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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見幼兒疲累,眼皮慢慢合上,昏昏欲睡,便悄悄起身離開,到村子里四處走走、瞧瞧。

    地里的莊稼長勢很好,田壟上還有村民種的瓜菜,幾個蘿卜頭聚在村頭逮螞蚱,見到虞歸晚便丟下螞蚱跟在她屁股后頭嘰嘰喳喳,也不怕她,還會問她要奶糖吃,她對小娃娃也不吝嗇,衣袋里要有糖都會給。

    “師傅!”廖姑領著一群跟班從山坡沖下來。

    虞歸晚要求村里能動的男女老少閑暇時都要集中訓練,尤其被被她雇傭的鏢師,訓練不能懈怠,村里的蘿卜頭也有樣學樣,做的甚至比大人還好,廖姑也會帶他們到附近的山坡進行模擬訓練,這是虞歸晚教給廖姑的,小姑娘領悟的很快,指揮起來頗有將門風范。

    “師傅,咱們什么時候去掏山賊的老窩�!绷喂煤退砗蟮母嘈埕耵駳獍喊�。

    氣勢倒不輸人,虞歸晚滿意點頭,道:“等時機成熟的時候�!�

    “時機啥時候熟啊�!彼麄儾恢罆r機是什么,順著瞎問的。

    “該熟自然就熟了�!�

    “哦!”

    既然現(xiàn)在不能殺山賊,那他們就先去別的地方亂砍亂打,小孩子精力旺盛,拿著木頭劍到處揮舞也不嫌累,大人喊他們回家吃飯也不聽,就是要在山坡玩兒,到天黑才跑回家,弄一身汗不說,衣服也成泥地里撿回來的了。

    現(xiàn)在村民的日子比之前好,不說頓頓有肉,也起碼能填飽肚子,除原有的耕地,還開墾了周邊不少荒地,能種小麥和粟米,頭兩年還不用交地稅。

    還挖了好幾口大魚塘,開春那會兒虞歸晚就讓村民拉大網(wǎng)從河里撈魚苗,大大小小都有,養(yǎng)到現(xiàn)在也能打撈了,前幾日運了一批到縣城賣,因為是集體魚塘,所以家家戶戶都能分到錢,積少就能成多。

    野豬、野兔、野雞這些也養(yǎng),都是虞歸晚教的法子,也是從開春養(yǎng)到現(xiàn)在,養(yǎng)熟了這些野意兒就不會跑,慢慢地就變的跟家養(yǎng)的差不多,頭幾茬兒的野豬又生小豬崽,像佟漢家,他媳婦春嬸就養(yǎng)了十幾頭野豬崽,等宰了賣肉,能賺不少。

    因為有虞歸晚牽線,南柏舍的村民能將家禽牲畜賣給縣城的鄉(xiāng)紳富商,管事會趕馬車來村,村民只需要把自家的東西備好拿到大院,銀貨兩訖,很方便,為此,虞歸晚在村中的威望又上一層樓。

    如今她手上有六百兩整銀,另有五六百銅板,原計劃在縣城租個院子作為鏢局,幼兒卻覺得沒必要花這筆錢,一則城里的地價和租金都高,二則鏢師都是本村的,有田地和房屋,讓他們搬去縣城將會是一大筆開銷。

    日落黃昏,暮色沉沉,家中飯菜已做好擺上桌,魚羊鮮盛在陶盆,上面飄著幾段青蔥,旁邊是一盤手撕羊肉,辣椒醬拌在小瓷碟中,還有虞歸晚從偏關帶回來的孜然和胡椒,辛辣嗆鼻,烤肉卻異常香,廖姑每回都要吃上一大盤,家窮的都養(yǎng)不起她。

    飯菜是阿秀做的,葛大娘說她原先在老家那邊就是大戶人家的幫廚,有一手好廚藝,虞歸晚便讓她每天來大院做兩頓飯,每月一吊錢,還能帶她孩子到這邊吃飯。

    連吃了三碗魚羊鮮虞歸晚才停下,手邊立馬多了碗米飯,她轉頭看向幼兒。

    “別光喝湯�!庇變河滞肜飱A了塊羊排。

    這是今天廖姑帶狼群進山獵到的野山羊,有陣子沒吃了,虞歸晚還怪想的,也沒客氣,拿起就啃。

    吃完飯她還要同程伯和陶翁商量鹽井的事,她帶陶翁去河邊看過地形,已經(jīng)確定好打井的具體方位,只等開工了。

    “你不吃?”見幼兒都沒怎么動筷子。

    “我吃好了,你吃吧。”幼兒繼續(xù)為她布菜。

    虞歸晚吃飯不習慣讓人伺候,擋下道:“我自己來就行,你連肉都不吃,難怪那么瘦,應該多吃點,身體才能強壯�!�

    “要強壯做什么,我又不領兵打仗。”

