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金鎮(zhèn)北理都沒理他,抬腳踹了凳子,扭頭走了。
四爺也不以為意,真就去忙去了。
桐桐看齊家父子,“下官送二位�!�
齊渭攙扶起了父親,朝桐桐點點頭,然后往出走。
走在路上,齊渭看陪在一邊的林叔珩,“林大人”
桐桐扭臉看過去,“齊兄,此次講不得私情。”
齊渭當然知道這個道理,“我只是想跟你道個歉!我母親有口無心,并無貶低林大人和您的意思�!�
“無礙!這么多年交情,我是知道齊家伯母為人的�!�
齊渭嘆了一聲,便也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像是齊文超這樣的人,犯了這樣的事,暫時就回不去了。宮中有專門的地方,是禁閉室。桐桐一看里面的陳設就知道了,這又是自己當年弄的。
這地方,是冒犯圣上之后被關禁閉的地方,曾經很多人以進這里面為榮。
后來,這里便關一些特殊的犯人。他們位高權重,別的地方怕也關不住他們。
就像是將齊文超送府里關著?誰放心呀?刑部沒他的舊部嗎?與其如此,就放在宮里吧。宮里有專人看管。
這不,桐桐一送過去,馬上有人接手。
跟接管的人錯身而過的時候,桐桐多留意了這人幾眼。這該是皇家暗衛(wèi),也就是流傳在坊間都被神化的‘朱字營’的人吧。
為什么注意這個人呢?她就是覺得在哪里見過跟這人某些動作相似的人。
可在哪里見過,一時又想不起來。
不過,既然自己見過,可見朱字營的信息網分布的很廣,很密!也就是說,小皇帝其實對宮外,甚至于對朝中的一些事情是洞若觀火的。
這個念頭只一閃,她就先扔過手了。眼下這件事更重要!
她得先到齊家去,且得把齊家封了。
刑部的人不行,監(jiān)察閣有官而無兵,她干脆請監(jiān)察閣出面,“從各衙門的差役中抽取人員,每天一換”
是!這就去辦。
齊夫人正在看管家送來的年貨單子,每年家里從正月初一到十五,都會有酒宴。宴席有多大呢?很多時候,開的都是流水席。這一撥走了那一撥來,老爺的門生故舊太多了。這要是帶上家眷,人更多了。
自家的宴席滿京城都是有名的,每年都得推新,這彰顯的是當家夫人打理內務本事,因此,她是格外用心的。
正忙著呢,外面慌慌張張的來報:“不好了府里被圍了�!�
“圍了?誰敢圍咱家的府�。俊饼R夫人壓根就不信。
可這由不得她不信,因為外面亂起來了,腳步聲亂成一片。
齊夫人從正院出去,就見林叔珩帶著人已經進來了,數百人不止吧,每個院子門口都安排了人,且將人都清理出來,門上貼上了封條。
“你你干什么?”齊夫人抬手指過來,“林叔珩,你看看這是什么地方。”
桐桐看向齊夫人,再看看那一根戴著紅寶石戒指的手指,“齊夫人,奉圣旨而行,得罪了�!�
“圣旨?”笑話,“我們老爺乃是首輔,你們竟是這般闖入家中”說著,就喊管家,“來人,去告知老爺請大公子回來”
“齊夫人”桐桐慢慢的走過去,走到她的對面,“齊閣老在宮里,暫時不能出來。齊兄被其父連累,暫時也出不來。您呢,要是盼著他們早些出來,就請先安靜�!�
“在宮里出不來�!睉{什么,“我們老爺為朝廷鞠躬盡瘁,對皇上忠心耿耿我要去伸冤!要問問陛下,憑什么”
話沒說完呢,齊夫人就聽到一個有些耳熟的聲音傳來。
“齊夫人,又見面了。”
桐桐扭臉去瞧,來的正是羅君如。
她問說,“羅大人怎么來了?”
