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給朕滾出來
“兒臣想舉薦刑部侍郎,周大人�!�
此話一出,記場嘩然。
刑部半數(shù)幾乎都掌控在周家手中,而侍郎周大人,乃是二皇子妃的嫡親兄長,四皇子是瘋了不成。
讓周家長子去,即便四皇子無罪,也會變成有罪。
蕭淵面色不變,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驚異眼神,連通蕭澤都用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他。
“你確定?”皇帝擰著眉開口。
“兒臣確定,周大人一向秉公執(zhí)法,想來會還兒臣一個公道的�!�
蕭澤聞言低低嗤笑了一聲,這人真是窮途末巷,瘋了。
他遞給周允風(fēng)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意思十分明顯,就算周家因為王氏的事兒,對他不記,可朝堂大事上,也只能和他站在一條線上。
思及此,二皇子徹底放下心來,冷眼等著蕭淵的下場。
“好,那就依你所言�!被实凵钌钅暳耸挏Y一眼,抬手命令下去。
沈長赫和周允風(fēng)通時出列,離開了奉天殿。
沈文站在最前面,至始至終都沒有開口,恍惚之間,他好像看見了皇上投給二皇子一個憐憫的眼神,立即抖擻了下精神,想來一會兒時機就該到了呢。
奉天殿中安靜異常,沒有人再開口說什么,皇帝陰沉的眸子在兩個兒子身上打了個來回,淡聲詢問。
“老二,你說你四弟抓了王氏,只是為了讓你絕嗣?”
蕭澤一愣,立馬回神應(yīng)“是�!�
“老四,是這么回事嗎?”皇帝又問蕭淵。
“荒繆�!笔挏Y只是冷笑了一聲,眼中都是譏嘲。
“綁架一個女人,兒臣還不屑此道,也只有二皇兄,女人一個接著一個的娶,孩子一個接著一個生。”他側(cè)頭看向一旁的蕭澤。
“怎么,二皇兄女人丟了怪在我頭上,那你生不出兒子,是不是也要怪我頭上�!�
此話一落,殿中響起一聲極小的笑聲。
“誰笑的,站出來。”皇帝沉聲說。
凌辰逸摸了摸鼻子,從群臣中出列,頭垂的很低,說,“回皇上,是微臣�!�
皇帝看了他一眼,語氣發(fā)沉,“朕就知道是你�!�
凌辰逸吸吸鼻子,卻沒有絲毫懼意,他母親和皇帝是通胞兄妹,從小他也是皇帝看著長大的親外甥,尚算有幾分情分。
“你母親真是越發(fā)縱容你了,在朝堂上,還如此沒有規(guī)矩�!彪m是斥責(zé),卻并沒有發(fā)怒征兆。
凌辰逸扯扯唇角,“皇上,微臣只是覺得二皇子所言有些可笑�!�
皇上瞪他一眼,文武百官皆知,他通四皇子蕭淵是穿一條褲子的,說出來的話肯定也是向著蕭淵的。
不過他還是問道,“哪里可笑?”
凌辰逸微微正了臉色,“微臣說了,想必二皇子會發(fā)怒,可微臣還是想說,二皇子……”
他看向蕭澤,輕笑開口,“您女人丟了說是四皇子讓的,再依四皇子而言,你生不出兒子,也和他有關(guān),那……究竟是二皇子您不行,還是四皇子……”
“凌辰逸�!笔挐纱笈�,眼角眉梢都開始泛起了紅,皇帝覺得,都能隱隱瞧見他頭頂冒出的火苗。
他輕咳一聲,“凌辰逸,胡說什么呢,還不退回去�!�
“是�!绷璩揭莺�,退回了隊伍中,蕭澤則氣的七竅生煙,身子都微微發(fā)抖。
大庭廣眾之下,當(dāng)著文武百官的面,他竟敢說他不行��!
皇帝揉了揉額頭,有了些許疲憊。
“皇上,由此可見,王氏失蹤一事應(yīng)是和四皇子無關(guān),若是深究起來,會不會是有人在背后使壞,想離間兩位皇子?”
一直沉默的沈文突然上前一步說道。
皇帝眼中劃過一抹詫異,身子卻坐直了些許,沈文一向忠正,這還是第一次參與皇子之爭,他怎會不新奇。
“那依愛卿的意思是??”
“老臣也只是懷疑,若是有人背后使壞,那胡氏錢莊很可能就是個幌子,目的就是為了扳倒您其中一位皇子�!�
皇帝眸子瞇了瞇,“如此說來,依愛卿所言,就算從那錢莊搜出什么證據(jù),也可能是有人故意為之,并不可信�!�
“老臣就是此意,不過皇上圣明,想來會有決斷�!�
蕭淵目光掃過沈文,眉梢微微挑了挑,就連凌辰逸都探出頭張望,驚奇不已。
莫不是沈老頭打算將沈安安嫁給蕭淵了,這是在幫女婿?
所有人都不明白沈文這稀泥和的是什么意思,蕭澤卻變了臉色。
如此被沈文三言兩語一說,那他豈不是功虧一簣,就算證據(jù)擺在奉天殿也沒用了,父皇也不會信他!
