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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林青玉胡亂應(yīng)了,拿著十兩銀錢出了鋪子。

    回到家中,竟見到兄長坐著,心神大亂,連忙奔過去,“哥,大夫說你要臥床......”

    林景云露出個蒼白的笑,聞言拍拍他的手,“躺得渾身酸痛,坐一會也無妨�!�

    林青玉見他精神不錯,也就不再執(zhí)著,他本想將遇見元寶之事說出來,可想到不過平添兄長的煩憂后,又生生把到嘴的話咽下去,抬手將兄長垂下來的發(fā)塞到耳后,挑了喜事講,“趙老板說有位客人很是賞識我的字,多虧從前兄長日日盯著我練字呢�!�

    想起過往,林景云不免輕笑,“那時你還嚷嚷著不肯學(xué)。”

    “是我不學(xué)無術(shù),”

    林青玉賣乖地依偎在兄長身邊,“不過我現(xiàn)下也不是一事無成�!�

    林景云寬慰道,“你確是成長了不少�!�

    只是這代價未免太過慘烈。

    屋里一時安逸,林青玉側(cè)目便能見到兄長蒼白的臉色,如若是他受傷,兄長定也會不顧一切照料他,把所有的苦難往肚子里吞吧,畢竟這些年兄長都是一人扛過來的。

    他看得出神,直到林景云轉(zhuǎn)頭對上他的目光,他來不及收斂眼中的哀傷,急于尋求安慰,脫口而出,“哥,親親我吧�!�

    話落,皆是一怔。

    患難之際,他二人的情意已然超脫生與死,不拘泥于兄弟情與尋常情愛。

    是生死相隨,是至死不渝。

    林景云眼里情緒如月明、如海深,他用包裹著紗布的手捧住林青玉的臉,閉眼吻了上去。

    唇舌交纏間,林青玉從未有過的安心,他抱住兄長的腰腹,深深貼了上去,感知兄長帶給他的情與熱,恨不得融化在這粘膩的深吻里。

    第52章

    作者有話說:賀當(dāng)家:有錢真好。

    (應(yīng)該能理解賀棠當(dāng)時不相助吧,打個比方,八字沒一撇的曖昧對象家里犯了超級大事,一般人都不會冒險出手。

    天光乍亮,林青玉便醒來了,為了多畫些圖冊,他如今每日只睡兩個時辰,起身時頭暈?zāi)垦�,熬過一陣的不適后,連忙趕早去買稀粥。

    去得晚了,那粥頂多算是飄著米粒的湯水,他只得跟著眾人擠著去搶那一口稠粥。

    給兄長換完藥,又安頓好來福,就到了跟趙老板約定的時間。

    林青玉把圖冊都卷起收好,目光放到了一旁上了年頭的木匣上,悄然拉開,里頭放著的儼然是他母親留下的遺物,那支他本來打算用作迎娶楚衍的并蒂紅蓮步搖,當(dāng)日他隨身將這步搖帶在身上,冥冥之中也留下了一點念想,哪怕再貧苦,也未動過典當(dāng)?shù)男乃�,可昨日知曉了元寶和徐姐兒的遭遇,他便動搖了。

    沒什么比得上活生生的人。

    林青玉去見那客人,其實也有自己的打量,客人若真是賞識他,他便求得客人預(yù)支報酬,或許能籌得元寶和徐姐兒的贖身錢,如若錢數(shù)還不夠,就當(dāng)了步搖湊數(shù)。

    打定主意,林青玉拿著圖冊出門去。

    趙老板已在等著他,態(tài)度很是殷勤,弄得林青玉忐忑不安。

    去往客人府邸時,林青玉一顆心七上八下,他畫的圖冊露骨又淫。

    靡,非到必要,他絕不想讓人知曉他的真實身份,要是父母親泉下知曉他在做這些勾當(dāng),怕是要氣他為家門蒙羞,林青玉思緒混沌,直到站在一座闊氣的大宅門前,才有了實感。

    他忽而生怯,拉住趙老板,局促道,“客人究竟是誰?”