羅君如拱手,“聽聞林大人征調各衙門差役,下官是來送人手名單的�!闭f著,就看了齊夫人一眼,“齊夫人,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女官,但這女官也是憑本事爭取來的。我不是任人稱量斤兩,估算價值的貨物。您送下官的瓜果菜蔬,都是好東西。下官奏報了監(jiān)察閣,您瞧,事說不明白,您便不能出門了吧?”
“是因為你”
羅君如冷然一笑,“齊夫人,而今你認識我了嗎?”
齊夫人面色變換不停,指著羅君如的手不住的顫抖。
羅君如哼笑一聲,將名單遞給桐桐之后,一拱手,“下官告辭。”
告辭!
羅君如不屑的瞥了齊夫人一眼,轉身走了,脊背挺的筆直
[164]萬里扶搖(63)二更
萬里扶搖(63)
羅君如走了,桐桐看向齊夫人,“齊伯母,就像是您跟羅君如說的,我父親是齊閣老提拔起來的,我有什么事也是求助于貴府不管真假如何吧,總之,咱們之間是有交情的�!�
齊夫人在桐桐面前氣勢也不弱,她站的筆直筆直的,梗著脖子,俾睨一切的樣子,“你父原不過是四品官員而已。他在任上能消停,難道不是我們老爺照佛的緣故�!�
說完,她就問:“我們老爺定罪了么?你就敢封了我齊家的府邸�!�
最后這話問的,還算是有些腦子了。
她就道:“在來之前,我先去的求真館。求真館的邱監(jiān)正,主動招了�!�
什么?
桐桐看她:“邱監(jiān)正說,去年批給他們一百二十萬兩,可實際上到手的卻只有六十萬兩。他需得做假賬,才能把六十萬抹平成一百二十萬�!�
齊夫人:“這跟我們老爺有什么干系?這是戶部的事�!�
桐桐又點頭,“是!戶部已經查了,出庫肯定是一百二十萬兩�!�
“那憑身邊說這跟我們老爺有關呢?”
“我沒這么說!只是邱監(jiān)正招供說,此事他跟齊閣老提過,齊閣老未發(fā)一言。單憑知而不報,就足以懷疑他了!我現在是懷疑齊閣老怕其親屬攜款而逃,或是隱匿錢財,因此,只是封禁了府邸,限制你們的自由。敢問,哪里不合律法?”
齊夫人心慌了,“林叔珩,我們兩家是同鄉(xiāng),交情非一言能說盡”
桐桐點頭,“夫人這般想這是摁著頭非要叫我認這個人情呀!行,今兒呢我就還了這個人情。你放心,我定不會叫人為難你。齊閣老他便是有許多的余財,以齊夫人這般口無遮攔的脾性,他必是不敢告知你的。不僅不會告訴你,甚至于都不可能帶到家里來�!�
說著,她就一臉的篤定,“這必是在外室那里存著呢!這個外室我也沒見過,是個美人嗎?只怕不止是美人,還是個能干的美人。夫人您想,只那求真館,一年所耗至少都在百萬兩白銀起步。您要知道,朝廷每年的賦稅總額在三千萬兩左右。
這些銀錢得預留賑災,各省各衙門、軍用支出都包含在內這也不能說就用完,對吧?而一個求真館小小一衙門,少則百萬白銀。您說,求真館一共才多少人呀?這些年那些銀子花哪兒了?”
齊夫人不可思議的看桐桐,然后雙手攥的緊緊的,不能答。
桐桐嘆氣,“您就說,那種瓜種菜,擺弄點鐵疙瘩,能花費多少?所以,銀錢去哪了?您吃點求真館送來的瓜果菜蔬,您就覺得跟著齊閣老享福了?可是這官場上的道道,您真不明白?就像是有一千兩銀子花在暖棚上,官暖棚的小官不貪十兩銀子,他的主官豈敢貪百兩。主官不貪百兩,監(jiān)正豈敢貪污三百兩?監(jiān)正不貪三百兩經手下撥銀子的人又豈敢貪污五百兩?”
