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想要被擁有,想要被徹底侵占,想要屬于哨兵的火熱性器填滿自己空虛寂寞的身體,想要他的一切。
褚央用燙紅的臉頰磨蹭厲卿的腹肌,伸出帶著軟刺的舌頭,咬開他的睡褲。厲卿眼神一暗,揮手讓褚央爬到自己身上來,褚央便乖巧地抱著他,雙腿盤著哨兵精壯的腰。
“想要……”褚央主動親吻厲卿的下唇,用勾人而慵懶的語調說,“餓了�!�
“餓了?”厲卿手掌揉搓他的臀肉,大力向兩側分開,留下橫豎交加的掐痕,“上面餓還是下面餓?”
“……上面……啊!”
褚央驚叫著仰頭,好看的彎眉緊蹙,粉唇微張。他被自下而上狠狠貫穿,粗硬的性器插進紅腫的穴口,輕車熟路地擦過前列腺,捅到身體最敏感的地帶。
“不行,太深了……”褚央牙齒都在發(fā)抖,酸軟的手臂根本掛不住,直直往下滑。厲卿欣賞著他手忙腳亂的樣子,性器惡劣地向上頂,眼淚從褚央的臉頰流到他的腹肌,混進汗水里。
“別夾這么緊�!眳柷渑呐鸟已氲耐�,抱著他往外走。褚央喘息著被操弄,繃直的腳背來回晃動,爽得聲音都發(fā)不出了,只得咿咿呀呀地喚著。
下樓時姿勢的變化讓厲卿再度插進褚央的聯(lián)結口里,被凌虐的孕腔堆滿了清晨留下的東西,輕輕一插便能涌出大量渾濁的濕液。褚央抱著厲卿,像是觸電般筋攣,小腹繃緊,來回蠕動著吞吃他的性器。
“呼……”
厲卿深深吸氣,把他放到餐桌上,高高舉起他那癱軟的雙腿,一點點親吻他大腿根部的刻印線條。褚央捂著臉聲淚俱下,他的手腕被厲卿卸下又接好,又紅又腫,像是戴了不合尺寸的繃帶——
“怎么這么愛哭啊?”厲卿捏著褚央的下巴,他心情很好,因此注意到了向導情緒的脆弱,還發(fā)現(xiàn)褚央側腹有一處很淺的傷痕。
一雙含淚的亮藍色雙瞳看著厲卿,褚央哽咽著問:“你的手環(huán)呢?”
醒來他就發(fā)現(xiàn)了,厲卿從不離身的黑色環(huán)扣不翼而飛,這可是中央塔對特級哨兵的約束和監(jiān)控,根本不可能通過外力拆下。
“怎么,在想他們?yōu)槭裁床粊砭饶銌�?”厲卿微笑著說,“只要我不想,沒人能找到你�!�
“……”
褚央捱過一陣猛烈的高潮,癱軟在餐桌上喘氣。他與厲卿的身體太契合了,被壓抑多年的結合熱甚至還沒完全激發(fā),他就已經(jīng)受不了如此強烈的快感,只想丟盔棄甲做一個逃兵。
厲卿的手撐在褚央耳側,俯身君臨城下,注視著他的向導因為哭泣流淚而凄美的藍色雙瞳。這一刻厲卿原諒了褚央的欺瞞,因為他不想讓任何人有機會見識到此番美景,也不愿再有人知道褚央的真實面孔是如何讓人失控。
“你的那副樣子和變色龍都是假的,對嗎?”厲卿親吻褚央的左眼,緩慢撫摸他的右邊眼窩,心想如果他用水果刀殺了褚央,將眼睛做成標本是否還來得及。
“……是�!瘪已氡凰堑脛忧�,輕輕聳肩發(fā)出撒嬌的叫聲。
厲卿忽然捏住褚央的耳朵,眼底含著笑,表情卻凌厲寒冷,仿佛在逼問犯人:“代價呢?這么做的代價是什么?你每天九點之前要回家,是不是與這個有關?”
褚央的心快要沉到海底去了,他不知道該如何作答,難道要告訴厲卿他每天清醒的時間不足十二小時,剩下的時間都在發(fā)情中度過?厲卿會相信嗎?他的信任銀行里還有自己的余額嗎?
