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江歲宜在看那顆新的糖,
絢爛得像玻璃彩珠。
她已經(jīng)好多年沒吃糖。
孔媛和江艾已經(jīng)回去了。
知道江歲宜戀愛的人是談靳,孔媛也不是不懂變通的,沒再糾纏。
反倒幾分得意地夸她:“是媽媽錯怪了,你也不是死腦筋�!�
江歲宜沒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她在等談靳開車過來,沒有等到,少女起了身去停車處找他。
夜風潮熱,不遠處的燒烤攤飄來焦香。
江歲宜聞到打了個噴嚏,黏膩的衣服貼身穿不舒服,她想要調(diào)整肩帶,步伐一頓,聽到了談靳的聲音。
“這次就不了�!彼诖螂娫�,姿態(tài)隨性,偶爾還會笑,“誰跟你dating?去游樂園?鬼屋?幼不幼稚,小瘸子�!�
他單手拿著銀制打火機,在遠眺,輕松無奈的語調(diào)像是在哄人。
“沒跟她在一起,但是這關你什么事?你好好在美國呆著,聽醫(yī)生的話�!�
“是,你很乖,但我又不喜歡乖的�!�
江歲宜站在那兒,像是被釘死在原地。
手心里的糖被攥緊,塞進了口袋。
電話那邊的是談靳的紅顏知己嗎?好曖昧的語氣。
不認識他以前,江歲宜以為那些緋聞都是空穴來風,認識他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來者不拒。
在美國、在看病,也是乖乖女。
電話那頭的,是不是曖昧到氣氛正好的一位?
江歲宜思緒百轉(zhuǎn)千回,默不作聲站著。
談靳的目光掃到了她,漆黑的眼眸玩世不恭,嘴角是清淺的笑容,好像半點不顧及她。
江歲宜心臟細密地疼。
也對,他們倆本來就不是正經(jīng)戀愛關系。
“走吧�!睊炝穗娫�,談靳開了門鎖,他上了車才發(fā)現(xiàn)江歲宜沒動,談靳仰頭看來,歪頭問:“怎么了?”
對方散碎的黑發(fā)遮住了眼睛,是在對她笑。
江歲宜搖搖頭,擠出笑容說:“沒什么�!彼狭四禽v墨藍色的邁巴赫。
談靳似乎沒察覺什么異常,只是揶揄告訴江歲宜:“妹妹,我都快成你專職司機了�!�
江歲宜怔神,不太好意思地說:“對不起�!�
她確實一直在麻煩他。
江歲宜按上了安全帶,卡擦一聲清脆。
少女穿著黑色的襯衫陷在紅色的真皮座椅里,襯得皮膚格外的瓷白。
談靳其實也不太在乎被麻煩,啟動發(fā)動機,掃了一眼,皺眉問:“就輕飄飄打發(fā)?欠幾次了?”
江歲宜猶豫:“我可以還的。”
談靳輕嗤,偏過頭,問:“用你自己來還?”
江歲宜眼睫一顫,被這樣逾越的一句話撩撥得心神不安,可想起剛剛談靳的電話,又難過。
胸腔發(fā)悶,江歲宜不說話。
看到少女的臉色蒼白了些,談靳笑容淡了淡,后悔說試探的話,開口錯開這個話題:“算了,你給我,我也不要�!�
他別開眼,側(cè)臉鼻梁高挺,顯得冷漠。
車內(nèi)靜靜的,派出所離學校不遠,很快就駛?cè)雽W校附近的主干道。
談靳骨節(jié)分明的手按在深色方向盤上,幾分煩躁。
他拿不準江歲宜的態(tài)度。
準備把人放下,突然聽到少女詢問:“那要怎么還?”
談靳一愣。
歪了頭,少女被裹在他的黑色襯衫里,身型單薄嬌小,江歲宜直筆筆地看他,毫不畏懼,一反常態(tài)。
江歲宜重復:“我欠你好多次了,很難還清了,阿靳,那我能怎么還?”
