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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后院有一處是余姐帶孩子住著的,她在虞家干活,家中孩子又小,無人幫著照料,幼兒就讓她一家住進(jìn)來,幾個孩子也都幫著干活。

    “姑娘怎么出來了,”見她到后院,余姐忙上去勸道,“這里有我們就成,姑娘還是趕緊回屋去吧,雖說外面有狼群守著,可誰也不敢說十分安全,萬一那起子鬧事的往院里丟火種丟石頭的,傷了姑娘可怎么好�!�

    正說著,外頭的狼群就嚎起來。

    余姐等臉色立即大變,將幼兒護(hù)送回屋,不許她再出來。

    大門外響起野獸憤怒撕咬的聲音,還混著人的痛叫,聽著陌生,肯定不是內(nèi)村的村民,必是摸過來的流民。

    幼兒摩擦著腕上的鐲子,心中突然有了主意,同余姐道:“聽聲音應(yīng)該沒過來幾個人,我出去看看。”

    “姑娘?!”

    “不行!”杜氏力氣極大的攥住幼兒的手腕,雙眼通紅,“你不能出去!”

    “母親放心,我知道輕重,不是胡來的。你聽外面的叫聲都小了,想來試圖闖進(jìn)來的人已經(jīng)被狼群咬傷,反抗不得了,我就出去看看,不礙事。以后這樣的事還多,我總不好一直躲著讓別人保護(hù)�!�

    她按下杜氏的手,示意丫頭攙扶杜氏進(jìn)去,自己跟婆子去開了大門。

    血腥味撲鼻而來,門口一地狼藉,尖牙還滴著鮮血的野狼用利爪摁住還沒咽氣的屠漢,似是在找哪里比較好下嘴,是脖子還是……

    頻死的屠漢爆發(fā)出驚人的力氣,一把將野狼掀開,拖著血葫蘆似的身體沖幼兒撲過來,卻遭破風(fēng)而來的冰箭射中后背。

    可另有一枚不足指頭大小的鐵片箭比冰箭還早一步射穿他的咽喉,他捂住突突冒血的脖子,撲通跪倒在地。

    “嗬嗬……”大量獻(xiàn)血從嘴巴涌出,堵住所有憤恨與咒罵。

    屠漢死不瞑目,眼睛仍舊瞪的老大,直勾勾看向站在門檻后、舉起右手的幼兒。

    他見過此女的小像!那時他還在老家干屠夫的行當(dāng),有人拿此女的小像向他打聽,如能提供線索就可得黃金百兩。

    眼見富貴垂手可得,他不甘心,不甘心!

    “幼兒!我不是說了讓你別出來,你怎么不聽話!”妙娘翻身下馬,三步并兩步跑到幼兒跟前,抓著人左看右看有沒有受傷。

    看到屠漢朝幼兒撲過去,她都嚇?biāo)懒耍好幼兒沒事。

    幼兒臉色有幾分白,卻也沒有害怕,淡淡說道:“我沒事,出來時這人已經(jīng)被狼群咬了。”

    “那也沒有死透啊,你還險些就被他傷了!”妙娘一腳踹翻屠漢的尸體,發(fā)現(xiàn)致命傷在脖子,不由奇怪,“咦?好像是被什么東西射穿了,是你做的?”

    她抬頭看幼兒,后者點頭,并未多做解釋,妙娘也沒有再問,虞姑娘那么在意幼兒,會給幼兒備一些保命的小巧弓弩也不奇怪。

    鬧事的流民全部被抓住,除為首的屠漢被射死,另有三個流民也在混亂中被殺死,剩余的都只受了傷,被捆住手腳堵著嘴扔在村口,由專人看管。

    被屠漢捅傷的那個孩子和流民已經(jīng)送去縣城尋大夫醫(yī)治。

    孩子的娘見到屠漢的尸體就瘋了一般沖上來撕扯,哭嚎叫罵:“這個畜生!死了我也要詛咒你下十八層地獄!下輩子投畜生胎,遭千刀萬剮!”