他的所謂苦衷,厲卿可以理解嗎?
“厲卿……”褚央沒有做好準備,所以他再度選擇欺瞞。他釋放自己真正的精神體,勾手喚出一只通體雪白的獅子貓。
厲卿看著眼前突然出現(xiàn)的白色貓咪,沉默不語。在令人窒息的寂靜中,褚央抱著小貓等待審判——它一金一藍的異色瞳直勾勾望著厲卿,望著他身旁的巨型東北虎。
“喵嗚~”
獅子貓離開褚央,跳到東北虎的背上,略微傲嬌地舔了舔爪子。東北虎將它甩到地上,喉嚨里發(fā)出興奮的低吼聲,將它銜走了。
褚央跪趴在餐桌上,感受到直通大腦的強烈刺激,明白這是精神體在交合。東北虎咬住獅子貓的后頸,褚央的大腦便炸開快感的煙花,哆嗦著喘息。厲卿把褚央抱回沙發(fā),坐著摟住他的腰,手臂爆起猙獰的青筋。
他氣得快要發(fā)瘋,恨不得殺了褚央,卻舍不得,只想好好疼愛這只狡猾的貓咪。
“唔……”
時針跨過九點,夜色如云如暮。褚央的身體變得滾燙火熱,思維像是煮沸的麥芽糖漿,粘稠地沸騰出氣泡。厲卿扣著褚央的后腦勺,嘆息地與他接吻:“你的向導素是什么味道?怎么這么香?”
褚央控制不住身體的顫抖,他手腳痙攣,意識渙散,呼吸迷醉而夢幻,每一口吐息都火熱而甜蜜。粗硬的倒刺嵌進褚央的穴里,攪得他頭皮發(fā)麻,又痛又爽。他在厲卿身上抓出血痕,含淚搖頭:“我不知道。”
被日暈咯
第24章-24*長,腿24老啊姨24整理
“淼姐,今天褚央還是沒來上班嗎?”
臨近中午時趙培涵突然想起什么,抬頭問了一句。不遠處的王淼看著本屬于褚央的座位空無一人,搖了搖頭:“沒有呢,不是說要請假幾天嗎?”
晚宴結束后宣江塔全體職員統(tǒng)一放了兩天假,可趙培涵上班那天收到褚央的消息,說是得了重感冒要在家休養(yǎng),讓趙培涵給他請個假。現(xiàn)在已經(jīng)過去四天,褚央仍然不來上班,趙培涵有些擔心了。
“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情況,要是實在嚴重,我去他家看看�!�
王淼憂心忡忡地說好。
趙培涵拿著手機連撥五個電話褚央都沒接,微信和短信消息更是好幾天不回。趙培涵與王淼面面相覷,不約而同皺起眉。
“要不問問他妹妹?你有褚璇的聯(lián)系方式嗎?”
“沒有�!壁w培涵掛斷第六個電話,“我都沒見過他妹妹。”
“直接去他家里吧,看看是個什么情況�!蓖蹴店P掉電腦,起身站到趙培涵面前,“走,我和你一起……”
“趙隊�!币粋小職員走到辦公室門口對趙培涵說,“有人找你,在會客室�!�
趙培涵和王淼去會客室,見到了莫正軒。這位富二代心急如焚,沒打招呼便直接沖了上來:“趙隊長,抱歉工作時間來打擾你們。央央這幾天來上班了嗎?”
趙培涵立刻察覺到不對勁:“沒有……你有他的消息嗎?”
“我和他失聯(lián)了。從你們開晚宴那天起,我就再也沒有見過他�!蹦幓诓划敵酰澳翘煳冶緛硎且埶酝盹埖�,結果沒有聯(lián)系上人,之后也發(fā)了幾次微信,他都沒有回我。”
“我原本只是以為他忙,沒有細想,這兩天才發(fā)覺不對勁,去了一趟他家里�!�
“沒有人?”王淼感到驚訝,“他妹妹也不在?”
