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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有什么不對嗎?”職員迷惑地說。

    “我沒有見過這個形狀的電話。”艾文把聽筒舉到職員面前,但是職員并沒有去看,只是睜大眼睛,(艾文看見他的瞳孔并沒有聚焦)茫然地說:“哪里有問題?”

    艾文沉默著打量他,職員不明所以地回望,還在吮吸他那受傷的手指。最后艾文說:“你確定不用...嗯,包扎一下?”

    他越過職員的肩膀張望桌后的櫥柜,班克提過那里放著些應(yīng)急藥品。職員說:“沒事!不用麻煩,小傷�!彼阎割^從嘴里拿出來,傷口確實沒有流血了,只是灰白的一片,劃痕處翻著起皺的白邊,看著就像一截泡水許久的尸塊。

    “好吧,”艾文遲疑地說,“好吧...”他緩緩放下聽筒。那塊尖銳的三角形轉(zhuǎn)角莫名讓他很不舒服,他后脖子上的寒毛慢慢竦立起來了,就像睜著眼睛直視針尖。職員拎起工具箱,把座機拆封的紙盒往胳膊下一夾,轉(zhuǎn)身走了。他熱情地?fù)]手告別,關(guān)上門的時候還對艾文說:“你可以試用一下,有什么問題直接來郵局找我。”

    室內(nèi)重新恢復(fù)了寂靜。

    過了一會,艾文才發(fā)覺自己正呆滯地凝視桌面。也許是因為他的目光在本能地規(guī)避那只聽筒。橡木制的桌子,太過陳舊,木頭也是劣質(zhì)的,上面布滿皸裂的節(jié)疤,它們迎著艾文的目光,開開合合,像是棕黑色的花苞。那是眼睛。窗外那些灌木間漏下的光斑也是眼睛,一塊一塊,全都是閃爍的凸起的眼白。還有那些隱匿在日光下的星星,它們在天幕后膨脹又萎謝。艾文閉上眼睛,總覺得視網(wǎng)膜上仍舊殘留了一些瘋狂攢動的光斑。他轉(zhuǎn)身把相機收進行李箱,吃力地從背包里拽出筆記本,然后他坐在折疊床上,把本子墊在膝蓋上,咬著鉛筆筆桿。過了一會,他開始寫道:

    在五月份,可庫恩小鎮(zhèn)上能聽見橡木和秘密生長的聲音。這里的木材沒那么好,因為晚上有雨霧,白天日光明朗,它們長得太快,乃至木芯里都是蓬松的孔隙。要是用它們刨成木板,那上面會長太多眼睛。與樹木不同,這里的秘密長得茁壯又茂密。

    他頓了頓,繼續(xù)寫:

    我不確定是否會有飛機經(jīng)過這里,但是鴿子、歐椋和知更確實在這里棲息。相當(dāng)一部分鳥雀就此摔碎在這里,就算它們有翅膀也是這樣的命運�?上攵�,生活在此地沒有翅膀的居民并沒有離開的能力。

    艾文停下來,分神思考這樣的內(nèi)容究竟能不能被刊登在雜志上。這時,遠處突然傳來尖叫,那不是先知的聲音,聽上去是個發(fā)瘋的女人。艾文打了個寒戰(zhàn),就像溺水的人猛然上岸一樣渾身打顫,突然清醒過來。

    他心神不寧,走到百葉窗邊,從縫隙中看了看。街道上空無一人。于是他走回折疊床邊,撿起筆記本,打算刪改幾句。直到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剛寫下的其實是:

    它一直在看著我那些眼睛千千萬萬所有鯨魚肚子里的藤壺還有整個宇宙的目光都是它一直是它所以其實星星真的在呼吸我們在它的腹腔里在它的夢里它牙齒的縫隙里那些腮我聽見它在呼吸在我腦子里它藍色的身體在針尖上涌出它的書和鑰匙一直在我手邊我早已經(jīng)看過在我明白我不能看之前我已經(jīng)看過它看著我它在看著我在存在之前它就在看著我————

    艾文手一抖,筆記本滑落,砸在地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與此同時,電話鈴?fù)蝗豁懥似饋怼?br />
    艾文的第一個念頭是:不知道主編又冒出了什么奇思妙想,他真的不想再爬到鐘樓上去見一群瘋鴿子。他猶豫了一會才走過去去接電話,三角形的話筒貼得離他臉頰很近,巧合的是,那片鋒利的金屬片正好在他嘴角旁邊,他一張嘴,舌尖仿佛都能嘗到金屬的腥味。

    “您好?”艾文說,一邊摸索著便簽和記號筆,同時又向窗外張望著。不知道班克神父到底在哪里,萬一這是找他的電話呢?

