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本王是否有能力喂飽王妃的胃口
“宮中封鎖了靖安侯找皇后娘娘鬧事的消息,應(yīng)當(dāng)是無人懷疑本妃的罷�!�
她聲音不減,卻裝作自顧自安慰起自己的模樣。
從虞殊蘭的視角看去,那婢女已經(jīng)走到了凝霜身后幾尺的位置。
凝霜似是注意到王妃的眼神在打探著什么,她順著看了一眼,注意到了那個婢女。
她覺得,她們王妃從不會說那些沒來由的事情,許是王妃有何深意。
她回味了王妃方才的話,心中有個猜想。
隨即附和起來:“王妃放心,您和靖安侯府八竿子打不著,這事沒人會細(xì)究到您身上�!�
虞殊蘭聞言心中贊嘆,凝霜真不愧是她身邊最聰明的侍女。
隨即她遣退了二人,說要獨(dú)自靜靜。
而婢女也一溜煙的離開了。
虞殊蘭淺淺一笑,心中暗道:“去報信吧,去給你主子好好報信�!�
裴寂身邊有個暗衛(wèi)叫墨蒼,而墨蒼的兩個妹妹,也都效忠于裴寂。
她上一世走投無路,投靠裴寂,將裴成鈞結(jié)黨營私的花名冊當(dāng)做投名狀時,就見過墨蒼的兩個妹妹,其中一人,正是這個灑掃婢女。
她早猜到皇叔會在院中安插眼線打探她,但沒想到會將身邊最得力之人派來。
皇叔可真是大材小用了。
她方才那番話自然是故意說給皇叔聽的。
不過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罷了。
冒險一些,今夜皇叔便會被好奇心驅(qū)使,來尋她了。
入夜,一輪皎潔的彎月孤懸于繁星點(diǎn)綴之上,偶爾會有一些早夏的蟬鳴聲響在這長夜中。
葳蕤院喜房中,虞殊蘭早已換上寢衣,只見穿著一襲藏青色長袍的裴寂打開房門,他果然來了。
裴寂束著鎏銀暗金冠,腰間懸掛著一枚青龍紋樣的玉佩,筆直的身姿中透露著與生俱來的高貴。
虞殊蘭倒真想瞧瞧這裴寂禁欲面孔下是否有失控的一幕。
“見過王爺,想來王爺勞累一天了,阿殊替王爺點(diǎn)上了這山檀月桂香,望能為王爺拂去一絲疲乏�!�
虞殊蘭雖女工針織不甚精進(jìn),卻制得一手好香。
可別小看了那一根根細(xì)小的香線,在擅香之人的手中,不局限于安神清心,更能達(dá)到藥劑的作用。
裴寂自入門起,目光便一直停留在虞殊蘭身上。
據(jù)嵐溪來報,他的王妃竟還能將靖安侯拉入這灘渾水中,當(dāng)真是出乎他意料。
明日便要入宮,他今日倒想看看,這王妃的狐貍尾巴里還藏著什么花招。
“王妃果然深諳養(yǎng)生之道,難怪耳聰目明。”
裴寂坐下,端起桌上茶盞,輕拈蓋碗,在燈下,那雙手仿佛雕刻品一般。
虞殊蘭不著急開口,靜靜的等著裴寂將著茶點(diǎn)飲下。
“不知明日入宮,能否勞煩王爺帶上妾身口中所說之人,證明妾身口中所說之事。”
虞殊蘭緩緩起身,走至桌幾旁。
裴寂目光如炬,凝視著近在咫尺的她,那纖細(xì)的腰肢不盈一握。
他起身,握住虞殊蘭為他斟茶的手腕,輕輕鉗制住她的動作。
因著身形挺拔,從他的視角看,虞殊蘭的曼妙身姿一覽無遺,隨即他嘴角輕挑,戲謔地說道。
“皇室的意圖,容不得旁人窺探�!�
虞殊蘭側(cè)眸仰視身形挺拔的裴寂,那一張臉,將嬌媚和無辜結(jié)合的渾然天成。
“若是有王爺在,妾身便是皇家婦,倒也不算旁人�!�
虞殊蘭毫不露怯地迎上他的目光,鳳眸流轉(zhuǎn)之間,叫下位者請求變得更像是邀請一般。
裴寂只覺得眼前人和以往見過的所有女子皆不相同。
她柔媚的外表下,藏著一顆堅韌大膽的心,看似步步示弱,實(shí)則從未心甘情愿服軟。
“大婚之夜,本王已幫過王妃‘圓房’如今本王甚是疲乏,明日之事,無暇思索�!�
裴寂松手,玩味十足的看向她,他自認(rèn)不是什么古道熱腸之輩,向來只看重有來有往的利益。
不過,他倒是想看這女人真心低頭的模樣,屆時,他不介意順?biāo)浦郏鰝人情。
畢竟明日若無這小廝的口供,也只會以皇帝的袒護(hù)和她忍下這委屈結(jié)束。
“那若是用這懷胎三月的脈案,換我一個清白之軀,圣上金口玉言,賜我嫡女身份以做安慰,可值?”
