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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王爺可是真正有本事的人!”

    “就是,

    哪像上頭那些廢物,除了貪腐推責還會干什么?有好處的時候一點都想不起人家,

    沒好處的時候就拉人家來幫忙,怎么能這么不要臉,

    要我說上頭的也該換……”

    “噓——這話可不能隨便說,別給王爺惹事!”

    鎮(zhèn)北王馳援的消息一過來,死水一般的京城瞬間有了活氣,百姓們不是瞎子,人人心里都有桿秤,嘴上說不說是一回事,心里怎么想的是另外一回事,誰不向往安定太平的日子?誰把他們放心上,他們就把誰放心上。

    朝臣們也是,每個人眼睛會看,心里會想,思量的只有比百姓更多。

    新帝登基,下了圣旨給鎮(zhèn)北王,要求他進京,三番四次,鎮(zhèn)北王都沒有來,偏偏這一次所有人慎重思索,不敢輕易去請,他卻偏偏來了……

    為什么?因為他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他心中有正義,有信念,足夠強,不怕麻煩,更不會推拒責任,哪怕這責任,并不非得是他的。

    人心鬼蜮,為官多年,他們見到了太多黑暗的臟的東西,幾乎所有人都想要好處,禍事什么的能推就推,稍微強一點,更是只要好處,惡果都甩鍋給下面,鎮(zhèn)北王心性,太難得太難得。

    他心里,有一腔熱血,有家國天下。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等著鎮(zhèn)北王過來,可霍琰根本沒進城,也沒去見新帝,沒走任何程序上的東西,路過京城官道,直入東北——

    態(tài)度直白也殘酷。

    隨便你們怎么想,敬我厭我陰謀論都好,本王不在乎,本王只打仗,只護佑百姓,才不管你們朝廷爭權奪勢烏煙瘴氣!

    霍琰也的確干得很漂亮。

    明明是奔襲馳援不得休息,敵強我疲,他一去,竟然立得大勝,把白狄大軍打了個落花流水,不得不退后暫避,調整再戰(zhàn)……

    捷報傳回來,百姓們喜笑顏開敲鑼打鼓,個個激動的不行。大臣們沉默之后,眼底喜色也再藏不住。挑剔鎮(zhèn)北王?為什么?說人家無禮,路過卻不依禮拜見,你要臉么?現在都什么時候了還講究這個,規(guī)矩禮制能當飯吃還是能退敵軍?就你規(guī)矩全,懂禮儀,你去和敵軍說道說道,批評他們無禮,看他們是給你跪下,還是讓你跪下?

    人鎮(zhèn)北王就是強,挑的了敵兵,護的了百姓,也……信任他們,不會在這個時間鬧事,背后捅刀子。

    大臣們難得有了一種被人信任的滿足感,朝中爾虞我詐,何曾有過真正的信任,可鎮(zhèn)北王不一樣,就算輕視不屑他們的手段,也相信他們?yōu)槿似沸裕怯械拙的。

    霍琰看起來什么都沒做,只在盡心盡力殺敵,可所有他的性格表現,就是在人們心中印象的一次次夯實,就是對朝政的影響。誰不愿意被重視,誰不愿意被信任,漂亮話誰都會說,可真正的漂亮事做了,才能真正深入人心,讓所有人記��!

    朝堂氣氛微妙的改變,讓新帝感覺到了危機。

    總覺得屁股底下這把椅子要保不住。

    鎮(zhèn)北王不來,朝中無得用武將,他擔心敵軍遲早攻破城池,長驅直入,京城大危,他這個新帝要被人拿來祭旗;鎮(zhèn)北王來了,他更擔心,功高蓋主,天無二日,人心全被別人收攏了去,他這個皇帝以后怎么干?

    怪不得之前建元帝對霍琰那么提防,輕不得重不得,簡直狗咬王八無處下嘴,他當時還在暗處看笑話,覺得換了自己肯定不一樣,結果換了自己才發(fā)現……事情只有更糟。

    宋時秋討厭先帝,討厭太子二皇子,討厭鎮(zhèn)北王,討厭顧停,討厭所有人!

    為什么就不能讓他輕松一點?他是皇上不是么?現在天下都是他的了,所有人都該聽他的話不是么?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一個一個非得跟他對著干!

    宋時秋再一次摔了金黃發(fā)冠。

    這一次,江暮云沒有幫他撿起來,視線淡淡掠過地上帝王發(fā)冠,聲音也淡淡的:“不知今日,誰又惹到了陛下。”

    宋時秋看著他,眼神微陰:“你真的不懂么?”

