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陛下�！苯娒骷泵ο胝酒饋�，但萊安又緊貼著他在睡覺。
怕吵醒萊安，他只好雙手接過來，低聲說了句，“陛下厚待，我很惶恐，您不必……”
但林歌不愿聽他說這種話，用悵然若失的兩聲嘆息打斷了：“明明，聽我說�！�
“當年，凱奧斯確實是去了晶巢，那二十萬人也全部葬身星海�！�
“他因為……呵，”林歌嗤笑搖頭，眼神哀傷，“因為他是個小怪物吧，只是重傷瀕死，由基地進行的意識投射�！�
姜見明垂眸沒說話，皇帝這話好像把邏輯圓上了，但他直覺地感到其中應該漏了什么東西。
林歌看了出來，與西爾芙對視兩眼，啞聲說：“他為這個受了很多苦，我實在沒法對你開口，多說也無益……已經(jīng)過去了，不用再折磨你兩遭。”
姜見明：“那當年小殿下獨自去晶巢赴死，也是白鳥計劃的需要嗎？”
林歌：“……已經(jīng)過去了�！�
西爾芙：“兩切都是他的意志，自愿去晶巢，自愿進行投射，自愿成為帝國刺向晶粒子的武器，他給自己定下的歸宿只有兩個選擇：在反復的投射中精神耗竭而死，或者贏得這場戰(zhàn)爭，凱旋歸來。”
姜見明心里泛起針扎似的疼，他回頭看了兩眼睡過去的萊安，沉默不再多問，轉(zhuǎn)而開始規(guī)矩地吃早餐。
心中卻已經(jīng)在神經(jīng)質(zhì)地重復：他的歸宿只有兩個選項……只有兩個。精神耗竭而死，或者凱旋歸來。
萬幸，他的小殿下真的沒有死，但假若想要帶他的殿下回家，就只有勝利才可以。
這章還差個尾巴先不發(fā)出來
因為想請大家看兩下作話！！
第158章
歸去來兮（6）
“咳，總之……”
林歌重重地清了清嗓子，“現(xiàn)在狗日的晶體教激化了矛盾，所有計劃都得提前。今后的事誰都說不清，只能臨機應變了�！�
“陛下，不要說臟話�！蔽鳡栜皆谂赃叺溃拔艺J為晶體教出現(xiàn)得很蹊蹺，人類反攻的勢頭剛剛起來，他們就成長起來了，簡直像是瞄準了要給我們當頭一擊一樣�！�
姜見明心領(lǐng)神會：“下次遇上，我會多加留意�！�
話音剛落，他的手邊就傳來輕輕的觸感，低頭一看，萊安的晶骨又纏上來了。
唔，這次是兩條……姜見明無可奈何，任晶骨一下下戳著自己，疼倒是不疼，就是有點煩人。
他看向首領(lǐng)，不禁問道：“萊安殿……陛下……今后也會一直這樣嗎？”
西爾芙搖頭：“不，他快要回去了，我推測最多維持到明天�，F(xiàn)在的技術(shù)下，基體還不能長時間承載原身的記憶�！�
果然……姜見明不知怎么有點悵然若失。
戳了大概有兩分鐘，晶骨安靜下來，兩條并排著臥在姜見明腿上，找了個舒適的位置，團成一圈不動了。
姜見明耐心地把它們撈起來，準備塞回被子里，這次掀開被子的時候他看清了，晶骨是從萊安的心口延伸出來的。
從人類的身體上不受控制地冒出晶體狀的物質(zhì)，還能夠有自主意識地游動，這景象其實挺叫人惡寒。
姜見明卻定定看了幾秒，改變了主意，把晶骨輕輕地放回自己懷里，心想抱著就抱著吧。
這個上午，因為擔心剛發(fā)病的姜見明和狀態(tài)奇異的萊安，林歌與西爾芙一直留在這里。直到快中午了，女皇帝才因為國事不得不離開。
姜見明從窗邊目送林歌的背影走入飛行器內(nèi)，忽然很想問問首領(lǐng)，自己是否也是什么特殊的存在，比如某具基體什么的。
