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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3  文案:

    江寧府簡家世代經營金飾,是小有名氣的老字號金鋪。簡老爺金銀不愁,欲以商賈之身擠入名流,于是生出替獨女簡明舒招個貴婿的心思來。

    簡老爺廣撒網,挑中幾位寒門士子悉心栽培、贈金送銀,只待中榜捉婿。陸徜就是簡家“魚塘”中的一尾魚,卻被明舒一眼相中,早早許了芳心。

    奈何陸徜無意,又恨簡家挾恩以報,對簡明舒從無好顏。

    鄉(xiāng)試放榜那日,簡明舒終與陸徜鬧僵,二人劃清界限,恩怨兩消。

    這事到此本已了結,二人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可是后來……

    陸徜還沒離開江寧府,簡家就遭了劫,簡明舒重傷。為了報恩,陸徜救下簡明舒,怎知她睜眼之后竟前塵俱忘。

    怎么辦?

    簡家死得只剩簡明舒一個人,陸徜無奈,只能把人帶去京城。

    為免簡明舒再生那些不該有的心思,陸徜騙了她。

    “你是我妹妹�!�

    對,簡明舒成了陸明舒,后來又變成新科狀元的妹妹,在京城炙手可熱

    再后來,陸徜悔不當初。

    雷電指南:

    1、背景架空,參考唐宋明,設定為劇情服務,虛構成分高。

    2、1V1,前三章微虐女主。

    3、男女主非完人,難免性格缺點。

    4、其他待發(fā)現的雷。

    內容標簽:

    情有獨鐘

    青梅竹馬

    勵志人生

    甜文

    搜索關鍵字:主角:陸徜,簡明舒

    ┃

    配角:

    ┃

    其它:

    一句話簡介:榜下捉婿。

    立意:面對逆境,更要堅強,彩虹總在風雨后。

    作品簡評:

    簡明舒心儀江寧窮書生陸徜,可惜因簡父行為惹來陸徜誤解,在鄉(xiāng)試放榜那天二人終分道揚鑣。不想簡家卻忽遭大劫,明舒重傷被陸徜救下,醒后失憶。陸徜無奈以兄妹為名帶她赴京,互相扶持共同成長,最終攜手面對簡家滅門案。本文講述了男女主在面對各自困境與人生追求時所經歷的種種。文中人物形象飽滿,性格鮮明,不僅僅有動人心扉的愛情,還有主人公的不斷成長,題材新穎,情節(jié)跌宕起伏引人入勝。

    第1章

    捉婿

    秋闈后的第二個月,仲冬歲寒,紛紛細雪薄敷街巷,青石黛瓦白墻朱柱都成了畫中水墨。車馬聲聲,無暇積雪被碾出轍痕,一輛馬車緩緩駛過靜謐石巷。

    馬車小窗上懸著厚重密實的氈簾,冷不丁卻被挑開一線縫隙,女人的手鉆出,隨意擱在窗欞上。那手白如嫩藕,落在寒天凍地里又似玉石,纖細的手腕上戴著兩只小指寬的金鐲子,粗粗看去無甚重量,待細看才能發(fā)現,這兩只細鐲鏤空的鐲身累絲而編,是難得的精工之作,非大富之家不能有。

    鐲上各自墜下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鈴鐺,叮叮咚咚隨著馬車敲擊窗要欞,惹來不少行人注目,轉頭望來時,只瞧見微掀的氈簾下面少女模糊的側影。

    江南女子多美人,婉約溫柔,都是讓人情不自禁描繪的模樣。

    “今日秋闈放榜,娘子不去縣衙前看榜?”清脆的聲音響起。

    車里坐著兩個人,一個是主子姑娘,一個是貼身丫鬟,問話這人便是丫鬟。

    “既是放榜,那里必定人多,我才不去湊這熱鬧。”手的主人開了口,削蔥似的指輕輕敲著窗欞。她這一開口,說的雖是官話,卻有南地的獨特韻味,綿長而嫵媚。

    “你不想知道陸家郎君中榜沒有?”

