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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陳靖說不出話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扭頭走了。

    白新羽在原地僵了很久,緊緊地握住了拳頭。

    他離開辦公樓之后,就去找俞風城,把剛才聽到的事兒說了。

    俞風城臉色也沉了下去,“班長被問責的事兒我聽連長說了,但沒想到會牽扯到這個……我去找我小舅幫幫忙�!�

    白新羽氣憤地說:“我就不明白,憑什么我們沒做錯事,卻要連累班長被警告�!�

    “邊疆這邊兒局勢本來就比較亂,地方上的事情部隊確實是不該管的,容易激化矛盾,當時四個人里,只有班長是士官,出了事當然是他負責�!庇犸L城嘆了口氣,“我們當時沖動了�!�

    白新羽咬牙道:“你趕緊給班長找找關(guān)系,班長那么想去軍校,要是就這么把他的指標給撤了,就太操蛋了。”

    “我知道,我小舅也會盡力幫他的�!�

    白新羽突然想到什么,“你小舅那么想讓班長去雪豹大隊,不會是……”

    俞風城瞪起眼睛,“你想說什么?”

    白新羽連連擺手,“不是,我只是……”

    俞風城表情突然變得有些嚇人,“你他媽別亂揣測我小舅,他絕對不是那樣的人,班長又不是什么超級神兵,他還不至于為了要一個人那么下作。”他拍了下白新羽的腦袋,“你再亂說過小心我抽你�!�

    白新羽雖然知道自己說錯了話,可還是挺委屈的,口氣也就不太好,“我什么時候揣測了,我還一句完整的話都沒說呢,你激動個屁啊�!�

    俞風城推開他,“管老實你的嘴�!闭f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白新羽很少看到俞風城真的發(fā)脾氣,平時戲弄他的時候,都是變臉變得特別快,但好像沒有真正發(fā)怒過,這次卻是……看來俞風城是真的很崇拜霍喬,連句揣測的壞話都不讓說。白新羽心里更加不爽了,倆人最近關(guān)系還算和諧,有時候跑個沒人的地方親幾口摸幾下,要是忽略性別問題,還真有那么一點兒甜蜜的意思,結(jié)果今天算是全毀了。白新羽又生氣又后悔,接二連三的事情,讓他的心情跌到了谷底。

    去炊事班準備早飯的時候,他那一臉不如意很容易就被人看出來了,武清看了他一眼,“怎么了,便秘了?”

    白新羽有氣無力地說:“班長,你說笑話的時候臉有點嚇人�!�

    武清“嘖”了一聲,“我這臉干什么不嚇人?洗菜去�!�

    程旺旺蹲到他旁邊,“新羽,哎,上次那個煙,還有沒有了?”

    白新羽點點頭,“有,不過不在我手里�!�

    “�。渴裁�?”

    “沒什么,改天我去給你弄去�!�

    “謝謝啦�!背掏嶂弊涌戳丝此�,“你怎么了?早上還撒歡兒的跟小豬似的,怎么才半個小時不見就蔫兒了?”

    白新羽想了想,沒說陳靖被撤指標的事兒,但說了他因為他們在鎮(zhèn)上打了幾個維族混混被問責的事兒。

    程旺旺嘆了口氣,“其實我當時就覺得不妥,但是他已經(jīng)沖上去了……他呀,還是年輕,血氣方剛,我在這里都當了七年兵了,有些東西就是忌諱,沒有命令,就是不能管,他被問責的事兒,你不用覺得愧疚,那確實是他的責任,他作為士官沒帶好兵,出了問題,就是他的。”

    白新羽不太能接受這個說法,“可是當時是我第一個提議要打架的�!�

    “身為上級長官,怎么能聽你的意見就決定行動呢,他應(yīng)該有自己的判斷力�!�

    “可是,我們是為了救人,又不是自己滋事斗毆�!�

    程旺旺嘆道:“理是這個理,但在部隊里行不通,你還是太小了,等以后你就明白了,并不是做你認為正義的事,結(jié)果就一定是好的,你知道這兩年,這個地方的矛盾有多嚴重嗎,電視上不讓報,你以前上網(wǎng)總看過吧。我們那天的事兒,說小了就是幾個年輕人打架,要是說大了,被有心人利用一下,很可能就再出動亂,你不懂就算了,陳靖應(yīng)該懂,他當時沖動了,他自己應(yīng)該也明白,所以受罰也沒辦法�!�

