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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林奉雨肋下生疼,萌生出要被身上男人壓斷骨頭的錯覺。但還沒反應過來,對方的拳頭就掄到了他臉上�!肮冯s種!行!老子今天就打到你不敢再有這種惡心念頭!”魯昌健身多年,力氣大得離譜,按著林奉雨就是讓人動彈不得。

    拳頭砸在身上,發(fā)出沉重的悶響。林奉雨咬著嘴唇硬是不吭聲,可心里卻已然惱恨得沒了理智。一定要弄死這個垃圾可現(xiàn)實里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林奉雨努力蜷縮著身子躲避著對方的毆打。索性麻醉藥的藥效過了才沒有多久,魯昌也并沒有多少體力,更何況后腦勺一陣陣刺痛不止,弄得他有些想吐。

    揍了十幾下之后魯昌才停的手,他因為脫力而有了短暫的恍神,他沒有注意到林奉雨悄悄抬起的視線。林奉雨離客廳的矮腳茶幾很近,上邊放著個不銹鋼的保溫壺。是今天早上剛灌的熱水。他踉蹌著爬起身,抓起保溫壺就朝魯昌腦袋上砸了過去。瓶口被砸開,冒著氤氳霧氣的熱水一下灑了男人半邊身子。

    保溫壺的效果不錯,滾燙的水瞬時間就染紅了對方的皮膚。魯昌避之不及,手腳又被束縛,一時間本能反應就是側臥下去貼著地板降溫。媽的!這就是個只會下黑手的陰貨!魯昌咬著牙,然后就看著林奉雨撿起那個還裝了半罐水的不銹鋼壺對他照頭掄下來。

    后頸在一瞬激起涼意,是來自于面對危險時的應激反應。那一剎那實際不到一秒,但卻連呼吸都像是被拉長了,而后在耳邊炸出的一聲重響后化作刺耳的嗡鳴,意識戛然而止般陷入漆黑,魯昌也不過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個短促的音節(jié)。林奉雨捏著保溫壺的手把,嘴角邊還掛著零星血漬,保溫壺的底托直接敲在男人額角,結結實實的一下將人砸倒下去。

    瓶身凹下去了一塊,里面剩下的熱水淅淅瀝瀝地流出來,都澆在男人身上。林奉雨見人沒了意識,才扔下手上的保溫壺,跨坐到男人身上揮起拳頭�!澳闶莻什么東西!操你媽的傻狗”他嘀咕著,扯到了嘴角裂開的傷口,沒一會兒隨著吞咽喉嚨里也都是血腥味。

    可林奉雨不會打人,幾拳揮下去力氣都沒用對地方,自己就已經(jīng)累了個夠嗆。

    渾身又痛又累,林奉雨踉踉蹌蹌地起身走進臥室,直接倒在了床上。

    3

    等林奉雨醒來時,外頭暮色已濃。屋里的余溫漸漸降了下來帶出幾分涼意。他舔了舔嘴角,那里不再流血卻明顯高腫,碰一碰就疼得林奉雨太陽穴直抽搐。他就是個不耐疼的人,一點磕碰都沒法兒受,也因為這樣,他才在日漸與他人的疏離下患上精神病。他進浴室面對鏡子,嘴角的淤青紫黑,看起來十足嚇人。不光是臉上,林奉雨掀起衣服下擺,側腹和肩膀上也多有被毆打出的血腫。他抿起唇,拿起洗手臺邊放著的皮筋將過長的頭發(fā)扎了起來。

    他看著鏡子里面自己細瘦的手臂,營養(yǎng)不良般的蒼白不見血色,手指關節(jié)處還有因為之前毆打男人留下的紅腫,甚至隱隱抽痛。憑蠻力,他是怎么都不可能和一個大老粗比的可不能這么算了,林奉雨咬著指甲腹誹、要說之前他的確只想著要警告一番而已,不想做得太過分,因為即便林奉雨不太往外跑,但也依舊知道當今社會監(jiān)禁一個活生生的人是件很麻煩的事�?涩F(xiàn)在不一樣了,那只瘋狗先動的手,他不能就這么算了。

    多虧現(xiàn)在網(wǎng)絡便利,有太多東西可以直接在網(wǎng)上訂購。

    林奉雨的手機放在客廳,原本就不大的地方一片狼藉。如果警察找上門來的話他總得有個地方把這家伙藏起來才行。他睨了眼地上的男人,拿起電腦桌上的手機熟練地打開淘寶京東搜索起想要買的一系列所需品。索性林奉雨并不缺錢,遠在國外的父母給他最多的就是物質(zhì)補貼。下好單付了款,林奉雨動手打開電視調(diào)到了音樂頻道,剛巧在播放的搖滾樂震耳欲聾,催動著人血液沸騰。

    瘦弱的宅男跟著輕哼出旋律,似是忘了身上疼痛一般腳步輕快得朝陽臺走去。他從晾衣架上取下一個老款的包塑衣架攥在手里掂了掂。大約幾年前,他經(jīng)常會聽見對門那戶人家的打罵聲和小孩子凄慘的哭求。

    有一次那個小孩子晚上忽然開門跑了出來,林奉雨沒有像其他人一樣開門去看,只趴在貓眼處往外瞧,就看見那個在鄰居面前都分外和善的婦女攥著衣架叫嚷,那張因為憤惱扭曲又漲紅的臉令林奉雨沒再敢看。不過隔音并不算好的居民樓,他依然能夠聽見外頭的動靜。

    女人高亢的尖叫聲像是拴在他心臟上的細繩逐漸勒緊,隨即男男女女嘈雜的議論聲爆發(fā)了出來,卻也依然沒有掩去那個巨大的墜落聲。

    那晚,他們樓下熱鬧十分,家家戶戶都亮著燈,映出綽綽人影。有人敲開了林奉雨家的門,告訴他對門那家的小孩從樓道的窗戶口翻出去跳樓了,感嘆著那戶人家已經(jīng)打了孩子幾年,唏噓著那對父母的殘忍和心理扭曲。

    可為什么不管呢?林奉雨不明白,所以他關上門后上網(wǎng)去查原因。而網(wǎng)絡也給了他合理的解釋,或多或少的都有因為是別人的隱私家事沒法兒插手,或是鄰里之間抱著不想多管閑事的想法。也因為這樣在林奉雨看來社交變成一件更為復雜的事情,也越發(fā)深居簡出。

    但現(xiàn)在社會上的這種冷眼旁觀卻給予林奉雨不小的便利,他想,之前那么大的動靜,隔壁怎么可能聽不見呢?可對方?jīng)]有來敲門,就說明和幾年前一樣,那些人并不想管別人家里發(fā)生的閑事。林奉雨低低哼著搖滾樂中頗為極端負面的歌詞,踱步朝男人走近。