    江暮云垂眸:“哦,是鎮(zhèn)北王�!�

    朝服在身,他氣質清貴優(yōu)雅更勝以往,只是臉上少了笑容,看起來竟再無溫柔親切,沉肅的有些冷漠:“治不住他,又不得不用,咬人的狗不拴起來就是狼,你在害怕�!�

    宋時秋盯著他,聲音尖銳:“朕也不想擔心,可這形勢由得朕么?你也說了那么多話,做了那么多事,有用么?這個位置明明就是我的,名正言順,為什么現在像搶來的一樣,必須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

    江暮云:“皇上不要急——”

    “你總是這句話!”宋時秋摔了茶盞,貢瓷落在地上的聲音尤其清脆,“不要急不要急,可是誰讓我這么急的!你之前答應過我什么都忘了么!為什么到現在還沒有動?”

    江暮云沒說話。

    宋時秋眉眼陰陰,指尖攥緊:“你說殺了顧停,只要他有事,霍琰就會分心,為什么不動?到底是別人籬笆扎的太緊,防范太嚴,你沒機會動不了手,還是根本不想動?”

    江暮云瞬間抬頭,眸底閃過薄怒,又很快恢復,冷笑自嘲:“所以你才找了別人?禁軍頭領幫你辦成這件事了么?”

    宋時秋登時噤聲,啞口無言。

    要是這件事成了,他還鬧什么!

    顧停不是那么好殺的,霍琰不允許,他身邊的人也不允許,別說出行跟隨的鎮(zhèn)北軍親衛(wèi),連他的長隨都心思靈敏,武功不俗,想要找機會殺了,何其困難!

    自知失態(tài),宋時秋手指上額角,牙關緊要:“抱歉,我只是太著急……”

    江暮云阻了他的話:“皇上不必跟我解釋,您是天子,高高在上,富有四海,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事事問我意見,豈不像傀儡了?”

    這話說的頗有攻擊性,一點都不客氣,宋時秋姿態(tài)卻更低了,眼神有些慌亂:“我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誤會……”

    江暮云垂眸看著自己的手指:“皇上說沒有,便沒有吧�!�

    不認錯,不改正,不哄人,甚至心里還窩著火。

    宋時秋看到他這個樣子就來氣,臉色又陰了下來,難道還要朕千方百計哄你巴結你嗎!

    “你少一副死人臉,我委屈我可憐以退為進是么?當誰不會!江暮云你可別忘了,你的本事,可是朕教給你的!”

    殿內久久靜默,無人說話,氣氛越來越緊繃。

    直到快要受不了時,江暮云才淡淡開口:“既然我會的,你都會,為什么不自己來?為什么帝位要我謀劃,大事要我謀局,細節(jié)要我查漏補缺,人心要我收攏,所有一切,都要我來幫你?”

    這么厲害,為什么不自己做?

    “為什么從始至終,你只有我一個人?真的是專情?還是——太懶?”

    以為吃定了一個聰明人,就可以一勞永逸了么?

    “你……你怎么敢……”

    說這樣的話!

    宋時秋跌坐在龍椅。

    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個蠢貨,從小就聰明,不知被多少人贊過有靈氣,想得多,打算也長遠,認識江暮云,引誘江暮云,成功把自己藏起來,至今仍是他最驕傲的事,什么時候起,一切就變了呢?

    他比江暮云大八歲,第一眼看到他,就覺得是個可造之材,之后慢慢觀察,越看越篤定,決心培養(yǎng)起來給自己用。江暮云果然沒讓他失望,看他的眼神一天一天不一樣,對他越來越好,未來發(fā)展方向也全部符合他期待,用的越來越順手,而自己因為身世,周邊始終有危險,干脆就換了個身份隱在江暮云旁邊,將所有一切都交給了他。

    這十多年來,他一直做的很好,情感中的矛盾處理也得心應手,江暮云從未相負,他便也越來越篤定,此后一生,怕再不會有波瀾,江暮云到死都會是他的人。

    因為太過養(yǎng)尊處優(yōu),太過自信自身吸引力,情感算計的手段又是最簡單最方便的手段,他好像真的一點點忘了,最初的自己是什么樣子。

    忘了當年自己怎樣的艱難過,忘了自己怎樣發(fā)著光,吸引著別人,忘了別人最初喜歡的,到底是什么樣子的他。

    別人青出于藍勝于藍,慢慢變成人群人發(fā)光的那個,他卻一點點把自己給丟了,太多東西不熟悉不適合,太多事不會做不知從哪里下手……怎么就走到這一步了呢?

    有些事實很殘酷,再不愿面對,始終也是要承認的。

    宋時秋咬了牙,深吸一口氣,不想再粉飾太平,盡量平心靜氣:“朕知你喜歡顧停,不必否認,朕看的出來,但天下誰人都可以,獨獨他不行,顧停必須死。過往種種,朕都可以不計較,你是什么樣的人朕心里清楚,朕是什么人你也明白,只要顧停死,過往一切皆不追究,我們可以像從前一樣,彼此支撐,江山共享,他若不死——”

    宋時秋冷笑一聲:“這一回危局朕過不去,自然什么都干不了,要是這回趟過去了,朕沒事,仍然坐在這個位置,你就替他去死!”

