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4章

    到婆婆那晨昏定省,別說是在高門大戶,即便是在小門小戶也是兒媳婦每日應(yīng)做的事。林清羽極其反感,但為了不給梁氏留下可以拿捏的把柄,不得不每日去梁氏那做做樣子。

    以往梁氏同他也說不了什么,婦人之間的話題他從不回應(yīng),梁氏拿他沒辦法,往往是問幾句陸晚丞的情況便準(zhǔn)他回藍(lán)風(fēng)閣。

    今日一早,林清羽踏入正堂,看到端坐在主位的梁氏,就知她有話要說。

    果不其然,梁氏讓人上了兩盞新茶,邊品邊道:“清羽,你嫁入侯府也有段時(shí)日了�!�

    林清羽沒有接話。梁氏等了片刻,又道:“你可知,身為正妻,最重要的是什么?”

    林清羽淡道:“不知�!�

    “頭等大事,當(dāng)然是為夫君生兒育女。然而……”梁氏嘆了口氣,極為惋惜的樣子。

    林清羽心中冷笑:“這個(gè)我做不到。夫人大可讓小侯爺休了我,娶一個(gè)能做到的良妻。”

    梁氏大概是習(xí)慣了他的冷言冷語,被頂撞了也不惱,反而笑道:“說什么傻話,你是晚丞的福星,晚丞這輩子都是離不開你的�!�

    梁氏說完,打量著林清羽的臉色,見其不為所動(dòng),方斂了斂容,正色道:“所謂‘相夫教子’,你‘教子’暫時(shí)做不到,那就只能學(xué)著‘相夫’。你是侯府的少君,也該學(xué)一學(xué)如何打理府中事物,好為晚丞分憂�!�

    “替小侯爺分憂?”林清羽笑了聲,“敢問夫人小侯爺有什么憂?是畫眉鳥不會(huì)唱歌了,還是八哥不會(huì)叫人了。又或者……是他的病情?”

    如林清羽猜測的那般,聽到“病情”二字,梁氏不自然地抿了抿唇:“晚丞的病情自有張大夫看顧�!�

    “若我沒記錯(cuò),侯爺曾經(jīng)囑咐過我看顧小侯爺?shù)纳碜�。�?dāng)時(shí),夫人也在場。”

    “確、確實(shí)有這么一回事�!�

    林清羽輕一頷首:“那夫人說完了么�!�

    梁氏十指漸漸攥緊,嘴里卻笑道:“早在你嫁進(jìn)來之前,我就聽媒人說過,太醫(yī)院院判之子不但生了一副一等一的相貌,更是天資聰穎,才華出眾,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能者多勞,你如此聰慧,兼顧家事和晚丞的身子肯定不是什么難事——來人�!�

    一個(gè)老婦人走了進(jìn)來,正是一月前被罰去做苦差的劉嬤嬤。劉嬤嬤呈上幾本厚厚的賬本,道:“請少君過目�!�

    林清羽隨手拿起最上面的一本,淡道:“一月不見,劉嬤嬤似乎明顯見老,做苦差的日子怕是不好過罷。”

    劉嬤嬤勉強(qiáng)笑道:“奴婢犯了錯(cuò),受罰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
    “這些不過是這一月的賬本,你先試著整理,有何不懂的可以隨時(shí)來問母親�!绷菏蠝芈暤�,“數(shù)量是有些多,但依你的能耐……三日吧,三日內(nèi)你把賬本整理好,交還給母親,如何?”

    不等林清羽開口,劉嬤嬤便搶話道:“少君,夫人這是看重你啊�!�

    “可不是,”梁氏含笑道,“我老了,也想享享福,日后這偌大的侯府,還是得靠清羽把持�!�

    這對主仆戲碼雖然拙劣,但卻占著理。主母把管家之權(quán)交給少君,任誰看來,都是主母大度,信任少君。少君若推脫,就是不識好歹,枉為人妻。

    問題是,梁氏是真心讓他管家的嗎?

    怎么可能。梁氏不像陸晚丞的生母,她出生普通,父親不過一個(gè)正四品下的侍郎,在南安侯面前尚須戰(zhàn)戰(zhàn)兢兢。前有原配留下的嫡長子,自己親生的兒子又是個(gè)廢物,梁氏在侯府唯一能傍身的,就是這掌家之權(quán)。

    他對侯府的掌家之權(quán)沒有半點(diǎn)興趣,但他對看梁氏悔不當(dāng)初,自責(zé)羞愧還是有點(diǎn)興趣。

    “夫人的好意,我心領(lǐng)了。”林清羽將手里的賬本扔回托盤上,“這些賬本,我也收下了�!�

    梁氏欣慰點(diǎn)頭:“清羽,你可別讓為娘失望啊�!�

    林清羽一走,梁氏臉上的溫和立馬退了個(gè)干凈,喃喃道:“他竟答應(yīng)得如此爽快……”

    劉嬤嬤斜眼看著門口的方向:“別看少君清高得和仙人似的,心里頭還惦記著侯府的家產(chǎn)呢�!�

    梁氏搖了搖頭:“他心里只想著太醫(yī)署,按理不是這種人啊。”

