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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靳司陽上前一步厲聲問,“你推了他什么?他現(xiàn)在到底在哪!”

    宋瑾樂已經(jīng)慌得大腦一片空白,沒法做出任何回答。

    靳司陽扣住他的肩膀,帶著一股將人生生扼死的力道,聲音語氣甚至藏著不仔細聽都聽不出來的瘋魔,“說!”

    “他在哪!”

    見情況幾近失控,原想阻止的宋臻卻在伸出手時忽然止住。

    如果真是宋瑾樂……

    手慢慢地收了回去,最后只是神色悲涼的站在旁邊看著這場鬧劇。

    沒來沒見過如此可怕的靳司陽,宋瑾樂簡直被嚇破了膽,他哭著喊,“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生氣了,靳哥你要跟他求婚,那我怎么辦?都是他說話刺激我,我不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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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八章

    親了再洗】

    靳司陽猛地掐住宋瑾樂的脖子,所有的哭喊也嗚咽都被掐斷在那駭人的窒息中。

    幾乎要折掉的喉骨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輕響,宋瑾樂臉色瞬間充血變紅,繼而又轉(zhuǎn)為青紫,宋臻慌忙去攔。

    靳司陽將人松開,宋瑾樂就如失了支撐一般墜落在地,耳鳴聲由遠及近,如同灌水后又被撈了出來,他用力地嗆咳著,幾乎要把五臟六腑都咳給出來,眼淚不受控制地橫流,每用一次力喉嚨就發(fā)出斷裂般鉆心的痛。

    “況鷺,”每一個字都從牙縫中生生硬擠出來,靳司陽死死地盯著宋瑾樂,“在哪。”

    宋瑾樂已經(jīng)完全被嚇蒙了,他從來沒感覺自己離死亡如此近過,無措地抬起頭來,只看到曾經(jīng)站在自己身前保護他的人,如今卻兇神惡煞的站在他的對立面。

    靳哥,想殺了他。

    “說話!”

    宋瑾樂身體一抖,雙目空白,臉上表情也呆滯又惶恐,他失神道,“山……山下,他滾到山下去了。”

    話音落,屋內(nèi)霎時安靜下來。

    靳司陽只覺得自己的血液一寸寸涼透,凝結(jié),呵氣成冰。

    片刻死寂后,是宋臻堅定卻又帶著麻木顫抖的聲音,“救人�!�

    靳司陽猛地拔腿往外走,他走的太快太急,路過玄關(guān)時直接被絆了個跟斗,所幸及時拽住門框才不至于跪到地上,他忽然轉(zhuǎn)回來,“宋瑾樂,你跟我去,告訴我他從哪摔下去的�!�

    而此時的宋瑾樂尚未反應(yīng)過來,仍停滯在剛剛的恐懼中,此刻見到恐懼的源頭朝他走來,連忙往宋臻身后躲。

    被靳司陽拽住胳膊拉出來時,他尖叫一聲。

    耳膜幾乎要爆裂,他面無表情地伸手扣住他的下巴,忍無可忍道,“不想死就給我安靜下來。”

    宋臻警告地喊了一聲,“靳司陽!”

    靳司陽回頭,眼底浸滿暗沉之色,“既然沒失憶就別裝了,堂堂宋總,太難看了�!�

    說罷他幾乎是強制著挾持宋瑾樂出去。

    宋臻心急如焚,可他腿腳不便,根本跟不上靳司陽,只能給助理打電話,讓他趕緊派人去抱秀山找人。

    連夜趕到抱秀山,靳司陽從駕駛座上下來,他“砰”地關(guān)上車門,宋瑾樂被動靜嚇得一抖,緊緊閉上了眼,因為車速開的太快,他又沒系安全帶,整個人如風中飄萍,此刻臉色蒼白難看,胃里翻江倒海。

    沒過兩秒,旁邊的車門忽然被拉開,冷風霎時灌了進來,他被一股大力給拽了出去,落地后直接撲了個踉蹌。

    抱秀山管理員揣著手在登記處早早等著,見人來了后連忙迎上去,語氣卻有些奇怪,“你們是丟了什么東西在山上嗎?”

    靳司陽淡淡瞥他一眼,說,“找人。”

    管理員一怔,“你們也是來找人的?”

    靳司陽眸色驟然銳利,“還有誰來?”

    就是昨天發(fā)生的事,還是找掉到山下的人,管理員記得特別清楚,畢竟抱秀山都多少年沒出過事故了。

    “之前也有個人來找,找的好像叫什么路,什么……”

    靳司陽打斷他,“況鷺。”

    管理員眼睛一亮,“對對,就是這個名字�!�

    他哎呀了一聲,“這人昨天就找著了,被居少背走了,你們不知道嗎?”