    “身體健康命才能長,像你這樣柔柔弱弱的一副病相,出個門都能讓風刮倒�!�

    幼兒也知自己體弱,所以不與她爭辯,“村里修圍墻的事,你怎么個章程?”

    這事是村里老人提的,南柏舍原先有一小段圍墻,年久失修,坍塌了,只剩下殘垣,若現(xiàn)在能起一面圍墻,既能防野獸,也能防山賊。

    “修建圍墻耗費巨大,村民現(xiàn)在也才解決溫飽問題,哪來那么多錢,官府又不可能撥款,我聽高腳說朝廷馬上就要征稅了,庶州府那邊來了文書,比去年征的還高,村民能不能拿得出來還兩說�!�

    虞歸晚這番話給幼兒提了醒,大雍的賦稅繁雜且重,每年的夏秋兩季征收,夏季無糧的可用錢、布匹抵稅,秋季必須交糧,地稅、戶稅和丁稅壓下來能將人壓垮。

    “朝廷要提高征稅?”

    虞歸晚又拿了塊羊排啃,直白道:“嗯,你們的皇帝應該是沒錢了。”

    這樣不敬皇權、讓外人聽到隨時都會掉腦子的話,若平時聽到她說,幼兒定要提醒她小心禍從口出,眼下卻顧不上。

    幼兒攥緊碗沿,喃喃道:“提高征稅,老百姓還怎么活……”

    虞歸晚卻不以為然,“天大地大,在這里沒法活,就去別處�!�

    “哪有你說的這般輕巧,”幼兒苦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又讓老百姓舍家去往哪里�!�

    虞歸晚忒不喜歡她整日皺著個眉頭,活像七老八十的老太太,不就是征稅,有什么大不了的,交得起就交,交不起就不交,誰來逼迫就宰了誰。

    “我又不會丟下你不管,憂心什么,”虞歸晚往她碗里丟一塊嫩筍,“快些吃飯,別磨磨蹭蹭的挑食,你這么大個人,都沒有廖姑吃的多�!�

    正埋頭刨飯的廖姑抬起油乎乎的小臉,嘿嘿笑道:“師傅,我還想再吃一碗�!�

    能吃是福,虞歸晚欣慰點頭,“自己去盛�!�

    “哎!”

    廖姑興高采烈蹦起來,這種頓頓都能敞開肚皮吃的感覺真好,她想天天都過這樣的日子,朝廷真是太煩了,怎么老征稅,去年她家就因為要交稅,米缸都見底了,她和娘只能去河邊挖野菜充饑。

    幼兒卻樂不起來,“不知道又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活不下去�!�

    “你這么憂心百姓的生死,怎么不自己當皇帝。”虞歸晚很自然就把這句要殺頭的話說出來。

    卻把幼兒和杜氏嚇了一大跳,幼兒幾乎要跳起來捂她的嘴,“這種大逆不道的話怎能亂說!你不想活了!”

    “能殺我的人還沒出世�!庇輾w晚狂妄道。

    幼兒實在怕她會因為口無遮攔而招來殺身之禍,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當忌剛愎自用,盲目自大。”

    兩人非師非友,即使幼兒是好心,話也過頭了,杜氏擔憂會惹惱虞歸晚,使眼色讓她別再說。

    幼兒扭開臉不作聲。

    虞歸晚也沒那般小氣,被說兩句就不高興,更何況,“你說的也有道理�!�

    這個時代的人雖然沒有喪尸那么可怕,也難保有她打不過的高手,她確實不該被眼前的輕松沖昏頭腦。

    幼兒驚訝的看著她,這人竟然能聽得進去?