    “怎么就不是了。夫人,知人知面不知心啊,您必須提防著點(diǎn),千萬別讓少君真的把管家之權(quán)奪了去�!�

    “這你便放心吧。”梁氏悠然道,“我派人打聽過,他以前在林府從不過問賬本之事。他再如何才智過人,也不可能兩頭兼顧,就看他要放棄哪個(gè)了。至于管家之權(quán)……最后只能是我的。”

    劉嬤嬤殷勤道:“夫人英明。”

    梁氏扶著劉嬤嬤的手緩緩起身:“給懂賬的下人都通個(gè)氣,別讓他們幫到不該幫的人�!�

    劉嬤嬤忙道:“奴婢這就去�!�

    藍(lán)風(fēng)閣內(nèi),陸晚丞同往常一樣睡到晌午方醒。花露見他臉色不怎么好看,問他可是有哪里不舒服。陸晚丞揉著額角道:“頭疼�!�

    花露緊張道:“好端端的,怎么會(huì)頭疼�!�

    陸晚丞猜測:“大概是睡眠不足的緣故�!�

    花露:“……”

    雖說對陸晚丞而言,頭疼腦熱是常有的事,但花露也不敢怠慢,去書房把林清羽請了過來。

    林清羽替他診了脈,又摸了摸他的額頭,說:“你是睡太多了�!�

    陸晚丞大為駭意:“不可能�!�

    “有何不可能。”林清羽道,“你以為你是嬰童?一日十二時(shí)辰睡八個(gè)時(shí)辰,你不頭疼誰頭疼�!�

    陸晚丞嘆氣:“那怎么辦�!�

    林清羽坐在床邊,替陸晚丞按著兩側(cè)的太陽穴,力度不輕不重:“少睡一點(diǎn)。以后你想醒著,怕是也……”

    話音戛然而止。

    陸晚丞枕在林清羽的腿上,聞著他身上淡淡書本的味道,突然有一絲不淡定。他僵硬片刻,告訴自己林清羽也是個(gè)男孩子,才放松了下來,閉著眼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可他才享受了沒多久,林清羽就毫不留情地停手起身,讓花露替上。

    陸晚丞幽幽道:“這就完了?”

    “我很忙�!�

    “嗯?你在忙什么。”

    林清羽輕飄飄丟下一句話:“你有個(gè)好繼母�!�

    陸晚丞稍微一打聽,便知道了早上的事,不由輕笑一聲,道:“這有點(diǎn)著急了吧,幾個(gè)月都等不了……可以。”

    花露不明所以,還道:“以后若是少君管家,那我們的日子豈不是更好過了?”

    陸晚丞笑道:“想什么呢�!�

    午后,林清羽抱著藥碾出了書房。藍(lán)風(fēng)閣有一雅致的亭臺,最適合賞閱春色�?上Я智逵饋硗砹艘徊�,亭臺已被人捷足先登。

    陸晚丞半躺在搖椅上,輕搖慢晃地曬著太陽。只見他一襲紅衣,神色慵懶,隨意束起的長發(fā)又給他增添了幾分風(fēng)流瀟灑。

    聽見林清羽腳步聲,陸晚丞睜眼看來:“林大夫怎么來了?我還以為你要在書房待上一日�!�

    林清羽道:“搗藥�!�

    陸晚丞問:“嗯?你不看賬嗎?”

    林清羽道:“晚點(diǎn)再說�!�

    “那你是既要看醫(yī)書配藥,又要看賬了?你全都要?”

    林清羽反問:“不然?”

    “你能忙過來?”

    “試試�!�

    “哦……林大夫,你現(xiàn)在搗的是什么藥?”

    “能讓男子腎虛的良藥。”

    陸晚丞:?

    亭臺水榭,花木扶疏。兩人一人曬太陽,一人搗藥,共享這無邊的春色。

    林清羽將今日的配藥事宜完成后,天色已經(jīng)不早了。他在書房點(diǎn)上燈,開始翻閱賬本。他從未接觸過府中庶務(wù)不假,但他幼時(shí)常伴于母親身側(cè)。母親常�?促~,他耳濡目染,也知道個(gè)大概。

    記賬乃用流水的方式,想要看懂不難。可梁氏給他的賬本,字跡小而模糊,他只看了半個(gè)時(shí)辰,眼睛即有酸澀之兆。除此之外,記錄日期混亂,語焉不詳,一本上缺失的內(nèi)容出現(xiàn)在另一本上……難怪梁氏要他在三日之內(nèi)整理完畢。

    可即便是如此,他也未必做不到。

    夜深人靜,燭火搖曳。聽見門扉輕響之聲,在書桌旁伺候的歡瞳跑去開門:“小侯爺?你怎么還沒睡�!�

    陸晚丞在花露的攙扶下踏入書房:“長夜漫漫,無心睡眠,況且你家少爺不讓我多睡�!�

    林清羽低頭看著賬本,道:“我讓你白日少睡,沒讓你熬夜�!�

    從早到晚,林清羽一刻未停,此時(shí)已是難掩疲憊�?粗智逵鸬木肴�,陸晚丞胸口有些發(fā)緊,道:“都子時(shí)了,要不先別看了。今日之事,就交給明日的你,如何?”