“小璇——就是他妹妹,好久之前就去了一個阿姨家里住著,并不在家。”莫正軒語氣焦急,“我今天給她打電話,她才知道央央一直沒有回家。”
趙培涵聽了,二話不說往外走。王淼匆忙追上:“你要去哪?”
“找袁莉。”趙培涵猛拍電梯,往垃圾桶踢了一腳,“竟然就在我們眼皮子底下把向導抓走了?誰有這么大的膽子?王淼,從晚宴那天開始查,褚央見過的最后一個人是誰?”
“應該是那個叫厲卿的人�!蹦幐谒砗螅o緊攥著手機,咬牙切齒地說,“我的電話,就是被他給掛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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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央并不清楚自己的失蹤在宣江塔內部引起多大震動,因為他那少得可憐的注意力已經(jīng)被厲卿霸道地占領了,分不出留給其余任何事物的余地。
“啊……”
他撐著厲卿的腹肌隱隱啜泣,大腿被哨兵硬挺粗長的性器磨蹭得破皮紅腫,找不到一處完好無損的肌膚。事實上他的身體從頭到腳都是如此,但凡能被空氣接觸到的地方都遍布著吻痕、牙印、掐痕與掌印。雙腿膝蓋因為跪地太久而淤腫,他甚至無法直立起身,因為腫脹的后穴隨時有精液流淌而出。
“過來,靠近點。”
哨兵語氣似乎有淡淡的不悅,褚央下意識抖了抖,討好地抱著厲卿,伸出舌頭讓他吮吸,貝殼似的貓耳來回撲閃。厲卿含住他紅腫的唇瓣,舌尖卷著褚央的舌頭糾纏,手指揉捻他沾血的乳尖。
褚央大腿分得很開,跨坐在厲卿身上的姿勢讓他很有安全感,他喜歡這樣的擁抱。厲卿用性器在他大腿上涂畫,順著刻印的黑色紋路描摹出一道性感的曲線:“累不累?”
失去時間意識的向導雙目空洞無神,亮藍色的眼瞳像是玻璃彈珠,倒映著厲卿的面容。厲卿越看越覺得喜歡,勾著褚央的脖子與他接吻:“把眼睛給我,嗯?”
褚央被吮得舒服,以引頸受戮般的扭曲姿態(tài)承受著擁吻,含糊不清地說:“好……”
將十多年的欲望壓縮到六天是什么概念呢?褚央也許不知道自己經(jīng)歷了什么,在這段變態(tài)的情事里,厲卿是唯一清醒的主角。他們不眠不休地糾纏了整整四天,最后褚央跪在地毯上因為脫水而休克,暈倒前最后一秒他還在喊著厲卿的名字高潮。
厲卿明白,這樣的褚央是不正常的,向導的身體幾乎可以用“每況愈下”來形容,持續(xù)地發(fā)熱,持續(xù)地發(fā)情。然而厲卿無法將自己從褚央身邊撕開哪怕一秒,褚央對他有本能的、生理性的、超越一切語言的致命吸引力。
如果可以這樣死去,厲卿愿意讓褚央成為他的墳地。
“追殺你的人是黑色鳶尾的嗎?左瀟?”
“……是�!瘪已攵读硕�。
“小貓,閉上眼睛�!眳柷溆玫侗郴^褚央的脊骨,一節(jié)節(jié)往上,流連至下頜,最后到達眼窩。褚央沒有任何反抗,像是最溫順的貓咪一般,對即將發(fā)生的危險來者不拒。
厲卿用銀質匕首的刀柄挑弄他汗?jié)竦念^發(fā):“知道我是誰嗎?”
