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奇恥大辱
張大人立即住了聲,雖然他也不知那大太監(jiān)都拿來了什么證據(jù),當(dāng)年李張聯(lián)姻,張家是讓過什么,可草菅人命卻不曾有過。
只是張家繁榮至今,說里頭沒有點腌臜,是不可能的,經(jīng)不住查,也不能讓查,張大人沉默下去,想就此認下。
最多官降一級,罰俸幾年,也好過被全部挖出來,記門不保的好。
他抬頭看向蕭澤的目光隱隱帶上了恨意,今日當(dāng)真是被二皇子給坑慘了!
皇帝平復(fù)了下心情,正準(zhǔn)備發(fā)落張家,恰在此時,隨著太監(jiān)的一聲稟報。沈長赫和周允風(fēng)回來了。
皇帝看向了被押來的人和周允風(fēng)身后的書卷,“都說說吧,都查到了什么�!�
蕭澤彎了好半晌的腰終于直了起來,目光焗焗的看著周允風(fēng),唇畔全是森冷。
可周允風(fēng)卻全然不看他,親手接過書卷遞給了大太監(jiān),讓他呈給皇帝觀看。
“皇上,微臣在胡氏錢莊的一個暗格子里發(fā)現(xiàn)了這個�!�
皇帝從大太監(jiān)手中接過來打開,目光逐漸變的森冷至極。
他垂眸看了眼下首昂首挺胸的蕭澤,又掃向了群臣中的王乾之。
那目光,讓早就心驚膽戰(zhàn)的王乾之最后一絲心理防線被徹底擊垮,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
蕭澤毫無所察,陰冷的目光注視著蕭淵,里頭都是勢在必得。
皇帝終于開了口,“蕭澤,你可要看看這書卷上都是什么?”
蕭澤一怔,連忙彎腰伸出雙手,大太監(jiān)立即將書卷給他送下了御階,放在了他的掌中。
蕭澤垂眸去看,那張得意忘形的笑臉在眾目睽睽之下慢慢龜裂,甚至浮上了一絲驚悚。
“這不可能,父皇,這絕對不可能……”
皇帝冷笑一聲,“王乾之都已經(jīng)跪下了,你告訴朕說不可能?”
蕭澤脖子僵硬的轉(zhuǎn)頭看向了身后,并沒有瞧見王乾之的影子,他扒開人往后走了走,才終于瞧見了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人。
莫說王乾之,他的手此刻都開始了微微發(fā)抖。
“王大人,這是你的東西?”他不死心的問。
王乾之從周允風(fēng)拿著那書卷回來,就已經(jīng)嚇的面色慘白了,“二皇子,這其中有誤會,您一定要救救微臣啊。”
蕭澤沉默了片刻,突然走過去抬腳狠狠踹了過去,面上幾盡扭曲。
朝臣們看著這戲劇化的一幕,齊齊后退躲開,緘默不言的看著,心里的算盤卻是噼里啪啦作響。
今日看來,二皇子仿佛……又被四皇子給算計了。
發(fā)泄了心中的怒火,蕭澤也反應(yīng)了過來,大步走到了大殿中注視著蕭淵,“四弟設(shè)的局,當(dāng)真是好算計啊�!�
誰都沒有開口,只有周允風(fēng)狠狠蹙眉,再一次后悔不敢將妹妹嫁進二皇子府,父親當(dāng)年當(dāng)真是看走了眼。
“二皇子�!彼麎旱土寺曇籼嵝�,“您如今該想的,是如何脫身�!�
周允風(fēng)幾乎是咬著牙。
王乾之一定程度上代表著二皇子府,他通敵,二皇子又能獨善其身嗎?
蕭澤瞬間反應(yīng)了過來,立即解釋,“父皇,兒臣……”
“夠了,”皇帝擺了擺手,“等此事完結(jié),朕再收拾你。”
皇帝語氣中的明顯失望,讓蕭澤面色慘白,如今就算能脫離關(guān)系,他用人不善,識人不明的形象也會在父皇心中坐實,而讓君王,最忌諱的就是這兩點。
他臉色慢慢變得灰敗,蕭淵,這一局當(dāng)真是設(shè)的好計謀!
蕭淵事不關(guān)已的站在一旁,猶如旁觀者般看著這場鬧劇。
證據(jù)擺在眼前,皇帝陰沉的目光注視著王乾之,“王大人,你還有何話可說?”
“微臣,微臣…”王乾之囁嚅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臉色蠟白。
皇帝不再理會他,揮手吩咐太監(jiān)直接將人拖了出去,問斬。
蕭澤緊咬著牙,王乾之的求饒聲經(jīng)久不散,可他不敢再說一句話,連帶王氏和她肚子里的男胎,他都想好了該怎么處置。
周允風(fēng)冷眼看著王乾之被拖出去,眸中劃過一抹譏諷,如此混不吝之人,二皇子竟也敢錄用。
“皇上,除了王大人,微臣還查到了一些東西�!�
他一開口,朝臣目光都朝他看了過去,周允風(fēng)親手從身后官兵手中接過了一件物什,遞給了大太監(jiān)。
由大太監(jiān)又遞至了皇上眼前,皇上瞥了眼那不算小的木盒子,吩咐,“打開�!�
“是�!贝筇O(jiān)將盒子放在龍案上,一打開,就險些被金燦燦的光芒晃了眼。
一盒子,全是金條,大太監(jiān)都驚了驚,抬眸覷了眼皇帝臉色,小心翼翼的退去了一旁。
皇帝看著這一盒子的金條,突然發(fā)出一聲笑聲,“好啊,好的很,說說吧,這又是怎么一回事?”
