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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姜云崢幾乎是跑過來的,當(dāng)他看到沈婉寧臉上近十厘米的傷口后,眼里瞬間燃燒起怒火。
他一把將我推倒在地,"沈梨初你瘋了!"
我被他推得猝不及防,雙手正好按在地上的玻璃碎片上。
一瞬間刺痛襲來,疼得我倒吸一口涼氣。
可姜云崢的注意力始終放在沈婉寧身上,他連忙拿來干凈毛巾幫沈婉寧止血。
"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非要留下來照顧思寧,妹妹也不會吃我醋。"
"可我已經(jīng)失去自己的孩子了,我把思寧當(dāng)成自己的孩子有什么錯。"
"妹妹,你打我吧,就算是殺了我都行,只要你能讓我留下來繼續(xù)照顧思寧。"
見沈晚寧哭得抽搐起來,卑微的向我道歉。
姜云崢再也按捺不住朝我嘶吼。
"沈梨初你鬧夠沒有?是我讓寧寧留下來的,你有什么火朝我發(fā)。"
"寧寧已經(jīng)為了你失去了她自己的孩子,你還想怎樣?"
"我怎么沒發(fā)現(xiàn)你是這么一個恩將仇報的人。"
看著他這副理直氣壯的模樣,我忍不住發(fā)出一聲嗤笑。
我恩將仇報?
恩將仇報的人是他沈晚寧!
若不是她在我面前賣慘,說自己丈夫不在身邊,沒人照應(yīng)。
我又怎么會讓她和我在同一家醫(yī)院生產(chǎn),又怎么會給了她替換我孩子的機會
我把目光轉(zhuǎn)向姜云崢,苦澀在心里蔓延開來。
若不是我太過相信他這個枕邊人,又怎么會讓他害死我的親生孩子?
"這件事本來就是你做錯了,只要你和寧寧道歉,我可以選擇輕饒你。"
看著姜云崢依舊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我只覺得惡心。
我閉上眸子,不愿再看他。
姜云崢原本滿眼怒氣正要發(fā)作。
可當(dāng)他看到我被玻璃扎得血肉模糊的一雙手后,驚的表情都僵住了。
"阿初,你的手......"
就在他要上前來檢查我的手時,卻被沈婉寧一把攔住。
"阿崢,我的臉好痛,我不會毀容吧?"
姜云崢在我和她之間猶豫不定,最終還是選擇將沈婉寧打橫抱起,匆匆下了樓。
我從窗口看著車輛離去,心終于死了。
8.
我自己打車去了醫(yī)院,醫(yī)生給我處理手上玻璃碎渣的時候并沒有給我打麻藥。
可是手上再痛也比不上心中的痛。
等醫(yī)生去拿消毒水的間隙,我聽到門外兩個小護士在小聲議論。
"姜總還真是愛他夫人呀,你是沒看到他看他夫人時急的眼里都快冒出火來了。"
"這深更半夜的硬是請了專家來會診,怕他夫人留下傷疤,不惜花大價錢去國外買藥。"
"姜總這樣的好男人真是不多見了,真羨慕他夫人嫁給這么好的老公。"
我這才知道姜云崢在外面一直將沈婉寧稱作自己的夫人。
而我,從未見他在公共場合承認過我們的關(guān)系。
明明我才是他的妻子,卻像一個見不得人上不了臺面的第三者一樣,被他藏著掖著。
直到第二天姜云崢才給我發(fā)消息,詢問我手傷傷的情況。
但也只是發(fā)個短信,僅此而已。
離開前一天,我看著手機推送的新聞頭條默默出神。
姜云崢為了給沈婉寧慶生,包下了天海市最大的宴會廳。
還有急著拍下他帶著沈婉寧參加珠寶拍賣會。
姜云崢沖冠一怒為紅顏,豪擲八千萬你拍下一條珠寶項鏈送給沈婉寧當(dāng)做生日禮物。
直到生日宴當(dāng)天,姜云崢卻給我發(fā)消息。
"鬧夠了就回來吧,今天晚寧生日宴,我不想鬧得太難看。"
"宴會十二點開始,別遲到。"
我冷笑的將手機關(guān)機,將簽好的離婚協(xié)議送到姜家,便乘車去了機場。
9.
姜云崢在宴會廳坐立難安,不停打開手機查看時間。
可這些信息就像石沉大海一般沒有任何回音。
他心里隱隱有些不安,就當(dāng)他打算給我打電話的時候。
門口服務(wù)員給他遞來一個文件袋。
"好像是夫人送來的。"
姜云崢打開袋子,當(dāng)看到離婚協(xié)議書這幾個字的時候,全身血液都沸騰了。
他根本都沒有想過我會主動提出離婚。
他起身就朝門外住去,可還沒到門口就被抱著孩子的沈婉寧攔住。
"阿崢,生日宴會就要開始了。"
沒想到這回,姜云崢直接甩開她的手。
"滾開!"
