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他又有何懼?
第50章
作者有話說:青魚:看那么多春宮圖可算有用了。
楚衍說的不錯(cuò),五十兩銀錢著實(shí)是杯水車薪。
林景云開始發(fā)起了高熱,他身上的傷口有些發(fā)炎,但歸根結(jié)底是肺部的炎癥導(dǎo)致他高熱不退,連著兩日,林景云清醒的時(shí)刻少之又少,珍貴的藥材一碗接一碗的灌,也僅僅是讓林景云看起來好受些,并未有多大的起色。
原剩下的三十多兩,也因?yàn)橘徺I珍貴藥物而所剩無幾。
林青玉不得不找尋謀生的法子,他長這樣大,從未因錢財(cái)而苦惱過,而今,才明白無錢寸步難行,看著燒得混混沌沌的兄長,他恨不得受苦的那個(gè)是他自己。
給林景云喂了藥后,林青玉出門一瞧,來福趴在稻草堆上,本是潔白蓬松的毛染了灰,他無瑕顧及來福,如今連塊肉都給不起,心中悲痛,俯身摸著來福的腦袋,來福懵懂地看著他,因著最近伙食只是稀粥,它看起來都不如從前活潑。
“我連自己都照顧不好......”
林青玉緩慢眨眼,摸著手下略顯粗糙的毛發(fā),長出一口氣,“苦了你�!�
來福耷拉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青玉起身直奔從前常常光顧的話本鋪?zhàn)�,前兩日他在街上看見路邊有些出來擺攤賣字畫的書生,他別的不會,還要慶幸這些年林景云對他練字的苛刻要求,如今也讓他有一門謀生的技藝。
要林青玉上街?jǐn)[攤,無異于把他的臉面往地下踩,可若是能掙得兄長的醫(yī)藥費(fèi),他那點(diǎn)可笑的面子又算得了什么,只是如今有誰會愿意花錢去購他的字畫,他苦思冥想一夜,決定另辟蹊徑,求話本鋪?zhàn)拥睦习灏阉淖之嬰[姓掛賣出去。
想起來簡單,求人難,林青玉到話本鋪?zhàn)忧败P躇許久,內(nèi)心幾番掙扎,終是咬牙進(jìn)去。
趙老板一見到他,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給他難堪,但態(tài)度亦是很冷淡,林青玉面皮發(fā)熱,磕磕絆絆地說明來意,不安地等待趙老板的回應(yīng),末了,又怕趙老板不同意,連忙道,“不五五分,就是四六分也可以的�!�
“林小公子,”
趙老板一時(shí)改不過這個(gè)稱呼,為難道,“我是做小本生意的,你也知曉你現(xiàn)在......
若是被人發(fā)現(xiàn)那字畫是你的,我難以跟客人交代啊。”
林青玉也不要什么面子了,語氣已經(jīng)有了哀求的意味,“趙老板,以前我也光顧你不少,你就看在我與是熟識的份上,幫我這一回吧�!�
趙老板皺著眉頭,想了一會,眼睛忽而一亮,“我記得林小公子作畫亦很不錯(cuò)?”
林青玉見事情有轉(zhuǎn)機(jī),連忙頷首。
“這樣,”
趙老板神神秘秘把林青玉拉到一旁,壓低聲音道,“你替我畫些圖冊吧�!�
“什么圖冊?”
趙老板擠眉弄眼,神情瞧著有些猥瑣,“林小公子可曾向我買過不少春宮圖啊......”
林青玉被燙了似的往后退了一步,面色紅白交加,結(jié)巴道,“我,我不會畫。”
“既是不會,那便請回吧�!�
趙老板作勢要送他出去。
林青玉早已是走投無路,眼見小廝要上來趕他,他想起臥床的兄長,心一狠,“趙老板......”
從話本鋪?zhàn)永锍鰜恚智嘤裰挥X得荒謬,他失魂落魄在路上走著,那趙老板說得什么利潤可觀,不愁客人云云,他左耳入右耳出,半晌,苦笑著搖頭。
他哪里還有得選?