    林清羽頭也不抬:“明日的我想交給今日的小侯爺�!�

    “……嗯?”

    “既然小侯爺長夜漫漫,無心睡眠,不如就來幫我……”

    陸晚丞一哽,扶著額角往回走:“我頭又開始痛了。讓我再躺躺,再躺躺……”

    陸晚丞開溜速度之快,簡直讓歡瞳懷疑他病是不是已經(jīng)好了。歡瞳給林清羽上了一盞新茶,小聲抱怨:“小侯爺真是的,一點(diǎn)忙都幫不上�!�

    林清羽習(xí)以為常:“他就是一把懶骨頭,指望他還不如去燒香拜佛�!�

    話落,陸晚丞竟是折返了回來,不由分說地走到林清羽面前,表情凝重地看著桌上攤開的賬本。

    林清羽莫名其妙:“怎么?”

    陸晚丞探身上前,將桌燈吹滅。

    林清羽:“……”

    黑暗中,他感覺自己的手腕一陣微涼,竟是被握住了:“去睡覺,賬本的事……交給我�!�

    林清羽抽開手:“交給你?你不是懶得做么。”

    陸晚丞一時(shí)語塞,無法反駁。

    “況且,若你出手被梁氏得知,豈不是要治我一個(gè)不敬夫君之罪。我想把這些做好,是因?yàn)椤?br />
    “我知道,你想借此機(jī)會(huì)打她的臉,但你也沒必要和自己過不去。你不喜歡內(nèi)宅庶務(wù),為何要強(qiáng)迫自己�!标懲碡┑溃皻g瞳,把火折子藏起來,別讓你家少爺點(diǎn)燈。”

    林清羽冷淡道:“小侯爺,你管好自己即可。我的事,還輪不到你過問。歡瞳,把燈點(diǎn)上�!�

    歡瞳不敢不聽少爺?shù)脑挘匦聦酎c(diǎn)上,這才看到陸晚丞的神情不復(fù)以往的慵懶隨性,張揚(yáng)挑眉道:“你的事?”

    這樣的陸晚丞讓林清羽有些陌生。

    陸晚丞又道:“我繼母鬧出來的事,為何會(huì)是你的事?不該是我的事么�!�

    “不必勞煩,”林清羽嗓音微冷,“小侯爺靜心養(yǎng)病罷�!�

    陸晚丞沉默須臾,忽而一笑,竟是又恢復(fù)了常態(tài):“可沒有林大夫在屋內(nèi),我晚上睡不著�!�

    “那你熬著吧�!绷智逵鹑徊恍奶�,“偶爾熬一夜,死不了人。”

    陸晚丞:“……”

    這一夜兩人都未睡好。林清羽后半夜才睡下,一大早起來又繼續(xù)埋首賬本之中。

    “少爺,”歡瞳的聲音在外頭響起,“有個(gè)大叔想求見你,他說他是小侯爺派來的。”

    陸晚丞又想做什么。

    林清羽蹙起眉:“讓他進(jìn)來�!�

    不多時(shí),一個(gè)相貌周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jìn)來,行禮道:“給少君請安。小人乃溫國公府上的賬房管事,姓張,叫張世全。”

    林清羽微微一怔,明白了大半:“小侯爺讓你來是……”

    “小侯爺給國公爺連夜寫了封信,信中說到少君有筆爛賬要管,稍顯力不從心。國公爺精挑細(xì)選后,派小人前來相助�!睆埵廊Ь吹溃吧倬判�,我自小便在賬房辦差,無論多爛的賬,我一遍就能算清�!�

    林清羽回過神,將一本賬本遞給張世全:“張管事且看看。”

    張世全稍稍翻了幾頁,便道:“這賬本顯然是被人刻意打亂了。少君若是信得過,給一日的時(shí)間,讓小人一人忙就行。看您臉色不大好,還是去歇息吧。”

    術(shù)業(yè)有專攻,若是能達(dá)到目的,他是不想在上面浪費(fèi)時(shí)間。

    林清羽走出書房,攔住一個(gè)婢女,問:“小侯爺在何處�!�

    那婢女道:“小侯爺用完飯就去園子里了�!�

    林清羽來到園子里。陸晚丞正在和幾個(gè)丫鬟小廝比賽投壺。歡瞳把自己的月例錢輸了一半,心疼得嗷嗷干嚎。陸晚丞在一旁笑得嘴角飛揚(yáng),活脫脫一個(gè)不學(xué)無術(shù)的紈绔弟子。

    林清羽看了他許久,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能看懂陸晚丞了。

    作者有話要說:

    小侯爺:為了老婆逐漸開始支棱

    _(:з」∠)_

    第10章

    溫國公親自為外孫挑選的人自然不會(huì)差。張世全經(jīng)驗(yàn)老到,心細(xì)如發(fā),果真只用了一日便將賬本悉數(shù)整理完畢。

    “我已將賬本歸類放好�!睆埵廊赜谐芍�,“小侯爺和少君若不放心,可再查閱一番。但不是張某自夸,張某算賬三十余年,還從未出過半點(diǎn)差池。”

    林清羽點(diǎn)了點(diǎn)頭:“有勞�!�

    “厲害了張管事�!标懲碡┨а凼疽猓慌缘幕渡锨敖o張世全送上提前備好的賞賜——一袋沉甸甸的銀子�!斑@件事應(yīng)該還有后續(xù),麻煩你暫且留在南安侯府�!�

    張世全躬身道:“但憑小侯爺吩咐。”

    張世全一走,陸晚丞挺直的腰背立馬萎了,趴在桌上,欲言又止地看著林清羽。

    林清羽翻閱著整理好的賬本,淡道:“有話直說�!�

    “我說交給我處理,你還不信我�!�

    語氣竟有幾分控訴的味道。

    可惜這套對林清羽無用:“確實(shí)不是你處理的,是你找人處理的�!�

    “這有何差別?”

    “凡事不能總依靠他人�!�

    “為何不能?我給了銀子的,這是雙贏�!�

    “那你以后懶得吃飯,懶得睡覺,懶得娶妻生子的時(shí)候,是不是也想要?jiǎng)e人忙你?”

    “你說生子?”陸晚丞裝模作樣地陷入沉思,“嗯……若不用我自己動(dòng)也是極好的�!�

    林清羽一時(shí)沒明白陸晚丞在說什么。等他明白過來,驟然起身,臉上陣陣發(fā)燙:“我并非此意!”

    陸晚丞笑得眼眸上挑:“那你是什么意思�!�

    他只是想說有些事必須要親力親為,也只有登徒子才會(huì)聯(lián)想到旁的地方去。

    林清羽垂眸看著靠桌而坐的登徒子,半晌才道:“你已無可救藥。”

    轉(zhuǎn)眼,便到了梁氏查賬的日子。

    梁氏起了個(gè)大早,和往常一樣對鏡梳妝,劉嬤嬤在她身后為她盤著發(fā)髻。

    頭皮上一下拉扯的疼痛,梁氏驚叫出聲:“你是怎么回事,在園子里做了一月的苦差,頭也不會(huì)梳了?”

    “夫人恕罪,夫人恕罪�!眲邒唿c(diǎn)頭哈腰,低頭抹了抹淚,用余光打量著梁氏的臉色,“不瞞夫人說,奴婢這都快六十的人了,哪經(jīng)得了那等苦。這手拿了一月的掃帚,再來拿夫人的玉梳,奴婢都怕弄臟了夫人的東西�!�

    梁氏扶著鬢角沉聲道:“你是我的親信,罰你就是不給我面子。委屈你了,今日……”梁氏嘴角勾起,“且看著罷�!�

    陸念桃早早地來向梁氏請安。請完安也不走,留下陪著梁氏�?蓭兹说鹊貌瓒紱隽�,也不見林清羽的身影。

    劉嬤嬤揚(yáng)著脖子朝外頭看:“少君莫不是心虛,連安都不來請了?這也太難看了,小門小戶來的男妻就是不懂規(guī)矩�!�

    “劉嬤嬤,慎言�!标懩钐也患辈辉甑卣f,“再等等。若還等不到再差人去問便是�!�

    話未說完,外頭就穿來一聲通報(bào):“大少爺,少君來了�!�

    陸念桃訝然:“大哥竟然也來了?”

    劉嬤嬤一撇嘴:“肯定是來為少君請求的�!�

    不知為何,梁氏心中有些發(fā)虛。若是在過去,一個(gè)病秧子罷了,她哄著捧著,再借沖喜給他找個(gè)男妻,讓他留不了后,最后耐心等他咽氣便是�?勺詮牧智逵鸺蘖诉M(jìn)來,病秧子身子一日好過一日,甚至還能下床,性子也跟著變了不少,這其中肯定和林清羽配的那些藥脫不了干系。

    想到上回陸晚丞拐彎抹角地“提點(diǎn)”她,還搬出生母說事,她憋悶得幾日沒睡好覺。從前,她說什么陸晚丞便是什么,誰曾料到陸晚丞竟會(huì)這般護(hù)著那個(gè)肚子里出不了貨的男妻。

    她活了大半輩子,從沒見過哪家沖喜真的把人沖好了的。她不信這個(gè),所以才四處求人求娶林氏在侯爺面前表現(xiàn)得母子情深。早知如此,她就該狠下心,早早地送陸晚丞走。

    見梁氏臉色難看,陸念桃喚道:“母親?”

    梁氏眉頭緊鎖:“現(xiàn)在的陸晚丞,我未必拿捏得住�!�

    陸念桃笑道:“母親別擔(dān)心,父親是個(gè)講理的人。只要‘理’在您這邊,您就沒什么可怕的。”

    劉嬤嬤一拍手:“二小姐這話說到奴婢心坎里了。您好心栽培少君,少君自己沒本事,搞不定賬本,難道還有理了?!”