    即將落下的夕陽余光灑入室內(nèi),將林奉雨的影子拉長許多,近乎將男人大半個身子都籠進陰暗里。這條瘋狗一定是醒著的,林奉雨抱著十成十的戒備心靠近過去。

    魯昌醒著嗎?他當然是醒著的。他猜測之前這個下陰手的狗崽子砸得他不輕,可能讓他有點腦震蕩了。他醒來后吐了一次,隨即就試圖用牙齒咬開自己手腕上的繩結。林奉雨死結打得很緊,弄都不弄開。在體力即將告罄時,林奉雨就醒了。他只得硬著頭皮裝暈,一邊將繩結轉到手腕內(nèi)側拿手指用力摳著。只希望對方暫時別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只可惜事與愿違,甚至沒有一點前兆,魯昌就聽見耳邊咻的一聲刮過,緊跟著是胳膊皮肉綻開一般的火辣疼痛。他低哼出聲,最終睜開眼看向?qū)Ψ�。“你他媽的!呃!”他話剛出口,眼前就閃過模糊的一團影子,直沖他面門打下來。魯昌只覺后背一下冒出冷汗,連忙拿手去擋,這一下落在他手心與手指上,鉆心的痛讓他一時忍不住往后躲閃。

    “你這張臭嘴,我現(xiàn)在就給你打爛了,怎么樣?”林奉雨輕聲說著,但電視里吵鬧的音樂聲令魯昌根本聽不見他說的什么。只有一下接著一下朝著他臉掄過來的衣架讓他膽戰(zhàn)心驚地不停扭動身子。抬起遮擋住頭臉的手臂上已被抽得滿是血痕紅腫不堪,隱隱有些抽搐痙攣。

    下一秒,那衣架直接打在他私處上,疼痛終于成功讓魯昌沒再忍住慘叫。林奉雨像是這會兒才想起來男人共同的弱點,索性直接朝著對方腿間踩了下去。可憐手腳都被綁著的男人這會兒被踩住那處就連動彈都不能動彈了,像被捏住后頸的貓一般整個僵住。他被綁著的雙手下意識便試圖去推開林奉雨的腳。

    “你敢碰我一下試試!”這一次魯昌聽見了林奉雨的警告,他腿根都痛得在發(fā)顫,聞言卻還是縮回了手�!靶挪恍盼野涯氵@根臭屌踩爛?”林奉雨見人真的不敢動彈了,油然生出幾分底氣來,言語中的惡意更是不加遮掩。

    在文明社會呆慣了,驟然聽到這種話任誰都會覺得刺耳。魯昌喉結滾動,神情僵硬陰沉可到底沒有在這種時候和人對嗆。他抬著眼,盯著面前趾高氣昂的瘦弱青年仔仔細細地看,思忖著等離開這里之后就立刻報警

    私處被忽然加重碾踩的疼痛打斷了魯昌的想法,他悶哼出聲,十分識時務地服軟道:“兄弟,大家都是文明人,你應該知道做這種事情不會有什么好結果的�!币驗榫o張,魯昌說話的語速加快許多。他手臂上浮出一條條腫紅的鞭撻痕跡,青筋都明顯鼓起。林奉雨置若罔聞般,只伸手晃了晃了衣架。

    說話間似乎是扯到了嘴角的傷口,林奉雨舔了舔不停跳痛的淤腫塊。

    掄下去的衣架就停在魯昌臉頰旁邊,“不對”林奉雨輕聲咕噥,“差點睡迷糊了,都忘了留著你還有用的�!彼靡录芮昧饲媚腥说奶栄ǎ袷锹唤�(jīng)心的威脅。等他回過神時,才發(fā)現(xiàn)另一側男人留在地板上的嘔吐物。

    真是惡心。

    “把你的臟東西擦干凈!”他踹了地上男人一腳,又回到電腦桌前刷起,慢慢挪到了墻角,只盯著不遠處的林奉雨默不作聲。他額角處有塊被砸出的烏青,雙臂因為腫脹連碰都碰不得。但是好漢不吃眼前虧,現(xiàn)在能忍則忍他低頭去看自己那個被砸壞了的手機,暗中思忖著接下去該怎么辦

    這個死變態(tài)顯然的確如方桐猜測的那樣,可能精神有點毛病。在這個時候和人對嗆恐怕還會搞得人真的發(fā)病把他弄死了光是想象,就足夠讓人不寒而栗了。雖說魯昌塊頭大,模樣像是十分擅長打架的模樣,但實際上他惜命怕死,更是知道審時度勢。到現(xiàn)在為止,他也依舊秉持著對方教訓過他之后就會放他離開的想法。

    林奉雨點了外賣,一邊點進方桐的,只不過這次接連刷出來的都是有關于他“那位朋友”的事,看著無比掃興。他用剛注冊的小號在底下留言。

    這種事情好無聊,為什么不說說你今天遇到的其他事?

    他咬著指甲,整個人曲腿窩在椅子上。

    很快,評論接踵而至。

    大多是聲討他不近人情的。

    的確,于情于理方桐發(fā)聲都沒有問題,可一連六條“雞胸肉朋友”,就著實令林奉雨厭煩了。不過沒多久,他的評論就被刪除,顯然方桐正一直在刷手機。

    意識到了方桐在線,林奉雨跟著有了些精神,打字的速度也快了許多。

    很快,第二條評論就刷了上去。

    你怎么不說說你那個朋友是為什么才會失蹤的呢?他做了什么呢?

    這條評論并沒有引起注意,很快就石沉大海般沒入了上千條評論中無人問津。

    還沒過兩分鐘,林奉雨收到了私信提醒,他認認真真看了兩三遍才確認自己沒有看錯私信人的名字。

    你是誰?

    魯昌是不是在你那里?

    你想干什么?

    林奉雨冷不丁笑了一聲,但只是把自己的手機號發(fā)了過去。

    手機很快響了起來,林奉雨盯著不停閃爍的屏幕看了好一陣才算做足心理建設,伸手接起了電話�!棒敳遣皇窃谀隳抢�?”方桐的聲音帶了點鼻音,聽起來似乎比起直播軟件中的要低軟些。林奉雨沒有作答,只是反復舔著嘴唇。

    “喂?你到底想干什么?別牽扯我朋友”方桐被那陣沉默逼得心弦緊繃,語氣急促地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拔乙呀�(jīng)報警了,如果你不想喂?喂!”電話與之前如出一轍被突兀掐斷,徒留下方桐內(nèi)心焦灼難平。

    “你和方桐關系真好�!绷址钣攴畔率謾C,輕飄飄地說了一句,似自言自語又像是在對魯昌說話。他關了微博,登上網(wǎng)游開始玩。玩的也大多都是些槍戰(zhàn)游戲,他的技術嫻熟,準頭也夠,幾乎不到兩秒就能殺掉一個對手。