    “以他的才學,即便不中解元,也必定是桂榜頭三甲�!笔值闹魅髓F口直斷,無一絲猶豫道。

    “娘子對他就這般有信心?據我所知,今年參加鄉(xiāng)試的學子里好幾位都是名氣在外的大才子,別說江寧府,單就咱們縣都出了三位少年天才。陸郎君雖然學識過人,中榜無虞,但若要桂榜頭三……娘子就這般看重他?”丫鬟嗤嗤一笑,意味深長道。

    “我是相信我自個兒的眼光�!彼曊{微揚,自信滿溢。

    “那看來老爺與娘子同樣有眼光�!毖诀哂执蛉さ馈�

    “去!”她卻不樂意了,“莫拿我阿爹同我比。他那是鑿渠挖塘的養(yǎng)魚,哪條魚長得肥美就捉哪條,我不一樣……”說話間她頓了頓,似乎坐直腰桿,“陸徜可是我打小就一眼相中,除了他我可再沒瞧上過別人。”

    她與她爹不同,是真心喜歡陸徜。

    “娘子,你這么死心塌地待他,難道就不擔心他……他……”丫鬟壓低聲音,欲言又止,有幾分看破點破的意味。

    “擔心什么?擔心他看不上我?”她并無丫鬟的諸般顧慮,接話道。

    陸徜看不上她,都已經寫在臉上了,她又何需別人點破?更不必他人來勸。

    可那又如何?

    “人總該為自己想要的東西爭上一爭,我也沒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堂堂正正的爭取,若他陸徜真不愿意我還能強搶不成?謀事在人,成事在天,盡力便可。”她說得敞亮瀟灑,沒有怨氣亦無擔憂。

    說話之間,馬車緩緩減速,長康巷到了。

    江寧縣的長康巷,貧苦百姓的聚集地,豆腐塊似的夯土房密集挨著,隨意圍出的雞舍鴨籠,用來圍擋的木柵欄經不住風吹雨打早就腐壞,如今俱被薄雪覆蓋,平時的臟亂不復存在,反有些陶公筆下世外桃源的淡泊寧靜。

    陸徜的家就在長康巷巷尾老槐樹旁邊。

    長康巷狹窄,馬車進不去,只能停在巷口。風有些大,馬車檐角掛的兩盞銅燈被吹得亂晃,上頭漆金的“簡”字十分打眼。不消說,這是江寧府簡家的馬車,車上坐的那位正是簡家的姑娘簡明舒。

    馬車上的人已經下來,地上的薄雪被她們踩得嘎吱響,夾雜幾聲鈴音,很是悅耳。

    這趟出來,除了車夫外,簡明舒只帶了丫鬟小蜻蜓。兩個人手里都不落空,各自提了幾盒補品點心,在雪地里走得有些艱難,沒幾步簡明舒額上就見汗。

    “娘子既備了這些禮,也不帶些小廝隨行。”小蜻蜓邊走邊抱怨。禮帶得多了,她一個人拎不動,好在簡明舒沒拿主子架子,也幫著拎去些許。

    “曾姨和陸徜都喜靜怕鬧,人來多了不好。”簡明舒口中的“曾姨”,就是陸徜母親曾氏。

    除此之外還有一重原因。陸徜那人本就不喜簡家素日里財大氣粗的作派,她若帶的人多了,難免顯得咄咄逼人,是以每回探望陸徜他娘,她都輕車簡從。

    “陸徜是個什么人物?還要娘子這般委屈遷就!”小蜻蜓替自家主子不值。

    “幾步路的事,委屈什么?”簡明舒沒她想得那么驕矜。

    小蜻蜓鼻里哼了哼,因著陸家近在眼前,沒再接話。陸家比前幾戶人家看著還要貧寒些,外頭用木柵欄圍了個院子,養(yǎng)了幾只雞鴨,翻著兩小畦菜地,里頭就一間平房隔出三間屋,陸徜和他娘各住去兩間,剩下那一間壘灶擺桌,既是灶間又是飯?zhí)眠是會客的廳室。

    眼下院里沒人,積雪倒已經被清理干凈,簡明舒來過幾次,對這里熟稔,自己開了柵門,帶著小蜻蜓往里邊走,瞧著墻根下泛潮柴火,心里又想該給他們送點炭過來御寒,前陣子一忙倒是忘了,可轉念一想陸徜那脾氣,怕也不會收,只得搖搖頭。

