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是他讓李常顯看到了大齊的繁榮昌盛。
如果大齊打開國門,設立榷場,西夏就不用再過著貧瘠的生活。兩國互利互助,還打什么仗?
每年大齊帶給西夏的金錢和利益足夠讓他們安安分分待在西北邊境了。
李常顯已經跟他說清楚了西京的戰(zhàn)勢,他到了西京只需讓大齊軍隊駐扎下來,遼國就會不戰(zhàn)而降,不是所有勝仗都要用鮮血換來。
他這次就要讓父皇看看他的本事。
……
永德殿沉浸在一片安寧之中。
皇帝坐在御座上半天才抬起頭來看裴杞堂,“你今日所說都是真話?”
裴杞堂等內侍退了下去才道:“并不完全屬實,微臣沒有見過葛大人的侄兒,只是見過葛家的祠堂,修得很是氣派。那年微臣到常州跑商,看中了一處宅院,卻被人花大價錢買走了,微臣是個商人,對此事十分好奇,就使人仔仔細細打聽清楚,那處宅院是被人買走送給了葛大人�!�
皇帝面色不虞,“方才在校場上,你如何不說?”
裴杞堂道:“太子即將出征,西夏使團也要今日啟程,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機,要不是葛大人鬧出偽藥的事來,微臣也不會提及此事�!�
皇帝已經猜到這件事與太子脫不開干系。
如果將此事揭開,看笑話的只會是太后。
皇帝淡淡地道:“依你之見,現(xiàn)在該如何處置?”
裴杞堂道:“大齊上下都知曉太子帶兵出征,不可此時臨陣換將。這樣一來就等于向太后認輸�!�
這正是皇帝心中所想。
皇帝神情緩和了一些,“沈昌吉密奏朕,顧家是慶王余孽不可相信,”皇帝眼睛中透出殺機,他最憤恨的就是慶王一黨,慶王死了那么久,朝堂上還有大臣不時地提起慶王那一套治國之策,仿佛整個大齊只有慶王善于治國,他就是庸才,“如果真的查清顧家確然與慶王有關聯(lián),那些亂臣賊子一個都不能留�!�
皇帝瞇起了眼睛,“你也去過江浙,可知道這些事?”
裴杞堂面色平靜,“慶王已經死了那么多年,江浙一直都在抓捕慶王余黨,聽說鎮(zhèn)江的王仁智殺死百姓充當慶王余黨向朝廷請功,沈昌吉在皇上身邊久了,很清楚皇上的心思,如果他早知顧家是慶王余黨,為何不立即密奏皇上,非要等到身陷囹圄才說出口。”
“所以,沈昌吉不可信,至于顧家……也要仔細觀察,”裴杞堂上前一步撩開袍子跪在殿上,“微臣請帶五百人去西北,若有異狀微臣必以身報國。”
皇帝想起自己年輕時躊躇滿志的情形,太后不能相信,太子又不讓他放心,必須有一個人聽他之命掌控全局。
裴杞堂雖然年紀小,卻因為早年就離開家門歷練,練就了一身的本事,這樣的人在朝堂中沒有身居要職,不曾帶兵打仗,就算帶著人去西北,也不會被西夏人忌憚,更不會讓淮南王心驚。
皇帝目光灼灼,“朕從京營撥出五百兵馬聽命于你,不管西北發(fā)生什么事,你都要密奏于朕。”
裴杞堂再次行禮,“微臣定然不負皇上重托。”
……
消息傳到慈寧宮。
內侍講的繪聲繪色,“大家都說裴四公子這次要受到教訓。”
“那五個人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卯這勁兒在皇上面前表現(xiàn),就憑這個,誰能贏過他們,看到這種情形,裴思通大人的臉都青了�!�
太后“嗯”了一聲,“到底是父子,就算平日里再生分,到了關鍵時刻心中自然為他焦急�!�
內侍道:“正是這個理,不過……那裴四公子真是厲害,竟然用銀子做暗器將侍衛(wèi)打退了,然后幾個翻身就……占了上風,奴婢還沒看明白,他就贏了�!�
瑯華就算沒有親眼所見也知道裴杞堂為什么會贏,常年被人追殺,他早就練就了一身保命、殺人的本事,在鎮(zhèn)江戰(zhàn)場上又經過了磨礪,如果真的拼命,別說五個侍衛(wèi),就算是十個侍衛(wèi)也難以將他打倒。
不過也不會贏的這樣輕松吧,怎么說那些侍衛(wèi)也是一等一的好手,想要贏又贏得漂亮,必然要冒險。
別的倒還好說,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腰上的舊患。
瑯華正想著,抬起頭看到了對面的徐謹莜。
徐謹莜聽得眼睛發(fā)亮,“五個侍衛(wèi)?我記得上次的淮南王世子好像是打倒了兩個侍衛(wèi)�!�
淮南王世子就因此名揚整個大齊。
裴四公子這次應該也會這樣吧!
