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常毓給她掖了掖被角,話里意思很明顯:“社會是資本和資本的碰撞,這個圈子的下限無非就貪財和好色兩大需求。有誤會,就要去化解,凡事以和為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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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小艾提著營養(yǎng)膳食過來,發(fā)現(xiàn)病床上空空如也。
施今倪接到電話時正站在華璽城私人會館的電梯口,大衣口罩圍得嚴(yán)實,路人很難認(rèn)出來。
她本來先去了漆域公司總部。
盡管沒有預(yù)約,卻還是被透露出了“漆總今天在會館”的信息,像是早就知道她會過去。
“我有點事在外面,你就當(dāng)放一天假。”
被要求開了手機靜音鍵,她被服務(wù)人員領(lǐng)著來到云中心的茶室。門沒關(guān)上,屏風(fēng)被拉開一角。
服務(wù)員上前添茶:“漆總,客人到了�!�
施今倪摘了口罩。
還沒上前走近,側(cè)室云霧繚繞的私湯里傳出了水花撥動的聲音。
不消幾秒,頭發(fā)半濕的向檸圍著件浴巾走了出來,雪白肩頸上還能看見曖昧吻痕。
屋里只剩下他們?nèi)齻人在。
向檸紅著臉看了眼門口的施今倪,眼里的閃躲有些措不及防,以至于說話也磕巴:“漆、漆總,那我先走了�!�
被她喚了一句的男人姿態(tài)懶怠地坐著,沒應(yīng)一聲,指腹一下又一下地滑動著開著蓋的打火機渦輪。
右手虎口那的紋身在日光下呈清晰的青黑色,是個意味不明的佛教單詞:Karma.
“啪嗒”一聲。
橘紅焰火亮起又滅,唇邊有煙霧吐出,繞到他肘臂至肩身。
向檸見狀沒再自討沒趣地多說,捂住了身上的浴巾和施今倪擦肩而過。
腳步聲漸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
識趣的工作人員貼心地幫他們把門關(guān)上。
漆司異今天穿得并不正式,潮牌衛(wèi)衣和運動長褲。閑散得像是隔壁大學(xué)城里出來的男大學(xué)生,而不是別人嘴里那個少謀深算的漆氏總裁。
眼下的風(fēng)景是落地窗外的繁華都市,陽光也偏愛他,落了一縷在他骨感分明的手指上。
他面容英俊冷淡,側(cè)臉的神情有幾分興致缺缺。
是對向檸不太滿意嗎?
這個想法一冒頭,施今倪自己都驚訝,她竟然在這時候還能分心想這些無厘頭的東西。
“漆———”她稍作停頓,改了稱呼,“漆總,我來還你的衣服�!�
他像是這才把注意力放了過來,一雙眼依然凌厲冷冽,像是要把人吞吃入腹。唇邊那根煙被拿下,戳進(jìn)了那包萬寶路旁的茶杯里,發(fā)出一聲“呲拉”響。
視線里的侵略感并未消失,漆司異站起身走近。
兩人相距不過兩米,施今倪在這種對峙的沉默中掐緊手心,敗下陣來:“談?wù)勑袉�?�?br />
他站定,垂著的目光一寸寸地從她那張臉上劃過,要將人凌遲的嗓音如同喉間含著冰塊般:“談什么?”
她呼吸已然感到被扼緊,吐出兩個字:“昶娛。”
“業(yè)內(nèi)都說施小姐是個好演員。”他面色無波,“怎么來求人,還演不出求人的態(tài)度?”
施今倪背脊僵直,他太知道怎么羞辱她。
“只是為了讓我來求你?漆總大可以把矛頭對準(zhǔn)我一個人,沒必要拉整個昶娛共沉淪。”
他仍在往前靠近,驀地躬下身,鋪天蓋地的男性氣息覆下來,夾雜著他身上的凜冽柏木香。
她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直到撞到門背上。
漆司異的手很冷,指關(guān)節(jié)勾住了她手上禮袋的繩子。卻沒退開,手掌順勢握上她纖瘦的腕骨,越箍越緊,緩緩對上她視線:“施今倪,我說過什么?”