    白新羽憋得難受,總覺得程旺旺說得不對,可又不知道怎么反駁,他也沒辦法告訴程旺旺,因為這種破事兒,班長都去不了軍校了,就算按許闖的說法,班長被撤指標并不是因為這個,這只是個借口,可就是因為這件事,讓人找到了這個“借口”,白新羽真是悔恨不已,他怎么都覺得,那天提議要打架的自己,非常對不起班長。

    因為這件事,白新羽一晚上都沒睡好覺,可惜他家沒有軍方的關(guān)系,他又不敢去找他哥,不然說什么他也要幫班長把指標拿回來,否則他真覺得沒臉見班長。

    就這么焦心地等了幾天,他實在等不下去了,又硬著頭皮去找俞風城了。

    俞風城見到他,態(tài)度倒是緩和了些,可是提起班長的事,還不是很樂觀,“我跟我小舅說了,他說這事兒很難辦,現(xiàn)在在想辦法增加一個指標,但是非常不好操作。”

    白新羽皺著眉,難受得說不出話來,半天,他才小聲說:“我覺得對不起班長�!�

    俞風城看著他,“你覺得班長是因為你才被撤指標的?”

    白新羽點點頭。

    俞風城道:“跟那天的事兒關(guān)系不大,是有個人找了過硬的關(guān)系,從師部哪兒就把這個指標給弄走了�!�

    “但如果不是那件事,就不會是班長被撤�!�

    俞風城拍了拍他的腦袋,“你總算長點兒心了?”

    第39章

    白新羽撇撇嘴,“說誰不長心呢,我又不是僵尸�!彼麌@了口氣,“班長這幾天怎么樣?有沒有情緒特別低落?”

    “沒有,跟平時一樣,看不出來有什么不同的�!�

    “可是那天,我看班長眼圈都紅了�!卑仔掠鹦睦镫y受起來,“如果是因為別的什么原因不能去了,班長也許不會這么難受,可是這么就把指標弄沒了,連我都不甘心。”

    “班長比你想的堅強多了,你別胡思亂想了�!�

    “我想去找班長,可是我有點兒不敢去�!卑仔掠鹱チ俗ツX袋,“我還是覺得……”

    俞風城拍了拍他的腦袋,“都說了這事兒不怪你,你什么時候這么愛大包大攬了,有著精力好好放在廚房行不行,成天從菜里吃出小石子來�!�

    白新羽瞪著眼睛,“放屁,我洗菜沒問題,你牙口不好別賴我啊�!�

    俞風城彈了下他的腦袋,“等我小舅的消息吧�!�

    白新羽點點頭,“那我先走了�!�

    “等等�!庇犸L城揪著他的領(lǐng)子。

    白新羽一副不耐煩的樣子,“親一下是吧,來來來,小爺賞你一個吻。”

    俞風城拍了下他的腦袋,“想什么呢,沒看見外邊有人嗎�!�

    白新羽羞惱道:“那你要干嘛�!�

    “我那天給我小舅打電話的時候,他說我媽想我了,要是我想回去,可以給我想辦法弄一個月的假�!�

    白新羽眨巴著眼睛,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俞風城看著他小倉鼠一樣亮晶晶的眼睛,有些想笑,他輕哼一聲,“我可以給你也弄一個�!�

    白新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得險些熱淚盈眶,“真的嗎?”

    俞風城扒開他的手,“我說了一定給你嗎�!�

    白新羽道:“你、你要怎么樣才……”

    俞風城低下頭,曖昧地邪笑道:“你說呢。”

    白新羽下意識地往后退去,“別說讓我脫褲子給你上�!�

    俞風城捏了捏他的臉,“不然你以為我讓你去炸碉堡?”

