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降為美人�!痹っ鏌o表情,聲音也是冷冷的。
謝盈盈聽得這句,
臉色愈加發(fā)白,
跪著的身子也是搖搖欲墜,
可她縱是百般不情愿,可事到如今,也不得不接受現(xiàn)實,
只得哭著叩頭謝恩。
元瑜的眼光又落在趙貴妃身上,過了片刻,才神色淡然著道:“貴妃,你回去吧,日后當(dāng)擦亮眼睛,別再被人當(dāng)猴耍了才是�!�
趙貴妃聽得這話面上一苦,心里也忍不住泛起了一陣酸澀,皇帝既沒有罰她,也沒有責(zé)罵她,
可是就輕淡淡的一句,已清楚明白地告訴了她,
在他眼里,她又蠢又笨,
被謝盈盈將槍使了還渾然不知。
“臣妾謹記圣上教誨,
日后行事定當(dāng)三思而后行�!�
趙貴妃謝恩后起身,面上皆是頹敗之色,腳下也似乎站不穩(wěn)了一樣,
她身側(cè)的侍女忙伸手攙扶住了。而后謝盈盈也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起了身,二人又施禮告退過后,這才帶著人灰溜溜地退出了清思宮。
趙貴妃一行人離去之后,盧公公將手一揮,內(nèi)侍監(jiān)眾人也退到院外去了。這是,就見得門口處走來四道人影,那四個人腳步遲疑,在門口張望著,神色緊張,卻是不敢近前。盧公公看見了,便自室內(nèi)走到了門口查看,就見得門口站著四人,一個五官標致膚色稍黑的小宮女,一個老嬤嬤,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太監(jiān)還有個年輕些的宮女,原來是阿茉,俞嬤嬤,金寶及暖香。
“敢問盧公公,我家娘娘她沒事吧?”俞嬤嬤是認得盧公公的,她上前一步福身一禮問道。適才正屋發(fā)生了這般大的動靜,俞嬤嬤、金寶及暖香都被驚得起身前來查看,他們在廊外角落內(nèi)又發(fā)現(xiàn)了被縛住手腳的阿茉,解開阿茉后,又見得滿院子的內(nèi)侍及宮人,這幾人哪里見過這般陣仗?又不曉里面郭小滿的情形,這會兒皆都驚魂未定。
“嗯,有圣上在,德妃娘娘自是毫發(fā)無傷�!北R公公緩聲道。
“阿彌陀佛……”聽得這話,幾人都喜得念起了佛。
“有灑家在這里伺候著,你們幾個都放心歇著去吧�!北R公公又吩咐一聲,四人忙行禮告退。
打發(fā)了四人,盧公公重新回到了屋內(nèi),就見得床榻上的軟羅帳被掛了起來,皇帝坐在床榻邊上,床榻內(nèi)的郭小滿也坐了起來,仍然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兩人相對看著,似是有千言萬語想要說。
見了眼前情形,盧公公哪敢上前打攪,只輕著腳步退了出去。
屋內(nèi),元瑜定定地看了郭小滿一會兒,突然間嘆了一口氣。
“還沒有消氣么?你剛才不是都罰過他們了么?”郭小滿輕聲問道。
元瑜卻是不說話,他挪身坐到了郭小滿的身側(cè),伸雙手將她連人帶被子摟在了懷里。
“小滿,你怪我么?”元瑜的聲音有些低啞,帶著一絲懊悔與心疼之息。
郭小滿聽得這話一時愣住了,她心里也不知道,他問的,是他從前冷落她的事,還是今晚趙貴妃帶人闖進清思宮的事,她側(cè)過臉抬起頭,見得元瑜的臉上有絲愧疚,還隱有一些疲憊之色,她看得心里忍不住又軟了一軟。
“好啦,事情都過去了,我誰也不怪。倒是你,明日有大朝會,你天不亮就得去上朝,如今都快三更天了,你該是要早些安歇才是�!惫M軟著聲音道。
“你這一說,我倒是有了困意。只是,不知小滿可愿收留我,讓我在此安睡一宿?”聽得郭小滿這般說,元瑜臉上的郁色一掃而光,一雙眸子也重新生出了光彩來。
郭小滿見得他這模樣,心知今夜無論如此是沒法趕他走了。再說了,清思宮離紫宸殿還有好長一段路,若是讓他回去,這一耽擱,他可不得到三更過后才能入睡了。他要是沒睡好,明日大朝會上說不會又發(fā)脾氣,到時候爺爺會不會又要直言相諫?大臣們會不會無辜被罵?
