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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雨霖婞這下氣得幾乎要吐血,狠狠地瞪著師清漪:“你簡直是,簡直就是暴殄天物!”

    師清漪笑道:“廢了才好,免得總被某些人惦記著,不安分。”

    雨霖婞聽出師清漪意有所指,不滿之下,正要說話,這時遠處卻“砰”地一聲響,突兀地傳出一種類似爆炸的聲音。

    爆炸聲聽起來還是很響的,在甬道中悶聲回旋。按照這種爆炸氣流的沖擊力,二層中空甬道很有可能會陷入塌陷的境地,但神奇的是,三人所在的甬道墻壁只是輕微地震顫了下,并未受到波及。

    不用說,這完全是專業(yè)級別的爆破,爆破目標能完美地得到清除,而不會危及四周脆弱的環(huán)境。

    “右上角,兩點鐘方向�!睅熐邃舾鶕�(jù)爆破聲音,拿手表上的表盤做方向指示,邊跑邊說道:“雨小姐,你竟然帶爆破專家來了?”

    雨霖婞蹙眉道:“這應(yīng)該是蘇亦在爆破。怎么回事,蘇亦他們這么快就找到突破入口了?”

    有了方向指示,三人一路飛奔,最終輾轉(zhuǎn)到了一條往上的石階。石階上方懸著一個暗洞出口,有礦燈刺目的光芒傾瀉下來。

    洛神走在最前面,躍出暗洞,伸出手,又彎腰體貼地將師清漪拉扯了上來。

    雨霖婞在后面看著,心里非常鄙夷:這還真是表姐妹情深啊,連爬個洞她表姐都要護著遮著,怎么不直接抱在懷里一起走?

    這間墓室里彌漫著一股爆破后殘留的濃烈硝煙味,非常刺鼻。

    而三個人一出洞口,墓室里原來的那些人本來就處在精神高度緊繃的狀態(tài),這下都被嚇了個狠的,有幾個荷槍實彈的男人甚至直接端起了槍,對準師清漪她們?nèi)齻,就差扳動扳機直接進行射殺了。

    雨霖婞桃花眼一瞪,冷冷訓(xùn)斥道:“眼睛一個個給我擦亮點!槍口往哪擺,是不是想死?”

    那幾個端槍的男人透過煙霧,看清楚雨霖婞的臉,面色一時大變,全部都把槍放了下來。

    其中一個上身套黑馬甲,□配黑色登山褲的年輕男人快步走過去,緊張道:“小姐,你沒事吧?”

    說完,捏著槍,警惕地看著師清漪和洛神:“這兩位是……”

    他一張臉長得比較文秀,雙眼清亮,如果沒有身上那套類似特種兵的行頭,看起來就像是上班的文員,透出一股儒雅之氣。但是那套帥氣利落的服裝傍身后,又添了幾分軍人果敢剛毅的氣息。

    “我沒事。這兩個人你不用管,我自有打算�!庇炅貖谥诒牵獾帽粷M墓室的煙霧給嗆了,又低聲道:“蘇亦,剛剛是你在爆破?爆破了什么東西?”

    蘇亦見雨霖婞開了口,也就不再追究師清漪和洛神的事,只是回道:“爆破了兩個棺材。和之前我們在那個墓室里遇見的兩個一模一樣,我怕里面的東西又會出來,所以這回就自作主張把棺材先爆破了,斬草除根。”

    師清漪看出蘇亦明顯很敬畏雨霖婞,一個一米八過頭的爺們,居然在雨霖婞面前卑躬屈膝的。她原先以為雨霖婞大概只是某個盜墓團伙的頭目,道上混的那種,現(xiàn)在從蘇亦對雨霖婞的稱呼來看,事情并不是那么簡單。

    雨霖婞拍了拍蘇亦的右邊胳膊:“做得好。我已經(jīng)被之前那兩個主折騰死了,要是這回又尸變出兩個,四個一起上,我們就等著玩完吧�!�

    師清漪道:“四個?”

    “是啊,師小姐,四個�!庇炅貖恍嫉卣f:“其中兩個你也見過了,就是不久前在甬道里遇到的那兩個東西。當(dāng)時我們在另外一間墓室里看到兩具黑棺材,一時也沒想那么多,就給打開了,結(jié)果看見里頭各自躺著一個古苗族打扮的男人。棺材里別的東西沒有,也就兩個男人身上戴的那些銀飾非常值錢,誰知道全部順下來后,那兩個男人居然起尸了。跟著墓室發(fā)生混亂,我和弟兄們跑散,至于后面的事,師小姐你也都知道了�!�

    師清漪聽完雨霖婞的描述,心里一沉,怎么又是苗族打扮的人。

    洛神淡道:“是五個�!�

    雨霖婞奇怪了:“哪來的五個?”

    師清漪解釋道:“最開始時,我們這邊也發(fā)現(xiàn)了一具黑棺材,棺材是紫柚木材質(zhì)的,里面也躺著一個古苗族打扮的女人,大拇指被啃掉了。后面這個苗女不知道什么原因,同樣發(fā)生異變,正因為如此,我才會和我的同伴們失散的�!�

    “大拇指被啃掉?”雨霖婞臉色這下變了變:“之前襲擊我們的那兩個東西,一個左手好像啃得只剩下一個小指頭,另一個左手上,甚至都沒有指頭剩下,這中間有什么聯(lián)系?”

    師清漪和洛神對視一眼,心說果然是青頭鬼的隱喻。

    根據(jù)目前掌握的訊息,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五具紫柚木棺材。雖然其中兩具被蘇亦爆破,變成一堆殘渣碎片,根本無從檢查,但也可以推斷出五個躺在棺材里的苗人,應(yīng)該都是不同程度地丟失了手指才對。

    其手指丟失的順序,完全是按照青頭鬼那個傳說來進行安排的。

    安排五具丟失手指的苗人尸體在這,那個陵墓修建者,當(dāng)時究竟是有什么意圖?

