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眾人面色大變,便見那弟子神色越發(fā)的難堪,他咽了咽唾沫,“長老傳來消息,宗門已被海族占領(lǐng),現(xiàn)如今死傷慘重,老祖已經(jīng)出山�!�
“長老說,老祖也撐不了多久……”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現(xiàn)場瞬間陷入一片死寂,那弟子口中的老祖乃是常陽門的乘樺老祖。
其中幾人面上瞬間失去了血色,他們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這不可能!那么多長老坐鎮(zhèn),怎么可能這么快!”
他的面色瞬間衰敗,只覺一陣頭暈?zāi)垦�,隨即恨恨道,“這群畜生,我要殺了他們!”
他們沒想到,常陽門居然也會潰敗地如此迅速,這常陽門內(nèi)數(shù)十位太上長老皆是不遜色于他們的頂級高手,門內(nèi)弟子上萬,加之他們花費百萬靈石方才布置的護(hù)山大陣,哪怕在這泱泱修仙界,都足以稱得上是頂級宗門。
更何況,常陽門那位避世不出的乘樺老祖,早在千年以前便已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強者,這么多年來他一直閉關(guān)修煉,若他都不是海族那昶吟的對手……
除了鳳族的四位長老,他們幾乎想象不到還有誰能攔住那群怪物。
他們幾乎不敢往下深想,眾人的面色沉沉,他們死死地看向那弟子,似乎要把他身上盯出個洞來,那小弟子忍不住縮了縮脖子,卻還是硬著頭皮小聲道,“下一步,他們的目標(biāo)便是萬召宗。”
一時間,眾人的神色越發(fā)的難看,他們死死地看向面前陡峭的懸崖,只能再度揚聲道,“還請各位前輩能夠出手相助!”
然而回應(yīng)他們的,卻只有往來的山風(fēng)與成群鳥雀。
三長老透過玄光鏡看著外面烏泱泱的人群,忍不住冷笑了聲,“當(dāng)初他們逼著挽挽去祭陣,莫不是又忘了�!�
“管他們做什么,當(dāng)初他們貪心不足,殘害海族生靈,現(xiàn)在那條魚醒了,他們知道害怕了?晚了!”當(dāng)初這群人自己貪心不足,與海族結(jié)下血海深仇,現(xiàn)在還害的所有人都要陪他們一起承受海族的怒火。
只看著那群人無恥的模樣,他便覺怒火中燒。
二長老皺了皺眉頭,卻沒說些什么,這些年海族被那群人逼的不敢現(xiàn)身,幾乎沒了活路,現(xiàn)今不過是一報還一報罷了,只不過是可惜了那些無辜的百姓。
大長老沉默地看著山澗的翠色,半晌,他方才壓著嗓子問道,“挽挽那邊怎么樣了?”
聽到顧南挽的名字,幾位長老瞬間沉默了下來,三長老嘆了口氣,“還不知道呢,挽挽被那戚無宴帶走之后便沒了消息,不過現(xiàn)在魂牌還是好的�!�
“放心吧,她現(xiàn)在安全的很�!�
哪怕與戚無宴接觸時間并不長,他都能察覺到,那戚無宴遠(yuǎn)比他表露出來的更危險,他的修為不在他們之下。
大長老揮了揮袖子,只見面前的虛空漾起道道水波般的紋路,卻是清晰地印出了外界的模樣,這幾日他們并沒有去探查外界的狀況,只一心尋找著聞蕭的蹤跡與盤天石的修補之法。
現(xiàn)在卻是陡然間發(fā)現(xiàn),外面早已變成一片狼藉。
往日寧靜清澈的海域早已掀起萬丈波瀾,無數(shù)的生靈死于了海族的報復(fù)之下,冰冷的海水卷攜著掠奪了無數(shù)的生命。
遠(yuǎn)比他們想象的更為慘烈。
只見生著魚尾,面目猙獰的海妖舉著長戟,無情地收割著沿途的修士,鮮血染紅了海面,四處皆是無助而絕望的慘叫聲。
幾位長老面色沉重地看著玄光鏡中的畫面,倒是沒想到海族竟會下如此狠手,全然是一副不給那群人留下半點活路的模樣。
他忍不住感嘆了一句,“冤冤相報何時了……”
他們正看著玄光鏡中的畫面,卻見金鳳與黑風(fēng)二人腳步匆匆地沖進(jìn)了房間,他們的眸底似是有著火光灼燒,幾乎是咬牙切齒道,“長老,那個聞鈺現(xiàn)身了!”