    趙老板顯然很是想巴結(jié)那尊客,不給林青玉半點后悔的機會,就拉著他去叩門。

    事已至此,林青玉怕得罪出手闊綽的客人,也不好再做逃兵,只能忐忑地由開門的小廝迎進府里去。

    曹縣富貴人家不多,除去當(dāng)日輝煌的林府,除外幾家林青玉皆打過交道,可這座大宅,入眼皆奢華精致,單是栽在院中那顆紅杉樹就價值白銀百兩,更別提其余裝潢,檐下彩繪、入廳屏風(fēng),每一處都是大手筆,可林青玉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又一遍,卻想不出這座宅子的主人會是誰,因此也對客人的身份有所好奇。

    小廝沒讓趙老板跟著進去,他一路跟著,實則沒有太多欣賞美景的心思,握著圖冊的手微微出了汗,心中也越發(fā)不安起來。

    來到一處院子前,小廝讓他自個進去。

    林青玉雖覺得不妥,但這畢竟是別人家的宅子,略一猶豫,還是抬步前往。

    他有些緊張,走得極慢,正是走到院中,幾步開外的內(nèi)室施施然走出一道修長的身影,醒目的青蓮紫錦袍,腰系鹿皮扣帶,佩玉環(huán),說不出的風(fēng)流俊雅,伴隨著他走動,帶點戲謔的清亮音色響起,“青玉,多日不見,可曾記得我�。俊�

    林青玉迎著日光看清站在門前之人,一雙多情的桃花眼正注視著他,他怔在原地,驚訝地喊出來人的名字,“賀棠�!�

    竟是賀棠。

    賀棠上下打量著林青玉,微微蹙眉,雖下屬來報,如今林家兄弟過得極為落魄,但親眼見到當(dāng)日身驕肉貴的富家公子如今卻穿著廉價粗布,仍舊覺得可惜可嘆。

    林家出事后,他確派人打探,也意欲援助,可茲事體大,要治林家的是當(dāng)今圣上,連世子都束手無策,他一介商流,更是莫妄想翻天,犯不著去淌渾水。

    而后聽聞林家兄弟保住性命,又待一切塵埃落定,賀棠才有意出手。

    他不覺得自己這般做有何不對,他與林家非親非故,即使對林景云有那么一點兒旖旎心思,也并不足以令他被風(fēng)月沖昏頭腦,將賀家置于不顧之地。

    為商者,重利益,識大局,亙古不變的真理。

    賀棠站在臺階上,垂眸看面色發(fā)白的林青玉,又把目光落在林青玉手中的圖冊上,挑唇笑道,“這幾日,我夜夜伴著青玉的手稿入睡,還愁沒有新圖冊,現(xiàn)下請青玉過府討教一二,正合我意啊。”

    林青玉臉色難看至極,他做夢都沒想到,所謂賞識他的客人會是曾與他結(jié)怨的賀棠,一時心緒雜陳,更多的是難堪,這點難堪讓他多日未曾揚起的脾性又卷土重來,他瞪著賀棠,冷冷說,“賀棠,你我之間不必虛與委蛇,你買我的圖冊,意欲為何我不管,但從今往后,我不會再給你畫,告辭�!�

    說罷,轉(zhuǎn)身就要走。

    賀棠見他還有點從前驕縱模樣,不由搖頭輕笑,使了個眼色,頓時就有奴仆擋住林青玉的去路。

    林青玉怒而轉(zhuǎn)身瞪著賀棠,“你這是何意?”

    “你既不想談?wù)摯簩m圖的事,”

    他特地將那三字咬得極為曖昧,“那我便與你敘敘舊�!�

    “我們有什么舊可敘?”

    “你當(dāng)街潑水一事,

    我還未向你討回呢�!�

    林青玉心中咯噔一下,不敢置信地看著賀棠,當(dāng)日兄長說這賀棠睚眥必報,卻沒想到真這般小心眼,過了那么久的事情還要計較,他看著一步步朝他走來的賀棠,心下竟生怯,往后退了一步,被賀棠緊緊攥住了手腕,一把扯到跟前,林青玉嚇得屏住呼吸。

    “青玉,”

    賀棠的桃花眼里盡是風(fēng)情,他低聲道,“潑水一事,究竟是不是你,你我心知肚明�!�

    林青玉心虛地眨眨眼,隨即豁出去了,“是,是我又怎樣,你垂涎我兄長,我只是替兄長出氣罷了!”

