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在多米諾骨牌效應(yīng)下,黑鳥的邪惡計劃得逞,大地精們前仆后繼摔倒在地。鳥獸們精神一震,瞬間拉開反抗大旗。
鋪天蓋地的尖喙直接捅穿了地精們的腦殼。就當(dāng)梅森以為大勢已定時,倒地的地精身軀突然以極快速度變得干枯腐朽,和祭壇上的干尸一樣,猶如本就是這里的一部分。
而祭壇本身突然散發(fā)出強烈的紅光,光芒籠罩之處生機盡消。有些躲閃不及的鳥獸哀嚎一聲,直接化作干尸落地。
大批鳥獸倉皇起飛,不敢再靠近這座祭壇。紅光覆蓋之處,祭壇上的干尸再度起身。地精們的尸體膨脹起來,眼球突出,灰白皮膚重新染上深綠...
大地精們步態(tài)蹣跚地走到祭壇前,彎腰將長弓拾起,面無表情地繼續(xù)向空中的鳥獸射擊。
但這并沒有結(jié)束。
在梅森凝固的視線中,祭壇中央傳出一種他極為熟悉的氣息。那是不該存在于這里的污染,彌散的黑霧擴張,卻如絲線淺薄。在黯淡的霧氣中,忽然出現(xiàn)了一個身穿黑袍的身影。
黑袍人走到死亡的大地精身前,彎腰將【主人公】取了出來。對方低頭打量了一會兒,從身上取出了一個什么東西,將它裝了進去。
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細(xì)節(jié)的梅森簡直想要撓墻。在他百爪撓心般的焦急中。空氣中突然響起一聲充滿憤怒的“嘎”聲。
在看到黑袍人的瞬間,空中的鳥獸群瞬間紅了眼,再也不顧紅光的可怕。在這聲叫聲的指導(dǎo)下,宛如見到生死之?dāng)嘲銢_向黑袍人!
它們沒有變成一團散沙,而是層層包裹,以最外層的鳥獸作為血肉盾牌,保護了中間鳥獸的安全。黑袍人冷漠地看著這群鳥獸,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紅光籠罩在他的身旁,形成不可摧毀的盾牌。在抵達黑袍人身前之前,鳥獸群就已死傷殆盡。
隨著又是一聲悲憤的“嘎”聲,被裹在最中央的黑鳥忽然一個沖刺,仿佛從天而降的制裁之劍,直直地撞在了黑袍人身上!
它沒有猶豫,叼住黑袍人手中的東西就跑。哪怕紅光消融了血骨,仍以令人難以想象的快速直沖云霄,朝著梅森所在的方向飛來!
黑袍人向前一步,大地精們舉起手中的弓箭,紛紛向它射擊。黑鳥踉踉蹌蹌地在空中飛行,露出骨骼的翅膀不斷滴落血液,顯然無法閃避攻擊。
但空中剩下的鳥獸群以身作擋,硬生生為它擋出一條生路。黑袍人顯然不再像梅森最開始見到的那么冷靜,即便隔得老遠,梅森也能感覺到他的焦躁。
就算擁有可怖的祭壇,他仍拿已經(jīng)飛走的黑鳥沒辦法。片刻后,黑袍人重新消失在了祭壇中心。而失去目標(biāo)的大地精們則重新躺在了祭壇下方,化為了干瘦的骸骨。
梅森往來路找了找,沒走多遠就看到了跌落在地的鳥獸。它渾身是血的躺在地上,血肉中破破爛爛地露出骨頭,左眼已經(jīng)消失了。
發(fā)現(xiàn)有人靠近,這只黑鳥嘔著血擺出敵對姿態(tài),卻被青年按住了額頭。它想要掙扎,對方的指尖傳來極柔和的能量,讓抵觸的黑鳥突然沒了聲音。
他后背的鞭痕在發(fā)燙,那是黑暗女士的懲戒,也是祂的眷顧;胸口的傷痕在作痛,那是烈日之神的警告與印記;肩膀皮肉中的元素結(jié)晶源源不斷地吸取著附近的元素,轉(zhuǎn)化成能量,那是魔法女神的示威和偏愛;額頭上的圓印觸感清涼,月神曾在此落與輕柔的一瞥。
世界上不可能存在能夠容納所有神明能力的人,因為不同的神明屬性相沖。即便祂們施以恩澤,人類也無法承擔(dān)互相沖突的力量。
但在迦南的身體里,所有力量都被同化為他的力量。正能量柔和地灌入鳥獸的身軀中,血肉再生、骨骼復(fù)原、內(nèi)臟重置...
