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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沈岱走出浴室,打開衣柜,在里面發(fā)現(xiàn)了幾套瞿末予的睡衣,還有床頭柜里整整齊齊放著的安全套和潤滑劑。

    這些東西是他回家的那幾天放進來的嗎?一些模糊的記憶殘片給了他不一樣的答案,在他被rou欲折磨得意識渙散時,恒叔和蘭姨曾經(jīng)進來過不止一次,送飯,送各種東西,打掃,整理,瞿末予還打過電話、看過合同、用筆記本開過視頻會議。

    那三天中,其實大多數(shù)時候他是有記憶的,他只是恥于回憶,本能地逃避。

    他記得恒叔第一次來,是送安全套,蘭姨第一次來,是送止咬器,瞿末予曾撞擊他的生殖腔,弄得他很疼,那是alpha在she精前的一種本能沖動,想要進入生殖腔成結,播種下一代,但瞿末予絕不可能這么做,無論是安全套還是止咬器,都是為了防止“沖動”,防止和他產(chǎn)生真正的連接。

    瞿末予只是需要他做一個隨取隨用的床伴,他從頭到尾都很清楚。

    晚上,瞿末予來到了沈岱的房間。沈岱鼓起勇氣,主動去抱住他,踮起腳去親他,倆人從門邊一路吻到了床上。

    清醒狀態(tài)下的性,原來同樣會無盡地沉淪……

    第二天去上班的時候,沈岱一上午都哈欠連連。

    昨晚瞿末予只做了一次,但alpha的體能太可怕了,他又累又困,早上差點又遲到。

    正在核數(shù)據(jù)的時候,沈岱聽到實驗室門外有些響動,他透過窗戶向外看去,一群人正從門口經(jīng)過,他看到不少熟悉的身影,有研究所的人,也有集團那邊的人,還有一個他最不想看到,卻因為優(yōu)越的身高和相貌無法忽視的人——瞿承塵。

    沈岱知道瞿承塵是要去參觀跟化工業(yè)務有關的實驗室,不會來他這里,但還是往資料柜后面躲了一下。他雖然記恨瞿承塵兩次招惹他、刁難他,卻也知道他拿一個頂級alpha無可奈何,惹不起總能躲得起吧。

    沒想到半個小時后,辦公室主任敲開了實驗室的門,帶著那群人走了進來,殷勤地說:“沈工呀,瞿總說也想來這里參觀一下,你不忙的話手頭的活兒先放一放?”

    程子玫不在,沈岱作為這里唯一管事兒的,根本推脫不了,他的目光快速掃過似笑非笑地瞿承塵,客氣地說:“瞿總好,各位領導好,不嫌棄的話,我為各位講解一下我們在做的工作吧�!�

    沈岱帶著他們在實驗室里轉了一圈,講解完畢后,又派了幾個實習生去給有問題的人解惑。

    “沈工,又見面了�!宾某袎m信步走到沈岱面前,笑得十分得體,“上次的事,我對你挺不好意思的,聽說你后來都去醫(yī)院了。”

    “沒什么事兒,我是那段時間加班太多,有點累而已�!鄙蜥饭钠鹩職庵币曋某袎m,起碼在這么多人面前、在自己的實驗室里,他是有底氣的,“瞿總并沒有影響到我�!�

    瞿承塵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那就好,不然,我又是質疑了你的演講內容,又讓你受到信息素的影響的話,感覺好像在欺負你�!�

    “我也挺不喜歡‘欺負’這個詞兒的,顯得我們像小學生�!鄙蜥菲ばθ獠恍Φ卣f,“但是你們兄弟之間斗法,你總拿我撒氣,這種行為該用什么詞來定義呢?”

    瞿承塵的眼中閃過訝異�?峙略谝粋頂級alpha的成長歷程中,至少在完全分化以后,就沒有見過敢挑釁他的omega,頂級alpha作為叢林中的王者,絕大多數(shù)時候只會從omega這里得到順從。尤其是眼前這一個,此前一直表現(xiàn)得安靜乖訓,哪怕外形不太像omega,但跟尋常的omega并無二致,因而當他從沈岱眼中看到明顯的怒意和嘲諷時,他產(chǎn)生了一種懷疑,懷疑這個omega的“安靜乖訓”,不是對他,只是在瞿末予面前的表現(xiàn)。

    第二十章

    瞿承塵失笑道:“你還真是挺有意思。”

    “瞿總別跟我一般見識了,去找那個跟你同量級的對手�!�

    “激我?”瞿承塵表情玩味,“你在我大哥面前挺溫順的,原來是有爪子的。”

    “他是我老板�!�

    “別裝了,你以為沒人看得出來你喜歡他嗎�!�

    沈岱將手揣進了實驗服的兜里,冷冷地看著瞿承塵:“你怎么知道的,我演講的時候說了?”