    賀棠微瞇眼,打量著因怒意而面皮紅潤的林青玉,逼近道,“不怎樣,只是我這人心眼比針還小,吃不得一點虧,你戲弄我在先,無論過多久,我都會討回來�!�

    離得太近,賀棠的氣息都噴灑在林青玉臉上,林青玉極為不自在地掙扎起來,他越是掙扎,賀棠就越是加深力度,簡直是像貓戲弄老鼠一般在逗弄林青玉,林青玉急得用上兩手,卻不料,這一動作令他拿不住圖冊,掙扎間,圖冊皆掉落在地,露出里頭淫。

    穢不堪的畫面。

    林青玉臉色大變,“賀棠!”

    賀棠瞥一眼滿地不堪入目的春宮圖,笑得恣意,“你敢畫,還不敢讓人看嗎?”

    林青玉被他作弄的態(tài)度弄得惱火,眼里閃著小火苗,猝然瞪著賀棠,反擊道,“也就你這樣不知廉恥的浪蕩子喜歡看,看這些東西�!�

    他越說底氣越不足,但又不肯示弱,梗著脖子氣喘吁吁。

    賀棠坦然承認(rèn),“食色性也,我想青玉亦定是飽覽群書,才能畫得這般栩栩如生,”

    他似想到什么,輕佻地朝林青玉臉上吹一口氣,“但古話說得好,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我不介意幫青玉精進畫工�!�

    林青玉臉上蹭的一下滾燙,咬牙切齒罵道,“無恥�!�

    賀棠戲弄夠了,終于好心地放開林青玉,趁著林青玉避之如蛇蝎連忙倒退時說,“別忘了,這幾日是誰在買你的畫,你再是不愿,也得為景云著想吧�!�

    提到林景云,林青玉頓住腳步,抬頭恨恨地看著賀棠——賀棠確實出手大方,以幾倍的價格購入圖冊,令他不必再憂心醫(yī)藥費,兄長的病情也得到控制,可若他一早知道這客人是賀棠,他絕不會來相見。

    但林青玉也沒有骨氣說一句,我不要你的錢,這小半月的蹉跎,讓他明白銀錢究竟有多重要,他不為自己,也得為林景云考慮。

    林青玉深吸一口氣咽下不甘,眼里又泛起了紅,“你想報那日之怨,盡管來就是,何必,何必這樣羞辱我?”

    賀棠好笑地瞧著他,“羞辱,你怕是還不知什么才叫羞辱?”

    頓了頓,復(fù)往前,見林青玉又要退,喝道,“站著不準(zhǔn)動�!�

    林青玉嚇得一抖,竭力控制想要逃離的腳步,賀棠來到他跟前,細(xì)細(xì)打量著他,眼里流光溢彩,瞧得人心發(fā)慌。

    “其實我很是心疼你如今境地,也有心幫你,只看你愿不愿意了。”

    賀棠音色低低,似在蠱惑。

    林青玉囁嚅問,“什么?”

    “這幾夜我觀摩你畫的圖冊,越看,越覺得......”

    “覺得什么?”

    林青玉氣都不敢出。

    賀棠抬眸,眼底晦暗不明,幾乎貼著林青玉的耳朵說話,“那春宮圖上的少年,與青玉很是相似啊�!�

    林青玉大驚失色,猛然推開賀棠,瞪大了眼。

    賀棠作弄成功,大笑起來,笑聲爽朗,欣賞林青玉羞惱的神情,道,“倘若你愿意做那春宮圖上的一角,我定保你此生衣食無憂�!�

    林青玉腦袋里轟的一聲,怒斥,“你不要臉�!�

    賀棠輕笑道,“這才是羞辱,你可討教了?

    林青玉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咬緊了牙,二話不說轉(zhuǎn)身要走。

    賀棠喊他,“報酬不要了?”