“知道。”
做過太多次口交后,褚央聲音變得沙啞而細微——厲卿陰莖上的倒刺將他喉嚨劃傷了。他輕輕合攏眼皮,濃密如扇的睫羽投下一片陰影,隨著呼吸緩慢起伏。
“你是厲卿……是我的哨兵。”褚央輕輕說,“我已經(jīng)感受到你心底的野獸,厲卿�!�
劃開皮膚的動作陡然頓住,厲卿緊握匕首,死死盯著他眼角那處血滴,良久之后低聲說:“這頭野獸在飽餐你的美味后感到更加饑腸轆轆了,我的向導�!�
褚央睜開雙眸,盡管懵懂依舊,眼神卻繾綣而溫柔:“你好香啊。”
“我?”厲卿對他笑,“我可沒有向導素�!�
那股奇異的、讓褚央上癮的、更讓厲卿失控的味道,全都來自褚央的后頸與耳側。厲卿找到香味來源的那天,他甚至想過用牙齒咬死褚央,將那塊軟肉吞吃入腹。
藍色的精神觸絲從褚央手心飄出,沒入?yún)柷涞木癖趬纠铮袷撬螀R入大海。厲卿丟掉匕首,擦拭掉自己制造出傷口的血跡,眼神晦暗不明,最終變得幽深無光:“褚央,你知道自己有性癮嗎?”
褚央沒有回答,他的體力早已消耗殆盡。精神觸絲如同密密麻麻的蛛線將褚央與厲卿牢牢纏住,厲卿感受到精神壁壘的變化,那是向導的本能在疏導他,企圖撬開他滿是污穢的城墻,直面這世上最陰暗的邪惡。
曾經(jīng)厲卿以為不會有人能做到,當他幼年聽哨兵第一課時,心里滿是不屑與嘲諷,更為無聊的問詢而感到失望透頂。可如今他與褚央窩在小小的沙發(fā)里,窗外薄暮冥冥,長江盡頭有落霞與孤鶩,更有秋水天色,漁舟過客。
他生平第一次有了頓悟的感覺,明白這句問詢的含義。
“好累啊……”褚央趴在厲卿身上說,“我是不是要死了?”
“怎么可能�!眳柷浔е∈易撸皠e說傻話。”
茶幾上的手機震個不停,厲卿淡淡瞥去,唇角勾起似有似無的弧度。他摟著昏昏欲睡的褚央走進浴缸,躺在舒適的溫水里。
“醒來之后記得找我�!眳柷淙嗨亩洌瑦鄄会屖值貋砘卮蜣D,“我會等你,但我沒有太多耐心,所以你要快點。”
“��?”褚央下巴點了點,他很迷茫,“你要去哪?”
厲卿按住他微凸的小腹,將精液一點點擠出來,褚央立刻紅著眼眶發(fā)出嬌媚的呻吟。
“把你送去該去的地方。”厲卿與他接吻,“你不能繼續(xù)待在這里了,你會死的�!遍L﹐腿佬﹔阿〉姨整﹔理
褚央露出遺憾的表情:“我不想死……我也不想離開你�!�
“我不走�!眳柷淞盟念^發(fā),“我只跟著你,你一回頭就能看見了。”
“晚上睡覺的時候也在嗎?”褚央害怕一個人睡覺,因此他的床上總是有一只超大玩偶,這樣他睡覺的時候就能有個依靠。這幾天厲卿睡覺都將他抱著,他開始習慣哨兵的火熱溫度。
“在,永遠在�!眳柷湎蛩WC,“我發(fā)誓。”
“好吧,那我會來找你的�!瘪已肟恐]上眼睛,“再抱抱我……”
厲卿伸手環(huán)過他的腋下,將褚央完全籠進自己的臂彎之中。褚央徹底陷入沉睡,而他也終于能下定決心,交出被“綁架”的人質。
根據(jù)他的推算,宣江塔的人今晚就能找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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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厲卿將手機聽筒點開免提,放到床頭柜上。赤裸的褚央像吃了毒蘋果的白雪公主,而他不是優(yōu)雅的王子,他是作惡多端的巨龍。
“厲卿。”電話那端傳來趙培涵的聲音和呼吸,“你這個畜生�!�
“你們的速度比我想象得更慢,趙隊長。”
厲卿打開衣柜找出一件毛衣,對照著褚央比劃一番,勉強能穿,于是給他套上了。
“我們已經(jīng)將東湖小院全部包圍了,厲卿,交出褚央,你想要什么條件我們都能和你談�!壁w培涵的聲音因憤怒而有些扭曲,“你別動他�!�
厲卿不禁笑出聲:“你為什么會覺得我要傷害自己的向導?”
