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臘月初八,難得雪停,侯府也熱鬧起來。</p>
早上,褚君澤帶著齊婉兮一塊前往皇宮參加宴會。</p>
孟酥韻則和府里人一同在廚房做臘八粥,討個(gè)吉祥如意的好彩頭。</p>
做好后,她又一一給府里其他人派發(fā)下去。</p>
褚君澤同齊婉兮回府時(shí),便是看著孟酥韻笑著給一個(gè)侍衛(wèi)遞上一碗粥。</p>
褚君澤便見她一身桃紅綢襖,襯得人面似桃花,嘴旁還漾著兩個(gè)梨渦……</p>
倏地,孟酥韻感覺到一道凌厲的視線。</p>
她一抬頭,便看到不遠(yuǎn)處的褚君澤和齊婉兮相攜而立。</p>
而褚君澤正面無表情地盯著自己,眼底陰翳,冷銳犀利。</p>
孟酥韻心里一驚,連忙朝兩人行禮。</p>
“參見世子、世子妃。”</p>
褚君澤只冷冷盯著她,半響未出聲,看得孟酥韻手心都出了汗。</p>
最后還是齊婉兮笑著說:“免禮吧。”</p>
說著,她又輕輕拽了拽身旁的褚君澤:“世子,你怎么了?”</p>
孟酥韻垂著頭一動(dòng)不動(dòng),好半晌,才終于感覺褚君澤冷沉的視線收了回去。</p>
她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能聽見他聲音輕柔地對齊婉兮說:“無妨,回屋吧�!�</p>
褚君澤回府了,孟酥韻沒再管廚房里的事,不敢有絲毫怠慢地往正房趕。</p>
又過了半個(gè)時(shí)辰,褚君澤才悠悠回到正房。</p>
孟酥韻忙走上前,聲音低而輕:“奴婢幫世子爺更衣。”</p>
手伸到半路,卻被身前的男人攥住。</p>
褚君澤冷笑:“沖別人笑?”</p>
孟酥韻忍痛,輕聲解釋:“爺誤會了,今日臘八,剛剛奴婢只是在分粥�!�</p>
褚君澤另一只手捏上她的臉,聲音冷戾:“穿得花紅柳綠,這么招搖,記住,你是本世子的東西,別有其他心思。”</p>
不知為何,“東西”這詞讓孟酥韻不太舒坦。</p>
這么些年,褚君澤年歲長了,心思也越發(fā)沉。</p>
他對著外人從來都是喜怒不形于色,對孟酥韻卻越發(fā)喜怒無常。</p>
孟酥韻早學(xué)乖了,他生氣了,她也不找尋理由。</p>
只順著他的話說:“奴婢這就去換身素凈些的衣裳�!�</p>
看著表情柔順的臉,褚君澤只覺得心里的怒氣緩緩散去。</p>
他捏住孟酥韻臉頰的手最終還是松開。</p>
只甩下一句冷冷的“去”。</p>
第二日,臘月初九。</p>
整個(gè)侯府開始大掃除。</p>
孟酥韻雖是褚君澤的通房,但說到底不過是個(gè)丫鬟,自然也要參與進(jìn)去打掃。</p>
可當(dāng)她打掃到博物架時(shí),卻被人撞了一下。</p>
她猝不及防之下,竟直接撞到了架子上的瓷瓶上,瓷瓶立即摔了個(gè)粉碎。</p>
一個(gè)瓷瓶砸得滿室寂靜,撞孟酥韻的婢女驚叫出聲。</p>
“這、這可是王妃的嫁妝!定窯的白瓷花瓶!”</p>
這婢女孟酥韻認(rèn)識,是之前想爬上褚君澤的床,結(jié)果被自己教訓(xùn)了的婢女。</p>
褚君澤在這時(shí)進(jìn)來了,看著這一屋的喧鬧雜亂,立即皺起眉。</p>
“怎么了?”</p>
屋里頓時(shí)跪了一地,那婢女惡人先告狀:“回世子爺,孟酥韻她把王妃的嫁妝碰碎了!”</p>
孟酥韻忙說:“是她故意撞了奴婢,奴婢才不小心把花瓶撞碎了……”</p>
她解釋到一半,褚君澤冰冷的聲音響起。</p>
“本世子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p>
孟酥韻喉間便是一哽,抬起頭,便對上了褚君澤毫無波瀾的黑眸。</p>
褚君澤正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毀壞王妃嫁妝,孟酥韻,罰俸一月,去領(lǐng)十大板�!�</p>
孟酥韻忽覺心口一涼,解釋的話也變得無力再說出口了。</p>
她伏下身子,額面點(diǎn)地。</p>
“是,奴婢領(lǐng)罰�!�</p>
孟酥韻被拖了下去。</p>
十大板打完,她一瘸一拐回到主院的時(shí)候,已然夜幕低垂。</p>
褚君澤的書房燭光正明,門卻沒關(guān)緊,漏出幾道風(fēng)聲。</p>
孟酥韻下意識走近了,想把門關(guān)上。</p>
湊近了,卻聽見齊婉兮曖昧的聲調(diào)響起。</p>
“君澤,太重了……”</p>
孟酥韻腳步一頓,想要無聲離開。</p>
下一秒,卻聽見褚君澤柔聲哄道:“抱歉,平日里和孟酥韻沒輕沒重慣了,夫人別怪罪�!�</p>
齊婉兮聲音虛浮:“君澤,不過一個(gè)花瓶,你今日對孟酥韻處罰太重了……”</p>
房里聲響忽重,片刻后,褚君澤的聲音帶著漫不經(jīng)心的饜足。</p>
“我倆在一塊,你還要提別的女人,她就是一個(gè)奴婢,哪里值得你費(fèi)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