    梁氏振作起來:“你們說的在理,我沒什么可怕的�!�

    幾人說話間,林清羽推著陸晚丞走了進(jìn)來。梁氏露出笑容:“來了。”

    陸念桃起身行禮:“大哥,大嫂�!�

    林清羽頷首不語,陸晚丞則一身的低氣壓:“嗯。”

    梁氏和陸念桃對視一眼,不知陸晚丞的氣從何而來。只有林清羽知道,陸晚丞的氣乃是起床氣。劉嬤嬤看得沒那么細(xì),陰陽怪氣道:“少君可算是來了,讓夫人好等啊。”

    “是我賴床,他才起晚了。”陸晚丞抬眸看去,漫不經(jīng)心道,“你有事嗎?”

    對上陸晚丞的目光,劉嬤嬤畏縮了一下,一副被欺負(fù)了的老實(shí)樣:“奴婢不敢。”

    陸念桃關(guān)切地問:“大哥不是已經(jīng)能下地了么,怎么又坐上輪椅了?”

    林清羽淡道:“他太困,懶得走�!�

    陸晚丞反駁道:“是藍(lán)風(fēng)閣到這太遠(yuǎn)了�!�

    歸根結(jié)底,就是一個(gè)“懶”字。

    林清羽不欲和梁氏等人浪費(fèi)時(shí)間,不等梁氏開口,直接切入正題:“歡瞳�!�

    歡瞳將賬本呈給梁氏:“我們家少爺已經(jīng)把賬本全整理好了,請夫人過目�!�

    梁氏面上不顯,內(nèi)里滿腹狐疑。這小廝如此理直氣壯,難道林清羽真的在三日之日做完了一個(gè)月的賬?藍(lán)風(fēng)閣的下人分明說了,這三日林清羽都是在和往常一樣看書配藥,哪來的時(shí)間整理賬本?

    劉嬤嬤同她的想法一樣,低聲道:“夫人看看吧,看看就知道了。”

    梁氏翻開賬本,每翻一頁,她的憋悶就多幾分。半本看下來,心里已經(jīng)涼了個(gè)透,偏偏臉上還要強(qiáng)顏歡笑:“這賬做得井井有條,面面俱到,不愧是清羽�!�

    林清羽道:“夫人過獎(jiǎng)�!�

    劉嬤嬤臉色一變,幾乎要把“怎么可能”幾個(gè)字說出來,幸而被梁氏一個(gè)眼神制止,改口道:“要不,夫人再仔細(xì)瞧瞧?”

    梁氏是懂賬之人。她管了快二十年的家,一看就知這對夫妻是有備而來。單說這賬面做的如此利索干凈,便是侯府的賬房先生也未必做的出來。

    怎么可能……藍(lán)風(fēng)閣無人懂賬,他們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梁氏一陣煩躁,對劉嬤嬤也沒了好臉色:“我瞧得不仔細(xì),那你來瞧?”

    陸念桃沉思良久,笑道:“聽聞大嫂是第一次接觸管家之事,竟能做得這般完美。母親,你日后可以將府中的庶務(wù),放心交給大嫂了�!�

    “有道理�!标懲碡┬Φ梦⒚�,“母親把事情全部交出來后,也能好好享享清福�!�

    陸念桃道:“大哥大嫂果真是一片孝心。說起來,大嫂還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想必這賬本上的東西,全都記住了罷?”

    梁氏眼中一亮,贊賞地看了女兒一眼,接話道:“既然如此,我就要考考清羽了�!�

    陸晚丞挑了挑眉,正要起身,卻被林清羽按住了肩膀:“清羽?”

    林清羽道:“讓她考�!�

    梁氏翻開賬本,問:“我們南安侯府在京中有幾處門鋪?”

    “二十六處。其中錢莊,酒樓各三處,茶肆,絹布店,瓷器店各兩處……”

    “上月收成最好的莊子是?”

    “京郊二十里的舒陽莊�!�

    梁氏語氣急耐了起來:“侯府在徐州……”

    “共有五處絹布店,上月共虧損一千三百兩�!绷智逵鸩唤�(jīng)意道,“若我未記錯(cuò),夫人祖籍就在徐州�!�

    梁氏緩緩放下賬本,極為勉強(qiáng)地?cái)D出笑:“確實(shí)都未記錯(cuò)�!�

    看到劉嬤嬤半天憋不出一個(gè)屁來的神態(tài),歡瞳想和小侯爺交換一個(gè)歡快的目光。他們少爺再晦澀的醫(yī)術(shù)看一遍就能倒著背下來,區(qū)區(qū)賬本算個(gè)啥。“羽門弄書”,梁氏真的好大一張臉。

    可小侯爺壓根沒看他,而是靜靜地看著他家少爺,眼睛里含著笑意,漾著微光,似帶著幾分自豪。

    林清羽道:“夫人還有什么要問的么。”

    梁氏強(qiáng)打起精神:“沒、沒有了。”

    陸晚丞對林清羽道:“你先回去,我還有些話想對母親說�!�

    林清羽掃了梁氏一眼,遂斂目帶著歡瞳離開。

    陸念桃跟著起身,笑道:“我去送送大嫂。”

    堂內(nèi)除了伺候的下人,只剩下陸晚丞和梁氏。梁氏端起茶盞掩飾自己的不安:“晚丞還有什么話要說?”