最精巧的醫(yī)生也無法完成這種起死回生的手術(shù)。驅(qū)逐痛苦、安撫生靈。伴隨淡淡光輝彌漫,稚嫩皮膚上生長出灰黑色的羽毛。黑鳥發(fā)出長長的一聲,態(tài)度卻顯然柔和起來。
青年摸了摸它的腦袋,后者傲嬌地別過了頭,主動將藏在身下的東西拱了出來,送到了梅森手邊。
那是一只木盒,盒上繞著兩條銀質(zhì)的封印鎖鏈。盒蓋表面印著一個平凡無奇的線條圖案,在看清其樣式時,梅森的表情凝重起來。
在教會的記錄里,他曾經(jīng)見過這個圖案。
錘子與鐵板象征鍛造,中間拉出一條薄薄的直線,既是指【污染物】,亦是指【原材料】。
創(chuàng)造出這個圖案的人相信,純粹的材料即為純粹的作品,而最好用的材料莫過于人類。于是他們制作出許多人造污染物,傳播到了各地,引發(fā)了一場場慘絕人寰的災(zāi)難與屠殺...
這是【手藝人】的標(biāo)志。
那個黑袍人是【手藝人】。
第58章
祭祀
實際上,
回想《小妖精皮卡》這本書的來處,手藝人會出現(xiàn)在這里也不足為奇。
作為制造者,他們肯定會對污染物進行測試。因此第一個進入書中的人大概率出自手藝人的成員中。只要沒像教會信徒三人組那么倒霉,
一來就被教會抓住。憑借手藝人對付污染物的經(jīng)驗,大幾率還是能活下來的。
只是梅森沒有想到自己會和他們直接撞上。未嘗不是造化弄人,
他在書外接受的任務(wù),
在書內(nèi)還是要完成。
但那肯定不是今天。
回收了【主人公】,還附帶收了一只賤兮兮的鳥獸。除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原本追捕的敵人也進了這里與那座祭壇以外,
梅森覺得不枉此行。
他現(xiàn)在只需要面對另一個問題。
拿出盒子的手藝人肯定認(rèn)出了這是污染物,也肯定知道了有其他人進入了這個故事。雖然不知道他們怎么搞到了那座祭壇,
目前敵在明我在暗,形式對我有利...個鬼。
地精部落的異常是不是就是因為手藝人?地精首領(lǐng)是否知道這件事?他們是不是有聯(lián)系?如果真的發(fā)生沖突,
他怎么才能打敗早就進入這里的手藝人們?
梅森揉了揉額頭,
冷靜地清點自己目前的戰(zhàn)斗力。
皮卡一只,
逃命可以指望它,
戰(zhàn)斗就不用了。
黑鳥一只,除了特別會搶東西和挑釁,目前沒發(fā)現(xiàn)其他用處。
【偽裝】沒有戰(zhàn)斗力,【吻】借給皮卡了,
【主人公】作用太不可控,為了心臟考慮,
他決定暫時封存。其他東西也都排不上用場。
目前為止,
他手上最有用的武器居然是神罰。但手藝人最擅長制作污染物,
又來自黑霧后時代,不知道有多少東西防身。
想來想去,
梅森第一個想法還是先把皮卡撈出去。地精在這里沒什么用,如果被處理掉,
說不定還會影響故事的進程。在黑鳥的帶領(lǐng)下,他們離開了那處是非之地,又回到了地精的部落附近。
來來回回折騰了太久,等他們到的時候已經(jīng)到了黎明前夕。由于進不去地精部落,這個重要的任務(wù)最終被交給了黑鳥。就憑那群地精的智商,沒有祭壇輔助,再等十年都抓不住鬼精鬼精的黑鳥。
黑鳥沒見過皮卡,梅森只能描述了一下皮卡的房子和它的小個子,讓黑鳥注意區(qū)分。被賦予重任的黑鳥嘎嘎地叫了兩聲,雙翅一揮利落地飛了出去。
過了二十分鐘左右,梅森果然看到皮卡從樹后鬼鬼祟祟地探出腦袋。他從藏身的地方伸出一只手揮了揮,皮卡忙不迭湊過來,點頭哈腰:“大人!您叫我有什么事情?”