眾人聞言猛地抬起頭,渾濁的眸子直勾勾地看向黑風(fēng)。
黑風(fēng)點了點頭,“就在方才,他突然與海族斗了起來�!�
金鳳連忙道,“要不我們現(xiàn)在快些去,說不定還能把他抓起來,抓到他肯定能找到聞蕭那個王八羔子!”
幾位長老對視了一眼,他們沒有絲毫的猶豫,連忙站起身化作幾道流光向著遠(yuǎn)處遁去,察覺到山澗內(nèi)的氣息,守在棲梧山外的那群修士當(dāng)即眼睛一亮,見著山澗內(nèi)總算有了聲響,他們連忙打起精神,“前輩!”
卻見那幾道流光沒有絲毫的停頓,只眨眼間便已略過他們的頭頂,飛快地向著虛空遁去,他們面上的神色微微凝滯。
*****
顧南挽在這期間思索了片刻,她本打算直接回到棲梧山,那里還有未曾蘇醒的老鳳凰,她便回去守著山頭,不讓人來擾他們清凈,卻聽三首將說那里早已圍滿了人,她便只能放棄了這個念頭。
顧南挽便與三首將稍微改了樣貌,漫無目的地跟在一群逃亡的修士身后,繼續(xù)向著北方行進(jìn)。
身后傳來陣陣沉悶巨響,空中似是打翻了硯臺,暈染著濃郁的暗色,雷聲轟鳴。
顧南挽聽著那端傳來的聲響,忍不住沉默了片刻,聞鈺還未離去。
她本不想再想起這個人,然而人群之中時不時有人提及他,耳邊都充斥著那個令她心緒復(fù)雜的名字,聞鈺年少成名,他清朗如月,一襲白衣,一柄長劍,所到之處,這劍道第一人的稱號幾乎大半個修仙界之人都知曉,他方才與昶吟纏斗在一起,便有人認(rèn)出了他。
人群之中傳來陣陣驚呼聲,走在顧南挽前方的女童有些害怕地看向空中,小聲道,“娘,我害怕!”
“你們說那個聞鈺他能打得過海族嗎?”
“誰知道呢……”
滿頭白發(fā)的老者嘆了口氣,“打不過也得打,他要是輸了,我們可能都得死!”現(xiàn)在這好不容易有個厲害人物愿意出來攔著那群海族,他們自是將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聞鈺能多拖些時間,他們活著的希望便更大些。
顧南挽抿了抿紅唇,她微微回首,只見整個天際都似是要隨之坍塌,隱隱可見潰散的水色,哪怕相隔甚遠(yuǎn),她都能察覺到那處澎湃的靈力。
顧南挽越想便越不明白,聞鈺為何要這樣做,拼著性命不要,也要攔住昶吟。
她微微抬起頭,看著前面的人群,復(fù)又垂下了眼睫,須臾,只見小肥啾悄悄地從她的袖中探出了個腦袋,正好奇地向外張望著。
現(xiàn)下這群村民忙著逃命,哪怕已經(jīng)累到快走不動路,仍是強撐著跟上人群,生怕被落了下去,眼見一個抱著孩子的婆婆腿腳顫抖,便要直接摔倒在地。
顧南挽連忙伸手撐了她一把,不著痕跡地往她體內(nèi)輸了絲靈力,“小心些�!�
那婆婆對她露出了個感激的笑容。
顧南挽不知隨著隊伍走了多久,卻見他們?nèi)允翘幱谌僳E罕見之地,距離下個城池仍有大半距離,那群村民早已沒了力氣,只能互相攙扶著繼續(xù)向前走去。
正當(dāng)他們路過一片叢林之時,顧南挽卻覺幾道熟悉的氣息略過她的上方,正飛快地向著先前的城鎮(zhèn)飛去,顧南挽眼睛一亮,她猛地抬起頭,看向那幾道氣息趕往的方向。
三首將亦是摸了摸下巴,指了指他們離去的方向,“好像是你爺爺來了�!�
顧南挽與三首將對視了一眼,二人同時站起身,悄悄地跟了上去。
他們尚未靠近那片浪潮洶涌的海域,便已聽到一道清脆的鳳鳴劃破天際,顧南挽飛身上前離得近了些,只見周圍已經(jīng)沒了聞鈺的身影。
須臾,顧南挽目光一滯,地面上還有著幾攤尚未干涸的,暗色的血跡。
她抿了抿紅唇,離著眾人又近了些,只見金鳳與黑鳳幾人正化作原型攔在昶吟面前,他們卻又不知為何打了起來。
顧南挽環(huán)視了一周,卻沒看到幾位長老的身影,淺色的水光與各色的靈力碰撞在一起,整個天地都籠罩著層濃郁的水汽,磅礴的靈力隨之炸開,連虛空都隨之裂開了無數(shù)蛛網(wǎng)般的紋路。
哪怕面對著金鳳幾人的圍攻,昶吟依舊是不落下風(fēng),隔著漫天的水色,顧南挽幾乎看不清天際的恍動的人影。
驀的,她的瞳孔微縮,卻見一只鳳凰躲避不及,被那水柱徑直穿透了羽翅,滾燙的鮮血宛若磅礴大雨般落了滿地,顧南挽連忙飛身上前接住了藍(lán)鳳,她關(guān)切地詢問道,“怎么樣了?”