“……”
電話沉默了整整兩分鐘,厲卿哼著歌為褚央穿好毛衣,找出風衣外套將他緊緊包裹住,只露出一張白皙憔悴的、極其秀美的臉。
“你說什么?”趙培涵像是大腦功能紊亂的失語者,一字一句地問,“你們結合了?”
“也可以算作我單方面的強暴�!眳柷浒攵自诖策叄踔已氲氖钟H吻他,“他什么都不知道�!�
“砰!”
電話那端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厲卿聽到莫正軒聲嘶力竭的怒吼,心情更加舒暢。他慢慢吻過褚央的鼻尖,眼角剛結痂的刀疤,最后落到飽受蹂躪的唇珠,享受著那抹珍貴的柔軟。
“好了,讓你的狙擊手和爆破手都回去,我不希望在這種時候還有人打擾�!眳柷淇粗皯羯想[隱約約的紅點,“你們應該明白這是白費功夫,除了誤傷他和激怒我,沒有任何用處。”
“你到底想怎么辦?”趙培涵對著電話大吼,“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混蛋!”
厲卿從酒杯里拿出鴿血紅胸針,拇指緩慢摩挲這枚小巧的飾品。最烈的伏特加有著高濃度酒精,用來消毒也勉強夠用。
“趙隊長,讓你的人都離開。”厲卿說,“我會在半小時后帶著他下樓,在此之前,你們需要給他聯(lián)系一輛救護車,還有今晚直飛重慶的航班�!�
“你要干什么?”
“他受了很嚴重的傷,只有那邊的向導醫(yī)生才能救他。”厲卿踱步向褚央走去,“這只是我的猜測,或者說個人請求。好了,九點見�!�
厲卿沒有再給趙培涵廢話的機會,干脆利落地掛斷電話。他捏著鴿血紅胸針,使褚央趴在他大腿上,面無表情地讓銀針穿過褚央的耳垂。
“�。 �
夢中的向導立刻受驚地縮成一團,抱著厲卿的腰流下眼淚。鴿血紅墜在褚央的左耳,艷俗而鬼魅,襯得他更加雪白晶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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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點,厲卿的身影準時出現(xiàn)在電梯口。他雙手抱著褚央,邁著沉穩(wěn)的步伐走出小區(qū)大門,被一群持槍哨兵瞬間包圍。
“厲、卿。”趙培涵穿著防爆衣,手里舉著特質的爆竹槍,恨不得崩掉他的腦袋,“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應該在見面第一天就殺了你�!�
“那也要你有這個本事才行。”
厲卿懷中的褚央被風衣帽兜遮住了臉,趙培涵看不清面容,不敢確定他是否有詐。
“我沒那么無聊,讓開�!眳柷渲磊w培涵在顧慮什么,“救護車在哪里?”
趙培涵攔在厲卿身前:“你把他放到地上,然后舉起雙手后退。”
厲卿揚了揚下巴,平淡地掃了他一眼:“希望你清楚,你們之所以還能活著站在這里,是因為我不想動手。我再問最后一遍,醫(yī)生在哪?”
趙培涵忿恨不已,卻不能真的開槍,只好側過身。厲卿抱著褚央與他擦肩,用只有兩人才能聽到的音量說:“中央塔應該會告訴你,我的命比一個向導更值錢,對吧?”
哨兵握緊拳頭:“我只知道你帶走了我的下屬�!�
“那沒關系,從今以后他不會再是你的下屬了�!�
厲卿走到街邊,將褚央交給一群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醫(yī)生,伸手撫摸他的耳垂。隨后,他不再有任何留戀地轉身,一把槍直抵他的眉心。
“父親�!眳柷淇粗黄堁孕Φ那�,“你怎么來了?”
曲霆拿出一張蓋滿鮮紅公章的逮捕令,扔到他的臉上:“看看你做的好事!你以為自己在干什么?你當中央塔是擺設嗎?”