    外賣到的時候林奉雨已經(jīng)餓得肚子叫了,可一轉頭卻看見地板上那攤沒被收拾掉的嘔吐物,本就陰沉的心情頓時間就掉進谷底�!肮肪褪枪�,連人話都聽不懂�!彼偷统傲艘宦暎_步跟著停在門口。

    門打開,拿過外賣,關上門

    當中就連給外賣小哥說完那句“請給個好評”的時間都沒有。

    這短暫的時間也并沒有讓對方發(fā)現(xiàn)屋內(nèi)可謂狼藉的畫面以及旁邊被綁住手腳身上只穿了條內(nèi)褲的男人。屋內(nèi)嘈雜的音樂聲更是一時間淹沒了魯昌的聲音,短促的聲音稍縱即逝,只余留下過道里錯覺一般的輕微回響。

    林奉雨關上門就往男人腰側踹了一腳當做警告,把人踢倒后才慢吞吞地挪步往電腦那兒走。

    外賣買的是油膩的炸雞,配的是罐裝可樂。香味縈繞屋內(nèi),勾得魯昌肚子開始生出饑餓感。健身的人食量本來就比普通人要大一些,魯昌這一天什么都沒吃東西,肚子響起咕嚕嚕的聲音。林奉雨點開了部血腥片配菜,窩在椅子上吃起炸雞。

    客廳電視里的音樂聲也未停,現(xiàn)在換了首頗憂郁的情歌,與血腥片中不時響起的尖叫聲混雜在一起,吵得人頭昏腦漲。魯昌也不想引起對方注意,只小心地試圖掙開手上的繩子。隨著時間分秒過去,那種叫人不安的氛圍就越發(fā)濃重。

    快點找機會從這個地方逃出去才行

    出于警惕,魯昌抬眼看向那個神經(jīng)病,后頸上猛地竄起一股涼意,不知什么時候?qū)Ψ降囊暰離開了屏幕,正直勾勾地盯著他。林奉雨雙眼皮,眼尾下垂,眼底帶著青色的黑眼圈,死氣沉沉的頹廢陰暗,那雙眼睛盯著人看的感覺叫人反感得很。對方正咀嚼著雞肉,可在魯昌看來卻十分詭異,那落在自己身上的眼神跟看死物沒什么區(qū)別。

    他心跳不可自控地加快,也暫時收起了小動作。

    林奉雨雖說身材纖瘦,可食量卻不小,一整桶炸雞全都進了他的肚子。嘴里的傷口火燎似的刺痛不止,他舔到了些許血腥味,在無所事事下開始考慮起這個帶回家的大活人該如何安置他的住處是六十幾平方的一居室,獨身居住尚可,但再塞進一個人就顯得過于逼仄。

    再看看搞得一片狼藉的客廳,心里郁氣橫生。

    這股躁郁越滾越大,讓林奉雨一時間腦袋里頭混雜起來,一會兒正因為將人帶回來的事情而感到反悔,一會兒則記恨著對方的暴力。片刻后,他想到了方桐,腦袋里面紊亂不堪的信息才逐漸平復,林奉雨后知后覺地意識到自己和方桐有了接觸,“早知道該錄音下來的”他嘀咕著,整個人蜷縮在椅子上回憶方桐的語氣,緩慢地模仿起對方的語調(diào)。

    方桐的吳儂軟語,從林奉雨嘴里念出來就顯得陰陽怪氣。

    “喂!”

    低細的癡笑聲被打斷,林奉雨看向倚著墻壁的男人。那眼神中被打擾到的不滿陰翳讓魯昌不寒而栗,但他還是硬著頭皮盡量放軟了語氣商量:“我想上廁所”

    隨著腎上腺素逐漸退卻,魯昌也跟著冷靜下來不少。魯昌本身也并不是什么魯莽大膽的性子,典型喜歡嘴上逞英雄,真碰上事兒了卻是有些沒主見的。才不過幾個小時,語氣也已經(jīng)沒了先前逞兇斗狠的強硬,也算是十分識時務的做法了。

    倘若是個正常人,自然也能聽出魯昌言語里的妥協(xié)意味�?闪址钣陞s因為欠缺與人交流的經(jīng)驗,此時根本聽不出魯昌話里的意思。他頗不耐煩地皺起眉,卻并不打算上去解開對方的束縛,之前的一時大意叫他吃足了苦頭,當下也只滿是懷疑地盯著男人。

    盯了一陣,林奉雨就自覺無趣地繼續(xù)將注意力都放到網(wǎng)絡上,更是懶得和角落里的男人說話。魯昌勉強換了個姿勢,他見對方不說話,也不再出聲,只盤算著等離開之后要不要報警的問題�?茨侨说臉幼泳椭揽赡芫裼悬c問題,現(xiàn)在法律對精神病患的約束存在不小的漏洞,即便報了警也沒什么用,說不定到時候還會激起發(fā)病魯昌胡思亂想了好一陣,才勉強壓下生理上的不適。

    他后腦勺抵著墻,不小心磕到了頭上的傷口,那兒被保溫壺結結實實地敲了一記,起了一個不小的腫包,一挨著就痛得魯昌忍不住倒抽涼氣。因為常年健身,魯昌身上比一般人要耐得住疼,可腦袋上可練不出肌肉,常年遲鈍的神經(jīng)經(jīng)這一下抽疼得十分厲害。

    林奉雨極容易分心,開著電腦看電影的時候還捧著手機刷微博,即便視線不放在角落男人身上,但那里窸窣的聲音卻一直被他聽在耳里。那聲音像是在林奉雨腦內(nèi)放大了好幾倍,令人很是煩躁,“吵死了。”他念叨了一句,語氣在反感到極致后反倒是平淡無波,林奉雨的一雙眸子似是找不到焦點般不停轉動,就像是被入侵了私人領地的狼似的,時刻都會分出心神關注陌生氣息的一舉一動。

    直到十幾分鐘之后林奉雨才終于有了反應,他把套著外賣的塑料袋團了團朝男人的方向扔過去�!白约航鉀Q。”客廳電視放著的音樂總算被按停,屋里猛地寂靜下來。林奉雨去廚房找出買餐具時附送的保鮮膜,那些東西都在柜子里塵封,自買回來之后就從未用過。未拆的保鮮膜盒子上都落了層灰,林奉雨皺著眉,手上拎著那卷保鮮膜重新走回到男人面前。

    他晃了晃手,“你會逃跑吧?”林奉雨垂著眼自言自語,“那會很麻煩�!彼诶惨宦暲_了保鮮膜,在男人臉上比劃著。

    保鮮膜密封性十分好,如果捂住口鼻的話會窒息。魯昌顧不上后腦勺上的疼痛,下意識得貼緊了墻壁,“殺人是犯法的�!边@話說得蒼白無力,魯昌喉嚨干澀,眼睛眨也不眨地直直盯著面前的人。分明暑氣未退,魯昌卻遍體生寒。

