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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0章

    雖然這樣想著,心中卻有一股氣怎么也發(fā)放不出來,他就這樣讓慶王一脈在外面耀武揚威,他作為皇帝的顏面何存。

    舒王抬起頭看著皇帝:“皇上,既然慶王已經(jīng)到來,我們是不是應(yīng)該有些表示。”

    表示?難道裴杞堂還沒有打勝仗,他就要封賞,甚至打開城門歡迎慶王進城?

    “皇上,您雖然讓人送了公文出去,但是宣威將軍、明威將軍、定遠侯和周圍地方官員,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若是我們在城頭上插起大齊、您和慶王的旗子,外面的人一看便知是什么情形�!�

    插旗,讓他插慶王的旗?

    皇帝從御座上站起身,一雙眼睛冒出火來,這就叫得寸進尺:“舒王該不會是想要朕將皇位讓給慶王吧?”

    皇帝陰陽怪氣的聲音傳來,舒王顫抖著抬起頭:“皇上……這是在懷疑老臣……對皇上的忠心?”

    舒王掌管皇室宗親,從來不曾偏頗,如今又拖著病體每日在宮中陪著皇帝議政,對于這樣身上沒有半點瑕疵的人,皇帝就算想要咬一口,也無處下嘴。

    皇帝只得憤怒地揮了揮袖子。

    劉景臣急忙上前:“皇上,舒王爺說的有道理,這樣才能更快地結(jié)束戰(zhàn)事�!笔虑橐呀�(jīng)到了這個地步,根本沒有第二種選擇,若是不讓寧王和裴杞堂打起來,皇上才更要擔驚受怕。

    “皇上,老臣是一心為朝廷著想,想要為皇上分憂�!�

    皇帝幾乎要將牙咬碎,真的是要讓他歡迎慶王回京,真的是要讓他搖尾乞憐。

    這一步步的退下去,他到底要退到什么時候。

    “皇上,”劉景臣再一次上前,“慶王突然到京城,定然會讓寧王措手不及,現(xiàn)在是個好時機�!�

    就連劉相也這樣說。

    皇帝看向劉景臣,劉景臣輕輕地頜首。

    “那就照舒王所說的去做吧,”皇帝道,“希望慶王能夠打一個勝仗�!睉c王打一個勝仗,然后死在城外,這是最好的結(jié)果。

    “皇上,”趙廖上前稟告,“微臣以為要保證宮中的防衛(wèi),巡防的人手應(yīng)該從三隊增成四隊�!�

    突然之間增派人手。

    皇帝皺起眉頭:“這是為什么?宮中一直都很太平。”

    趙廖抬起頭:“閔懷大人在進宮的途中遇襲,如今生死未卜,只怕是京中還有叛軍、奸細,我們不得不防�!�

    皇帝瞪大了眼睛,正要開口詢問,旁邊的劉景臣已經(jīng)道:“那……閔大人有沒有說出什么話來?”

    趙廖搖頭:“就連慶王妃也束手無策,恐怕就算一時保住性命,也……很難痊愈�!�

    “閔大人可是一心為國,”劉景臣一臉悲傷,“朝廷應(yīng)該加以安撫,老臣愿前往閔家�!�

    京中死了太多的人,每一次都是劉景臣親自去撫恤。

    皇帝望著劉景臣,發(fā)生了這么多事,一直留在他身邊,能夠為他分憂的就只有劉相。

    趙廖剛剛退下去,常安康快步走過來。

    “皇上,”常安康滿臉喜色,“趙主子那邊有動靜了,已經(jīng)傳了太醫(yī)和嬤嬤前去�!�

    趙氏要生了,皇帝心中一喜:“告訴太醫(yī)院若是出半點差錯,朕唯他們是問,”說著頓了頓,“有了消息立即來知會朕。”

    常安康應(yīng)了一聲,立即下去傳話。

    皇帝站起身來在屋子里踱步,半晌才道:“趙氏也不知道會不會生下皇子�!�

    劉景臣抬起頭來欲言又止。

    皇帝眉頭微皺:“劉相可是想到了什么?”