    沒有任何人回答,聽筒里只傳出一絲惡意的竊笑,陰毒又丑惡,針尖一樣扎在艾文耳垂上。這種聲音大約只有那些從未見過天日的東西才能發(fā)出來,比如鯨魚畸形的死胎,青蛙胃里的腫瘤:如果這些東西能夠?qū)κ澜绫磉_惡意,那大約就會發(fā)出這樣的聲音。金屬片的味道也變了,那股若隱若現(xiàn)的生銹的腥味好像變得更軟,更粘稠,鉆到艾文的唇齒間。艾文當(dāng)時沒有找到便簽,正扭頭查看書柜,這才在玻璃柜門上看見自己的倒影:他手里握著的哪里是聽筒啊,那是明明一條扭動的藍色的怪物,看起來是一條從核廢料里爬出來的水蛭,正伸出滴著粘液的長舌舔艾文的唇縫。

    艾文大叫一聲,猛地扔了電話,聽筒在桌面上砸出好大的聲響,這會它看起來又是一個塑膠電話了�?赡羌毿〉男β暫孟褚恢贝嬖�,一直滲進人的頭皮里。

    聽筒順著慣性在桌面上滾了一圈,停住了。艾文深吸一口氣,抓起桌面上的剪刀剪斷了電話線。

    可是電話鈴再次響了起來。

    艾文握著剪刀,背靠書柜門,不敢再前進一步。電話兀自響了一陣,再次寂靜。隨后有淡淡的煙霧從話筒尖銳的金屬三角邊緣冒出,然后是詭異的藍色粘液。它們?nèi)鋭�、匯集,最后凝結(jié)成肉膠質(zhì)感的畸形口器,長長的帶著翳痕的舌頭從它的食道里滑出,在桌面上流淌。

    “親愛的�!彼免C的、親昵的語氣說。艾文看見橡木桌面上留下一道被腐蝕的黑色焦痕。

    艾文不知道它的發(fā)聲器官在哪里。就算這團長在話筒上的肉瘤有發(fā)聲器官,以它那像蟒蛇的舌頭來看它也理應(yīng)不能運用人類的語言。還是說,這一切只是回蕩在他腦海里的囈語?

    艾文脊柱抵著書柜,感覺在劇烈的驚嚇后自己的小腿肚在不斷顫抖,他的手腕也軟了,剪刀從他手指中落下,彈了幾下埋進角落的灰塵里。最后艾文筋疲力盡地說:“你不能這么嚇我,諾克斯�!�

    聽筒上的怪物發(fā)出嘶嘶作響的氣音,要么它很興奮,要么它很饑餓。

    “我一直在看著你,”怪物用窸窣作響的聲音說,“我和霧都在看著你�!�

    這半句話聽上去像是把人類語言打碎了胡亂拼起來的,有一些音節(jié)艾文從未聽過。但隨后,怪物又換成了人類男性那冷冰冰的低沉的嗓音,清晰地要求:“我要吻你�!�

    艾文抽了一口氣,他需要花很大力氣才能支撐著自己不跌倒在地上。寄生在話筒上的怪物張開嘴,露出滿口利齒,舌頭在空氣中暗示性地伸縮。

    艾文頭暈?zāi)垦�,好一會才勉強撐著書柜站直,走到書桌前,他恐懼又著迷。他撿起丑惡的聽筒,剛把它捧到眼前,諾克斯的舌頭就往他嘴里鉆。艾文強忍著不適,放任它往自己嘴里蠻橫地涌動,直到含進長舌,嘴唇碰到諾克斯的口器。然后就和以前千千萬萬次親吻一樣,所有的一切全部煙消云散,他只想到諾克斯,只感受到諾克斯。他瘋狂地饑渴地吻怪物,就像溺水之人。

    外篇:繭中先知(4)