兄長要他練字作畫,是希望他雖讀不好圣賢書,往后亦能鉆研此道,不至于一事無成,誰曾想,他執(zhí)筆的手,如今卻要拿來畫不可為人所道的春宮冊,倘若被別人發(fā)現(xiàn)圖冊是他畫的,指不定又要如何羞辱他。
林青玉悲喜交加回了茅草屋,打起精神為兄長擦拭傷口上的血污,他依戀地蹭了蹭兄長滾燙的額頭,深吸一口氣,頓覺得自己受的那一點(diǎn)委屈不值一提。
都是謀生的法子,談什么高低貴賤?
若真有一日被人發(fā)覺,頂多是落得個(gè)不知羞恥的罵名罷了。
打定主意,那晚林青玉便挑了燈,他不敢讓林景云知曉自己在做什么勾當(dāng),特地寫了幾張字?jǐn)[在旁邊,若是林景云問起來,他也可以糊弄過去。
提了畫筆才知曉比他想象中要難得多,他一閉眼就想到與楚衍廝混事的各種場面,整個(gè)人猶如在油鍋里煎炸一般,每畫下一筆,都十足的煎熬。
連著畫了三個(gè)時(shí)辰,天光微亮,林青玉疲憊不堪,也已然麻木,他把那些不堪入目的畫冊收好藏起來,起身替兄長擦藥,一夜為睡,他險(xiǎn)些扎下去,眼前發(fā)了好一會兒昏,才勉強(qiáng)穩(wěn)住了身形。
一摸林景云的額頭,發(fā)覺他體溫稍降,鼻頭一酸,卻是因?yàn)樾老捕錅I。
替林景云煎上藥,林景云就偷偷摸摸拿著一小沓圖冊出了門,他從前抬頭挺胸走路,如今卻埋著首,如同做賊一般,生怕別人瞧出他的異常,林青玉甚至幻想著,有人扯開他包裹著春宮冊的干布,當(dāng)街給他治個(gè)淫。
亂的罪名。
終于是挨到話本鋪?zhàn)永�,趙老板看他的眼神已然變了味,讓林青玉渾身不自在,一拿到報(bào)酬,他就馬不停蹄地離開。
果真如趙老板所言,春宮冊利潤比之普通字畫高上許多,他掂量著手中的碎銀,想著接下來一日的伙食有了著落,看見路邊賣的燒雞,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他已多日不見葷腥,如同餓昏了的狐貍一般鬼使神差地走到燒雞店,見到那雞腿的價(jià)格,抵得上十個(gè)大饅頭,又猶豫不前。
老板見他躊躇,吆喝著問他到底要不要?
林青玉緊了緊錢袋,將不斷分泌的口水咽下去,猛地?fù)u頭轉(zhuǎn)向一旁的包子鋪,買了五個(gè)白面饅頭,看都不敢再看燒雞一眼,揣著饅頭快步離開。
到了家門前,卻見有個(gè)中年男人正在拿木棍逗弄來福,林青玉神色緊張地跑過去,大喝道,“你做什么?”
如今他草木皆兵,任何陌生人都無法讓他信任。
男人見他來了,丟下木棍,起身說,“這狗是你養(yǎng)的,長得不錯(cuò)�!�
林青玉狐疑地看著他。
“是這樣的,我家正缺一只看家犬,你若是同意,我想向你買下這狗。”
“我不賣,”
林青玉毫不猶豫地?fù)u頭,走到來福前頭,戒備地看著男人,“你走吧。”
來福撲騰到林青玉腿上,吐著舌頭直哈氣,林青玉彎下身子,拿出一個(gè)熱騰騰的饅頭喂來福吃,來福叫了聲,顯然不想吃這面團(tuán),但又實(shí)在餓得不行,只得耷拉著耳朵把饅頭咬進(jìn)嘴里。
林青玉愛憐地摸了摸來福的腦袋,聽見男人驚訝地問,“你就給狗吃饅頭?”