    劉景臣躬身道:“皇上必會得一位皇子。”

    皇帝微微一笑,真的是這樣那么他的江山就會更加穩(wěn)固:“希望如此�!�

    劉景臣聲音低沉:“一定是位皇子,皇上可還記得許氏說的那些話�!�

    皇帝略微思量:“你說的是慶王妃的母親?那個寧王的……”

    “皇上您想一想,”劉景臣道,“許氏說的那些話有些真的應(yīng)驗了,裴家的確藏了慶王之子�!�

    “那許氏是寧王黨,”皇帝冷冷地道,“她說的話不足為憑�!�

    劉景臣目光閃爍:“許氏到底是不是寧王黨誰也不知曉,她一個婦人或許只是被寧王利用,”說到這里微微一頓,“也許這一次能夠證實許氏的話到底是不是真的。”

    劉景臣說完躬身上前低聲在皇帝耳邊說了兩句。

    皇帝驚訝地看著劉景臣。

    劉景臣點點頭:“從前微臣也不相信,可是慶王的身份證實之后,微臣才發(fā)現(xiàn)有些事不得不信,若是果然如此,我們也可以提前準備�!�

    皇帝神色微凝,半晌才道:“那就瞧一瞧。”

    ……

    寧王的中軍大帳里一片平靜。

    寧王看著帳里的幾個一言不發(fā)的將軍,一股怒火不停地向上撞:“消息證實了沒有?是不是真的?”

    幾個將軍面面相覷,鄭闖向前跨一步:“寧王爺,這恐怕是謠傳,那裴杞堂在廣南西路被周焱困死,怎么會突然來到京城,說不得是定遠侯的計策,別說才幾百人,就算是幾千人又能如何。”

    “依我看不足為懼,那些人就是前來騷擾,絕不會進攻。”

    “萬一是呢?”王壇問過去,“裴杞堂打敗李常顯也是用了幾百人,這個人打仗向來沒有章法,我們總要有應(yīng)對之策�!�

    鄭闖道:“王大人和諸位將軍是被裴杞堂嚇破了膽,就算真的是裴杞堂,也只能在中軍大帳看沙盤,絕不會貿(mào)然帶兵前來,誰也不會讓他冒這個險。如果裴杞堂真的來了,那就是上天在幫寧王,讓寧王今日就解決心腹大患�!�

    鄭闖的話讓寧王覺得心中舒坦了許多,話雖然好聽,事實又會如何,寧王攥起手,他也不相信裴杞堂會這么快來到京城。

    “報,”高昂的聲音打破了中軍帳的安靜,“左翼被敵方攻襲,田將軍被斬了�!�

    寧王手中的令牌頓時掉落在地上。

    ………………………………………………………………………………

    列隊歡迎我家枸杞。

    今天還有一章。

    第七百一十章

    不敢相信

    寧王立即看過去:“他在哪里?不惜任何代價,立即帶兵去剿殺裴杞堂�!比绻屌徼教眠@樣下去,一定會擾亂軍心。

    王壇道:“那我們就要放棄攻城�!苯裉旖栌昧恕鞍伺e蟆北緛硪呀�(jīng)讓京城的守軍大亂,繼續(xù)這樣攻下去,就算一時半刻不會破城,也會讓禁軍損失慘重,他估計了一下,再有六七天的功夫,京城必破。

    可是這時候裴杞堂卻帶兵回京。

    是剿殺裴杞堂還是繼續(xù)攻城,只能有一個選擇。

    王壇道:“如果真的是裴杞堂,也不知道廣南那邊的戰(zhàn)事到底怎么樣了。”

    王壇這樣一說,眾人紛紛議論起來。

    “慶王若是能這樣來到京城,難道已經(jīng)平息了廣南西路的戰(zhàn)事?”