太后輕輕頜首,“沒想到裴家會有這樣出色的子弟�!彼挥傻叵肫饝c王來,慶王二十歲的時候先皇就將御用的金弓賞賜給了他,當時慶王不敢收,巧用了一番言辭,金弓就落在了本朝皇帝手中。
太后的心忽然一痛。
皇帝怎么能下得去手,將惠王和慶王一家連同與他們交好的大臣全都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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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五章
寧王
太后正覺得難過,只覺得手腕酸軟,胸口頓時通透了許多,低下頭來看到顧瑯華正輕輕地揉捏著她手上的穴位。
真是一個聰明的孩子,竟然能看出她在傷心。
徐謹莜剛想接著說話,太后卻已經看向瑯華,“你怎么懂得這么多?”
瑯華抿嘴笑,“也沒有什么,我祖母身子不好,我就跟著胡先生學了些,平日里祖母覺得不舒坦,我就幫著揉一揉。”
太后想起了平安長公主,她的平安也是這樣哄著她,“真是好孩子。”
太后從軟榻上起來,瑯華和徐謹莜一左一右上前攙扶。
“真是多虧了裴家老四,否則哀家還要走這一趟,”太后伸手去整理花斛里的牡丹花,“也不知道我的東平什么時候能平安回來�!�
“太后,”內侍前來稟告,“寧王和王妃來給您請安了�!�
太后算了算日子,才恍然大悟,“已經是十五了啊�!�
寧王初一、十五必定進宮給太后請安,這已經成了慣例,去年寧王被派出了京城,到了十五的時候鬧著要進京看太后,結果手下人沒有攔住,硬是讓他騎馬跑回了京城。
先皇給寧王兩個字的評價:純然。
這些年寧王的心性始終沒有變。
瑯華還從來沒見過寧王,她和徐謹莜服侍太后坐下,就站在了兩側,等著簾子掀開,一個穿著淡藍色長袍,頭束玉冠的男子走了進來,他身上的穿著很質樸,皮膚白皙,眉毛濃黑,看到太后嘴唇彎起,就露出微憨的笑容。
“母親�!睂幫跎锨敖o太后請安。
太后臉上露出了慈母般的神情。
寧王喊太后母親而不是母后,這應該是太后最喜歡的稱呼。
皇室母子,如果能享到尋常人家的天倫之樂,那是莫大的恩賜。
瑯華忽然明白過來,為什么太后這些年還在極力支撐,或許她是放不下朝廷,也可能是她丟不下寧王。
四個兒子,被長子殺了兩個,還剩下一個癡癡傻傻的小兒子,如果她完全失去權柄,將來萬一長子再對小兒子揮刀相向,她該怎么辦?