言下之意,一千兩的總額,只有九十兩用于辦事了,剩下都被層層的貪墨了。而這個貪墨的人很可能就是自家老爺。
齊夫人頓時大怒:“不過是臆測而已,血口噴人!”
桐桐憐憫的看她:“伯母,都是女人,我心里也憐惜您。這樣,您在家好好想想,我去會會那位外室。她該是什么都知道!銀錢怕是都在她手里。等我審出來了,我再來告知您,好不好?您放心,您就在您院子里住著,缺什么了,少什么了,我把秘書丞留給您,您只管使喚,別跟我客氣。”
說完,桐桐搖著頭,跟秦敏又交代了幾句,“能照顧就照顧吧,怪可憐的。什么實惠的也沒撈著,罪跟著不少受。”之后還不忘了再交代一邊,“二公子身上有傷,莫耽擱用藥。府里的下人安置在一個院子里,吃喝上別虧待。現在只是嫌疑,羈押而已,注意分寸。”
秦敏也跟著憐憫的看了齊夫人一眼,“您去忙吧!我肯定把人照顧的好好的�!�
然后桐桐真的轉身就走了。
齊夫人面色數變,轉身回了院子,狠狠的將門給甩上了。她先是著急,那父子倆不能回來怎么辦?緊跟著就心驚肉跳,如果林叔珩說的是真的,那老爺可就犯了大罪了。到時候自家這兩個兒子怎么辦?
若林叔珩說的真的是對的,那那嵐姑娘怕真的是什么都知道!
可她會守住秘密,什么都不說嗎?
她跟老爺之間,又沒有孩子。單憑跟老爺的情分?老爺是閣老的時候,她當然有情分;可老爺若是階下囚了,又哪里來的情分呢?
桐桐扣響了小小的門戶,連著扣了幾下,里面才傳來一聲特別溫柔的聲音:“誰呀?”
“朝廷辦差,請開門�!�
門從里面打開了,是個一身半舊衣衫的婦人。這婦人站在門里,不慌不忙的,“這里只住我一人,敢問大人有何事?”
“因齊閣老而來。”桐桐隨意的打量了一眼,就看向對方的眼睛,說了目的。
對方的臉上迅速升起了一絲紅暈,“哦!那請進吧。”
院子確實不大,但看的出來,確實是兩進。對方帶著自己去了正堂,“大人請坐�!�
桐桐便去坐了,然后看這個女子,“你是?”
“小女姓季,單名一個嵐字。”
桐桐掃了一眼正堂的陳設,“姑娘過的簡樸,竟是一個下人都沒有�!�
“有的!有個婆子,出去采買去了,如今也快回來了�!�
桐桐點了點頭,“不知能否帶我在你這宅子里轉轉�!�
季嵐愣了一下,便點了點頭,“那您隨小女來吧�!�
前院一個正堂,兩邊廂房,一邊廂房里擺著幾架子書,靠著床的位置有書案,有床榻。書案上是一種有次序的凌亂,顯見主人常用這里。
桐桐過去翻了翻,書案上有幾本話本故事,都是翻看過的。還有個畫冊子,她才一拿起來,對方就想伸手奪,她躲了一下掃過去,是一本‘小人打架’的畫冊,畫的活靈活現的。
她給放回原位,再去看這個季嵐,就見她連脖子都紅透了,整個人低著頭縮成一團,害羞的不得了。
不難想象,閑暇之時,齊閣老來了就坐在榻上曬著太陽,然后懷中抱著喜歡的女人,一起讀這些話本,再一起看一些有趣的畫冊,做一點成年人喜歡的運動。
書房、書案、美人,陽光灑下來,挺有情趣的。
回頭看看搭在一邊的披風,以及女子隨手放在這里的帕子,可見兩人相處有多隨意。
在書架上一一掃過,這里的書都不是什么嚴肅的書籍�?芍^是五花八門,無所不包。
看了一遍了,她就往出走,季嵐又趕緊跟了出去。
桐桐這才看向跟著的衙役,“門窗封鎖起來,貼上封條。”
