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這么迫不及待了，我的太子妃？”太子笑的悶悶的：“投懷送抱這活兒，太子妃你要好好的練習(xí)練習(xí)才成，不然我早晚被你撞暈過去�！�
沈小小的驚懼盡去，可是心中生出的是無邊的怒火：該死的，居然敢嚇?biāo)�，居然敢戲耍她，居然開這樣的玩笑！
再聽到太子不再掩飾他本來聲音的話，她一怒張開嘴巴對著太子狠狠的咬了過去。
太子聽到香蘭的聲音知道壞了，就在防備沈小小的反擊：不管是手還是腿，他都做了十全的準(zhǔn)備。
可惜的是，這一次他料錯了，沈小小沒有動手也沒有動腳，她動的是嘴巴！
一下子就被咬到了肩膀上，太子忍不住呼痛；不過他也很慶幸，如果被沈小小咬在臉上，那他大婚的時候怎么見人？！
他知道自己的玩笑有點玩大了，實在是他高看了自己的自制力，守著衣衫不整的沈小小有點忍不住心中的沖動。
太子當(dāng)然記得自己的諾言，并沒有對沈小小上下其手，只不過是親吻了幾下沈小�。滑F(xiàn)在當(dāng)然是他理虧，不要說是被咬一口就是被暴打，他也只能承受了。
“不要再咬了，我一天沒有洗澡了�！彼共皇且驗榕绿郏皇钦J(rèn)為自己身上的衣服臟了，不想沈小小用嘴巴咬來咬去的。
沈小小一拳打在他肚子上：“你不要命了，啊，你不要命了，要開這種要命的玩笑，你知道不知道……”
她忽然就哭了起來，掙出胳膊來抱著自己哭的一塌糊涂，也哭的很是傷心。
沈小小自己也沒有料到自己會哭，本來她還一肚子的火氣，可是打完太子后再一開口，她就管不住自己的眼淚了。
真是太過份了，他不知道剛剛自己差點殺了他：想一想，如果香蘭晚來那么一會兒，哪怕只是晚來幾個呼吸，那現(xiàn)在太子就已經(jīng)是一具死尸了。
想到是她差點親手把太子殺掉了，沈小小就心痛、心酸，就生出無窮的恐懼來，就是想大哭一場。
太子坐起來，先把沈小小擁進懷中：“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你打我、罵我都成，不要哭了好不好？”
“我再也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會和你開這樣嚇人的玩笑了，好不好？你不要哭了，乖了，小小，你不要哭了。”
沈小小一抹臉上的淚水：“你叫我什么？”
她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哭出自己的恐懼后就好多了，再聽到太子的一句“小小”，她的注意力馬上就變了，不再想她差點殺了太子的事情。
沈小小的神經(jīng)真不是一般大條：多年后，有一天她和人說起今天的事情，她對某人的解釋就是——你又沒死，我哭一下發(fā)泄發(fā)泄就可以，難道還要哭死不成？！
太子見她不哭了終于松口氣：“嗯，小小，我一直知道的名字，我記得告訴過你啊�！�
沈小小白他一眼，然后才想起在馬車?yán)锼床坏剑骸拔液莺莅啄阋谎�！那叫告訴我嘛。”
不過她心情好轉(zhuǎn)了，因為他叫她的名字不再是素君，而是小小。
“剛剛你知道不知道差點嚇?biāo)牢�？”她高興一下后又開始算帳，摸了摸心：“真是能嚇?biāo)廊说�！”想想火氣還是有點大呢。
太子握住她的手晃了晃：“你手里的小玩意，是你的師父留給你的吧？這東西可是極有名的，只是想不到它會變成一只耳環(huán)罷了�！�
“你可小心，不要輕易動用它。如果用了，你最好把看到它的人弄死。”他輕輕的嘆氣：“至少現(xiàn)在你是不能讓它現(xiàn)在太陽下。”
沈小小不意外太子會知道她師父的事情：“你知道我的師父？”她和兩個哥哥從來沒有聽師父說過從前，到師父死他們也不知道師父是誰。
“嗯，人們都認(rèn)為他是個壞人，不過看他待你們兄妹三人，理應(yīng)是個好人才對�！碧影严掳头旁谏蛐⌒〉念^頂上：“對了，你今天沒有見我前，是不是想我了？”
他寫了一張紙條，可是沒有得到答案啊，所以他還是要問出來；答案他早已經(jīng)有了，但是他就是要親耳聽到。
沈小小哼了一聲：“想你什么，我只是擔(dān)心你是不是被宮中的人給謀害了，萬一沒有了新郎，我怎么嫁人？”
太子也不惱：“你要嫁人了呢�！�
“是啊，我要嫁人了�！鄙蛐⌒@了口氣，依在太子懷中也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反正黑漆漆的誰也看不到：“師父死的時候還說，也不知道我這一輩子能不能嫁人呢�！�
太子用下巴摩擦著她的發(fā)：“你，要嫁人了呢�！�
沈小小這次有點奇怪了：“就是啊，我就要嫁人了，明兒就嫁給你了，這個你還用得著再三的說？”
太子微笑：“小小要嫁人了呢�！�
“是，我要嫁人了，要……”沈小小的聲音忽然消失了。
太子吻了吻她的發(fā)：“小小，你要嫁人了�！�
沈小小把臉埋進他的臂彎，這一次她聽懂了：他在說，他要娶的人是沈小小不是林素對不起，小小�！碧颖Ьo了她：“明天世人不知道我娶的人是誰�！彼麌@口氣：“但是，有一天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我娶的人是沈小小。”
沈小小的眼睛濕了，她心里酸澀又甜甜的，便坐起來打了他一記：“說胡話�！彼谛睦镩L長一嘆，這就是傻話了。
太子要娶的人是林素君，就算他日真相大白了，他要再娶也會是另外一位貴女，絕不會是一位乞丐女。
何況，她替嫁入東宮卻不是為了嫁給太子，不是為了和太子過日子——她對男人女人拜堂成親的理解說白了就是一句話：兩人一起過日子。
太子不是過日子的人，而她也不是能做好太子妃的人，更不要說成為一代皇后了；她終究是要離開的，而他也終究會再娶一位適合做皇后的太子妃。
但是太子有這么一句話，她就已經(jīng)很滿足了：做為女子誰不曾夢想過嫁衣？誰又不曾想過被心上人迎娶——她的第一次出嫁，卻用的不是她的自己的名字。
不過她不曾想到，太子會知道她的想法：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過，以為世上不會有人懂，就算她的兩個哥哥都沒有想到這一點呢。
雖然是頂著另外一個名字上花嫁，雖然是頂著另外一個人的名字拜天地，但是能得太子這一句話，她這一次嫁的也就不算太冤。
沈小小微笑著流下淚來：以后，她以自己的名字再嫁人時，那個男人是不是也能像太子般，如同妖孽般知道自己的所思所想？
香蘭在馬車外無聊的看著星星，就算是她也忍不住生出幽怨來：馬車?yán)锏膬蓚�人難道把她忘了？
她可是來回稟正事兒的，接下來要如何，總要殿下給句話吧？把她丟在馬車外面聽殿下和她們姑娘親親我我的——這樣真的好？
不過，真不是她想聽的。她想到這里小心的看了看四周，有些心虛的吐吐舌頭：她只是在盡忠職守，在等殿下的吩咐，可不是為了偷聽。
她的姑娘，這次應(yīng)該不會走了吧？嗯，那她的姑娘和兩個哥哥商量要走的事情，她沒有告訴殿下就不能算是錯了吧？
