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你就是皇帝,老子也得是上面那個
熹微的火光下,眼前之人面色潮紅,微闔的眼中波光流轉(zhuǎn),連勾起的眼尾都泛起了紅意。
像一位謫仙落入了凡間,沾染了世俗的紅塵,引得人想把他拉入更無底的深淵。
顧秉南的喉嚨不自覺緊了下。
“你怎么回事,發(fā)燒了?”他問。
謝昭翻了個身,背對顧秉南,聲音沙啞又冷厲:“不用你管�!�
“”
顧秉南還真不想管這狼心狗肺的小東西!
只是,對方越發(fā)粗重的呼吸聲,還有一聲若有而無的低吟聲,讓他實在無法忽略。
顧秉南看了謝昭蜷縮著,似乎在極力忍耐什么的背影一會,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抓住了謝昭的手腕,雙指準確無誤地搭在對方脈搏上。
“你放肆!”謝昭被他這動作驚了一下,甩了下沒甩開,怒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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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發(fā)起怒來氣勢很足,像一個身居高位的掌權(quán)者,讓人不敢輕易放肆。
偏偏顧秉南是個吃軟不吃硬的硬骨頭,他連戰(zhàn)場上面對幾十萬敵人都能面不改色,何況一個病歪歪的小公子。
他不理會對方的掙扎,仔細給他把脈。
謝昭脈象紊亂,心跳得非�?�,似乎有什么東西在他體內(nèi)沖撞,隨時要噴薄而出。
就算顧秉南對醫(yī)術(shù)只是略懂,更傾向于處理一些刀劍傷,并不太能從人的脈象看出這人到底得了什么病,也察覺出了這人中了什么毒。
“媚藥?”他皺著眉,“你何時中的?”
謝昭抽回手,冷笑道:“明知故問。”
“你覺得是我下的?”顧秉南上下掃了他一眼,似笑非笑,“我說少爺,就你這小身板,老子想上你,還要下藥?”
“”
“我看是你看上了老子這帥得驚駭世俗的臉,故意吃藥勾引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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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謝昭怒不可遏地看他,“你大膽!”
要平時,他這樣可能還挺有威嚴。
然而現(xiàn)在
顧秉南作為一個性別男愛好男的老流氓,被滿臉春意的美人這樣一看,當即揚眉道:“我確實膽子挺大,而且,你要是再這樣盯著我,我不介意認下你給我的罪名再坐實了�!�
謝昭倏然冷下臉。
顧秉南過足了嘴癮,正經(jīng)了聲音問:“那現(xiàn)在怎么辦,前面有條河,你過去泡一泡?”
這荒山野嶺的,別說姑娘,女鬼都沒一個,唯一的辦法就是熬了。
謝昭默然。
要是普通的藥,他忍忍就過去了,大不了自給自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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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中的這個并不是普通的藥。
而是一種名為“透骨焰”的毒。
此毒無藥可解,每年發(fā)作兩次,持續(xù)三到五日,發(fā)作時渾身高熱,血液如同巖漿,流過人身體的每一個角落,讓人渾身都灼痛難當,痛不欲生,它也因此得名。
讓它變成媚藥,需要燃一種特殊的香,而且這是被研究出來的一種緩解之法,相當于把一部分熱量過給另一方。
謝昭寧愿忍受灼痛,也從未用過這種邪門的解毒法子。
好在他師父研制出了另一種緩解法子,毒發(fā)時在加了特制藥粉的寒泉中,雖不能完全緩解,但也能好受很多。
他所在那個別院,里面便有一汪寒泉,每到毒發(fā),他都會秘密過去待一段時間。
這次也不知道是怎么泄露了行蹤,才引來那么多人殺他。
沒了寒泉水,謝昭本以為今天半夜又會迎來一陣難捱的毒發(fā),誰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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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覺到不對的第一時間,他就懷疑是眼前這男人動的手腳,想趁機羞辱他。
可且不說知道他中了這毒的人,這天下不會超過五個,就是這種香,也是極其難弄,一小撮就價值千金。
如今他為魚肉,對方如果想羞辱他,用強用普通的藥都不是難事,根本沒必要下這么大的本錢。
就算這人特別豪橫,這種解毒之法,既是分擔(dān),那便會把一部分熱毒過到對方身上,對他身體也會有損。
這種傷敵八百自損一萬的法子,腦子稍微正常點的都想不出來。
從剛剛的試探,對方也不像是知道他中了透骨焰的。
這其中應(yīng)該另有蹊蹺。
不過現(xiàn)在并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如果不把一部分熱量分出去,他會持續(xù)亢奮,直至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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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在能為他分擔(dān)的,只有一個人。
謝昭瞇縫著眼,看著眼前的男人。
對方生得高大英俊,薄薄的里衣下,隱約可見結(jié)實勻稱的肌理,一看就是常年練武之人。
讓人很有征服欲。
“你喜歡男子?”謝昭忽然問。
顧秉南揚眉:“你還真想老子給你解毒啊,行吧,那我就準許你幻想著老子的樣子解決�!�
“”這天下怎會有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顧秉南絲毫不覺得自己無恥,道:“快點啊,我去外頭給你守著。”
說著,他正要起身,冷不防被抓住了領(lǐng)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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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抓著他的手一使力,顧秉南猝不及防,跌在了干草堆上。
“怎么,你還想用強?”顧秉南也不急著起來,好整以暇地問。
謝昭忍著給這王八蛋一巴掌的沖動,咬著牙利誘道:“我會給你一切你想要的,錢財,地位,甚至權(quán)力�!�
說著,他又湊近了顧秉南,清冷的聲音帶上了幾分蠱惑:“我能給你的,你絕對想不到,只要你乖乖的”
“”
顧秉南盯著他微敞的領(lǐng)口泄出來的一點春光,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敵人誘惑力太大,顧大將軍鋼鐵般的意志力正在遭受土崩式瓦解。
他一方面知道這人肯定不簡單,這其中說不定隱藏著什么陰謀。
他過陣子就要回西北,不想給自己惹一身風(fēng)流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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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另一方面,他又是第一次碰到,如此合他心意的人。
他自情竇初開以來,便知道自己喜歡男人。
然而,軍中男人那么多,不乏有許多好看的,他卻從沒看到過一個中意的。
只有眼前這位公子,身上每一處,都是依著他的喜好長的,特別是那張冠絕天下的臉,讓人情不自禁會生出一種為他死又何妨的豪情來。
顧秉南只是一個晃神的功夫,漂亮公子的手驀地伸到他身后。
顯然這位只是單純想解毒,無任何親密舉動,直奔主題。
顧秉南給氣笑了。
行吧,反正他剛好缺個媳婦,既然好不容易碰到個喜歡的,對方又投懷送抱,何必推三阻四!