瑯華覺得太后很可憐,生養(yǎng)了那么多的孩子,卻眼看著他們一個個離去。
寧王從袖子里掏出一只荷包,“這是兒子送給東平姐姐的,她最喜歡荷包了,里面我加了她最喜歡的金桂和薄荷,聞起來很香�!�
寧王將荷包遞到太后鼻端,太后聞著臉上露出微笑來,“這就是東平喜歡的味道。”
“兒子記得的,”寧王眼睛笑成了線,“東平姐姐嫁人的時候,我送了她一只,也是這樣的花色。”
太后微微笑著,就像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太太,在和兒子講家事。
寧王的目光落在瑯華身上,“母親,這是哪家的小姐?”
寧王妃不禁笑,“瑯華在韓家認親的時候王爺沒有去,也怪不得王爺不知道。”
寧王看著寧王妃發(fā)怔。
如果這是尋常人一定已經猜到了瑯華的身份,寧王略有些遲鈍,就想不明白。
太后笑道:“是顧家大小姐,前幾日認了韓璋做哥哥,算起來該叫你一聲姐夫。”
瑯華上前給寧王行禮。
寧王微微有些羞澀,一時之間手忙腳亂,想了想就去解腰上的玉佩,“我就把這個當做見面禮吧!”
一塊刻著祥云的羊脂玉,一看就非同尋常。
寧王拿出這塊玉,所有人都驚在那里。
寧王妃先露出尷尬的笑容,“王爺,您不用給瑯華見面禮了,妾身已經送了�!�
寧王嘴唇微動,手沒有收回來,只是喃喃地道:“我還沒給過�!�
寧王妃不知道說什么才好,“王爺,那是先皇送給您的,您忘記了?”
太后也笑道:“這就算了吧,你若是想給,回到王府再選一份禮物�!�
寧王卻梗著脖子,臉也紅起來,“見面禮……是見面的時候就要給的……我……沒有帶別的……”
寧王的倔脾氣上來誰也拉不住,萬一硬是要將螭玉送給顧瑯華,寧王妃也不知道怎么辦才好。
“方才王爺說到香料,應該善于調香,不如就送我一只香包吧!”瑯華笑著解圍,“太后娘娘這里一定有繡好的香包……”
徐謹莜忙道:“我……昨天才繡了一只,就去拿過來,繡的是姚黃牡丹,瑯華看了定會喜歡。”
太后也頜首,“就這樣好了,讓人去拿香料,讓寧王在這里調香……”
這樣一來就將事情解決了。
屋子里所有人都露出了笑容。
寧王卻搖了搖頭,“我說給玉佩,怎么能換香囊……我……拿了出來就是它了�!�
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
寧王妃還要接著勸說,太后卻微微一笑,“既然寧王一定要給,瑯華就拿著吧,不過就是一塊玉佩而已,說到底也是緣分。”
寧王的臉色立即云開霧散,他再次將玉佩遞給了瑯華。
寧王妃也跟著道:“瑯華就收下吧,王爺平日里對這玉佩寶貝的很,今天不知道怎么的就拿了出來,看來王爺是真的喜歡你�!�
瑯華上前將玉佩接過來。
寧王露出心滿意足的笑容。
太后十分高興,拉起寧王的手,“今兒誰也別走,都陪著哀家在慈寧宮里用膳�!�
宮殿里有了笑容,氣氛也變得歡快起來。
……
瑯華從宮里回到顧家,蕭邑立即上前道:“朝廷重新貼了封條之后,藥材已經運出了城,西夏使臣看起來很著急,是不是那邊有了動靜?”
瑯華道:“西夏要舉兵,一定會籌備軍糧,百姓手里的糧食被奪光,就會有人被餓死,尸體處置不當跟著就是疫癥。”
所以,西夏使臣才會急著將藥帶回去,倒不是因為西夏人在意那些百姓,而是怕疫癥在軍隊里蔓延。
瑯華道:“在軍隊里建了衛(wèi)所,提前給用藥,這是最穩(wěn)妥的方法�!�
蕭邑聽不明白,“那我們不是幫了西夏人嗎?”
