他。出于對游戲的喜愛，他們會對那些攻擊，貶低游戲的人進行爭執(zhí)，辯解，雖然也會被冠以“x衛(wèi)兵”這樣的蔑稱——游戲業(yè)如今有個普遍的壞習慣，就是對于某游戲的狂熱支持者報以這種帶有極大蔑視的黑稱。雖然一開始可能確實源于對過分夸大的

    狂熱的不滿，但是隨后很快被水軍和競爭公司帶節(jié)奏，成為了不同愛好者和游戲粉絲之間互相攻訐的程序。

    丑陋的黑心商人。

    不黑心的商人這么想著，完全沒有罵到自己的憂慮。

    撇除這點對于開啟模式條件的爭議和小反彈，在官方公布設計思路，強調(diào)“不推薦玩家進行反社會型玩法，不介意玩家進行多方面的探索，但是官方不會對這類探索提供玩法設計上的支持”之后，很多人也接受了這個事實。事實上，先前的時候，大部分人其實對這個設定也沒什么意見，畢竟還是正常模式玩游戲的人多。

    之前之所以爭議顯得比較大，不過是因為這種玩法的都是主播或者p主，這些人的影響力比較大，導致出現(xiàn)爭論激烈的錯覺。

    但事實上，更多人只是因為這一點而更興奮了。有人很快開了新檔，試圖嘗試廢土世界，也有人因此對于更高等級的世界產(chǎn)生了興趣，試圖進一步提升世界等級。

    《次世界》在世界等級的設計上，每一層次都有著不同的基礎設定。就如惡德到廢土，基本上已經(jīng)不依靠道德的升降，而美德上一層的世界為“幻想世界”，有好幾個不同的分支，也同樣不能靠提升道德來繼續(xù)提升。

    美德到幻想的升級，依靠的則是“技術(sh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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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如果把這些條件直接地擺出來，很多人會發(fā)現(xiàn)，這些社會階段更像是展示了設計者對于社會發(fā)展的簡單理解——影響發(fā)展的要素，先是人口，然后是社會制度，穩(wěn)定度和建設度，而這三項則全部通過了“文明”而完成，這個文明正是道德表現(xiàn)的集合，之后則是技術(shù)發(fā)展。

    而殷長生在這個技術(shù)路線里，給出了科技文明，魔法文明和異能文明三種選項。

    因此這一階段被稱為幻想社會。

    但令人匪夷所思的其實是，幻想社會里的三種發(fā)展路線其實并非源于設計者的幻想，而是每一條路線都有著完善的基礎理論——比如說，科技文明之中，對于機器人制造的各種基礎知識，它完全是真的基礎知識，是可以運用于現(xiàn)實的，它來自夏國。魔法文明的各種魔紋和咒語和法術(shù)結(jié)構(gòu)同樣有其依據(jù)，雖然目前還不能使用，但是他們只是缺乏一塊魔力電池，或者是足夠強的精神力和新世界的環(huán)境而已。而異能文明則包含了很多殷憐自己發(fā)現(xiàn)的關(guān)于精神力的實際利用——夏國很少對于精神力進行直接利用，因為效率低而且容易造成傷害，但是國內(nèi)外一些異能者對此都發(fā)明了很多運用方式，國內(nèi)的往往都是運用中發(fā)明，而國外因為缺乏活化素資源，做法就比較惡心了，很多都是通過一些殘酷的實驗來完成的。

    據(jù)說路哥第一次看到那些實驗記錄的時候，差點都沒吐了——他簡直是一點瘋狂科學家的素質(zhì)都沒有，求知欲恨不得只表現(xiàn)在12

    雖然目前殷憐沒辦法把這些知識都放出來，但是她顯然在通過文化流行的傳播，試圖給玩家灌輸一些來源于三種文化體系的基礎知識。按照以往慣例，玩家既然能夠?qū)W會一些知名游戲或者文學世界觀里的虛擬語言，那必然也能記住《次世界》里的各種科技設定，畢竟這里的科技設定展現(xiàn)得更加簡明易懂，且學習過程也更加具有娛樂性。

    雖然幻想社會的時候才分出社會前進方向，但事實上，真正開始學習和摸索這些技術(shù)是在美德社會階段，因為只有某一個路線進展到一定程度，游戲世界才會進入幻想社會。

    而在美德社會之中，科技，魔法和異能是并行發(fā)展的。玩家在這個階段，會遇上一些特殊事件，一開始通過新聞提示，很快開始在游戲程序上也出現(xiàn)變化——舉例來說，滿足特定條件之后，玩家會看到類似于“科學院研發(fā)第一臺真正意義上的智能機器人”這種新聞，然后過了一段時間，玩家就可以在大學里選修“機器人專業(yè)”；而魔法文明會出于一些特殊的神話古文明考古，異能則是源于一些諸如“某小區(qū)突然一夜之間鮮花盛放”這樣的異常新聞來引發(fā)。

    按照目前流行文化的說法，這個過程應該叫做靈力復蘇。

    不過目前華夏本身現(xiàn)實里就處于這個階段，導致類似背景設定的作品幾乎泛濫，甚至現(xiàn)實主義和幻想主義的作品已經(jīng)都分不出區(qū)別了，因為現(xiàn)實正在無限朝著幻想靠攏。

    這種情況下，僅僅依靠富有劇情張力的設定已經(jīng)完全無法從眾多同類作品之中脫穎而出了，而《次世界》從某種意義上，并不是純粹的腦洞系游戲——它是真正蘊含了很多現(xiàn)實科技信息的。