    居這個姓并不常見,可靳司陽仍然多此一舉的問道,“是不是個字很高,頭發(fā)不長,面相有些兇。”

    管理員點頭,“對對對,就是他!估計是昨天下雨,腳一滑就掉到哪個坡下頭了,也不深,被救上來的時候還能說能喊的,居少緊張得很,自己親自背下山送去醫(yī)院了�!�

    許是沒見過兩個男人搞在一起,管理員滿臉寫著吃瓜,還恨不得把自己那份瓜也分給別人。

    那瞬間,靳司陽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何滋味。

    況鷺沒事都不愿意跟自己報一聲,至于答應(yīng)求婚什么的看來也并沒有放在心上,被耍了的憤怒直直沖上頭頂,他站在抱秀山下,聽著別人在他耳邊說這些曖昧情事,只覺得自己像個獨自主演了一場鬧劇的小丑,連耳邊的聲音都變得格外刺耳。

    可他卻又隱秘的因為況鷺安然無恙而松了口氣。

    宋瑾樂穿的單薄,如今冷風不住地往他身上吹,咬著牙連著打了好多個顫,可他不敢說。

    管理員喊他,“靳總?靳總!”

    見靳司陽看過來了,他才搓著手開口,“那今天這山還開不開了?”

    喉嚨微微動了動,他啞聲說,“不用了�!�

    管理員看著揚長而去的車,嘴里嘖了一聲,老大爺似的皺著眉搖頭,“這一個兩個的……”

    開到市區(qū)時將宋瑾樂放下,他驅(qū)車回了家。

    回去得叫助理打聽打聽居案現(xiàn)在住哪。

    最好再找個人跟蹤況鷺,像今天這樣的事絕不能再發(fā)生。

    不知道況鷺現(xiàn)在在哪個醫(yī)院。

    如果不是在醫(yī)院,應(yīng)該不會不回來……

    所有想法在推開門的瞬間戛然而止。

    其實屋內(nèi)大體的陳設(shè)并沒有改變,可靳司陽就是覺得不對勁,他在門口看了兩秒,連鞋都沒穿就闊步走了進去,猛地推開況鷺的房間門,空氣流通的瞬間,窗戶邊的窗簾揚了起來。

    屋內(nèi)光線很暗,他打開燈,原先放在桌子上折好的,況鷺的衣服沒了。

    況鷺所有的東西都不見了。

    就像上次離開一樣。

    況鷺走了。

    他原地站了會兒,忽然笑了一聲,慢條斯理地將領(lǐng)帶扯下來,卻在下一刻瞬間砸在了旁邊的墻上,劇痛并不能緩解他的那不知名的惡劣情緒,靳司陽眼瞼微微顫動著,整個人陰沉到可怖。

    與此同時,況鷺正坐在沙發(fā)上指揮居案把東西該放哪放哪。

    地上隨手丟掉的襪子扔盆里,座椅椅背上掛著的外套掛衣架上,桌上的外賣垃圾包起來扔垃圾袋里待會兒扔出去。

    原本半點家務(wù)活都不沾的居案像頭呼哧呼哧猛干的牛,況鷺指哪他耕哪。

    收拾了兩個小時才勉強讓況大爺滿意,居案散架了似的往況鷺邊上一坐,湊過去就像要個啵兒,被況鷺推著臉挪開了。

    “去洗澡�!�

    “親了再洗�!�

    “洗了再親�!�

    況鷺面無表情,“3,2……”

    “我去去去去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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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九章

    你有病嗎】

    僅僅過了幾分鐘,居案就從樓上下來了,他下身圍著浴巾,一邊擦著頭發(fā)一邊提著人字拖往下走,只是片刻就一身濕氣地坐在了椅子上。

    他大叉著腿,腿部肌肉線條流暢地收進浴巾里,只是因為坐下的動作太大,那條本來就不牢固的遮羞布直接被扯開了。

    剛好余光好像看到有東西掉了于是撇過去想看看怎么回事的況鷺:……

    居案低頭看了眼,“唔?”

    而后無事發(fā)生的繼續(xù)擦頭發(fā)。

    況鷺表情復(fù)雜,他真誠地發(fā)問,“你是有什么裸露癖嗎?”