季嵐愣了一下,“大人”
桐桐沒言語,率先往對面去了。對面是一間茶室,茶室更暖和一些,許多綠植養(yǎng)在其中。屋子中間擺著小幾,各種烹茶的工具應有盡有。
她停下來,仔細的端詳那些差距。
季嵐站在邊上,“大人這是煎茶用的!唐時有一名叫了陸羽的人,他所著《茶經》里便有煎茶之法�!�
桐桐抬眼看向她,“我知道!”她笑了一下,“我還知道倭國的茶道就是在唐時傳過去的。他們一直保持最初的樣子反倒是我們這些初創(chuàng)者,總在與時俱進。沖泡之法,我覺得甚好。”
季嵐‘哦’了一聲,“是!我也喜歡沖泡的茶,最是清潤。不過是整日里不出門,在家里閑著也是閑著,便喜歡在典籍里找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嘗試�!�
桐桐又笑了一下,“我其實不太在意你在家里做什么倒也不用急著解釋。”
季嵐:“小女呱噪,打擾到您了�!�
桐桐沒再停留,繼續(xù)往出走,人一出來,門窗又被貼上封條了。
桐桐看向季嵐,“去后院不介意吧?”
季嵐點頭,“大人必有差事,我不敢攔著。您隨意!”
繞到后院,院中用玻璃搭建了一個小小的暖棚,暖棚中有一繡榻,榻上擺著半舊的抱枕,羊毛的毯子。桐桐掀開簾子進去,這會子里面的溫度不高,但想來正晌午的時候,女主人會在這榻上歪著。
桐桐皺眉,歪在這里做什么呢?在屋里的窗臺下曬太陽不一樣么?難道不比外面舒服?
她掃視了一眼地面,除了放榻的地方,其他地方的地面被踩的沒那么狠。就像是那地方原來擺著什么東西,而今那些東西才被清理走一樣。
這么想著,她就問對方:“這里原來防止的是什么?”
“暖棚嘛,養(yǎng)花草的。有時候也種一盆菜今年種壞了,主要盆里的土沒換,什么都沒種好。我就做主叫人把盆扔了,新的來年再補上”
桐桐便不再問了,又去了后院的寢室。
這寢室里的裝飾以梅蘭竹菊為主,也透著一股子清雅。她看了一圈之后,都要出門了,她怔愣住了,然后又打量季嵐:“姑娘喜歡菊花?”
“我梅蘭竹菊,君子之品,哪有不喜的道理?”
桐桐又回頭看了一眼,“你這屋里原來的擺件上,有九件帶著菊裝飾的,梅蘭竹各一件。隨后,你又補了梅蘭竹”說著,她朝帳子的方向點了點,“這是新換不久的,也沒有菊”
“床榻之上,菊花寓意長壽,我怕閣老多想�!�
桐桐只笑了一下,“我就是隨口說說而已�!鼻珊蠁�?不知道!
但倭國天皇自來愛菊,甚至有賜菊之禮!所謂的菊花王朝,指代的就是倭國的唯一王朝。而十六瓣菊花更是皇室的家徽。
她重新去看那些擺件上的菊花,在心里默默的數了數,整整十六瓣!
[165]萬里扶搖(64)三更
萬里扶搖(64)
桐桐笑了笑,“這樣吧,嵐姑娘,這里怕是你住不成了,屋子得封起來。我先送你回齊家,等齊閣老的事有定論了,自然就放你出來了�!�
季嵐應了一聲,“小女自知身份,不敢打聽,若是能服侍夫人,小女感激不盡。”
“行!那這就走吧�!�
季嵐半點掙扎之色也沒有,真就跟著走了。
桐桐將人送到齊家,交給秦敏,然后小聲交代好:“不要跟齊夫人關在一個院子,給找個空屋子,叫呆著吧。你們不要跟她多言,也不要告知齊夫人她在齊家”
懂!