    那層薄薄的東西貼上了魯昌的臉,男人呼吸急促起來,掙扎著把貼上來的薄膜扯得破爛。林奉雨見男人掙扎,從喉嚨里擠出幾聲笑來,索性先拿保鮮膜把男人被捆住的一雙手纏了起來。對方的呼吸粗重急促,掙扎間不知不覺躺到了地板上,在只穿一條內(nèi)褲的情況下還是出了一頭的汗。

    魯昌臉上漲紅,一雙眼睛都是幾近充血,這種時候他反而說不出話來了,腦袋里面一片空白,連牙關都死死咬緊著。保鮮膜蓋上了他的臉,耳邊是薄膜窸窣纏繞起來的聲音,他的視野一片模糊,只能看到透明薄膜上因為呼吸結出的一層白色霧氣。那個古怪神經(jīng)質(zhì)的人隔著那層霧氣在眼中扭曲成了怪異的輪廓,傳進耳中的那陣笑聲也嗡嗡發(fā)悶。

    他本能地想要撕開臉上的東西,可雙手卻被裹得嚴嚴實實。林奉雨踩上男人的肚子,饒有興致地睨著對方那副掙扎的丑態(tài),男人那張臉被裹得變了形,有些滑稽可笑,林奉雨靈光一閃,掏出手機對著男人拍了張照片,然后發(fā)給了方桐。

    不可以報警哦。[圖片][圖片][圖片]

    過去十幾秒鐘,他就收到了方桐的回信。

    我不報警你別做什么事求求你

    大約是倉促回復,就連標點符號都沒有帶上。林奉雨念出方桐的回復,頗有些自得,這不就找到和方桐聯(lián)系的方法了嘛。他正高興著,就聽見滴滴答答的水聲。低頭一看,男人被嚇得漏尿了,淅淅瀝瀝往外尿,剩下的那條內(nèi)褲也被滲得濕透,透出一層肉色。他罵了句臟話,往外走開幾步,然后抱怨一般的拍下照片發(fā)給了方桐。

    他還尿了[圖片][圖片]

    4

    夜幕降臨,屋內(nèi)安靜得只能聽見從浴室里傳出的水聲。林奉雨費了不少勁才把人弄進浴缸,嘴上還不住嘀咕:“都是方桐求我我才做的”他神色顯出幾分得意,可盯了男人好一陣都不知接下去該干什么。花灑對準了不省人事的男人,熱水澆在對方身上,升起氤氳白霧。凝成的水珠順著發(fā)尖滴落,林奉雨被水汽迷了眼,病態(tài)蒼白的皮膚也被熏出了幾分血色。

    外頭門鈴響了起來,林奉雨放下花灑離開浴室反手鎖上門,小心避開了客廳地板上那攤嘔吐物和尿,好不容易才給開了門。來的是雇來的臨時家政清潔工,一個四五十歲的中年婦女�!澳愫�,我來打掃的!”清潔工一口外鄉(xiāng)音,見面便打起招呼。

    林奉雨勉強點了個頭算是回應,隨即就側身指了指一片混亂狼藉的客廳�!按驋呖蛷d就行。”他語氣生硬,說完就側身讓開了路。

    做家政的大多會看人眼色,見雇主不喜說話自然也不會多嘴,帶上鞋套進屋后就拿著工具開始打掃起來。地不過才剛擦地擦到一半,浴室里就傳出不小的動靜,像是什么重物落地一般,哐的一聲。

    “朋友家的狗�!绷址钣暌娗鍧嵐と拇纹诚蛟∈�,語氣帶著些不耐煩地解釋。

    誰知道清潔工是個自來熟的,見林奉雨說話了便忍不住搭腔道:“現(xiàn)在的人嘛都忙得很,養(yǎng)狗也不知道怎么養(yǎng),一點規(guī)矩都沒有!”她笑笑,拿拖把抹去了地板上的尿漬,“喏!在家都會隨地小便的狗一看就是沒教好!”

    也不管林奉雨有沒有搭話,清潔工就兀自說了下去:“我知道你們年輕嘛,就是貓貓狗狗都說不能打不能罵,可狗就是狗,你只有打過它一次了它才知道你是能管住它的,就會聽話了!”她說著,蹲下身擦掉地上的嘔吐物。

    把打掃當職業(yè)來做的清潔工收拾起來要快速多,拖過地板擦了柜子也不過才剛剛過去半小時。也多虧了林奉雨從頭到尾的默不作聲,更是無意中加快了清潔的速度。

    送走了清潔工,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多。林奉雨坐回到電腦前開始打游戲,玩到了凌晨兩點才回臥室睡覺。他也沒有什么晚上刷牙的習慣,累了就直接進臥室往床上一躺,拿著手機刷了方桐的微博,熬到了四點才堪堪睡著。

    翌日林奉雨是被敲門聲吵醒的,一看時間才發(fā)現(xiàn)都到下午了,可屋內(nèi)拉著窗簾還顯得有些昏暗。他迷迷糊糊地出去開了門,簽了一大箱子快遞。等為了洗漱打開反鎖的洗手間后才想起那個被帶回來的男人。對方縮在角落里,可因為體格高大而顯得格外突兀。林奉雨視若無睹般,只自顧自懶洋洋地刷著牙,而后到客廳里拆快遞。

    最先送來的是網(wǎng)上買的一堆零碎玩意兒。電擊項圈和粗細不一的藤條最為顯眼,還有手銬、繩子之類的小東西。林奉雨拿起一根手臂長短的細藤條掂了掂,甩動時耳邊都是咻咻的破空聲,聽起來很是滲人。這東西拿在手里像是能讓人平添幾分底氣,林奉雨頹靡的神情帶上幾分生氣,捏著那根藤條又進了浴室。

    男人依舊維持著蜷縮得姿勢不動彈,林奉雨舔了舔嘴角傷口,毫不留情地抬手打了下去。藤條在對方肩膀抽出悶響,之前都裝死一樣的男人終于恍惚著醒了過來,他抬起滿是潮紅的臉,聲音啞得近乎聽不見�!安灰奔毴醯目咕鼙怀榇虻穆曇粞谶^。

    魯昌渾身都在發(fā)燙,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藤條抽下時的疼痛避無可避。素來健康的體質(zhì)難得發(fā)了高燒,比尋常人生病的癥狀都更為嚴重。他的大腿被踩住,意識模糊時像是聽見了對方若有所指的低喃:“不知道會不會抽爛?”