    師清漪道:“我想這應(yīng)該和青頭鬼有關(guān)�!�

    雨霖婞露出迷茫神色:“什么青頭鬼?”

    師清漪正要跟雨霖婞解釋,遠處的硝煙濃霧中卻又傳來一種壓抑而憤怒的嗚咽,好像是人質(zhì)被捂住口鼻時發(fā)生的聲音。

    這幾聲嗚咽聽起來明顯是女人的,師清漪辨認出這個聲音的主人,眉頭一皺,冷冷地盯著蘇亦:“你綁了我這邊的人?”

    她的目光看起來非常凌厲,蘇亦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迫感。

    沒等蘇亦回話,雨霖婞說道:“怎么回事?”

    蘇亦這才低聲回答:“路上遇見一男一女,看情況應(yīng)該是今天下地的那批考古的,我怕他們走漏了口風(fēng),就把他們抓住綁了起來。那個男人看起來瘋瘋癲癲的,不知道是不是得了怪病,我只能封了他的口,免得他叫喚,順道也把和他在一起的那個女人嘴巴給封了,圖個清靜�!�

    師清漪撥開硝煙,走到墓室一角,就見一個戴眼鏡的文弱男生暈厥在墻角,身體像只破麻袋一樣歪著,左手詭異地拐在身后,模樣非常狼狽,正是曹睿。

    即使在昏迷中,他渾身也還是瑟瑟發(fā)抖,好像在做什么極度恐怖的夢。

    而曹睿旁邊坐著一個女人,雙手被綁縛在身后,嘴巴被封堵,原本端莊盤起來的長發(fā)此刻凌亂地散落下來,之前一貫的冷漠嚴肅早已不在。鏡片下的雙眼盈盈地起了霧,一看就知道被嚇得不輕。

    師清漪連忙把尹青嘴里的布團取下來,又開始利落地著手給她松綁。

    隨著身體的束縛被解開,尹青立刻緊緊地抱住了師清漪,在師清漪耳邊哆嗦道:“阿清,有鬼�!�

    尹青一連說了好幾個“有鬼”,和之前她嚴肅抵制鬼神之說的形象完全背道而馳。這次的經(jīng)歷,對于尹青完全是一場徹頭徹底的思想革命,此刻尹青的心中,只剩下極致的恐懼。

    師清漪只能摟著尹青,輕聲細語地安撫她,好讓她能快點平靜下來。

    洛神盯著抱在一起的師清漪和尹青,目光極淡地看了一會,側(cè)過臉,自顧自地走到曹睿身邊檢查。

    她把曹睿嘴里的布團取下,又把曹睿蜷縮的左手從背后扯出來。

    這只手此刻已經(jīng)不能用“手”這個字眼來形容,鮮血淋漓,左手五個指頭上原本十分詭異地層層疊疊包了好幾層創(chuàng)可貼,現(xiàn)在創(chuàng)可貼表面已經(jīng)完全呈現(xiàn)出一種暗紅色。

    洛神摸出師清漪之前給她的白色手套戴上,低下頭,小心地撥開了曹睿其中一個指頭上包裹的創(chuàng)可貼。

    創(chuàng)可貼被撕開,露出一團模糊的血肉,上面的指甲已經(jīng)被咬得參差不齊。

    而在彌漫的硝煙中,曹睿的眼睛緩緩睜開,瞇成一條危險的縫,正窺看著低頭替他檢查手指的洛神。

    作者有話要說:我就知道晉江五一會抽搐,發(fā)個新章節(jié)都能發(fā)到吐血(滿臉淚

    30亂中之亂(shukeba.)

    洛神把曹睿的左手小心地放在他的大腿上,抬起冰冷的眸,盯著曹睿。

    曹睿像是被當(dāng)場捉贓的心虛小偷一樣,偏過了頭去。不過他的眼神給人的感覺卻是呆滯的,里面一片混沌,偏頭的動作僵硬而詭異,宛若一個神經(jīng)質(zhì)的病人。

    那邊師清漪把尹青安撫好后,從背包里拿出礦泉水給尹青喝。尹青受刺激過大,只是捧著礦泉水瓶子小口抿著,師清漪給她擦冷汗,輕聲問:“師兄和謝家佩呢?”

    尹青臉色蒼白得厲害,搖頭:“不知道,當(dāng)時情況太可怕,通道太復(fù)雜,我們……我們跑散了�!�

    頓了幾秒鐘,又絕望道:“都是我的錯,是我這個老師失職。”

    師清漪柔聲安慰說:“這是突發(fā)事件,誰也預(yù)料不到。不要擔(dān)心,等下我們就去找?guī)熜炙麄�,找到后一起出去,不要怕,都會平安的�!?br />
    她知道尹青現(xiàn)在已經(jīng)瀕臨崩潰的邊緣。尹青一直是嚴謹自律的大學(xué)教授形象,崇尚理性科學(xué)的考據(jù)分析,而這次的遭遇完全令尹青之前的那種信仰全面傾塌,這對尹青而言,簡直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阿清,我以前從不信世上有鬼的�?墒钱�(dāng)我看到那個苗族女人從棺材里爬出來,沖過去把地上那具男人的尸體撕開時……”尹青哆嗦著,手里礦泉水瓶的瓶蓋擰了好幾遍才擰好,顫抖地說:“她把尸體撕開,然后開始吃他的尸體,吃得滿嘴都是血……世上怎么會有這種事,怎么會有鬼……”

    師清漪把礦泉水瓶收進背包,開始翻找急救用品,淡道:“那不是鬼。”

    尹青揉著手臂:“死去的人以這種形態(tài)再度活動,如果不是鬼,那是什么?”

    師清漪終于翻到了急救藥箱,走到曹睿身邊蹲下來,這才回過頭,看著尹青的臉,輕輕一笑:“那是異變的產(chǎn)物,原因很復(fù)雜。教授,你可以稱它們?yōu)椤撤N東西’。”

    師清漪的笑意有些薄涼,這讓尹青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陌生的感覺。

    尹青不語,只是看著師清漪單薄纖麗的背影。

    這真是她平日里看重的那個乖巧得體的好學(xué)生嗎?