    妙娘沒叫人將她拖開,其他想要發(fā)泄怒火的村民和流民也可上前對屠漢的尸體拳打腳踢。

    年紀(jì)大的村民覺得這樣不太好,可一想到這畜生剛才對幾歲的娃娃都下狠手,就同情不起來了。

    “將活著的吊起來,不許給他們一滴水一粒米,什么時候咽氣什么時候再放下來,”妙娘冷靜吩咐,“去查流民住的帳篷,別放過任何有嫌疑的,不管有沒有參與,知情不報者統(tǒng)統(tǒng)都要抓!我看誰還敢鬧事,外面正在打仗,想死的現(xiàn)在都可以離開,我們南柏舍廟小,就不容各位了!”

    在場的村民和流民全都噤如寒蟬,無一人敢出聲。

    妙娘將他們一一掃過,“剛才在村口跟著起哄說東遼人殺過來的都有誰?是你們自己站出來,還是我將你們都捆了,等里正回來再連同你們的家人一起處置?”

    撲通!

    縮在后面的幾個人齊齊跪下,他們見過里正處置人的手段,那是半分情面都不會留,他們寧可挨妙娘的鞭子,也不愿意被捆了送到里正面前。

    “我們也是逞口舌之快,沒想過害人啊,求姑娘饒過這一次,我們再不敢了!”他們給妙娘磕頭,磕的額頭都青紫了。

    妙娘無動于衷,等他們磕的頭破血流了才說道:“可以不累及你們的家人,但你們的房屋和田地村里要收回,你們暫住到流民的帳篷里去,如不愿意也可離開南柏舍�!�

    這是她過來前幼兒同她說的,今時不同往日,對這些人不能再一味的寬容了。

    村口的火已滅掉,因為發(fā)現(xiàn)的及時所以并無損失,村民相互攙扶回到自己家,當(dāng)天都不敢再出門,家家戶戶閉門鎖戶。

    到縣城尋大夫的村民在坊市碰到陳婦等人,得知村莊有人鬧事,陳婦等怒不可遏,轉(zhuǎn)身去找虞歸晚,要殺回去把鬧事的活刮了。

    虞歸晚正在和高腳談事,高腳職責(zé)在身無法離開河渠縣,但他想把老父母以及妻兒送去岳丈家,他的岳母年前已經(jīng)病逝,舅兄來信托他幫忙照看家里。

    這都要打仗了,府城總比河渠安全。

    聽得南柏舍有流民生亂,高腳二話不說就要跟去幫忙。

    “我先回去看看,村里有護(hù)衛(wèi)隊,應(yīng)出不了大事�!庇輾w晚沒讓他跟,自己快馬回村。

    到村口也沒有看掛在墻頭快死的流民,而是直奔回家。

    幼兒一見到她就往她懷里撲,心有余悸說著今天發(fā)生的事。

    “真是要把我嚇?biāo)懒�,就那么沖過來要殺我,我真當(dāng)那人已經(jīng)死了我才開門出去看的,哪里知道他沒死,幸好妙娘及時趕到,用冰箭射中了他�!�

    虞歸晚摸摸她身上,“你沒受傷吧?”

    “沒有,”幼兒垂下眼,低聲道,“就是害怕,那么多血,看著怪嚇人的。”

    她臉上并沒有害怕的神色,只是虞歸晚看不到,真以為她被嚇著了。

    第052章

    在麒麟城的鋪子已經(jīng)開張,

    程伯和佟漢暫時回不了庶州,黑鷹負(fù)責(zé)在兩地傳信。

    得知偏關(guān)在打仗,佟漢等人也很憂心,

    他們的家人可都在河渠,東遼大軍一旦破關(guān),最先遭殃的就是河渠縣。

    他們來信詢問虞歸晚是否要在麒麟城置辦宅院,若河渠亂了,也好有退路。

    虞歸晚沒有立即讓黑鷹送去回信,那日幼兒同她說藏在鹽田那邊的人可以送往麒麟城了,正好近期商隊要往麒麟城送一批貨,可以把人一塊帶上。

    至于白天鬧亂子的流民,

    她下令全部處死,

    一個不留。

    凡知情不報者也被趕出南柏舍,趁機(jī)起哄的村民不僅要收回他們的房屋田地,每人還要再抽二十鞭。

    村口火把還大亮,狼嚎響徹夜空。

    墻頭懸掛二十多具流民的尸體,在寒風(fēng)中搖曳晃動,

    血腥味夾在風(fēng)中吹進(jìn)村民的家,膽小的嚇的雙腿直哆嗦,

    連炕都爬不上去。

    還不知事的稚童趴到窗戶邊想往外看,

    被大人一把拽回來,

    厲聲呵斥道:“作死的!不要命了!”