    “周焱呢?如果是這樣周焱為什么不來�!�

    “會不會周焱已經(jīng)……”

    “不可能,周焱是大齊少有的猛將,他的三個兒子個個都能領(lǐng)兵,別說才幾個月,就算是整個朝廷去剿殺他,他也能支撐一兩年,更何況他與交趾王關(guān)系匪淺,交趾至少可以牽制福建水師尚濟,尚濟這些年練兵只守不攻,根本不是交趾人的對手�!�

    “是啊,我去年看到尚濟,尚濟還是灰頭土臉的模樣,不可能,肯定不可能�!�

    雖然這樣說,可是周焱卻沒有半點消息傳過來。

    如果周焱沒有敗,至少會將裴杞堂攔住。

    寧王的心也沉了下去。

    周焱是他好不容易布下的一顆棋子,廣南看似離京城很遠,卻是他最后的退路,萬一起事不成,他就可以退兵廣南休養(yǎng)生息,準備糧草來年再戰(zhàn)。

    朝廷向來談?wù)紊�,不會輕易出兵廣南,在加上他與交趾王早就有了盟約,別說廣南,拿下福建也不在話下。

    當裴杞堂去廣南的時候,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他以為周焱定然會給裴杞堂一個教訓,讓裴杞堂知道廣南是個什么地方,那些土司和地方駐軍早已經(jīng)不聽朝廷號令。

    可是現(xiàn)在,一切都出乎他的意料。

    若說周家就這樣敗了,他決計不會相信,周家不會這樣脆弱,交趾也不會眼睜睜地看著事態(tài)如此發(fā)展。

    失去了廣南,他就等于被斷了后路,不光是他,這軍帳中所有人都會驚慌。

    寧王咬緊牙,強迫自己鎮(zhèn)定下來,要想知道廣南那邊到底是什么情形,就要去試探裴杞堂。

    裴杞堂若是被周焱兵敗回京,那么這支騎兵必然不堪一擊。

    寧王道:“下令,迎戰(zhàn)裴杞堂�!�

    “斥候軍已經(jīng)查看清楚,周圍沒有埋伏的軍隊,裴杞堂這些人是孤軍深入,本王要親眼看看裴杞堂死在這里。”

    ……

    裴杞堂看著不遠處的寧王軍隊,怪不得定遠侯一時無法克敵。

    叛軍攻城的兵馬看起來就有兩萬人,這些人平日里都在禁軍任職,寧王造反他們也紛紛殺掉上峰起事,手里用的、身上戴的都是大齊最好的裝備,平日又**練成了精兵良將,尤其是那幾個將領(lǐng),應(yīng)該十分了解定遠侯用兵的習慣。

    而且,寧王早就已經(jīng)提前布置,將周圍的糧草收為己用,不但如此還利用護城河將附近兩座城池變成了水城,定遠侯的兵馬無法駐扎休息,每天被寧王以逸待勞。

    “時間長了,消耗的只會是定遠侯的人馬,”裴杞堂道,“京城被圍困的時間越長,定遠侯就越著急,更容易被寧王牽制�!�

    王奉熙偷瞄了裴杞堂兩眼,他總覺得慶王爺醉翁之意不在酒,說是對付寧王,真正想要做的就是靠近京城,近而探看京城的情況。

    就算是過去又怎么樣,也不可能會見到慶王妃,慶王妃是不可能上城頭的。王爺?shù)降资悄贻p,又和慶王妃是新婚燕爾,如今近在咫尺,就難以自持。這樣關(guān)鍵的時刻,他竟然想到了這里。

    王奉熙不禁尷尬地清了清嗓子,這一路王爺頻頻提起王妃,他是徹底被帶歪了。這樣一想,他心里就舒服多了,說到底都是王爺這根上梁不正。

    裴杞堂看向?qū)幫醯拇筌姡颁h軍已經(jīng)調(diào)轉(zhuǎn)方向,朝這邊涌來,王奉熙不禁捏了一把汗。

    “定遠侯不是說一直找不到寧王的中軍大帳嗎?”裴杞堂微微揚起頭,“這一次,他定然能找到�!�

    寧王狡猾的很,設(shè)了十幾個營地,讓定遠侯不知該打哪個,他就帶兵過去為定遠侯找一找方向。

    王奉熙仍舊有些疑慮:“如果定遠侯不出兵怎么辦?畢竟皇上和王爺隔著心,定遠侯不愿意動用手中的兵馬。”