    白新羽指著他,“俞風城,你他媽太缺德了,我還不至于為了回家這么犧牲自己,我又不是缺心眼兒�!�

    俞風城哼笑一聲,“隨你便�!闭f完也不搭理白新羽,哼著歌走了。

    白新羽在原地僵了半天,當他意識到自己居然真的在衡量得失的時候,他恨不得扇自己一個嘴巴子,他的貞操怎么能用來交易呢!就算能吧,就為了一個月的假是不是也太便宜了……

    全團大比武下個月就要開始了,很多有實力的兵都在加緊訓練,希望能在這個會有上將來參觀的比試里脫穎而出。

    白新羽受到陳靖那事兒的影響,好幾天都沒心思訓練,再加上天氣寒冷,很容易讓人產(chǎn)生惰性,但是后來看看那些無憂無慮地豬們,他又被刺激了,撿起了槍,堅持每天去靶場。

    在靶場練了半個小時,他的手指頭凍得都快不聽使喚了,今天的準確度也有一點兒下降,但武清說風雪天是檢驗射擊手能力的好時機,他就堅持趴在雪地里訓練。他不知道別人怎么樣,但他這兩個月可以說是進步飛速,就算不能一鳴驚人,至少成績可以拿得出手,到時候他可以去求許闖把他調(diào)回連隊了吧。

    那天打完靶,他回到廚房,發(fā)現(xiàn)炊事班的人正在用爐子烤昨天剩的包子,熱騰騰的包子香味兒四溢,白新羽快凍成傻逼了,趕緊跑了過去,一邊兒烤火一邊兒啃起了包子。

    武清拿出幾瓶白酒,七八個人一邊兒吹牛一邊兒喝酒吃包子,好不快活。

    程旺旺道:“新羽,你怎么凍成這樣,上哪兒去了?”

    白新羽搓著耳朵,“去靶場了。”

    “今兒這么冷你還去靶場?”

    “嗯�!卑仔掠鹂戳宋淝逡谎郏Φ溃骸鞍嚅L,你不是說了嗎,這種有風的天氣打靶才見真水平呢�!�

    武清白了他一眼,“見真水平的前提是你真的有水平。”

    “我今天打得還行呢�!卑仔掠鸫蹬5溃骸拔掖蛄藘蓚97環(huán),要不是手指頭凍著了,下雪還影響視線,肯定能更好。”

    “哇,你都這么厲害了�!背掏@訝地說。

    白新羽得意地哼了一聲,“那是。”說完還不忘了拍一下武清的馬屁,“怎么說也是武班長帶出來的,是吧,班長�!�

    武清踹了他一腳,笑罵道:“就你小子會說�!�

    白新羽笑道:“班長,全團比武開始報名了,你給民兵,說是烏合之眾,又都受過一些軍事訓練,但說他們是軍人,又沒有軍人的素養(yǎng),拿著的武器很多都是退役了的,但是他們最大的優(yōu)勢,就是窮到不怕死。我們用毒藥污染了他們的水源,跟還能行動的人在森林里打了六天的游擊,六天,我們幾乎沒怎么合眼,打到彈盡糧絕。我最好的戰(zhàn)友被手榴彈炸傷了,我們輪流背著他走了二十多公里,走到下一個隱蔽點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道什么時候,我們在背著一個死人�!�

    白新羽聽得大氣都不敢喘。

    “那時候我已經(jīng)不是新兵了,可那是我第一次直面戰(zhàn)友的死亡,六天的奔波、緊張、折磨、傷痛,我以為我會崩潰,結(jié)果我發(fā)現(xiàn),當我挺過了特種兵的種種嚴酷訓練后,我已經(jīng)沒有了崩潰的能力,我當時覺得,我的意志是那么堅定,只要活著,就沒有什么能阻礙我完成任務(wù),結(jié)果我卻感情用事了,我堅持要把那個戰(zhàn)友的尸體帶回家,他是家里獨子,我實在做不到把他的尸體扔在異國他鄉(xiāng)�?梢援敃r的條件,我們的體力已經(jīng)透支得很嚴重,根本不應(yīng)該做這個決定。其他人都不同意,但我一意孤行,結(jié)果炸彈來的時候就我沒躲開,跟著戰(zhàn)友的尸體一起從山上滾下去了,后來他們把我救了回去,可是我的腰卻不行了。當我從醫(yī)院醒來的時候,我還不知道我的腰受傷了,但我卻知道,哪怕我打槍再準,關(guān)鍵時候沒有保持冷靜,拖累了活著的戰(zhàn)友,還讓自己受傷,就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狙擊手。我辜負了部隊對我的培養(yǎng),浪費了我練射擊用掉的那些子彈�!�

    白新羽咽了口咽口水,他不知道武清跟他說這些是什么意思,但他隱隱感到一絲別扭和心虛。

    武清抽了口煙,在吞吐的煙霧中看著他,目光如炬,“知道我跟你說這些干什么嗎?”