    “你自以為藏得好罷了�!宾某袎m雙閉環(huán)胸,臉上帶一抹壞笑,“三年前的那次實驗室事故,有一個omega突然發(fā)情,就是你吧。”

    “……”

    “他把事情壓下去了,但我還是查到了。結果三年后,你又在他面前發(fā)情,也未免太‘巧合’了�!宾某袎m挑起眉,“這次你得償所愿了嗎�!�

    沈岱的手在兜里握成了拳,如果可以不考慮任何后果和勝算的問題,他真想現(xiàn)在就揍瞿承塵:“你是在暗示我是故意的?”

    “我覺得一個能進研究所的人,應該足夠聰明,不會做不計后果的蠢事,可這一前一后的兩次……”瞿承塵嘲弄地說,“‘緣分’?”

    沈岱在心里大罵瞿承塵無恥,如果不是因為他在演講時的刻意刁難,自己又怎么會出現(xiàn)不良反應,他沉聲道:“瞿總還有其他問題嗎,不如問些專業(yè)相關的,我還好回答�!�

    瞿承塵笑道:“當時,他為了安撫你,給了你一個臨時標記吧?你是不是很想要一個真正的、永久的標記?”

    沈岱瞇起眼睛,強忍著怒意。

    “沒什么好不承認的,哪個omega不想得到一個S級alpha的標記呢,可惜他不會給你的。”

    沈岱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來。沒錯,每一個omega都想得到心愛之人的標記,未必關乎繼承人和財產(chǎn)這些現(xiàn)實條件,因為這世上也有很多很多omega,最想要伴隨著標記得到的僅僅是愛與忠誠的承諾。只是,沒有一個頂級alpha會相信的,在他們的世界觀里,標記與感情毫無關系,而是一個蓋在獨家繁衍權和財產(chǎn)分隔合同上的公章,讓他們甘愿簽訂合同的那個omega,一定提供了誘惑力極大的條款。

    這些他比誰都清楚,那次忍不住央求瞿末予標記他,也是情欲作祟、腦子糊涂了,瞿承塵的這段話,無疑是廢話。

    沈岱的口氣已經(jīng)極差:“你到底想說什么,想干什么�!�

    “我可以幫你。”瞿承塵別有深意地凝視著沈岱,“幫你得到瞿末予的標記。”

    沈岱自詡修養(yǎng)不錯,忍住了就要沖口而出的臟話,諷刺道:“我說了,去找跟你同量級的對手,何必自降身段來消遣我�!�

    “我們還沒到正面交鋒的時候,兵不厭詐嘛,誰叫他比我早生了八個月。”瞿承塵撇了撇嘴,“區(qū)區(qū)八個月而已,他出生時還是祖上有光,到了我出生,就是‘福兮禍所伏’了�!�

    “你們家的事,實在與我無關,你跟我說這些,就不怕我告訴瞿末予?”

    “你會嗎?”瞿承塵依然掛著冰冷的笑,“你問問自己,難道我說的話你不心動?就算你沒那個膽子,你也同樣沒膽子把今天的對話告訴瞿末予,他生性多疑,會怎么想你?”

    沈岱狠狠瞪了瞿承塵一眼,一刻都不想多留,轉身走了。

    瞿承塵的手段看起來不磊落,但卻都直指要害,無論是利用尤柏悅,還是利用自己,都是為了打壓瞿末予,正如他說的,他們礙于血緣關系、礙于家族和公眾的限制,不能正面交鋒,所以就玩兒陰的,而他難以避免地被卷入其中。

    雖然瞿末予說過,瞿承塵有任何動作都要告訴他,但是沈岱確實沒法說,因為“標記”這個話題太敏感了,他根本不敢在瞿末予面前提起,一旦說出口,就好像在覬覦什么不屬于自己的東西,畢竟,瞿末予“警告”過他。