    此刻地底下的師清漪,和學(xué)校里那個,總覺得不大一樣。

    師清漪打開急救箱,瞥了一眼側(cè)臉閉目的曹睿,對洛神道:“他怎么樣了,嚴重嗎?”

    洛神淡道:“除卻左手手指處的傷口,其余并無大礙�!�

    師清漪低頭翻看了一下曹睿的左手手指,臉色有些暗沉,過了幾秒鐘,才輕聲說:“他自己咬的?”

    洛神略微點頭:“嗯。”

    說完,她身子一側(cè),貼在師清漪耳邊,耳語道:“我認為他身體上并無緊要地方,緊要的是他的心。先前我觀察過他,他好似很懼怕他自個的左手,一直掩藏起來,不敢去看,也許他是怕看了他的手后,會忍不住去噬咬�!�

    洛神說話之間,呵出的氣息溫軟,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就像晴好春日里吹來的拂柳微風(fēng)。

    師清漪感覺耳根子有些癢,只能借用撩發(fā)絲的動作去掩蓋,道:“你的意思是他受到自己內(nèi)心深處的某種暗示,很怕看見他的手指,因為他如果看見了,就會產(chǎn)生一種去咬手指的沖動?現(xiàn)在他的手指變成這樣,是因為他無法控制自己的沖動?”

    這么一說,還真有點類似變態(tài)心理學(xué)里“強迫癥”的意思。

    洛神道:“準確地說來,他是無法壓抑自己內(nèi)心深處那種欲念。他的欲,便是噬咬�!�

    師清漪覺得這實在有點不可思議,曹睿到底遇到過什么,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根據(jù)洛神所說,曹睿的詭異舉止都是從那個“青頭鬼”的傳說開始的,而當(dāng)時隊伍并沒有碰到什么其它奇怪的東西,那所謂開啟心理暗示的鑰匙,唯一的可能,應(yīng)該就是“青頭鬼”三個字了。

    師清漪一邊幫曹睿清理傷口,一邊思考,結(jié)果越思考越糊涂。這座陵墓圍繞的迷霧實在太深,其中又牽扯到了洛神,不管她怎么看,都看不透徹。

    由于剛剛經(jīng)過一次棺材爆破,墓室里依舊是硝煙彌漫,可視度非常低,雨霖婞和她的那些弟兄們聚在遠處,也不知道在商量什么,只能聽到他們壓低的說話聲,從煙霧那邊傳過來。

    師清漪不想和雨霖婞他們有什么瓜葛,現(xiàn)在她就只有一個念頭,找到蕭言和謝家佩,然后帶上尹青和曹睿一起出去,送他們?nèi)グ踩珗鏊蒺B(yǎng)。畢竟這座用作考古研究目標的古墓,太過古怪危險,實在不適合他們四個,繼續(xù)待下去,遲早要釀成悲劇。

    師清漪幫曹睿包扎完,抬手去看手表,居然已經(jīng)是下午三點半。早上只吃了點面包,下到墓里后,就一直處于神經(jīng)緊繃的狀態(tài),根本沒有機會吃東西,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饑腸轆轆了。

    從背包里摸出兩盒餅干,巧克力味和牛奶味雙色夾心的,師清漪把其中一盒遞給尹青,尹青早已被整得毫無食欲,看見餅干搖了搖頭,閉著眼開始休息。

    師清漪沒辦法,只能拆了一盒,坐在洛神身邊,和洛神兩個人一起吃。

    她有點輕微的潔癖,知道墓里不干凈,也沒地方洗手,背包里特地帶了盒透明的一次性消毒手套。

    兩人戴著透明手套,靠在一起咀嚼餅干。如果此刻不是在古墓里,看起來就像是兩個人在春光明媚的草地里一起野餐的感覺。

    洛神從來沒吃過餅干,捏著看了很久,然后試探性地咬了一小口,微微蹙眉。

    “怎么,不好吃?”師清漪輕聲問:“是不是太干了?包里沒別的了,你暫時將就下�!�

    洛神把夾心餅干掰開,去掉黑色巧克力那面,只吃白色牛奶味的那面,淡淡說:“黑顏色的,不好吃。”

    師清漪忍不住笑:“你喜歡牛奶,討厭巧克力?”

    洛神小口咀嚼著餅干,咽下去后,才道:“我的確喜歡牛乳。我并不曉得什么叫做巧克力�!�

    說完,又拿了一塊,掰開后,打算扔掉巧克力那面。

    師清漪連忙從她手里把那面巧克力餅干接過來,說:“別扔。你吃那半白色的,我來吃那半黑色的就好�!�

    洛神這下不吃了,只是靜靜地看著師清漪。

    師清漪被她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說:“我是怕浪費了。我包里就只帶了兩盒餅干,食物很緊缺,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能出去,節(jié)省些為好�!�

    洛神點點頭,唇角一勾,笑了。

    師清漪看到洛神這個笑容,心里就像暈著水,一圈圈漣漪蕩開去,柔軟非常。

    就這樣,洛神吃牛奶味的,師清漪則負責(zé)幫洛神干掉她不喜歡的巧克力味的,平平靜靜地過了一陣子,雨霖婞所在的墓室那頭突然爆出一聲男人的吼叫:“他娘的,我靠!”

    緊接著,就是一聲槍響,在墓室里回蕩,刺人耳膜。

    由于煙霧還沒散,師清漪一時之間也看不清那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只知道雨霖婞那邊爆發(fā)了大規(guī)模騷亂。

    槍聲此起彼伏,就像是到了部隊的練靶場,震耳欲聾。

    只聽蘇亦喊道:“子彈對這兩個東西沒用,來兩個人先把它們引離洞口,大家再從洞口離開,張俊,你小子去給我準備炸藥!快點!掩護小姐,讓小姐先下去!”