    白新羽艱澀地搖搖頭。

    “有這么一種說法,說一個特種兵,是用他等身的黃金培養(yǎng)出來的,雖然可能略有夸張,但是為了成為一個狙擊手,我數(shù)不清我打過多少發(fā)子彈,幾萬?幾十萬?結(jié)果我還沒來得及報效祖國,我就因為一個不理智的決定斷送了自己的狙擊手生涯,你知道我有多悔恨嗎。你說你要下連隊,可你根本不知道你下連隊要干什么,并不是每個兵都有崇高的理想,但至少當你還是個軍人的時候,你應(yīng)該對得起你在部隊吃的飯,打的槍,你用掉了這么多子彈,只是為了不去喂豬,你對得起那些子彈嗎?你訓練射擊,只是為了離開炊事班,換另外一個地方得過且過的混日子,你何必費這個事?回家之后,你可以盡情吹牛,說你在任何連隊都可以,就別提炊事班,不就完了嗎。”

    白新羽的手指揪著褲子,說不出話來。

    “你為什么不愿意撒謊呢,為什么不在炊事班舒舒服服過完兩年回家跟人吹個牛糊弄過去呢,因為你自己也不想就這么把大好的兩年時光糊弄過去吧�!�

    白新羽神情復雜,“武班長,我不知道……”

    武清道:“我實話告訴你,你很有射擊天分,比起當年的我也不差,但你欠缺軍人的魂,你不在乎軍人肩負的使命,也不想在乎,你又懶、又懦弱,你只想把你的才能扔在糊弄的日子里,看著別人風光你羨慕,可你卻連斗爭的勇氣都沒有,一開始就把自己否了,因為你只想過舒服日子�!�

    武清一席話,瞬間把白新羽好久沒被傷害的自尊戳成了篩子,他握著拳頭,肩膀微微發(fā)抖,卻反駁不出一句話來。

    武清瞇著眼睛看著他,“我可以推薦你去參加比武,可以幫你轉(zhuǎn)回連隊,但如果你下了連隊還是這副得過且過的德行,你千萬別跟人說我教過你,我這輩子都在為沒能回報部隊對我的栽培而后悔,為浪費掉的子彈和我自己的才能后悔,我不想再訓練出一個浪費子彈的孬兵�!�

    白新羽眼圈有些發(fā)紅,“我……他們,他們不也射擊,和平年代,又不是人人都能上戰(zhàn)場,難道他們不是也在浪費子彈嗎�!�

    武清冷哼一聲,“養(yǎng)兵千日,用兵一時,你怎么知道國家和人民什么時候需要你?我說你沒有兵的魂,并不是指你沒上過戰(zhàn)場,而是你從來就沒有過上戰(zhàn)場的覺悟,像你這種兵,上了戰(zhàn)場可能也是個逃兵。”

    白新羽騰地站了起來,怒道:“我不是逃兵!”

    武清慢騰騰地抽著煙,“你是不是,以后就要看你自己了。你記著,對得起你打掉的那些子彈�!�

    武清平時是個話不多的人,白新羽沒料到他今天會和自己說這么多,他在有些憤怒的同時,又感到心臟被震得發(fā)麻。對得起打掉的子彈?白新羽感到一絲迷茫,他不相信所有都像馮東元或者俞風城那么目標明確,他不相信就他一個人是來混個部隊背景的,可他對這種得過且過,第一次產(chǎn)生了懷疑。他這么努力地練射擊,大熱天練,風雪天練,為了能夠有足夠的體力支撐射擊,他甚至養(yǎng)成了跑步、鍛煉的習慣,這在他來部隊之前,他想都不敢想,他打掉了那么多子彈,付出了那么多努力,究竟是為了什么呢?白新羽過了二十多年沒有目標,沒有理想,只知道吃喝玩樂的生活,人生中第一次,他感到?jīng)]有目標的人生是多么的迷茫和焦慮,也是第一次,他開始認真地就這個問題思考起來……

    過了幾天,俞風城找到了他,是關(guān)于陳靖的事兒。

    白新羽滿懷期待地問:“怎么樣?你小舅那里有好消息了?”