香蘭看著星星，越想越遠，想著想著就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不過一雙耳朵可是一直支著，沒有放過馬車?yán)锏囊稽c動靜。
就在香蘭假想，自己再等下去會不會像變望夫石的女子，也會變成一塊石頭時，馬車?yán)锝K于傳出了喚她的聲音。
夜色中，有一種甜蜜的味道，在馬車門打開的霎間飄了出來，一直飄了好遠。
——
同樣的夜色中，林大丞相的臉色已經(jīng)和夜色融為一體了：林香君的貼身丫頭們跪在他的腳下——林香君并不在房里。
這個結(jié)果并沒有出乎林大丞相的預(yù)料，卻還是讓他無比的惱怒；可是就算是他老謀深算，此時也有些發(fā)呆。
他的女兒縱火燒了他的少半個府��！
他真的很想把林香君挫骨揚灰，可是他偏不能那么做；不止是林香君是謹(jǐn)王的人，更重要的是，他不能讓京城任何人知道此事。
也就是說，林香君做了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還*身子夜奔——他都不能讓人知道一絲半點兒。
林大丞相就是生生氣到吐血，也要為林香君把此事掩飾過去；如此，他連責(zé)罰林香君都不能，還要想法子為她收拾善后：怎么能讓今天晚上見過林香君的仆人們相信，他們所看到的人不是林香孤，還是想問她一句話�！碧娱_口了，林大丞相才驚覺——他被嚇的不輕，尤其是太子還要見林香君，但是他知道此時林香君根本不在房里。
096章
規(guī)矩
林大丞相瞪一眼身后的大管家和二管家——可是兩位管家也很冤枉，他們一直跟在老爺身邊，太子殿下來了他們也沒有早一步知道啊。
“殿下，這么晚了，您怎么出宮了呢？皇上可知道嘛，明天可就要大婚了。”林大丞相馬上拜下去，并沒有直接回答太子。
就算貴為太子，大晚上要見他一個未嫁的女兒，這事兒他當(dāng)然可以拒絕的；只不過因為林香君和太子原本的關(guān)系，才讓他沒有那個拒絕的底氣。
太子淡淡的道：“府中發(fā)生了何事？”
林大丞相滿嘴都是苦味兒，太子殿下今天真是不應(yīng)該來的，因為每一句話都讓他難以應(yīng)付：“府中下人大意走了水�！�
放火的事情只能按下，所以他只能推到下人的身上去。
太子倒沒有追問的意思：“這么晚了，大人帶著人，嗯，她可是出了什么事兒？”
他的目光這次放到了林香君的丫頭身上——大晚上林大丞相不睡覺，卻把林香君的丫頭拘到腳下跪著，換誰都會奇怪的。
按理說，林香君就算有什么事情，過問的人也應(yīng)該是林夫人；如果此時是林夫人站在這里，事情就不會顯的那么古怪了。
“大人不要太過苛責(zé)她了，”太子嘆口氣：“不管如何，她如今也是三皇弟的人�！彼倪@句話聽上去倒是深情，卻還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林大丞相臉紫漲紫漲的。
他的女兒本來已經(jīng)是東宮妃嬪，卻爬上了謹(jǐn)王的床，不管有什么內(nèi)情這事兒林家也極為丟臉。
“小女……”林丞相可不能不回太子的話，原本想推說林香君生了病，即能說明他深夜還在此地，也能婉轉(zhuǎn)的說明林香君不方便見太子。
可是他轉(zhuǎn)念一想，太子都要大婚了卻還要來探林香君，那是多么深的感情？動了情的男女可沒有什么理智可講，萬一聽說林香君病了，太子一下子就闖了進去怎么辦？
他到嘴邊的話只能咽了下去，但是一時間又想不到其它的借口，便沒有了下文。
太子的臉色一變：“她怎么了？不會是——”他的話音一落，身影一晃就沖進了林香君的閨房。