    又是一聲槍響過后,雨霖婞的聲音大分貝地飄過來:“那誰誰誰表姐妹,趕緊到洞口這邊來!”

    師清漪迅速把東西一股腦全塞進背包里,背上登山包,拿著手槍去攙扶處于半昏迷狀態(tài)的曹睿,對尹青道:“教授,你跟著我表姐,不要離開她半步!”

    尹青臉色發(fā)白地跳起來,跑到洛神身邊,而洛神已經(jīng)利落地將手中的軍刀拔了出來。

    只聽輕輕“嗤”地一聲,烏黑若暗夜的軍刀刀刃亮出,寒光閃閃,映襯著洛神清冷的眸子。

    刀是極漂亮的刀,人是極漂亮的人。

    乍看之下,師清漪卻覺得這柄軍刀與洛神并不相配。

    她應(yīng)該有一把更美麗耀眼的武器才對。

    是什么?

    是不是應(yīng)該是一柄劍?一柄沉淀著古意的古劍。

    世間一切的邪物,都可被斬殺于這柄利劍之下,無堅不摧,戰(zhàn)無不勝。這柄劍保護著它的主人,也保護著它主人永遠的心愛之人。

    師清漪腦海里忽然勾勒出一個執(zhí)劍女子的背影,白衣舞在風(fēng)中,莫名地使她的心隱隱刺痛。

    正恍惚間,一個男人分開迷霧大叫著往師清漪這邊跑過來,下一刻,他挺拔的身軀被身后抓過來的一只手穿透,那男人哼都沒來得及哼一聲,胸膛里的心臟就被那只手給掏了出來。

    男人像蒼白的紙片一樣倒下去,他血淋淋的心臟被一個皮膚青紫,右手指甲暴長如匕首的苗族打扮的男人握在了手中。

    跟著,那個苗族男人丟廢品一樣,丟掉了死去男人的心臟。

    苗族男人身上的銀飾已經(jīng)被人去除,披頭散發(fā),一張臉呈現(xiàn)出詭異的青紫之色,嘴角咧開,兩只眼睛陰陰冷冷,空洞得令人毛骨悚然。他的左手手指盡數(shù)被咬掉,光禿禿的,就像是一個肉球,右手的指甲卻極長,獵獵地晃著光。

    師清漪咬牙,攥緊曹睿,對著苗族男人的額頭利落地來了個點射,子彈直接打進男人的頭顱里,爆出一股暗紅色的漿液。

    可是男人的行動卻完全沒受到影響,直接朝師清漪沖過來。

    師清漪一看勢頭不對,把曹睿的胳膊架在肩膀上,拖著曹睿開始往另外一個方向跑。

    跑了幾步,尹青也跟了上來,和師清漪一起拉扯著曹睿往前飛奔,尹青一面跑,一面氣喘吁吁道:“你表姐她……她要我跟著你走!”

    師清漪心一沉,回頭一看,洛神已經(jīng)拎著軍刀擋在了那個苗族男人的面前。

    那苗族男人右手還殘留著因掏心臟而帶出的淋漓鮮血,五指爆長,直接朝洛神的臉抓過來,按照這個抓法,眼看洛神那張風(fēng)華絕代的臉容差不多就要支離破碎了。

    洛神纖細腰身一側(cè),敏捷地避開那長指甲切來的軌跡,同時手中軍刀一展,直接就插進了那苗族男人的脖子。

    鮮血再度爆開,那男人脖子上插著軍刀的刀刃,卻絲毫也感覺不到痛,動作也并未因此停滯,右手一揮,又朝洛神的肩膀抓過來。

    苗族男人的速度快,洛神的速度卻更快,她抬腳,靴子踢在男人的膝蓋處,立刻將那男人踢得晃了晃,身體也隨之被踢矮了半分。

    趁此機會,洛神抓住軍刀刀柄,將刺穿男人脖子的半邊黑色刀鋒猛地一旋,只聽寒心刺骨地一聲金屬與皮肉相互碾磨的聲音,軍刀刀鋒從男人脖子里旋轉(zhuǎn)著被抽出。

    這種旋轉(zhuǎn)的抽刀方式難度高得駭人,速度也是快得駭人,下一刻,那苗族男人的脖子差不多就歪折了下去,腦袋失去脖頸的支撐,幾乎搖搖欲墜,看起來恐怖之極。

    煙霧中,那白襯衫的女人身影利落,敏捷得超越草原上最強的獵豹,她手里那柄軍刀,宛若黑夜中死神用來收割生命的鐮刀。

    一切的一切,都葬送在那道獵獵的冷鋒之下。

    師清漪看得背心發(fā)寒,幾乎產(chǎn)生了一種錯覺,那就是那道刀刃是從她的脖子里拔出來的。

    按照師清漪的承受能力,她以為自己應(yīng)該可以接受洛神這個會武功,擅輕功的古代女人,但是此刻,看到洛神對戰(zhàn)那個變異的苗族男人的尸身,她震驚得完全刷新了她以往所有的認知。

    苗族男人已經(jīng)處于半癱瘓的狀態(tài),不過還不算完全了結(jié),豈知這時,洛神突然丟下那個苗族男人,側(cè)過臉,冷眸盯著師清漪,緊張地喝道:“清漪,左邊!”

    師清漪臉下意識往左看,看到了另外五道鋒利染血的長指甲,裂空朝她抓來。

    電光火石之間,師清漪把曹睿推到尹青懷里,左手拿槍,直接頂在了迎面欺壓而來的青紫面容的額頭上。

    如此近的距離,師清漪幾乎忘記了呼吸,把那張丑陋到極致的苗族男人的臉,看得一清二楚。

    “砰”的一聲槍響,師清漪扣動了扳機。

    由于完全是近距離貼面射擊,子彈帶起的沖力非常大,那男人的頭直接就被師清漪打得往后一仰,師清漪又接著補了一槍,抬腳一踹,那苗族男人的尸身直接被她踹倒在了地上。

    師清漪扭頭,對著尹青喊道:“往洞口跑!”