    陸晚丞抬起手:“我想站著同母親說話,母親能不能扶一下我?”

    梁氏僵了僵,道:“這有何不可,你小時(shí)候可是母親抱著長大的。”她走上前,將陸晚丞扶起,兩人面對面站著,她只到陸晚丞的肩膀處,有種被壓迫的錯(cuò)覺。

    “母親其實(shí)不用擔(dān)心�!标懲碡┚徛暤�,“我身患絕癥,華佗再世也是藥石罔效。清羽的醫(yī)書,也不是為了我看的;藥,也不是為了我配的——即便是,他也救不了我。”

    梁氏目光四處躲閃:“你這孩子,在胡說些什么�!�

    陸晚丞嘴角帶笑:“我時(shí)日不多,剩下不到半年,我只想吃吃喝喝,看看美人養(yǎng)眼�!彼彶奖平菏�,“可以嗎?母親�!�

    梁氏被逼得連連后退,直至退無可退,頹然坐倒,死死握著桌角,指蓋的嘴唇都泛著慘白,顫聲道:“我……”

    “小侯爺這是干什么!”劉嬤嬤欲上前阻攔,“夫人可是一家主母,小侯爺怎能如此沒規(guī)矩!”

    陸晚丞一回眸,眉眼間凝起一縷戾氣:“讓你說話了嗎�!�

    劉嬤嬤邁出去的腿軟了下來,被釘在原地,像是被扼住咽喉,連喘氣都不敢。除了她,其他下人靜靜立在一旁,竟是無人敢上前扶當(dāng)家主母一把。

    堂內(nèi)如死一般寂靜。

    良久,陸晚丞轉(zhuǎn)回梁氏,笑道:“母親,你還沒回答我�!�

    梁氏神色驚慌扭曲,喉嚨里發(fā)出模糊的聲音:“可……可以�!�

    陸晚丞彎唇一笑:“多謝母親�!�

    林清羽回到藍(lán)風(fēng)閣沒多久,陸晚丞也回來了,一副累壞了的模樣,一連咳了好幾聲。

    自從天氣轉(zhuǎn)暖,陸晚丞的咳疾分明好轉(zhuǎn)了不少,怎么又咳了起來。陸晚丞本人倒不以為意:“可能是剛剛說話太裝了一點(diǎn)�!�

    林清羽問:“你同梁氏說了什么�!�

    “沒什么,讓她安分一點(diǎn)罷了�!�

    林清羽沒有多問:“手給我,我看看你的脈�!�

    陸晚伸出手,打著哈欠道:“林大夫……”

    “怎么�!�

    陸晚丞用另一只手的手背揉了揉眼睛:“困困�!�

    林清羽一陣無語:“你多大了,還說疊詞�!�

    “那好吧�!标懲碡└目谟朴频溃按猴L(fēng)送暖,困意襲來,為夫想上床小憩片刻。”

    作者有話要說:

    大美人冷漠:你懶得動(dòng)就滾。

    小侯爺吐血:我動(dòng)!我動(dòng)還不成嗎!

    第11章

    林清羽聽見陸晚丞低咳就知情況不妙。果不其然,一夜過后,陸晚丞發(fā)起了高熱。

    藍(lán)風(fēng)閣的下人對此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陸晚丞的病一向時(shí)好時(shí)壞,好的時(shí)候勉強(qiáng)可以下床行走;不好的時(shí)候,能一連昏睡大半個(gè)月,偶爾醒一次也是昏昏沉沉,就像沖喜前的那一個(gè)月一般。

    沖喜之后,陸晚丞的身子有了好轉(zhuǎn)。但他的底子在那,病來如山倒,次日一早就昏睡不醒,俊美白皙的臉上透著不正常的燒紅。

    花露將浸了冷水的帕子放在陸晚丞額頭上,惴惴不安道:“少君,少爺不會(huì)有事吧?”

    林清羽探完脈,把陸晚丞的手放進(jìn)棉被中:“普通寒癥而已。”

    花露松了口氣:“那是不是退了熱少爺就沒事了?”

    林清羽不置可否。對正常身體康健的人而言,受寒甚至不用吃藥,過兩天自己就好了。但陸晚丞的身子早被多年的病癥掏空,一個(gè)不妥當(dāng),小小寒癥便能要了他的命。

    不多時(shí),鳳芹帶著張大夫到了藍(lán)風(fēng)閣。張大夫此行,還帶了一個(gè)弟子前來。該弟子不是別人,正是上回在林府見過的譚啟之。

    譚啟之對林清羽拱手笑道:“許久不見,清羽兄別來無恙啊�!�

    林清羽看向張大夫。張大夫解釋道:“啟之近來剛拜入我門下,聽聞小侯爺病發(fā),放心不下,非要來府中探望�!�

    “擔(dān)心不下�!绷智逵鹨恍Γ白T兄和小侯爺很熟么�!�

    譚啟之厚著臉皮道:“那日在林府,我和小侯爺一見如故……”

    林清羽出聲打斷:“小侯爺病體虛弱,一見如故的閑雜人等最好別給他添亂�;�,帶張大夫進(jìn)去。至于譚兄,便站在此地候著罷�!�

    鳳芹猶豫道:“少君,您是說要讓客人……站著?”