談靳看著江歲宜,眸光微沉,突然失笑。
他發(fā)現(xiàn)這姑娘還是真的,膽小的時候膽小,大膽起來叫人無法招架。
“一件一件來吧�!�
談靳似笑非笑的回答,嗓音帶著金屬顆粒的質(zhì)感,一聽見叫人心顫。
江歲宜原本還怕談靳真的不要,就聽到他說:“三天后,西郊賽車場,來看我拿第一�!�
他說的話不容置疑,唇薄輕勾,笑起來的時候桀驁且涼薄,仿佛勝利志在必得。
兩個人在校門口分別,江歲宜緊張地說了再見,便往宿舍跑。
已經(jīng)很晚,但還是有人在,怕像是上次那樣被拍照發(fā)到BBS,尤其她還穿著這么一件“男友襯衫”,江歲宜走快了些。
剛走到宿舍門口,隔壁宿舍的門開了,梁月灣就站在門口,似是專門在等她。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歲宜默不作聲,打算裝作沒看見。
“喲,跟談公子dating回來啦?”
這話說得太;
江歲宜皺了皺眉,拿鑰匙開門。
“江歲宜,問你話呢�!绷涸聻晨吭谒奚釅ι�,目光在少女身上的黑襯衫梭巡。
上次這人惹出來的事還沒解決,江歲宜不太想跟她說話,但看她的架勢,似是自己不回答她就不讓自己進去了。
江歲宜抿著唇,冷淡道:“有事嗎?”
“沒事兒就不能叫你?”梁月灣說:“噯,江歲宜,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得意?”
江歲宜蹙眉,沒懂她的意思:“得意什么?”
“你剛跟談靳開完房回來?”梁月灣作勢往樓下瞥了眼,“他怎么沒送你回來?”
梁月灣瞇眼,挺好奇:“哎,跟談靳上床是什么感覺?是不是特刺.激?”
這話太刺耳直白,江歲宜始料未及,任何人被這樣造黃謠都無法安然處之,她氣得渾身發(fā)抖,但更多的是羞赧。
江歲宜很快冷靜下來,冷冷道:“梁月灣,以前沒有人教過你說話要講證據(jù)嗎?”
“你都穿他的衣服了,還要什么證據(jù)?”梁月灣仰頭笑得大聲。
江歲宜皺眉,擔心她會引來其他同學。
但幸運的是,梁月灣似乎也不想把事情鬧大,很快就停下來了。
對方環(huán)胸看她,眼神是她看不懂的。
“江歲宜,”她叫她,“不管你怎么覺得,但我還是勸你,早點分手吧,男人這種東西上了床就開始不珍惜了,談靳對你,不可能是真心的�!�
江歲宜垂下眼,淡淡道:“那也不關你的事。”
梁月灣就在一旁瞧著她。
靜謐月色下,少女清純的面容姣好純潔,如果不是兩人開學就不對付,梁月灣想她還挺吃江歲宜的顏,可惜這是位立牌坊的呆子。
她嗤笑一聲,“信不信隨你。三天后在賽車場有談公子車隊的友誼賽,江歲宜,別告訴我你這正牌女友沒拿到票。”
江歲宜抬眸:“你想說什么?”
梁月灣:“不告訴你�!�
“不管你想的是什么,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苯瓪q宜笑了笑,少女纖細的睫毛輕顫,像是蝴蝶一般翩躚,溫和的笑容看來,別樣的清艷,說,“那場比賽,我會去�!�
“是嗎?”梁月灣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那我就等著一睹談公子風采了�!�
梁月灣每個吐字都拿捏在唇間,一字一頓,耐人尋味:“也看看你,能在他身邊待到幾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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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是雨天。臨近友誼賽,F(xiàn)R.BirTH車隊集體封閉賽道訓練。
季夏揚跑了幾圈,腦袋都快在頭盔里悶到發(fā)腫,他擦了毛巾,披上自己的隊服才發(fā)現(xiàn)拿錯了外套。
因為他摸出了不屬于自己的東西。
奇了怪了,談靳的外套居然有一袋日本產(chǎn)的牛奶糖,這跟他平日里的形象不符,季夏揚稀奇:“靳爺這玩意兒哪兒來的?他一個大男人吃這么娘……甜的東西?”
陳又聿在看不遠處那位喝水,談靳的喉結滾動,配上那快一米九的身高,踩著銀黑印有隊標的賽車鞋,帥得一批。
陳又聿猜測:“女朋友給的吧?”