    俞風城雙手抱胸,表情有些古怪,“我小舅那里確實有好消息了,但是班長這邊出了岔子。”

    “什么意思?”

    “我小舅找了不少關(guān)系,指標的事兒終于有眉目了,但要班長和連長配合著寫個申請,結(jié)果班長知道之后,死活不同意�!�

    白新羽驚訝道:“什么?為什么?”

    俞風城道:“班長說,他不能靠關(guān)系拿這個指標,那他跟搶他指標那個人就沒什么區(qū)別了,他也不想欠我小舅這份人情。”

    白新羽一拍大腿,又急又怒,“他缺心眼兒��!”

    俞風城淡道:“班長是個很有原則的人�!�

    “不是,這是原則的問題嗎?這事關(guān)他的前途啊,班長是想留在部隊的人,可是士官往上升多難啊,軍校一出來就是尉官,差個十萬八千里呢,這不是他的理想嗎。”

    俞風城道:“班長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會接受這種走關(guān)系拿來的指標的�!�

    白新羽急道:“我去勸勸他!”

    俞風城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別去了,你說多了他跟你生氣,連長和指導員都勸了一上午了,勸到后來連長都翻臉了,你現(xiàn)在去就是找罵�!�

    白新羽深吸一口氣,感覺自己的三觀又被刷新了,怎么一個個的……他就感覺這部隊里的人,跟他以前在家里接觸的那些人,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不僅僅是經(jīng)濟上的差異,還有觀念、思想、原則,全都不是一路人,他覺得陳靖傻、倔、死要面子活受罪,可內(nèi)心深處,對陳靖又多了一份佩服。也許這才是武清口中的兵的魂,正氣凜然、鐵骨錚錚,哪怕是不公平的命令也不發(fā)一句牢騷,哪怕是對自己有好處的,只要不是正當渠道來的,就堅決不要,對他這種喜歡投機取巧的人來說,根本無法想象世界上有這樣的人。

    白新羽嘆了口氣,“那這事兒,就真的沒戲了?”

    俞風城聳聳肩,“班長自己都拒絕了,還能怎么樣。”

    “那、那明年呢,明年應(yīng)該還有保送的機會吧�!�

    “明年班長就超過22歲了,去不了了�!�

    白新羽簡直不知道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為什么有人能為了原則,放棄可能是一生最寶貴的機會呢,他搖著頭,迷茫地說:“俞風城,我不懂,你懂嗎?”

    這沒頭沒腦的話,俞風城卻聽明白了,“我懂,尊重班長的決定吧�!�

    白新羽無力地點點頭,這件事給他的震撼,不亞于那天被武清罵了一頓,在部隊呆的越久,他就越覺得自己在被潛移默化地改變,他看了太多無法理解的事,認識了太多無法理解的人,可當他慢慢能理解這些人做的那些事之后,他就開始產(chǎn)生敬畏,然后懷疑從前的自己,也許這就是價值觀重塑的過程,只是那時候,他還沒看得那么清楚,他只知道,這里有很多人影響著他,讓他變得不像從前的自己了。

    那天晚上,他還是去找了陳靖,他忍不住,自從上次在連長辦公室樓下那匆匆一面后,他一直沒去找陳靖,他心虛、愧疚,不敢去,現(xiàn)在他把這些都放下了,他就是想找陳靖聊聊,安慰安慰他,因為他知道,陳靖絕對不像自己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

    陳靖看到他也不驚訝,倆人抱著暖水瓶,在樓道里坐著聊天,陳靖道:“你們干的那些事兒我都知道了,我很感謝你們?yōu)槲抑�,不過我有我做人做事的原則,你明白嗎?”

    白新羽苦笑道:“老實說,班長,我不太明白,我替你可惜,但是這是你的決定,我們也沒辦法左右你�!�

    陳靖道:“咱們本來就是不同的人,你不明白也沒什么,我不要求你像誰誰誰那樣活著,你只要活好自己就行,我也是,我要活得問心無愧才行。軍校,我確實非常想去,當年我沒考上,所以我來當了兵,就算不去軍校,也不妨礙我當一個合格的軍人,因為這才是我最大的理想,所以我雖然覺得挺遺憾的,但還不至于一蹶不振,你們不用為我擔心了�!�

    白新羽抱住陳靖的肩膀,“班長,你真是個奇人�!�

    陳靖失笑,“什么奇人,扯什么呢�!�

    白新羽道:“班長,我覺得我來部隊之后,認識了好多奇人啊,就是……明明你們也是人,我也是人,為什么以前我就沒遇到過你們這樣的人呢�!�

    “那你以前遇到的都是什么人?有錢人?”