    私處忽然被藤條狠抽了兩下,那種難以言喻的疼痛自脊梁骨竄上天靈蓋,瞬時間讓人從混沌中清醒過來。魯昌腿根不斷痙攣,額角的青筋也跟著鼓了出來。他喉嚨充血腫著,根本發(fā)不出聲音,只能夠擠出幾聲可憐微弱的哽咽。

    藤條很是稱手,即便是體力差勁如林奉雨,也能臉不紅氣不喘地打到那么個大男人直哆嗦。林奉雨捋了把頭發(fā),想起曾經(jīng)醫(yī)生對他說過的話,適當?shù)陌l(fā)泄是有利于他的。所以他沉迷網(wǎng)絡與游戲,都是為了發(fā)泄腦袋里那些不斷分泌出的陰暗暴躁,去努力成為一個能進入社會的正常人。

    可當下這種切身發(fā)泄躁郁的感覺陌生又暢快,連手心都隱隱發(fā)麻。像是心口某個泡泡被戳破了,啵的一聲碎得無影無蹤。林奉雨按了按胸口,對啊與其靠游戲發(fā)泄,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變成正常人呢?他想要走出自己的圈子進入社會,去和他人接觸,去見方桐。

    用正常人的方式去見方桐

    不行,再這樣想下去就有些迫不及待了。想要變成正常人,想要努力融入社會林奉雨啃起指甲,目光冰冷地審視著角落里蜷縮著的男人。得快點把那些不好的東西都發(fā)泄出來他突兀地笑出了聲,像是已經(jīng)能夠展望到不久后的美好將來。

    他去取了電擊項圈,上前扯住了男人的頭發(fā)迫使著對方仰起頭露出脖頸。只要不弄死就好了林奉雨想。此時,他才真正地打量了一番這個男人,對方半睜著失焦的眼睛,看起來有些呆滯,模樣算不上好看,勉強能說是英武的輪廓,要說優(yōu)點大約也就是身材了。

    對林奉雨而言,唯一會值得關注的也只有男人作為方桐朋友的身份。

    一醒來就耗費了不少體力的林奉雨照常點了外賣,手上把弄著電擊項圈的遙控器。這東西好像說是針對烈性大型犬的,電伏比尋常的偏高一些,每次電擊的時間也都是由遙控控制,總的來說并不是合法的訓狗用具。但據(jù)說電伏對人來說并不會造成實質(zhì)傷害。

    他猶豫了會兒,最后還是想與人分享的心情占了上風。拍下了手上的遙控器,他給方桐發(fā)了短信。

    知道這是什么嗎?

    林奉雨蜷在沙發(fā)上,捧著手機等待對方的回復,只不過過去了四五分鐘也依舊沒有回音。他的耐性并不算好,在始終沒有得到應有的關注后林奉雨就忍不住用了更過激的方式。

    他進了浴室,按下了手上遙控器的按鈕。

    手機鏡頭將蜷縮的男人攝進了畫面中,對方發(fā)出沙啞的嗚咽,整個人痙攣個不停�?Φ囊宦暎址钣晁砷_了手,也切斷了電流對于男人的折磨。他將短視頻私信發(fā)給方桐的

    不過十幾秒,他就接到了方桐打過來的電話。這一次,林奉雨很快就按下了通話鍵。

    “為什么要做這種事!”自電話那頭傳來的方桐聲音有些發(fā)顫,像是正竭力壓著慌亂一般。林奉雨喉結滾動了兩下,像是正考慮著說辭。方桐卻因為這陣沉默而愈發(fā)心慌。“你到底要想做什么?”

    “是他先過來招惹我的�!绷址钣昊氐�,“他還打了我�!�

    方桐在那頭靜默了片刻,“那我代他跟你道歉,他是沖動了點”

    “道歉有什么用嗎?”林奉雨皺起眉,因為方桐的言語而覺得有些反感,于是只潦草掛斷了電話�!笆裁窗 彼皖^咕噥一句,覺得方桐并不想他所想的那樣聰明。掐斷了方桐又一次打過來的電話,林奉雨看向角落里赤身裸體的男人。對方好似意識清醒過來了,正扒拉著脖子上的頸圈。

    沒有衣物遮掩的身體上滿是藤條抽出的痕跡,有幾條甚至已經(jīng)成了淤青。林奉雨揣著手見對方迷迷瞪瞪的蠢樣,抬著腳尖踢了踢對方的膝蓋,像是在逗弄一只籠子里的野狗。男人的手只不過堪堪擦過他的褲腳,就又是一頓踢踹。

    “我不會再管你的事了,你放我走”魯昌忽然開口說道,語調(diào)緩慢,他聲音破啞得如同含了一把沙�!拔冶WC不會再管”在這兒呆著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是惴惴不安。即便熱衷鍛煉身材,體格高大健壯,可實際上魯昌活到是直至今日的近三十年來都是沒有和人發(fā)生過任何沖突,本來就不大的膽子越發(fā)蜷縮。

    林奉雨不答,心里卻輕視鄙夷男人的低聲下氣。他懶得與對方說話,一聲不吭地直接按下了手上的遙控器。電擊項圈發(fā)出喀喀的輕微聲響,很快男人就因為脖頸上刺入的電流而痛得不能言語。折磨持續(xù)了將近三分鐘才停止,長時間的電流即使并不激烈但也足夠摧毀人的意志了。

    那分秒都像是成了漫長的煎熬,讓人牙關打顫。生理上的不適感令魯昌反嘔咳嗽,他精神萎靡地靠在墻角,未調(diào)水溫的沸騰熱水忽然澆到他身上,身上高腫破皮的地方淋了熱水便刺癢難忍,滲出一層血紅的顏色。他打了個激靈,卻是硬咬著牙沒吭聲。

    說魯昌懦弱他卻又秉持著自尊,跟野草似的,任人踩進了泥土之后又悄無聲息地繼續(xù)生長,等發(fā)現(xiàn)的時候卻又恢復了原樣。

    皮膚被熱水燙得發(fā)紅,肩上的水泡不知什么時候就已經(jīng)破開了,露出里面那層嫩肉。魯昌嘔了好幾聲,可在快兩天什么都沒吃過的情況下也只不過吐出些酸水�!澳阍倥K我的衛(wèi)生間,我就把你的嘴縫起來�!绷址钣攴畔禄�,不咸不淡地說道。

    大約是出于絕對優(yōu)勢的原因,林奉雨倒沒了與別人說話時的遲疑猶豫。熱水在男人身上匯成汩汩細流淌下,大多都順著胸口的弧度滴落,他整個人都冒著白氣,赤裸裸的身體更是和煮熟的蝦子似的。

    響起的門鈴暫時讓魯昌擺脫了折磨,他看著青年佝僂著瘦削的背脊走出浴室,又聽見落鎖的聲音。他這才稍微放松下來一些,可思緒頓時混沌起來,只不過稍微動彈一下,渾身上下的傷痕就痛得他清醒不少。他開始想為什么要管這趟閑事