“我知道啊�!�
厲卿任由寫著“強暴罪”的紙張在空中飄落,最后落到地上,被他的皮鞋踩住。六天前的那個夜晚,當他發(fā)現(xiàn)褚央的真實身份時,就知道不久后的將來他會面臨的一切�?蓞柷湟琅f知法犯法,將可能把他送進監(jiān)獄的種種紅線踩了個遍。
他對中央塔還有利用價值,所以他不會被怎樣。但追殺褚央的人如果屬于黑色鳶尾,那么褚央身上絕對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至少他要趕在中央塔之前與褚央最終結合,否則這位幻術型向導一旦落入北京那群瘋子的手里,下場只會生不如死。
被強制結合的向導會受國際向導聯(lián)盟的直接管理,在此期間褚央絕對安全,既不會受中央塔迫害,也不會被黑色鳶尾的人帶走。
“我一直都知道啊。”
擺放在風衣兜里的手將編輯好的短信發(fā)送給徐圖,厲卿微笑著上前,主動伸出雙腕。鐵鐐銬將他帶走的那刻,厲卿心中竟然產生了不舍的感覺。
群星閃爍,警報聲震天。在霞光似的荒唐紅燈里,厲卿回頭看著被推進救護車里的褚央,心想他穿得很厚,應該不會受涼。
——第一卷《Inferno:在宣江》完
恭送厲哥
因為和老婆滾床單而美美進去了?
第25章-25*長,腿25老啊姨25整理
2001年秋,美國,普林斯頓某實驗室里久違地迎來了客人。
身穿白大褂的向導面容枯槁蠟黃,因長時間伏案工作,他的背十分佝僂,肩胛骨也畸形地頂出兩道突起。他蹲在門框邊抽煙,電視機里播報著不久前震驚世界的雙子塔慘案。
臨近兩點,一輛銀色敞篷轎車停在實驗室門口。坐在駕駛座的男人走下車,為副駕駛的妻子拉開車門,十分紳士地接過她手中的嬰兒。一只小小的白色獅子貓從后排跳出,躍到女人的手臂上,親昵地依偎著她。
“師兄,嫂子�!�
向導站起身,丟開手中的煙蒂,主動迎了上去。楚逸抱著女兒,不方便與他握手,只好和他抱了抱:“好久不見了,小左�!�
左瀟露出慘淡的笑:“這次來美國,準備定居嗎?”
“嗯,菲菲和我的工作都簽好了�!背菘戳怂砗蟮慕ㄖ�,“你的實驗室就建在這里?”
左瀟領他們進去,刷卡通過一道道安保門:“器材都放在地面上,大部分實驗材料在地下�!�
楊菲菲與楚逸對視一眼,開口說:“阿瀟,你現(xiàn)在在做的研究……”
左瀟藍色的瞳孔里閃過狠戾,卻很快恢復成頹廢而無神的樣子。楊菲菲與左瀟都是幻術型向導,然而她的瞳色偏淺,被潔白清麗的皮膚襯托得更加漂亮純粹。她懷中的貓咪是典型的異瞳獅子貓,瞳色一金一藍,似碎金與海洋,叫人完全無法移開視線。
左瀟也無法免俗地回頭看了幾眼:“這是?”
楚逸嘆了口氣:“這是我們的兒子,楚揚。他是天生向導,覺醒之后還不能控制住自己的身體,經(jīng)常變成貓咪形態(tài)。”
頭一次見到這樣的奇觀,連左瀟都感到驚嘆。他伸手接過貓咪,放在臂彎里撫摸它雪色的毛發(fā):“怪不得你們要來美國,繼續(xù)待在北京,中央塔遲早會發(fā)現(xiàn)吧?”