郭小滿思前想后,想想最后還是點了點頭。元瑜見她點頭,頓時滿面歡喜起來,正待伸手掀開郭小滿裹在身上的被子,然后自己鉆進去好抱著她一塊躺倒,可不想郭小滿一個機靈連人帶被子就滾到了床內(nèi)側(cè)。
“外邊的小榻上還有被子,你去拿過來。”郭小滿蜷縮在床內(nèi),自被子里只露出一張臉笑盈盈地道。
元瑜一聽頓時泄了氣,眸內(nèi)的光茫瞬間就熄了去,猶豫了好一會兒,才一臉不情愿地起身下床,去小榻上抱了床被子,然后靠在郭小滿的身側(cè)躺了下來。
“你好狠的心……”元瑜面朝郭小滿,說得一臉的幽怨之色,心頭越發(fā)氣恨起謝貴妃及謝盈盈來。
“若不是那些瞎了眼的混蛋突然闖進來,我和你,這會兒,這會兒……還不知怎樣的快活�!痹ず苁遣桓市牡赜痔砹艘痪�。
郭小滿哪里聽過這般粗鄙直露之言?當(dāng)即滿臉通紅,連耳根子都紅了起來。她忙伸手捂了臉頰,又將臉縮回到了被子里。
“呸!果然是個口沒遮攔的軍漢子,竟說出這樣不要臉的話來!”郭小滿隔著被子罵道。
“唉,你這面皮兒也太薄了,軍中皆是粗漢,比這粗的話多了去了,我無奈做了這皇帝,已是挑著斯文的說了�!痹惲怂�,一邊說著,一邊將郭小滿頭上的被子扒拉開了。
“好好,你斯文。斯文人,快些睡了吧。”郭小滿聽得哭笑不得,只好順著他道。
元瑜聽得這才作罷,可是又忍不住,低頭湊了過來,尋著她的粉唇又輕咬了起來。郭小滿一看情勢不對,這樣下去,今夜哪里還能安歇?若是耽誤了明日大朝,她可不得落個媚君惑主的罪來?郭小滿想到此處,忙伸手推開了元瑜,然后飛快地翻轉(zhuǎn)了身體,將臉對著床內(nèi)側(cè)睡了。
“我這會兒困得很,快些睡了吧�!惫M背對著元瑜,一邊說著,一邊還打了個呵欠。
聽得郭小滿有些困倦的聲音,元瑜當(dāng)即生了憐惜來,只得將心頭沖動生生壓抑住了。
“罷了,睡吧,來日方長,以后我與小滿,有的是好時候�!痹さ椭ひ�,低喃一聲過后,真的閉上了眼睛打算睡了。
郭小滿這才松了一口氣,也閉上了眼睛。正昏昏欲睡之時,她心底突然響了一陣聲音,那聲音在說,小滿,你還有樁事沒和他坦白了,如何能就此睡去?別忘了,別說他是皇帝了,就算是普通男子,這件事如果不及時說清楚,也是會在心里扎下根刺的。
“圣上……”郭小滿忍不住輕喚了一聲,又睜開了雙眼。
“嗯,何事?”元瑜的聲音里有些朦朧的睡意,可他還將腦袋靠了過來一職業(yè)。
“圣上,我今晚在萼輝樓后苑,見到……見到太上皇了。在此之前,我們還見過一面,是那次南苑辦喪事,我聽到動靜,以為是你出事了,和阿茉兩人混進了南苑,見到了太上皇。”郭小滿輕著聲音,將與元朗兩次見面的事說了出來。
“是嗎?怪不得你那時一口一聲地叫我‘太上主子’,原來是生我的氣,故意來慪我的�!痹ぢ曇魫瀽灥�,竟是低笑了起來。
“嗯……你們見面都說什么了?”頓了一會兒,元瑜還是問了一聲。