沈婉寧被推的猝不及防,要不是扶住了桌子,恐怕她和孩子都要摔在地上。
"阿崢,你怎么了?都嚇到寶寶了。"
可姜云崢現(xiàn)在已經(jīng)失去理智,只想快點出去找我。
"滾��!我要去找阿初,別攔我!"
他的吼聲嚇壞了沈婉寧懷里的孩子。
沈婉寧還是第一次見姜云崢這個樣子,縮在一旁不敢上前。
只能不停輕聲安撫號啕大哭的寶寶。
就在姜云崢快要走到宴會廳門口的時候,在場所有人的手機都收到了一條消息提醒。
姜云錚打開手機,點開郵件,見發(fā)件人是我后,他毫不猶豫地點開了附件里的視頻。
鏡頭晃動,是我在走廊拐角偷拍重癥監(jiān)護室門口的情景。
他是怎么調(diào)換孩子,怎么賄賂醫(yī)生的,都被拍的清清楚楚。
第二段視頻便是他和沈婉寧在主臥里廝混的場面。
雖然畫面不堪入目,可我根本不打算給他們留最后的臉面,連碼都沒打。
沈婉寧看到這個視頻后瞬間炸了鍋,頓時羞憤不已,連忙拽著姜云崢的袖子讓他想辦法。
可姜云崢此時此刻人都傻了。
他以為把我瞞的很好,實則我早就知道了真相。
四周賓客也都看到了這兩段錄像,看向姜云崢和沈婉寧的眼神里止不住的鄙夷。
"我沒看錯吧?姜云崢為了外面的小三,不僅把自己孩子害死,還當(dāng)著自己老婆的面跟她上床?"
"這個孩子也是他的親生骨肉啊,他瘋了嗎,放著家里的老婆孩子不要,非要和一個別人不要的離過婚的二手貨在一起?"
"我記得沈晚寧當(dāng)初說是要和姜家結(jié)親的,可遇到了更有錢的人家,所以才拋下姜云崢去了國外,姜云崢這傻子,當(dāng)了接盤俠都不知道。"
"倆人都不是什么好東西,沈晚寧賴在姜家不走,那也是姜云崢允許的。"
......
賓客的嘲諷聲不斷,沈婉寧臉一陣紅一只白。
本想往姜云崢身后鉆,可這次姜云錚卻將她一把推開。
"阿崢?你......你怎么了?"
沈婉寧慌了神,眼見著姜云崢的怒氣,她再也沉不住氣。
"我要去找阿初,要跟她解釋清楚。"
姜云崢喃喃自語,轉(zhuǎn)身就要離開。
只是還沒邁出去兩步,就聽姜老太太在身后猛地一摔拐杖。
"今天你要是敢出這個門,就別認我這個奶奶了!"
她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姜云錚。
這句話對姜云崢很有效果,果然停住了腳步,一臉糾結(jié)地看著姜老太太。
"傻小子,你還沒看清嗎?婉寧是和你結(jié)婚最好的人選呀。"
"她聽話懂事,還跟你生了這么好的一個大胖兒子,這樣好的媳婦上哪里找,你別不知足了。"
"那個賤人走了就走了,我還巴不得她離開呢,你可別因為她和婉寧鬧矛盾。"
姜老太太語重心長的說著,作勢就要把沈婉寧的手和姜云錚的手拉在一起。
倆人雙手緊握,沈婉寧臉上終于浮現(xiàn)出幸福的笑容。
"阿崢,姐姐走了就走了,你還有我和寶寶,不是嗎?"
"以后咱們一家三口好好過日子,我一定會當(dāng)好姜太太的。"
若是在以前姜云崢聽了她這番話指定欣慰的不行。
可現(xiàn)在,姜云崢心里卻升起一股無名火來。
沈婉寧還想繼續(xù)狡辯,可卻被一個男人拽住,"你個賤婊子,竟然帶著我兒子認別人當(dāng)爸!"
沈婉寧瞬間慌亂,掙扎幾下幾乎跌坐在地上,面色鐵青。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
"還裝?你在床上說的我可記得清清楚楚,怎么,翻臉不認人啊?"
姜云崢忽然頓住,壓抑著心底的煩躁,"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這孩子的父親是誰?"
男子將姜云崢上下打量一番,露出一抹譏笑,"看你穿的人模狗樣的,怎么腦子這么不靈光。"
"我是沈婉寧的男朋友,她懷孕之后便失蹤了,沒想到幾個月不見,她什么時候成你太太了?"