    居案挑眉,“這不能怪我,浴巾自己包不好。”

    要不是怕況鷺說他,他連浴巾都不想穿,只是單純覺得光著舒服而已。

    他往況鷺那邊湊,手臂放在沙發(fā)背上,嘟著嘴含糊說,“媳婦兒給爺親一個�!�

    他如愿地親在況鷺那張不太情愿的臉上,因為離得足夠進,他鼻尖是清晰的況鷺的體香,那種味道他形容不出來,反正讓人聞一遍就上癮到無可自拔,從況鷺出獄后他就想著這個味道,都快想瘋了。

    居案不想離開,張開嘴又輕輕咬了下去,一口的膠原蛋白,細嫩細嫩的,很想嚼下去吞了。

    感覺到臉頰上被忽然咬了一口的劇痛,況鷺伸手將人推開,嘴巴離開臉頰時還發(fā)出了一聲巨大的“�!�。

    況鷺毫不懷疑居案是想從自己臉上扯一塊肉下來。

    他嫌棄地撩起居案身上的浴巾擦了擦臉,上面原本就有被吸吮出來的紅印,他用力摩擦后,半邊臉幾乎紅了個透,在燈光下的邊緣幾近透明。

    居案癡漢似的嘿嘿笑了兩聲,喟嘆道,“真他娘香啊我的小心肝兒。”

    況鷺:……

    在監(jiān)獄的時候,居然的腦子好像還沒這么不好。

    難道自己走后他就被門夾了?

    居案忽然瞇著眼盯著某處看了會兒,接著伸手摁住想要起身的況鷺,握著他帶著戒指的左手看了又看,最后從茶幾底下拿出個指甲刀來。

    “我?guī)湍慵艏糁讣装�。�?br />
    況鷺一低頭,確實看到自己的指甲略長了些,他的右手現(xiàn)在別說干什么了,就是稍不注意彎一下都很疼。

    這種小事原本是不愿意假手于人的,可居案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直接拉著他的手剪了起來。

    況鷺原先在監(jiān)獄的時候見過居案剪指甲,隨手咔嚓兩下就行,一雙手兩分鐘完事,現(xiàn)在他低著頭,眼睛離的極近捏著指甲刀一點點的剪,生怕剪到肉去了。

    剪了半個小時,居案吹了吹,又看了看,只覺得自己媳婦兒怎么連手指頭都這么好看,粉嫩粉嫩的,像朵花似的,等他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早就自然而然的親了上去,還將指尖都含到了嘴里。

    一股發(fā)麻的電流瞬間從脊椎升上去,況鷺猛地打了他肩膀一掌,氣其敗壞道,“你流氓嗎?”

    但居案并不覺得自己是個流氓,反而還覺得自己挺正人君子一人,但站在況鷺的角度想了想,又覺得這么說好像也沒錯。

    “我想更流氓一下�!�

    居案意有所指地看著他,眸色深沉。

    況鷺微笑,“滾�!�

    他腿腳不便,居案也沒想真干什么,就是逗逗他,他發(fā)現(xiàn)現(xiàn)在的況鷺比以前更好玩了,一兩句話就能生氣,像個河豚。

    這人以前在監(jiān)獄都主動勾引他,不是為了少干點活就是為了吃點什么好的,只要居案想要,無論何時何地況鷺都配合,像盤絲洞里的妖精似的。

    現(xiàn)在想來估計那時他把自己床伴的身份擺的很正,每天都兢兢業(yè)業(yè)的在崗位上發(fā)光發(fā)熱。

    居案覺醒了流氓體質(zhì)后,行事作風就越發(fā)的離譜了。

    浴室的門鎖壞了,分明不是什么難事,居案非拖著不修。

    這天況鷺終于忍不了了,大晚上就給師傅打了電話喊他明天一早過來修門。

    而事情的起因完全是因為半個小時前,況鷺去洗澡,居案在客廳坐了會兒,越坐越煩躁,就想跟況鷺說會兒話,于是將電視一關(guān),大步上了樓,毫不避諱地推開了浴室門。

    彼時況鷺正坐在馬桶上解決三急,見他忽然闖進來,整個人呆滯又驚恐地看向門口處,原本應(yīng)該生氣的他張著嘴好半晌沒說出來一句話。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對視。

    接著居案的視線滑了下去,在況鷺光裸潔白的小腿上溜了一眼,要是眼神可以凝成實質(zhì),恐怕況鷺的小腿早就被玩壞了。

    居案語不驚人死不休,“你是在勾引我嗎?”