    被誤解成魯莽之人,虞歸晚的臉黑了幾分,沒好氣道:“看我做什么,我臉上又沒貼畫,吃你的飯,別挑食。”

    幼兒抿嘴,重新拿起筷子,露了以往大小姐的嬌氣任性,道:“你管我挑不挑食做什么�!�

    “你是我的人,當然歸我管�!�

    一旁的杜氏驚的險些將口中的湯噴出來,這是什么話?!

    幼兒很想把手里的筷子扔到虞歸晚臉上,是相府小姐的教養(yǎng)阻了她這一粗魯行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總有一日她會將這些浪蕩話全數(shù)還回去。

    .

    朝廷提高征稅無疑是晴天霹靂,告示貼出來后庶州的百姓只覺天都要塌了,消息傳到南柏舍,也如同水滴落入熱油鍋。

    “去年田畝收兩石,今年還加?!還讓我們怎么活!”

    “戶稅和丁稅也漲,用錢抵稅還要比去年多交。”

    “上哪弄這么多錢糧啊,這不是逼著咱們去死�!�

    村民聚在田頭,個個愁眉不展,手頭現(xiàn)有的幾個子兒全上交了都差得遠,以為有了盼頭的日子眼看著又回到從前,哪能叫人不愁,他們餓肚子不要緊,家里的娃兒不行啊。

    “我們去大院問問,說不準有別的法子。”有村民提議。

    很快就被另一個村民駁回,“要征稅的是朝廷,虞姑娘只是里正,能有什么法子�!�

    “唉!早知道這樣,當時就該像陳婦那樣拼了命讓虞姑娘選上,跟著去偏關,一趟回來就有了錢,她家只有三個女娃,不用交丁稅,兩畝田的稅糧總能擠得出來,不像我家,公婆帶著小叔子剛投奔來,十來張嘴等著吃飯。”

    這兩日村里的氛圍著實不好,虞歸晚也知道,因為縣衙那邊催著交糧,高腳和柳東幫著拖了幾天,也快拖不住了,最遲月底就要收齊,能湊到的村民已經(jīng)交來了,家里實在拿不出的只能去借。

    如陳婦的鄰居,叫余姐的,也是寡婦帶著孩子過活,她在逃難路上把身體餓壞了,干不得重活,更不能像陳婦這般跟出門賺錢,只得留在村中種家里的兩畝菜地,平時幫葛大娘做些編織、拾柴的活兒,掙*

    幾個銅板。

    陳婦見她可憐,也時常幫把手,家里吃肉都想著給她送點,眼下見她拿不出錢交稅,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借給她三兩銀子,讓她明早交到大院那邊去。

    “你家的是中等田,能比上等田少交一貫錢,戶稅和人頭稅你問問幼兒姑娘就曉得了,她賬子上都記著的,要是有余下的錢,你就買兩斤肉給娃兒吃,那天我看他們餓的在河邊喝生水,這哪里使得,村里早說了不讓孩子喝生水,會得病,你也注意著點�!�

    余姐低頭,眼淚撲簌撲簌往下掉,哽咽道:“我會想辦法還你的�!�

    她沒能耐,家中日子過的不好,孩子連肚子都吃不飽。

    陳婦拍拍她的手,寬慰道:“不用著急還,先把日子過起來,旁的以后再說�!�

    第012章

    村里像余姐這種情況的不在少數(shù),他們逃難來的,手頭沒積蓄,才在南柏舍安定下來,地里的莊稼還沒有收,朝廷就要征稅,好容易攢了點錢,這下全交出去都不夠,得四處借。

    妙娘和葛大娘這兩家的門檻都快讓村民給踩斷了,只因她兩家人口少,又都能掙錢,手上有積蓄,總能借到幾吊錢。

    葛大娘送東西來大院時便和幼兒抱怨道:“這種災荒年月,朝廷還想著征稅,老百姓連飯都吃不上,哪來的錢糧交稅,就算借著了錢,總要還的吧,沒有賺錢的營生,光靠種兩畝地,什么時候才能把錢還清,就說陳婦借給余姐的錢,要還到幾時去,不知道朝廷怎么想的,今年的稅比去年還高,真是不給人活路�!�

    聽葛大娘的抱怨,妙娘也接口道:“原先同爺爺在外討生活,路過江南,那邊征稅比咱們這邊還要厲害,農(nóng)具稅、腳稅什么的,名頭多著呢,地稅也比咱們這邊高,說是江南田地肥沃,產(chǎn)糧高,就要多交,都說江南富饒,我看不見的,富的是地主,老百姓還是窮的吃不上飯�!�

    “真是不讓人活了。”葛大娘端一個大盆去給雞喂食。

    西屋的炕桌上擺著筆墨紙硯,旁邊一摞堆起來地契、田契、戶籍和賬本,前三者向來是一式三份,村民本人一份,衙門留存一份,里正手中一份,買賣田地需備齊三份才行。

    幼兒正在記賬,還有十幾戶村民沒有交,明日是最后期限,若再交不出,縣衙就要來拿人去服徭役或處以杖刑,手腕粗的棍棒打下去,撐不到二三十下人就廢了。

    越記越火,索性擱下筆將賬本丟到一邊,扭臉望窗。

    在盛都時她從不知道百姓的生活過的如此艱難,地稅收三石,哪還有余糧留給百姓過活,倒不如叫人直接去死。

    今日虞歸晚沒有出門,歪在炕上拋玻璃珠玩。

    天熱,她就不樂意穿多,在屋里就穿薄薄的麻褲和上衣,褲管還折到大腿,衣領也半敞露出里面青色的肚兜,細細的帶子系在脖后,長了許多的黑發(fā)亂七八糟鋪在枕上,一條腿架起擱在另一條腿的膝上晃來晃去,很是悠閑自在。

    幼兒已習慣她這般樣子,說的嘴皮子都累了也不見改,索性不說了,由她去。

    幼兒擱筆的動靜引起她的注意,視線往這邊瞥,以為是自己將這些煩人事交給她,她有情緒了,便說道:“不想記就不記,累了就睡覺,等明日高腳帶人過來,讓他們自己收�!�

    “哪有你說的這般簡單,交不上稅是要受罰的,這十幾戶我去問過,家里實在艱難,借都沒處借,明日可怎么辦,總不能真讓官差將他們綁走。”

    虞歸晚斜眼瞅她,道:“你還真是有操不完的心,這么愛為別人著想,當官去多好。”

    “女子不能入朝為官,你不知道?”

    “當了又如何。”

    “不如何,就沒這先例,也不可能。”

    “有什么難,誰不同意就宰誰,宰多了就沒意見了�!庇輾w晚兩指夾住玻璃珠用力擲出去,珠子鑲嵌進黏土夯的屋墻,揚起一小片粉塵。

    幼兒打了個冷顫,又想起那日在雪地里,這人用狼群拉雪橇從寒風中穿來,鋒利的冰箭搭在弓弦上,隨時準備要人命,她當時也怕那支冰箭會將自己射穿。

    這人確有狂妄的底氣,可世間有心無力的事多了去,又豈如她說的這般容易。

    “伴君如伴虎,當官也不見得就好�!睉浧鹱约冶怀�,她眼圈微紅。

    虞歸晚不喜她老動不動就哭,唉聲嘆氣仿若天要塌,不過就是要多交幾兩銀子的稅,有什么愁的,掙錢的法子多得是,把她丟到滿是喪尸的末日世界,那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哭都沒地方。

    “別整日哭哭啼啼的,起來,我?guī)闳地方。”說著就一把將人從炕上拎起,也不管幼兒同不同意,拿過圍帽幫她戴好就拽著出門。

    幼兒掙扎道:“大日頭底下,你要帶我去哪�!�

    她撓貓似的力氣哪掙得過虞歸晚,輕易就被攥緊手腕,強拖著出了院門。

    外頭路上一群蘿卜頭舉著自己做的小風車呼啦啦跑過去,幼兒不想在人前不雅,遂即使不愿出門,也不得不安靜下來,乖乖跟在虞歸晚身邊。

    走了幾步又停下,“等等�!�

    “又做什么�!庇輾w晚不耐煩,出個門都這么費勁。

    “你的衣領子這么著像什么樣子,攏好去�!边@人偏愛穿的涼快,在家也就罷了,在外頭還是要注意些,以防讓人看了去,又傳閑話。

    “熱�!�

    “也要穿好�!�

    “你事兒真多,就是不穿又能怎么樣�!�

    幼兒橫起一對鳳眼瞪她,“你這人,怎么油鹽不進,誰光著身子出門了�!�

    “我又沒光著,這不是衣服?”虞歸晚拎起身上的薄衫。

    “真是沒法跟你說�!庇變阂欢迥_,拉下圍帽的薄絹擋住臉,獨自往前走,不想理她了。

    虞歸晚幾步跟上來,手背在身后,“走這么快,你知道要去哪?”