“頭一回,我見了太上皇畫的白鶴圖,就安慰他說,他的白鶴不是死是,而是化仙去了。今晚,太上皇畫了一副夜景圖,我提了點建議,他欣然接受了,還夸我有指點之功�!惫M輕笑著回道。
“噢,我的小滿可真是聰慧,我那兄長一向清高,可不輕易夸人�!痹さ椭曇�,呢喃似的說了一句,帶著濃濃的睡意,之后便沒了聲音,呼吸也漸至悠長勻稱了。
他竟是睡著了,郭小滿大感意外,心頭慢慢就溢過一絲甜蜜之意,她重新閉上了雙眸,唇邊含著一絲微笑,慢慢地也隱入了夢鄉(xiāng)之中。
……
次日清晨,郭小滿悠悠醒轉(zhuǎn)過來后,突然想起昨夜之事,忙翻過身來,就見得自己身側(cè)空蕩蕩的,根本沒有元瑜的影子。
“也不可何時起的身?我竟一點知覺也無�!惫M輕嘆一聲,忍不住伸手過去,在元瑜睡過的枕頭上輕撫了下,心頭卻是掠過一陣空落落的感覺來。
郭小滿趴在枕過愣了好一會兒神,才起身坐了起來,又伸手掀開了軟羅帳。坐至了床沿邊。
“娘娘,你起來了嗎?”阿茉在門口問了一聲,然后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他,他何時走的?”郭小滿看著阿茉問。
“娘娘,圣上寅時末就起身上朝去了。臨出門時,還特地吩咐不叫吵醒了娘娘�!卑④砸贿吿婀M披著外衣一邊道。
阿茉說完之后,一雙眼睛還有意無意地往床榻上看過去,郭小滿見她雙眼直往床單上瞅,當(dāng)即臉一紅,口中斥道:“你這個丫頭瞅什么呢?這床單上還有花不成?”
阿茉被喝得嚇了一跳,忙吐了吐舌頭笑開了。郭小滿怎么不明白她的心思,她是想著皇帝在此歇了一宿,兩人必是圓房了,她是在尋落紅之處呢。
“你別亂想了,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币姷冒④砸荒樀囊馕渡铋L,郭小滿趕緊又添了一句。
“不是吧,什么也沒發(fā)生?娘娘還真是好狠的心,圣上,他……他竟也依著娘娘。”阿茉意外極了,睜大了眼睛口中很是感嘆地道。
好狠的心?郭小滿聽得一陣恍神,昨夜那人可不也是這樣說她的?想到那時情形,她忍不住面上又是一熱。
待郭小滿洗漱好了,坐到外面的小廳內(nèi)時,就見得門外走來個綠衣內(nèi)侍來,生得細眉細眼很是機靈的模樣。他上前朝郭小滿躬身一禮道:“小人張興見過德妃娘娘�!�
“你有何事?”郭小滿有些驚訝地看著他。
“德妃娘娘,圣上今早說清思宮人手不夠,盧公公就派了上小人前來伺候娘娘。”張興恭敬著聲音道。
“原來是這樣,你快起身吧�!惫M笑了笑,想來也是元瑜的主意,他可是說過她這清思宮除了阿茉就沒個得力的人。
“娘娘,圣上還說了,如今娘娘住在清思宮多有不便,請娘娘這兩日做些準備,盡快搬到漪蘭宮去�!睆埮d又道。
搬到漪蘭宮去?郭小滿聽得有些驚訝起來,前次元瑜去郭府時,可是答應(yīng)她不用急著搬出清思宮的,如今怎么這么快就讓搬了?而且當(dāng)初他說過,想讓她搬到離紫宸殿最近的宜春宮的,這怎么臨時改了地方要去漪蘭宮了?