裴寂捕捉到“懷胎三月”的字眼,雙眸一深,還未嘗反應(yīng)過來,虞殊蘭便將脈案展開在裴寂眼前。
裴寂瞧見這脈案上的名字,不是她虞殊蘭,心中竟莫名松了一口氣。
可“柳煙兒”三字叫他驚喜又疑心。
太皇太后派他肅清朝中貪墨一事,如今線索指向莊暉,他自然要暗中調(diào)查莊暉的手下。
赤風(fēng)昨日剛來報莊暉侄女婿楊志高與一青樓女子過從甚密。
他清楚楊志高此人品行,正準(zhǔn)備借此入手,反間于他。
尚在在搜尋這女子的把柄,他的王妃居然能將柳煙兒的脈案交到他手中。
虞殊蘭,當(dāng)真不簡單。
“說!你究竟如何得知此事?”裴寂疑心驟起,再次握住虞殊蘭纖細(xì)潔靜的手臂。
“王爺弄疼阿殊了,明日王爺能為妾身爭取到多少好處,妾身便告訴王爺多少秘密。”
虞殊蘭嬌嗔的說道。
她早就料到裴寂會試探于她。
雖重生一世之事不可為人道,但明日過后,她自有一套回答裴寂的說法。
裴寂放輕了手上的力度,輕輕一拽,更拉進(jìn)了二人之間的距離。
裴寂稍稍低頭,看向眼前之人,薄唇輕啟,七分試探三分詢問的語氣說道。
“大婚之夜是圓房,如今又是洗冤又是要嫡女身份,不知日后本王是否有能力喂飽王妃的胃口?”
這般近的距離下,虞殊蘭眼神中也未曾有女子害羞般的閃躲,可眼尾上挑的眸子嬌媚天成,不經(jīng)意間加重了這曖昧氣息。
“王爺文可博弈于朝堂,武能馳騁于疆場,妾身所求,不過是小女子的私心,于王爺而言,易如反掌�!�
虞殊蘭以退為進(jìn),在裴寂聽來,竟有幾分挑逗之意。
“那圣旨上,寫的是虞家嫡女與王爺?shù)幕槭�,可阿殊,如今暫且是庶出�!?br />
“王爺也知曉,清白名譽(yù)之于女子重如泰山,更何況,阿殊和王爺,夫婦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阿殊也是為王爺計�!�
虞殊蘭的腔調(diào)中竟帶著魅惑又不靡艷之感,她特意加重了“夫婦一體”的字眼,說著便踮起雙腳,正正好填滿裴寂的一雙瑞鳳眼。
她將脈案折起,探入裴寂腰袋中,朱唇微笑。
“王爺,合作愉快�!�
虞殊蘭素手相觸時,裴寂身軀不由得敏感了一下。
他細(xì)細(xì)地打量著虞殊蘭,空氣在此刻仿佛凝結(jié)了下來,只有燭心火光燃燒滋滋作響的聲音。
而后一聲不發(fā),朝外走去,像是去了書房的方向。
虞殊蘭見他應(yīng)允了這合作,心中懸著的石頭終于落地。
明日,裴成鈞休想借著皇帝的庇佑將此事草草揭過。
若往大了查,那可就是皇帝故意換親,折損誠信威名于朝臣了!
皇室定然會欲蓋彌彰,屆時這頂罪羊,可就不言而喻了。
“赤風(fēng),監(jiān)視在芙蓉居的暗衛(wèi)可有消息?”
裴寂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在黑夜中顯得十分危險。
“今日楊大人未曾前往芙蓉居,據(jù)先前所查和近日觀測,他們二人應(yīng)當(dāng)是在逢五時日相會......”
還未等赤風(fēng)回稟完畢,裴寂便打斷了他。
“不必查了,你看王妃給了本王什么�!�
赤風(fēng)接過裴寂遞來的紙張,隨后竟瞪大了雙眼。
“王妃竟然能得到兄弟們暫時沒有查到的東西!”
裴寂轉(zhuǎn)動指上尾戒,目光如刃。
“叫嵐溪暫時別待在葳蕤院了,先去查一查她在尚書府的底細(xì)。”
“還有,看看虞家是否和皇后一黨有所來往。”
裴寂轉(zhuǎn)動閃著銀光的尾戒,目光如刃。
虞尚書在朝中雖有中立之名,可卻是個墻頭草。
虞殊蘭過于聰慧,能洞察此等秘辛,線索提供得恰到好處。
他懷疑,是否是虞尚書故意為之。
而虞尚書的嫡女嫁給了齊王,也未嘗沒有倒戈齊王,借虞殊蘭之手給他下套的可能。
這女人,身上究竟有多少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當(dāng)真是越來越期待,明日入宮的場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