藍(lán)鳳見著她當(dāng)即面色微變,她看了眼顧南挽的身側(cè),卻沒看到戚無宴的身影,而后連忙拉著她躲入暗處,她有些焦急地問道,“你怎么回來了,快走,那個白毛呢?!”
顧南挽看了眼藍(lán)鳳血淋淋的胳膊,忙從儲物袋中取出靈藥,“我剛剛看到爺爺他們來了這里,我跟來瞧瞧�!�
藍(lán)鳳聞言連忙道,“這里有我和金鳳他們,你怕啥,快點回去,小孩子湊什么熱鬧!”拉扯間,她似是扯到了傷口,當(dāng)即齜牙咧嘴地倒抽了口氣。
她看著胳膊上的傷口,旋即,卻是忍不住露出了個苦澀的笑容,她微微抬起頭,看著空中繚繞的水色,“誰能想到,這個小子居然一直躲在我們身邊�!�
顧南挽看著浮于空氣中的水珠,心中有些說不出的煩悶。
藍(lán)鳳看著顧南挽憂心的模樣,低低地嗤笑了聲,“回去好好呆著,保護(hù)好自己�!蹦呐滤缫延辛霜殞儆邙P凰一族的強大能力,在這群老鳳凰眼中,她仍是需要保護(hù)的小肥啾。
話落,她復(fù)又搖身一變,化作巨大的藍(lán)色鳳鳥,再度飛往了空中,前去助金鳳他們一臂之力。
顧南挽站在樹下,有些緊張地看著空中流竄的靈光。
驀的,她似是察覺到了什么,有些詫異地低下頭,只見落在胸前的白骨正不斷地散發(fā)著熱意,灼灼熱意透過她單薄的衣衫,燙的她眼睫一顫。
顧南挽下意識地攥緊了胸前的白骨,她有些失神地看向遠(yuǎn)處的虛空,只覺心底一顫,無端地有種不好的預(yù)感。
顧南挽指尖微微收緊,堅硬的白骨抵在她的掌心,她倏地抬起頭,面色蒼白地看向坐在她身側(cè)的三首將,“戚無宴呢……”
三首將聞言一怔,看著顧南挽蒼白的小臉,他意識到一絲不對勁,連忙拿起玉牌想要聯(lián)系戚無宴,卻見那玉牌一端卻只是詭異的死寂。
他皺了皺眉頭,“聯(lián)系不上。”
顧南挽只覺心底的那股不安逐漸擴散,鬧得她整個人都有些心煩意亂,她的直覺一向是好的不靈壞的靈,而且靈的有些可怕。
近日來,她的心緒一直都有些不寧……
顧南挽眼睫顫了顫,聲音有些說不出的干澀,須臾,她聽到自己沙啞的聲音。
“我有點擔(dān)心他。”
*****
隨著外界的局勢越發(fā)的慌亂,聞蕭的心情難得地好了起來。
不時有死侍腳步匆匆地走進(jìn)房中,向他匯報著外界的情況,在聽到連乘樺老祖都接連敗在了昶吟手中,他的眉眼飛揚,忍不住大笑兩聲,“這事做的果然劃算,不枉我花了那么多功夫?qū)⑺麊拘眩 ?br />
九頭蛇勾了勾嘴角,附和著他笑了兩聲,那笑意卻是不達(dá)眼底。
他抱了抱胳膊,卻覺得十個腦袋都有些頭痛,眼皮子亦是跟著跳個不停。
眼見一身黑衣的死侍匆匆走進(jìn)房間,聞蕭背著手,目光直勾勾地看向來人,卻在聽到那個死侍的話時,面色瞬間大變,他死死地看向那個死侍,臉上沒了先前的得意之色,“你說聞鈺那個畜牲在哪?!”