    而下一刻,那苗族男人的尸身,又利落地從地上彈了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這次字數(shù)更多點兒~~

    31洛神(shukeba.)

    尹青根本不敢再看,拖著曹睿就往雨霖婞所在的洞口那邊跑。

    苗族男尸跳起來后,由于腦袋被師清漪爆了兩記,加上師清漪踹的那一腳力道完全是實打?qū)嵉�,身體此刻還不穩(wěn),右手長指甲掃過來時,略微偏了偏,就被師清漪輕松地躲了過去。

    師清漪把槍從左手換到右手,一邊往洞口那邊退,一邊又對著男尸的大腿處連放了兩槍。

    雨霖婞之前給她的子彈不多,她不能一股腦全用了,開起槍來就有點束手束腳,而且子彈對男尸而言充其量只能暫緩他的行動,很快師清漪就感覺有點吃不消了。

    她沒有像洛神一樣有冷兵器在手,不敢近身與這樣的粽子肉搏,畢竟和粽子赤手空拳地展開搏斗拼殺,實在太過不明智。

    等到師清漪退到距離下去的那個洞口不過五米左右時,洛神終于將之前另外一具瀕臨癱瘓的苗族男尸干凈地解決掉,拎著軍刀躍到師清漪身邊,擋住了此刻這具男尸撲面抓來的利爪。

    那男尸的右手堅硬如鐵,如果是活人的手,洛神這道軍刀刀鋒削下去,那手肯定是要斷了的,但是這具男尸只是受阻地往后退了幾步,右手竟絲毫無損。

    趁著男尸后退,洛神冷喝道:“快下去!”

    她手里的軍刀鋒口變得有些參差不齊,幾乎要廢掉了似的。

    而遠處靜靜地趴著一具苗族男人的尸體,腦袋與身體已經(jīng)分離,黑紅色的漿液流了一地,腦袋是被軍刀硬生生割下來的。這種軍刀刀身并不寬,比較細長,而且很薄,如果不是握刀者力道可怕得無法估量,根本無法將那男尸一舉斬頭,而就算頭被斬下來,軍刀也會受到很大程度上的損傷。

    師清漪看見洛神手里的軍刀居然變成這個模樣,心里放心不下,正猶豫不決,洛神已經(jīng)欺身上前,與那具男尸纏斗起來。

    這次,她只留給師清漪一個瘦削的白色背影,與如此簡短的一句話:“清漪,下去等我�!�

    這是洛神第二次這么叫她,清漪。

    從清清冷冷的“師姑娘”,到掩人耳目的那聲“表妹”,再到這聲“清漪”。

    某些感情就算再會壓抑,再會克制,在危急關(guān)頭,終究還是掩藏不住。

    不管怎么變,終究是她的清漪。

    那人忘了,便忘了罷,她記得便好。本章節(jié)由網(wǎng)網(wǎng)友上傳

    師清漪聽得一陣恍惚。

    就在那一瞬間,她決定聽這女人的話,先行下去。她相信洛神,這種信任來得非常自然,既然洛神要她先下去等待著,那就表示洛神肯定能夠全身而退。

    師清漪感覺這實在不可思議,這是她第一次這么全身心地信賴著一個人。她不再猶豫,飛快往洞口那邊跑,沿著往下延伸的臺階跳下去。等她差不多跑到臺階底部時,看見一個穿黑衣的男人貓著腰跪在臺階上,手里火光一閃,好像是在拿著打火機點著什么東西。

    “滋滋滋”的聲音突然爆起,黑暗中立刻又亮起一點紅色的火光,那光點宛若急速的子彈,一路往上面竄去,勢不可擋。

    師清漪看清楚那是什么,心里升騰的怒氣幾乎要將她炸掉,而下一刻,只聽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身后強大的氣流沖擊力席卷而來,師清漪只得咬牙應(yīng)聲臥倒。

    好似山神發(fā)了怒,身邊一切都在震顫不已,爆炸的聲音幾乎要將師清漪的耳膜穿透。

    這次爆破明顯比之前爆破棺材那次來得要倉促許多,分量和位置拿捏得不準,爆開的氣流把上層的臺階都沖垮了,幸好師清漪臥倒在中下層的臺階處,要是再晚幾秒鐘下來,她估計就被上層臺階的石塊給活埋了。

    巨響過后,歸于平靜,只能聽到石塊撲簌簌往下落的聲音。四周硝煙與灰塵彌漫,嗆得人眼淚直流,下層煙霧中眾人痛苦咳嗽的聲音此起彼伏。

    師清漪顧不得滿頭滿臉的灰塵,跳起來,直接就沖到下層雨霖婞帶來的人所在的地方,大聲怒吼道:“誰要你們爆破的!上面還有人!”

    她把臥倒在地的雨霖婞拎起來,揪過雨霖婞的襯衫領(lǐng)子,雙眼血紅,使勁搖晃地重復(fù)道:“誰要你們爆破的!誰要你們爆破的!上面還有人啊,你知不知道!你們這群混蛋!混蛋!都是混蛋!”

    看見師清漪失去理智的樣子,雨霖婞也是懵了,任由師清漪搖晃,咳嗽了幾聲,急道:“我沒要他們現(xiàn)在就爆破!我是打算人都下來后再進行爆破的!誰知道會這么快!”

    現(xiàn)在雨霖婞也是氣得不行,大喊道:“蘇亦,給我過來!”

    蘇亦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爬起來,跑到雨霖婞面前,低眉順眼道:“小姐�!�

    “啪”的一聲,雨霖婞直接扇了蘇亦一個巴掌。

    蘇亦偏過頭,捂著紅了半邊的臉頰,也沒什么異議,只是輕聲說:“對不起,小姐,是我安排不周�!�

    雨霖婞身邊一個男人貼靠過去,在雨霖婞耳邊耳語說了幾句話,雨霖婞聽完,臉色就沉了下來,道:“張俊,你滾到哪里去了?這么沒種,不按你大哥的吩咐爆破,還要你大哥幫你背黑鍋?”