    “……”再沒有比她更能氣人的,“前面帶路�!�

    虞歸晚輕哼一聲:“你還指揮起我來了�!�

    “怎的,你現(xiàn)在一箭射死我�!�

    虞歸晚走到了前面,認真道:“你是我的人,除非你先背叛我,否則我不會對自己人下手�!�

    幼兒不再說話。

    .

    虞歸晚在村河的岸邊地勢較高的地方弄了間茅草屋,留陶翁師徒二人在此住著,對外只說兩人是她路上收留的,無依無靠遂投在這里,實則茅屋后面就是已經(jīng)在開挖的鹽井。

    虞歸晚起先也不知道閻羅娘竟給了自己一位財神爺,待她領陶翁去河邊看過,又說了想法,并將鹽井的構造圖畫在紙上讓陶翁照著鑿,陶翁這才大驚失色,跪在地上朝她做了套古怪的祭拜禮,還稱她為大祭司,搞得她一頭霧水,問過了才知道陶翁原是蜀地滇族人,卓筒井是蜀地滇族才知道的秘法,井口窄小如竹,內深可達數(shù)十丈,若要打的深就需借助器具。

    滇族居于深山老林,鮮少人知道,數(shù)年前滇族與其他部落起沖突,身為族中長老的陶翁遭人擄走,先是流落山外,幾經(jīng)輾轉又被賣到江南,之后是中原,再是北境,若不是閻羅娘突發(fā)善心救了他,怕是早已化為枯骨。

    滇族靠取地下鹽水制鹽田,再曬出細鹽供給族人,并立下族規(guī)不許族人將井鹽往外運,更不許對外人提起。

    陶翁說鹽井是族中的大祭司傳授于族人,這位大祭司在傳授完畢后就消失匿跡再沒有出現(xiàn)過,他見虞歸晚能拿出鹽井圖紙,且面相與他兒時見過的大祭司有幾分相似,便認定虞歸晚就是滇族的大祭司,跪拜她是應該的,身為滇族人,也永遠供大祭司驅使。

    在過來的路上聽了始末,再看到藏在茅屋后的鹽井及開出來的一小塊鹽田,上頭已經(jīng)結出一層細細的水晶鹽,長了顆七竅玲瓏心的幼兒又豈會不知虞歸晚在打什么主意。

    “你要販私鹽?!”

    虞歸晚蹲在鹽田邊,拿桿子撥弄鹽水,面對幼兒的質問,她很是漫不經(jīng)心,道:“何為私?何為公?公本應惠民利民,可如今鹽價居高不下,稅收又年年往上增,朝廷將錢用到哪去了?安置難民時你不是沒看見,官府一個子兒都沒有,若不是我,村里這幫人早餓死或讓豺狼虎豹給叼走了,好東西都是朝廷占著,談公私豈不可笑�!�

    幼兒反駁:“若朝廷不管束,以商人逐利的本性,鹽價只會更高�!�

    “錯,價高是因為量少,當一個東西如路邊草芥,滿眼都是時,價還會高?再說,逐利不是商人本性,而是人的本性,古往今來,貪官污吏還少嗎?朝廷控制鹽場,只許百姓買官鹽,不是怕商人逐利,而是掌權者怕這個錢落不到自己口袋,販賣私鹽的官員在盛都時你應該也聽說了不少�!�

    她說的句句屬實,讓人難以反駁,幼兒氣極,脫口而出:“你這般說,是想謀反不成�!�

    虞歸晚丟掉桿子站起來,拍拍手,道:“我沒這么遠大的抱負�!�

    幼兒深深看她一眼,道:“販賣私鹽亦是死罪�!�

    “你怎么比我還記仇,就因當日在雪地里我差點射死你,你就總盼著我死�!庇輾w晚繞著鹽田慢慢轉圈,又蹲下?lián)狱c兒晶鹽放到嘴里嘗味道。

    “我何時這樣想過!”幼兒緊跟幾步,因為太急還踩到虞歸晚的后腳跟,一頭撞上后背。

    虞歸晚連頭都沒有回,手往后一抄就把險些栽倒的幼兒拎到跟前站好,“沒有就沒有,你急什么,想栽進鹽田把自己腌成咸菜啊�!�

    幼兒將圍帽扯下來丟到她懷里,氣的一句話不再說。

    虞歸晚接住圍帽,評道:“還真是嬌小姐脾氣�!�

    幼兒越發(fā)不想理她,她也沒有繼續(xù)逗人玩兒,而是跟陶翁討論起鹽井要如何打才能更深,現(xiàn)下只鑿了五丈,越往后就越要深,涌出的鹽水純度才夠,否則也難曬出晶鹽。

    程伯也在,他早知虞歸晚有販鹽的打算,卻不知南柏舍的村河邊竟鑿出能出鹽的豎井,陶翁曬出第一捧晶鹽時,他也驚的無法言語,難怪虞姑娘要他打聽關外的鹽價,守著這口鹽井,如同守一座金礦,只要不被官府發(fā)現(xiàn),往后就都不用愁了。

    程伯走南闖北賣藝,膽大,當即說道:“虞姑娘,五日后錢老爺又有商隊前往偏關,咱們可以先曬出一批,悄悄混在貨物里不讓人瞧出,到時再多使幾兩銀子賄了守關的大爺,他們也不會檢查仔細,咱們的鹽就能順利出關,誰還能查得著咱�!�

    原以為虞歸晚是要在庶州販鹽,聽程伯這話,竟是想將私鹽帶出關賣給關外的牧民,幼兒的心思轉了幾轉,很快明白過來虞歸晚辦鏢局的用意,這人分明早有打算,鏢局不過是個幌子,連那女匪首閻羅娘怕也是這人故意留的活口,好幫她打掩護。

    “收留難民,再借錢給他們修屋,好讓他們欠一屁股債,不得不依附于你這個債主,聽你的指派,即使他們知道鹽田,也懼不敢報官,好,好得很,你竟算計到這種地步�!庇變阂粫r難言自己是何種心情,早知虞歸晚非善人,卻還是低估了。

    這么快就能猜到,虞歸晚頗為欣慰,她身邊就缺這樣腦子好使的人。

    “我能帶領他們發(fā)家致富,有何不好?”她放下豪言壯志。

    幼兒冷笑道:“你身手好,即使東窗事發(fā)也能全身而退,隱姓埋名,逃遁他鄉(xiāng),可那些手無寸鐵的村民呢,你讓他們逃往何處,最后還不是人頭落地,血流成河�!�

    程伯:“幼兒姑娘可別忘了,你也是虞姑娘救回來的,這些時日虞姑娘待你如何,你不會不知,怎的現(xiàn)在事事阻攔�!�

    “就因她待我好,我才要說!你們以為將私鹽運出關就高枕無憂了?殊不知‘天下之賦,鹽利其半,宮圍服御、軍晌、百官祿傣皆仰給焉’[1],以至于朝廷對鹽禁榷十分嚴苛,能販到關外的官鹽皆有定數(shù),即使有官吏從中牟利,私賣出去的鹽也出自鹽場,要查也查得到,只不過官官相護罷了,若關外出現(xiàn)大量私鹽,又查找不到出處,官府又豈會善罷甘休,沒有不透風的墻,遲早都會被發(fā)現(xiàn),到時官府派兵來抓,她身手再了得,雙拳也難敵四手,一旦被抓,證據(jù)確鑿之下就是誅九族的大罪,你們見錢眼開不勸阻,由著她胡來,我卻不能眼睜睜看著她送死!”幼兒不怒而威,將程伯訓的抬不起頭。

    而虞歸晚的眼睛則是亮了亮,嘴唇不自覺往上翹,眼神就如餓狼盯住肥羊那般,問道:“你在擔心我?”

    幼兒拍開她伸過來的手,只拿鳳眼瞧人,“誰稀的管你。”

    虞歸晚心情甚好,笑容難得一見,再為她戴好圍帽,“沒問你這個,只問你是不是擔心我,你回答就是,別扯旁的�!�

    幼兒哪里肯承認,嘴硬道:“少自作多情,我是怕被你帶累,平白受殺頭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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