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那就讓我們也變成故事，流傳下去吧！”
……
一輛馬車就這樣悄悄地來到葉家，不到半個時辰又悄悄地離開。
葉老夫人走進(jìn)內(nèi)室里半天沒有說話，還是葉大夫人敲響了老夫人的門，進(jìn)去與老夫人說話。
“娘，打聽清楚了，從杭州搬遷來的大戶在半途上遇到了流寇，幾十輛馬車被沖的七零八落，不過看樣子不會出什么大問題……您知道那位行軍司馬李成茂李大人嗎？”
葉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凡是與皇家沾親帶故的人她都清楚的很，“那是太子生母崔皇后外家的人。”
葉大夫人道：“娘的記性真好，就算是我聽了，也要仔細(xì)地掰一掰。那位李成茂大人一早就集結(jié)了人馬追過去了，這樣大動干戈地追捕，兩三日之間一定會有眉目，用不著我們?nèi)~家?guī)兔��！?br />
葉老夫人看了葉大夫人一眼，嘆了口氣，“你啊，還不如那個八歲的孩子辦事清楚�！�
那個孩子，進(jìn)門之后說的話沒有一句廢話。
甚至連請她如何幫忙都說的清清楚楚，只不過是她們聽不懂罷了。
“你以為，那顧大小姐真的是來求我們剿匪的？”
這下子連葉大夫人也糊涂了，“媳婦也覺得奇怪呢，說到剿匪，為什么又說要救閔懷，這兩者有什么關(guān)系，難不成那些被流寇盯上的大戶里有閔家人？”
“真是長了一副木頭腦袋，”葉老夫人說著道，“我記得李成茂任了副將是在杭州點(diǎn)兵去給韓璋做援軍的？”
“那問題一定出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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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
對弈
李成茂這么久了卻不肯帶兵進(jìn)入鎮(zhèn)江交給韓璋，那說明什么？
太子在暗中安排一切。
江浙對于太子來說是一塊肥肉，他早就想要一口吞下去，可是卻有太后娘娘這根骨頭梗在那里。
說到底皇族的那些權(quán)利紛爭，每次帶來的都是災(zāi)難。
葉老夫人耳邊回響著顧瑯華的話：那就讓我們也變成故事吧！
她捧起了手中的絹?zhàn)�，她的眼淚一滾落入了荷花中，當(dāng)年她怎么會繡這樣一塊帕子送給慶王那孩子，現(xiàn)在看起來真是不吉利的東西。
葉老夫人從笸籮里拿起剪子要將帕子剪碎，可是卻又舍不得�；噬�，惠王，慶王都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她也看著他們都成了故事。
小七死的時候，她動用了手中的關(guān)系圍剿了三年流寇，發(fā)泄著她胸口的悲憤，不光是因?yàn)樾∑�，也是因�(yàn)閼c王。
慶王那個從小做事就規(guī)規(guī)矩矩，說句謊話都會臉紅，只會將好東西分給兄弟的孩子，就被他們這樣殺了。
她在宮中卑躬屈膝小心翼翼了蹉跎了大半輩子，像寶貝似的將他們養(yǎng)得身強(qiáng)體壯，可是到頭來就是為那鬼頭刀準(zhǔn)備的。慶王死了，她卻不能心疼，只能在人前表現(xiàn)得心硬如鐵，因?yàn)橹灰y過就會成為慶王黨，就會被皇上下了大獄。
如果慶王在，江浙如何會亂成這樣？
現(xiàn)在太子學(xué)著樣子故技重施，將手伸到了寧王懷里，她真的還能坐視不理嗎？
“大媳婦，”葉老夫人道，“去集合我們府上的護(hù)院和杭州城內(nèi)有名的鏢師一起幫助官府捉拿那些流寇。”
葉大夫人不明白，老夫人這是要做什么啊，“娘，現(xiàn)在這樣的年景……您還是要多思量思量……”