一句話像扇了林青玉一巴掌似的,他慌張地抬起頭,像做錯(cuò)事的孩子半天說不出話。
男人說,“我也不是不知道你的情況,但天天給狗吃饅頭可不行,你看,這狗都餓壞了�!�
林青玉無地自容,他連自己都吃不起肉,談何給來福肉吃?
“只要你將這狗賣我,我保證,天天大魚大肉伺候著,省得這狗跟著你,也遭罪不是?”
男人循循善誘,俯下身來摸來福的腦袋,看著很是喜愛的模樣。
林青玉揣著饅頭,如石雕一般看著男人和來福玩耍。
他養(yǎng)了來福半年多,從前各種好吃好喝的供著,把來福養(yǎng)得膘肥體壯,可這些時(shí)日,他卻只能給來福吃米飯和饅頭,連點(diǎn)肉湯都給不得,他不禁懷疑起來,將來福繼續(xù)養(yǎng)在身邊究竟是不是對的決定。
“你想的怎么樣了?”
男人抬頭看他,再三保證,“我一定好好待這狗�!�
林青玉愣愣地看著來福,要他將來福賣了,無異于讓他賣了自己的孩子,他不忍心,可要來福繼續(xù)跟著他吃苦,他更看不起無能的自己。
“我......”
林青玉喉頭哽咽,看著皮毛粗糙的來福,眨去眼底的酸澀,“你真能好好待他?”
男人拍拍胸脯,“你信我!”
林青玉張了張唇,覺得自己有些飄飄然,“那,那你便牽走吧�!�
“當(dāng)真?”
男人喜出望外。
林青玉看都不敢再看來福一眼,慌亂地點(diǎn)頭。
男人掏出二兩,要給林青玉,林青玉顫巍巍地接過,唾棄自己,竟用二兩就賣了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
“孩子”。
來福還不知道發(fā)生什么,直到男人拿繩子栓他,他才嗷嗚地叫起來。
林青玉心痛如絞,來福的一聲聲叫喚如同在控訴他,他拿著那二兩,手抖個(gè)不停。
男人把來福牽到巷口,來福忽然明白過來什么似的,拼命嚎叫起來,那聲音很是凄厲,林青玉轉(zhuǎn)頭去看,眼淚刷的一下往下淌。
繩子拿在男人手中,來福卻不肯跟著走,拼了命想往林青玉的方向竄,男人用力想要拽走它,它就嗷嗷叫著,像是在問林青玉為何不要自己。
林青玉想起來福小時(shí)候,那么小小的一團(tuán),連路都走不穩(wěn),被一群小孩兒圍在路中欺負(fù),是他和楚衍把來福救走,把小小的白團(tuán)子養(yǎng)成如今高大的模樣。
來福承載的,不僅僅是他和楚衍的回憶,更是他的家人。
他卻要親手把自己的家人給賣了。
林青玉聽著那聲聲地低嗷,心口跟被挖了個(gè)窟窿一樣,猛地丟了饅頭跑到巷口對男人道,“我不賣了,我不賣了�!�
說著把二兩塞回到男人手里。
“你怎么這樣,說好了的,出爾反爾�!�
不管男人說什么,林青玉都咬定了不再賣,牽著來福往茅草屋走。
來福一回來,就興奮地直往林青玉身上撲,林青玉忍著淚抱住來福,不知道是說給誰聽,“會吃上肉的,我一定,讓你吃上肉。”
他重新把來福安置在門前,走進(jìn)屋里,看著床上依舊昏迷的兄長,無聲大哭起來,“哥哥,我方才,險(xiǎn)些不要來福了,”
他絕望地?fù)涞叫珠L床前,不敢哭得太大聲驚醒兄長,喃喃道,“好辛苦,哥哥,我好辛苦啊......”