    稚童咧嘴大哭,

    又被一把捂住嘴。

    “收聲!不許哭!”

    外面,

    虞歸晚攏著披風(fēng)站在風(fēng)中,長發(fā)如墨,

    扣在耳上的瑪瑙珊瑚在火光的映襯下色彩更加明亮。

    她冷著臉,面無表情的掃過那些流民和不安分的村民。

    “看來你們當(dāng)中還有很多人沒有將我說的話放在心上,

    鬧事?好得很,對我不滿?更好。如今世道不平,糧價居高不下,正好村里也無多余糧食,大家都顧著往南逃命,你們既不滿這里,不如就跟了逃難的隊伍離開。可你們偏偏又不走,反而合起伙趁我不在就起亂生事,怎么,是覺得我的刀許久不見血,生銹了,砍不動你們了?”

    噌!

    雪亮的刀鋒擦著村民的頸側(cè)過去,削下村民的半只耳朵。

    村民反手一摸,手上全是血,頓時發(fā)出痛叫。

    “啊!”

    早在妙娘說要收回他們的房屋田地時這個村民就心生怨恨,剛才又躲在后面惡狠狠的瞪虞歸晚,以為自己位置隱蔽就不會被發(fā)現(xiàn)。

    這些小動作哪里能瞞得過虞歸晚的眼睛,被削耳朵已經(jīng)算輕的了,她既不養(yǎng)閑人,也不會留吃里扒外有二心的貨色。

    之前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要不是太過分她都不會下狠手,如今看來她還是心軟,這個時代的平和險些讓她忘了在末世的殘酷。

    兩國交戰(zhàn)?百姓流離失所?民不聊生?這些跟末世的昏天黑地血腥兇狠比起來又算得了什么,她不該因環(huán)境的轉(zhuǎn)化就改變自己,不該對這些人留情,要立世,要生存,就必須狠!

    踩過被燒焦的地面,她來到慘叫不止的村民面前。

    村民以為虞歸晚會殺了自己,都已經(jīng)恐懼到忘了痛,然而虞歸晚只是越過他將刺刀拔出來,蹭掉那零星的血跡,收刀回鞘。

    經(jīng)此一遭,村民一家是無論如何也不能留在南柏舍了。

    對流民的處置還更狠,沒有受到懲處的流民萬分慶幸自己平時跟屠漢等人就不多往來,否則今夜他們也難逃一死。

    連護(hù)衛(wèi)隊都挨了鞭子,誰又能躲得過去。

    鞭子是虞歸晚親自抽的,一點情都沒留,抽完了才冷聲問:“可知自己為何挨罰?”

    挨鞭子時護(hù)衛(wèi)隊中無一人吭聲,再疼也咬牙挺著。

    虞姑娘不會無緣無故罰人,今日之事他們確實失職,那么多人居然都攔不下生亂的流民,還差點讓屠漢闖進(jìn)虞宅。

    日后東遼大軍若真的破關(guān),情況只會比現(xiàn)下更危急,他們?nèi)绾文苁氐米〈迩f,護(hù)得住家人。

    眾人羞愧的低下頭,“我們無用,白費了姑娘平日的教導(dǎo)和訓(xùn)練,竟連幾個不成氣候的流民都攔不住�!�

    這也是原因,卻不是最主要,虞歸晚輕搖了搖頭,道:“你們都太心慈手軟,不管是村民還是流民,在他們試圖撞門跑進(jìn)村時你們就該將領(lǐng)頭生亂的統(tǒng)統(tǒng)射殺,絕不能就這樣放人進(jìn)村�!�

    一旁的妙娘主動上前領(lǐng)罰,開村門的命令是她下的,她不能將責(zé)任甩給別人。

    虞歸晚也沒有對她手下留情,甚至還多抽了兩鞭。

    “你們都給我記著,要活命,要吃飽飯就別給我惹麻煩,我可以留你們,也可以驅(qū)趕你們,”她的視線掃過在場所有人,冷硬的唇角扯出一抹弧度,笑的嗜血殘忍,“不服我?可以,我很樂意接受挑戰(zhàn),任何人,只要你們能打得過我,里正這個位子我讓給你坐!我的命你也可以來取!”