    “可稀奇了,簡家姐姐今兒沒去衙門前看榜,竟跑來了這里?”老槐樹底下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簡明舒轉頭望去,只見槐樹下走出個纖瘦的小娘子,模樣頗俊,就是眼角挑得高,正邊說邊繞過柵欄進院來。

    這人簡明舒認得,東明私塾趙夫子的女兒趙嫻。

    “簡老爺去了衙門看榜,預備來個榜下捉婿,簡姐姐卻來這兒守著,你們簡家真是撒了張?zhí)炝_地網,叫人逃都沒處逃�!壁w嫻笑吟吟地進來,雖是打趣的語氣,可話里話外全是奚落嘲諷。

    大安朝崇文輕商,十年寒窗只盼一朝金榜題名,于是也不知從哪年哪月起,坊間興起榜下捉婿的惡俗來。各地鄉(xiāng)紳富戶欲以金銀之勢,在發(fā)榜當日爭搶榜上仕子為貴婿,借此擠身名流之列,是以稱其為“捉”,被相中結了親的女婿也稱“臠婿”。

    簡家是江寧府小有名氣的老字號金鋪,財大氣粗金銀不缺。簡家老爺不甘心一輩子做個商賈,只可惜發(fā)妻早亡,膝下長成的就只有一個嫡女簡明舒,便心生捉婿之意。

    不過簡老爺這捉婿計高一籌,與其叫捉,不若稱之為“養(yǎng)”。江寧府每年都有好些貧寒學子因囊中羞澀無以為繼,簡老爺就從這些貧賽學子中挑選幾位以金銀資助栽培,待桂榜題名再從中擇婿——至于為何在鄉(xiāng)試桂榜就動手而非來年金榜,那不是廢話嘛,等人進了京,哪還有他下手的份,現在出手,他最不濟也能撈個舉人做貴婿。

    今秋的這場鄉(xiāng)試,就是他收網之日。

    而陸徜……正巧是他魚塘中的一尾魚。

    簡明舒撥弄鐲下墜的鈴鐺,也跟著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趙家妹妹。我記得令尊也是這屆的考生,今日放榜,妹妹怎不去看榜,反也跑到這里來?”

    趙嫻之父已逾四旬,只過了童試是位秀才,家里一窮二白,金榜題名的心卻從沒死過,可惜鄉(xiāng)試考了三年又三年,仍舊沒有結果。

    “我阿爹寒窗苦讀不為沽名釣譽,當以平常心待之�!壁w嫻說話間走進小院,瞥了眼簡明舒手上拎的禮,掩唇一笑,“又來給曾大娘送東西?陸哥哥那頭行不通,就打起曾大娘的主意?這么糾纏有意思?”

    趙嫻與簡明舒雖有貧富之差,但自恃秀才女兒的身份,看不起出身商賈的簡明舒。

    簡明舒也只是笑“所以趙妹妹來這兒是平常心,我來這里就是死纏爛打?我以為你同我一樣的心思呢?噢不,你連禮也出不起,打算空手套白狼?”

    都是為了陸徜來的,誰又比誰高貴?

    心思被揭穿,趙嫻臉皮一紅,正要駁斥,眼角余光掃過槐樹陰影,主意忽改,人往簡明舒走了幾步,劈手要搶她手中禮物。小蜻蜓正站邊上,眼見對方動手,她護主心切一步攔在二人中間。