    林清羽反問:“哪來的客人�!�

    此刻是正午時(shí)分,站在門口,日頭曬在身上,被來來往往的下人瞧著,說是折辱都不為過。

    張大夫無奈看了譚啟之一眼,跟著花露進(jìn)了屋。譚啟之恨得咬牙切齒,壓著嗓子道:“林清羽,你欺人太甚!”

    林清羽覺得好笑:“你不送上門,我又如何欺你。”

    譚啟之瞪著林清羽,眼中似灌滿了毒汁。

    林清羽自認(rèn)從未主動(dòng)招惹過譚啟之,也不知譚啟之對他的恨從何而來�;蛟S世間大抵如此,有無端端的喜,自然也有無端端的惡。就像陸晚丞說的,和這種人認(rèn)真,是降了自己的身份。

    譚啟之走近一步,道:“離太醫(yī)署考試只剩下百日,陸晚丞不死,你只能留在侯府照料他,為他端茶遞水,喂藥擦身,做一個(gè)賢妻�!�

    捕捉到林清羽面色輕微的僵硬,譚啟之露出快意的笑容:“呵,天才又如何,事事壓我一頭又如何,到頭來還不是……”

    林清羽恍然:“原來如此�!�

    譚啟之目光一沉:“你笑什么!”

    林清羽嘴角微微一牽,近乎是憐憫地說:“你真可憐�!闭f罷,不再多看譚啟之一眼。

    陸晚丞在張大夫手下治了幾年,對陸晚丞的病情了如指掌。林清羽在一旁看著他診脈,得出的結(jié)論也是寒癥。

    張大夫開了方子,又叮囑了幾句便匆匆告辭了。

    張大夫的藥,無非是治寒癥的常用之藥,只能說無功無過�?申懲碡┑纳碜硬煌匀耍瑢こH擞玫姆阶尤裟茚槍λ牟“Y加以改良,或許能事半功倍。

    花露還等著林清羽手中的藥方去抓藥煎藥,問:“少君,這藥方是有什么不妥嗎?”

    林清羽遲疑片刻,將藥方遞給花露:“沒有,去罷�!�

    陸晚丞一病,整個(gè)藍(lán)風(fēng)閣都變得忙碌起來。煎藥喂藥,侍奉病榻的事有下人去做,無須林清羽操心。他和往常一樣,在書房看書配藥,卻因院子里太過安靜反而有些不習(xí)慣。畫眉鳥和八哥都閉上了嘴,莫非也是在為他們的主人擔(dān)憂么。

    可是擔(dān)憂有什么用,陸晚丞就算這次挺過去了,總有一次挺不過去。對一個(gè)必死之人,若不做好心理準(zhǔn)備,到時(shí)候不習(xí)慣的只會(huì)是自己。

    他的藥配得差不多,接下來就是熬藥,再將其制成方便攜帶儲存的丸類。頭一次制這種難度的的藥丸,他想要每一步都親力親為。

    林清羽來到專門用來給陸晚丞熬藥的藥房,里面有幾個(gè)小丫鬟正在煎藥。忙碌的同時(shí),還不忘聊一聊府中的秘辛。

    “以往大少爺一病,夫人鐵定第一個(gè)趕來,有時(shí)還會(huì)親自照料少爺?shù)乃帨�。這會(huì)是怎么了,現(xiàn)在還不來�!�

    “我聽夫人院子里的壽嫂說,大少爺和夫人大吵了一架,夫人被大少爺罵得站都站不穩(wěn)�!�

    “你是不是聽岔了?站不穩(wěn)的不該是大少爺嗎。況且夫人和大少爺母慈子孝的,為何會(huì)大吵?”

    “那當(dāng)然是為了少君啊。婆媳關(guān)系本來就是千古難題,我大嫂和我娘親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吵得我哥哥一個(gè)頭兩個(gè)大……”

    林清羽推開藥房的門,里面的聲音戛然而止,只剩下湯藥煮沸冒泡的咕咚之聲。

    林清羽無視幾個(gè)小丫鬟誠惶誠恐的表情,徑直走到灶臺前,仿佛什么都沒聽見。

    回去之后,林清羽叫來歡瞳,吩咐道:“你去一趟梁氏的院子,去把這個(gè)月的賬本要來。”

    歡瞳不解:“少爺,你要賬本干嘛?”

    “替她分憂。”

    陸晚丞發(fā)病的消息傳進(jìn)梁氏耳中,梁氏郁結(jié)了幾日的胸口總算舒坦了些。劉嬤嬤幸災(zāi)樂禍道:“這是報(bào)應(yīng)啊夫人。當(dāng)日大少爺那么對您,是老天爺都看不過去,要懲罰他那個(gè)不孝子!”