    不過這時候，普通人還大多沒有意識到這一點，也很難去證實。

    這主要是因為新世界和國內(nèi)之間有壁。由于特殊的環(huán)境原因和移民時的各種利害考量，移居到新世界的大部分都是事業(yè)黨或者本身經(jīng)濟情況比較一般，更熱衷于通過勞動創(chuàng)業(yè)積攢家產(chǎn)而不怎么關(guān)心娛樂休閑的人群，而在國內(nèi)的則更多是有一定不動產(chǎn)，有更多閑心休閑娛樂的人群。

    加上兩個世界的環(huán)境不同——國內(nèi)多年建設，整個公共安全體系都非常完善，區(qū)域性開發(fā)也高，城鎮(zhèn)自然不用多說，野外區(qū)域除了特定的保護區(qū)，也很難出現(xiàn)什么具有危險性的野生動物，而新世界開發(fā)時間有限，怪獸本身的種

    類和能力也要超過地球太多，別說野外了，連人群聚居區(qū)域也有可能遭遇到怪獸的入侵和埋伏，所以生活在兩個世界的人員從生存緊張感上就不同，在休閑娛樂上的閑心自然也差距很大。

    所以殷憐雖然在新世界也設置了游戲的下載，銷售點，但實際上游戲在新世界的銷量并不大，而這個過程之中，對游戲玩法探索得夠深入的人就更少了，更不要說去驗證其中幻想社會才顯現(xiàn)出來的魔法或者異能原理——也是因此，導致很多國內(nèi)熱衷玩《次世界》的人群已經(jīng)記住了游戲里的一些科技設定，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它其實具備實用價值。

    當然，也不是都不知道里面包含的知識有用。

    殷憐仗著a的效率高，工作能力強，在《次世界》的美術(shù)統(tǒng)籌上可以說是極盡奢侈——她沒有試圖去提升畫面水平，秉持著畫面這東西比一般3a游戲稍微好一點就可以了的省事心態(tài)，卻把大量資源花費在了創(chuàng)作系統(tǒng)的美術(shù)設計上。

    簡單點來說，如果一位航空設計師在這里，他甚至可以從零件開始完成一架波音飛機的制造和組裝——當然，是以一種遠遠要簡單于現(xiàn)實的形式。這個過程之中，整個程序的原理和現(xiàn)實基本上是完全一致的，只是在實際制造上，減少了許多繁瑣的程序，又添加了許多游戲性的獎勵措施。

    而且，雖然它可以做到這一點，但很多時候玩家根本不會發(fā)現(xiàn)這個通道，首先這世上大部分玩家都不會是航空設計師，其次殷長生深深明白太過專業(yè)的游戲過程對于普通玩家的壓力，所以在設計這個系統(tǒng)的過程之中，始終注意到永遠不讓知識點蓋過游戲樂趣。

    說實話，這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

    以目前的游戲歷史來看，試圖在游戲里面加上大量基礎專業(yè)知識的游戲?qū)嵲谔�多��，幾乎沒有成功的先例。因為現(xiàn)實是枯燥而繁瑣的，專業(yè)知識更是復雜而沉重的，每日埋頭苦學都還學不完學不精通，又怎么可能依靠游戲里那點微不足道的接觸時間就學會呢？

    其實非要說的話，游戲化學習應該分成兩種模式，一種是把學習融入游戲，一種是把游戲融入學習。從目前的實際技術(shù)水平來說，后者無疑實用性更高，也更容易在技術(shù)和制度層面上實現(xiàn)，而前者不過是一種錦上添花的行為，最多只能起到些許輔助的作用，要想取代傳統(tǒng)的學習形式，那是根本不可能的。

    殷長生也沒有想要挑戰(zhàn)不可能——不是做不到，是沒必要，性價比太低了。但他也沒有打算放棄——很多時候，逆潮流而行，永遠不在現(xiàn)在，不在當時。

    避其鋒芒，埋下種子，才是逆水行舟真正的意義。

    三兄妹以及殷長生工作室的一群主創(chuàng)花費了很長時間，集思廣益，加上殷長寧一直不停地從夏國收集各種游戲情報和可以參考的資料，最終才完成了這個游戲模式的定案。

    再次以波音飛機舉例。

    如果是一個航空設計師的職業(yè)（當然，目前游戲的默認劇情路線里并沒有這個職業(yè)或者相關(guān)的劇情路線，事實上，大部分太過高大上且缺乏流行要素的職業(yè)都沒有，但是波音飛機倒是可以通過一些相關(guān)聯(lián)的幻想職業(yè)來制作），殷長生會把相關(guān)終極制作成果的圖紙按照其主要構(gòu)成拆分成個圖紙，再把每個部件圖紙拆分成個零件圖紙，然后再把每個零件的制作安排成一個一個的階段性小任務，伴隨著豐富的隨機劇情任務和游戲獎勵，分散到玩家的游戲過程之中。

    他甚至不會強求玩家學會里面的原理。他只安排了一個系統(tǒng)，所有玩家在完成某個制造任務時都可以開卷完成，但是閉卷有大量的經(jīng)驗和獎勵加成，而如果能回答正確過程之中的幾個原理性問題，又可以獲取額外的獎勵。

    這樣子，追求更高游戲獎勵的玩家，就會嘗試去記憶一些知識點，進而在多次進行類似的活動之后，不自覺地記住相關(guān)的知識點。

    更不用說，殷長生把這些“閉卷考試”和“知識點問答”都設計得相對簡單，而且循序漸進。從實際效果上來說，這游戲肯定教不出航空設計師，但它卻可以一定程度上加深玩家對于物理學知識和飛機結(jié)構(gòu)的了解。

    那就已經(jīng)足夠了，畢竟誰也不能再要求一個游戲能做到更多，甚至在夏國也不能。

    也許超過夏國科技發(fā)展的某個世界可以，但是那是太遙遠的事情，殷長生和殷憐都不是那種會為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而踟躕不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