    說實話,他與方桐稱得上密友,彼此往來也十分頻繁。魯昌也很清楚如今的處境都是因為他的一時沖動,怪不了方桐。那個神經(jīng)病現(xiàn)在用在他身上的東西很有可能等之后還會用到方桐身上想到這里,魯昌的拳頭就不自覺地捏緊。

    他側過頭,拿滾燙的額頭抵住墻壁上冰涼的瓷磚,這才讓昏沉的腦袋舒緩了隱隱的鈍痛。等出去之后一定要報警他嘴里反復念了幾遍堅定自己的想法。只要順著對方說不難過就能找到逃出去的機會。魯昌迷迷糊糊地想著,不知不覺間又陷入了昏迷。

    而另一邊的林奉雨卻十分愜意,他點了面食正坐在電腦前有一口沒一口地緩慢吃著。習慣性地點進方桐的主頁,對方刪掉了之前的幾條微博,只留下一條暫時退網(wǎng)的通知。林奉雨癟癟嘴,只能去翻方桐以前的錄播視頻看。

    直到手機上收到短信,林奉雨才勉強轉移了幾分注意力。方桐拍了一張撤案證明給林奉雨,證明了之后林奉雨這里不會有警察找上門。

    如果你想見面那就見面,不要對我朋友做什么

    林奉雨看到手機上的這行字,一下子連咀嚼都停下了。方桐說要見面?他冷不丁被嘴里的面條嗆出一陣咳嗽。心跳也跟著急促起來。他捂住滾燙起來的臉頰,飛快敲出回復。

    想要立刻馬上見到方桐,這個和他像是完全兩個世界的人。林奉雨臉上壓抑到有些扭曲的笑容滯住了,緊跟著血色也從他的雙頰上褪盡。如今箭在弦上時,他才終于生出幾分不安來。熄暗下來的手機屏幕映出林奉雨的臉,青白病態(tài)的模樣。

    這種樣子去和方桐見面?先前的興奮逐漸化作愈演愈烈的焦慮讓林奉雨變了臉色。他扯了兩把自己過長的頭發(fā),過了半晌后盯著手機一個字一個字地刪掉了自己之前打下的回復。

    不見

    他在亢長的糾結后只回復了兩個字給方桐,而后懊惱又煩躁地將手機扔到了沙發(fā)上�!盀槭裁赐蝗徽f要見面明明還沒準備好,都還沒準備好”他自言自語著,心頭的躁郁卻如何都降不下來。他動作熟稔地打開游戲,想借由一如既往的發(fā)泄方式平復心情。

    但這次卻無論怎么做都難以冷靜下來。他索性拿起箱子里的手銬繩子和藤條,再一次進了浴室。衛(wèi)生間里比起客廳濕冷不少,角落里的男人身上的水這會兒該是涼透了,只濕漉漉地靠著墻壁不省人事。林奉雨見狀就更是不滿,憑什么他得因為方桐的話而焦躁不安,結果這個被帶回來的人卻安安生生睡得安穩(wěn)?

    自己難道是帶了個大爺回來住的不成?是啊,畢竟他既不可能真的弄死對方也不可能把對方真的放在自己家里一輩子,林奉雨視線直直落在男人身上,估計這垃圾就是吃準了這一點,才能這么有恃無恐得安靜呆著。他晃晃頭,恍惚間像是瞧見男人睜開眼,諷刺得瞧著他笑,嘲弄他的無能。

    他上前扯住男人頭發(fā)就將人往浴室外拽。

    因為疼痛驟然清醒過來的魯昌只得踉蹌著跪行,膝蓋磕在瓷磚的邊角上,帶著刺痛破皮流血。他身上的水珠跟著滴了一路�!澳阌忠墒裁�?”他被拽到了客廳,被光線刺得忍不住瞇起眼。相對于浴室那樣狹小又封閉的空間,身處客廳后魯昌就因為赤身裸體而顯得格外不自在。在被林奉雨放開后,他第一時間就伸手遮住自己下體。

    身上的傷痕在陽光下更加明顯,大多都是藤條抽出的淤青,看起來很是可憐。林奉雨松開了手上的藤條,盯著男人看了半晌,隨即林奉雨扯出一個有些怪異的笑來�!澳闶遣皇�,肚子餓?”那笑里藏了些叫人不寒而栗的內(nèi)容,像懸在脖子上的刀,讓魯昌忍不住后頸一涼。

    只不過一旦提起這件事,魯昌的確是饑腸轆轆,將近兩天沒有吃東西,餓得幾乎有些虛脫。即便是發(fā)燒到四肢無力,饑餓感卻依舊沒有罷工,空蕩的胃痙攣著發(fā)出聲響。魯昌沒有作聲,叫起的肚子也已經(jīng)給出了答案。

    林奉雨動手挑了些面在塑料碗蓋上,而后在男人面前蹲下身�!俺詥�?”他言語輕淡,臉上卻是不加遮掩的嫌惡。魯昌看看對方手里的東西,沒有吭聲。

    盛了面的碗蓋被放到了地板上,林奉雨指了指,“吃�!�

    “我吃不下。”魯昌低聲道,“我很不舒服,想去醫(yī)院我不管你的事了,你放我走我不會跟別人說起你的”不,他出去之后一定會報警,如果沒用的話就在網(wǎng)上公開,至少引起輿論讓社會上的人都知道有這么一個神經(jīng)病變態(tài)。他咳嗽了兩聲,表面上一副已經(jīng)被教訓怕了的樣子。

    后頸被壓住往下按,“吃!”青年的聲音聽著有些尖銳,一副不容置喙的態(tài)度。

    魯昌咬緊了后槽牙,忍不住揮手掀翻了眼前放著的面條。湯汁濺到了對方的褲子上,面條大部分也都潑在對方腿上。他眼睛瞥見了對方手上捏著的遙控器,在腦子里剛剛反應過來那是什么的時候,脖頸上的電流就刺穿皮膚,灼烤起他的血肉來�!斑溃 彼l(fā)出短促的一聲悲鳴,后頸上的手捏得更緊往下狠摜,額頭撞上了地板,霎時間令魯昌眼冒金星。

    磕了重重幾下之后,他才被扯住頭發(fā)迫使著仰起頭,對上那雙細長陰沉的眼睛。對方手上抓了一把面條,面無表情地直接往魯昌嘴里塞。面條像是直接進了喉嚨,他鼓著腮幫子,在呼吸不暢的情況下只能勉強將嘴里的東西都吞咽下去,一邊試圖扒開對方捂在他嘴巴上的手。

