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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第299章

    秘折

    蔣禹清自馬車里探出頭,右手輕輕一動,一條青綠色的東西就飛了出去。

    落在老太婆的腳邊,隨后緊緊的纏在了她的腳腕上。

    奕奕自馬車里探出小腦袋,指著老婆子的腳驚訝的說:“呀,老婆婆,你在腳上養(yǎng)蛇��?”

    此時老太婆也感覺到了腳上的不對勁,坐起來一看,見腳腕上纏著一條小鐮刀把子一樣粗細的青綠小蛇。

    那蛇頭呈三角形,正嘶嘶地吐著信子,仿佛在想要從哪里下口一樣。

    那婆子被嚇得七魂丟了六魄,尖叫著跳起來,拔腿就跑,速度那個快,活像被蛇追似的。

    全然想不到,幾秒鐘之前,她還在地上打著滾,嚎叫的起不來。

    幾個目睹了這一切的路人,面面相覷。慶幸馬車里的這位夫人是個幸運的。

    否則讓這刁婆子賴上,只怕沒有十兩八兩銀子怕是脫不了身。

    見刁婆子跑了,小荊收回自己的枝條,溫順的纏回到蔣禹清的手腕上,做回那個完美無瑕的“綠玉鐲子�!鄙畈毓τ诿�。

    馬車順利的到了泰安農莊。

    長輩們見到他們的到來十分高興。

    尤其是太上皇,第一時間就拉走了奕奕。

    皇家重嫡長子長孫,太上皇也不例外,雖然他也很喜歡雙胞胎,但在他心里最重要的還是奕奕。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自打蔣禹清回宮后,就搬來了農莊。

    除了雙胞胎滿周歲時回宮小住了幾天,之后就又搬了回來。

    每天跟著農莊里的老頭老太太們摘摘果子種種地,日子過得不要太逍遙。

    時值九月下旬,老兵們自己改良培育的晚桃也成熟了。

    一群人挑好的摘了一籃子回來,在溪水里洗干凈,又起身去棗園,打算去打些秋棗。

    還沒到,老遠就聽到棗園里鬧哄哄的。

    一個老兵跑來報告,棗園里抓到一個偷棗的老賊,打了大半背簍的棗。

    老兵們拿住她,她就撒潑打滾,眾人也拿她無可奈何。

    眾人趕過去一看,蔣禹清立刻笑了,

    吆,還挺眼熟。

    太上皇后見她這般表情,就問她:“清寶,你認得她?”

    蔣禹清笑了笑:“算不得認識,兩個時辰之前剛見過。

    我在來農莊的路上,這婆子突然躥出來往我的馬車面前一滾,企圖碰瓷,結果被一條蛇給嚇跑了。

    沒想到這會兒她又偷到我的農莊里來了。”

    太上皇后立即明白了:“合著是個老刁民。且不必跟她廢話,直接送官法辦就是�!�

    原本正在撒潑的刁婆子被嚇住了,立刻大聲喊道:“你說送官就送官啊,你以為你是誰?”

    太上皇后憐憫又鄙夷的看了她一眼:“我確實不是誰,只不過這江山是我家的而已。

    你來偷東西之前都不曾打聽打聽,這是誰家的嗎?”

    立即有個老兵大聲的呵斥她:“放肆,太上皇后面前容不得你撒野�!�

    刁婆子被嚇了一跳,接著大聲的吼道:“喊什么喊!你以為老婆子是被嚇大的嗎?