林大丞相張大了嘴巴，然后他的臉色更苦了：林香君不在房里啊，這要如何對太子解釋？
雖然林香君如今和太子無關(guān)了，但是太子對林香君的感情擺在這里，他不解釋天知道會生出什么樣誤會來。
萬一太子真的惱怒了，一心要和林家過不去，林素君死活放到一邊，予他肯定不利！況且，他也不能讓太子把此事說出去啊，到時候他林家就真的要成為京城笑話了。
皇上就真找到了下手的機會，他林家的大勢就真要一去不復(fù)返。所以，他不能冒這個風(fēng)險，一定要把太子穩(wěn)住才行。
他能想清楚輕重，但是想要解決卻要有個法子才可以，他現(xiàn)在卻沒有辦法——真是要命啊。
太子一陣風(fēng)般又回來了，紅著一雙眼睛瞪著林大人：“你、你們林家好大的膽子！”
他的怒火絲毫不掩飾的化成了殺機：“你們父女居然敢戲弄孤！讓林香君欺騙孤，事實上她本來就不是林家要送入東宮的人，你們父女一開始就是這樣的打算的，是不是？！”
林大丞相撲通一聲就跪在地上了，大管家和二管家早就跪下了——他們現(xiàn)在只恨自己剛剛為什么不離開。
“殿下息怒，殿下何出此言？！”林大丞相沒有想到事情會被誤會成這種樣子，他真是有嘴也難以說清楚了。
林香君，現(xiàn)在就是把她千刀萬剮，林大丞相都不能稍解心頭之恨。
太子卻咬著牙：“早知道林大人心生七竅，必不會因為父皇的賜婚，就真的會只做本份事�！�
“你要在孤幾個兄弟身上都押一押寶，不論以后誰可以坐上那把椅子，你林大丞相都可以保住榮華富貴！”
“孤本來認(rèn)為只要給你一點時間，你林大人就會看清楚，會好好的輔佐孤。沒有想到，沒有想到——！”
他說到這里一甩袖子，帶著人氣沖沖的走了，沒有給林大丞相半句解釋的機會。
林大丞相額頭的汗水卻已經(jīng)淌了下來，看著太子的背影，張了幾次嘴巴都沒有說出一個字來：太子都知道他的安排，那皇上呢？
他感覺脖子后面一陣發(fā)涼，回過神來想起身，卻用力了兩次都沒能站起來；還是大管家上前扶他，他才借大管家的力站起來。
林香君，要怎么辦？！她肚子里有孩子，本來借著和謹(jǐn)王的事情，能把這丑事遮過去。
但是現(xiàn)在太子的誤會，再讓她去謹(jǐn)王府真的合適嗎？林大丞相立在夜風(fēng)中，居然六神無主沒有半點頭緒。
不管這一晚上林家各人都是什么心情，又都存了什么樣的心思，太陽照常到了時辰就會跳出來，告訴所有的人：新的一天開始了。
太陽未出來的時候，沈小小就被拉起來，又是洗澡又是熏香又是穿衣打扮，就是一個頭就梳了足足有多半時辰！
一切按著皇家的規(guī)矩來，半點也錯不得。在沈小小來看，所謂的皇家規(guī)矩，就是把一件簡單的事情，要弄的復(fù)雜無比、又累人無比。
可是她不能抱怨半句，只能乖乖的由人擺布；就算有幾十人伺候著，沈小小看到陽光的時候，還是累的已經(jīng)想要趴下了。
她也知道，今天的一天不過是剛剛開始，那些皇家的規(guī)矩也不過是剛剛顯露威風(fēng)罷了。
先是要家人相送，各房的姐弟、兄弟都要來拜別：還有一些人沈小小都還是陌生的呢。
當(dāng)看到林香君帶著大大小小的林家姑娘邁進房來時，沈小小的眼中還是閃過了一絲異樣。
她當(dāng)然知道林香君昨天晚上經(jīng)歷了什么，想不到她今天還能出現(xiàn)在自己的面前：看來林大丞相是要面子到底了，居然連林香君把林府燒了都能放過。