    林青玉腳步一頓,一個錢袋丟了過來,他下意識去接過,沉甸甸的,抬眼見到賀棠似笑非笑的俊臉,他恨不得把這錢袋砸過去,但最終只是忍著羞惱,攥緊錢袋匆匆離去,他知曉賀棠定會看不起自己,可沒有這錢,兄長的醫(yī)藥費......

    林青玉眼圈發(fā)熱,生生咽下苦楚,一再告訴自己這點委屈算不得什么。

    賀棠目送那纖瘦身影遠(yuǎn)離,慢慢收了臉上的笑,低聲喚來守在外頭的下屬,“找人盯著,一有不測,即刻通知我�!�

    他垂眸看滿地的春宮圖,想到張牙舞爪的林青玉,頓覺有趣。

    第53章

    作者有話說:嗯嗯嗯!

    林青玉深吸一口氣憋回滿腹的委屈,推開門,見到臥床的林景云,擠出個笑臉,道,“哥,我回來了�!�

    林景云身上的傷口正在慢慢的愈合,但也只不過好了個兩三成,想要能下地行走,還需上月的時光,如若忽略他肺部的損傷,他其實是有在一日日好起來的。

    現(xiàn)下他靠在壁上,正在出神,聽見林青玉的聲音,才露出個淺笑。

    林青玉一見到兄長,神情微變,他如今要抗下所有,但在兄長面前還是未能完全收拾好自己的情緒,只得假裝轉(zhuǎn)身去倒水,咕嚕嚕灌了一大杯涼水才勉強好受些許。

    又是百無聊賴的一日,林青玉提不起心思作畫,便與兄長坐在床上聊天,直到夜幕降臨。

    白日來福是栓在門外的,但夜里林青玉不舍得讓他自己在外頭,起身去把它牽進屋,將他安頓在角落的稻草堆上,來福在稻草上打了會滾,纏著林青玉跟自己玩兒,林青玉心情郁悶,強打精神逗了來福一會,無聲嘆氣。

    他不由得想起元寶和徐姐兒,他絕開不了口跟賀棠預(yù)支報酬,只得將主意打在了母親留下的步搖上。

    打開匣子,并蒂紅蓮步搖在燭光里散發(fā)著紅潤的光澤,這步搖雖不是極為珍貴之物,但做工精巧,想來能典當(dāng)個三十兩,可要替元寶和徐姐兒贖身,區(qū)區(qū)三十兩又如何足夠?

    這是母親留下的遺物,他卻連這都守不住,林青玉握緊步搖,壓下胸口的酸楚,只覺前路灰暗,看不見盡頭。

    “青玉,”

    兄長溫潤音色于身后響起,“回過身來�!�

    林青玉好不容易壓下去的澎湃情緒頓如山海崩塌,他用力地咬著唇,慢慢搖頭。

    他已經(jīng)不是受了委屈只會尋求安慰的天真少年,更不愿兄長為他憂心。

    “你不過來,是要我下床去嗎?”

    林青玉隨即心急地轉(zhuǎn)過身,顫道,“哥......”

    他將步搖握在心口的位置,眼里盤旋著淚,秀美的臉上皆是無助和苦楚,肩膀微微發(fā)著抖,看起來就像只雨中淋雨的小狗,很是遭人心疼。

    林景云是看著林青玉長大了,怎會發(fā)現(xiàn)他這兩日的不對勁,他不問,不代表他不知,可今夜見林青玉更是反常,他終究無法視若無睹,縱然他此刻身子虛弱,但神情卻依舊如同從前的林景云那般溫潤包容,他朝林青玉招招手。

    林青玉再也忍不住地?fù)湎蛐珠L的懷抱,他摟住兄長的腰,卻又怕弄疼林景云身上的傷,只能虛靠著,可僅是這樣,也給予了他莫大的安慰,林青玉抽抽嗒嗒地哭,“哥,我見到元寶和徐姐兒了,他們,他們很不好�!�

    林景云撫摸著林青玉的背脊,閉眼,“是林家對不住他們。”

    林青玉怕兄長怪責(zé)自己,連連搖頭,抬起淚眼,哽咽道,“我想當(dāng)了娘的步搖,給他們贖身,娘會不會,怪我?”