    她要是太上皇后我就是太上皇后她娘�!�

    這樣不知死活的老婆子,老兵也是第一次遇到。

    太上皇后被她氣到了,直接下令掌嘴。

    兩個老兵立刻一左一右摁住了刁婆子,太上皇后的貼身嬤嬤袖子一擼上手就打,半點的不留情。

    噼噼啪啪的巴掌聲,掌掌到肉,直打得這刁婆子,喊都喊不出來。

    直打了三四十嘴巴,太上皇后才下令停手。

    但見這老婆子“哇”的一聲,吐出一口血水,里頭混著好幾顆或白或黃的牙。

    蔣禹清估摸著她這一口牙怕是沒剩下幾顆好的了,臉也腫的跟發(fā)面饅頭似的,亮汪汪的。

    老兵說這婆子肯定不是周圍的。

    周圍村子里都知道咱們這兒住著貴人,無事輕易不會往這里來,更別說來這里偷東西了。

    老胡氏也說:“這周圍村子里年紀差不多的老太太我都認得。

    這刁婆子這般眼生,肯定不是這周圍的,得好好查查�!�

    蔣禹清于是派了身邊的侍衛(wèi):“送去大理寺好好查查。

    第二天大理寺就派人來送消息:“這婆子是個實實在在的滾刀肉。

    坑蒙拐騙,偷東西,碰瓷兒,樣樣來。

    因為吃虧的次數(shù)多了,周圍的人都認得她,遠遠見著她便躲了開去。

    因此得逞的時候越來越少,她這才選擇了在城外下手。

    但有一點,達官貴人的馬車,她是萬萬不敢去碰的,因為這些人心狠手辣,但凡惹著他了,會直接要了她的小命。

    吃過虧后,她后來都是偷東西的多。

    因為每次偷的都是三瓜兩棗之類不值錢的東西。

    所以被抓到之后,了不起打一頓,便又把她放了。

    這次之所以找上蔣禹清,應該是看她的馬車太過“簡陋”了,尋思能成功的幾率比較大,沒想到卻讓條蛇給破了功。

    刁婆子聽說泰安農莊出產(chǎn)的果子特別值錢,這才打上了主意。

    這婆子之所以這么混不吝,是因為帶著個殘疾兒子。

    他們是年初的時候來的京城。

    她家的兒子也不知得罪了誰,雙腿被人從膝蓋處斬斷。

    每日里只能坐在一張木輪椅上,性格很是陰沉,鮮少同人說話。

    不過有一件事,小的覺得很奇怪。這婆子明明說的一口流利的官話。

    我偶然聽到她兒子同她說話,卻像是西南那邊的,東女國的方言。

    而且她兒子的耳朵上還打了耳孔,我們中原人男人是斷不會在耳朵上打耳孔的。”

    蔣禹清聞言,擰了眉毛:“你確定?”

    大理寺的官差道:“小的確定。小的從前在羽林衛(wèi),后來受了傷不能再在羽林衛(wèi)當差,這才調到了大理小的在羽林衛(wèi)當兵時,曾多次奉命守衛(wèi)國賓館,其中就守衛(wèi)過東女國使臣的下榻之處。

    故而聽得出他們的語言�!�

    “做得好,你是個細心的。”蔣禹清很是贊賞,親自賞賜了他一錠銀子。

    “這怕不是個簡單的,回去后告訴你的上峰,找?guī)讉人盯著這對母子。

    最好是會東女國語言的,搞清楚他們到底是什么人,來此有何目的?”

    “喏!”

    臨走前蔣禹清又把剛剛摘下來的一筐子桃子給了他:“拿回去,給兄弟們分著吃!”

    那官差高興的接過,隨后告辭離去。

    蔣禹清在泰安農莊一連呆了十來天,直到景衍再三催促了,這才帶著孩子們回宮。

    回宮后,蔣禹清把這件奇怪的事情講給了景衍聽。

    景衍聽完后,若有所思,隨即拉著蔣禹清去了御書房。

    從一堆密折里翻出一本來遞給蔣禹清:“你且看看這個。”

    密折里說的是東女國女王的兒子,不滿國家長期被一群女人統(tǒng)治,發(fā)動叛亂。

    失敗后被俘,被關押三個月后失蹤。

    折子里說,這位東女國王子的雙腿受傷嚴重。

    “你懷疑這個人很可能就是這個失蹤的東女國王子?”

