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一線生機
聞言,秦時心思一沉。
昨天晚上陳槐的狀態(tài)就已經(jīng)不對了,今天果然是失控了么?
但他面對余貴的問題也沒有多說,態(tài)度冷淡道:“一切以知縣大人為準(zhǔn),你我不要妄言了。”
“說的也是�!�
余貴見對方?jīng)]有交流的意思,便干笑兩聲,邁開步子趕去開會了。
秦時緊跟其后,這次多半是針對陳槐的問題展開的,他正好也想看看緝妖司的態(tài)度。
“余兄弟!”
“余兄早上好,給你留位置了!”
緝妖司的正廳寬闊,中間的位置擺放了一張茶幾和十?dāng)?shù)把太師椅。
椅子上的黑役們見到余貴到來,紛紛微笑著打招呼。
瞥見后面的秦時,有人選擇低頭,有人象征性的頷首。
“原身的人緣不太行啊�!�
秦時把眾人的態(tài)度盡收眼底,但也沒放在心上,學(xué)著余貴的樣子先朝主位上的一名老者抱拳行禮。
這位老者便是黑水縣的知縣宋文哲。
他年過五十,須發(fā)皆白,臉上有皮無肉,看起來身體狀況不是很好。
但單看眼神的話,卻是個精神矍鑠的家伙。
“你是秦時?”
知縣宋文哲開口了,堂上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齊刷刷的轉(zhuǎn)過頭。
秦時被這么多道目光盯的有些不適,他不明白自己一個小小黑役,為什么能讓一縣之主點名道姓。
“正是屬下�!�
“好,”宋文哲得到肯定的答復(fù),微微點頭,他瞇著眼睛道:“你脖子上的勒痕是.......它還沒走嗎?”
秦時呼吸開始變得急促,他苦笑道:“看來您已經(jīng)知道了。它是消停了一段時間,但又找上門了。
之前我和陳槐大人報備過,但一直沒有得到確切的回應(yīng)。”
宋文哲主動拋出話頭,也算是正中秦時下懷,顯然他被厲鬼纏身的事情已經(jīng)傳到了知縣的耳朵里。
“厲鬼要比妖魔難纏的多,黑水縣偏僻分不到什么可觀的資源和人力,陰吏那邊的任務(wù)很重,我希望你能理解�!�
宋文哲端起青瓷燒制的茶杯,輕抿一口,而后淡淡說道。
這態(tài)度明顯就是不想管,在踢皮球。
秦時臉上的表情有些僵,他已經(jīng)理解一個月了,若是在理解下去,小命都沒了!
為朝廷流血流汗,得到的結(jié)果就是‘理解’二字嗎?
秦時心中有火,他強擠出個笑容道:“陰吏大人那邊若是無暇顧及在下,那就請宋知縣在為我申請一塊狻猊令牌吧,起碼還有周旋的余地�!�
“每個黑役一生至多可以調(diào)取兩塊狻猊令牌,你已經(jīng)是第二塊了,這我不能答應(yīng)你�!�
宋文哲搖搖頭,畢竟狻猊令牌可以對抗厲鬼,這東西又不是大白菜。
“秦時,是不是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你在教知縣做事��?恕我直言,除了你之外,在場最弱的黑役都有鍛骨境。
你能被特招進(jìn)來,完全是因為黑水縣的箭修武者很少,隊伍里缺乏遠(yuǎn)程戰(zhàn)力罷了。
但少歸少,卻也并不難得�!�
堂上有黑役嫌惡的出聲。
秦時聞言愣了愣,隨即輕笑道:“話我聽明白了,倒是秦某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了。”
“你知道就好,一個狻猊令牌都比你命貴,還在不依不饒什么?真把自己當(dāng)重要人物了?”
譏諷嘲笑的聲音接連傳來。
秦時聽完也忍不住笑了,他聲音不咸不淡道:“我當(dāng)然沒那么重要,但各位不也是黑役出身嗎?如此落井下石恐怕不太好吧?”
此話一出,剛才還給宋文哲獻(xiàn)殷勤的黑役們瞬間閉嘴了,心中只覺得唇亡齒寒。
這次是秦時被切割,下一次會不會也輪到他們?
