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一進(jìn)門，余呦呦就看到自己上次搶回來的小被子再次掛在了隔壁晾曬。

    顧尚嶸察覺到她的目光，神色有些不自然地解釋：“我想著咱們……不是暫時用不上了嘛，不如給小蓮用。”1

    見余呦呦神色冰冷，他又補(bǔ)上一句：“你要是實(shí)在舍不得，我重新給小蓮買一床……”

    “不用了�！�

    余呦呦不想再聽他說話，直接打斷他進(jìn)了屋。

    回到房間，余呦呦撫摸著肚子，告訴孩子：“寶寶，你看，這個男人不配做你爸爸，從今以后，你就當(dāng)你爸爸沒了�！�

    余呦呦開始數(shù)著時間過日子。

    等到還剩十天開學(xué)時，余呦呦立即悄悄去鎮(zhèn)上把所有材料和檔案都準(zhǔn)備好，又買了三天后前往北京的火車票。

    回到村，她就把這事告訴村長。

    村長立即開始準(zhǔn)備，并用廣播通知全村，三天后有大喜事在村頭開宴席。

    廣播通知的時候，余呦呦和顧尚嶸都在家。

    顧尚嶸聽了，有些為難地說：“呦呦，你一個人去吧，前些日子小蓮遭了大罪，胎像不穩(wěn)，我答應(yīng)那天要陪她去鎮(zhèn)上大醫(yī)院做檢查�！�

    “她現(xiàn)在連丈夫都沒有了，只能依靠我了�！�

    余呦呦定定看著他。

    何小蓮的依靠是他，那自己的依靠呢？

    她輕笑一聲，淡定點(diǎn)頭：“行，我也不用靠你�！�

    顧尚嶸一愣，回過神來卻只看見余呦呦冷漠的背影，莫名心底像空了一塊。

    三天后。

    一大早，顧尚嶸就帶著何小蓮去鎮(zhèn)上了。

    余呦呦目送顧尚嶸和何小蓮離開后，就提著蛇皮袋裝的被子和衣服，還有一沓書來到了村委辦事處。

    村長見她大包小包，委實(shí)一驚：“你這是不參加酒席就要走？”

    余呦呦淡淡地說：“我想我還是在顧尚嶸回來之前走比較好�！�

    村長嘆了一口氣：“也是，我等會叫人趕驢車送你去火車站�！�

    沉默一瞬，余呦呦將提過來的練習(xí)冊遞給村長：“村長，這是我看過的書和習(xí)題冊，從各個村抄來的，對知青考大學(xué)或許有幫助，就全拜托給您了�！�

    “好好好�！�

    村長連忙接過，放到桌子上，隨后拿起桌上的大紅花給余呦呦：“帶上拍個照吧，你可是從我們村里出去的第一個大學(xué)生。”

    為了這一刻，村長還特意從鎮(zhèn)上請了照相館的師傅來拍照。

    “咔嚓”一聲。

    余呦呦留下了在龍巖村最后的身影。

    ……

    中午，顧尚嶸匆匆趕回來。

    車上，何小蓮佯裝擔(dān)憂地開口：“尚嶸，今天早上余知青一句話都沒跟我們說，她是不是又生咱們的氣了�！�

    顧尚嶸沉默了一瞬，瞥了一眼放在后座的雞蛋糕：“不會，我給她帶了她最愛吃的雞蛋糕，吃了就會開心。”

    顧尚嶸也意識到了，自從失去孩子以后，余呦呦就開始對他愛答不理。

    但他只是覺得她還沒從失去孩子的陰霾中走出來。

    所以這次去鎮(zhèn)上，他特意買了余呦呦愛吃的雞蛋糕。

    何小蓮眼底閃過一抹暗色，正想說話。

    顧尚嶸忽然一剎車。

    何小蓮猛地一晃，卻見顧尚嶸已經(jīng)飛速熄火下車。

    她詫異一轉(zhuǎn)頭，瞳孔就猛地一縮。

    只見村口擺了十幾桌酒席，而其上正掛著一張巨大橫幅，上書：“熱烈慶賀我村余呦呦同志考上清華大學(xué)！”

    第9章

    顧尚嶸穿過正喜氣洋洋的吃著席面的知青和村民們，走到村長面前。

    不可置信的問：“村長，這是怎么回事？”

    村長看著他：“就是你看到的這回事，我們正在慶賀余知青考上清華大學(xué)。”

    顧尚嶸還沒反應(yīng)過來，村長又拿出一封信。

    “還有，這是她留給你的，你簽一下吧。”

    村長說著就將信展開。

    四個娟秀的大字映入顧尚嶸眼簾——離婚申請！

    顧尚嶸怔愣在原地，腦海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