    白新羽點點頭。

    “要是他們都像你這樣,我就能明白你為什么這么驚訝了�!�

    白新羽訕笑道:“班長你擠兌我�!�

    陳靖哼笑道:“這就叫擠兌你?看來你是太久沒在我手下受訓了�!�

    “真的哎,轉(zhuǎn)眼我在炊事班也快半年了,武班長雖然也挺嚇人的,但不像你似的,動不動把人一腳踹地上�!�

    陳靖嗤笑一聲,“訓不好活該�!�

    白新羽嘿嘿笑道:“武班長推薦我去參加射擊比武了,班長,我一定會好好表現(xiàn),我爭取回來,還在你手下當兵�!�

    陳靖也反摟住他的肩膀,拍著他的背,“好好表現(xiàn)!”

    第40章

    進入冬季的新疆,白天和晚上凍死人,炊事班的人每天幾乎都要比其他的兵起得早一些準備早餐,天氣暖和的時候不算什么,天冷之后,真是一件很遭罪的事兒。

    白新羽每天都要穿上厚厚的棉服,再套上雨衣,去澆地、喂豬,有時候水撒到他腳上,明明隔著靴子,他還是能感覺到徹骨的寒意。以前因為他在廚房老出差錯,武清漸漸就不讓他進廚房了,他還沾沾自喜過,可是現(xiàn)在天寒地凍的,能在溫暖的廚房里工作,簡直讓他羨慕死了。他喂的那些豬,漸漸都長大了,有一只母豬還懷了小崽,為了能讓母豬順利生產(chǎn),他們炊事班碰著書研究了好幾天,嚴格指定飲食,簡直比照顧病人還仔細。要說人有時候也是犯賤,白新羽天天都期待著能遠離這群豬,可是當他養(yǎng)的一頭豬被拉去宰了的時候,他心里又有些難受,連著一個多星期沒吃豬肉。不過他食欲不振,很可能也跟最近心事太重有關(guān)。

    白新羽那天跟武清談完話后,一直在暗暗思考著一件大事——人生的意義,這對他來說太新奇也太沉重了,他一開始思考這個問題,就不停地回想自己以前的生活,他浪費了多少時間,辜負了多少期待,這個過程一點兒也不愉快,因為想得越多,他就越為以前的自己感到有些羞愧。可是,他還不是不知道怎么才能像武清說得那樣,“對得起自己打掉的子彈”,除非他能上陣殺敵什么的,可是想想就覺得很嚇人,他這么年輕,還不想死啊,所以這個問題他一直沒想出答案。

    軍營生活大部分時候是枯燥無聊的,所以一有點兒什么活動,大家都特別興奮,就跟小時候上學開運動會一樣,感覺就像是什么了不得的盛宴,能讓大家不用上學,還能合法地玩兒,所以不管參不參加比武,所有人都熱忱地期待著比武大會。整個營區(qū)都活躍地做著大會前的準備工作,炊事班更是忙著接待從軍區(qū)來的領(lǐng)導。

    就在這么忙的時候,武清卻給白新羽放了三天假,白新羽聽到的時候愣住了,“��?放假?為什么?”

    武清道:“給你時間練習,別天冷就偷懶�!�

    白新羽高興地說:“真的啊班長,謝謝班長�!�

    武清一揮手,“去吧�!�

    白新羽去申請了槍,就去靶場練習去了,這回,他又撞上了四連長在督查四連的訓練情況,四連長一眼就認出了他來,“哎,這不是小白嗎,你們班長呢�!�

    “班長干活呢。”

    四連長看看他,

    “你自己來練?”

    白新羽點點頭,“我要參加射擊項目,班長給我放了幾天假�!�

    “你參加射擊?”四連長把他從頭打量了一遍,“是你們班長讓你去的?”

    “不是,我自己想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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