罷了,搬就搬吧,這漪蘭宮沒怎么聽說過,想必是一處不起眼的地方,搬過去也不會引起多大注目,想是他深思熟慮過后才決定的。再說了,經(jīng)過了昨夜之事,她已是不可能再像從前一樣,躲在清思宮一隅,過與世無爭的安穩(wěn)日子了。
“娘娘,圣上還說了,清思宮里原有的宮人,一個不落,全部都遷到漪蘭宮去,仍在娘娘跟前伺候著。此外,盧公公還指了六個宮女,八個小黃門并二十粗使雜役供娘娘差遣。”頓了頓,張興又稟道。
“如此,以后,就有勞你了。”郭小滿聽得心下大安,沖著張興點點頭道。
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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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他一心只想著……
這邊清思宮眾人歡天喜地忙著遷宮挪地方,
東面的萬壽宮內(nèi),卻是另一番情形。
趙太后清早才起了身,心腹太監(jiān)沈德海就急匆匆地進了殿。將昨夜趙貴妃帶人闖入清思宮捉奸,
卻是將皇帝與德妃兩人堵在床榻上的事情稟報了。趙太后聽得自是勃然大怒,立即叫人召來了趙貴妃。
“華兒啊華兒,
你怎的如此糊涂,
做出這般魯莽之事來?哀家跟你提醒過多少次了,
后宮行事,當(dāng)小心謹慎,步步為營。你以為,
你這樣事事?lián)芗�,樣樣爭先,那皇帝就會注意到你,寵愛于你了?”趙太后指著趙貴妃的鼻子喝罵道。
“太后,華兒實在冤枉,都是謝盈盈那禍精挑撥于我,華兒這才一時失了理智,莽撞行事了�!壁w貴妃哭得眼圈紅紅地道。
“唉,謝盈盈這樣的貨色,
都能輕易利用了你,你以后還如何在后宮立威,
又怎么討得皇帝歡心?又何談入主中宮吶?”趙太后又長嘆一聲道。
“華兒愚昧,求姑母教我。”趙貴妃一邊抽泣著,
一邊長跪在地。
趙太后聽得眉心緊蹙,
細量了一會兒,臉上閃現(xiàn)了一抹狠厲之色。不過一瞬即失,片刻之后就恢復(fù)了平日里的雍容不怒自威之樣。
“你先回去吧,
記得這段時日,當(dāng)自減用度,拋了奢靡,另外,要寬待眾宮人,叫人一提到你,就會想到恭順刻已,賢淑大度的溢美之辭,真正做出一個眾妃之首的模樣來。還有,對那郭小滿,要表現(xiàn)得親近有加,關(guān)懷備至,切記不可主動去尋她的麻煩�!壁w太后緩緩交待道。
“臣妾謹遵太后旨意。”趙貴妃忙恭身謝過,面上也露了十分的感激之色。深深一禮后,退后幾步然后轉(zhuǎn)過身出門去。
“你記住了,不管皇帝他喜不喜歡你,這皇后之位,只能由我趙家女子坐得�!�
趙貴妃臨出門前,聽得趙太后在她身后又說話了,聲音緩慢,卻是隱著一絲篤定與威壓之息。
趙貴妃忙又恭敬一禮,心里已是明白過來,以后,她只要扮得一個賢良淑惠的貴妃模樣,剩下的路,自有姑母會替她鋪平。
趙貴妃出門之后,趙太后又喚來貼身伺候的周嬤嬤。
“你悄悄地去麗正宮一趟,去給謝家那小蹄子透個風(fēng),就說皇帝褫奪了她的封號,降為美人也沒什么打緊的。叫她使出渾身的勁兒,只要扳倒了那郭家女,哀家就再給她一個妃位也未嘗不可�!壁w太后垂著眉眼,口中慢條斯理著道。
“婢子遵旨�!敝軏邒唿c頭應(yīng)了下來,心里卻在想,這就是太后娘娘的過人之處,即使是一粒廢子,娘娘也會想法促使這廢子去發(fā)揮其最后一絲殘余價值。
“沈德海�!壁w太后咐咐完周嬤嬤后,又喚了心腹太監(jiān)沈德海。
“太后,老奴在。”沈德海忙躬身上了前。
“派些可靠的人,多關(guān)心皇帝的起居及彤史冊,若是發(fā)現(xiàn)皇帝連著寵幸郭德妃,就放話出去,說郭德妃天生媚骨,皇帝對其癡迷沉淪不已。另外,給太師傳個信兒,奏立皇后之事暫且擱置,等這了這陣子再提�!壁w太后語氣平靜著吩咐道。
……
東面的萬壽宮一副嚴肅之狀,可西邊的福寧宮氣氛卻是截然不同。
容太后一早起來,就聽得楊嬤嬤將昨夜皇帝在清思宮被趙貴妃帶人堵在床上的事兒說了一遍。容太后聽了竟是樂不可支起來,笑得直捶了好幾下案幾。
“哎呀,我這肚子笑得疼得很�!比萏笈吭谲涢缴先嗥鹆硕亲印�
過了好一會兒,容太后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意,又問楊嬤嬤道:“我那傻兒子是不是氣得想殺人了?