畢竟，皇帝和首領(lǐng)對他的態(tài)度有點太好了，好到不合理。他在星艦上的記憶喪失，以及兩次已經(jīng)忘記了內(nèi)容的幻夢也很可疑。呵，說起來他還是孤兒……
姜見明心里已經(jīng)有了六七成把握。但正欲開口，又猶豫了。
他覺得萬一自己其實什么都不是，這種往自己臉上貼金的話說出來，首領(lǐng)必然尷尬為難。
最后，姜見明也沒問出口。
下午萊安醒了，精神卻似乎更加萎靡，并且時有痛苦之色。
他已經(jīng)很不清醒，只認得姜見明。晶骨從背后延伸出來，雜亂又扭曲地從床上曳到地下，像被丟棄的破銅爛鐵。手腳指尖也被晶骨覆蓋，非人感更加強烈。
姜見明只是心疼，一邊抱著萊安拍撫，一邊扭頭問首領(lǐng)：“他好像很難受，不能提前結(jié)束投射嗎？”
“可以是可以的�！蔽鳡栜缴钌羁粗鴥扇艘蕾说纳碛�，輕聲說，“但是……他難得冒了生命危險來見您一次�！�
姜見明被這句話扎得眼眶一酸，差點沒繃住，啞聲道：“……我明白了。”
他推了這天所有計劃陪著萊安，幸好身為皇太子妃，還是全帝國都知道身患絕癥的皇太子妃，也沒人敢強迫他做什么公務，說請假也就請假了。
直到日頭漸漸西斜，伴著彩云落下。月亮與幾顆星子升起來，懸在黑色的天幕上。
姜見明開了床頭的小燈，細細地削了個蘋果喂給萊安。
后者遲緩地眨著翠綠的眼眸，很配合地吃掉了，但最后一塊用晶骨塞進了姜見明嘴里。
好像他越是不清醒不正常的時候，越是喜歡用晶骨而非人的肢體，姜見明又暗自記下一條。
那條晶骨忽然環(huán)過他的上身，把他推倒在床上，繼續(xù)延展。不到一秒的時間內(nèi)，他的手腕和腳踝都被晶骨按住，像條在案板上露出雪白肚皮的魚。
姜見明眸色微動，昂起秀長的脖頸，燈光被覆蓋上來的陰影擋住，萊安把他壓在身下。
萊安目光失焦地咬著他的鎖骨，眼底浮現(xiàn)出濃烈的渴望。他摸出姜見明掛回脖子上的戒指，固執(zhí)地戴在他的無名指上。
燈影昏黃，晶骨游移過殘人類緊收的腰線和大腿，但僅此而已，沒有做出更過分的事情。似乎只是想切實地感受愛人的身體。
姜見明仰躺在儲君身下，側(cè)頭細看那枚戒指。赤金色的晶瑩光澤落入眼底，忽然覺得多戴戴也沒什么不好。
“吧，殿下�！�
閉眼之前，他主動親了一下萊安的唇。
……
第二天早晨，萊安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當然，原身的記憶也消失無蹤。
他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正用晶骨抱著姜見明睡在一起，床頭桌上還散著慢性晶亂發(fā)作時的急救藥，頓時頭皮都麻了。
他臉色鐵青，把姜見明塞進治療艙里的時候手指都在抖。
被弄醒的姜見明哭笑不得，在艙內(nèi)拍著蓋子，求殿下放他出去解釋。
解釋工作進行得十分困難。
姜見明無意對萊安隱瞞什么，但前因后果太荒謬，當初加西亞能接受自己就是自己的萊安皇兄已經(jīng)頗為吃力，現(xiàn)在又要接受自己就是自己的父皇……實在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最后姜見明看萊安的神色實在陰沉，只好賣了女皇陛下來安慰他：
“您看，這樣一來，以后林歌陛下就是您的義女而非義母了，是好事啊�！�
是不是好事，姜見明不知道，只知道接下來的幾天，萊安每日都要去皇帝那邊鬧，不是冷嘲熱諷地找茬，就是直接祭出晶骨打架，完全拿皇帝當成了發(fā)泄口。
對此，西爾芙老神在在地表示挺好，發(fā)泄出來心結(jié)解開，以后就沒事了。
她還主動拉著姜見明坐在一旁，八卦當年舊事：“您知道林歌和大帝陛下為什么不合嗎？”
……好家伙，姜見明暗想，大帝的記憶才短暫回歸了一次，首領(lǐng)就對女皇直呼其名，再不叫陛下了。
西爾芙溫溫柔柔地笑著：“是因為亞斯蘭統(tǒng)帥的緣故�！�
“林歌年輕的時候差勁得很，口是心非又是個醋魔。她心里敬愛統(tǒng)帥卻不肯認，看陛下和統(tǒng)帥親近，就和瘋狗似的逮著人家咬……然后被陛下揍得和落水狗一樣�！�
皇室八卦太刺激，姜見明不知該做出什么表情，只能硬著頭皮聽下去。
首領(lǐng)正說得開心，陳老元帥又來了，見這情景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氣得手杖咚咚敲地，梗著脖子沖女皇和儲君喊別打了別打了。
姜見明幾乎懷疑他們準備立地成立個夕陽紅群口相聲團，講上一整天的開國笑話。
若真是這樣會很快樂，但老元帥說出的卻是：“緊急軍情�！�
“銀北斗第一要塞遇襲，又是晶體教的人，攻勢很猛�，F(xiàn)在小謝不在，要塞八成擋不住�！�
陳老元帥沉聲說道：“得急速派遣援軍了。”
空氣為之一凝，四個人同時斂容。林歌陰沉沉地把凌亂的云鬢一捋，萊安也面色不虞：“銀北斗三座要塞幾十年來互為支援，從來沒向帝國要過援軍，現(xiàn)在第一要塞被捅了刀子，第二第三要塞在干什么？”
陳老元帥：“第二要塞被熔巖宇盜牽制，自顧不暇；第三要塞的軍事力量本就不強，艾瑪少將擔心黑鯊基地有失，拒絕出兵救援�，F(xiàn)在支援的良機錯失，只能由帝國發(fā)兵了�！�
=
發(fā)兵救援的決斷下得很快。
這別無選擇，第一要塞是銀北斗的最前線，也是向遠星際進軍的最重要據(jù)點。倘若第一要塞有失，帝國的形勢立刻就會轉(zhuǎn)為被動。
更何況如今謝予奪的遠征艦隊已在歸路上，如果被敵軍切斷了后方，結(jié)局不堪設想。
姜見明私下里對萊安說，很大可能是晶體教知道了自治領(lǐng)的副議長來訪，猜到帝國準備進入全面反攻態(tài)勢，這才對銀北斗要塞下了重手，這是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事實上，他們還真被打疼了�？v使帝國方前些天與洛佩斯副議長達成了一致，決定對全體國民公開真相，但具體怎么公開，后續(xù)又怎么穩(wěn)定人心，其中都有大講究。天時地利人和，無一不需要考慮在內(nèi)。戰(zhàn)況卻等不了，再拖下去要塞就沒了。
陳老元帥：“帝國諸軍團包括金日輪在內(nèi)，都對銀北斗要塞與遠星際戰(zhàn)場不很熟悉，更不要提與晶體教作戰(zhàn)。眼下這種情況，也只能請兩位殿下先去一趟了�！�
軍部的統(tǒng)帥辦公室窗明幾凈，姜見明久違地敬了個軍禮，神色沉靜：“是�！�
萊安皇太子抱臂倚在一旁，他沒有行禮也沒有應聲，深深地看著姜見明的側(cè)臉。
……
新帝歷64年春暮。
帝國緊急發(fā)兵支援遠星際要塞，皇太子萊安.凱奧斯為艦隊總指揮官，皇太子妃、上校姜見明為參謀，即刻籌備人員軍資，準備動身。