    “不會的,”

    林景云愛憐地輕撫去林青玉臉上的淚水,摸了一手的溫?zé)�,“青玉,你已�?jīng)做得很好了�!�

    “不是,”

    林青玉胡亂搖頭,多日累積的委屈傾巢而出,他趴在兄長懷中,音色顫抖,“我什么都不會�!�

    他連謀生都是見不得人的,若是兄長知曉他的銀錢從何而來,定也會覺得他沒骨氣。

    林景云輕嘆,緩緩拍著他的背。

    林青玉陷入莫大的哀傷里,這半月來,他無時不刻在提醒自己要撐下去,可這樣的日子要過多久,他卻遙遙見不到頭,他把步搖舉給林景云看,眼里閃著莫名的光,“娘說,這步搖是給我定親用的,我本來,是要給楚衍的......”

    林景云心神微動,瞧進林青玉哀傷的眼里,輕聲道,“你忘不了他�!�

    林青玉一怔,臉色迷茫,半晌,才頹然苦笑說,“忘不了又如何,我再也不會見他了,哥,”

    他眼里的迷霧漸漸散去,忽而匯聚成一小簇火苗般,“我只有你,我不要和你分開。”

    林景云覺得此時的林青玉有些異常,該是這段時日已將他逼到了盡頭,但他還是順著林青玉的話往下說,“我們自然不會分開�!�

    林青玉吸了吸鼻子,握住林景云仍纏著薄紗的手,繼而將步搖放了上去,林景云不解地看著他,他亦回看,張開紅潤的唇,道,“哥替我戴上吧�!�

    林景云訝然,“青玉?”

    拿著步搖的手在微微發(fā)抖。

    “哥,我不要跟你做兄弟,”

    林青玉眼里淌下滾滾熱淚,他咬了咬牙,扯出一個笑容,“我們結(jié)為連理,死后葬在同一塊墓地,永不分離�!�

    這番驚世駭俗的話讓林景云出了一身薄汗,他不顧掌心的痛,用力握緊了步搖,紅蓮的棱角微微陷入肉里,他想起那日,他抑制不住情愫吻了林青玉,林青玉受驚后所說的八個——有違倫常,天理不容。

    字字醍醐灌頂,痛徹心扉。

    林景云心潮涌動,他與林青玉離得這樣近,呼吸都纏在一起,他從未有過一刻這樣緊張與恐懼,怕這是他做的一個荒唐夢,怕這是林青玉受挫后的一時興起,林景云咬緊牙,“你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我很清醒,”

    林青玉的笑容微微抖著,眼里卻盡是光彩,他擲地有聲道,“我要與哥哥做夫妻�!�

    林景云心臟如同被棒槌狠狠一敲,他從牙縫里擠出字來,“你我血脈相連,你不怕世俗目光,流言蜚語嗎?”

    “我不怕。”

    “你亦不怕有違倫常,天理不容嗎?”

    “我不怕�!�

    兩人的聲音一聲蓋過一聲,越說越快,越答越響。

    “那你不怕兄弟相親,天打雷劈嗎?

    林青玉揚聲哭道,“我不怕,倫常與我無關(guān),天公要處罰盡管放馬過來,我什么都不怕,只要與哥哥永生永世至死不渝�!�

    一字一字鏗鏘有力,回蕩在二人的耳邊。

    林景云閉了閉眼,莫大的狂喜讓他身軀微微發(fā)抖,他深深注視著林青玉,半晌,淺笑道,“我亦不懼�!�

    他抬手,顫巍巍將并蒂紅蓮步搖插入墨黑發(fā)髻中。

    林青玉滿臉淚痕,晃了晃腦袋,“好看嗎?”

    “青玉怎樣都好看�!�

    話畢,林景云捧住林青玉的臉,堵住那被淚沾濕了的唇,細(xì)細(xì)吮吸起來。

    林青玉急切地回應(yīng)著,他跨坐在兄長身上,慢慢將兄長按回床榻躺好,趴在兄長身上索吻,熱吻如潮,掀起千層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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