    同時他也很清楚,瞿承塵不會善罷甘休,他必須小心翼翼,在這場漩渦中保護好自己。

    周五下午,沈岱接到了一個電話,是瞿末予的助理程若澤打來的,要為他安排他姥姥就醫(yī)的事,他在電話里特意請求程若澤裝成幫他忙的朋友,不要讓姥姥知道太多細節(jié)。

    周六早上,程若澤帶著司機來接他們去醫(yī)院。

    姥姥知道要換醫(yī)院和醫(yī)生,多少有些緊張,沈岱一直安慰她,但她一路上憂心忡忡,從昨晚到現(xiàn)在,不管沈岱說什么,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程若澤去辦理手續(xù)的時候,沈岱陪姥姥在休息區(qū)等待,見姥姥還是情緒低落,就給她找了個熊貓幼崽的視頻看,想逗逗她。

    姥姥勉強笑了一下。

    “姥姥,你不要害怕呀,咱們有更好的醫(yī)院和更好的醫(yī)生,你的手術肯定會特別成功,這是好事兒啊,對不對�!�

    “我沒有害怕,我巴不得早點切了算了。”姥姥拍拍沈岱的手,“你不用擔心�!�

    “那你怎么一直很不安的樣子。”沈岱調侃道,“這么大的人了,還怕見醫(yī)生啊。”

    姥姥輕嘆一聲,她看著沈岱,欲言又止,眼神稱得上哀怨。

    “到底怎么了?”沈岱的心也跟著忐忑起來。

    “你爸昨天給我打了個電話。”姥姥像是扛不住了,快速地將這重負扔了出來。

    沈岱的臉色頓時沉了下去,他很想譏諷一句“他居然沒死”,但他不忍心,哪怕那個人已經(jīng)不配稱為人子,但他知道,有幾個母親能真的放下自己的兒子,他倒吸一口氣,平復過快的心跳,悶聲說道:“他已經(jīng)失蹤好幾年了�!�

    “嗯,但我心里一直有種預感,他早晚會回來的�!�

    沈岱咬牙道:“回來做什么,混不下去了?家里還有什么能讓他騙的�!�

    姥姥紅了眼圈:“他沒說他在哪里,也沒說他想干什么,就是說……說想媽媽了�!�

    沈岱的胸腔窒悶得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他知道,那是憎惡。

    七年前,他正在準備畢業(yè)論文,同時在研究所實習,爭取人才計劃的名額,得到高薪入職星舟集團稀土研究所的機會,那是每個稀土人都夢寐已求的發(fā)展。那時候的他,二十歲,成績優(yōu)異,前途無量,有愛他的姥姥和姥爺,有溫暖漂亮的家,對未來充滿了美好的期望。

    可是這一切都被他的親生父親毀了。

    那個自私的畜生,騙光了家里的所有財產(chǎn)去為男友做抵押,他們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還背負上巨額的債務,姥爺傷心至極,病倒了,不到半年就走了,一輩子生活優(yōu)越的姥姥被迫搬到廉租公寓,往后所有的開支都由他的工資來承擔,房租、生活費、醫(yī)療費,壓得他難以喘息,如果那時候沒有老師的幫助,他不知道要怎么熬過去。

    最艱難的那幾年,沈岱不愿意回憶。他身邊有從非常貧苦的地方來的同學、同事,一樣在努力把生活過好,他并不覺得自己可憐,工作累、壓力大、貧窮,這些他都能承受,接受自己無法像正常人那樣戀愛結婚、組建家庭,也不難,他真正的、至深的痛苦來源于至親的背叛,以及看著最愛的人痛苦卻無能為力。

    后來他漲了薪,還拿過項目獎金,生活有所改善,再后來,瞿末予戲劇化地從天而降,徹底把他拖出了泥沼。

    他以為一切都會變好的,可為什么那個罪魁禍首還要再出現(xiàn)?!