    人群里沒人應(yīng)答,雨霖婞重復(fù)道:“滾過來!”

    一個黑衣男人這才哆哆嗦嗦地從煙霧中走出,辯護說:“小姐,那兩個東西不怕子彈,怎么也打不死,我只是為了快點斬草除根而已。如果那個女人抵抗不住,讓那兩個東西跑下來,我們都會死的!還不如將那女人一起給炸了,這樣我們就能……”

    張俊話還未完,師清漪槍口直接頂在張俊的額頭,力道大得讓張俊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直接就往后一倒。

    師清漪一腳踩在張俊膝蓋上,黑發(fā)冷眸,居高臨下地睨著他。

    張俊個頭很高,塊頭也大,掙扎了幾下,卻怎么也掙脫不開,驚駭?shù)米彀痛髲垼钗豢诶錃�,大罵道:“他……他媽的,你這娘們想干什么!你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炸了她又怎么樣,她不死,老子就要死了!”

    師清漪眼眸似銳利的鷹隼,往日溫柔的琥珀色眸子里此刻布滿血絲,戾氣肆意。

    她的聲音已經(jīng)嘶啞了,說道:“你最好祈禱她現(xiàn)在平安無事,不然的話,你需要好好思考一下,你的后半生將會在哪里度過了。給我洗干凈脖子等著。”

    說完,師清漪撂下張俊,沿著彎彎扭扭的石階往上跑。石階被毀壞得差不多了,到處是滾落的石塊,上半部分直接是塌下去的,只剩下一個高懸的洞口。

    沒爆破前洞口還是規(guī)則的,爆破之后,洞口被擴大了很多倍,邊緣參差,宛若惡獸布滿尖牙的巨口。

    濃烈的硝煙味道與灰塵味道混雜在一起,刺激著呼吸道,引得人幾乎要干嘔。

    師清漪站在坍塌的石階上,飛身一躍,抬腳踢在附近的石壁上,借助石壁反彈的力道蕩過去,跟著雙手敏捷地扣住了洞口的邊緣。

    師清漪身體輕盈,翻爬洞口對她來說易如反掌,只是洞口邊緣非常硌手,而且滾燙,等她爬出洞口后,掌心已經(jīng)被劃破了好幾道血口子。

    墓室里能見度非常低,一部分已經(jīng)坍塌下來,到處是煙霧,到處是凌亂的磚塊,師清漪晃著手電,喊道:“洛小姐!”

    “洛小姐!”

    她又喊了幾聲,卻沒人應(yīng)答,越喊心里越發(fā)慌,也越冰涼。

    手電光芒絕望地在厚重的粉塵煙霧中搜索,師清漪渾身都是冷汗,握著手電筒的手腕因為恐懼而瑟瑟發(fā)抖。

    她感覺自己就要失去什么了,這種絕望令她止不住地戰(zhàn)栗起來。

    她又往前走了幾步,靴子突然被一個冰冷的身體絆了一腳。

    冰冷的。

    是尸體。

    她哆嗦著把手電筒的光轉(zhuǎn)移到腳邊的尸體上,燈光下映襯著一張猙獰的苗族男人的臉,皮膚青紫,血肉模糊,頭顱和身體已經(jīng)分了家,再也無法動彈了。

    師清漪盯著這男人的臉,盯了很久,直到盯得她的心都麻木了。

    無比強大的變異尸體在爆破下都尚且如此,更何況是人的血肉之軀。

    師清漪晃著手電筒,呢喃道:“洛小姐�!�

    她的聲音開始哽咽,就像有人狠狠地掐著她的脖子,這種痛苦,難受得令她發(fā)瘋。

    這一切就像做夢一樣。

    她把這個陵墓里蘇醒的女人領(lǐng)回家,短暫的相處之后,對方就像是一場分崩離析的霧境,飄飄搖搖地碎了一地。

    她再也忍受不了,沙啞地喊道:“洛神!”

    洛神,洛神。

    她早該這么叫她的。

    應(yīng)該這么叫的。

    “清漪,你在……喚……我么?”

    女人疲憊的聲音,輕輕地遠處的煙霧中響起。

    師清漪怔住,跟著聽到痛苦的咳嗽聲,斷斷續(xù)續(xù)地響了起來,就像是重病病人剛剛蘇醒似的。

    她往咳嗽聲的發(fā)源地沖過去,分開粉塵煙霧,終于在一堆坍塌的石塊旁邊,看見一個單薄的女人身影,寂寂然然地倚靠在那里。

    作者有話要說:媳婦受傷了,出去后師師你要好好燉補湯哦(喂

    修改個小bug,本章有個稱呼之前打錯了=。=把師姑娘打成了師小姐……現(xiàn)在改正下

    32黑暗的盡頭(shukeba.)

    洛神的身上落了一層灰,修長右腿曲起來,后背抵著石塊。雖說是灰塵滿頭滿身,到底還是遮掩不了她漂亮的輪廓,一雙眸子也還是分外清亮的,在手電的光芒中靜靜地覷著呼吸紊亂的師清漪。

    她的左手襯衫已經(jīng)被磨壞了,手臂上鮮血淋漓,和磚灰混雜在一起,看得人一陣心驚肉跳。

    從表面?zhèn)麆輥砜�,爆破時洛神迅速采取了避開措施,并沒有遭遇炸傷,傷她的只是倒塌的墓室所帶出的石塊而已。這些石塊或大或小,在爆破的巨大氣流沖擊力作用下,即使是小小的一片,威力都可以和飛速出膛的子彈媲美。