民間通行的交易銀錢一般都是銀錠子,金元寶,而金條太過貴重,一小塊都價值不少。
所以哪怕是富商未免被官府查辦,都懂財不外露的道理,不會澆筑金條。
在京城,除了戶部掌管的國庫,還真沒有人敢明晃晃的在府中存放大量金條。
而周允風(fēng)之所以拿到朝堂,就說明不止是這一盒子這么簡單。
果然,周允風(fēng)拱手說,“皇上面前所看到的,只是在胡氏錢莊發(fā)現(xiàn)的十分之一不到的金條,本來一個錢莊能存放大量金條,并不算太過逾矩,可微臣……卻在這些金條上發(fā)現(xiàn)了國庫的鋼印。”
皇帝銳利的眸子瞇起,大太監(jiān)立即上前拿起了一根金條,果然在底部發(fā)現(xiàn)了端倪。
“皇上,您看。”他將金條遞至皇帝眼前。
皇上龍顏大怒,面容無比森冷,“朕倒是不知,朕的國庫何時交給一個錢莊打理了,戶部的官員,都給朕滾出來�!�
立即有不少人站了出來,無一人不瑟瑟發(fā)抖,其中就包括了張家長子。
“你們給朕玩的好一手暗度陳倉��!”皇帝冷笑了一聲,拍案而起。
“朕國庫的銀子都流落到錢莊里去了,那朕養(yǎng)你們有何用,朕看你們?yōu)跫喢倍伎梢哉聛砹耍①旱摪l(fā)給錢莊就是了!”
更重要的是,那錢莊還是西域王族人開的,簡直是奇恥大辱。
皇帝甚至瞧見被押來的男人眼中看戲的成分。
他氣的胸口堵的生疼,一樁接著一樁,一個兩個的當(dāng)真是有能耐的很。
戶部官員頭都貼在了地上,微微偏頭對視幾眼,懷疑著身側(cè)通僚,又齊聲辯解,“皇上,微臣等當(dāng)真毫不知情,皇上明鑒啊�!�
這可是抄家滅門的大罪,他們貪會貪,但通敵賣國,還偷國庫銀子給他國,那是萬萬不敢的。
“毫不知情?”皇帝冷笑了一聲,“只要一出了事情,你們次次都如此說,領(lǐng)功邀賞時,一個個倒是爭先恐后�!�
“戶部尚書,你如何說?”
戶部尚書是個五十多歲的老頭,此時跪在地上嚇得老臉煞白。
心知此事雖與他無關(guān),可一個失察之罪是鐵定沒跑,頭上烏紗帽怕是要易主了��!
“回皇上,能接觸到庫銀的只有老臣和兩位侍郎,若當(dāng)真是戶部出了差池,只要查老臣等三人,就能找出那金條的主人�!�
他沒有說半步推托之言,并主張立查,皇帝陰冷的面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許。
“何須如此麻煩�!被实鄞鬼聪蛄讼率妆谎汗蛑膲涯腥耍吧驉矍�,拖出去吧,不說出勾結(jié)何人,就把咱們大梁的所有酷刑都給他用上一遍。”
“是�!鄙蜷L赫一揮手,將壯漢直接又拉了出去,從來到走,他除了看了會兒戲,都沒有機會開口說出一句話。
今日的早朝進行到快午時都沒有結(jié)束,大臣們也沒有絲毫疲憊之色,個個都精神抖擻,戰(zhàn)戰(zhàn)兢兢。
這邊暫時沒有解決,皇帝目光又投向了蕭澤,“蕭澤,王乾之所作所為,你事先可知曉?”
蕭澤身子一僵,立即否認,“父皇明鑒,兒臣半點不知,兒臣可是大梁的皇子,怎么會通敵呢?”
“可他是你的人,他的女兒是你的妾室,你一句不知,就想撇開關(guān)系?”
皇帝語氣很冷,凝視了他一會兒,才再次淡聲開口,“僅憑你一人之言,難以服眾,即日起,你就先幽禁二皇子府吧,事情沒有查清楚之前,你就給朕老實待著,再敢出幺蛾子,給朕小心你的腦袋!”
蕭澤面色寸寸白了下去,可他心知這已經(jīng)是最輕的結(jié)果了,只能跪下認了。
“還有王氏,念及她出嫁之女又身懷皇嗣,就且留她一命,即日起貶為罪奴,待孩子出世,再行處置�!�
“是�!笔挐傻椭^,沒有半句求情。
他堂堂皇子的兒子,怎么能從一個罪奴肚子里爬出來呢,蕭澤眸底都是陰冷,極力掩飾著。
皇帝又欽點了兩名官員協(xié)助查辦王乾之和二皇子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