    姥姥握住了沈岱的手,輕聲說:“阿岱,你不要生氣,我知道你不想見他,我不讓他回來,對我來說,他……他就算死了�!�

    沈岱反握住姥姥的手,細瘦的指骨,干癟的皮膚,這是一雙蒼老的手,也是在無數(shù)個夜慰他入眠、為他做好熱騰騰的飯菜、給予他不求回報的扶持的手,他能真切地感受到,姥姥心中那從未愈合的傷痕,被撕扯得更大了。他鼻腔酸澀,心痛不止,他摟著姥姥的肩膀攬進懷中,他很想說一些寬慰的話,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沈岱知道他的omega父親一定會回來的,那個人,從小嬌生慣養(yǎng),極端自私任性,無論為了什么,只要是其想做的,就會去做,從不顧及別人。

    他打定主意,要盡快搬家,把姥姥的手機號換了,最好那個混蛋一輩子都找不到他們,老死不相往來,就是他們父子之間最好的結局。

    在醫(yī)院忙活了一天,跟新的主刀醫(yī)生溝通了治療方案,手術時間定在一個月之后。

    回到家的時候,倆人都累了,姥姥吃完飯就提早睡了,沈岱躺在床上卻輾轉難眠,近期發(fā)生的所有事都讓他焦慮又煩躁,偏偏又都看不到解決的頭緒,無論是疾病,還是感情,都遠遠超出他的掌控,他只能被動地走一步看一步。

    沈岱盯著手機,再次忍不住點開了瞿末予的對話框,看著那個灰黑色樹皮的頭像發(fā)呆。

    好想他,他在做什么呢。如果自己現(xiàn)在在瞿家的話,倆人會做愛嗎……

    沈岱突然很想要得到瞿末予的回復,哪怕一個字,而不是這個冰冷的驗證信息,他打進輸入框,躊躇許久,刪刪改改,糾結了半天不知道該發(fā)什么合適。說什么才會自然不刻意,并且讓瞿末予大概率會回復呢。

    對了,道謝,別說廢話,真誠的道謝完全不會唐突,這本來也是他該做的。

    他發(fā)送了一段話:我姥姥的一切手續(xù)都辦妥了,手術時間定在下月中旬,白主任很有信心,謝謝您。

    發(fā)完這段話,沈岱抱著手機開始了等待,他無論干什么,都要隔幾分鐘就切回微信界面,滿懷期待又一次次落空。

    直到過了一小時十七分鐘,瞿末予的頭像第一次有了紅色的提示數(shù)字,非常簡單的三個字:不客氣。

    沈岱盯著他們的對話看了好久,猶豫再三,發(fā)了一句“”。

    這句如石沉大海,一整夜都沒有得到回復。

    第二十一章

    沈岱把購房合同簽了,申請銀行貸款和過戶手續(xù)也都在中介的陪同下辦完了。

    拿到鑰匙的那一刻,沈岱的心底好像落下一塊壓艙石,有一種充實和安定感。他很謹慎地選擇了較低的月供,雖然在研究所的工作非常穩(wěn)定,即便失業(yè),以他的履歷也能再找,但他經(jīng)歷過一夜間失去所有的噩夢,做什么事都會給自己留個后路,況且還有醫(yī)療費和生活上的開支,目前來看這樣的財務分配最合理,他還能存點錢以備不時之需。

    他心里規(guī)劃著怎么簡單裝修一下,要置辦些什么東西,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最好是姥姥做完手術出院的時候,就能住進新家,這樣是最完美的,還預示著重獲新生的儀式感,和腫瘤、以及曾經(jīng)糟糕的生活做切割,在新家里迎接充滿生機的未來。

    姥姥一定會很高興的。

    沈岱想得入神,又是在網(wǎng)上找簡裝的攻略,又是看家具家電和生活用品,直到程子玫叫他去吃午飯,他才意識到自己一上午啥都沒干。

    “今天去大食堂吧,哎喲那個刀削面太好吃了,幾天不吃就想�!�

    “好啊�!鄙蜥沸那闃O好,“子玫,我跟你說個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姥姥的手術排上期了,主刀的是一個權威專家,就下個月�!�

    程子玫喜道:“哇,太棒了,手術肯定會成功的,到時候我得去醫(yī)院看看姥姥。”

    “你別去醫(yī)院了,去家里吧,我們打算搬家了�!�

    “搬哪兒去?”

    沈岱沒有告訴程子玫房子是買的,只說重新租了個好點的、離他近點的房子,方便他照顧姥姥。

    倆人一路聊著天,到了食堂。

    在排隊打飯的時候,沈岱莫名地覺得有一些人在偷瞄他,甚至交頭接耳地議論什么。

    他以為是自己太敏感了,但程子玫也很快察覺到不對勁兒了:“那幾個人在看我們嗎?”