    幽冷的聲音回蕩在四周,恐懼也在眾人心中節(jié)節(jié)攀升。

    野獸飛禽是最能感知到危險的,狼群夾著尾巴不安的來回走動,停在墻頭之上的黑鷹也抖起胸羽。

    流民跪在地上求饒,“我們確實不知情,也未擅自闖入內(nèi)村,當(dāng)時村門大開,大家都以為是東遼人殺過來了才拼命往里擠,求里正饒過我們這一次,不要將我們趕出去�!�

    虞歸晚沒有說話,整個人如同一柄利劍,從黑暗中劈開一條裂縫,剛勁的風(fēng)裹挾著血腥呼嘯而來。

    狼群和黑鷹愈發(fā)焦躁不安。

    跟過來的幼兒安靜看著場中的那抹身影,她知道虞歸晚不會輕易放過今日鬧事的人,卻沒想到連妙娘和護(hù)衛(wèi)隊都要受罰。

    清楚虞歸晚這是要立威,所以她也不能替任何人求情,能做的她已經(jīng)做了,讓妙娘收回村民的房屋田地就是在給他們一條生路,可他們自己犯蠢,居然心存怨恨,這樣的人豈能留在南柏舍,留下了也是禍害,趕走了也好。

    從始至終,內(nèi)村的村民都在邊上冷眼旁觀,他們才不同情犯了事的人,更不會蠢到要向虞歸晚挑戰(zhàn)。

    更有人嘲諷道:“瘋了不成?過了幾天安穩(wěn)日子就不知道姓什么,要是沒有虞姑娘,你們還能現(xiàn)在這說話,怕早成了路邊野骨,讓豺狼虎豹叼了去。做人不能忘本,更不能忘恩,這道理連三歲小孩都知道,你們卻干出這等忘恩負(fù)義之事,還有臉求饒,留下你們做什么?等你們放火將我們燒死,家財好讓你們給占了啊�!�

    流民被諷刺的抬不起頭,心里有苦也不敢再說,只得護(hù)著一家老小縮到一邊,看著可憐,也有人對他們動惻隱之心,可誰都不好在這個時候開口。

    不可能真的將所有流民都驅(qū)趕走,否則開春荒地?zé)o人開墾,莊稼也沒人種,作坊也找不到人干活。

    幼兒看差不多了才走過來,斗篷擋住她大半張臉,看*

    不清容貌,那些流民甚至都沒有見過她,心想這人是誰,竟然能勸得動里正。

    她拽了拽虞歸晚的衣袖,輕聲道:“他們也是無辜被牽連,不如就再給他們一次機(jī)會。經(jīng)過此事,想必他們也長了教訓(xùn),不敢生別的心思了�!�

    虞歸晚也沒有要將全部流民都趕走,幼兒的話給她搭了個臺階,她順勢就下來了。

    流民松了一口氣,沒趕他們走就行,他們以后肯定賣力干活,老老實實過日子。

    虞歸晚抱幼兒上馬,調(diào)轉(zhuǎn)馬頭回內(nèi)村。

    “夜深了,回家睡覺�!�

    幼兒靠在她懷里,越過她的肩膀看護(hù)衛(wèi)隊將墻頭的尸首放下來,又很快將目光轉(zhuǎn)開。

    她總要去習(xí)慣的。

    回到家,她問虞歸晚去縣城辦完事沒有。

    虞歸晚這次去縣城是為了收購藥材,她手上雖有人參雪蓮靈芝等奇珍,但缺乏尋常藥材。

    如今不止糧食漲價,藥材也貴,很多商隊冒險從別處運藥材來庶州販賣。

    年前她就同燕州來的一支商隊定下了大批藥材,這兩日剛送到河渠,對方提出貨款一半要金銀,余下一半換成肉干、黃油和羊皮奶酪,后者是用鞣制過的完整羊皮包裹密封起來的,不僅風(fēng)味獨特,還耐保存。