    江暮云唇角繃緊:“皇上威嚴越發(fā)日盛,真是讓人惶恐呢�!�

    “你在怪朕丟了初心嗎?可是誰讓朕扔了初心的!”

    宋時秋走下臺階,去拉江暮云的手。

    江暮云躲過了。

    宋時秋笑的諷刺:“你看,你現在連碰都不讓我碰了,有什么臉怪我!到底是誰在拒絕!”

    江暮云:“您是天子,龍體貴重�!�

    宋時秋冷笑:“少跟我找借口,我早說過,男人本性風流,外頭怎么玩都可以,興致是興致,心意是心意,若連心也變了,還有什么以后!”

    江暮云還要再說話,宋時秋卻卻袖子一揮:“行了,朕言盡于此,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今日天陰,光線晦暗,京城街道都不怎么明亮。

    江暮云緩緩走在街上,看著秋起蕭瑟的京城,腦子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旁邊珠寶店有些熱鬧,有人在姿態(tài)極低的哄一個女人開心,似乎二人已經定了親,女人雖黑胖丑性子也不好,奈何人家有個不錯的爹,男方不管心里怎么想,臉上都得哄著捧著,一臉陪笑。

    路過店門口時,江暮云看到了正在哄人的男方,竟然是顧慶昌。

    顧慶昌也看到了他,一臉驚喜,見他停步,急急和女人說了句什么,過來打招呼。

    關過一回大牢,顧慶昌姿態(tài)低了很多,再不似以往張揚,連臉上討好的笑都帶著卑微,對他仍然牽掛,仍然戀戀不舍。

    可不管怎樣戀戀不舍,還是對處女人露出安撫的笑——日子總還要過下去。

    江暮云突然覺得很諷刺。他從未對顧慶昌有半分情義,顧慶昌落難坐牢,他也沒給過任何幫助,可顧慶昌竟然仍然愿意圍著他轉,就因為他給過他假惺惺的溫柔,幾句漂亮話。

    人越是無恥,越渴望得到一份溫暖,越是單純,越能給別人帶來溫暖。顧慶昌無恥,他也無恥,只有顧�!冀K那么干凈。

    一步錯步步錯,他是該恨自己年少無知,輕信情動,還是恨宋時秋當時太好,把他給騙了?

    或許,只是命該如此。

    ……

    顧停坐鎮(zhèn)九原,緊張備戰(zhàn),并沒去塢堡,也沒指揮軍中任何事。

    術業(yè)有專攻,他不會武,兩軍對戰(zhàn)也是紙上談兵,不管策略還是經驗都少太多,為何不交給真正專業(yè)的人?

    霍琰這次并不是一個人走的,他帶走了中軍將樊大川。不是中軍位置不重要,九原不需要,而是鎮(zhèn)北軍中,左右翼兩將夏三木翁敏睿智聰慧,戰(zhàn)法默契,可兩面開花,彼此支應,前鋒將韋烈不管怎么跑都能兜住,不管戰(zhàn)術配合還是打法機變,都有更多的方式方法,霍琰自己于戰(zhàn)事上磨練更多,感悟更多,反而更喜歡自己一個人的掌控局,樊大川打法穩(wěn)健,更能配合他指哪打哪,兩邊如此分配,勝率都會大上很多。

    接下來的發(fā)展一如預料。

    北狄見鎮(zhèn)北王真的走了,不是詐計,立刻大軍壓境,夏三木翁敏和韋烈配合,打回去幾乎毫不費力,并沒有讓別人占到半分便宜。

    北狄人氣瘋了,不要命的組了一個敢死隊,出來了就沒打算回去,身上捆著□□,全軍覆沒,也燒了鎮(zhèn)北軍糧道——

    不但把剛剛運過來的糧草燒了,整條路也毀了,巨樹倒塌,石塊壓下,根本不能再行人!

    若是旁的時候,鎮(zhèn)北軍苦干幾日就能搶通,可兩邊正在打仗,哪里有時間,哪里有精力?

    正發(fā)愁的時候,霍琰帶走的人回來了一小去,押回來一大堆糧草。

    你問為什么?就是意外,搶的東西太多了,自己用不完,實在沒地方放,只好拉回來。

    不但有糧草,還有錢哦。

    顧停看到隨行而來的信,面無表情。

    霍琰對于自己搶東西這事理直氣壯,本王要養(yǎng)這么多人,朝廷又不給東西,不搶點日子怎么過?再說也不是本王要搶,他們非得送,本王有什么辦法,只好笑納了!