林香君化的妝很濃，她的神色也有些木然，居然老老實實按著規(guī)矩上前跪下，沒有說半句不好聽的，更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沈小小直到四姑娘上來拜別時，她才收回看向林香君的目光：林梅君拜別的時候落了眼淚——在這樣的日子里倒不是什么錯，反而讓人認(rèn)為她和林素君姐妹情深。
按著老話來說，這眼淚是林素君的福氣。
但是沈小小卻不相信林梅君是因為不舍得，所以很是仔細的看了她幾眼，但并沒有看出什么來。
林梅君并沒有拜完就離開，反而上前接過一旁喜娘手中的蘋果：“就由我來為姐姐送平安吧。”
喜娘一笑：“四姑娘和太子妃感情好，有心就可以了；今天一切全依著規(guī)矩來，可不敢錯半分的�！�
她說完揚了揚帕子：“來人，扶四姑娘出去。五姑娘請進�！彼刹皇侵凰藕蚧始矣H事的人，豈會被人鉆空子？
她倒不是察覺了什么，只不過從根上要杜絕所有的可能，所以她才沒有答應(yīng)林梅沈小小的目光在林梅君的身上一轉(zhuǎn)，又看了一眼喜娘手上的蘋果，琢磨著林梅君想要做什么。
接下來一切都平平安安，沒有人再出夭娥子，她順利的拜別了父母：雖然頂著林素君的名頭，但是她跪下時心頭還是生出千萬般的滋味兒。
她自己清楚，那高坐的兩位可真的是她的父母，親生的父母。
有宮里的人引導(dǎo)著，沈小小終于起身踏上了來接她的鳳駕——皇家只有迎娶皇后和太子妃時，才會用鳳輦。
沈小小在踏上鳳輦時，忍不住轉(zhuǎn)身看過去：她能看到的只有人們的腳，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過身去。
她要嫁人了，她的兩個哥哥肯定會來送嫁，哪怕是不能進林府的門，他們也一定會來的。
但是蓋頭遮住了她的視線，所以她并沒有找到兩個哥哥；雖然只是替嫁，但是她心頭還是涌上一點遺憾來。
“太子妃小心�！鄙虼笾堑穆曇魝鱽�，清清楚楚就在鳳輦之下，讓沈小小差點把蓋頭揭起。
沈小小沒有作聲，但是她無聲的笑了：她的哥哥們來送嫁了，會一直送她到東宮。
雖然不能看到兩個哥哥，但是能聽到他們的聲音，沈小小就已經(jīng)極為心安。
她剛剛轉(zhuǎn)身可把鳳輦旁的太監(jiān)宮人，還有伺候著的喜娘給嚇了的不輕；見她此時乖乖的進了鳳輦，大家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平常人家娶親，有了差錯也沒有什么；可是太子大婚，如果生出什么差錯，等著這些人的就是大罪一條：輕了也要挨上一頓打。
太子大婚，京城的百姓們幾乎都涌上了街頭，看一眼那鳳輦就仿佛是種榮幸，可以對兒孫們吹牛：當(dāng)年太子娶親那場面……
沈小小莫名心頭一跳，當(dāng)下挑起一角蓋頭來透過車簾看出去：只一眼，她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林素林素君沒有看到她，但是她的目光死死的盯著鳳輦，讓沈小小感覺她就在看著自己般：她真的回來了。
不過自己的哥哥已經(jīng)不在她手中，而且兩個哥哥也已經(jīng)不是小乞丐，她就算想再找兩個哥哥的麻煩，也不是那么容易了。
沈小小安慰著自己，卻還是想著得空一定要提醒兩個哥哥一聲才好。
林素君目送鳳輦遠去，才收回目光：“綠柳，回去了�！�
她身邊的丫頭改名了，因為從前的名字太過俗氣了——這是那個人說的，所以她把丫頭的名字都改了。
綠柳跟上：“姑娘�！彼�在依依不舍的回頭看向鳳輦的方向，因為她認(rèn)出了瑚兒和珠兒來——曾經(jīng)珠兒算什么，在她面前連大氣也不敢喘！