    梁氏回想起當(dāng)日種種,仍心有余悸:“罷了,既然林氏救不了他,那便隨他去吧�!�

    這時(shí),婢女來稟,說藍(lán)風(fēng)閣的歡瞳來了。

    “林氏的陪嫁小廝?”梁氏眉頭皺得死緊,“他來干什么。”

    “他是來拿這個(gè)月賬本的,說少君要為夫人分憂�!�

    梁氏聞言,胸口起伏:“他真這么說?”

    “夫人您聽見了吧?”劉嬤嬤恨得牙癢癢,“現(xiàn)在不是您說罷了便能罷了的。少君明擺著要從您手里奪權(quán),您不能再坐以待斃了��!”

    梁氏煩躁道:“可我能怎么辦!當(dāng)初我確實(shí)說了要讓林氏掌家,誰曾想到林氏還真有幾分本事�!�

    劉嬤嬤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揮退下人,湊到梁氏耳邊道:“不如這樣……”

    “不成。”梁氏沉聲道,“陸晚丞已經(jīng)警告了我,我擔(dān)心他知道了會(huì)……”

    “小侯爺現(xiàn)下不是病著么,能不能熬過去都不好說。再說了,您忘了二小姐的話了?只要理在您這邊,侯爺就會(huì)向著您,您沒什么可怕的�!�

    見梁氏依舊猶疑不決,劉嬤嬤又道:“您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二小姐和三少爺考慮啊。難不成,真的要讓一個(gè)寡夫掌侯府的家?”

    “念桃,喬松……”梁氏默念著一雙兒女的名字,定下了神,“劉嬤嬤,你把賬本送去藍(lán)風(fēng)閣罷�!�

    劉嬤嬤遂喜笑顏開:“奴婢這便去。”

    林清羽拿到賬本后,叫來張世全,勞煩他仔細(xì)看看有無不妥。張世全看過之后,道:“單有兩個(gè)月的賬本,張某不敢妄下定論。若能有三四個(gè)月的賬,應(yīng)該能看出一些端倪�!�

    林清羽便讓歡瞳把這個(gè)月的賬本送了回去,再把前幾月的賬本要過來。

    陸晚丞昏睡的第三日,總算有了退熱的跡象,但人還沒有清醒,這段日子好不容易養(yǎng)回來的氣血也被耗了個(gè)干凈。他靜靜地躺在床上,雙眸緊閉,病骨支離,宛若風(fēng)中殘燭,著實(shí)讓人……讓在意他的人,揪心不已。

    花露喂陸晚丞喝下湯藥。陸晚丞眉間緊了緊,似在夢中也不忘嫌棄藥苦,還吐了一些出來�;妒置δ_亂地想拿帕子去擦。林清羽從她手中拿過藥碗:“我來�!�

    林清羽舀起一匙,放在唇邊輕輕吹了吹,還未來得及湊到陸晚丞嘴邊,就聽見外頭傳來叫鳳芹的聲音:“少君,夫人請您去她那一趟�!�

    林清羽一頓,將藥碗還給花露:“你接著喂�!�

    林清羽來到前堂。梁氏依舊坐在她主母的位置上,劉嬤嬤守在一側(cè),還有一個(gè)面生的中年男子站在堂中,滿面的愁容。

    梁氏假惺惺問道:“晚丞的病可有好些?”

    林清羽道:“夫人有事直說即可�!�

    梁氏臉上有些掛不住:“這位是侯府的賬房先生,王管事�!�

    王管事躬身行禮:“見過少事情是這樣的。王管事發(fā)現(xiàn)從藍(lán)風(fēng)閣送回的賬本,少了一頁�!绷菏项D了頓,“還是事關(guān)最重要京城酒樓收支的一頁。”

    王管事哽咽道:“這么重要的賬本居然出了這么大的疏漏,小人恨不能以死謝罪��!”

    ……好吵。

    這些人還真是不會(huì)消停,與其和他們周旋,不如直接用毒讓他們安分。林清羽道:“我勸你三思�!�

    王管事茫然道:“三思什么?”

    “以死謝罪�!绷智逵疬拥�,“當(dāng)然,你若執(zhí)意要死,我也不攔�!�

    王管事懵了,他只是說說,哪能真的為了一頁賬本去死。王管事求助地看向梁氏和劉嬤嬤。劉嬤嬤寬聲安慰道:“王管事快別這么說,這事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把賬本送來時(shí),賬本分明是完好無缺的,夫人可以為你作證。是歡瞳將賬本送回來,里頭才少了一頁的�!�

    林清羽靜靜地看著他們演戲。

    梁氏被他看得心里發(fā)虛,笑道:“清羽,你才管家,有所疏漏是在所難免的,下次注意便是。只是那缺了的賬本還是得找回來的,否則賬就要亂了。不如你先回藍(lán)風(fēng)閣找找?”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diǎn)贊目錄+ 標(biāo)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