梅森直截了當(dāng):“這里已經(jīng)不安全了,我打算帶你離開。”
如果是昨天聽到他這么說,皮卡一定大喜過望。但今天的皮卡有些為難地抓了抓腦袋:“大人,皮卡走不了。部落里要舉行祭祀了,必須有祭司出場。皮卡現(xiàn)在被看得很緊,它們一會兒就會來找皮卡了。”
“祭祀?”
“是獻給獸神的祭祀,皮卡昨天回來后,大地精說祭品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要在明天晚上舉行祭祀�!�
那就是今天晚上,在他剛發(fā)現(xiàn)一個祭壇后,地精部落就要舉行祭祀?
時間太過湊巧,讓梅森頓時心生不安:“相信我,如果參加了這個祭祀才會發(fā)生大問題�!�
“可就算您這么說——哎!皮卡這就過來了!”
皮卡正想說什么,突然聽到來路傳來了呼喚大祭司的聲音。它急匆匆地應(yīng)了一聲,只來得及對梅森補了一句:“皮卡之后會想辦法來找您的!”就急匆匆地轉(zhuǎn)身跑了回去。
梅森迅速縮回藏身之地,對皮卡的回答一時有些哽住。鳥獸落在他身上小聲嘎嘎叫。青年撫摸著它柔軟的羽毛,心情慢慢安定下來。
“好吧,誰讓那是我們的故事主角呢�!�
他很輕地對黑鳥說,又像是自言自語。黑鳥歪了歪腦袋,不理解人類在說什么。梅森也不指望它聽懂,接下來需要解決的問題多如牛毛。他撓了撓黑鳥的下巴,低聲問:“那些鳥獸都是從哪來的,你知道嗎?”
后者紋絲不動。
“我有一個計劃,或許能夠解決那座祭壇。雖然不知道你們?yōu)槭裁垂裟抢�,但你也不喜歡它和黑袍人,對吧?我們可以合作。如果今晚的祭祀地點是那里,你只要到時帶鳥獸群過來幫幫忙就好。”
梅森再接再厲,繼續(xù)忽悠:“你看到我額頭的印記了嗎?我可是神選,這是月神蓋章認(rèn)證的,有我?guī)椭�,絕對不虧�!�
黑鳥終于動了,它抬起爪子,無情地往梅森手背抓了三道。在后者的痛哼中驟然飛起,大有我才不聽你胡說八道的架勢。
這只狂妄任性的鳥獸確認(rèn)自己完成委托,已經(jīng)報了救命之恩后就拍拍屁股不認(rèn)人,跑得無影無蹤,只留下梅森一個人坐在原地?zé)o語,手背的三道爪痕滲著血,隱隱作痛。
好吧,他又能和一只鳥說什么呢。人家只是一只鳥而已。
就這么點傷,梅森連治都懶得治。為了保護皮卡,他得想個辦法混入今晚的祭祀隊伍里。否則無法第一個救援皮卡,事情就會變得很被動。
具體要究竟要怎么做呢?想到這里,青年確實有點頭疼。
......