    只聞“嘩啦啦”幾聲,小蜻蜓手里的禮落了一地,趙嫻卻好似被人推搡一般腳步不穩(wěn)往柵欄門處跌去。

    頎長人影緩緩行來,才進門,便見纖細柔弱的女人迎面跌來,掐著時機往他懷中闖。

    伸個手就能溫香軟玉入懷的美事,那人卻倏爾往旁邊一閃,叫趙嫻撲了個寂寞,假摔變成真摔,她噔噔幾步撲在柵欄上。

    “咔嚓”兩聲,腐朽的柵欄被她撞斷,趙嫻連人帶柵欄一起摔在地上,疼得兩眼冒星。

    簡明舒的目光在半空與那人交匯,還沒品出他的情緒來,就聽見他的聲音。

    “你們在我家做什么?”——陸徜回來了。

    趙嫻猶未死心,抬頭梨花帶雨道“陸哥哥,我來瞧曾大娘的,正巧遇上簡姐姐,見她主仆二人手里拎得多,有心幫忙,可她卻支使丫鬟將我推倒�!�

    “娘子,我連她一指甲蓋都沒碰著!”小蜻蜓氣壞了,朝簡明舒急道。

    簡明舒點點頭卻不急著分辯,只看陸徜。

    陸徜與她的目光再度撞上。

    冬日陽光帶涼,將長巷陋屋照出幾分蕭瑟,只有簡明舒站在那里,一身的鵝黃,胸口壓著甸甸的黃金瓔珞,紅樸樸的鵝蛋臉明艷俏麗,仿佛能將周圍照得亮堂。與她一比,還倒在地上的趙嫻便纖弱得叫人生憐,最惹心疼。

    可惜,陸徜不懂憐香惜玉,亦無心為她斷案,連扶也不打算扶,只道“你阿爹中榜了,不過因為太過興奮暈在榜前,如今已被人抬回家中�!�

    一句話就讓趙嫻跳了起來,滿面喜色情不自禁想笑,再顧不上和簡明舒爭風吃醋,嘴里說著擔心父親的話,人已匆匆往外走去。

    “等等!”陸徜卻叫住她,“撞壞的柵欄,記得讓你阿爹明日找人來修!”

    趙嫻的臉色便又不好,恨恨看了簡明舒一眼,飛奔而去。

    簡明舒“噗呲”笑出聲——在女色上頭,陸徜從沒讓她失望過。

    陸徜聽到笑聲望過來,清冽的眸有了兩分情緒,眉頭微蹙“空手套白狼?誰是狼?”

    “……”簡明舒笑不出來了。

    這話怎就叫他聽了去?

    陸徜盯著她——簡家這對父女一個將他當魚,一個將他當狼,爭相給他下套,著實可恨。

    第2章

    離別

    陸徜的問題,簡明舒一下子回答不上來,只能干眨眨眼。

    他身上穿著套淺青斕衫,這是明德書院入學前發(fā)的仕子服,已經穿了三年,洗到泛白,腳上是曾姨納的千層底布鞋,身上連個扇袋都沒掛,頭發(fā)規(guī)整的束在網巾中,露出利落清俊的臉龐,一雙眼尤為明亮通透。

    簡明舒就愛看他,這人通身雖無半分貴物,可干干凈凈看著就舒服,

    小蜻蜓卻替自家主子不值。

    在家里明明是個有主意的人,嘴皮子功夫也不弱,偏偏到了陸徜跟前十八般武藝一樣都發(fā)揮不出來,也不知陸徜給她灌了什么迷魂湯,叫人看著干著急。

    簡明舒沉默了一會才訕笑著拿話岔開“怎么還穿舊衣,我前兩天不是讓人給你拿了兩身新衣?”

    陸徜很少收簡家所贈之物,簡明舒知道他的脾性也不大送,就連今日過來帶的都只是曾姨常用的藥材。因想著今日放榜是他的好日子,前幾天她才讓人送了兩套他常穿的棉布衣裳過來,沒挑貴重面料,就怕他拒絕。

    陸徜還沒回答,小蜻蜓已神色古怪地湊到她耳畔小聲道“娘子,衣裳昨日被退回來了�!�

    “那你不早說?”簡明舒尷尬了,咬牙也小聲回道。

    “怕你傷心沒敢說�!毙◎唑殉畹馈�

    陸徜眼見這主仆二人互相咬耳朵,也沒當回事,邁開步伐往屋里去,邊走邊問“你們來我家有事?”

    簡明舒忙把衣裳的事丟開,只道“聽說曾姨老毛病犯了,來看看她�!币粫r又看著他后背問道,“陸徜,你停停,衣裳上都是灰,哪兒蹭的?”

    陸徜便扭頭看了眼,肩背那處衣裳確實蹭了一大塊灰,他抬手就拍,卻仍有難觸處,簡明舒便伸手——豈料手沒夠著衣裳,卻被他揮開。

    “不勞費心。這灰……”陸徜神色不佳道,“你爹鬧的。”

    她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縣衙張榜他去看了,不想被守在榜下的簡老爺逮住,差點要連哄帶騙拐到簡家,他窺個間隙好不容易溜出來,路上逃得急不留神蹭了灰,搞得一身狼狽,進家前收拾了一番,不想仍有遺漏。

    “我爹?”簡明舒眼珠子一轉,忽然大亮,“你中榜了!第幾名?”

