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他甚至能感覺到血液在身體里瘋狂地流動，每一次心跳都在叫囂著疼痛。

    那些遷就和包容，不過是她為了維持這段婚姻的委屈。

    想到這里，一陣苦澀涌上心頭。

    這三年來，她要承受多少委屈，才能把鋒芒畢露的個性壓制成那副溫和的模樣？

    原來他不是看不見，只是習慣性地選擇無視。

    他把她所有的付出都當成理所應當，甚至還一次次用江若綺的事消磨她的信心，直到她徹底對這段感情死心。

    每次想起江若綺時流露的關(guān)切，每個提到她名字時不自覺的情緒波動，都是他親手給這段婚姻埋下的定時炸彈。

    這個認知像一把手術(shù)刀，精準地剖開他的心臟。

    痛楚從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蔓延開來，讓他幾乎喘不過氣。

    那些他以為永遠不會改變的溫暖，那些他認為理所應當?shù)陌���，都是他一手摧毀的�?br />
    “顧瑾珩，下次記得把材料都帶齊�！�

    她站起身，語氣疏離，“下次見面，不要再找借口了�！�

    這三年里，他親手把最該珍惜的人推開，還天真地以為還能挽回。

    顧瑾珩顫抖著聲音，壓下所有的傲氣開口：“錦書，能不能再給我點時間，”他捏緊拳頭，“讓我證明......”

    “顧瑾珩，”她打斷他，聲音里是前所未有的冷意。

    “你想證明什么？你已經(jīng)浪費了三年的時間，不要再浪費彼此的未來了�！�

    顧瑾珩看著她挺拔的背影，突然很想問問這三年來她是怎么忍受這些的。

    可他已經(jīng)沒有資格了。

    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是他親手將最珍貴的感情推向深淵。

    18

    宋錦書回頭時，她看見顧瑾珩靠在門邊，大口呼吸的樣子，瞇起眼睛。

    這個向來雷厲風行的男人，現(xiàn)在這副樣子是在演給誰看？

    “不舒服？”她走過去，語氣里帶著明顯的懷疑。

    那些年她見過的戲太多，顧瑾珩此刻的脆弱在她眼里不過是另一場表演。

    顧瑾珩聽出她話里的質(zhì)疑，心里一陣酸澀。

    他搖搖頭站直身體：“不用等下次了，證件在車上，我們今天就去辦手續(xù)吧�！�

    在宋錦書質(zhì)疑的神色中，他笑得苦澀：“走嗎？”

    看他推開門，她才放松了警惕，跟了上去。

    電梯里很安靜，安靜得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

    宋錦書不停看表，生怕錯過預約時間，那急切的樣子刺痛了顧瑾珩的眼睛。

    一下車，她甚至主動挽住他的手臂，快步往前走。

    這突如其來的接觸讓顧瑾珩心跳漏了一拍，瞬間想起三年前的場景。

    那天她也是這樣急切，生怕他反悔似的，緊緊挽著他的手臂。

    只是當時的他心事重重，直到看見她緊張的樣子才笑出來，也因此少了幾分抗拒。

    誰能想到，當初走進婚姻殿堂的兩個人，今天會來簽字畫押，結(jié)束這一切。

    那些被他視作理所當然的溫暖，那些被他忽視的愛意，此刻都化作了深深的遺憾。

    看著民政局里來來往往的人群，他忽然覺得，結(jié)束好像也沒那么可怕。

    既然她認定這是個錯誤，那就讓一切停在這里。

    他不會強留一個不愿意的人，但從今天起，他會以另一種身份守候在她身邊。

    這一次，換他來追逐她的腳步。

    也許她不會像當年的他那樣給機會，但沒關(guān)系。

    他愿意再用十年，甚至余生去等待。

    因為在說出那句“我愿意”的時候，他就已經(jīng)認定了這個人。

    只是太晚才明白，愛從來不是理所當然。

    手續(xù)辦完時正是下班高峰。

    宋錦書看著嶄新的離婚證，如釋重負地松了口氣。

    那一刻的輕松讓顧瑾珩心痛，卻也讓他更加堅定了重新開始的決心。

    “好了，感謝這三年，江湖再見。”她轉(zhuǎn)身就要走，語氣里是掩飾不住的解脫。

    “誰說江湖再見了？”他突然拉住她。

    這一次，他不會再輕易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