而她和瑚兒同樣都是姑娘的心腹，但是她現(xiàn)在只能穿著布衣，凡事都要親力親為，再也沒有小丫頭供她支使。
瑚兒卻進宮了，看她一身的打扮，比同在林府時更加的華美；不用想，從此后她就是太子妃身前的大宮女，在東宮里她說一句話無人敢不從。
本來這份榮耀她也有份，甚至就是她的！但是現(xiàn)在她卻只能留在自家姑娘身邊，跟著她吃盡了苦頭。
直到現(xiàn)在她才明白，林家的姑娘離開了林家，不再姓林便什么也不是了；她的主子什么也不是了，她一個丫頭更是等同豬狗的存在。
只不過，她不曉得她家姑娘是不是也醒悟了：風(fēng)花雪月的日子，需要銀子；吟詩唱賦的生活，最需要的不是才氣同樣也是銀子。
離開了林府，她們手中的銀子都是無根的，用一分那就是少一分；而她們姑娘也沒有那么聰明，幾次出手不但沒有增加她們手中的銀兩，反而讓她們的銀兩急速的縮水。
林素君頭也沒有回：“人，帶回來了嗎？”她聲音依然動聽，只是卻多了一份清冷，能把人從三伏天拉進三九。
綠柳小心的看一看她家姑娘的臉：“按理說昨天就應(yīng)該到了，應(yīng)該是路上有什么事情耽擱了�！�
“嗯。先回去吧�！绷炙鼐哌^一個肉鋪，腳下微微一頓，她的眼睛不受控制的在肉上停留了很久。
她真的是用了很大的心力，才能抬起腳自肉鋪前走開；她，已經(jīng)有多長時間沒有吃肉了？
林素君不知道有多久，因為她不會去計算這些，不過她感覺已經(jīng)很久很久了，久的她感覺自己能吃下一只帶著柳綠轉(zhuǎn)了又轉(zhuǎn)，她才停在一個小小的門口；不用她說話，綠柳取出鑰匙打開鎖推門，她才抬腳進入院中。
她的心情更加不好，因為這小院子太過逼仄，比她原本住過的最小院子還再小上十之七八；更不用說那房間的條件了，她從前就是做夢，也想不到世上還有這樣的屋子。
“今天去割半斤羊肉，再買一條魚——要活的，鮮活的，小一些倒無所謂�！绷炙鼐杏X自己快要瘋了，因為她從來沒有吃過如此差的飯菜。
但就是每頓兩個菜都不能保證美味，因為食材太差了：從前她吃的最多的是牛肉，且還是最鮮嫩的地方。
至于魚，當(dāng)然是要最最新鮮的，而雞鴨都要看品種，自然是要現(xiàn)吃現(xiàn)殺：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敢要求什么品類，只要是魚新鮮就可以了；至于雞嘛，她已經(jīng)不能天天吃到了。
因為每頓她要吃羊肉就不能再吃雞，因為太耗費銀子；至于魚，那是因為它的價錢還便宜些，所以只能把它也算作正經(jīng)的肉食。
綠柳捏了捏腰間的荷包：“姑娘，咱們的銀子只夠買米，還是一般的米只能買半升�！�
林素君如刀子般的目光閃過來，讓綠柳立時沒有了聲音：雖然沒有銀子不是她的錯，但是她卻不敢申辯半個字。
“銀子，銀子？！”林素君的聲音里聽不出喜怒來：“短短時間，我居然被銀子逼到了如此地步，我可是林家的嫡女！”
她看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合了合眼睛最終才道：“把我的玉環(huán)當(dāng)了吧，就去南邊大街上那家當(dāng)鋪�！�
綠柳聽的心頭一跳：“那家當(dāng)鋪……”
林素君抓過綠柳的頭發(fā)，伸手就給了她幾記耳光：“讓你去就去，你哪里來許多話？！信不信我把你賣到群芳閣去，定能賣個好價錢，足夠我好好的吃幾頓燕翅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