“都少說幾句吧,尤其是你秦時,你莫要煽動人心,”宋文哲此時出口調(diào)停,他面色有些不好看,向秦時解釋道:“我雖然是知縣,但緝妖司是一個獨立的體系機構(gòu),狻猊令牌我沒辦法給你直接調(diào)。
但.....我還有個法子。”
“什么法子?”秦時追問。
“一個月后,需要選出新一位的禁卒,你若是當(dāng)選,自然可以額外領(lǐng)取一塊狻猊令牌。
同時也能和陰吏那邊搭上聯(lián)系�!�
宋文哲的話引起全場一片嘩然。
在坐的黑役全都瞪大眼睛,紛紛開口道:“新的禁卒,那我組的陳槐大人呢?”
“陳槐練功出了些岔子,正在閉關(guān)調(diào)養(yǎng),可能要離開很長一段時間了�!�
宋文哲淡漠的開口。
聽到這個結(jié)果,在場的黑役全都沉下了心思。
尤其是秦時,他更偏向于陳槐失控,被人暗中給做掉了。
“秦時,你對此有什么想說的嗎?”
宋文哲環(huán)視一周,對于選拔新禁卒的消息,黑役們紛紛低頭沉思,或者眼中閃躲不定。
畢竟陳槐的日常表現(xiàn)已經(jīng)足夠說明成為禁卒是福是禍還不一定呢。
對于不確定的事情,沒人敢出頭。
當(dāng)然,除了秦時。
因為其他人都有退路,秦時顯然已經(jīng)快被厲鬼折磨瘋了。
“成為禁卒便能和陰吏搭上聯(lián)系,也能額外申請狻猊令牌.......這貌似是我目前唯一的生路了。”
秦時緊抿嘴唇,他突然明白陰吏和知縣的不斷踢皮球,好像就是為了把他架在高臺上。
讓他只有成為禁卒這一條選擇。
“一個月后,若我還能活著,我會考慮的�!�
秦時眼神堅定,成為禁卒可能會不人不鬼,但總比暴斃好。
在原身的記憶里,陳槐可是足足當(dāng)了三年的禁卒才逐漸失控的。
也就是說,成為禁卒雖然不是什么好事,但起碼也續(xù)了三年陽壽。
“別這么悲觀,我當(dāng)一縣之長,你做黑役,那不都是為大宋的安定出力嗎?
朝廷是不會虧待任何人的。
之前我查了你的功勛,距離兌換一門新武學(xué)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但我給你補全了。”
宋文哲從袖中掏出一份文件,直直的拋給了秦時。
同時解釋道:“把這張紙拿給宣武閣的長老看,自己進(jìn)去挑一本武學(xué)吧,你的裂石箭法對肉身的加強太弱了,不然你也不至于練這么久還是煉肌境�!�
“大人這是何意?”秦時用拇指揉搓著紙角,不解的問。
“實話講,武學(xué)對厲鬼確實沒什么用,但陽氣還算有點用。你肉身強了,氣血就旺,陽氣就足。
雖然不指望你能在這一個月里練出名堂。
但練一分,陽氣就足一分,聊勝于無�!�
宋文哲笑吟吟的解釋著。
他此番的舉動可是讓其他黑役眼饞的不行。
秦時明明都是將死之人了,臨了還白撿一本入品的武學(xué)。
“真是讓這小子撿到便宜了,著實讓人羨慕�!�
“那你羨慕去吧,厲鬼纏身換來的,估計都沒命練�!�
黑役席里多是竊竊私語,有人眼饞,有人清醒。
“是這樣么?那就多謝知縣大人了�!�
秦時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勒痕,發(fā)現(xiàn)它開始囊腫發(fā)炎了。
就算煉肌境在弱,但此級別武者的恢復(fù)力也是常人的幾倍。
小小勒痕不至于這么不好復(fù)原。
顯然是靈異的力量在侵蝕。
若不加以控制,恐怕不出十天秦時的脖頸都得成一堆爛肉。
“今天召集你們主要是談一下新禁卒的事情,話我都說完了,各自去忙吧�!�
宋文哲最后看了秦時一眼,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走了。
而秦時雖然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結(jié)果。
但最起碼也得知了一個信息,那就是陽氣可以延緩靈異的侵蝕。
“換作其他人,就算是知道這一點,也沒辦法活命吧......但我擁有系統(tǒng),應(yīng)該能在一個月的時間里把新武學(xué)小有所成,補充損失的陽氣了�!�
秦時想到這里,便大步流星的朝著宣武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