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知道,我不吃活人�!笔虅ν洁�,“哇別掐了要化了!”
食人是邪祟的天性。
燕回自幼時起就認為尋常食物寡淡無味,他第一次殺人時,望著尸體噴濺的血液陡然感到饑腸轆轆。然而,放任自身邪祟吃人會加快墮落的進程,飽食之時便會轉(zhuǎn)化為泯滅人性的空殼。
因此燕回從來沒有吃過人。他知道師弟們也有這層底線,即使是犯病時會念叨著好想殺人的四師弟也最多割點自己的肉煮來吃,四師弟體內(nèi)的邪祟每次慘叫到最后都是生無可戀的萎靡樣。
有天晚上,燕回在懸崖壁上的山洞里睡覺,四師弟攀著洞口樹枝探過來敲山壁巖石,把他吵醒后又連聲說二師兄幫忙。
燕回問何事。
四師弟說,他那蠢貨兄長犯了病差點吃人,已經(jīng)被他及時阻止了,現(xiàn)在一個人在屋子里鬧騰。四師弟近期在受水牢刑,經(jīng)脈劇痛真氣虧空,他打不過兄長遂來求助好心的二師兄。
燕回幫忙揍了一頓三師弟,他離開時四師弟一邊把兄長斷裂的腿骨和七零八落的靈植埋土里,一邊語氣輕快地道別說二師兄再見下次請你喝酒。
燕回當時不能理解三師弟突發(fā)的癲狂。平時冷靜嚴謹?shù)娜�,會僅僅因為聞到氣味就發(fā)狂嗎?
直到他身臨其境,親自感受到那見所未見的令人心神恍惚的味道,他才發(fā)覺原來自己的理智也并非無可動搖。
小師妹嘗起來太過于美味。
在迷陣里,燕回的性器深入她體內(nèi)時,他必須維持緩慢溫吞的狀態(tài),他怕他被情欲摧毀理性后會失控,他怕他把師妹揉進懷里融進骨血里會忍不住咬斷她的喉嚨、飽食她的血肉。
孱弱的小師妹完全不能反抗他。他已經(jīng)踩在油鍋邊緣,邪祟在他耳畔催促他跳下,引誘他犯下大錯。
何等危險。
何等令人著迷。
在問出是否要再次水乳交融后,妙妙見二師兄一時半會兒沒有回應(yīng),以為他拒絕了,便想著岔開話題緩和氣氛。
這時二師兄說:“好�!�
他丟開佩劍,像是拋棄一件毫無用處的累贅廢物。在血腥氣依然濃烈的房間里,二師兄走到妙妙面前,伸手搭上她的衣帶。
二師兄垂眼注視她。
“師妹,”他說,“我想嘗你的味道�!�
第17章
品嘗[H]
二師兄說的嘗,當真是口舌品嘗。
妙妙被他抱起,背抵著墻雙腳離地,全身重量都壓在二師兄的手臂上。
衣裳被解開,男人呼吸的熱氣迫近肩頸,他含住小塊肌膚,舌面緊貼而來。像是對待易碎的珍寶,他含在口中怕化了又忍不住埋頭舔吮,于是小心翼翼避免牙齒磕碰,連過多的紅印都不敢留下,只有溢出的水漬沿著皮膚流淌。
乳房也被二師兄含住了,兩處都被認真而仔細地照顧,當他松口時那乳尖都裹上了濕潤水光。然后是腰腹,水液在肚臍積成一灘,然后是更下面的部位。二師兄蹲下身體,他抬起妙妙的大腿搭在肩上,再仰頭含住了柔軟陰阜。他的鼻梁磨過陰蒂,唇舌舔弄開穴縫,在潺潺水聲里越發(fā)深入。
妙妙雙腿夾著二師兄的腦袋,伸手抓著二師兄的頭發(fā)。她聽到二師兄夸贊她“很美味”“很可口”,喘息間抓得更緊了些。
在頻繁的刺激中,對時間的感知會變得遲鈍。不知過了多久,妙妙流出的性液都被二師兄吞咽,她在失神中偏過了頭,目光不經(jīng)意落向破損的院門,忽然發(fā)現(xiàn)那里站著個人。
妙妙抬起視線,對上大師兄凝神望來的目光。
妙妙一驚。她趕緊跟二師兄說等等,說大師兄來了。二師兄聽了,他的臉略微退開了些,卻沒松開妙妙更沒有起身,而是問她:“更喜歡大師兄?”
妙妙:“��?”