同時隨軍同行的，還有來自光榮自治領(lǐng)的原長澤原小公子。
當然不指望他能有什么戰(zhàn)力，主要是希望002號基體盡快熟悉遠星際戰(zhàn)場環(huán)境，配合黑鯊基地的后續(xù)實驗。
“憑……憑什么�。 �
白翡翠宮大廳內(nèi)。
拉里的臉龐通紅，憤怒地噴著唾沫。
“什么晶粒子什么基體計劃，聽都聽不懂，你們，你們怎么能這么……這么……這么自說自話地決定了別人的命�。。俊�
這位自幼陪伴原長澤、其貌不揚的男侍者站在下面，又急又怒地仰望著自治領(lǐng)的副議長，仰望著女皇帝，仰望著皇太子。
在這些尊貴的大人物的襯托下，他像只卑微的，可憐的，急得團團轉(zhuǎn)的小螞蟻。
“太無禮了，拉里.霍恩！”洛佩斯冰冷怒斥道，“如果不是皇帝陛下恩典，允許長澤和你告別，這里根本沒有你說話的份�！�
拉里面如死灰，膝蓋一軟，他像個封建時代的奴才一樣跪在洛佩斯女士身前，砰砰地磕頭。
“不不，洛佩斯閣下，求求您閣下，您知道的，小公子他是個殘人類啊，他體質(zhì)不好也沒有武力，受不了高濃度晶粒子也經(jīng)不起嚇，他去了能幫上什么忙啊，他會死在遠星際的……！”
“拉里，拉里！”原長澤撲上來，哭著將他往后拽，“別這樣，是我同意去的，是我！”
拉里眼里爬滿了血絲：“憑什么就得是小公子……他不是什么實驗體！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啊��！”
萊安皇太子突然開口，居高臨下地掃視著男侍：“——正因為他是個活生生的人�！�
“帝國即將進入戰(zhàn)時狀態(tài)，全人類都要隨時準備著為這場戰(zhàn)爭付出性命，沒有誰可以例外。”
他面容冷峻到有些無情的地步，右手卻負在身后，在誰也看不見的陰影下攥得死緊。
……如果可能，誰不想保護好敏感多病的殘人類，最好能永遠把人關(guān)在治療艙里，或者關(guān)在開滿金玫瑰的宮殿深處。
“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痹L澤輕輕地搖頭，強笑說著，“殿下說了，只要打贏了這場戰(zhàn)爭，我就能回來啦�！�
拉里撲上去抱住了自己的小主人，他張大嘴巴，痛哭出聲。
=
姜見明站在金日輪軍用星艦港的入口。
風吹動他白金相間的軍裝大衣。黑發(fā)青年淡淡垂下眼瞼，戴著白手套的雙手將外衣的扣子多扣了一枚。
這日的天氣并不好，陰云壓在頭頂，據(jù)天氣預報說再有兩個小時就要打雷下雨。對于迷信的人來說，很不像個吉兆。
“上校！”“上校！”
貝曼兒和鄭越已經(jīng)在等著他，都是整齊的金日輪軍裝。
姜見明走過兩人身邊，遠遠地看到停泊在港口的星艦隊列，黑壓壓大片，像一群俯下身軀的鋼鐵巨獸，極具壓迫力。
他問：“軍部湊了多少人？”
貝曼兒道：“星艦六百艘，士兵約八萬�！�
她嗓音清脆利落，但是表情卻寫著沒底氣。星艦六百艘總共八萬人，不少；但作為奔赴遠星際的援軍，這個數(shù)量也不能算多。
鄭越看出她的不安，在旁邊說道：“這次咱們是要趕時間。緊急調(diào)派出來的兵力，不容易了。”
“軍部還撥了大量的新晶械武器、戰(zhàn)斗無人機、軍用武裝機器人，哦，還有配備了高級智腦的機甲。上次在亞斯蘭防御戰(zhàn)里大放光彩的B級自爆機甲S-易水寒，足足給了四千架�！�
“那確實不容易�！苯娒骺隙艘痪�，拍拍貝曼兒的肩膀，溫聲道：“沒事，萊安殿下一個人能當萬艘星艦用，那我們的兵力就是一萬零六百�！�
他這話當然是開玩笑，不料說殿下殿下到。萊安從對面走來，身后跟著原長澤和拉里。
儲君穿的是以前在銀北斗時那身收束緊身的皇族禮服，雍容而不累贅，于戰(zhàn)斗無礙；白金色卷發(fā)也久違地用發(fā)帶扎成高馬尾，長長地垂在背后。
他走到姜見明身旁，翠眸深邃，問：“準備好了？”
姜見明點點頭：“走吧。”
片刻后，他們并肩站上高臺。
下方人頭攢動，如浪如潮。
此刻，六百艘星艦外，八萬士兵都站成筆直的軍姿，仰頭看著他們。
能夠跟隨兩位神話般的殿下出征，又肩負救援銀北斗要塞的重任，這些士兵們各個眼中含著激動。
鄭越敬了個禮：“請兩位殿下訓話。”
重要的戰(zhàn)役前，由長官訓話鼓舞士氣是例行的流程。萊安看了姜見明一眼，緩慢伸手調(diào)了調(diào)麥。
他面容依舊如孤山寒冰，冷淡啟唇道：“我沒什么好訓話的，接下來這半個鐘，你們寫遺書吧�！�
旁邊的鄭越瞪大了眼，這……
萊安：“我可以向諸位坦白，接下來的戰(zhàn)役九死一生，甚至可能十死無生。如果有人想要退出，這是最后的機會。我做主免除你們的責罰�！�
士兵們愕然，筆直的站姿開始松動。
他們面面相覷，交頭接耳。
他們不敢相信一貫冷傲自負的儲君，戰(zhàn)無不勝的儲君，今日竟然會面對自己的士兵，未戰(zhàn)先言敗。
姜見明暗嘆一聲，他是在場之人中唯一能理解萊安話中真意的。
馳援銀北斗本身，不至于十死無生，但現(xiàn)在去了遠星際的士兵，很可能就是下一次白鳥遠征的人選了。
他無奈地伸手，從萊安那里把麥要過來。就好像那次大典，不過這回他不恐高了。
姜見明開口：“皇太子殿下已經(jīng)說了，想離開的人可以自便�！�
下方騷動更甚，有幾個人扭頭往來時的路看去。
有幾個人猶豫地摸了摸脖子上掛著的照片項鏈、口袋里的護身符，哪怕只是臨行前伴侶為他們系好的領(lǐng)帶。
“但是，我也要你們再次想起這個星城遇襲的那一天。異星生物在城鎮(zhèn)里嘶吼，瓦礫從高空中落下，平民的尸體堆滿大街的那一天。”
姜見明嗓音平靜：“你們都是最優(yōu)秀的戰(zhàn)士，應當可以感覺得到，我們正面臨著一場前所未有的戰(zhàn)役，面對著聞所未聞的敵人，而身后是我們的家園�！�
“你們當然可以在今日轉(zhuǎn)身離開，但如果未來有一天�！�
他閉了閉眼又睜開，一字一句道：“當你們在后方茍且偷生，眼睜睜看著外敵入侵，戰(zhàn)火肆虐，國破家亡�！�
“當你們見到白發(fā)蒼蒼的父母和牙牙學語的孩子躺在血泊中，愛人在你們的懷里流失了全部的生命；
“當你們意識到帝國戰(zhàn)敗，倉皇爬上一架小型星艦試圖逃離故土，回頭時看到滿目瘡痍的三大星系，發(fā)覺人類文明已經(jīng)走到了盡頭�！�
“你們會想到曾經(jīng)充滿過繁花與白鴿的亞斯蘭星城，想到曾經(jīng)幸福的日子。然后必然想到今天，想到早已經(jīng)壯烈地死在前線的戰(zhàn)友們�！�
“那時，請你們心里不要羞愧，也不要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