    裴杞堂輕笑一聲:“丟在嘴邊的肥肉他怎么能忍住不吃,再說,難道靠我們幾百人破敵嗎?我們輸了,定遠侯就孤立無援,早晚也會敗在寧王手中,所以他不能不出兵�!�

    王奉熙眼睛一亮,這就是王爺?shù)挠嫴撸酝鯛敍]有讓大軍跟上來,自己只是帶了少量的兵馬來京城。

    想到這里王奉熙覺得汗顏,王爺是他從小看到大的,他為了培養(yǎng)王爺?shù)囊娮R和韜略,經(jīng)常講經(jīng)史給王爺聽,偶爾賣弄一下學識,王爺總是難得會與他說上兩句話,他一直以為王爺對此并不感興趣,生怕培養(yǎng)出一個莽夫來。

    現(xiàn)在想起來,王爺定然是耐著性子聽他胡說八道,一定覺得他很可笑。王奉熙臉紅起來,時隔多年,竟然補了一把害臊。

    “那城中……”王奉熙訕訕地道,“會不會也有動靜。”

    “瑯華會的�!迸徼教媚抗忾W亮,他從來不懷疑這一點。

    ……

    城中瑯華手里握著風箏,小小的竹筒就躺在她手心里,里面放著一張字條,上面只寫了四個字:王壇之亂。

    裴思通看著這四個字皺起眉頭:“這是什么意思?為什么會是王壇之亂,明明就是寧王謀反�!�

    惠王和慶王謀反,被稱為兩王之亂。

    這是朝廷和坊間慣用的稱呼方法。

    現(xiàn)在寧王起兵,這張字條上卻沒有提寧王。

    裴思通道:“是不是寫錯了。”

    瑯華將字條收好,不禁笑起來:“沒有錯,他就是這個意思�!�

    …………………………………………………………

    這一章終于寫順了,我很滿意。

    雙倍最后一天,寶寶們手里的月票,一變二,二變四,讓它動起來投入教主的懷抱吧。

    第七百一十一章

    你只能做個傻子

    王壇是侍衛(wèi)司都虞候,皇帝在行宮時他突然起事,殺了副指揮使馬威,帶著侍衛(wèi)司的人進宮搜查皇帝下落,若不是指揮使趙廖及時救駕,王壇已經(jīng)得手了。

    瑯華看向裴思通:“爹,我要去一趟法通法通寺?”裴思通不明白,“那里關(guān)押的都是犯錯的皇室宗親,你去那里做什么?會不會有危險�!�

    瑯華看一眼城外:“等我回來再向爹說明,我會帶著云常和吳桐過去�!�

    裴思通點了點頭。

    瑯華吩咐蕭邑:“去趟壽王府,就說我有事想要見寧王妃,請壽王爺幫幫忙�!爆樔A將名帖遞了過去,“壽王爺問起來,你就說我們家王爺帶著幾百人與寧王對戰(zhàn),事急從權(quán),我就不登門解釋了,等日后再去拜會�!�

    蕭邑立即拿著名帖去了壽王府。

    瑯華到了法通寺下車,壽王世子妃立即迎上來向瑯華見了禮:“慶王妃,我家老王爺讓我過來幫襯著,慶王妃想要我們做什么盡管吩咐就是了�!睉c王前來勤王解京城之危,慶王妃不過想要去法通寺,就算請老王爺進宮求什么恩典,他們也要盡全力幫忙。

    瑯華回禮道:“勞煩世子妃�!�

    兩個人進了門,壽王世子妃低聲道:“慶王妃來見韓氏是因為什么事?之前聽說寧王謀反了,韓氏想要見我們家老王爺,可正值多事之秋,我家老王爺也無暇顧及,就沒應(yīng)承,這些日子倒是沒有了動靜。”

    寧王妃犯了錯,卻罪不至死,壽王出面將她關(guān)押在了法通寺,每日與下人一起耕種宗田,侍奉拜祭齊氏先祖,到了晚上就被關(guān)進簡陋的屋子,每日里都會有婆子來教她各種規(guī)矩,說是教規(guī)矩,其實就是故意為難,女四書一本本的抄下去,經(jīng)文一遍遍的念,就在這院子里一直關(guān)到死為止。