    景衍點點頭:“不是沒有可能。這樣的人通常警惕性很強。

    大理寺下屬的小差役,能力到底差了些,我再另外派人去盯著他們�!�

    她贊同的點了點頭:“這樣更為妥當些�!�

    蔣禹清回宮第二天,陸氏進宮看她,說她嫂嫂趙顏娘家的隔房庶妹,永寧伯府的三小姐明兒出嫁。

    聽說嫌棄嫡母給的嫁妝少,昨兒很是鬧了一場。

    永寧伯不知內情,就去找永寧伯夫人問話。

    永寧伯夫人當即讓人喚了那個庶女來當面對質。

    “你說我給隔房侄女的嫁妝比你們姐妹兩加起來都多。

    你大姐姐是我們永寧伯府的嫡女。

    照規(guī)矩,公中給她的那份嫁妝本就比你們厚,這是其一。

    其二,她嫁的是國公府世子,這是高嫁,按照規(guī)矩公中的這一份兒自然又得厚三分。

    其三,你們大姐姐的母親,咱們侯府的二夫人,出自江南世家大族,又是嫡出女。

    當初進門的時候也是十里紅妝,她只此一女,這些東西理所當然得歸她的女兒。

    再加上你們大姐姐的父親,這些年在外征戰(zhàn),所積攢下來的東西,這嫁妝自然豐厚。

    你們憑什么跟她比,指著我嗎?

    我名義上是你們的嫡母,可到底隔著一層肚皮。

    今兒我就把話放在這里,我的東西自然是要留給我的兒孫的,你們就別想了。

    想多要嫁妝,尋你那殺豬匠家出生的姨娘去。

    我自認不是刻薄的主母,平日里你們吃喝穿戴,都是照府中的規(guī)矩來,從不曾克扣。

    你們姐妹二人卻如此不識好歹。

    你二姐出嫁的時候找我鬧了一場,你出嫁又來找我鬧。

    我倒要問問,你們的姨娘到底是怎樣教女兒的,這又是哪家的道理?”

    罵完了庶女,永寧伯夫人又炮轟永寧伯:“還有你這個好丈夫,好父親。

    把個小妾和庶女縱得不知天高地厚,不讓嫡母多管,如今一個兩個的卻跑來和嫡母大小聲,這又是哪里的規(guī)矩?

    傳出去滿京城都會笑話死咱們家。一群丟人現(xiàn)眼的玩意兒�!�

    永寧伯夫人罵完,氣沖沖的走了,徒留下尷尬的永寧伯愣愣的站在原地,面色青紅交加。

    好半天才反應過來,狠狠的瞪了庶女一眼:“還不滾,再鬧,一文錢也不給你!”

