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可惜她是班主任,還要維持最起碼的尊重和關(guān)心。
但其他老師就沒這個顧忌了。
有這么一個背后捅刀子的學生、跑到學校撒潑的媽,哪個老師都不想招惹。
各科老師來上課時,根本不會和楊天賜互動,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敢給。
有我的倒霉經(jīng)驗在前,老師們只想獨善起身。
如果說在班里聽到的是小聲的指責,那出了班里,面對的就是全校同學的指指點點。
原本全校學生只是知道,學校里有個得了白血病的男生,靠著老師捐骨髓活下來。
但在知道這個學生家里反手敲了老師一筆錢,他媽媽還跑來強行調(diào)走老師后,所有人都開始好奇,這白眼狼到底長什么樣子?
也是多虧了他媽媽跑到學校大鬧一場,但凡出來看過戲的,都知道楊天賜是哪個了。
無論是出操、去食堂還是上衛(wèi)生間,楊天賜一路上都會迎上無數(shù)鄙夷唾棄的目光。
對于上高中的孩子們來說,交朋友其實不在乎成績好壞。
但做人爛成楊天賜那樣,那真是站到一起都嫌丟人。
老師們倒也警告過自己班上的學生,不準動手,打壞了還要賠錢。
但,沒說不能干別的�。�
無論楊天賜走到哪,都有人認出來,接著捂著鼻子大喊好臭好臭。
周遭的學生會立刻離他好遠,彷佛靠近了就會沾上垃圾。
也有不解恨的學生,會故意跑到他的視線內(nèi),指桑罵槐地說著什么「白眼狼」、「小人」之類的詞。
然后在楊天賜抬頭看過去時,面露挑釁:「看什么看?又不是說你的,你急什么?」
這樣的日子,楊天賜根本忍不了多久。
很快,楊天賜他媽再次找到我。
「柴靈,我兒子因為你被同學孤立了,你必須出來說明,我家根本沒有管你要錢!你要讓那些班里的同學重新和我兒子交朋友!你還要給他做心理輔導!」
我連改卷子的紅筆都沒有放下,只是笑著懟回去。
「這位家長,我不是您兒子的老師了,您來找我是沒有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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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天賜他媽的臉色變了,伸出手指就想戳我的眼睛。
「你教過我兒子,就該對我兒子負責一輩子!」
但她的手指還沒伸過來,就被我身后的學生一把攥住了。
「大嬸,你想對我老師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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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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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高中生還是很能唬人的,楊天賜他媽被震得什么都說不出來,只得很恨恨咒罵。
「給臉不要臉,我還不稀得你再影響我兒子呢!」
楊天賜他媽這種得不到好處就撒潑的人,我壓根沒放在心上。
我一邊看好戲般的瞧著楊天賜一步步走向自卑、孤僻,一邊安心地帶著我的高一數(shù)學。
原先的數(shù)學老師是個快退休被返聘的老教師,雖然教學經(jīng)驗豐富,但體力和精力都不夠了。
我和老教師搭配著上課,竟也學到許多經(jīng)驗。
這是我從師范大學畢業(yè)后,再次有重新學到新東西的感覺了。
而楊天賜則是一步步的墮落下去。
越是被所有人唾棄,他就越孤僻。
他越孤僻,就越對應上了心機深沉的小人標簽。
高中時期對一個人的影響是巨大的。
這樣四個月下來,楊天賜別說提高成績了,連正常的學習生活都難以維持。
他甚至被學校保安處抓到了幾次在操場角落抽煙。
違紀是大事,學校很快叫來了楊天賜他媽,說楊天賜這種逃課抽煙的行為再不改,學校就只能請他退學了。
楊天賜他媽當然不干,哭著鬧著說孩子就是壓力太大,想先申請回家休學一段時間。
他們走出辦公室的時候,我正好剛上完課迎面遇到。
見到我,楊天賜他媽立刻翻了個白眼。
「都是因為你!害得我兒子被迫休學,你滿意了?」
這種人是永遠不會自省的,她只會把鍋都甩給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