    第138章

    有客來

    他從來,都不是你的。

    北狄人大概也豁出去了,

    趁著霍琰不在,屢屢放大招,重金集結勇士,

    組成先遣敢死隊,

    除了燒糧草外,

    還準備擒賊先擒王——

    什么邊境線,

    鎮(zhèn)北軍,

    人家現在統(tǒng)統(tǒng)不在乎,

    九原才是重點,鎮(zhèn)北王妃顧停才是目標!

    你不是王妃,

    不是鎮(zhèn)北王的心肝寶貝,那抓了你,還怕姓霍的不聽話,鎮(zhèn)北軍敢反抗?

    趁著白狄搞事,

    這支精英小隊往東,

    繞過云中隘口,兜了個圈子,

    悄悄潛入,直入九原而來!

    城下叫陣,開口就是要顧停——

    “讓你們王妃出來!之前不是還得瑟么,怎么現在成了親反而害臊了,

    是不是不敢!”

    “不給話,

    老子們要發(fā)飆了哦!”

    “待老子殺將進去,

    九原今日就要鮮血染城!”

    “只要交出王妃,里頭的人一個都不用死!”

    城上守軍聽著這耳熟的話,

    打了個哈欠,挖出耳屎往外彈:“一回兩回都這樣,

    嚇唬誰呢,以為我們會上當?腦子這么蠢,怪不得永遠打不了勝仗!”

    不就是攻城,你們盡管試試,能攻進來再說!

    北狄兵:“喲,挺硬氣啊,看來百姓的命在你們眼里不是命!老子們承認,就憑我們兄弟幾個,的確拿不下九原城,我們也不是為了這個來的,純粹心里最近不痛快,不想活了,陪葬多多益善,拉一個夠本,兩個就是賺,你們弄不死我們,只要讓我們進了城,我們逮人就殺,是人就砍——”

    “鎮(zhèn)北王妃顧停!你且聽清楚了!你不出來,我們就進去殺人!成天說的那么漂亮,有本事就把百姓當人,百姓的命當命,別讓無辜他人為你犧牲!”

    城頭守軍:“這是什么強盜邏輯?我們王妃是你說見就能見的?少廢話,想打就打,咱們奉陪!”

    “所以你們王妃的命是命,就是比百姓的命金貴!”北狄人猖狂大笑,“說什么愛民如子,還不是更愛自己,裝什么大瓣蒜!今兒個哥們幾個把話撂這,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要么,你們兩刻鐘之內交出王妃顧停,大家井水不犯河水,要么,我們幾個殺將進去,只要我們不死,就死更多的人!”

    城門情況立刻傳回了鎮(zhèn)北王府。

    顧停沉吟片刻:“你說來人不多,能頂住么?”

    “回王妃話,這幾人太陽穴高高鼓起,一看就是內家功夫在身,兄弟們能攔,卻不能保證時間效果,真的殺進來了,或許會增傷亡……要調兵回來么?”

    顧停搖了搖頭:“都說來人不多了,何必驚動塢堡?”

    不說來人數量這么少,值不值得的問題,只說別人敢這么干,邊境線肯定也有人盯著,只要鎮(zhèn)北軍軍心浮動,有兵調派,他們就該趁機而入,那樣麻煩就大了。

    一件小事而已,何必故意幫別人做大?

    “讓他們攻城,真的有能耐溜進來,我再過去——唔,客人上門,不給點招待多不合適,”顧停走到城防輿圖邊,指尖迅速滑過幾個點,“這里,這里,這里,布置上弓箭手刀斧手,聽我號令……”

    “要拖延時間么?”

    “不必,隨他們動,我們拖延了,他們反而會警惕,就讓他們按自己計劃來,越著急越不耐煩才好……”

    顧停眉眼鋒利,想死,他便成全!

    北狄小隊有些驚訝。

    罵陣自然想怎么說就怎么說,想怎么黑就怎么黑,可內心深處,他們對顧停是尊重的,至少上一次的守城戰(zhàn),他們尊敬顧停品性為人,認為這次也是一樣,顧停不可能不顧百姓姓名,至少會上城樓與他們對峙,想各種辦法拖延,他們要的不是別的,就是這個‘拖延’。

    他們武功都不錯,其中更有一位箭術大師,只要顧停出現,他們就能想辦法射傷他,讓他跌落城樓,接住帶走。

    可萬萬沒想到,這一次竟然連人都見不著!

    這就有些麻煩了……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對方越沒反應,他們越著急,想了想,還是照備用計劃,分為兩批,第一批先進去看看情況,自己死不死的不重要,多殺幾個百姓,打出安全與否的信號就是成功,殺他們幾個人就知道怕了!

    只是這一進去,走的就是黃泉路,再也回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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