    庶女只好哭哭啼啼的走了。

    第300

    章

    東女國滅

    陸氏最后總結道:“還是咱們家好,沒這么多亂七八糟的事兒。

    你爹也待我一心一意,真要攤上這樣的人家,你娘我怕是活不過三十歲�!�

    蔣禹清十分贊同她娘的話。

    陸氏性子單純,真要對上那些,眼珠子一轉一百八十個心眼子的女人,怕是被吃的連渣都不剩。

    蔣禹清又囑咐她:“嫂嫂如今懷了身孕,明兒回娘家,讓她務必小心些,別讓人沖撞了,最好讓哥哥陪著她一起�!�

    陸氏點了點頭說:“你哥也是這樣想的,正好明天休沐,夫妻倆可以一起回去。

    她那庶妹不是個好的,全且看在永寧伯和永寧伯夫人的面子上�!�

    蔣禹清留陸氏吃了飯,一直到蔣文淵下衙來接了她,夫妻倆才一起回家了。

    看著岳父岳母相攜離去的身影,景衍低頭在妻子的發(fā)上落下一吻。

    “一生一世,白頭偕老,能做到的人不多,岳父岳母是一對,我們也會是其中一對�!�

    身后雙胞胎在咿咿呀呀的叫著,仿佛在應和父母的話。

    時間一天天過去,景衍派去盯梢那對母子的線人,不斷有消息傳回來。

    他們并不像母子,倒像是主仆從屬關系。斷腿男子是主,婆子是仆。

    男子確實是東女國王子“叢”,是暫時躲來京城避難的。

    為了躲避可能到來的追殺,路上弄丟了盤纏,又和下屬走散了。

    那婆子又無一技之長,為了生活這才變著法子坑蒙拐騙的。

    這位東女王子叢,說是王子,可因為東女國獨特的母系氏族文化,他并不受重視。

    再加上他的父親,僅僅只是女王一個受寵些的夫侍,因此他在王室中的地位并不顯。

    女王甚至動過將他嫁給得寵大臣當正夫的念頭。

    然而這位王子卻偏偏是個心高氣傲的,并不愿意“下嫁”臣子。

    后來一個偶然的機會,他來到了大夏,見識到了外面的世界,思想受到巨大的沖擊后,就更加不滿母國對于男子的不公。

    于是暗中聯(lián)合了一批,與他同樣“胸有抱負”男子,意圖發(fā)動政變,奪取政權,結果失敗后被俘。

    事發(fā)后,他父親用自己的性命,換他活了下來。

    之后,他被砍掉雙腿,囚于冷宮之中。然他顯然是個斗士,并未放下心中的仇恨和報復,一直伺機出逃報仇。

    終于被他找到了機會。

    在女王生辰宴那天,趁著守衛(wèi)松懈時,在得力下屬的幫助下成功出逃。

    并一路避過追兵神不知鬼不覺的逃到了大夏京城半年之久。

    若非照顧他的婆子,坑蒙拐騙招惹到蔣禹清頭上,大夏還發(fā)現(xiàn)不了。

    這婆子是他的奶娘,原是大夏人,因為一些原因流落東女國后,被叢的父親所救。

    為了報恩,就留在了王宮中照顧剛出生沒多久的他。

    這么多年下來,對叢倒也有了幾分母子情誼,因此才死心塌地的跟著他。

    又過了些日子,下頭來報,有黑衣人同他們接上頭了。

    黑衣人是個高手,負責監(jiān)視的人不敢靠太近,因此他們具體說了什么,不得而知。

    臘月初的一天,天上紛紛揚揚的下著大雪。

    蔣禹清正圍爐給幾個孩子講故事,突然接到消息。

    東女國的王子叢,突然在大雪天坐著馬車出城了,一路向西。

    景衍下令,趕緊跟上,務必使其時刻在己方的監(jiān)控之中。

    夫妻倆就此事分析過,一致認為可能是東女國最近又有了什么大動作。

    果然沒過兩天,安插在東女國的探子就傳回來消息“東女王病危,太女監(jiān)國。東女朝中有異動!”