無人可為他承受這痛,唯他細(xì)細(xì)品嘗。
第51章
第十日,林景云的燒終于退了下去,林青玉只覺得再辛苦也是值得了。
這短短幾日,林青玉度日如年,既要憂心兄長的傷口,又要煩惱兩日的生計(jì),再不復(fù)從前光鮮亮麗,穿粗布吃粗糧,連氣性都被磨滅得幾乎沒有,簡直是翻天覆地的變化。
林景云的傷口不再發(fā)炎,甚至有了愈合的跡象,這是好兆頭,林青玉替兄長掩好衣袍,為免林景云煩憂,他主動提起謀生之事,只道自己隱姓埋名在賣字畫,幸而買家不知他的真實(shí)身份,頗為賞識,給的報(bào)酬足夠豐厚。
“如此便好,”
林青玉說得懇切,林景云不疑有他,笑道,“我們青玉也能養(yǎng)家糊口了。”
林青玉面皮一熱,倒是有幾分以前的模樣,謙虛道,“哪里哪里�!�
話落微怔,他勉強(qiáng)笑了笑,給兄長喂完藥,起身拿著畫好的春宮冊出門。
這是他畫圖冊的第六日,不知為何,從第三日開始,報(bào)酬便比前幾日多了好幾倍,問了趙老板,趙老板神秘告知,說是有位客人各位賞識林青玉的筆墨,這才多付了銀錢。
雖畫春宮冊不是什么能見光的事,但不得不說,這多出來的報(bào)酬,實(shí)在給了林青玉喘息的空隙,至少不再需要煩憂兄長的藥費(fèi),因此他心中還是多少感激那位不知名的客人。
林青玉如今在路上行走,雖還是不能坦然地面對那些打量他的目光,但已然自在許多,這十日,比之這些不懷好意的眼神,生活的困苦才真是讓他吃足了苦頭。
繞過熱鬧的巷口,林青玉抬眼一瞧,見一戶人家門前很是熱鬧,左右有兩個(gè)隨從,正護(hù)著一個(gè)六七歲大的孩童,那孩童好生囂張,竟是以人當(dāng)坐騎,坐在奴仆打扮的人背上,以手為鞭,把奴仆的背拍的啪啪響,奴仆垂著腦袋,被當(dāng)作畜生一般跪行,看著很是可憐。
林青玉不由得皺眉,若換在從前,他定要跳出來呵斥,可現(xiàn)今他自身難保,哪敢再出頭,他只得當(dāng)作沒看見,悶頭往前走,只是走得近了,他不經(jīng)意抬頭一看,瞥見小孩兒底下騎著的奴仆的側(cè)臉,震在原地。
一個(gè)再是熟悉不過的人名已從他口中蹦出來,“元寶......”
灰衣少年猛然抬起頭,憨厚的臉對上林青玉的眼,林青玉雙目閃爍,幾乎無法控制自己沖了過去,一把將那小孩扯了下來,怒斥道,“做什么,這是做什么?”
小孩被他扯得踉蹌一下,隨從連忙上前扶住,一人上前推搡林青玉,惡聲惡氣說,“你竟敢推我家公子,活得不耐煩了?”
林青玉雙目赤紅,質(zhì)問道,“難道是公子,就可以不把人當(dāng)人嗎?”
那是元寶,是與他從小一同長大的元寶��!
隨從聞言就想拽林青玉,元寶連忙撲上來擋在林青玉面前,低順說,“別動氣,我還給小公子當(dāng)馬騎�!�
那小孩趾高氣昂瞪著林青玉,“你是誰,我騎我的馬,關(guān)你什么事?”
林青玉胸口翻騰著怒火,聲音都在抖,“你......”
元寶連連握住林青玉的手,“奴才沒事,小公子是奴才的主子,奴才做什么都行�!�
“元寶......”
林青玉眼眶發(fā)燙,不敢置信低看著眼前人。
他多想沖上去跟那蠻不講理的小孩理論,可元寶一語驚醒夢中人,提醒他,元寶已經(jīng)不是他的小廝,而是別家的奴仆,他抑制住滔天怒氣,斥責(zé)道,“你這小兒,好生跋扈,可曾讀過書,書中講要以禮待人,你做到了嗎?”
那小孩瞪圓了眼,氣鼓鼓道,“我爹都不管我,你憑什么管?”