    手指上都是面條的碎渣,虎口處更是被男人的呼吸弄得潮熱不堪。林奉雨自覺惡心,下手就愈發(fā)不知輕重。手指掐住了對方的臉頰肉,指甲也跟著陷進了肉里。男人往后躲,他就順勢直接將人按倒在了地板上。

    衣袖被不斷拉扯,手腕也被緊攥著。比力氣,林奉雨甚至連在發(fā)燒的男人都比不過,可他卻也有方法。只要輕輕按下遙控器,電流就足夠令對方虛脫下來,連帶著掙不開他的壓制。“呃唔!”對方發(fā)著抖,逐漸沒了力氣掙扎,兩只手也只是虛虛扶在林奉雨手腕上。

    他跨坐在男人身上,片刻才松開了捂住對方嘴巴的手,這會兒連手心都是濕漉漉的了。

    男人一雙眼睛都渙散了,側頸的脖子上一片燒紅的顏色,是因為頻繁電擊留下的痕跡。帶著霧氣的眸子稍顫了顫,睫毛上就沾上濕氣。林奉雨沒看那么仔細,他兀自起身脫下了褲子扔到男人身上�!芭K了,拿去洗�!�

    “咳”魯昌坐起身,脖子上刺痛的感覺一時還消退不下去,他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能感覺到自己手腳的知覺。他的指尖麻木得發(fā)顫,他伸手去摸脖子上的頸圈,皮革制的外皮上有一個金屬扣,光靠摸索根本沒法兒弄開。林奉雨的視線也落在那個頸圈上,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頭去看那個快遞的大箱子。

    他在箱子里面翻找了一會兒,找出一條尼龍狗繩與鈴鐺。林奉雨拿著東西陷入沉思,他家也就一室一廳的大小,對方的安置有點麻煩。房型帶了個長窄的小陽臺,堆的都是林奉雨的一些雜物,現(xiàn)在換男人呆著也似乎沒什么問題。想罷,他就將手上狗繩的一段系在了陽臺拉門的扶手上。

    林奉雨指著逼仄的陽臺,像是在對一條狗下指令般說道:“以后你就睡在這里�!彼锨皩⑩忚K系在了男人頸圈上,晃動出叮呤的脆響。

    從箱子里面陸續(xù)翻出了食盆之類的寵物犬用品,大多都是色彩明艷,與林奉雨住著的這地方充斥著格格不入的感覺。魯昌不自覺地攥拳,脖子上的東西像是箍得越來越緊,逐漸扼住了他的呼吸,他生出莫名的錯覺

    像是,將會在這里囚困上很長一段時間似的。

    他吩咐完,也不再管男人,又回到電腦前玩起游戲。魯昌站起身時還有些不穩(wěn),他胸口一陣發(fā)悶惡心,大約是方才吃下去的面條進了胃里難以消化。人為了趨利避害,大多也都十分識時務的。魯昌不想在這種時候再挨一頓電擊或是藤條,也知道不能吐在地板上。

    抱著馬桶把之前硬吃下去的面條都吐了個干凈,魯昌將手上那人的褲子隨手扔到一邊。經(jīng)這一通折磨,他反倒覺得燒退下去不少。拿冷水沖了臉,魯昌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會兒,身上的傷除去藤條抽出來的,就屬肩膀上的燙傷水泡最為嚴重,那里水泡已經(jīng)破開,結成一層薄薄的褐色死皮,將來可能還會留下疤。還有就是那人毫不留情得拿藤條打在他私處上的紅腫。他的生殖器紅腫,下腹還有淤青,稍微用點力都鈍痛不已。

    總而言之,在,可謂是觸目驚心。

    正出神時,脖子上又是一陣短暫刺痛。電流像是無數(shù)細針扎進肉里,連帶著心臟都快絞起來了�!翱禳c滾出來�!甭犅曇艟陀X得那人估計又是發(fā)病了。魯昌按了按心口,慢吞吞地挪步出去。

    林奉雨坐在電腦前斜睨了男人兩眼,指了指陽臺那邊說道:“自己去收拾�!蹦抢锒阎恍┢饺绽镉貌坏降膹U棄雜物,成箱成箱的都是空的大飲料瓶,還有囤積在角落里的垃圾袋,不少已經(jīng)長出了霉菌。魯昌看了半晌,勉強開口問:“我的衣服呢?”他聲音嘶啞,說話時都得伸手遮著自己的私處,行動起來頗有些不方便。

    “扔了。”林奉雨不耐煩地皺著眉,不停點著鼠標開槍殺死游戲中的對手�?梢驗榉中模煌狄u得逞,血量立刻被削到了三分之一,林奉雨氣得摔了鼠標,冷沉的視線扭頭落在男人身上,本就刻薄寡淡的長相更是染上幾分兇戾狠毒。

    他攥著遙控器用力按下,隨即就上前一腳踢在男人肚子上,直接將對方踹倒了。林奉雨知道自己踢人的力氣沒那么大,估計就是電擊起了效果。見男人試圖去拽項圈,林奉雨將電伏調(diào)到最大,錯覺像是看見項圈內(nèi)側閃爍過電弧,男人蜷起身體在片刻后發(fā)出慘叫。

    男人的身體都繃緊了,身上每一處的肌肉都塊壘分明,隱隱抽搐。“不準叫!”林奉雨踢了一腳男人胸口,不想因為對方的聲音引來周圍鄰里的注意�?赡腥藚s根本沒有聽話,像是要刻意引起注意似的嚷個不停�?稍绞沁@樣,遭受到的毆打就越是嚴重�?婶敳⒎枪室猓麥喩砩舷聨缀醵伎煲粻C熟了似的,而耳邊的聲音都變成了嗡鳴聲,疼痛像是成了他腦內(nèi)唯一能夠感知到的反應。

    牙齒不斷打顫,他蜷縮著身體卻根本沒辦法阻止身上的疼痛蔓延。

    就像是越過了某一條線,他的腦內(nèi)開始生出別的想法�?謶种恢赖迷谶@里呆上多長時間,也憂慮為什么現(xiàn)在還沒有警察找上門。按道理來說他失聯(lián)已經(jīng)超過一天,方桐也應該已經(jīng)報警了,可為什么現(xiàn)在依舊風平浪靜?他需要在這里煎熬上多久?