二師兄整張臉都打濕了,部分鬢發(fā)黏在臉頰,說話還是一如既往的平靜:“大師兄,也想嘗師妹?”雖然是問話,但語氣頗為篤定。
妙妙剛想拍二師兄的臉說他在講什么胡話,卻聽到大師兄沉吟道:“不可冒犯師妹。”
“師妹很喜歡,”二師兄平鋪直述,“小穴抖得更厲害了。”
大師兄投來詢問的眼神,妙妙一緊張就隨便扯了個借口:“大師兄,我渴了�!�
她的本意是以找水為理由把大師兄支開,卻看見大師兄走近了些。
大師兄解下扁壺,將壺口遞到妙妙嘴邊。
妙妙懵了一瞬�;蛟S是她的反應(yīng)令人誤會,大師兄掃了眼她此時仍然抓著二師兄頭發(fā)的雙手,再看了下需要傾倒才能飲水的扁壺,最后目光落在她緊抿著沒有半分張口接水意思的雙唇上。
大師兄似乎明白了。
他把扁壺里的水倒進嘴里,然后捏著妙妙的下巴,湊近了落下親吻。唇瓣覆蓋緊貼,舌尖撬開牙關(guān)。
在二師兄埋頭舔吮她的陰阜時,大師兄與她唇舌交纏,渡來甘冽清水。
醫(yī)島墓地里埋有數(shù)十具藥童尸體,而在藥童居住的院子里還有十幾個小孩奄奄一息。這些僥幸存活的孩童卻不能回歸尋常人家,他們試藥時遭受邪祟污染,身體多少都發(fā)生了畸變。
大師兄向劍山寄了信,他說等育幼堂弟子回信即可。
劍山除了潛心習(xí)武的掌門長老親傳,還有很多處理雜事的外門弟子,他們一部分留在劍山操勞日�,嵤�,更多的在俗世里處理產(chǎn)業(yè)。
名門大派都是有家業(yè)的。劍山算不得最富裕的門派,家底倒也足夠厚實,這些年來收養(yǎng)的孤兒不少,其中根骨不錯的就習(xí)武,資質(zhì)平庸的就做雜役,日子不算清閑但至少不用擔(dān)心餓死。
劍山此類善舉并不少。這也是劍山掌門常年避世,偶爾出門就是大開殺戒清理邪祟,其名震江湖可止小兒夜啼的前提下,他還能擁有相當好的名聲的原因。
江湖人都知道,劍山是規(guī)矩最多的門派,劍山領(lǐng)袖是最正直的掌門。在他的庇護下,劍山堪稱祥和,只要劍山掌門一日不瘋,劍山的地位就屹立不倒。
處理完醫(yī)島相關(guān)的后續(xù),師兄妹三人便該打道回師門了。
回去的路上不必趕時間,眾人坐的馬車,只在縣城村鎮(zhèn)過夜,白日里還會結(jié)伴去游玩。雖然大師兄不擅玩樂,二師兄更是避著人走,但他們二人對妙妙都頗為縱容,妙妙倒有點郊游的樂趣了。
這日途經(jīng)府城,妙妙注意到二師兄的情緒有點反常。他雖然成天孤僻慣了,但這日格外沉默,連妙妙主動搭話他都有點心不在焉。
當天果然發(fā)生了事。
妙妙聽說有家酒樓的醉雞做得一絕,帶著兩位師兄去吃飯,剛?cè)胱沒動筷子就有人闖進雅間。
來人自我介紹是謝氏家仆。他說家主聽聞小郎君來此地的消息,特請回府敘舊。
第18章
勾引
謝府清幽寂靜,多栽植竹林假石,一路上沒瞧見幾個人。
謝家主比預(yù)想的更年輕,烏發(fā)雪膚身形瘦削,比起繼承家業(yè)的郎君更像是弱不勝衣的清閑公子。
謝家本來也輪不到他繼承。漓原謝氏曾是鐘鳴鼎食的世家大族,然而近幾代子嗣艱難,被眾人寄予厚望的長房長子尚未留下后代就病逝了,后來謝氏卷入京城風(fēng)波,入獄的除籍的不計其數(shù),到最后只剩下一心學(xué)醫(yī)不問世事的謝匡時和離開京城回祖宅度日的謝聿脩。
謝匡時混跡江湖建了醫(yī)島,而謝聿脩就繼承了祖宅家業(yè),不過謝家到底是在他手里沒落了。
這次說是同外甥燕回敘舊,實則壓根沒舊情可敘。燕回的母親自小在外地田莊養(yǎng)大,未婚先孕產(chǎn)子后不久就去世了;謝聿脩則是家主的老來子,年紀比兄姐們小了一輪,他年幼時纏綿病榻不見人,繼承家業(yè)后雖說多了些外出走動但與江湖人從未有過往來,如今還是與燕回的初次相見。
親人相逢該是其樂融融的場景,可惜在場的兩位劍山少俠一個不善言辭一個不愛管別人家務(wù)事,謝家主說了半天場面話得到的回應(yīng)寥寥無幾。
妙妙吃著糕點,見謝家主這樣被人下面子也不惱,他脾氣很好地招待客人,飯后還主動提及留宿。
謝家主說,他這幾年收斂了兄姐們的遺物,燕回母親生前的物品也從破敗舊莊運回了祖宅,可惜天色已晚,不如明早再來開庫房。
燕回同意了,于是師兄妹三人在謝府留宿。
妙妙住的是單獨一座小筑。環(huán)境幽靜,推開窗便是早春的桃枝。
妙妙拒絕了丫鬟服侍而自行梳洗,然后在一柜子的鮮嫩衣裙里挑了件相對不打眼的。她擦干頭發(fā),看見丫鬟端著一盤吃食進屋,正巧是她之前多吃了幾塊的糕點。
妙妙問:“謝家主這是何意?”