“回太后的話,圣上此次表現(xiàn)得很是克制,只處置了鐘粹宮及麗正宮的兩個掌事太監(jiān),褫奪了謝淑妃的封號,降為美人了。對趙貴妃則是罵都沒罵一聲兒�!睏顙邒呋氐�。
聽得這話,容太后點點頭表示贊同皇帝的做法,思忖了片刻之后,又吩咐楊嬤嬤道:“等到皇帝下朝的時候,你去一趟紫宸殿,替我囑咐皇帝幾句。出了這樣的事,東邊那位不會袖手旁觀的,可不能叫我兒著了她的道�!�
“是,太后�!睏顙邒吖Ь磻�(yīng)下。
……
奉天殿內(nèi)的大朝會經(jīng)歷了整整一個上午才結(jié)束了,退朝過后,元瑜回到紫宸殿內(nèi),已是午膳時分了。
“盧盛,遷宮的事兒,進行得怎么樣了?”用過了午膳,元瑜坐在案前問道。
“回圣上話,按著圣上的吩咐,老奴已著人將漪蘭宮收拾得妥帖了,德妃娘娘很快就可以搬過去了。”盧公公回道。
“別急著催,讓他們慢慢地收拾,清思宮那些花啊草的,她定是不舍得,還有,她總是看書,寫寫畫畫的,那些個書啊,紙啊墨的,可不得叫人都整好了?對了,還有那只叫珍珠的小黑狗,也得有人照料著。”元瑜垂著眼很是絮叨地道。
“圣上,您就放心吧,老奴將張興那小崽子派了過去,定不會出差錯的�!北R公公笑著回道。
元瑜聽得這才放下心來,片刻之后,他又想起一事來,忙又叫住盧公公。
“麗正宮有些什么動靜?”元瑜問道。
“回圣上,謝美人昨夜回去之后,只哭哭啼啼了一陣,倒沒什么大動靜,只是今兒一大早,萬壽宮的周嬤嬤悄悄去了一趟麗正宮。據(jù)小內(nèi)侍傳出話來,說是周嬤嬤走后,謝沒人的精氣神看著就好多了�!北R公公忙上前回道。
聽得這話,元瑜微微皺了下眉頭,面上分明露出一絲憎惡之色來。
“盧盛,等過了這陣子,朕便不想在后宮再看見她�!�
元瑜的聲音淡淡的,盧公公聽得心頭一凜,皇帝對那謝盈盈可謂是深惡痛絕了。昨夜只褫奪她的封號降為美人,他還以為皇帝心存不忍,卻不想,皇帝這已然是動了殺機了�?磥恚弥秩蕚淞�。唉,怪只怪那謝盈盈太蠢了,放著好好的太平富貴日子不過,非要去尋德妃的麻煩。德妃是誰?那可是皇帝的小祖宗,心尖尖肉。
“老奴遵旨�!北R公公躬身應(yīng)了下來。
元瑜吩咐完之后,揮手讓盧公公退了下去,心里卻又琢磨著起來,既是讓那小丫頭不急著搬,那今晚她定是還在清思宮了,也就是說,他今兒晚上還得爬一回墻了。哦,不對,用不著翻墻,反正都已經(jīng)被人知道了,如今他隨時都可以去得了,她也再沒有躲他避他的理由了。
元瑜想到這里,唇角不由自主地彎了起來,腳底板也感覺癢癢的,正考慮著要不要就此起身,去到清思宮里看看,看看整理得怎么樣,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兒也好啊。元瑜越想越是心動,正待站起來出門去。