    師清漪手腳冰涼,什么話也說不出,手忙腳亂地把背包放下,翻出急救藥箱,又拿了礦泉水和消毒濕巾出來。

    她跪在洛神面前,打著手電,開始幫洛神細致地檢查傷口。洛神的臉頰上被蹭了兩道血口子,師清漪挑起她的下巴,左右一看,發(fā)現(xiàn)脖頸處一片模糊的血,把發(fā)絲都膠著在一起了,左手的傷勢則更加嚴重,估計是被割開了大血管,鮮血正不間斷地往外流。

    當(dāng)務(wù)之急是替洛神止血。師清漪把紗布團成團,用力壓在洛神左小臂的傷口處,捏住她不敢松手。

    只有止了血,才能進行下一步的處理,這個等待凝血的過程無疑是十分枯燥的。一個按著傷口,一個被按著,兩個人都是一聲不吭,氣氛尷尬得詭異。

    而實際上,師清漪心里心疼得不行,胸口就似堵著一口悶氣,根本無法宣泄,但是表面上她又不好表示出來,只能低頭看著那團止血的紗布。

    鮮血很快浸潤了雪白的紗布,還在不斷蔓延,刺目驚心,好像怎么止也止不住似的。

    她被那團鮮紅晃了眼,等她回過神時,才察覺到臉上沾了某些冰涼的液體。

    幾滴淚花撲在紗布上,將鮮血的顏色沖得淺了一些。

    師清漪怔住了。

    這種陌生而熟悉的感覺令她訝異,甚至恐懼。

    自己認識洛神才幾天,為什么會心疼她到哭?

    師清漪表面看起來清麗柔和,嬌嬌柔柔的就像水做的,實際上心理上堅強得很。她認為眼淚無非是屬于弱者的,過多的眼淚只會變成一種廉價品,當(dāng)初得知那個人的死訊時,她都強忍著沒有哭出來,如今這時候,她卻想著掉眼淚?

    師清漪右手壓住紗布,左手慌亂地摸了把臉,當(dāng)做掩飾。

    洛神靜靜地將師清漪望著,眼神愛憐而溫柔,像是在看一件至寶。

    終于,她抬起顫顫巍巍的右手,輕輕地蹭了蹭師清漪的臉頰,道:“這里煙塵多,很容易便會迷了眼的。當(dāng)心些。”

    師清漪像只略顯慌亂的小兔子,有些如釋重負,又有些尷尬,順著洛神的話道:“是……是很多灰,我眼睛不大舒服,不好意思。”

    她深吸一口氣,又輕聲問:“我這么壓著你這里,你會不會疼得厲害?”

    洛神搖頭:“還好,你打開來瞧瞧,大抵止好了�!�

    “這么快?”師清漪抬手看表,才過了兩分多鐘,按照這種大出血情況,兩分鐘根本不可能止好血。

    洛神眼神示意左手上壓著的紗布,師清漪將信將疑,小心地掀開紗布,發(fā)現(xiàn)血果然止住了,傷口處現(xiàn)出一團長而模糊的黑紅色血痂,旁邊都是臟污的灰跡。

    她和自己一樣,竟然也是快速凝血的體質(zhì)?

    師清漪除了驚訝外,更多的是喜悅,連忙拿礦泉水沖洗了一遍洛神的左小臂,把混雜灰塵的血污沖刷干凈,再給傷口旁邊上了碘酒消毒,最后小心地拿紗布與繃帶包扎好。

    師清漪又幫洛神擦干凈灰塵,把臉頰和脖頸處的血口子處理了下,消毒后貼上創(chuàng)可貼,才道:“暫時先這么貼著,出去后再帶你去醫(yī)院檢查消毒,打一針破傷風(fēng)預(yù)防,畢竟是大面積開放性傷口,免得到時候感染了就麻煩了�!�

    洛神勾唇一笑:“我沒那么脆弱。什么是破傷風(fēng)?”

    師清漪道:“一種很棘手的感染病,極難治好,只能靠預(yù)防。所以我們現(xiàn)在得快點出去,不要再繼續(xù)待在這個墓里了。我知道你很想弄清楚當(dāng)年你入墓的來龍去脈,但你都這樣了,還是先暫時緩一下,后面再想辦法。畢竟這世上沒什么事,能比得上你……你自己的性命安全更重要了,不是嗎?”

    洛神點頭:“嗯,都聽你的。”

    “身體上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嗎?”師清漪的目光落到洛神襯衫上,襯衫磨損了很多地方,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大傷口。

    “不曉得,我沒感覺�!甭迳竦溃骸安贿^我的左手使不上氣力,約摸是腕骨斷了�!�

    師清漪心里一抽,不放心道:“有時候沒感覺才會出問題,我?guī)湍銠z查下。”

    她湊過去,去解洛神胸口的襯衫扣子,解了幾顆之后,突然莫名地有點不好意思,雙頰勾紅道:“你不介意吧?”

    洛神眼里光波流轉(zhuǎn),瞥了她一眼:“你又不是沒看過�!�

    師清漪驀地回想起當(dāng)初洛神在她浴室里沐浴的那一幕,流水美人,實在是養(yǎng)眼到極致的一副畫。

    越想心越亂,她面上故作鎮(zhèn)定地接著解洛神的扣子,隨著扣子全部被解開,洛神光裸的肌膚就這么映入她的眼底。

    實在是一副漂亮的身子,就像出水的白蓮,每一寸肌膚勾勒出的光暈,都是那么恰到好處。即使肌膚上現(xiàn)出細細的幾道傷口與淤青,也遮掩不了這副身子主人原本的芳華。

    完整無暇的花朵固然美麗,帶著傷痕的花瓣,卻更惹人疼惜。

    除了查看傷口,師清漪主要還是想去檢查洛神的骨骼情況,左手腕骨折,不知道有沒有傷及到肋骨和腰骨。

    她學(xué)著醫(yī)生做檢查一樣,在洛神胸口以下按了幾記,問:“這里疼不疼?”

    洛神搖頭。

    腰上按了按,師清漪又問:“這里呢?”