    況鷺大腦瞬間氣的發(fā)蒙,無數(shù)罵人的話閃過去,最后也只是從牙縫中死死擠出一個字,“滾�!�

    等再從浴室出來時,他就一定要去修那個門,半點商量都沒有。

    晚上況鷺靠坐在床上看書,床頭點了一盞昏黃的小燈,他輕輕翻了一頁,整個屋里就只有翻書的聲音,氣氛舒適寧靜。

    可沒過多久他就意識到不對勁。

    居案不知道去哪了。

    這人幾乎每五分鐘就要來煩他一次,但現(xiàn)在算算已經(jīng)有半個小時沒見他人影了。

    況鷺抬起頭,見門半開著,剛想喊一聲,居案忽然神秘兮兮地進來了。

    他哼著歌關(guān)上門,看表情竟然心情還不錯,穿著白色老頭衫,背著手,慢慢朝況鷺走過來。

    床邊很是明顯的凹下去一塊,就連況鷺的身子都有點傾斜了。

    “給你看個東西�!本影赴驯持氖址旁谇懊鎭恚瑑墒质终茝澱凼挚壑�,中間應(yīng)該是放著什么東西,邀功般舉到?jīng)r鷺面前,在他視線所及之處左右晃了晃。

    況鷺把書簽放進去然后合上書本,偏頭看了他手背一眼,“什么東西?”

    “好東西。”

    居案笑的不太正經(jīng),況鷺下意識就覺得不是什么好東西,而且他也懶得猜。

    在他馬上要失去興趣移開視線之前,居案打開了手,“當當當當!”

    兩團衛(wèi)生紙。

    況鷺眉頭先是一皺,等在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的臉都氣紅了。

    “居案!”他挪著身子離遠了點,又驚又怒地看著他,臉上是滿滿的不理解,“你是不是有��!”

    正經(jīng)人誰會拿著自慰后的衛(wèi)生紙跑來炫耀啊。

    于是居案放聲大笑。

    兩分鐘后,居案抱著自己的枕頭站在臥室門口,旁邊是被況鷺扔出來他的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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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十章

    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也殺了】

    查到居案住哪真是費了靳司陽好一番功夫,居案護的緊,上次要不是有居季澤,他怕再找?guī)啄暌裁恢鴽r鷺。

    助理說完地點后,靳司陽當即就扔下工作,一邊讓助理去車庫開車,一邊往辦公室外走。

    剛一打開門,靳司陽定定看著門口的人,他站在原地問,“爸,你怎么來了�!�

    早幾年靳父也是商界讓人聞風喪膽的人物,可前幾天忽然生了場病,雖不嚴重,兩三天就轉(zhuǎn)好,可精氣神明顯不足了,上次剛?cè)镜暮诎l(fā)沒多久又染上了白色,補都補不回來。

    人到了年紀就是這樣,風大一點就能把骨頭都吹散了。

    越過靳司陽走進去,靳父坐在了辦公桌前,對邊上站著的助理說,“你先出去吧�!�

    助理低著頭退了出去,將門輕輕帶上。

    靳父翻著面前的文件看。

    靳司陽沉默片刻,再等不及般開口,“爸,我先……”

    “去做什么?”靳父打斷他,語氣很是不悅,“去找況鷺?”

    看他樣子應(yīng)該是默認了,靳父將文件一合,冷哼道,“前幾天讓你相親的女孩子你不感興趣,反倒對男人感興趣。先是宋家那個,現(xiàn)在又是況鷺�!�

    他拍著桌子恨鐵不成鋼,“你知道居案是誰嗎你就去查!”

    靳司陽眉眼冷漠,“我知道�!�

    靳父驟然咳嗽起來,在喉嚨里悶咳的黏窒聲讓人聽了都心驚,靳司陽皺起了眉頭,“爸,你身體不好,別動怒�!�

    順了許久才安靜下來,靳父悶著聲音,“你這么沖動,我怎么能不動怒�!�

    他盯著靳司陽看了會兒,才長長嘆口氣,“你想要況鷺,何必非要跟居案拼個你死我活的�!�

    又咳嗽兩聲,才緩緩道,“我聽說居案很是喜歡況鷺,但人家沒跟你似的霸王硬上弓�!�

    說著撇了靳司陽一眼,“喜歡男人就算了,居然還拿不下來,真是白瞎他跟你那么長時間。”

    對兒子喜歡男人有意見是一回事,但兒子拿不下人又是另一回事,這是能力不行。

    他的兒子,絕不能比別人差。

    靳父見靳司陽臉色實在算不上好看,便也不準備挖苦他了,再次提醒他說,“我最后幫你一次,但你得答應(yīng)我,事成之后立刻結(jié)婚,我不管你私底下跟誰玩,但明面上,你必須給我找個兒媳婦。”