那丫鬟便恭順躬身,說家主請姑娘一敘。
妙妙“哦”了聲,吃完糕點,跟著丫鬟穿過游廊。
有竹葉掩映的欄桿前,涼亭里點了燈,謝家主坐在石桌邊等候。妙妙走進亭子,那些侍候的丫鬟小廝便退下了,只有謝家主含著笑望來。
謝家主和妙妙說了好些話。他一時說此處景致如何,一時關(guān)心妙妙路途奔波,一時又談起民間趣聞,妙妙聽了半天,排除那些她聽不懂的文人措辭典故隱喻,總算明白了謝家主這番話的用意。
謝家主在找話題討她歡心。
并非白天與客人們交談時的進退有度,他此時同妙妙私下相處時的態(tài)度更親近了幾分。按照士族男女間的距離,他這番舉動甚至稱得上唐突了。
涼亭不擋風(fēng),妙妙坐久了有點冷。她搓著發(fā)涼的雙手站起身,正想說回屋休息了,就見到謝家主伸出手來。
謝家主衣著寬袍大袖,他按住妙妙時兩人的手都被柔軟面料遮擋了個嚴實。在衣袖的遮蓋下,謝家主把妙妙的手攏進掌心,他人瞧著弱不禁風(fēng)身體倒是暖和,很快捂熱了妙妙的手指。
妙妙剛想道謝,抬眼一看謝家主的臉發(fā)生了異變。
白日里病弱而惹人憐惜的秀美相貌,在夜里化作了滿臉血腥的厲鬼。五官還在原位,可惜眼球被挖走了,鮮血從空蕩眼眶里漫出流了滿臉。
他此時還握著妙妙的手,用溫和得有幾分曖昧的語氣關(guān)心她冷不冷。
妙妙想,這個叫做謝聿脩的邪祟確實在認真勾引她。
除了與小師妹肢體接觸時,燕回都睡得很早�;蛟S由于清醒時聽聞太多雜音,他入睡后也難得安眠,經(jīng)常陷入光怪陸離的詭異夢境。
燕回早已習(xí)慣了噩夢。不過今晚的夢還是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第一次夢見了親生娘親。
不是那個生出他時崩潰哭喊差點把他掐死的娘親,也不是吩咐下人把尚在襁褓里的他丟給寺廟僧人的娘親。
是在這之前的,還懷著身孕的娘親。
肚子已經(jīng)顯懷的女人拿著匕首,一刀刀捅進身下男子的身體。那男人與燕回長得極像,他穿著官袍,通身都是文人的書卷氣。
這男子沒有反抗地死去了,血浸濕地面,也將跪坐著的女人的衣裙染得鮮紅。
最后,有邪祟從男人尸身溢出,盡數(shù)涌進女人的孕肚里。
女人流著淚道歉。她說對不起兄長,對不起謝家,可她沒有辦法,她不能違抗李折水的意志。
燕回聽到了長劍出鞘聲。
他當即從詭異噩夢中醒來,定睛一看有個謝府小廝不知何時來到了床榻前,此時這人還瞪著燕回,身體卻癱軟倒地。
在小廝尸體背后,李玄暉收了劍。
李玄暉說:“小師妹不見了。你還要睡到什么時候?”
第19章
相愛
妙妙是官宦世家的貴女,她的人設(shè)是知書達理的美人。
她發(fā)現(xiàn)周圍的人都很相信這個設(shè)定。
晨起對鏡梳妝時,妙妙看著銅鏡里扔進人群就找不到的路人臉,聽到丫鬟說她花容月貌,妙妙敷衍稱是;午時與家人共進餐飯時,妙妙專注啃雞腿啃得滿嘴流油,上首的祖母慈祥夸她儀靜體閑,妙妙遲疑了下還是把雞腿啃完了;黃昏時路過花園遇見在開詩會的同族姐妹,眾人盛情難卻,妙妙只好作詩一首“金秋桂花香,爬樹摘桂花。為何摘桂花,想吃桂花糕。”然后奪得詩會魁首,大家紛紛盛贊她的文采斐然。
總而言之,妙妙發(fā)現(xiàn)這個美麗聰慧的世家女形象非常牢固,就好像當真有這么個人。
貴女妙妙及笄后有了婚約。對方是筠江謝氏長孫謝聿脩,身份高貴,自小有神童的美譽,又于春閨被欽點狀元,當下是京城炙手可熱的女婿人選,妙妙父母費了好些心思才定下這門親事。
謝聿脩上門相看時,妙妙躲在屏風(fēng)后觀察。謝郎君即使風(fēng)頭一時無兩也不驕不躁,正是最令人心向往之的溫潤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