    洛神接著搖頭。

    來回檢查了一遍,骨骼方面沒什么大礙,師清漪才放心,幫洛神穿好衣服,道:“等下去找我那兩位失散的同學(xué),等找到后,我們就立刻出去�!�

    洛神的左手傷勢嚴重,腕骨斷裂,只能以一種蜷縮的姿勢垂在一旁。師清漪怕她走路無法平衡,就想伸手去扶著她走,不想洛神自己慢慢地站起來,輕描淡寫地說:“只是手斷了,腿腳又不曾斷,我能走,無礙的�!�

    都這樣了,竟還不肯在人前示弱。

    師清漪沒辦法,心里五味雜陳地收拾好背包,這時洞口一個攀巖用的鉤索拋上來,鉤子一端利爪似地抓緊了地面,跟著繩索一緊,一個女人利落地攀著繩索,翻身爬了上來。

    雨霖婞一上來,就隔著煙霧大聲問師清漪:“喂,怎么樣,你表姐沒事吧?”

    師清漪在遠處沒好氣地回喊:“你自己給爆破一下,就知道有沒有事了!”

    雨霖婞撥開漫天的粉塵,走到師清漪和洛神身邊。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洛神的傷勢,自知理虧,道:“是我沒管教好手下,收了個人渣,出去后再收拾這小子。這次就算我欠你們一個人情。放心,我從不占人便宜,這次欠著,出去后還你們。”

    師清漪沒搭理,只是問:“我的教授和同學(xué)在下面還好吧?”

    雨霖婞道:“我讓蘇亦看著他們呢,沒事。只是女的情緒有點不穩(wěn)定,男的一直處在昏迷中�!�

    她話音剛落,三人之中突然爆出一聲幽幽的貓叫。

    雨霖婞嚇得瘋了,飛快后退幾步,對著洛神面色慘白地大叫:“我說她表姐,你不能這么不厚道吧!剛才是我手下爆破的,又不是我,你做什么又學(xué)貓叫嚇唬我!我是無辜的!”

    洛神眉頭一蹙:“不是我�!�

    又是一聲貓叫響起,還夾雜著幾絲嘈雜的電波聲響,非常凄厲。

    洛神的目光落到了師清漪的腰間。

    師清漪立刻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對講機。

    她把對講機取下來,放到三人中間,果然過了幾秒鐘,又是一聲貓叫從對講機里傳過來。

    對講機的頻段相同,只有考古課題組幾個人才有,師清漪第一時間對著對講機大喊:“教授,教授你聽不聽得到我講話?你附近有貓嗎?”

    一連重復(fù)了幾遍,尹青的聲音終于顫抖地從對講機里飄出來:“我這邊沒有貓,我聽到對講機突然恢復(fù)功能,傳來貓叫,還以為是你那邊遇見貓了�!�

    師清漪心里一沉。

    對講機的溝通是屬于多端口的,既然貓叫聲不是從尹青和曹睿那邊的對講機端口傳過來,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

    那個端口,要么是屬于蕭言的,要么是屬于謝家佩的。

    師清漪對著對講機緊張地呼喚:“蕭言,蕭言是不是你?還是謝家佩?你們現(xiàn)在在哪里?”

    洛神凝神靜聽,突然對師清漪道:“你再隨便說一句話,稍微小些聲�!�

    師清漪猶豫地壓低聲音喊了一句,很快她就聽到身邊的墻壁附近居然有一聲與她剛才喊過的一模一樣的話傳過來,有點類似于回聲的性質(zhì),但是兩句話幾乎是同時響起來的,所以不認真分辨,還真的聽不出來。

    師清漪明白這意味什么,這意味著在她們附近,此刻還有另外一個同頻段的對講機存在著。

    師清漪把自己的對講機暫時關(guān)掉,等了大概有一分鐘左右,又是一聲貓叫傳來。

    師清漪辨出聲音的源頭,舉著手電分開煙霧走去,看見墓室的一邊墻壁中間,因為爆破的沖擊力,已經(jīng)裂開了一道很大的裂縫,裂縫里是幽邃深深的一片黑暗。

    幽幽的貓叫聲混雜著電波聲音,響在那片黑暗的盡頭。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咯~咚咚鏘

    33無奈交易(shukeba.)

    師清漪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氣,離開那道裂縫口,折返走了回來。

    “怎么樣?不會真有貓吧,是不是你這對講機出問題了?”雨霖婞有些試探地問師清漪。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被貓叫聲折磨得雞皮疙瘩陣陣,聲音壓得格外的低。

    師清漪只是直直地看著雨霖婞的眼睛,表情嚴肅,看起來好像是做了個很大的決定似的。

    雨霖婞被師清漪看得心里發(fā)怵:“你干嘛?”

    師清漪道:“你說話算數(shù)嗎?”

    雨霖婞對師清漪的懷疑感到不屑:“廢話。本小姐向來說一不二�!�

    師清漪仿佛很滿意,唇一勾,忽然笑了:“雨小姐既然都開金口這么保證了,我如果還去選擇不相信你,那就顯得是我不對了�!�

    雨霖婞看見師清漪對她笑,當(dāng)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漫上心頭。師清漪本就是個漂亮的人,在這墓室燈光的映襯下,笑起來就更加有一種迷離的味道,眼角帶出幾分狡黠之意,雨霖婞看著她,感覺對方就像一只在算計自己的俏狐貍。

    雨霖婞立刻警惕地道:“你什么意思?”

    師清漪說:“你剛才說你欠我們一個人情,出去再補償我們,我現(xiàn)在就在考慮這個人情的償還問題。說一不二,那可是你講的,我相信雨小姐不會是那種食言而肥的人。別出去還了,改成現(xiàn)在就還,雨小姐你看成不?”

    “原來你是在算計這個�!庇炅貖袅讼旅�,無所謂地道:“說吧,你要多少錢?墓里沒法整這些,等出去后,我再給你開張支票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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