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虞幼文舉著折扇搭在眉間,街上的人早就走過了,遠處只余一道被人群擋住的背影。
禁軍押解的人,確是繆世瑛,化成灰他都認得出來。
這忠心表的,也真夠著急。
虞幼文眸中帶笑:“他活著就是個禍害,哪還用得著再犯什么事,四王爺痛失臂膀,夠他心疼許久……”
話音未落,被虞景純一把捂住嘴:
“禁言禁言,勿談國政�!�
虞幼文握著他手腕,從自已嘴上挪開:“不是你要問的么。”
“得,算我失言�!庇菥凹冋菩陌l(fā)燙,攬著崔文鳶的肩連連告罪,
“你別生氣,南邊來了批清秀少年,我特意留了幾個干凈的,待會讓你先挑。”
虞幼文往雅間走:“每回都來這套,你明知我不好這口,叫阿桃來捏肩捶腿還行,別的還是算了罷�!�
虞景純長得有些稚氣,此時鹿眼笑成一彎弦月,頰邊浮現(xiàn)出兩汪淺淺的梨渦。
他吩咐了侍從幾句,又對崔文鳶說道:
“你也真是,幼文都嫁人了,還守身如玉呢,也不知她長得什么天仙模樣,讓你這么念念不忘�!�
虞幼文側(cè)首淺笑:“那是自然,我家天仙,豈是這些庸脂俗粉能比的�!�
此處光影朦朧,更顯這笑容璀璨。
虞景純不禁看呆住,訥聲說:“世間所有風情萬種的女子都加起來,也比不過你去,有什么好稀罕的�!�
見崔文鳶愣住,他便自知說錯話,忙接著道:
“怕是只有母后的寶貝疙瘩,能與你相配嘍�!�
他故意將打趣的話說得醋意十足。
如他所料,聽他這么說,虞幼文面色微松:“你又吃這飛醋,姑母憐惜幼文,溺愛著些罷了�!�
“幼文知你手頭緊,平日得的珠寶賞賜,哪回不叫我?guī)С鰜碣N補你,偏你這讓皇叔的不厚道,整日帶她夫君逛窯子�!�
虞景純見糊弄了過去,接話笑罵道:“呸!我可不認識林將軍,何時帶他逛過窯子�!�
虞幼文聽他提起林燼,忽然想起件事:“小皇叔,幫我個忙……”
“你叫我什么?!”
虞景純差點被自已衣擺絆倒,不敢置信地看著崔文鳶。
虞幼文分心想著事,不小心說禿嚕嘴,他沒露形,不在意地說:“我與幼文青梅竹馬,隨著她喊也無妨�!�
虞景純眸色晦暗,輕哼一聲:“隨你罷,占便宜的事兒,不要白不要�!�
虞幼文倚著軟枕,對身后的女孩兒抬了抬手:“阿桃,按會兒肩膀。”
阿桃是虞景純備下的,特意照著崔文鳶的喜好,手勁上得巧。
虞幼文周身大穴被封了許久,肩頸酸疼,這會兒按得無比妥帖。
一雙眼舒服得半瞇:“說正事呢,幫我挑兩個清倌,”他想了想,又補充道,“要長得嬌小可愛的�!�
虞景純默然片刻:“你自已用?”
虞幼文說:“給林將軍�!�
虞景純眸色深深,沉思了片刻:“林燼軍權(quán)在握,老四老七正想方設法拉攏呢,若是此事叫他們知曉,定扒了我的皮�!�
虞幼文端起茶碗,淺淺啜了一口:“京中我只信得過你,就說幫不幫吧�!�
虞景純拎著茶壺替他續(xù)上:“你難得說句好話,我本不該拒絕,只是……這樣也太對不住幼文。”
虞幼文與他對視一眼,偏頭笑著說:“就是他要呢�!�
虞景純瞪大雙眼:“你還在與幼文見面,也不怕那兵痞砍了你!”
虞幼文無所謂的攤了攤手:“你還說呢,你平日疼愛幼文,什么奇巧玩意兒都想著他。”
“難不成這些都是裝的,賜婚這么大的事,你好歹想法兒攔攔。”
虞景純道:“文鳶吶,我仔細琢磨過,林將軍比你更適合幼文�!�
“他手握重兵,又對幼文一往情深,以后夫妻二人,定會舉案齊眉,相守一生。”
虞幼文眼波微閃:“你怎知他對幼文一往情深?”
虞景純道:“你別問我怎么知道的,皇長兄和嫂嫂去世后,幼文孤苦無依,現(xiàn)在有將軍讓后盾,以后沒人敢欺她�!�
虞幼文思忖片刻,冷哼一聲:“今早他回郡主府,我見他手腕都被掐紅了,哭得別提多可憐,你說沒人敢欺負!”
“什么!豈有此理!”虞景純登時怒了,狠狠一掌拍在桌上,
“姓林的居然騙我,敢欺負我侄女,不行,我得進宮去找父皇參他一本。”
他說著就要起身趿鞋。虞幼文看他面色鐵青,不由笑了笑:
“無礙,林燼也沒討著便宜�!�
虞景純道:“怎么說?”
虞幼文神色悠悠哉:“挨了一記斷子絕孫腳�!�
虞景純吩咐人準備筆墨,說:“不愧是嫂嫂的女兒,當真是青出于藍,幼文怎么連這也跟你說?”
虞幼文說:“我們之間沒有秘密。”
侍從端來小幾,他見虞景純拿了張小箋,提筆寫了幾字,接著走出屋外。
隔著薄紗窗,虞幼文見他貼耳與近侍說著話。
他垂下眼簾,想著小皇叔那句脫口而出的被騙之語,輕促地笑了一聲。
用過午飯,兩人在雅間聽曲閑聊,將時間磨到了酉時。
虞景純倚著窗,看天邊晚霞,估摸了一下時辰:“我今兒讓東開席,在福興樓請客,一起去?”
虞幼文多喝了幾杯,嗓音有些喑�。骸案Ed樓,王爺闊氣,都有誰?”
虞景純將茶杯往他手邊推了推:“還不是那些狐朋狗友,你都認識的�!�
“那不去,沒意思,”虞幼文撐腮看他,“你成日這么混下去,什么時侯是個頭�!�
虞景純嘆氣,鹿眸耷拉著,可憐兮兮地說:“我不混怎么辦,在脂粉堆里熏壞腦袋,人家才放心呢�!�
虞幼文啞然,靜了片刻:“也許爭一爭,才瞧得見出路�!�
虞景純抬眸看他,欲言又止。
虞幼文在他眼中看出些心虛,他也不多問,醉意朦朧的笑了笑:“快去吧,你讓東,不好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