    陸徜撫額——簡明舒這腦瓜和別人不太一樣,別人被這么說怕要臊一鼻子灰,她倒好,聽不懂人話似的。

    他不想回答她,徑直往家里走去,仍道“勞你掛心,我娘的病已經無礙,只需要靜養(yǎng)便可,你請回吧�!�

    簡明舒自不是看不懂臉色的人,長眉微垂有些落寞地停步,卻聽陸徜叫住自己“等等!”她眼便又亮起來,璀璨生輝地望過去。

    “有幾句話要同你說清,這些年多謝簡家照拂,陸某深感于心,來日必當相報�!标戓湓谛睦镎遄昧艘环砰_口,待撞見她明光四射的眉眼,那話忽有些出不了口。

    細數數,從他搬到江寧的那日起,他與簡明舒已經認識了十年。

    他頓了頓方硬下心腸道“只是你我……”

    可惜話沒說完就被打斷。

    “是阿徜回來了嗎?”

    屋門被從里打開,說話的人扶門而立,穿一身寡淡的衣裳,罩著件沉褐的褙子,發(fā)上包著同色頭巾,容貌卻是出奇的美,細眉杏眸溫柔如水,雖已年近四旬,風華猶存,正是陸徜的母親。

    “娘�!标戓淇觳缴锨啊�

    曾氏卻一眼看到簡明舒,當即笑開“明舒也來了,快進來坐,外頭冷�!�

    “誒,好�!焙喢魇嫘σ饕魃锨巴炝嗽系氖郑H親熱熱扶她進了屋。

    ————

    簡明舒認識曾氏還在認識陸徜之前。

    說來話長,曾氏是蕪湖人,年輕時喪夫,獨養(yǎng)陸徜。陸徜七歲那年蕪湖水災淹了全城,曾氏帶著陸徜逃難,顛沛流離兩年最終在江寧縣落腳。剛來江寧的頭幾年曾氏白天支攤在街巷賣餛飩糊口,夜里做繡活賣錢,過度操勞虧空了身體,沒幾年就累倒。所幸那時陸徜已能幫襯家中,人又特別爭氣,以頭名的成績過了童學,被明德書院破格收為學生,不僅減免束脩,還給了個替書院抄寫書藉的活計,母子兩人方熬過那些年。

    簡明舒認識曾氏就因那手繡活。

    那時明舒母親尚在人世,看中曾氏繡工,又憐曾氏孤苦,便將家中繡活交給曾氏。后來她母親病重,曾氏感念她母親的恩,常入簡家看望她母親,陪她母親說話解悶,也照顧過她一段時日,連帶著她和陸徜也熟稔起來。

    猶記九歲那年,她母親病故,父親忙于喪事顧不上她,她怔怔站在母親靈前,還是陸徜瞧出她的惶惑,把她拉到后院,抹了她的淚,細聲勸慰……他也曾是那般溫柔的人,只是揉碎在歲月里,恐怕連他自己都忘了。

    母親去后,曾氏避嫌不入簡家,她與他們見面的機會就少了,也不知從何時起,他們就疏遠了。

    扳著指頭數數,她和陸徜已經認識有十年了吧?

    垂髫之歲相遇,總角相交,如今她已過及笄,他也將弱冠。

    十年匆匆,兩小無猜已改。

    ————

    曾氏喜歡簡明舒,那是擺在臉上看得出來的,一點也沒藏。

    簡明舒進屋后就被按坐在椅上,曾氏只喊陸徜燒水端茶拿他當個小廝使喚,陸徜在外頭對人不茍言笑,待寡母卻極溫和,收起冷顏淡色,給兩人燒水沏茶。

    兩人閑話了幾句,陸徜就把茶水倒來,曾氏看著簡明舒偷眼瞧陸徜,微不可察地嘆口氣。孩子的心思,她如何看不出來?只是陸徜雖小事上對她言聽計從,但在大事上卻從不愚孝。

    他的終生之事,她這當母親的做不了主。

    “陸哥哥桂榜得名,可喜可賀,只不知名次如何?”和曾氏拉了半天家常,簡明舒才將話題引到陸徜身上。

    “阿徜,你中榜了?”曾氏此時方記起今日出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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