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厲鬼上門
沙沙沙——
院中突然冒出詭異的腳步聲,一團模糊的人影逐漸靠近,踩上了木質(zhì)臺階,腐朽的木料發(fā)出刺耳的嘎吱聲。
隨后,它便站住不動了,杵在門口的姿勢帶有尸體般的僵直。
“怎么又是它!明明原身已經(jīng)死過一次了,右鞠躬的詛咒還沒有結(jié)束嗎?!”
秦時如臨大敵,‘右鞠躬’是一個代號,正如剛才被殺死的‘黑漢’一般。
每一個代號,就代表著一個忌諱。
你不犯忌諱,自然沒事。
若是犯了,就得做好被它纏上的覺悟。
但最難繃的是,這個‘右鞠躬’的忌諱,竟然還是原身這個大情種故意犯下的,為的就是在見亡妻一面。
據(jù)說,在午夜時分,面朝鏡子往右鞠躬,可以在鏡中黑暗的角落見到逝去的人......
“你被亡妻帶走就算了,如今卻要害我也丟了性命!”
秦時殺人的心都有了,奈何自己這副軀體就是始作俑者。
總不能為了泄憤,自己捅自己。
在這時。
門外的人影動了,它高高舉起雙臂,然后在垂落下來,上半身也在起起伏伏。
那模樣就像是在鞠躬,也在像是參拜。
“人參拜回禮,鬼參拜要命!”
一股毛骨悚然的寒意籠罩秦時全身,他突然感覺自己脖子上異常刺痛。
扭頭往桌上的銅鏡一看,自己的脖子上竟然莫名的出現(xiàn)了一條勒痕,就像是上吊似的。
“媽的,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雖是不敵,但也當有拔刀之勇,大丈夫豈有引頸就戮一說?!”
秦時聲音發(fā)沉,在生死關(guān)頭他選擇拼一把,于是強忍住脖頸處的窒息感翻滾到墻邊,取下了掛在墻頭的一把裹著豹皮的大弓。
在大宋這個神鬼橫行的地界,武夫之勇也不可同日而語。
宋庭標準,一石弓便是一百斤的力道。
而秦時作為煉肌境的箭手,如今已能拉三石弓箭,在配合上裂石箭法,就算是頑石都能給你洞穿。
“若放在前世,我這實力已經(jīng)非人,但很可惜此世我的對手是神鬼妖魔�!�
秦時鼓動喉嚨,他左手持弓,右手從箭囊中取出一支泛著鐵澤的黑箭,穩(wěn)穩(wěn)的搭在弓弦上。
整個人深吸一口氣,胸膛隨之擴張,氣息均勻而沉穩(wěn),眼神銳利如鷹。隨著呼吸節(jié)奏的調(diào)整,全身力量逐漸匯聚到雙臂之間。
虬結(jié)強韌的臂肌就如根根鋼索般獰起。
嘭!
弓拉滿月,箭破長空。
秦時松開右手食指,弓弦早已彈回原位。
他死死盯著被射穿的房門,這種距離下剛才一箭是必中的。
厲鬼此刻也是停住了動作。
在短暫的僵直片刻后,它竟緩緩的退去。
秦時見此脫力般的癱在地上。
“鬼在妖之上,禁卒遇到都只有逃跑的份,只有緝妖司的陰吏才能與之對抗。
可它為什么會被我一箭射走?”
秦時疑惑間,突然感覺心口暖洋洋的,他扒開一看,竟然是狻猊令牌在散發(fā)著微光。
“到頭來還是令牌的功勞啊......”
秦時苦笑,剛才精神緊繃,自然是沒有察覺到這微弱的暖流,如今才算真相大白。
歇息了一會后。
他便撐起身子,走到了窄院中。
剛才射出的箭矢也找到了,死死的插在一堵厚實的院墻上。
“射空了?”
秦時瞳孔一縮,按照他心中預期的結(jié)果,這支箭與厲鬼對撞,怎么說都會損毀的。
雖然是緝妖司用精鐵材質(zhì)打造的箭,但面對那種超凡力量,也當是紙糊一般。
“所以,陰吏之下無法與厲鬼對抗的真正原因,并非打不過,而是打不到么......”
秦時打了個冷顫,想到了這個可能。
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那股窒息的瀕死感猶在,厲鬼或者其他妖邪能夠以一種極為詭異的方式殺人。
而尋常人卻怎么都傷不到它們。
最后形成了被動挨打的局面。
“很明顯,我的生命層次和力量體系都低了它們一級!”