那死侍面無表情地看著地下的花紋,一板一眼道,“方才仙君與海族首領(lǐng)打了起來,現(xiàn)在下落不明�!�
聞蕭面色瞬間大變,他猛地攥緊了拳頭,只覺一股火氣直沖腦門,氣的他眼前都跟著發(fā)黑,他咬了咬牙,卻是怒極反笑,“好一個下落不明!”
他冷笑了幾聲,而后猛地踹翻了面前的桌子,低聲咆哮道,“他娘的這個畜牲,早知道當(dāng)初就該殺了他!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這次他若是再壞了我的大事,我定饒不了他!”
九頭蛇神色嘲諷地看著他破口大罵,他撥了撥指尖,卻是目光一凝。
聞蕭咬了咬牙,直將嘴唇咬的鮮血淋漓,方才泄了心中那口氣,目光死死地看向房外,卻見幾滴水珠自空中滴落,那水珠外縈繞著絲絲縷縷的,濃郁的近乎詭異的黑霧,透著股不詳?shù)臍庀ⅰ?br />
看到這熟悉的畫面,聞蕭面色微變,就連九頭蛇亦是猛地坐直了身子,幾雙豎瞳死死地看向房外。
不知何時,幾縷黑霧隨著寒風(fēng)緩緩地落在門前,光影搖曳,那黑霧卻是漸漸幻化出一道高大的身影來。
聞蕭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幾步。
只見那虛影漸漸凝實,高大的黑衣男修面無表情地立于門前,強烈的日光于他深邃的輪廓處點綴著圈細(xì)碎的金色光影,他的半張面容隱于暗處,模糊了他的眉眼,長袍無風(fēng)自動。
明明外面仍是艷陽高照,聞蕭卻覺如墜冰窟般,周身一片冰寒。
戚無宴神色冰冷地向前一步,金色的日光落在他的面上,清晰地照亮了他額間的紋印,他掀起眼皮,涼涼地看了聞蕭一眼,周圍的房門瞬間緊閉。
霎時間狂風(fēng)驟起,飛沙走礫。
整片天空皆被那詭異的黑霧遮蔽,烏壓壓的一片,連那金色的日光都隨之退避了三舍。
聞蕭面色驟變,又是這個該死的模樣!
戚無宴究竟是怎么找到他的?明明這次他并未將行蹤告訴任何人,他目光森然地看向九頭蛇,似是恨不得直接將他給生吞活剝。
察覺到聞蕭憤憤的目光,九頭蛇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道,“不是我�!�
聞蕭面色變了又變,他的目光略過戚無宴的面上,只見他眸底盡是不加掩飾的殺意,聞蕭只覺脊背無端地有些發(fā)涼,他知曉,他未必是戚無宴的對手,哪怕現(xiàn)如今戚無宴狀態(tài)并不好,若是與他硬碰硬,他定然也討不得什么好處。
他面上不顯,心底卻早已掀起了萬丈波瀾。
聞蕭目光森森地看著戚無宴,他的目光閃爍,嘴角扯出了個牽強的笑容,“神君,我們無冤無仇,你又何必逼我到如此地步�!�
見著戚無宴神色不變,聞蕭復(fù)又輕笑了聲,他看了眼戚無宴的身后,溫聲道,“不如我們各退一步,你今日離去,我并不為難你,日后定也不會傷顧南挽半分,你看如何?”