“是啊,上次例行檢查他們沒有經(jīng)過我的允許直接闖進家門,要不是菲菲剛好帶著楚揚去醫(yī)院,恐怕要被發(fā)現(xiàn)了�!背輰⑹执钤谄拮拥募缟希鹜�,語氣充滿了憤怒與無奈。楊菲菲接過女兒,微笑著哄她睡覺。
楚逸與楊菲菲是自幼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從初中開始戀愛,攜手考入北大之后便情定燕園�?擅\偏要捉弄這對璧人,十九歲時,楚逸與楊菲菲相繼覺醒為向導,楊菲菲更是成為了萬里挑一的幻術型向導,擁有最嫵媚多情的藍色瞳孔。
當時的中央塔正值“鷹派”當權,推行鐵腕政策,對向導采取嚴酷手段。登記在冊的向導不僅要被強制綁定,塔還會逼迫他們與哨兵結合,以便誕育出更優(yōu)秀的后代。而幻術型向導的下場更為凄慘,他們會被抓進監(jiān)獄“服役”,要么成為向導素的供體,要么淪為泄欲工具,要么無休無止地孕育。一時間京城內風聲鶴唳,覺醒的向導都不敢向塔匯報登記,而塔也派人四處搜查追捕野生向導,人心惶惶。
偷偷覺醒的楊菲菲害怕極了,她第一時間找到楚逸,躲在愛人的懷中瑟瑟發(fā)抖。楚逸緊緊摟著女友,發(fā)誓會守護好楊菲菲,絕對不讓塔將兩人拆散。生物專業(yè)的他們本身就是向導機體研究的翹楚,想了許多辦法躲過塔的檢查,終于在讀博期間領證結婚。不久后楚揚和楚萱相繼出生,楚逸帶著楊菲菲逃離魔爪。
“不管怎么說,平安就好。”左瀟將楚揚放到地上,小貓興奮地喵嗚一聲,搖著尾巴往里跑,不一會便沒了蹤影。楊菲菲想去追,被左瀟攔住了:“別怕,這里很安全,他不會有危險�!�
楊菲菲仍舊不放心:“你的同事呢?怎么沒看到其他人?”
左瀟將實驗室的燈全部打開,瞬間亮起的燈柱宛如地下幽洞的鐘乳石,閃爍著瑩瑩綠光。楚逸看著數(shù)不勝數(shù)的圓柱形培養(yǎng)罐,神情錯愕:“左瀟,這些……都是什么?”
“師兄,其實除了學院的實驗,我自己還在做別的研究�!弊鬄t的手搭在培養(yǎng)罐的玻璃燈罩外,露出欣慰而癡迷的表情,“他們都是我的孩子。”
楚逸下意識摟著楊菲菲往后退了半步,他是左瀟的師兄,怎么看不出來這些培養(yǎng)罐里的都是尸體與生物標本!離他們最近的培養(yǎng)罐內飄浮著長了三只手的女孩,旁邊培養(yǎng)罐里的男孩人頭蛇身,大腦被切去左半腦,露出陰森的白骨與血肉,不遠處還有許多血肉模糊的嬰幼兒與胚胎,最小的不過幾厘米長。
楊菲菲抱著女兒,不可置信地睜大雙眼:“阿瀟,你還在做那些實驗?”
“是,我當然不可能放棄自己的心血!”左瀟指著人頭蛇身的男孩說,“本來我已經(jīng)快成功了,編號012,他是天生哨兵,精神體黑曼巴,多么優(yōu)雅而美麗的物種……只可惜他的身體太脆弱,沒能扛過幾次實驗,心肺衰竭了。”
類似的實驗顯然在這所地下實驗室里重復了成千上百次,楚逸放眼望去,培養(yǎng)罐里的標本與尸體無窮無盡,全都死狀凄慘,觸目驚心。
“左瀟,你不能這樣�!背菝夹木o鎖成“川”字,他幾乎看不出眼前的青年是當初神采奕奕與教授爭論學術問題的天才,“我知道中央塔對你做了許多壞事,但你不該用他們的錯誤來懲罰自己。放下過去吧,大家都希望你能好好活著�!�
“放下?”左瀟冷冷笑了一聲,“誰有資格替我原諒那群人?師兄,你之所以能大言不慚地說出這種話,是因為刀子根本就沒有落到你的頭上!我問你,如果被殘害的人是菲菲,是你的兒子你的女兒,你還能心平氣和地站在這里嗎?”