葉老夫人點(diǎn)點(diǎn)頭，“你放心，我自然有我的安排�！比~家也是家大業(yè)大，她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葉家的子孫考慮，這時候她也不想再鬧出什么事來。
“今天我們家來客的事，不許向外透露，”葉老夫人說著頓了頓，“但是有一點(diǎn)，該去抓流寇的時候我們也要動手，因?yàn)榘凑諏こ�，這也是我們?nèi)~家要做的�！�
一切正常，就不會被人懷疑，就不會讓葉家陷入險境。
葉老夫人將帕子遞給身邊的管事媽媽，“將它燒了吧，過去的東西不要再提�！�
葉大太太松口氣，婆婆忍了這么多年，應(yīng)該不會為了一個小姑娘的話，就大動干瑯華心中忐忑，她不知道這步棋走的對不對。
但是如果李成茂不肯出兵，唯一能求助的也就是杭州的駐軍。閔大人想要出面悄悄來到杭州求杭州守備劉顯。
劉顯是先帝在位時的老臣，與太子和太后都沒有特別的聯(lián)系，說不得在關(guān)鍵時刻可以幫忙。
但是閔大人出面，一定會被李成茂察覺，反而堵住了他們最后一條路。葉老夫人與劉家向來交好，他們就想到了走葉家的路子，于是由她這個無官無職的小姑娘出面，不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葉家是他們最后能爭取的外援。
該做的事都已經(jīng)做了，別人會怎么選擇她不知道，她只要做好她的本分。
瑯華看向馬車?yán)锏暮俟�，“藥材都�?zhǔn)備好了，等到了鎮(zhèn)江，我們就一路向北將藥材發(fā)下去�！�
胡仲骨捋了捋胡子，“都說大戰(zhàn)之后必行瘟疫，如果將這些都做好，這瘟疫也必然行不起來。”
……
陸文顕在屋子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李成茂的兵馬也不知道找沒找到父親他們。
陸家死里逃生的下人在外面哭成一片。
“哭什么哭，”陸文顕瞪圓了眼睛，“又不是死了人。”
怎么沒有死人，陸家的護(hù)院和鏢師死了十幾個，受傷的就不用數(shù)了，幾乎遍地都是，現(xiàn)在那些人又綁走了老太爺、老太太和二太太，如果他們都回不來，陸二老爺一定會拿他們?nèi)鰵猓恢烙卸嗌偃藭毁u出去。
陸靜驚魂未定，要不是她與陸蕓和三嬸一輛馬車，現(xiàn)在恐怕也被劫了去。想到祖父他們的遭遇，她就想哭，可是想到她安然無恙，又覺得慶幸。
“父親，都是那個顧瑯華，是她給韓璋出的主意，不準(zhǔn)我們這些大戶搬遷，如果不是她我們就不會晚走，也不會遇到連雨天，祖父就不會發(fā)了腿疾，臨時要走水路到杭州，”陸靜啞著嗓子，“父親，您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那個顧瑯華進(jìn)我們陸家，否則我們一家人都要被她害死。”
陸文顕不相信，這根本就是韓璋想出的法子，借著顧瑯華的嘴來生事，他看了一眼陸靜，“你祖父他們還下落不明，現(xiàn)在提什么退婚，這些話是不是你母親教你的？”
王氏早就不滿意顧家的婚事，就像先生說的那樣，王氏想要利用陸瑛賺一筆嫁妝，將來用在陸靜和陸蕓身上。顧家雖然是鄉(xiāng)紳，畢竟不如杭州、京城的那些貴女，王氏當(dāng)然愿意退掉顧家的婚事，再另攀高枝。
想到這里陸文顕就氣得咬牙切齒，王仁智被撤職，王其振不死也會變成殘廢，王家基本上已經(jīng)沒有了可用的價值，這一次只要父親、母親能夠平安回來，至于王氏……已經(jīng)有了被擄走的名聲，不活著回來反而是更好的結(jié)果，他突然暗暗期望李成茂能理解他的心思。
陸瑛看向陸靜和陸蕓，“先去歇著，有了消息就會去通知你們�！�
陸靜點(diǎn)了點(diǎn)頭扶起了地上的陸蕓，旁邊的下人頓時驚呼出聲，“二小姐，這是誰踹了您兩腳�！�
陸蕓的后背上清清楚楚地印著兩個腳印，腳印不大不小，看起來應(yīng)該屬于一個女子，陸蕓眼圈一紅想要說話，立即被陸靜拽了過去，“我在車廂里摔了一跤，結(jié)果沒想到踹到了陸蕓身上，差點(diǎn)將她踹下了馬車。”
“快，”陸靜吩咐下人，“快去請嬤嬤來給蕓兒看看。”
陸蕓低下了頭，手指上滿是鮮血，那是她緊緊地握著車廂留下的，如果不是她拉著車廂不放，一定被姐姐踹了下去，現(xiàn)在就會跟母親一樣落入流寇手中。
“蕓兒，”陸靜趁著眾人不注意將陸蕓拉到一旁，“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慌了神，你如果被流寇捉了，與我又有什么好處？”
陸蕓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如果她被捉了，流寇就不會緊追著馬車不放了吧！但是她心里有悄悄期盼姐姐不是那個心思。
李成茂家的下人讓人領(lǐng)著進(jìn)了門，見到陸文顕立即道：“陸二老爺，宮中出事了。”
第九十五章
謹(jǐn)莜
太后六十歲大壽，宮里宮外忙活了小半年，宮燈從里到外換了一遍，不止是這樣，慈寧宮內(nèi)不管是墻壁、亭榭、樓閣都重新翻修粉刷，十二監(jiān)的人手不夠，又從外面請了匠人過來，為的就是太后生辰那日，一切煥然一新。
終于一切準(zhǔn)備停當(dāng)，只等著太后高興伸手賞賜眾人。
可是突然之間“啪啪啪”宮中的云板叩起來，那聲音如同擊打在人心上，讓人從頭頂?shù)侥_底都“突突”跳個不停。這是不好的聲音，更是不好的預(yù)兆，宮中要出大事了。一切會從這里出發(fā)，引得天下跟著風(fēng)云突變。
“平安長公主薨了�！贝蠹一ハ鄠鬟f著這個消息。
平安長公主是太后的小女兒，這宮中唯一沒有出嫁的長公主，去年皇上想把長公主嫁給南邊的汝南侯，太后因此大怒，指責(zé)皇上將她身邊唯一能說上話的人也遠(yuǎn)嫁走了，盼著她早日去見先皇。
皇上只得陪著小心，將這件事作罷。
這才過了多久，好好的長公主竟然就薨了，前幾日長公主還帶著人查看戲折，生怕太后娘娘想起惠王、慶王會傷心，將《五子拜壽》換成了《天女散花》，皇上聽了之后也松了口氣，無形中化解了可能會有的一場波折。
今天早晨，平安長公主還將所有事都安排一遍，生怕有個疏漏，可就在剛才突然頭痛不已，宮人們忙傳喚太醫(yī)，當(dāng)太醫(yī)跌跌撞撞趕來的時候，長公主的脈都已經(jīng)沒有了。
太快了，這一切發(fā)生的毫無征兆，太后就像是一個毫無防備的人，被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地捅了一刀。
慈寧宮中的紅燈籠換成了白燈籠，太后堅持讓全宮上下都系了孝帶，自己也穿了素淡的衣服坐在了平安長公主床前。
本來穿得五紅大綠來給太后拜壽的命婦們也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忙吩咐家里人將素淡的衣服送進(jìn)宮中。
好好的拜壽就這樣變成了喪儀。
命婦們跪在長公主宮中請求太后保重玉體。
司禮監(jiān)大太監(jiān)提出要給長公主換衣服，卻被太后扇了一嘴巴，在太后心里，平安長公主根本就沒有死。
可是所有人不能就這樣跪著等，現(xiàn)在這種天氣過個一兩日都要有味道散出來，到時候丟的不光是皇家的臉面，所有的命婦都要被牽連。
大家正不知道如何是好，忽然幾聲翠鳥鳴叫聲傳來，屋子里的氣氛頓時像跌入了冰窖。誰能在這種時候還有玩鳥的心情，不管是誰，太后的怒氣一定都會撒放在她身上，就算不死也要受盡折磨。
果然太后震怒吩咐大監(jiān)將玩鳥兒的人揪出來，大監(jiān)還沒動手，一個面色有些蒼白的孩子提著小巧的鳥籠從殿外走進(jìn)來。