    原來是皇室宗親,如今連一個下人也不如。

    “來到這里,熬上三五年基本就走了,因為受不了這個苦,”壽王世子妃嘆口氣,“除非是皇上恩典,可能會讓那些犯錯宗室的子女婚配,不過也不會有什么好姻緣就是了�!�

    風吹過來,院子里一陣蕭索之意,隱隱約約仿佛有嗚咽的聲音,四處走動的都是上了年紀的宮人,這些宮人在宮中一輩子,有些人不愿意回到家中,就在這里任職。擔驚受怕做了一輩子奴婢,到頭來還是一場空,老宮人心中自然也有苦悶,所以平日里也會拿這些犯錯的宗親撒氣。

    也許這就是另一種天理循環(huán)吧。

    “韓氏就在前面的院子里,”宮人殷勤地上前稟告,“前些日子鬧著要見壽王爺,被奴婢們勸了幾句,既然來了這里就要靜下心悔過,否則豈不是愧對皇恩,換做旁人只怕早就送進大牢或是教坊了,總算功夫不負有心人,這韓氏開了竅,這幾日也不鬧了�!�

    宮人小心翼翼地看向瑯華:“說到底這韓氏還有什么不知足的,寧王謀反,她作為寧王府的女眷,朝廷就算立即將她處死也不為過,從前的惠王家眷還不是如此……她……”

    瑯華想起了慶王的家眷,之前也是被關(guān)在這里,最終等候發(fā)落。

    見到瑯華目光深沉下來,宮人臉色微變不敢再說什么。

    破舊的木門被推開,屋子里傳來宮人尖厲的聲音:“韓氏起來,慶王妃和壽王世子妃有話問你�!�

    “兩位王妃還是不要進去了,里面腌臜的很,”宮人說著揮了揮袖子仿佛要趕走屋子里傳出的霉臭味兒,“我們將韓氏帶到院子里來�!�

    說著話屋子里傳來腳步聲,兩個粗壯的婆子將一個人帶到院子里,扔在了地上。

    那人穿著灰色破舊的褙子,頭發(fā)上沾滿了干草葉,陽光下那一頭長發(fā)已經(jīng)花白了大半,額頭上出現(xiàn)如同老嫗般的皺紋,皮膚暗黃、一雙眼睛混沌沒有了任何的光彩,瑯華乍看過去幾乎認不出來,這就是曾經(jīng)的寧王妃。

    第一次見到寧王妃時的情形又回到腦海里,轉(zhuǎn)眼之間天上地下。

    “韓氏,”壽王世子妃先道,“慶王妃有話要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慶王妃。

    “慶王妃,慶王妃……”這三個字清晰地傳入韓氏的耳朵里,韓氏忍不住反反復復地念著,“慶王妃……”她茫然地抬起了頭。

    刺眼的陽光讓韓氏瞇起眼睛,半晌她才看清楚眼前的人。

    明明是江南女子的溫婉、嬌美,眉眼中卻又含著一絲英氣,一雙眸子清澈見底,如木棉般的嘴唇輕抿,帶著幾分的從容。

    顧瑯華。

    她第一次見到顧瑯華時,就知道這個女孩子非同一般,所以聽說兄長與顧瑯華親近,她立即就防備起來,生怕顧瑯華代替了那愚蠢的趙氏,掌管整個榮國公府。一個女孩子想要獲得尊榮,除了出身之外就是要嫁給一個好夫君,遇到哥哥是顧瑯華最大的幸運,可惜這將終結(jié)在她手中。

    “呵呵,”韓氏忍不住發(fā)笑,“你是慶王妃?”

    誰能想到,顧瑯華沒有做成榮國公夫人卻做了慶王妃,她不是在做夢吧,那個已經(jīng)被滿門抄斬的慶王,竟然有了后人,還被恢復了王爵。

    “韓氏,”瑯華開口道,“你可知道寧王謀反了?”

    韓氏渾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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