林青玉還想說,元寶眼里盡是哀求,他再多的話只能咽下去。
他救不了元寶,再逞口舌之快只會讓元寶陷入兩難之地。
“小公子,可否讓奴才與他說兩句話,奴才一定繼續(xù)給你當(dāng)馬騎�!�
元寶咧嘴諂媚笑著。
那小孩哼了聲,“說完立刻滾回來�!�
林青玉怒火中燒,恨不得上去撕碎這欺侮元寶的無知小兒,可他咬得牙都酸了,卻不敢貿(mào)貿(mào)然上前,直到元寶將他拉到一旁,他才哽咽喚,“元寶,你......”
元寶眼里都是淚,伸手抹掉了,他上下瞧著林青玉,欣慰道,“公子沒事就好,奴才不要緊的�!�
“什么不要緊,他那么對你,”
林青玉握緊了拳,滿目哀傷,“元寶,我對不住你�!�
信誓旦旦要為元寶剔除奴籍的話還清晰可聞,轉(zhuǎn)眼一般,元寶已不再是他的隨從,他連自個(gè)都養(yǎng)不活,曾放下的豪言又如何兌現(xiàn)?
林青玉恨透了自己的無能。
“公子別說這樣的話,能再見公子,奴才已經(jīng)很高興了,”
元寶抽泣著,“奴才一個(gè)男人,吃點(diǎn)苦算不得什么,只是,只是徐姐兒......”
林青玉攥住元寶的袖子,急道,“徐姐兒如何?”
元寶哀道,“她被賣到紅菱閣去了�!�
林青玉眼前驟然發(fā)黑,紅菱閣是曹縣有名的煙花之地,被賣到那里的女子,苦不堪言,他雙唇顫抖,痛得說不出話來,只死死抓了元寶的袖子,連呼吸都困難。
兒時(shí)的玩伴,一個(gè)被賣做奴仆,一個(gè)淪落青樓,偏偏他曾答應(yīng)過二人定要為他們除去奴籍,二人歡天喜地的模樣還歷歷在目,林青玉怎能不怨自己?
“小狗子,小狗子!”
那囂張跋扈的小孩兒大聲喊道。
林青玉眼里都是冷意,猝然看向元寶。
元寶強(qiáng)忍屈辱,咧嘴一笑,“一個(gè)名字而已,奴才不在意的�!�
林青玉用力地握了下他的手,堅(jiān)定道,“我會為你贖身,等著我�!�
元寶哪能不清楚林青玉此時(shí)的境地,明知不可能,還是感動道,“多謝公子。”
昔日主仆依依作別,林青玉不敢再看,逃也一般地離去,仿佛還能聽見身后嬉笑怒罵聲。
到了趙老板那里,他還難以回神。
趙老板將十兩放在他掌心時(shí),他才不解地抬起眼,“這是?”
換做從前,林青玉揮金如土,區(qū)區(qū)十兩算得了什么,可現(xiàn)下他知曉了,十兩對于貧苦人家而言,乃一月甚至兩月的開支,這兩日他拿的都是碎銀,趙老板突然給他這么一大筆錢,他反而不安起來。
“青玉,”
趙老板已經(jīng)改了稱呼,拍拍他的肩,“你可有福氣了,賞識你的客人指定要見你一面,若你肯去,莫說十兩,定有更多的好處等著你�!�
事出反常必有妖,可十兩銀子拿在手心,林青玉怎么都舍不得再送回去,他為難道,“可是,倘若被他知曉我是誰......”
何況他畫的都是些見不得光的圖冊,要他站于人前,著實(shí)難堪。
“不要緊的,”
趙老板望著林青玉秀麗的臉,促狹道,“青玉長得一副好容貌,縱是知曉,那客人也不會怪罪的�!�
林青玉聽不出趙老板話中的深意,一時(shí)猶豫,又想到元寶和徐姐兒,做了決定,咬牙道,“那就有勞趙老板為我引見�!�
趙老板笑得眼尾皺紋都生起,“明日這個(gè)時(shí)辰,你過來,我?guī)闳�。�?dt class="g_ad_ph g_wra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