    “不知道�!薄�

    他們互相打量了一下對方,沒發(fā)現(xiàn)外在有什么異狀。但沈岱覺得不是自己多心,那些人的“關注”已經(jīng)越來越大膽和失禮了。

    “我們打包回去吃吧�!�

    “憑什么�!背套用狄脖豢吹煤芨C火,故意大聲說道,“想看就看嘛,姐姐這么好看。”

    部分人立刻移開了目光。

    倆人找了個角落的位置坐下,一臉茫然地攤手搖頭,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程子玫的手機震了一下,她打開一個閨蜜的八卦群,嘴頓時長得老大,她把手機舉到沈岱眼前,動作幅度之大,幾乎要懟上沈岱的臉:“這是你吧�!�

    那是一張監(jiān)控的GIF圖,低像素的畫面里,瞿末予抱著一個被裹在風衣里的人大步走過,坐實了前段時間的一些謠言。

    沈岱僵硬地看著那反復輪播的視頻。

    突然,腳上一疼——程子玫踹的。

    “你騙我!”程子玫怒道,“咱倆什么關系,你居然連我都瞞著!沈岱你他媽太不夠意思了�!�

    沈岱按著她的肩膀捂住她的嘴,哄道:“別鬧,姑奶奶,求你了,我道歉,對不起�!�

    程子玫滿眼怒意,同時也閃動著興奮的光芒。

    沈岱嘆道:“打包吧�!�

    程子玫雙臂環(huán)胸,板著臉,聽著沈岱“老實交代”,聽完了卻不太滿意:“就這樣?就你被alpha信息素熏得快暈了,太子帶你去醫(yī)院了?”

    “嗯�!鄙蜥芬膊幌雽ψ约鹤詈玫呐笥讶鲋e,但是他和瞿末予之間發(fā)生了那么多事,隨著時間的推移,他需要隱瞞的越來越多,一旦不小心暴露一點,就可能會被程子玫揭開大片的真相,程子玫只是個性歡脫,看著不大著調而已,但能進稀土研究所的,哪個都不是普通的聰明,他簽了保密協(xié)議,就必須守住瞿末予的隱私。

    “你沒說實話。”程子玫瞪著他,“我給你整理一下現(xiàn)在的八卦風向啊�!�

    “別……”

    “這監(jiān)控不知道怎么泄出去的,但多半不是因為你們,而是晏明修,要是拍到是晏明修抱著你離開,那可就精彩了,畢竟他剛剛結婚,娶的還是新晉影帝,這八卦才有流量呢。但是對于咱們公司內部來說……”程子玫突然激動起來,“這可是太子爺啊!快說說被太子公主抱是什么感覺!”

    沈岱無奈地看著她。

    他相信這段內部監(jiān)控的泄露,肯定是跟晏明修有關的,可惜并沒有找到能做文章的八卦。

    晏明修的妻子周翔是近年勢頭最好的演員之一,他是一個beta,沒有人看好一個頂級alpha和beta的婚姻,一個沒有信息素,無法被標記的beta,憑什么呢。趁著周翔的熱度正高,很多狗仔都在盯著他們找料。

    對沈岱來說這是殃及池魚了。他回想了一下對晏明修短暫的印象,除了那令人驚艷的相貌以外,他記的最清楚的是晏明修拒絕他時的果斷。當時晏明修誤會了他說“幫我”的意思,以為他是想要臨時標記。

    當一個omega發(fā)情的時候,alpha的臨時標記能夠安撫他,避免招致更嚴重的后果,雖然有的時候是緊急情況下不得已為之,但對于已婚之人來說還是很微妙,至少沒有一個人愿意自己的alpha標記別人,哪怕是臨時的。

    他總覺得那些狗仔想要的“料”并不會如愿。

    “天哪!”程子玫突然一拍桌子,把沈岱嚇了一跳,她又馬上縮起肩膀,看了看四下無人,悄聲說,“你們這是什么緣分。你想想,當初你在實驗室出事兒那次,是他救了你,這次又是他幫你,跟電視劇一樣,現(xiàn)在的霸道總裁偶像劇都是這么演的�!�

    “你少看點,活兒不夠多嗎。”

    “別打岔。之后呢,他就送你去醫(yī)院?你們都說什么了,做什么了。等等,不會是用他的車嗎,我靠大勞啊!去了醫(yī)院之后呢,他有沒有慰問你,表達關心啊什么的,之后有沒有聯(lián)系啊。”程子玫倒豆子一樣噼里啪啦問了一堆問題,整個人明顯很亢奮。

