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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港城。
藝術(shù)館內(nèi),人潮熙熙攘攘,只為看新獲獎的新銳作家的那幅畫。
聽說了嗎,這位畫家就是季家的少爺。
哪個季家
港城還有哪個季家
哎,不好意思。過往的行人碰到了站在角落的女人。
那個女人站在那一動不動,只看著季晨的方向。
許念笙,你也來了。季清剛進會館,就看到了許念笙也在。
她們兩個相視,臉上擠出一抹苦笑。
她倆在商場上叱咤風云,誰能想到會躲在這里呢。
畢竟她們也怕再勾起季晨不好的回憶。
四年前,季清將全部身家都轉(zhuǎn)移給了季晨,至今單身。
她只有在公司的職位,拿命賺來的錢也都屬于季晨。
這幾年,她也多次往返F國,只為了偷偷看一眼季晨。
這個給你。許念笙將一份文件遞給了季清,以后替我轉(zhuǎn)交給季晨。
季清詫異地翻開文件夾。
這——
里面赫然是一封遺產(chǎn)協(xié)議。
胃癌。許念笙苦笑一聲,晚期。
季清猛地抬頭,才發(fā)現(xiàn)許念笙瘦了很多,
或許這是對她的懲罰。
這些年,每天她都用工作和酒精麻痹自己,試圖緩解一些痛苦。
只有在半夢半醒間,她自責的心才能有片刻的安寧。
夜深忽夢少年事。
可身邊再也沒有了她想要的那個人。
季晨曾經(jīng)吃過的鹽酸文法拉辛她也吃過。
她吐得昏天暗地的時候,腦海里也只有這一個念頭。
她的季晨也這么難受過嗎
直到三個月前,她在辦公室暈倒,被強行送去醫(yī)院檢查才發(fā)現(xiàn)。
季清一時語塞,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只能拍拍她的肩膀。
季晨的身邊站著一個混血的女人,殷勤地給她遞水。
那個好像是正在追季晨的人,說是看了她的畫對她一見鐘情,喜歡他和他的才華。
聽說追了半年多了,不知道季晨的意思。
許念笙知道這個人,之前在國際會議上,她們還見過。
那女人坐在她的上首,商業(yè)頭腦清晰,殺伐果斷。
季晨從她手中接過了水,和女人對視一笑,氛圍夾雜著甜蜜。
許念笙說不上是什么感覺,只能擠出一抹苦笑。
這樣也好。
只要他幸福平安,就很好。
似乎是若有所感,季晨突然看向她們的方向。
許念笙和季清急忙躲入了轉(zhuǎn)角。
季晨,在看什么季晨身旁的女人關(guān)切地問到。
季晨看著那個角落,空蕩蕩的。
沒什么,隨便看看!
飛機就要起飛了,我們該走了。
季晨最后看了一眼那個角落:好。
他的腳步邁出場館的那一刻,門外響起了歌聲:
來日總是千千晚星,亮過今晚月亮。
都記不起這宵美麗,亦絕不使我更悲哀。
嫻公主完成了那場世紀大和解,唱響了另一首歌。
夕陽無限,無奈只一息間燦爛......
季晨輕輕跟著哼唱。
維港的煙花再次升騰,不知道是為了誰。
身旁的女人說著蹩腳的中文:季晨,這是什么歌
季晨笑了笑,對著身旁的女人挑了挑眉。
一首老歌而已。
他的內(nèi)心也早已和這些恩怨和解,從此不再執(zhí)著于過往。
山南水北,千千晚星再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