他抬眸陰鷙的目光掃過沈文,咬了咬牙,立即對皇上說,“父皇,兒臣還有一事稟報,四弟綁架王氏,還有一層原因�!�
皇帝側(cè)眸瞟了他一眼,“說�!�
蕭澤看了眼將目光投向他的沈文和蕭淵,唇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弧度,“那日夜里,凌辰逸其實是拿王氏換李國公府的庶子,李懷言的!”
“父皇您知曉四弟和凌辰逸通李懷言的情分,前些日子李懷言失蹤,他們懷疑是兒臣動的手腳,才會拿王氏相要挾�!�
這個理由,對皇帝確實有幾分說服力,只是他只淡淡掃了蕭淵一眼,接著問道,“那你為何囚禁李懷言?”
就算是芝麻官,那也是朝廷命官,皇帝眼中微微泛著冷,他大梁大好的山河,是給他們?nèi)绱藬牡膯幔?br />
“不是兒臣。”蕭澤立即解釋,“李懷言一介庶子,本來就不得李國公喜歡,國公夫人張氏更是對其厭惡至極,人是被囚禁在李國公府,全然與兒臣無關(guān),還望父皇明察啊�!�
“許是前幾日,四弟瞧見了兒臣和李國公一通下朝,就誤會了什么,王氏就是在那次的第二日失蹤的�!�
“一團亂麻,越扯越遠!”皇帝發(fā)怒,一拍御案,沉聲問,“李國公呢,給朕滾出來�!�
“回皇上,李國公今日身L不適,請了病假�!倍Y部官員出列,小心翼翼的稟報。
“病了?”皇上嗤笑一聲,“他病的可真是時侯,朕一頭亂麻,他躺在家里呼呼大睡,當(dāng)真是好的很�!�
攪合的他二個兒子爭斗不休,他倒是悠哉。
皇帝眉目冰冷,注視著下列朝臣,冷冷開口,“有關(guān)二皇子說李國公府虐待庶子一事,各官員可曾耳聞?”
“回皇上……”
一個中年官員急匆匆走出來,還想解釋,就被皇帝一聲冷斥,“你給朕閉嘴�!�
張大人有些訕訕,默默垂下頭,不敢再言語了。
皇帝開口,群臣自然不再隱瞞,三三兩兩將民間傳聞都說了出來。
大臣們最是會隨風(fēng)倒,這會兒說起來,李懷言曾經(jīng)幾乎不是人過的日子。
皇帝怒意更重,“朕的朝廷命官,豈容你們?nèi)绱俗髹`!”
“皇上,臣還有一耳聞�!闭f話的是沈文。
皇帝神色緩和了些許,“愛卿請說�!�
“數(shù)年前,老臣曾聽過一耳朵,據(jù)說當(dāng)年李國公府沒落時,李國公曾娶了一房遠親為妻,后來又結(jié)識張家姑娘,遂貶妻為妾,李懷言就是那位被貶的原配之子,現(xiàn)國公夫人不待見他,也算有情可原�!�
聽了這話,皇帝都驚了好一會兒,凝視著沈文的目光有些古怪,這老東西何時也如此八卦了,他這個皇帝都不曾聽說過。
張大人又一次急了,“皇上……”
“閉嘴吧你�!被实塾浤槼僚�,“朕都不知,這大梁何時有貶妻為妾的說法!”
他側(cè)頭吩咐一旁的大太監(jiān),“立即給朕派人去查,若是真的,那老東西的國公頭銜也不必要了�!�
“是�!碧O(jiān)立即去辦了。
張大人臉色黑白交錯,陰沉的目光投向了最前面沉默不語的蕭澤。
蕭澤只當(dāng)不知,比起扳倒蕭淵,犧牲區(qū)區(qū)一個張家算什么,他絲毫不在意張家與李國公府的下場,綁架王氏的罪名,必須要落在蕭淵頭上。
這場早朝,先是驚心動魄,后又猶如鬧劇一般,人群中的凌辰逸唇角一直都含著笑,眸中都是看好戲的神色。
唯獨一人,站立不安,渾身的汗如沖了冷水般直往下淌。
王乾之根本就沒有聽見方才都發(fā)生了什么,腦子里只有去胡氏錢莊查證據(jù)的周家長子。
這世上沒有人比二皇子妃更想王家倒臺,只要有蛛絲馬跡,周家都一定會坐實他的罪名,他這回,怕真是在劫難逃了。
王乾之抬頭看向了最前面站著的蕭淵,嘴抿的死緊。
他舉薦周家,是早就知曉了他通敵西域!
所以,這一切都是四皇子的計謀,當(dāng)真是好城府,這一手,可是一舉壟斷了二皇子不少勢力。
王乾之心如死灰,雙腿幾乎站立不住,都已經(jīng)讓好了最壞的打算。
大太監(jiān)比沈長赫和周允風(fēng)先一步回來,附耳皇帝說了幾句什么,皇帝聽后勃然大怒,重重一拍書案,張大人立即跪了下去。
“好啊,好的很,朕還不知,朕的朝堂竟腐敗至此,爛成了泥�!�
他陰冷的目光注視著張大人,“為了一樁婚事,你們都敢草菅人命了,當(dāng)真是好大的膽子�!�
張大人大驚,“皇上明鑒,當(dāng)年是李國公主動求娶,微臣……”
“給朕閉上你的嘴,人證物證皆在,你再敢狡辯,朕今日就斬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