    “沒有,我當時那么難受,好險沒吐他車上,后來是他司機送我去的醫(yī)院,很多我都記不清了,反正我們沒說什么。他幫我也是因為我是他的員工。”

    “我不信,你肯定引起了他的注意�!背套用邓妓髦皩α�,當時在演講的時候,他也是為了維護你才和瞿承塵嗆起來的,多明顯�!�

    “他是在維護他的項目�!�

    “你怎么這么死腦筋�!背套用岛掼F不成鋼地瞪著他,“你不是一直挺喜歡太子的嗎,那么完美的頂級alpha,還曾經(jīng)救過你,那你現(xiàn)在有機會了呀。你長得這么好看,又聰明,性格又好,想辦法接近他啊�!�

    沈岱一手捂住了臉:“你現(xiàn)實點好嗎。”

    “有可能的呀,愛情是盲目的!”

    沈岱搖搖頭:“別說了行嗎,咱們干活兒去吧,這一天都要荒廢了。”

    “等等……”程子玫刷著手機,“哇,在,太子雖然從來不用什么社交媒體,但還是有不少人知道他,你知道《頂級掠食者俱樂部》嗎�!�

    “什么?”

    “就是網(wǎng)友玩兒的梗,他們把國內能搜羅到的適婚年齡的頂級alpha列了個表,各行各業(yè)的都有,政界、商界、學術界、文藝界、體育界之類的,好多呢,一有頂級alpha的八卦就會分享一下,今天最有討論度的肯定是你這個了。”

    “行了行了,算我求你了�!鄙蜥钒聪滤踔謾C的手,“我已經(jīng)夠郁悶了,放過我吧�!�

    程子玫見他真的有些煩躁的樣子,才悻悻說道:“可惜,這要是換作別的omega,早撲上去了,人家想勾引太子,被他連開除三個,你這么好的機會……哎,你就沒那個本事�!�

    沈岱在心里說,我確實沒那個本事。

    晚上坐地鐵的時候,沈岱打開微博,他忍了一下午,終于忍不住想去看看評價,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搜不到了,雖然相關話題還有人討論,但明顯很多有熱度的

    回到瞿家,剛好是晚飯時間,瞿末予今天難得沒有應酬,回來得早,他一進門,就見男主人已經(jīng)換好了居家服準備就餐。

    瞿末予看到沈岱,神色如常:“回來了,來吃飯�!�

    沈岱的目光卻有些閃爍,他不知道瞿末予對于這起風波有什么看法,畢竟是因他而起的。瞿末予非常反感公司內部的人打他注意,應該是怕麻煩吧,現(xiàn)在卻成了被人議論的對象,還是這種曖昧的話題,肯定會不高興吧。

    沈岱打了招呼,安靜地坐到他旁邊,想要盡量降低存在感。

    “你們都下去吧。”瞿末予道。

    恒叔等人非常默契地一轉眼跑了個干凈,偌大的餐廳瞬時只剩下他們倆。

    沈岱悄悄換了一口氣:“我今天……”

    “有影響到你嗎?”

    “呃,沒有,沒事�!�

    “別人問起呢?”

    “你只是剛好去廁所碰到了我,其實是老吳送我去的醫(yī)院。”

    瞿末予點點頭,淡淡看了沈岱一眼:“我發(fā)現(xiàn),你確實挺會惹麻煩的,雖然不怪你�!�

    沈岱的身體僵了一下:“很抱歉�!�

    “說了不怪你�!宾哪┯璧�,“泄露監(jiān)控錄像的人也找出來了,已經(jīng)處理了�!�

    “那就好。”

    “以后嘴要更嚴,三年前那個事故,雖然已經(jīng)盡量壓下去了,也讓看到的人都簽了保密協(xié)議,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你多留意,比如你的朋友之類的�!宾哪┯钃u著手中的酒杯,淺嘗了一口,“我在公司不喜歡牽扯除工作以外的任何事,尤其是私生活�!�

    沈岱再次體會到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他低聲道:“是�!�

    “吃飯吧。”

    沈岱拿起筷子,看著一桌美味卻全無胃口。

    “吃不下嗎?”瞿末予捏起沈岱的下巴,似笑非笑,“要不要來個開胃菜?”