他抓著謝昭的手:“想老子給你解毒是吧,也行,不過我們得換一種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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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他手上一用力,就和謝昭換了個位置。
“讓我來�!�
“???”
謝昭的腦袋由于這個換位嗡嗡的,過了好一會,才意識到顧秉南這話的意思,劇烈掙扎起來。
“你放肆,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不知道,但你這會兒就是皇帝,老子也得是上面那個。”
“”
“省點力,”顧秉南在謝昭鼻間上蜻蜓點水似的親了一下,“別毒還沒解,你就不行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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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昭還想反抗,然而敵我力量太懸殊,加上他身上的毒經(jīng)過這么一段時間的發(fā)酵,他的忍耐早已經(jīng)到了極限。
男人幾乎沒費什么功夫,便讓他的眼神漸漸迷離,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朕一定要砍了他!
昏沉之間,謝昭咬牙想。
等他再次醒來時,外面天光已經(jīng)大亮了。
他是被某個昨夜已經(jīng)被他意念中砍了不下十次頭的人弄醒的。
對方正把一塊濕布,覆在他額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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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見他睜開眼,顧秉南道,“來,喝點水�!�
說著,他半扶起謝昭,把一邊包著水的大葉子拿過來,喂到他嘴邊。
謝昭腦袋沉得厲害,確實渴得不行,便先喝了水。
顧秉南看著他殷紅的嘴一小口一小口喝水的樣子,腦海中情不自禁冒出昨晚的種種,當即又有點躁動。
顧大將軍忙屏息凝神,把這些亂七八糟的甩出腦海。
“好了�!敝x昭喝了幾口,抿著唇道。
說完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子啞得不像話,身體更是如被重物碾過一般,只這么一個動作,就把他疼得倒吸一口冷氣。
他這金貴的龍體,何時受過這等委屈!
還是在這種破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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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秉南重新扶他躺下,把他額頭的帕子翻了個面,道:“你發(fā)燒了,我?guī)闳タ创蠓��!?br />
謝昭喃喃:“疼,不想動�!�
“我抱著你去�!鳖櫛系�。
“不,我要馬車,柔軟舒適不顛簸的馬車!”謝昭似乎有點燒迷糊了,哼哼唧唧地說。
瞧把他金貴的。
“行,大少爺,”顧秉南站起來,“你在這里等著,我去附近瞧瞧有沒有村莊,先給你找個大夫再說�!�
謝昭沒說話,似乎難受得厲害,昏昏沉沉地又睡過去了。
顧秉南看著他近乎完美的睡顏,忍不住俯身,在他臉頰上落下一吻,感覺嘴唇被燙了一下,顯然謝昭燒得不輕。
不能再耽擱了,得趕緊去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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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附近也不知道哪里才有村莊,顧秉南猶豫了一下,在帶著謝昭去找大夫,和把他留在這里,自己騎馬去找了大夫過來之間猶豫了一下,還是選擇了后者。
經(jīng)過昨晚的折騰,謝昭肯定坐不了馬。
要是往常,他能抱著他用輕功趕路,可這人身上也不知道有什么毒,過了一部分到他身上,他現(xiàn)在功力大減,帶不動他。
權(quán)衡之下,顧秉南還是選擇了自己去找大夫,這里是安全的,他不會離開太久,絕對會在那些人找過來之前趕回來。
顧秉南下定決心后,幫他把身上自己的衣服蓋了蓋,起身出去了。
他的馬在外面,已經(jīng)吃飽了草,看到他高興地嘶鳴了一聲。
顧秉南騎上馬,順著這破廟門口最寬敞的一條路跑去。
破廟中,馬蹄聲走遠后,原本“昏睡”著的謝昭驀然睜開了眼,眼中是無盡的冷意和殺意,哪里有半分燒迷糊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