    如果是爸出面,況鷺不會不聽。

    靳司陽猶豫半晌,點了頭。

    他伸手揣進兜里,緩慢地摩挲著兜里的粗糙溫軟的絲絨戒指盒。原本他是想跟況鷺結(jié)婚的,可況鷺不識好歹,選擇了別人。

    手上力道忽然加大,盒子發(fā)出輕微的,不堪重負的聲響,好似他捏的不是什么戒指盒,而是況鷺那纖細柔軟的脖頸。

    ……

    宋臻沒有再來找況鷺。

    哪怕知道況鷺沒事后也不敢再去見他一面。

    宋瑾樂見到他這副模樣,心中更加憋悶,可如今他已失了所有倚仗,哪怕有斬不斷的血緣關(guān)系,心里仍舊會害怕遭到宋臻的厭棄。

    聽宋瑾樂說完之后,宋臻沉思良久,然后打了電話給助理,宋瑾樂聽他意思是要送自己出國,當即不高興起來,可他的反駁并不在宋臻做決定的影響因素內(nèi)。

    宋臻的聲音很冷靜,但他狀態(tài)并不好,因為擔心況鷺一直提心吊膽讓他看起來十分憔悴,眼眶中的血絲都十分明顯,聲音更是強咽沙啞。

    掛掉電話后,他扶著宋瑾樂的肩膀,伸手幫他理了理凌亂的頭發(fā),“樂樂,你聽哥的話,先出國待幾天,我會安排好一切,你只用人過去就行了�!�

    宋瑾樂捂著耳朵,“我不去�!�

    “別任性,”他皺著眉頭,努力將喉中酸澀壓下去,眼中難掩愁緒,“靳司陽喜怒不定,而且況鷺身邊的男人也不是好惹的,你做了那么多錯事,先出國避避風頭,放心,哥哥不會讓你在外面呆很久的。”

    然而宋瑾樂根本不聽宋臻說話,他只覺得哥哥是要扔下自己,于是鬧得更厲害,還摔碎了桌上的杯子。

    高聲調(diào)的吵鬧和杯子碎裂的聲音尖銳的刺進他耳朵里,原本就緊緊繃著的理智那一刻倏然斷掉。

    宋臻猛地給了宋瑾樂一巴掌。

    “你到底能不能聽話點!”積蓄已久的情緒在這時全部轉(zhuǎn)為怒火,宋臻幾乎能聽到自己血液沖擊耳膜的聲音,他怒吼道,“你什么時候能長大,難道我要給你擦一輩子屁股嗎!我他媽是上輩子欠了你的嗎!”

    宋瑾樂被嚇傻了,他呆愣的望著宋臻,眼里不自覺涌上淚水,而后順著眼角滑下來,可面上依舊是凝滯的樣子,連哭泣都不敢發(fā)出聲音。

    “你連人都敢殺,你還有什么是做不了的!”宋臻沖著他吼,“你怎么不干脆把我也殺了!”

    宋臻從來都是處事老成,按部就班的溫潤性子,他很少跟人吼過嗓子,而且一直看不起這種低效率的交流,可現(xiàn)在他對著自己的弟弟,聲嘶力竭地吼著,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怒吼幾乎破音,“你干脆把我也殺了吧!”

    因為宋瑾樂,他沒辦法再靠近況鷺一步,甚至自己的弟弟還差點殺了他,宋臻心中背負的痛苦和絕望幾乎能把他這個人都壓垮,他強撐著為宋瑾樂鋪好后路,可對方竟還不領(lǐng)情。

    他猛地將拐杖砸在茶幾上,一下下用力的砸著,手臂被震的發(fā)麻也不在乎,玻璃渣子濺的到處都是,宋臻如落入陷阱的困獸般吼著,“你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為什么!”

    他憎惡宋瑾樂,憎惡自己,憎惡靳司陽,也憎惡站在況鷺旁邊的男人。

    就這一刻,他無比希望自己是真的失憶了,或者就在那場車禍中死掉也可以。

    這樣他就不必承受這些。

    手慢慢松了力氣,拐杖掉在地上小幅度的彈起后又落回了原處。

    如果他沒有愛上況鷺就好了,如果他沒有這個弟弟就好了,如果……

    如果那年夏天況鷺跟他告白,他答應(yīng)就好了。

    要是答應(yīng)就好了。

    宋臻閉上眼,他揚起了頭,可眼淚還是默然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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