沈婉寧猛地掙脫開那人的手,著急的想去捂住那人的嘴巴,可還是晚了一步。
"你,你別胡說,咱倆早分手了!"
"不承認是吧?"
男人眼神陰狠,調(diào)出和沈婉寧的聊天記錄,還有一張孕檢報告單。
按照報告單上的日期,沈婉寧確實在和姜云崢復(fù)合之前就已經(jīng)有了兩個月的身孕。
得知真相后,姜云崢氣的臉都綠了。
偏偏沈婉寧這時候上趕著求情,直接被姜云崢一掌扇在了地上。
"你個賤人,害死了我跟阿初的孩子,還想偷梁換柱!"
沈婉寧捂著自己的臉,可憐巴巴的看著姜云崢。
"阿崢,我沒騙你,思寧真的是你的孩子啊!"
"我跟你認識這么多年,我什么人你還不了解嗎?"
"他這個時候冒出來,一定是沈梨初這個賤人在背后搞鬼,就是為了挑撥咱倆的關(guān)系啊!"
男人看著沈婉寧都這個時候了還在狡辯,都有些佩服她的心理素質(zhì)。
"既然不信,那就去做親子鑒定,看看這孩子到底是誰的!"
10.
聽著男人的提議,姜云崢一把將沈婉寧從地上拽起來,抱著孩子就去了醫(yī)院。
抽血之前,沈婉寧還在不停的哀求姜云崢,"阿崢,他真的是你的孩子��!"
"你帶他做親子鑒定,就不怕他長大以后和你生嫌隙嗎?"
可姜云崢現(xiàn)在根本不聽她狡辯,"既然是我的孩子,那你怕什么?"
沈婉寧徹底沒話說了,硬著頭皮帶孩子抽血。
檢查結(jié)果很快出來。
姜云崢和孩子不具備親子關(guān)系。
他緊握著報告單,怒目圓睜,一巴掌扇在沈婉寧的臉上。
"賤人,你自己看!"
沈婉寧顫抖著結(jié)果報告單,在看到結(jié)果的那一刻,心徹底涼了。
她卑微的看向姜云崢,臉上露出討好的笑容,"阿崢,我可以解釋的。"
"這個孩子只是個意外,是他強迫我的!"
"阿崢,我們以后還會有自己的孩子的,我愿意給你生好多個孩子,你原諒我好不好?"
姜云崢看著那張和沈梨初八分相似的臉上掛著虛假的笑容,心里惡心的不行。
對她早已沒了信任,嫌惡的將她推開。
"滾!"
11.
姜云崢不停給我撥打電話,可無一例外,電話沒一個能打通。
他又編輯短信給我發(fā)來,可信息剛發(fā)出去后面就出現(xiàn)一個紅色感嘆號。
我把他拉黑了。
他往上翻聊天記錄,在平常的對話里我總是在扮演尋找話題的那一方。
向上隨意一翻,我發(fā)來的消息往往占據(jù)大半的屏幕。
"老公,今天醫(yī)生夸我了耶,NT一遍過,厲不厲害呀。"
"寶寶胎動的次數(shù)越來越多了,今天還把我肋骨踢到了呢,有點痛。"
"今天寶寶不太老實,吃的東西全都吐出來了,要是你在我身邊就好了。"
......
姜云崢看著我發(fā)來的一條條消息,視線逐漸模糊。
當(dāng)我因為孕吐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時候,他卻在陪沈婉寧在國外度假。
當(dāng)我挺著大肚子一個人排隊抽血的時候,他卻在沈婉寧家給她做愛心早餐。
即便是我懷著孕,也把家打理的井井有條。
他穿的襯衫永遠是沒褶皺的,領(lǐng)帶永遠是整理好的,即便是出門穿的新皮鞋,也被我在腳后跟貼了創(chuàng)可貼防磨腳。
他終于明白了我對他隱晦沉默的愛,可惜明白的太晚了。
姜云崢托人查了我的信息,我也早到了國外。
姜云崢回到家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心里說不出來的滋味。
姜云崢一推開那個房間,便被里面刺鼻的氣味嗆的咳嗽起來。
房間不大,只擺得開一張床和一個衣柜,墻上的窗戶也小得可憐。
他一聲怒喝喊來家里所有的傭人,"難道夫人一直住在這里嗎?"