    素來都是未知最為叫人恐懼,更容易讓人在看不到希望時心生絕望。

    更何況他面對的是一個反復無常又神經(jīng)質(zhì)的變態(tài)。

    他忍不了多久的,魯昌發(fā)出悲鳴,真的忍不了多久的。

    5

    “吃�!�

    林奉雨蹲在男人面前,手心攏著不過兩三口量的炒飯。男人猶豫了片刻,但還是低頭在他手心舔食。男人身上的傷新舊交替,肩膀上的燙傷也已經(jīng)結了痂,比膚色還略深一些。林奉雨蜷了蜷手指,手心被男人舌頭舔到了。“有點癢�!彼f著收回手,男人吃得很干凈。

    時間整整過去一周,魯昌是已經(jīng)被教訓怕了。即使是發(fā)出一點聲響都會引起變態(tài)的不滿,無論是說話或是走動都會讓對方莫名惱怒,進而不斷的電擊毆打。變態(tài)就把控制器戴在手上,一旦發(fā)生什么第一件事就是按下按鈕激發(fā)電流。而且食物也并非定時給予,而是看對方心情,長期餓著肚子的狀態(tài)令魯昌渾身乏力,抵抗的想法也越來越微弱。

    他沒有等來警察,只能靠自己來面對,唯一的辦法就只有討好與順從。

    暫時成為魯昌睡處的陽臺被收拾得七七八八,他也只拿其中落了灰塵的棉毯鋪了地,多虧現(xiàn)在是夏天,不至于因為這樣而生病�!斑要吃嗎?”忽然聽見對方這么說,魯昌有些發(fā)愣,但還是誠實地點了點頭。他不敢說話,生怕再引起對方發(fā)脾氣。

    但這只不過是林奉雨百無聊賴下的一點自娛自樂,方桐不再更博,網(wǎng)上游戲又千篇一律的枯燥乏味,之前一星期體會了為所欲為之后,他倒是因為無聊而心情平淡下來許多。男人一副謹慎的模樣,但估計是餓得很了,倒也沒有抗拒。林奉雨低頭看對方,男人跪在地上,微微伏低著肩膀,因為過于魁梧,看起來與熊差不多。

    說起來方桐也養(yǎng)了寵物吧,是不是和這樣感覺差不多呢?林奉雨想著,竟也忍下了手心的癢意。他盯著男人看,對方鼻梁很高,眉毛很黑,眼窩很深,一星期下來身體肌肉都沒松垮,估計是常年鍛煉的。濕漉漉的舌頭在他手心上刮過,啊,指縫也被舔到了。陌生的新奇感吸引了林奉雨的注意,他蹲在男人面前,難得沒發(fā)脾氣也沒失去耐心。

    門鈴在這時候響了起來,林奉雨原本還算冷淡的神色剎那便陰沉下來。他這樣不善社交的人,平日里除了送外賣的根本不會有敲他門的訪客。他指使著男人回到陽臺,隨后鎖上了陽臺門,拉上了隔絕陽臺的遮光窗簾,這才不緊不慢地前去開門。

    門外的人穿著深色制服,即便在門外等了好一會兒也沒露出什么不耐煩的表情�!澳愫�,我們是轄區(qū)派出所的,過來了解一下情況。”

    “什、什么事?”林奉雨按著門的手青筋鼓起,面上卻沒有一點表情。

    “是這樣,我們接到報警說這里有綁架案,所以過來問問你有沒有見過什么可疑的人�!本炜雌饋砗苁悄贻p,也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這會兒說起話來也十分客氣。

    林奉雨搖了搖頭,“我一般、不不太出門,所以不是很清楚�!彼秸f,語氣就越來越拖沓亢長,甚至還有些結巴。

    警察聞言神情微滯,“啊,

    就是普通調(diào)查,你別緊張�!彼α诵�,“問一下您做什么職業(yè)的?”

    “沒、沒有工作�!�

    “父母呢?”

    “在國外。”

    這樣的對話已經(jīng)足夠引起重視了,年輕警察的臉上笑容已經(jīng)消失,眼睛瞥了一眼屋內(nèi)問:“你一個人��?沒工作房租是怎么付的?叫什么名字?”做這一行似乎天生就帶著咄咄逼人的威壓,林奉雨臉色也變得越來越難看。

    “我父母給我租的、房子,我留在這里看、看病”這就像是將傷口鮮血淋漓地挖開一般,林奉雨臉色發(fā)白,就連嘴皮子都在哆嗦�?偸沁@樣,總是像這樣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訴他他不是一個正常人!摳著防盜門的手指指甲因為過于用力而開裂,林奉雨卻無知無覺一般面無表情地低著頭。

    年輕警察卻是怔住了,心里大約已經(jīng)有了猜測,卻還是為了尋求一個確鑿答案而繼續(xù)問了下去:“什么病?”

    林奉雨這次的回答卻很是流利,他說出早已經(jīng)對別人說過許多次的回答:“抑郁癥、躁郁癥、人格障礙�!�

    聽到了回答的警察露出幾分尷尬,“真的不好意思”

    “沒事�!�

    經(jīng)此一番,警察也沒再多留,只說一句感謝配合后就去敲下一家的門了。林奉雨關上門,雙腿站得都有些發(fā)僵了。方桐騙人了,他想,騙他已經(jīng)撤了案,但實際上卻還是跟警察聯(lián)絡了。他氣得渾身發(fā)抖,裂了指甲的手指正往下滴著血。林奉雨站了好一會兒,才慢慢貼上門板,透過貓眼看過道上的畫面。

    警察正和他斜對面的那戶人家談話,隱約間他似乎透過了不怎隔音的門聽到了外面朦朧含糊的聲音。一定是對他起疑了,絕對是在懷疑他!林奉雨的呼吸急促起來,他快步?jīng)_到電腦桌前抓起手機拆掉了電話卡扔進垃圾桶里,嘴里發(fā)出似哭似笑的怪異叫喊。

    他在客廳里來回踱步,猛地想起什么一般坐到電腦前敲起鍵盤。他注銷掉了之前的手機號,又買了另一家通信公司的電話卡。等弄完了,林奉雨卻有些茫然得呆坐在椅子上,鍵盤與電腦桌上滿是血漬,他遲鈍得反應過來手指的刺痛。

    叮鈴

    細微的聲響將林奉雨喚回了神,他看向那個被窗簾遮擋住的地方,神情逐漸猙獰扭曲。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將男人弄得半死不活了。他拿藤條抽了對方一頓,之后就全然靠拳腳發(fā)泄,男人一聲不吭得蜷著身體發(fā)抖,整個后背都被抽得滿是血印子,屁股和大腿上則都是淤青�!澳阒婪酵┧麍缶藛�?”林奉雨冷不丁說道,但視線卻未放在男人身上,依舊只是自言自語:“剛才警察竟然來找我了他騙我方桐騙我!”他扯了兩把頭發(fā),整個人暴躁得像是隨時都能掏出刀去捅人。

    林奉雨拽著男人頭發(fā),“都是你的錯你知不知道?”他面無表情的模樣尤為滲人。

    “你你放過我”男人發(fā)著抖,說話都已經(jīng)捋不直舌頭了。他幾乎都察覺不到自己在掉眼淚,只覺得痛得幾近昏厥�!扒竽懔恕�

    “過兩天我替你錄個視頻給方桐吧�!绷址钣牝嚾挥殖冻鰝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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