“大祭司,今晚舉行祭祀,您可是主角,衣服還沒選好,怎么能到處亂跑呢�!�
來尋找皮卡的是部落里最心靈手巧的雌性老地精。在部落里,能夠活到老的地精總有許多特權(quán),即便是面對大祭司,這只地精仍舊一絲不茍地履行著自己的職責(zé),神情嚴(yán)肅到令地精望而生畏。
“皮卡知道了,不會亂跑的。”
如果是平時,皮卡肯定會很害怕對方的表情。但現(xiàn)在的它沒這個心思,只是心不在焉地敷衍著老地精。
綠皮的心臟還由于剛剛的隱瞞而砰砰直跳。面對人類,它說出了99%的真話,只隱藏了最重要的一點。
它留下來還有自己的一份私心。
在第一天醒來后,皮卡一直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噩夢。但在昨天晚上,皮卡又做了一個夢。
它夢見到了老祭司。
它被懸掛在一根鐵柱上,好似被獻祭的牛羊。那張慈祥的臉已經(jīng)面目全非,被黑霧侵蝕掉了面皮。老祭司的喉嚨被割開,眼睛也被取出,這讓它再也沒辦法說出話。皮卡因為這一幕險些暈過去,卻忽然聽到了熟悉的,嬉笑的童聲。腐爛果實在鐵柱下方不斷滾動,盡管沒有眼睛,可注視感始終釘在皮卡身上,不斷滋生著恐懼。
“看到了嗎?看到了嗎?這就是背叛的代價!”
“死去的人!淪亡的人!所有人都會屬于...!”
“不要跑,不要逃,你已經(jīng)被選中啦,逃也逃不掉啦!”
“嘻嘻嘻嘻嘻嘻,主人公!就是你!【——】”
說到最后,原本細(xì)小的童聲突然變得高昂。老祭司的臉在皮卡眼中逐漸變成它自己的臉,它看到自己被掛在高高的鐵柱上,周圍盡是嘈雜的聲音。皮卡止不住發(fā)出哀嚎,只聽到所有人都在大喊:“殺死它!殺死它!這個卑劣的小偷!用最殘忍的方式審判它!”
皮卡渾身劇痛,在令人想要嘔吐的眩暈中,它從噩夢中猛然醒來,汗水已經(jīng)打濕了后背。
這個夢太真實了,以至于皮卡無法催眠自己這只是一個夢境。它呆呆地看著泥屋骯臟的天花板,忍不住想如果這是真的怎么辦?
如果大長老是因為提醒了它而被懲罰的,它該怎么辦?
要逃走嗎?要丟下大長老嗎?它能夠逃到哪里去?這個世界上真的還有它的容身之處嗎?
在無盡迷茫中,窗戶處突然傳來噠噠的聲音。皮卡望去,看到一只灰黑色的鳥獸直勾勾地盯著自己,仔細(xì)觀察才會發(fā)現(xiàn)它有一雙極為冷酷的灰色重瞳。這讓大鳥看起來異常桀驁不馴。
“原來是一只變異森德...”
皮卡松了口氣。因為自然女神的眼睛是重瞳,因此在普遍認(rèn)知中,重瞳是一種好的預(yù)兆。
在傳說里,森德是一種負(fù)罪之鳥。它們偷吃了神明的貢品,羽毛因此變成了灰黑色,從此流亡于世界各處。但也有說這種鳥始終在向神明贖罪,偶爾出現(xiàn)的重瞳森德就是證明。至于真相?
呃,其實皮卡覺得這種鳥味道挺不錯的。
像是感覺到它垂涎的目光,森德冷酷地甩了木框一翅膀,像是催促它快點滾出來。皮卡不得不暫時中斷了思路。等它出去見了人類,跟著雌性地精回來的路上,地精又陷入了方才的茫然。
就算它想救大祭司,它該怎么做呢,它能做什么?