想到這里,秦時的意識連通系統(tǒng)面板。
【宿主:秦時】
【功法:無】
【武技:裂石箭法·小成(9901000)】
【天賦:夜視】
【神通:無】
【奇物:無】
【法力:23】
“全神貫注的射出一箭可以增加兩點經(jīng)驗,我馬上就要把裂石箭法肝到大成了,到時候我的力量估計還得增加。
可這似乎遠遠不夠。
神通,法力,奇物......這三種東西到底是什么?莫非是我可以對抗厲鬼的關(guān)鍵?”
秦時喃喃自語,他作為穿越者,思維極度開闊和活躍。
就算是在愚笨的人,也該明白‘神通’和‘法力’的逼格多高。
若是掌握了,或許厲鬼的威脅便算不上什么。
“可為什么法力會在殺妖后才能獲得,神通和奇物又該去哪里找?陰吏那個層次的強者可以對抗厲鬼,豈不是說他們都是一個力量體系的?
我一個武夫又該怎么成為陰吏......”
秦時晃了晃腦袋,又太多的疑問他想不明白了。
別說陰吏了,就算是陳槐那種次一級的禁卒,秦時都不知道是如何誕生的。
不過顯而易見的,那就是陳槐這種禁卒仿佛也掌握了禁忌的力量,畢竟那玩意完全就不像正常人�。�
“算了,先把裂石箭法肝到大成,然后明天去緝妖司一趟,‘右鞠躬’的禁忌不解除,那只纏身的厲鬼便始終是個定時炸彈�!�
秦時握了握拳,他記得原身最后也扛不住厲鬼的折磨,跑去了緝妖司求援。
但那時候陳槐讓他等一陣子,黑水縣的陰吏在忙其他事情,無暇顧及秦時。
“算上我穿越的時間,距離上次求援過去將近一個月了,陳槐也該是給我個答復了�!�
事實上,秦時已經(jīng)嗅到了卸磨殺驢的味道,但緝妖司和陰吏是他目前唯一的希望,不管怎么說也得去爭取。
一夜過去,天光大亮。
初生的東曦如同耀眼的神龕懸空,散發(fā)著溫熱的光芒,把詭夜的寒驅(qū)散。
秦時在街上走著,熱鬧的市場傳來陣陣充滿生機和陽剛的吆喝聲,讓他感到十分舒適和安心。
白天和晚上,完全是兩個世界。
“殺的好!感謝官府替我們宰了這頭畜生,也還了我那苦命的孫兒一個公道!”
路過菜市口的時候。
秦時停下腳步,被一聲帶著哭腔的叫罵給吸引到了。
他扭頭一看,熙攘的人群圍成一個圈。
人們?nèi)妓浪蓝⒅行膛_,眼神里充斥著驚駭和怒意。
“這便是那吃人的妖孽,先今已經(jīng)伏誅,請大家一定要相信官府,如今黑水縣的治安已經(jīng)十分安穩(wěn)了,即便是在夜晚中遇到怪事的幾率也很小。
雖偶有漏網(wǎng)之魚但也不足為懼,在未來的日子里我司爭取把一切妖邪徹底祛除殆盡!”
行刑臺上的一名黑役吆喝著,在他腳下擺著一顆臉盆大的頭顱,頭顱血肉模糊,長滿了黑色的毛發(fā),散發(fā)著陣陣惡臭。
顯然,這便是那‘黑漢’的腦袋。
聽到這番保證,秦時就笑笑不說話,這些街坊民眾不知道怎么回事,他這個緝妖司的在職人員還不知道嗎?
不說晚上游蕩的邪祟。
就說緝妖司的那些禁卒,就始終是個定時炸彈。
秦時覺得沒意思,便轉(zhuǎn)身離開了。
他此刻走的街道,名為正陽街。
也是黑水縣城的主街,在長街的盡頭供奉著一座神龕,里面住著城隍爺。
沒錯,這條正陽街便是午夜陰兵出巡走的路。
而緝妖司的總部也設(shè)立在這條街,門外擺著兩尊狻猊像,代表著勇武無畏,算是秦時這類群體的一個核心精神了。
遇到什么情況都得勇武無畏,與妖邪相搏。
“欸,秦兄弟?你來的正好,知縣大人正好召集黑役談事,你我一同前去吧。”
才一進門,秦時便撞見一位同僚。
他疑惑的開口道:“是余貴兄弟啊,不知你說的知縣召集是什么意思?他往日談事不都是先召集四位禁卒,然后在讓禁卒們交付我們工作么?”
“唉,不是全部人員,就只有咱組的過去,是私事,”被稱作余貴的黑役四下看了看,他小聲道:
“據(jù)小道消息說,咱組的陳大人出事了......昨晚上我沒出任務(wù),秦兄弟你是跟隊的,就沒察覺出陳大人有什么不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