再落到他手里,他一定會玩死她。
施今倪被迫仰頭盯著他沒有起伏的黑眸,怎么使勁也抽不出那只強勢的手。
久別后的相見。
恨意,不甘,厭惡,一個不差。
溫寧挽著施今倪往樓下走,是司空見慣的表情:“一看又是來找漆司異表白的小學(xué)妹�!�
邊上的何覃覃接過話:“可是班長又在那當(dāng)什么老好人幫他發(fā)‘拒絕牌’啊。要是每個都像她這樣花時間好聲好氣地拒絕,漆司異忙得過來嗎?”
“這你不懂了吧,表面上是幫他拒絕,實際上是鞏固自己的‘正宮’地位�!睖貙幵缇涂赐�,笑嘻嘻道,“輿論傳言里,我們代言人柴小姐不就是漆司異的首選女友嘛!”
“傳言有什么用?她要是會運動會打籃球,剛才跟著漆司異那群人去球場的就是她,而不是殳絮了�!�
……
施今倪一言不發(fā)地聽著,要下樓梯時,回頭看了眼教室后門那。
兩個女孩還挨在一起閑聊,看上去很親近。
柴近芝無疑很會洗腦,說著說著把人姑娘的臉都給說紅了,有點羞愧難當(dāng)插入他.倆中間的意思。
有些人真是好命得漫不經(jīng)心。
他永遠(yuǎn)作壁上觀,甚至一無所知。勾勾手指頭就多得是為他默默付出的人。
……
大雨過后的籃球場積了幾處小水洼,今晚風(fēng)冷,還留在這露天球場里打夜球的人并不多。
十幾分鐘前還有伙中年人在這玩。
夜色越沉,風(fēng)越刮越大,現(xiàn)下只有這一伙血氣方剛的高中生還能扛得住凍。
殳絮在和鄺盛比投籃次數(shù),兩人完全歡喜冤家的樣,從球場外吵到球場內(nèi)。
康景則拿著手機在那發(fā)信息。
郝運和旁邊幾個男生停下來,調(diào)侃道:“康哥,最近忙不斷��?你現(xiàn)在可都不跟近芝小可愛說話了。”
“你也不看看他這幾天和新同學(xué)的進(jìn)展多快,一下課就湊到人跟前去。柴近芝心有所屬,可從來不給康子正臉。”
“我還是喜歡我們小柴啊,甜妹才能拯救世界!”
“近芝是很漂亮,人也不錯……可她要比的人可是施今倪啊�!笨稻耙矝]藏著掖著,很直白地說出自己更傾向誰。
說白了,柴近芝再漂亮也是張?zhí)鹈滥樀�,蠻常見的嬌矜大小姐。
而施今倪膚白貌美大長腿,眉眼間都是媚氣。如果不是氣質(zhì)太清泠,其實她是張很俗艷的美人臉。
即美則美矣,毫無靈魂。
不過話又說回來,都美成這樣了,誰還管那靈魂上的事兒。
兩人的標(biāo)準(zhǔn)都不在同一審美的起跑線上。
拿兩個女孩來比較外貌這種沒品的事,也就康景做得這么得心應(yīng)手。
殳絮聽不下去,砸了顆球過來,不屑道:“康景,你平時都不照鏡子的嗎?憑什么覺得自己追不上柴近芝,居然還能追上施今倪?”
她說話一向刻薄直接,大家都聽習(xí)慣了。也看著鄺盛他們的面子上,對她一直讓著。
但這話也確實沒說錯,一伙人紛紛贊同:
“轉(zhuǎn)學(xué)生看著是不像好追到手的,康子你別把人家的友善態(tài)度想太多了�!�
“別是你自作多情了吧,哈哈哈哈!”
“我看那大美女對誰都好聲好氣的,但是也跟誰都挺有分寸感的,真不像好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