    沈岱不明所以地看著瞿末予。

    瞿末予的眼神下移,掃了眼自己的胯部,然后張開了腿。

    沈岱領會之后,腦中呈現(xiàn)短暫地空白,然后臉上就燒了起來,一直燒到耳根。

    “嗯?”瞿末予微微加重了手指的力度,捏得沈岱下巴生痛,而他的神色看來還是平和的。

    沈岱深吸一口氣,心臟如鼓擂,他很想起身就走,但是他不敢,無論是社會地位還是生理層面,都讓他從來不敢違抗瞿末予的任何一個字,勇敢和自尊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不值一提,何況他知道瞿末予已經(jīng)生氣了,這是對自己委婉的懲罰,有腦子的話,這時候更不能激怒一頭猛獸。

    沈岱忍著屈辱,鉆到了桌子底下,跪在瞿末予兩腿之間,發(fā)顫的手拉下了他真絲居家服的褲子……

    空蕩蕩的餐廳里傳來不可言說的動靜。

    瞿末予低頭看著沈岱,白皙清冷的面孔變了形,因刺激而布滿潮紅,生理淚水從眼角滑落,顯得那雙干凈通透的眼眸楚楚可憐,他撫摸著沈岱細軟的頭發(fā),征服的快感甚至勝過了身體的愉悅。

    第二十二章

    ————————————————————

    那天晚上瞿末予格外有興致,折騰了沈岱一整夜,滿足之后也沒有回自己的房間,而是抱著沈岱睡著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半,倆人同時被鬧鐘吵醒。沈岱原本是不設鬧鐘也能自然醒來的,但他被瞿末予弄得很累的時候,一定會睡過頭。

    沈岱困得睜不開眼睛,循著聲音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好不容易摁掉了鬧鐘,下一秒,就被瞿末予摟著腰拖回了懷里。

    沈岱掙扎了一下沒掙脫,小聲說:“我得起來了。”

    瞿末予把臉貼向沈岱的后頸,輕輕吸了一下,令淡雅的花香沁入肺部,他沒有回應,抱著沈岱的手臂也沒有放松。

    沈岱嘆了口氣,他抓著瞿末予的胳膊企圖挪開。

    瞿末予以收攏臂膀作為回答,沈岱的身體又香又暖,他根本不想撒手。

    沈岱又道:“我要上班�!�

    “不去�!宾哪┯璧穆暰帶些睡意未褪的沙啞,回蕩在耳邊,格外地蠱惑。

    “那不好,沒提前請假�!�

    “我是老板,我準了�!宾哪┯璞粶嘏谋桓C和懷中的omega所共同營造的舒所包裹,還沒享受夠,他從前從不允許自己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但這里是他家,這個人是他的妻子,偶爾放縱一下也可以。

    沈岱握著手機,猶豫著是給程子玫發(fā)個信息請假,還是等瞿末予再睡過去,其實上班與否,他都想起床,他從前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會想要盡量靠近瞿末予,比起做愛,他更喜歡擁抱,喜歡那種被溫暖和力量包圍的感覺,但此刻他卻想要拉開距離。

    他覺得自己越來越不懂瞿末予了——其實原本也不懂,只是從前距離太遠,他的感激和仰慕將瞿末予不停地、不停地美化,而瞿末予在重重光環(huán)的加持下被掩蓋了所有的瑕疵,像一個站在神壇上的完人。如今離得近了,他的感激和仰慕并沒有消失,只是他一次又一次地觸碰到了這個人的“真實”,比如傲慢、比如強橫、比如居高臨下,瞿末予或許從未故意要傷害或羞辱他,但也并不在意他的感受,就像人不在意螻蟻的喜怒哀樂。

    明明他們曾肌膚相親,明明他們此刻就擁抱在一起,彼此間的距離卻一直很遙遠。

    沈岱在心中暗嘆一聲,打開了手機準備請假,卻看到程子玫昨晚發(fā)給他的一張圖片,緊跟著她的一條留言:他是故意的吧,也太綠茶了�。。。�!

    沈岱點開圖片,是尤柏悅的,尤柏悅展示了一枚領帶環(huán),上面鑲嵌著一顆光彩奪目的彩寶,文案是“謝謝予哥送我的生日禮物,最近很喜歡帕拉伊巴,太有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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