屋子里陰沉的氣氛，讓她臉上有些懼意，她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看身后的嬤嬤，嬤嬤不為人知地向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小孩子這才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提著鳥籠子走到了太后面前。
太后的手抖成一團(tuán)，“誰讓你拿鳥兒到這里來的？”
小孩子顯然嚇壞了半晌沒說出話來，外命婦中間有個人站起身快步走到小孩子面前跪下，將孩子拉到身后，“太后娘娘，是妾沒有教好孩子，您要罰就罰妾吧！”
太后卻不理那婦人而是看著孩子，“說，誰讓你拿來的……”
孩子愣在那里，半晌才咬咬嘴唇，“我的鳥兒是給……是給……平安長公主的，平安長公主昨天看到了這只鳥兒，說……被關(guān)了這么久，明日終于可以自由自在地飛出去了。”
被關(guān)了這么久。
太后看著平安長公主靜謐的臉。
是這孩子的心聲嗎？
“我想，原本……長公主是想要……將這鳥兒放出去的，現(xiàn)在拿過來，也許長公主心里會覺得高興�！�
長公主的手還沒有完全冰冷，太后緊緊地握著，“她那時高興嗎？”
孩子不知道該怎么說，又看了看旁邊的嬤嬤，然后才道：“高興，長公主說這話的時候，很高興�！�
“我想，也許長公主也想變成鳥兒飛走……”
這話一出，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這孩子竟然敢說這樣的話，長公主是天潢貴胄，怎么可能會變成鳥兒。
這孩子的父母一定會被太后重責(zé)，這孩子恐怕也少不了被送去庵廟為長公主誦經(jīng)超度。
可是太后卻豁然笑起來，“所以我的平安只是飛走了，并沒有死，她去做她想做的事，而不是被困在這宮廷之中�！�
“對不對？”
滿殿沒有人敢說話。
小姑娘也低著頭悄悄地打量著四周，仿佛真的被嚇壞了。
終于太后身邊的女官低聲道：“太后娘娘，您知道長公主最喜歡鳥兒，有一次長公主還跟您說，她夢見自己長了雙翅膀……”
太后的眼里豁然掉下來，平安為什么會說這種話，都說人走之前是有預(yù)感的，也許平安那時候就知道自己要離開。
她的平安。
她可憐的平安。
娘的生辰，孩兒的忌日。
“平安……你放心去吧……母后不用你陪著了�！�
太后站起身向那孩子走去，孩子有些害怕向后退了兩步，卻被旁邊婦人扶住了她小小的身子。
太后低下身打開了鳥籠子，里面的翠鳥頓時撲棱著翅膀飛出來。
除了太后，其余的人都低下了頭。
那翠鳥在大殿里盤旋了幾周，終于飛了出去。
太后恍然看著外面的天空，“我的平安長公主，薨了，你們哭吧，好好地送她出去。”
太后說完話想要去拉那孩子的手，那孩子卻瑟縮起來，蜷進(jìn)了婦人的懷里，太后的手又縮了回去，眼睛里有淡淡的失望，“如果膽子再大些就好了�！�
站在孩子身后的嬤嬤飛快地看了一眼，看到太后收回了手，她眼睛里“恨鐵不成鋼”的神情一閃而過，很快她又低下了頭恢復(fù)了謙卑的模樣。
太后聲音威嚴(yán)，“你叫什么名字？”
小姑娘抿了抿嘴唇，抬起一雙略微驚慌的眼睛，“回太后娘娘，臣女父親是徐松元，任中書省參議，臣女徐謹(jǐn)莜今年八歲。”
太后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跪在地上的徐大太太，“你們教的很好……賞……徐謹(jǐn)莜……”太后說完身體晃了晃，旁邊的女官立即上前，大殿中頓時又亂成一團(tuá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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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定局