戚無宴面無表情地看著聞蕭,就在聞蕭以為他不會拒絕之時,戚無宴卻是冷笑了聲,他的眸底似是有火光略過。
“你必須死�!�
他答應(yīng)過顧南挽,定會取聞蕭項上人頭。
聞蕭的面色有片刻的扭曲,他神色心狠地看向攔在他面前的戚無宴,神色逐漸猙獰,心中盡是后悔,他后悔當(dāng)初沒有直接殺了那個小鳳凰,他沒想到,他這一切竟會毀在那只小鳳凰的手中,明明只差一點他便能成功,卻偏偏每次都有人來攪局。
聞蕭咬了咬牙,厲聲爆喝道,“你們不讓我好過,那誰都別想活!”
第103章
戚無宴
暮靄沉沉,
悶雷陣陣。
呼嘯的山風(fēng)卷攜著巨樹瘋狂搖晃,翠色的枝葉狂舞,于地面落下片片搖曳虛影,
宛若張牙舞爪的厲鬼,隨時準(zhǔn)備沖破黑暗擇人而噬。
聞蕭雙目陡然圓睜,
昏黃的眼珠爬上了鮮紅血絲,
他目光森森地看向攔在他身前的戚無宴,半晌,
方才意味不明地幾自喉嚨中擠出個字來。
“呵�!�
九頭蛇亦是身形驟然僵硬,
神色戒備地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戚無宴,院外暗色涌動。
他們這才發(fā)現(xiàn),
不知何時,
外面那群看守的死侍早已倒了一地,他們面色平靜神態(tài)如常,
唯有額心多了點鮮紅血色。
一擊斃命!
到死,
他們都未察覺到周圍的異樣。
聞蕭面色緊繃,
卻見戚無宴面上依舊沒什么多余的神色,
琥珀般的眸子涼涼地看著他,似乎從未將他放在眼中,也不在意他的憤怒與恨意。
聞蕭簡直恨透了他這副無所謂的姿態(tài),很透了他這個眼神,
仿佛他只是路邊骯臟低賤的垃圾。
他恨毒了這個處處壞他好事的戚無宴。
也恨他們這種輕而易舉便能得到一切,幸運地讓人厭惡的存在。
許是因著他覺得局勢已定,
聞蕭往日里尚且能夠壓制住的憤怒,
此刻卻若火山熱浪般瞬間噴薄而出,
他的面色寸寸冷了下來。
聞蕭目光森森地看向暗處的死侍,
目光閃爍,
他冷笑了聲,“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必再同你客氣�!�
“神君?”聞蕭聲色古怪地念叨著他的名字,旋即驀地掀起眼皮,他眸色赤紅,沉聲道,“戚無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殺了他!”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他周身靈力宛若呼嘯的浪潮瞬間暴漲,數(shù)名死侍身形鬼魅地自暗處一躍而出,他們身形迅如閃電,唯余片片殘影,狂亂的靈力瞬間掀翻了周圍的屋瓦,飛沙走礫,他們快速地捏碎腰間玉牌,磅礴的靈力于虛空之中蕩起道道漣漪。
隨著他們靈力緩緩落至房內(nèi)的每個角落,只見原本衰敗破舊的小院此刻卻是褪去塵埃,其上瓦片寸寸脫落,卻是化作一尊古樸青銅鼎,其內(nèi)獸鳴陣陣,威嚴(yán)的赤色麒麟虛影驟然自鼎內(nèi)奔騰而出,他神色猙獰地咆哮一聲,漫天的烈焰瞬間向著戚無宴所在的地方席卷而來。
滾燙的熱浪掀起了他寬大的長袍,獵獵作響,銀色的長發(fā)隨著狂風(fēng)飛舞,露出了他頰邊詭異的暗色妖紋,邪氣橫生。
戚無宴目光冰冷地看著院內(nèi)的景象,面上無半點波瀾,火光起伏,不過眨眼之間,他的身影便被灼灼烈焰徹底吞沒。
狂風(fēng)卷攜著赤焰蔓延至整片山澗,整個天際都似是隨之燃燒了起來,聞蕭瞇了瞇眼睛,神色陰沉地看著眼前的場景,只見四處火光繚繞,濃郁的墨色掩蓋了他們的身形,唯余烈焰之中時不時傳出的猙獰獸吼。
聞蕭勾了勾嘴角,“神君,這可是我特地為那群老東西準(zhǔn)備的寶貝,既然您先來了,那便讓您先……”
他的話音未落,便見那赤色的麒麟驀地自火光中爆射而出,狠狠地跌落在地,巨大的身形劇烈地顫抖著,形體都隱隱有潰散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