傭人們怕被他的怒火殃及,全都低著頭,不敢和他對視。
"這里原本是雜物間,二樓光線好的房間您給沈小姐了,夫人只能住在這里。"
姜云崢踉蹌了一下,退散所有人。
他手下的人查到我手機定位。
最后一次出現(xiàn)在國外某地,隨即定了最近一班的機票。
只是他的車剛駛出停車場,路邊就沖出一個身影擋在車前。
姜云崢猛地踩下剎車,頭險些磕在方向盤上。
他看著張開雙臂擋在前面的沈婉寧,面色瞬間陰沉下來。
沈婉寧拉開副駕駛的門便坐了上去,緊抓著姜云崢的手,不斷用自己的臉蹭著。
"阿崢,不要去找她好嗎?"
"我這么愛你,你忍心拋下我和孩子嗎?"
沈婉寧還以為姜云崢會像以前一樣。
自己撒撒嬌,他就變像個傻子一樣相信自己的鬼話。
"你還記得我們剛上大學(xué)那會嗎?"
"我為了去找你,每周要坐八小時的火車,我們倆在你租的房子里就像尋常夫妻一樣,那是我最快樂的時光,那時候你還說要守護我一輩子的。"
"你不知道當(dāng)我看到你和沈梨初從一張床上醒來的時候我有多絕望,我是太傷心了才出國的呀。"
她說著說著就攀附上姜云崢的手臂,"而且沈梨初已經(jīng)和你離婚了,她要是愛你就不會走的那么決絕。"
"我不一樣,我始終愛的人都是你啊。"
"阿崢,"她聲音帶著哭腔,不停晃著姜云崢的胳膊,似服軟又似撒嬌,"你看看我好不好,我們就當(dāng)什么都沒發(fā)生過,我們重新開始好嗎?"
他一把甩開沈婉寧的手,"你聽不懂人話嗎?我的妻子只能是沈梨初!"
沈婉寧以為他在開玩笑,居然撲過來抱住姜云崢的腰。
"阿崢,你怎么可以對我這么狠心?"
她眼底噙著淚,可姜云崢卻早已不吃這一套了,猛地抽回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沈婉寧,你以為我是傻子嗎?"
"你在國外的那點破事兒,只要打聽一下就知道。"
"阿初為什么會喝下了藥的酒,我想你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她被人送到我的床上,難道不是你一手設(shè)計的嗎?"
沈婉寧沒料到姜云崢會知道這些事情,終于知道怕了。
她被掐的喘不上氣,一張臉憋得痛苦。
"阿崢,對不起,我不是有意騙你的。"
他眼底盡是涼意,撥通電話,"把沈婉寧這個賤人給我送進精神病院。"
12.
姜云崢找到我的時候,我正在一家培訓(xùn)機構(gòu)里當(dāng)鋼琴老師。
他幾近渴求的站在我面前,一臉疲憊。
"阿初,我終于找到你了。"
我面色平靜,提醒道,"姜云崢,我們已經(jīng)離婚了。"
姜云崢臉上浮現(xiàn)出一抹苦笑,"對不起阿初,是我錯了,是我對不起你。"
"但我還是奢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彌補你。"
"你跟我回國好不好?你還是姜夫人,我會把曾經(jīng)虧欠過你的加倍補償回來。"
我看著他一副痛改前非的模樣,只覺得可笑。
"補償?你拿什么補償我?"
"你補償我,我的孩子就能回來嗎?"
姜云崢還想上前來去抓我的手,"阿初,我知道你恨我,都怪我識人不清被沈婉寧欺騙,不然我們也不會就此錯過。"
他嗓音沙啞,整個人憔悴不堪,悲傷溢于言表。
"阿初,給我個機會好嗎,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們重新開始,只要你跟我回去,你罵我打我都可以,只要別像現(xiàn)在這樣不理我。"
我眼底一陣嫌惡,與他拉開距離,"姜云崢,你裝出這副深情的樣子給誰看?"
"你親手殺害了我的孩子!"
姜云崢啞了一瞬,嘴唇囁嚅卻沒有再說話來。
他留下一份財產(chǎn)轉(zhuǎn)移書便離開了。
臨走前他遠遠望著我,眼里滿是絕望和不舍。
"阿初,對不起。"
當(dāng)天晚上他便坐上了回國的飛機。
也就是在他落地后,我撥打了報警電話,舉報他涉嫌故意殺人罪,并把當(dāng)初錄下的視頻當(dāng)作證據(jù)發(fā)給了警察。
證據(jù)確鑿,姜云崢婚內(nèi)出軌,涉嫌拐賣,故意殺人罪被判處無期徒刑。
原本沈婉寧是同謀也要被判刑的。
可她在精神病院被折磨的精神失常了,便申請了監(jiān)外執(zhí)行。
我把姜云崢留下的錢全部捐給了孤兒院,選擇做一名志愿教師。
看著被我教過的孩子一個個獲得成就,我也替他們感到欣慰。
這條路我會一直走下去。
直至燈火通明,直到春暖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