儀式準(zhǔn)備相當(dāng)繁瑣,好在大多不用皮卡親自去弄,這留給了它充足的思考時間。部落里的地精顯然都準(zhǔn)備了很多次儀式,哪怕偶爾有詢問是否妥當(dāng)?shù)牡鼐�,皮卡全都一掃而過,讓它們自行安排了。
在這種情況下,最緊要的任務(wù)反而成了衣服。雌性地精用老祭司的衣服給它改了儀式用服。用細(xì)草與藤蔓編織的長袍,裝飾著獸骨與花朵。老祭司經(jīng)常會做草藥,因此長袍也浸著淡淡的草藥味道。雌性地精按照它的身量改好,讓皮卡試穿了一下這件衣服,滿意笑道。
“不錯不錯,大祭司穿上這個,和上任大祭司一樣好看。老祭司不在了,部落的未來以后就要靠您來帶領(lǐng)�!�
皮卡心頭一動,嗅著熟悉的味道,忽然萌生出一種勇氣:“你覺得皮卡,皮卡能做到嗎?”
它能救下大祭司嗎?雖然皮卡膽小、怕死、怯懦、沒有能力,但這次,它不想扔下大祭司逃跑。
雌性地精以為它對自己現(xiàn)在的身份不太自信,立刻道:“當(dāng)然了,您可是大祭司啊�!�
對啊,我現(xiàn)在是大祭司�。�
皮卡深吸一口氣,努力鼓起勇氣。這次它不想逃跑。地精握緊拳頭,神情嚴(yán)肅:“皮卡知道了,皮卡一定會好好完成這次儀式的!”
“獸神聽到您的話,肯定會很高興�!�
雌性地精望了一眼窗外:“畢竟這可是部落的大日子,等首領(lǐng)它們準(zhǔn)備好就可以開始了。好不容易抓到的祭品,有大祭司在,獸神一定會很滿意的�!�
綠皮被夸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真的嗎?皮卡一定不會辜負(fù)大家的!這次的祭品是什么?皮卡好好準(zhǔn)備?”
“您不用擔(dān)心,到時候就能見到了,首領(lǐng)肯定都會安排好的。”
面對干勁十足的皮卡,雌性地精將磨好的獸骨別在它的袖口,在逐漸黯淡的天光下,她臉上的笑容猶如粘貼復(fù)制的膠面。紋絲不動:“是的。您只要在場就好了。”
“在場,就好了。”
第59章
月之女神的忠誠信徒
在解決了祭衣問題后,
老地精叮囑兩句,轉(zhuǎn)身離開了屋子。
皮卡呆呆地坐在屋里,直到黯淡的日光西斜沉入山脈的邊緣,
被奪去光線的天穹染上暗色,陰厚云層舒展開氤散的輪廓。它忽然聽到門口傳來了喧囂聲。
它本不想理會,
卻聽見聲音越來越近,
以至于不得不起身往窗戶外面看了看,這一看不要緊,
綠皮的下巴哐當(dāng)撞到了窗框上,它卻完全沒在意疼痛,
神情恍惚而不可置信地看著門外。
大大小小的地精舉著火把,共同聚集在廣場中。明明還沒到時間,
廣場地精匯聚。
一切源頭是站在廣場中心的首領(lǐng)正面向地精們,
神情威嚴(yán)地說著什么。它身旁還有兩個大地精,
一左一右看管著一個低垂著頭的人。
銀色長發(fā)猶如月光粼粼閃爍,
在火光環(huán)繞下,整個人猶如發(fā)光般顯眼——不,倒不如說這個奇怪的生物就像是用光捏成的一樣,從頭發(fā)到皮膚,
每一寸都閃動著極淡的流光。這讓其看起來就像是玉石雕琢的藝術(shù)品,格外吸引人視線。
雖然此人沒有抬起頭,
但僅憑頭發(fā)的顏色,
皮卡就立刻意識到這是誰。目前為止,
它還沒見過其他人擁有這種辨識度極高的發(fā)色。地精首次表現(xiàn)得如此清醒,它非常冷靜地伸手按在自己的胸口,
確認(rèn)了一下那里還有心臟起伏的跳動。隨后用力地掐了把自己的臉,伴隨疼痛,
皮卡迷茫地意識到眼前不是夢境。
人類真的被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