    如此一來,東女國王子為何突然冒著大雪,離開大夏京城往西而去,就說得通了。

    景衍下令,嚴密監(jiān)控東女國動向,一有異動立即上報。

    臘月中,東女國傳來消息。東女國女王薨,王太女繼位為新王,并火速將先女王下葬。

    原本大夏是不打算摻和這件事的,畢竟彈丸之地,實在不值得他們費那個心思。

    奈何這位新女王頗有“個性”(狂妄)。

    身為屬國,無論是先女王薨逝,還是作為新王繼位,竟然連招呼都不向宗主國打一個。

    這簡直就是在打大夏的臉。

    這般不聽話,景衍豈能容她。

    直接釜底抽薪,昭告天下,大夏不承認她的王位。

    就差沒明著說讓人造她的反了。

    與此同時,東女國朝中隨即傳出消息,東女國女王并非壽終正寢,而是被人用慢性毒藥毒死的。

    一些老臣聯(lián)名上書,要求為女王驗尸,以查明真相。

    新女王以先女王已經(jīng)入葬王陵,不可打擾為由,拒絕他們的請求,并大力打壓他們。

    老臣們不服,聯(lián)合起來反抗,東女國隨即大亂。

    其實蔣禹清也早有所猜測。

    兩年前東女王親自來找她調理身體,她用回春術助其續(xù)命,東女王起碼還有好幾年可活。

    如今才剛剛過了兩年就薨逝,要說這其中沒有鬼,她可不信。

    于是十分“好心”的命人將這個消息透露給了東女國王子叢。

    因此,剛過完年,東女國就又傳來消息。

    東女國王子因不滿其同母異父的妹妹,即現(xiàn)任女王毒死先國王上位。

    聯(lián)合了一幫老臣,召集軍隊,發(fā)下檄文,控訴女王弒母枉上,不忠不孝,不配為一國之君,起兵反抗。

    東女國隨即陷入戰(zhàn)火之中。

    二月,東女國女王的軍隊和東女國王子叢帶領的反叛軍,在東極山發(fā)生大戰(zhàn)。

    東女國女王的軍隊不敵慘敗。

    眼看都城即將被攻破,東女王趕忙派使臣向大夏求救,也是求饒。

    大夏給出的官方回應卻是:大夏是個愛好和平的國家,此事為你們東女國的內政,我們不好干涉。

    你們雙方最好坐下來和平談判解決。

    聽說,這種官方制式又沒有毛用的回答,氣得東女王當場砸了杯子,卻又無可奈何。

    她以為是自己的誠意不夠,于是再次派出使臣,以一座金礦和一座銀礦為代價。

    請求大夏出兵助其平叛,并承諾東女國愿意為大夏屬國,永世不會叛亂。

    大夏如今可不差那兩座礦,這種流于表面的承諾更是比放屁都不如。

    在景衍和蔣禹清看來,大夏將士們的命可比那兩個礦值錢多了,于是斷然拒絕。

    東女王無法,只好向南邊的南疆求助。

    南疆是大夏的屬國,自己都要看大夏的臉色行事,沒有宗主國的允許,又怎么可能去幫她。

    東女王走投無路之中,竟然找上了她們近南邊的彈丸小國藍夜。

    藍夜說是小國,充其量就是個會使用弓箭的原始部落。

    太上皇時期曾派人出使這個地方。

    當時從未出過藍夜國的,藍夜國君主問大夏的使臣“夏與我孰大?”

    意思是夏朝和我的國家哪個大?

    就是這么個坐井觀天,妄自尊大的地方,東女王竟然愿意放下身段尋求其幫助,足可見已經(jīng)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

    二月底,藍夜國派出五百士兵至東女國參戰(zhàn)。

    東女王雖然失望,卻也抱著死馬當活馬醫(yī)的心態(tài),將五百士兵一起編入了她的戰(zhàn)斗序列。

    然而藍夜國的士兵,從未接受過正規(guī)的軍事訓練。

    在叢林里打打獵,打個群架斗斗毆還成。

    一旦上了戰(zhàn)場,那就跟猴子見了正規(guī)軍似的,一見血就嚇得吱哇亂叫。

    忙沒幫上,反倒把自家的陣型給打亂了,弄得一團糟。

    氣得東女王親自拔劍上戰(zhàn)場都戰(zhàn),即便如此都沒能改變大敗的結局。

    三月中,東女王兵敗,被逼自焚于王宮之中,下去陪了先女王。

    東女國王子“叢”,登上王位,改國名為東江國。

    然而這也是個自大的家伙,屁股底下的椅子都還沒坐穩(wěn),就公開宣布獨立,不會向任何人和國家稱臣納貢。

    這樣“有骨氣”的家伙,大夏豈能容他。

    三月底,景衍下令蜀地一萬駐軍,攻打所謂的“東江國”。

    不過半個月就攻進了東江國都城,將“東江王”叢,斬于刀下,至此東女國徹底滅亡。

    這位將領也是個有意思的,滅了東女國不算,又嫌藍夜國礙眼,征朝廷同意后,又帶兵南下,索性將藍夜國一塊滅了。

    見此情形,西南諸國再次瑟瑟發(fā)抖。

    暗暗在心中告誡自己,千萬不要與大夏作對,否則下一個被滅國亡族的就會是自己了。

    原東女國的地盤,因其土地面積狹小,且大多都是高山峽谷,不宜耕種。

    大臣們朝議之后,一致決定將其并入蜀州,稱其為“東州�!�

    原藍夜國的地盤,因為靠西南黔州近,索性并入黔州,稱為“藍縣”。

    至此,西南方向除了那個名義上的南疆,已全部納入大夏的版圖。

    至于南疆,聽話還罷了,若是不聽話,早晚的事。

    時值晚春,御花園的花已經(jīng)凋謝了大半,各種果蔬倒是長的郁郁蔥蔥,果實累累。

    蔣禹清沒事的時候,就會拎把鋤頭在御花園里到處刨土,種瓜種豆種蔬菜,松土除草培土,忙得是不亦樂乎。

    不光自己忙,也會帶著三個孩子一起忙。

    她的孩子不管將來為皇還是為王,不要求他們個個都會種地,起碼不能四體不勤五谷不分。

    要了解百姓疾苦,必須從小做起,從小事做起。

    這天,她剛種完一壟香瓜,太監(jiān)匆匆來報:“娘娘,榮華大長公主薨了�!�

    第301章

    榮華大長公主薨

    蔣禹清驚了一跳:“什么時候的事?”