楚逸無言以對,楊菲菲晶亮的水眸蘊含著刺痛:“阿瀟……”
“好了,你們今天才下飛機,應該很累吧?”左瀟不想與楚逸剛見面便發(fā)生爭吵,“我送你們去酒店休息,合作的事情之后再說�!�
“不用了。”楚逸往前站了一步,“如果你邀請我來是為了繼續(xù)黑色鳶尾的研究,我和菲菲立刻退出……這種違背倫理道德的實驗,已經(jīng)超出我們的底線�!�
左瀟腦袋偏了一下,他輕輕抬頭:“師兄,難道你不想看看我唯一的成功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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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沉的地下室內終日無光,071號從出生起便從未踏出過實驗室半步。他的生物鐘極度紊亂,但又有著堪比秒表計數(shù)的精準時間感知。
滴,滴,滴……
三點到了,071號躺在地上默念著數(shù)字,等待鐵門被一腳踢開。他從前幾天開始便知道左瀟的計劃,今天就是他的死期。他并不覺得害怕,反而有種解脫般的釋然,甚至盼著左瀟快點來。
他受夠永無止盡的藥物注射了,那些奇怪的液體讓他渾身發(fā)痛,更讓他呼吸困難。071是個伶俐的孩子,左瀟從不教他說話,但他經(jīng)常偷聽左瀟做實驗,學會了半生不熟的發(fā)音。
“喵嗚~”
預想中的粗暴聲音并沒有響起。071號支起手肘,發(fā)現(xiàn)窗邊蹲著一個東西,模樣有些駭人,眼睛還閃著藍金色交加的光芒。
071號下意識拱起腰背,嘴里發(fā)出充滿敵意的呼嚕聲。他的手掌異常粗大,突起野獸似的利爪,隨時能劃破獵物的喉管,一擊斃命。
“喵嗚~”
那東西來了,從窗臺上輕盈躍下,跳到071號面前,眼瞳如冰火兩重天。071號從未見過這樣的怪物,一時間有些發(fā)呆,不知道該不該擰斷它的脖子。他伸手揪住它的尾巴,炸毛的貓咪立刻尖利地叫了一聲,并不刺耳,反而有些嬌氣和綿軟,像是在071心上撓了一下。
071大腦徹底死機,任憑它逃離掌心,跳到自己身上來。他有些手忙腳亂地抱住貓咪,手掌觸碰到一片溫熱柔軟,貓咪用帶刺的軟舌舔了他一口。
“Ah!”
071仰臥在地上,貓咪耀武揚威地踩著他的胸,眼睛又大又亮,照得071目眩神迷。他小心翼翼地伸手撫摸貓咪的腦袋,也許是動作太粗魯,貓咪不悅地哼了聲,腦袋卻聽話地蹭了他一下。
071瞬間感到心律失常,臉上冒起熱辣的蒸汽。他沒見過除左瀟以外的活人,對世界的全部認知停留在實驗室里冷冰冰的器械上,根本不知道懷中的生物是什么,為什么有著暖暖的溫度,為什么長著柔順的毛,為什么會依偎在他的懷里撒嬌——他甚至不知道該不該擰斷它的喉管。
“Vous
être
qui?”
071直勾勾盯著貓咪的雙眼,他沒有見過如此璀璨漂亮的顏色,甚至無法從貧瘠的詞匯表里找出一個準確的形容詞。這是什么,眼睛?它為什么也有兩只眼睛?那是名為“寶石”的東西嗎?為什么它要這樣看著自己?
左瀟的眼睛和他有些像,但不完全相同。他是左瀟的什么人?他是來殺死自己的嗎?
貓咪歪頭踩了他兩下,腿軟了往一側倒。071趕緊伸手扶住它,沒想到懷中的重量陡然發(fā)生變化,長毛怪物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個小小的男孩。
比他小了一圈的、粉雕玉琢的小團子。
071腦中警鈴大作,他伸手掐了掐男孩的臉,確認他也是活的,有生命的,會呼吸的——這讓他手足無措,因為他太久太久沒有接觸到有溫度的小東西,快要忘了世界本應該是溫暖的。
“唔……”
楚揚趴在071身上打哈欠,控制不好形態(tài)變化的小向導有些嗜睡,哪怕在陌生環(huán)境里也能迅速找到人肉床墊,安安穩(wěn)穩(wěn)地躺上去。今天的床墊有些奇怪,他睜大眼睛看著身下的男孩,嘴里奶聲奶氣地嘟囔著:“小哥哥……這是哪里?”
071聽不懂他在說什么,本能意識到他在喊自己,僵硬地反問:“Vous
être
qu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