這幾天談靳名草有主的消息在圈子里傳遍了,也不知道多少暗許芳心的妹妹難過。
但在季夏揚看來,這位戀愛的主可能也不在乎。
陳又聿想起來上次談靳知會的事情,通知:“阿揚,你靳爺讓我通知你,明天的比賽,你去門口接嫂子。”
季夏揚還在翻看糖,抬頭,生氣:“為什么是我?”
這事兒本來是交代給陳又聿的,但陳又聿懶、不樂意,現(xiàn)在找了個借口打包給季夏揚,陳又聿吹口哨:“我哪兒知道?可能靳爺愛你�!�
季夏揚罵:“去去去。”
季夏揚瞥了眼走過來的談靳,對方面無表情在看信息。
季夏揚跑過去,準備怪罪,拎著那糖問:“阿靳,你女朋友給的?”
談靳沒搭理。
“看什么呢?”季夏揚湊過去,被人離遠了點。
陳之聿還在那兒聊八卦,說起談靳前兩天進局子了,笑話:“靳爺也有這么一天?”
季夏揚問:“聽說你前兩天去坐牢了?”
坐牢這樣的詞都出來了,談靳終于大發(fā)慈悲掃了他眼,“說什么諢話?不專注成績,在這兒聊八卦?”
“說說唄,我好奇。”
談靳散漫抬眼:“救人了�!�
“哦,英雄救美,救的江歲宜?”
不回答,看來是說對了。季夏揚抬起手中的糖果袋,問:“這糖我可以吃嗎?你又使喚我去幫你接人,我是你們愛情的玩具嗎?”
談靳聽見季夏揚嘴貧都習慣了,“你哪兒來的?”談靳關上手機,攤手,意思是把糖還他,“別翻我的東西�!闭Z氣不客氣。
季夏揚在心里裝腔拿調(diào)重復他的話,吐槽:“真小氣�!�
談靳:“拿別人東西還有理了?”
談靳去找教練就把他甩開了,季夏揚跟陳又聿八卦:“知道我剛看見談靳手機屏幕上是什么嗎?”
季夏揚面無表情,陳又聿倒是被勾起好奇心:“什么?”
那屏幕上白底黑字,雖然被談靳故意移開了點,但還是被他看到了,季夏揚呵呵一笑,答:“怎么追女孩�!�
陳又聿在喝的礦泉水噴了出來。
28
?
燒
◎獻吻◎
京市汽車會與FR.BirTH聯(lián)手舉辦的友誼賽雖說是簡單的友誼賽,
但規(guī)模也至全球,不僅有本車隊一隊、二隊,還邀請了來自8個國家的10支隊伍。
江歲宜提前了一個小時到場,
季夏揚忙著要檢錄,喊了工作人員代為迎接。
迎接的小姐姐見到江歲宜的一瞬還是有震驚之意:“是……江小姐?”
江歲宜點點頭。
談靳戀愛的消息早就在賽車圈里傳開,
雖說這位隨性不羈的天才賽車手有不少緋聞,
但都不是正兒八經(jīng)認證的,眼前這個可是談靳的第一位“正牌女友”。
小姐姐細細打量,被江歲宜疑惑后帶著笑意一看,
冷不丁紅了臉。
純白的吊帶裙配著單薄瑩白的肩,
直男斬的微卷長發(fā),
也太純太美了,她一個女孩子都喜歡!
談靳被安排的備賽區(qū)靠里,
江歲宜一步步走過去,穿過黑暗的甬道和人聲鼎沸的觀眾席,
遠遠地看到男人的身影,
談靳已經(jīng)換上了銀黑色的賽車服,沒有帶頭盔,在和季夏揚聊天。
他們享受著喧囂的呼喚,
早習以為常,季夏揚先一步看到了不遠處手中捧花的少女,拍了拍談靳說:
“你老婆�!�
談靳聽到那個稱呼,
談靳喉結稍沉,
冷聲:“別亂叫�!�
目光劃到眼尾,
看到了白裙的江歲宜,她的半張臉被黑玫瑰遮擋,一雙清澈的眉目慌不擇路在看別處。
看到她,談靳心情都會變好。
但不巧的是江歲宜被一個男士搭訕了,對方是中法混血的友隊賽車手。
談靳認識,賽場上的老朋友了,Elior。
這位與他不同,雖然都有浪子的名頭,但談靳跟女人逢場作戲是怕麻煩,而Elior是真浪子。
談過的女朋友能出書。
“Ar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