    那時,貞潔的群星/閉上它們沉沉的眼睛/蜘蛛要在這里織網(wǎng)/毒蛇要繁衍后代*

    艾文被制服了、捕獲了,就像一只翠綠色的蚱蜢跌入捕蠅草,他感到自己在迅速融化。他順著書柜慢慢跌坐在地上,蜷縮起來,焦渴地追逐怪物的口器。如果諾克斯現(xiàn)在有人類的軀體,艾文肯定已經(jīng)煽情地把手指深深插進他的頭發(fā)里,向下?lián)崦谋臣�,磨蹭他的胯骨。但是怪物不是人類。它太野蠻、太原始了,它身上的氣息是早在人類出現(xiàn)前就固定的,而那來自于古老的,群星紊亂、熔巖噴涌的宇宙。人類耗費千百萬年建立的溫情與纏綿,在它面前就像一張劣質(zhì)的糖紙,輕輕一撕就碎了。艾文送給它想念、牽掛、愛撫,怪物只回應(yīng)以拖拽、掠奪和蹂躪。它用肢體(從何處而來,又是什么形狀的肢體,艾文沒有看清,他想自己也不應(yīng)該去看清)把艾文扯進狹小的辦公桌桌洞下,就像蜘蛛拖走捆在絲囊里的獵物。艾文被它拽走,手指無助地?fù)线^地面,只留下一點帶著溫度的白霧。他分不清諾克斯為什么這么興奮,它想捕獵嗎?它想交配嗎?還是它需要一個孵化仆從的苗床?或者它只是想取樂,就像人類的孩子殘忍地用燒紅的鐵絲翻攪蟻窩?也許這是人類自己的錯,人類把欲望分得太細了:想吃,想殺,想性,想愛;怪物沒有那么瑣碎,它的欲望就是一團混沌的火,讓艾文瘋狂,讓他燃燒。

    諾克斯落下來、涌出來、撲上來——從那片三角形金屬邊緣上,從辦公桌桌板交錯的直角里,還有木地板鋒利的花紋上,從墻角和窗棱的縫隙中。它好像一陣藍色的雨,一場藍色的海嘯。艾文被禁錮在狹窄的桌洞里,他也不知道自己如何看見這些場景,也許這些畫面只是怪物投映進他腦子里的。

    在看不見的地方傳來一聲怪異的輕響,百葉窗生銹的卷繩器似乎被破壞了,窗葉落了下來,室內(nèi)一片昏暗。艾文躺在地上,頭頂已經(jīng)抵在桌板,由于空間太狹小,他不得不曲起雙腿,正好方便了怪物從他腿間爬來,壓在他身上。周圍太安靜,他能聽見諾克斯渾濁的吐息,混合著野獸捕獵時野性的喉鳴,還有他自己心臟狂跳的聲音。艾文被諾克斯遮擋著視線,只能看到眼前怪物的一小部分,那可能是怪物的肋骨,在幽藍色的骨刺間,似乎有瘤和觸手盤踞,從骨縫間滲出粘液。

    艾文雙手發(fā)抖,但是仍然忍不住伸手去觸碰,那摸上去像是一架用黑夜做成的豎琴,冰涼、光滑、堅硬。怪物的肋骨以一種艾文從未見過的角度交錯著,它內(nèi)部的肉體流出來,纏繞住艾文的手指。艾文倒吸一口氣,這莫名有點像他早晨偷偷自慰時的氛圍,太隱秘,太私人了。

    它像蚰蜒、蝎子、鱷魚、巨蟒,像一只藍色的、被人開膛破肚、將骨骼翻到皮肉外的鬣狗。它瘦削,詭異,并且饑渴。它體型應(yīng)當(dāng)是很龐大的,只是它還有一部分身體仍然埋藏在四周的棱角里,伴隨著淡淡的煙霧,不然光憑它的軀體的重量就足以將艾文碾碎。艾文只能看見這些,或者說他的眼睛能承受的景象只有這些了,那些凸起的骨骼,鱗甲,那些從縫隙中滲出的粘液是他摸到的,光是在腦子里重構(gòu)一下自己摸到的身軀就能讓他發(fā)抖。

    諾克斯在舔他的脖子和臉,艾文感覺到它荊棘一樣的利齒劃過皮膚。它的舌頭像一條水蛭,濕淋淋,散發(fā)著奇異的腥味。艾文手指顫抖著摸索,從骨骼往上,摸到鐵釘形狀的濕潤的尖刺,那是它的牙齒。艾文意亂情迷,撐起身體向那個方向親過去,第一下沒找準(zhǔn)地方,可能只吻到了它的下頜。諾克斯發(fā)出一種像機械齒輪絞合一般讓人牙酸的傾軋聲,把艾文重新按在地上,它把舌頭擠進艾文嘴里。