“圣上,福寧宮楊嬤嬤來了。”就在這里,門口小內(nèi)侍進來稟報道。
“楊嬤嬤來了?快請她進來�!币宦犑歉帉m的人,元瑜自是不好怠慢,忙又返身坐了下來。
“老嫗給圣上請安了�!逼毯�,楊嬤嬤走進來施禮道。
“楊嬤嬤,免禮。是阿娘要話要吩咐嗎?”元瑜抬抬手道。
“回圣上,太后讓老嫗給圣上帶兩句話。頭一句說的是,請圣上不可讓德妃搬入宜春宮�!睏顙邒咂鹕砘氐�。
元瑜聽得微微一愣,過了一會兒才笑著道:“阿娘這是與朕想到一處了,朕已讓德妃搬去漪蘭宮了�!�
“圣上圣明。還有一句,太后說了,圣上以后不可獨寵德妃,尤其是近期,不得與德妃表現(xiàn)得黏黏糊糊,膩膩歪歪的�!睏顙邒哂值馈�
黏黏糊糊,膩膩歪歪?元瑜聽得臉上一陣尷尬,這話的確是自己那做太后的親娘能說出來的,可是怎么辦?如今他一心只想著與那小丫頭時時刻刻黏糊在一處,就在剛才,他還正準備出發(fā)前去清思宮與她膩膩歪歪一番呢?
“圣上,太后還說了,來日方長,請圣上忍得一時,以后才會有大把黏糊膩歪的日子可以過�!睏顙邒咔浦实鄣哪樕�,適時又添上了一句。
“朕曉得了,你回去轉(zhuǎn)告太后,朕自有分寸,不會叫旁人如了意的。”元瑜只好揮揮手對楊嬤嬤道。
楊嬤嬤聽得松了一口氣,又躬身一禮后,才告退出了門。
楊嬤嬤離去之后,元瑜坐在案前沉思了好一會兒。他沒去清思宮,而是伸手按了下御案暗格,從里面拿出一封密奏來。密奏是陳州新任通判寫的,里面的內(nèi)容是密報陳州知州涉嫌與戶部一干人等相互勾結(jié),私吞地方賦稅,隱匿秋糧,更兼巧立名目,向地方征收額外稅款等事。而如今執(zhí)掌戶部的,名喚江兆云,正是趙太師的門生。
“盧盛,宣郭御史進見�!痹こ钔夥愿懒艘宦�。
……
兩日之后,郭小滿正式從清思宮遷到了漪蘭宮。這漪蘭宮雖不如宜春宮那般氣派精致,內(nèi)里卻是別有乾坤。里面亭臺軒榭,皆是古法古風(fēng),拙樸自然。更有小橋流水,曲徑通幽。郭小滿一走進去,便就喜歡上里面這幽靜又不失妙趣的景致。
這一日清晨,郭小滿早早起了身,用過早膳后,她就坐在了后苑湖邊的一處曲廊里,手里執(zhí)著根釣竿,腳邊還放著一只魚簍。原來她閑來無事,又見著這湖里魚兒不時跳起,一時就生了興趣來,叫阿茉取了釣竿漁具,她坐在這處學(xué)起垂釣起來了。
郭小滿坐在矮凳上,看著眼前滿目蔥蘢,鼻端又有荷香陣陣,忍不住生了好些歡喜來。
“也不知他是怎么知道的,竟曉得我就喜愛這樣的地方�!彼睦镞@樣想著,面上忍不住露了笑意。
第47章
獨發(fā)晉江文學(xué)城19
這幾日可曾想我?……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