瑯華忍不住笑,“當然不是,如果連你都明白的事,西夏人怎么可能會上當,我們就是要讓西夏表面上以為得了好處�!�
接下來就要看東平長公主那邊是否安排妥當。
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很快就會有消息。
瑯華剛交代妥當,裴杞堂就趕了過來,他的目光在瑯華身上一掃,就看到了她腰間的玉佩,“那……不是……是寧王的玉佩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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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六章
心疼
在大齊,寧王是最和善的皇親貴胄。
癡傻對普通人來說或許是災難,放在他身上就成了福氣,讓他躲過了惠王、慶王謀反案,是皇上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親兄弟。
瑯華和裴杞堂進了屋將慈寧宮發(fā)生的事說了。
在那種情況下,她是不可能拒絕寧王賞賜的。
她想不明白,為什么寧王要對她那么好,寧王妃送來那么多禮物,寧王還將貼身玉佩送給她,如果這一切發(fā)生在心性正常的人身上,那么瑯華會認為寧王在故意結交她。
她不過就是個小姑娘而已,就算在太后面前辦了事,也不至于會引起慶王的青睞。
瑯華抬起眼睛問裴杞堂,“寧王一直都是這樣嗎?”
裴杞堂對寧王有些印象,“我小時候,寧王來過慶王府,只不過我被養(yǎng)在外面,我父王不想讓旁人知曉我的存在,我也就沒上過家宴,只是遠遠地見過寧王一眼,當時寧王正跟我父王說話,我父王還伸手摸了摸寧王的頭。”
“父王最喜歡的就是寧王,每年總是要給寧王府送去禮物,也沒有什么貴重的,只是小孩子喜歡玩的魯班鎖、九連環(huán),寧王雖然看起來癡癡傻傻,卻在這上面很擅長,就連翰林院的人也比不過他。”
這一點瑯華有所耳聞,寧王小時候十分聰穎,很得先皇喜歡,后來被人在飲食里下了毒,命雖然救了回來,卻從此變得癡癡傻傻。
直到現(xiàn)在心性也停留在小時候。
裴杞堂望著瑯華腰間的玉佩,“這云紋玉璧是先皇送給幾個嫡子的,我父王本來也有一塊,現(xiàn)在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杞堂眉眼中有一絲的落寞和陰霾,眼睛不再像往日那般璀璨奪目,抬起臉來微微一笑,隱藏著他心底的傷口。
瑯華被這種笑容刺痛了,她打斷裴杞堂的思緒,“不是說好了只是借著葛大人的事,逼著太子收手嗎?怎么卻和侍衛(wèi)打了起來,葛大人到底說了些什么話?”
裴杞堂眼前浮起葛大人頗有深意的目光,葛大人說:“裴四公子不會跟韓將軍一樣,都要維護一個小姑娘吧?”
他一下子被激起了怒氣,伸手就將葛大人提了起來。
沈昌吉還沒死,這些人就巴巴地送上門來。
“沒事,”裴杞堂微微一笑,“我只是覺得反正已經要鬧起來,不如就直接捅上天,免得要多費口舌。”
裴杞堂這個人就是唯恐天下不亂。
“有沒有傷到哪里?”瑯華心里生氣,仍舊擔憂裴杞堂身上的傷。
裴杞堂被問得一愣,立即就皺起眉頭,“我終究比不上五個人合圍,想一想只好快攻快勝才能占得先機。”
“所以,”裴杞堂捂住了肩膀,“被他們踢到了肩膀�!�
瑯華吩咐阿莫去拿藥,上前握住裴杞堂的胳膊活動起來,裴杞堂臉上露出疼痛的神情,卻興高采烈地跟瑯華說著,“皇上給了我五百精兵去西北,這樣我們就多了勝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