    商隊喜歡來虞歸晚的鋪子進(jìn)貨,也是因為她這里總能有好東西。

    商坊里雖也有很多賣黃油和奶酪的,可都不如她這邊的心思巧妙,且貨好,價錢也公道,運氣好還能買到最近才有的羊油膏,擦手抹臉都好用,三兩銀一盒,到府城轉(zhuǎn)手就能賣出高好幾倍的價錢,還供不應(yīng)求,若是運到麒麟城還會更高。

    收的藥材她請老大夫制了些藥丸藥膏,其中以刀傷藥和止血藥最多,夾板和用來包扎傷口的布條也買了一大批。

    一車一車的糧食和藥材往村里運,有了這些保障,只要東遼人沒殺到村口,就算外面鬧再大亂子也不妨事。

    早春回暖,積雪化了,即使打仗也不能耽擱春耕,氣氛低迷了一陣的南柏舍重新煥發(fā)生機(jī)。

    村民牽著青牛在犁地,開始種春小麥。

    村河的冰面也化開了,靜置了一個寒冬的水車嘎吱嘎吱轉(zhuǎn)動起來,引流灌溉。

    與偏關(guān)的戰(zhàn)火硝煙一比較,南柏舍更像世外桃源,完全沒有受戰(zhàn)亂影響。

    .

    中原盛都,麒麟城。

    到底是都城,城門巍峨不說,連城門上身披盔甲手持戈矛的士兵都威風(fēng)凜凜,從河渠日夜兼程帶貨趕來的商隊好奇的四下打量,才跟在其他人后面排隊進(jìn)城。

    負(fù)責(zé)盤查入城隊伍的士兵翻開領(lǐng)隊遞上來的路引,核對過身份后才歸還,卻沒有立即放行,而是上下打量起來,聲色嚴(yán)厲查問道:“你們是從庶州府河渠縣來?后頭馬車上裝的什么?掀開!我們要查驗!”

    陳婦沒有生氣,更不同士兵爭執(zhí),陪著笑臉好聲好氣的讓人將馬車上的油布全部掀開,露出里面用箱子裝的羊脂皂和羊油膏。

    另有不少奇珍異寶是單獨存放,還解釋說這是城里貴人們同鋪子定的貨,商隊只負(fù)責(zé)送來,說著還拿出契約信件,上面可都有貴人府上的憑證,做不得假。

    士兵還是沒有放行,要檢查烏蓬馬車中坐的是什么人。

    第053章

    “官爺,

    馬車?yán)锏氖桥c我們同路的戲班子,都是些女孩兒和老人,怕路上遇到歹人,

    所以出了錢讓我們路上照拂照拂�!标悑D嘴上說著,又手腳麻利的掀開車簾,十分識趣的讓馬車?yán)锏娜讼聛怼?br />
    馬車空間不大,士兵一眼就看完了,沒發(fā)現(xiàn)不對勁,就不耐煩的擺手道:“算了算了!耽擱事兒!速速進(jìn)城!別在這擋道!”

    陳婦也不與士兵爭辯,點頭哈腰十足狗腿子的陪著笑臉道:“哎哎哎!多謝官爺,我們這就進(jìn)城了,

    ”說著就讓車夫揮鞭趕馬,

    “快著些,等進(jìn)了城將貨物送到,咱們也能歇歇腳,吃口熱乎飯,進(jìn)城了啊進(jìn)城了啊,

    后面的跟上,別掉了!”

    轉(zhuǎn)過身,

    陳婦臉上的表情立馬換了個樣兒。

    商隊的車馬穿過城門進(jìn)入坊市,

    只見街道兩邊商鋪鱗次櫛比,

    人群往來摩肩接踵。

    叫賣吆喝、雜耍說書、酒館茶樓、畫舫憑欄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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