太后剛剛暈厥在慈寧宮，就有幾匹快馬沖出了京城，去往四面八方送信。宮中更是不聲不響地互相遞送著各種各樣的消息。
徐大太太帶著徐謹(jǐn)莜從宮中回來，兩個人剛換好了衣服，徐大太太就將徐謹(jǐn)莜拉到一旁，“謹(jǐn)莜，你跟太后娘娘說的那些話是誰教你的？”
徐謹(jǐn)莜搖搖頭，“沒有，是我自己說的�！�
徐大太太皺起眉頭，“你什么時候與平安長公主說了話，又怎么會提著鳥籠子進(jìn)門�！�
徐謹(jǐn)莜有些不安地扭動身子，“母親別問了，我累了……我要歇著……我要吃馬蹄糕……還要乳酪……能不能將這衣服脫了，我不喜歡這一件，這是去年的舊衣裳�！�
徐大太太的臉沉下來，“不說清楚，不讓你走�！�
“有什么可說的，”徐謹(jǐn)莜鼓起臉生氣，“平安長公主本來就是那么說的，當(dāng)時何嬤嬤也在，不信你問何嬤嬤�！�
何嬤嬤忙道：“真是這樣，小姐沒有撒謊�！�
徐謹(jǐn)莜皺起眉頭，“母親怎么總是這樣無緣無故地訓(xùn)斥我，明明大家都很高興，太后娘娘還夸獎了我，送給我那么多禮物，女眷們見了都羨慕的不得了，母親卻不夸贊我，反而審問起我來了。”
徐大太太的聲音軟了許多，“謹(jǐn)莜，今天這件事弄不好就要惹禍上身，你年紀(jì)尚小不懂得，那些外人只是看到你得了禮物，只有母親看到你身邊的危險。”說著去拉徐謹(jǐn)莜的手，徐謹(jǐn)莜卻掙脫開了。
“都說母親喜歡弟弟，因?yàn)樗堑臻L子，我……我是個女孩子，母親就不喜歡我�！�
面對女兒這樣的指控徐大太太愣在那里。
徐謹(jǐn)莜低下頭，“就像上一次，母親從外公家回來，先拉了愷之的手，然后才去拉我。”
徐大太太半晌才想起來，那次是因?yàn)樗弥獝鹬詺獍ち舜�，才匆匆忙忙趕回來，看到愷之一瘸一拐地樣子，她心疼的不得了，這才輕輕地拉了拉愷之的手，本是想要安慰愷之，誰知道就忽略了謹(jǐn)莜。
徐大太太放開了徐謹(jǐn)莜，徐謹(jǐn)莜立即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望著謹(jǐn)莜的身影，徐大太太不禁嘆了口氣，身邊的周媽媽忙上來勸慰，“太太慢慢來，這個年紀(jì)的孩子心里細(xì)得像頭發(fā)絲一樣，尤其是我們大小姐聰慧伶俐，難免想得多些，太太不能將對付大爺?shù)哪且惶子迷诖笮〗闵砩希笮〗惝吘故莻�女孩子，女孩子受不了直來直去的訓(xùn)問。”
“女孩子都像朵花一樣，您得好好呵護(hù)著她，她才會與您親近起來�！�
徐大太太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是不想將她養(yǎng)的太嬌氣，大家閨秀要有大家閨秀的胸懷，太計較那些小事，心里也不快樂。”
周媽媽抿嘴笑，“真是望女成鳳，大小姐才八歲，老爺急著找先生來給大小姐啟蒙，您急著教大小姐這些道理，大小姐累死也達(dá)不到老爺和您的要求�！�
徐大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也許是她太急躁了，老爺七歲就能出口成章，是遠(yuǎn)近皆知的神童，她也想培養(yǎng)出像老爺一樣的孩子來，不知不覺就用力過重。
周媽媽道：“不過，您的教養(yǎng)總算是有了成效，今天大家都在談?wù)撔〗隳亍！?br />
這也不知是福還是禍。
徐大太太剛想到這里，就看到徐松元大步走進(jìn)了門，徐大太太忙上去服侍徐松元換衣服。
徐松元有些心不在焉，“老二來了，在書房，你讓人招呼一下�！�
徐大太太看了看周媽媽，周媽媽立即帶著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