    “就剛剛。這兩日下了雨,風雨連廊下的臺階上長了青苔,下人還未來得及清理。

    大長公主貪看牡丹,沒有注意腳下,一腳踩上去,滑倒了,后腦勺直接磕在了石臺階上。還沒等府醫(yī)過來,人就薨了�!�

    “太上皇和太上皇后那里可有去報?”

    “回娘娘,已經(jīng)派人去了�!�

    “好,本宮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蔣禹清讓宮人收了東西,自己匆匆回宮,換了素服,就要去大長公主府。

    臨出門前,對秦嬤嬤道:“這樣的場面暫不適合太小的孩子在場。

    你且安撫好三位小主子,我去去就回來�!�

    蔣禹清貴為一國皇后,即便榮華大長公主是長輩,按制,她只要舉哀的時候,去上炷香就行。

    但蔣禹清感念榮華大長公主往日的恩情,愿意給她這份哀榮。

    因此在得知她薨逝時第一時間就趕過去。

    蔣禹清到的時候,大長公主府已經(jīng)掛上了白幡,一片素縞。

    大長公主的長媳豫夫人,聽說蔣禹清來了,連忙放下手里的事情,抹了淚迎出來。

    “臣婦參見皇后娘娘,請皇后娘娘金安�!�

    蔣禹清道:“快起來,不必多禮!榮華姑姑的身后事安排得怎樣了?如果忙不過來,我從宮中調些人來也使得�!�

    說起這個,豫夫人就掉下淚來:“已經(jīng)凈了身,正在穿斂服。母親走的太突然了,叫我們想也想不完。”

    榮華大長公主的寢殿中,幾位貼身的仆婦正流著淚,為她穿衣?lián)Q斂服。

    見蔣禹清進來,連忙起身下地要給她行禮,讓蔣禹清按下了:“且繼續(xù)你們手上的事情就好,不必管我�!�

    蔣禹清想起,初進京時榮華長公主對她的友善,后來在她想要安置老兵時,又慷慨的將泰安農莊的地契給了她。

    這是位慈祥的、令人尊敬的皇室長輩,稱得上德高望重。

    往日音容笑貌,尚歷歷在目,突然離開,靜靜的躺在這里,如同睡著了一般。

    想來便一股酸意涌上心頭,著實難受,不由落下淚來。

    正在這時,明陽公主也到了。

    她是個眼淚淺的,一見就哭上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于是屋子里跟著哭聲一片。

    蔣禹清被這悲傷的氣氛所感染,便也跟著一起哭。兩人哭了一陣,好歹被宮人給勸住了。

    于是在她床前燒了一疊紙錢,出了她老人家的寢殿,站在外頭平復了一下情緒,這才告辭離去。

    等到正式舉哀那日再來上香。

    榮華大長公主驟然薨逝,滿朝皆驚。

    太上皇聽聞后,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神情哀傷道:“我這一輩,就剩我一個了�!�

    一面牽著太上皇后的手說:“嬌娘啊,往后便只有你陪著我了�!�

    太上皇后聞言,眼淚滾滾而下,哭得泣不成聲。

    二人當即收拾了東西,返回宮中。

    根據(jù)欽天監(jiān)測算,榮華大長公主將在公主府中停靈七日,于第三日正式舉哀。

    景衍下令,榮華大長公主舉哀那天罷朝一日,內外命婦哭靈。如明陽公主等宗室晚輩,均需守靈三日。

    正式舉哀那日,太上皇、太上皇后及所有的后妃,景衍蔣禹清及幾個孩子都到了,給榮華大長公主上了香。

    眾臣見此,均感嘆,榮華大長公主這一生,也沒白來這世上一朝,至少她得到了整個皇室的認可和敬重。

    榮華大長公主停靈七日后,葬入豫家族地和駙馬與合葬在一起。

    自從榮華大長公主薨逝后,太上皇變得越來越依賴妻子。無論出入,時刻都要看著太上皇后,人前人后都喚她“嬌娘”。

    相對于太上皇喚太上皇后的親昵。太上皇后稱呼太上皇則要隨意得多,什么“老頭子”或“阿衍他爹”“奕奕他爺爺”等。

    太上皇覺得

    “老頭子”把他喊得太老,堅決不依。

    他從后面兩個稱呼中選了一個“阿衍他爹”,聽起來親切又不顯老。這邏輯這思想,簡直了。

    太上皇后也寵著他,他喜歡哪個就喊哪個。

    以至于,后來景衍聽到父母相互之間的稱呼時,著實被雷得不輕。

    自打榮華大長公主去后,太上皇把原本屬于他的妃嬪全部從宮中遷到了別宮之中養(yǎng)老。

    如今,皇宮之中,只有蔣禹清這一位女主人,很是清凈。

    蔣禹清也喜歡過這樣的清凈的日子。

    太妃們在宮中,哪怕再省心,也會多多少少的給她找些額外的事情,這就讓她很煩惱。

    如今太上皇主動開口把太妃們遷走,她是爛蓑衣——巴不得。

    日子清凈了,她每天只需要花費很少的一點時間就能把當天的宮務全部處理好。

    其余的時間或陪陪孩子,一般都會出宮去和安醫(yī)院坐堂,偶爾也會帶帶實習大夫。

    如今邱神醫(yī)年紀大了,被她留在了宮中養(yǎng)老,她便成了醫(yī)院的定海神針。

    無論再棘手的病人和手術,她都能輕松的搞定。

    雖然身為一國之母,卻沒有半點架子,即便如此也沒有病人敢在她面前放肆,更不會出現(xiàn)醫(yī)鬧的情況。

    沒有醫(yī)鬧,不代表大臣家里不鬧點糟心事出來。

    比如今天東家的男人寵妾滅妻,趁著正妻生病要抬妾作平妻。

    明天那家的兄弟死了,他又要多娶一妻說什么肩祧兩房。后天繼室搶嫡女的嫁妝給親女等等。

    各種你想象不到的狗屁倒灶的事情,鬧到她面前來,要她斷公道,蔣禹清簡直煩不勝煩。

    為此,她不止一次跟景衍吐糟,日子好好過不成嗎,非得整些亂七八糟的幺蛾子,人心不足蛇吞象。

    對于這些破事,她處理起來也是毫不手軟手軟。

    對于要抬平妻的男人,她直接炮轟:“你發(fā)妻陪你吃苦受罪,一路走到今天.

    如今病了痛了,你不管不顧也就罷了,還要再弄個女人來威脅她的地位,這是人干的事?

    你天天說忠君忠君,你待你發(fā)妻尚且如此不義,本宮如何相信你能忠君,少不得要和陛下提上一提�!�

    這貨一聽,嚇得立即打消了這個念頭。

    再有要肩祧兩房的,蔣禹清說:“福王早逝,亦未留下健康的繼承人。

    照你這么說,陛下是不是還得再另立一位福王妃�。恳嗷蛘咴偌{個十個八個妃妾什么的,好為皇家開枝散葉?

    還是說你家有皇位要繼承?

    好色就好色,非要給自己找那么多的冠冕堂皇借口!”

    這位大臣被蔣禹清一頂“有皇位要繼承”的大帽子蓋下來,什么旖旎心思都沒了,灰溜溜的出了宮,再不敢提肩祧之事。

    至于那位被嫡女上告,搶奪原配嫁妝給自己女兒的繼室。

    蔣禹清更是毫不客氣地訓斥道:“身為繼室搶奪原配的東西,給自己的親生女兒做嫁妝,這原本就是你的不對。

    想要你的女兒風光大嫁,且自己努力賺錢就是。要是掙不來就少給些,也沒人會說你的不是,凡事量力而行即可。

    搶人家的東西算什么本事?即便你成功了,你以為人家就不會在后面戳你脊梁骨嗎?

    不妨學學永寧伯夫人,看看人家多大氣,該是誰的就是誰的,半點不貪�!币贿@番訓斥,給這位繼室是整得灰頭土臉,遮著臉出的宮。

    她又表揚那個姑娘:“你是個膽子大的。遇到不公平的事情,自己又解決不了,就該大膽的尋求幫助。

    這點你做得極好。順便也給其他遭受不公平待遇的姑娘做個表率”。那姑娘謝了恩,抹著眼淚歡歡喜喜的出宮了。

    蔣禹清斷這些案子雷厲風行,又不按常理出牌,卻每每能以最快的速度,把事情解決的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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