吩咐好了之后,桐桐就直接入宮,要見齊文超。
小皇帝正用晚膳呢,結果聽說林叔珩要單獨見齊文超。他放下筷子就走,“聽聽他們要說什么。”
齊文超的桌上放著一葷一素,饅頭熱騰騰的,還有一碗番薯粥。桐桐推門進去的時候,飯菜才上桌。
一見桐桐,齊文超拿起的筷子又放下:“林大人?”
桐桐看了外面的戍守一眼,“若是還有多余的飯食,也給我一份,今兒沒顧上用膳。”
一會子工夫,一模一樣的飯菜拿了一份來。桐桐抓著筷子就吃,一邊吃一邊還看齊文超,“齊伯父,趁熱,請吧。”
齊文超打量了這姑娘一眼,抓起筷子慢悠悠的吃起來。
桐桐吃飯可以很快,風卷殘云,一碗粥兩個饅頭兩盤菜全吃了,連清炒白菜的湯汁都泡著饅頭吃干凈了。
吃完了,外面的人將碗筷收走,桐桐才一邊擦著嘴一邊道:“齊伯父,我以前聽我父親說起過您的事,很多事”
齊文超嘆了一聲,“你父親是個溫厚的人,必不會說我的壞話�!�
“我父親一直愿意推崇您,對您安排下的很多事情都能執(zhí)行您知道的,我一直不喜歡我父親這一點,也不贊成他這個態(tài)度。但是呢,他告訴我您曾因賑濟災民,頂撞過上官,差點惹上殺身之禍;您也曾為了給水師籌備建船之資,跟江南商賈鬧的勢同水火。早年,您更是力主鎮(zhèn)西南,不惜對西南用重兵。您說,當年太祖創(chuàng)業(yè)不易,失什么也不能失國土。入我新明者,生是我新明人,死是我新明鬼,愿以血染地,不喪一寸土。”
齊文超緩緩點頭,“很久以前的事了!叔珩呀,伯父也年輕過�!�
桐桐看著他:“這不是年輕的問題,這些東西根植在您的骨子里,我不信您會變!在朝中,您可以結朋黨,攬權利,甚至于貪污索賄,更甚者將朝廷的款項撥進您的口袋里這種變,是權利迷人眼,是私欲占據了上風。我寧肯相信您跟很多很多的人一樣,到老來,都只是更舍不得權利,更貪圖享受也不愿意相信您出賣新明�!�
齊文超面色一變:“出賣新明?叔珩,此話從何說起?”
桐桐心里松了一口氣,“伯父,有幾句話,我想問您,您能據實已告嗎?”
“你問�!蹦懿荒艽穑@得看你問的是什么。
“嵐姑娘�!蓖┩┛粗拔蚁敫牧膷构媚��!�
齊文超:“”他盯著桐桐的眼睛,似乎要確認什么,好半晌,他才搖頭,“不可能!絕不可能�!�
桐桐問說,“嵐姑娘喜歡菊花,對么?”
“喜歡菊花怎么了?梅蘭竹菊,花中君子。不止她喜歡,我也喜歡。這又如何呢?”
“您別激動,我就想問您,伯父喜歡什么樣的菊花?”
“什么樣的都喜歡!各有各的好,喜菊常賞,何錯之有呢?”
桐桐的手放在桌子上輕輕的敲著,然后展開一條手帕,“伯父,你細細的數一數上面的菊花瓣。”
這是嵐兒的帕子!齊文超一把抓過來,細細的數了一遍,“十六瓣乃花中名品,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