    “呃!”艾文只來得及發(fā)出一個音節(jié),頭顱本能地向后仰,而怪物不斷逼近,它的舌頭柔韌而強橫,一直擠到艾文的喉頭,然后又后撤,滿懷惡意地碾艾文的舌頭。艾文痛苦又難耐地抓撓怪物的脊背,也許在某個瞬間他不可避免地咬了它,不過顯然諾克斯毫不在乎。

    艾文的口腔里被攪出粘膩的水聲,涎水混著怪物的體液從他被撐得發(fā)紅的嘴角流下。艾文聽見滋滋的聲音,嗅到了燒焦的味道:他的上衣已經(jīng)被諾克斯的粘液腐蝕了。它尖銳的肋骨硌著艾文的皮膚,肋骨中間那團觸角蜿蜒出來順著艾文的腰腹爬了下去。艾文聽見金屬零件砸在地上的動靜,那是他被扯斷的皮帶扣。他和諾克斯挨得很緊,在狹窄的空間里幾乎沒法挪動,觸手幾乎是撬著軀體間的縫隙才能前進,那觸感格外鮮明。艾文口腔被諾克斯畸形的舌頭塞滿,擠得臉頰都變了形,等諾克斯柔軟的觸手觸到他的陰莖,他就只能發(fā)出一聲幾近窒息的哽咽,無法自控地把腰往上抬。

    諾克斯持續(xù)嗅他、舔他,真的像一頭野獸。它的舌頭離開艾文的嘴唇后就一路向下,吮過他的脖頸和鎖骨,然后怪物扯碎了艾文身上最后一點布料,埋首于大片溫暖柔軟的肌膚中。它一路舔過艾文的胸膛,還有他腰部薄而緊的肌肉,起先艾文沒有意識到它想做什么,直到它越過艾文下腹的毛發(fā)還不停止,艾文才恐懼又絕望地掙扎起來。

    “不...我怕、牙齒...不!”艾文弓起背,又被桌板擋住了動作,于是又無助地倒下去。他雙手顫抖著推阻怪物的頭顱,當(dāng)然那什么用也沒有,怪物含住他的器官,讓艾文像瀕死的人一樣大口呼吸。然后他終于看清諾克斯的頭顱,卻已經(jīng)分不清那是現(xiàn)實還是幻象:它好像是被強酸溶解后再強行組合起來的生物,它的眼睛似乎在誕生之初就被抹去,可是在其余完全不應(yīng)該容納眼球的地方,偏偏又有無數(shù)空洞,讓它的目光不間斷閃爍。它的嘴像一座遍布荊棘的洞窟,尖牙和骨刺往各個方向生長,縫隙里滴落藍色的涎液。當(dāng)它吞下艾文的性器,艾文以為那是要讓他往刀片從中撞,不由尖叫出聲。但是下一秒,諾克斯的舌頭裹住了他,那像一條毒蛇纏繞他的器官,從根部開始,一直盤繞到紅腫的前端,強烈的感受直接殺死了艾文的聲音,他哽住了。

    過了好幾秒,艾文終于發(fā)出一聲窒息般的抽氣,他雙手抽搐著亂抓,最后摸到諾克斯的頭骨,于是求救一樣緊緊按著上面的骨節(jié),也不知道是要推開它,還是求它再靠近一點。

    他早晨自慰過一次,陰莖在刺激下是半硬的,馬眼處淌著一點可憐的清液。而諾克斯沒有管他適不適應(yīng),只是把舌頭抵在他龜頭下方的溝壑處,滑動了一次。艾文胸腔里發(fā)出一聲小小的、被扯碎的聲音,在地板上彈動了一下,閉著眼睛搖頭,一只手胡亂拽著諾克斯頭骨上的尖角,一只手抵著嘴唇,把指關(guān)節(jié)塞進自己嘴里。

    諾克斯毫無停頓地把舌頭上的動作重復(fù)了三次。艾文雙腿繃直,然后曲起,腿根一陣痙攣,紅潮從他小腹開始卷遍他全身。他終于崩潰,弓起身子,大聲呻吟出來,雙腿夾著諾克斯的身軀,像失去神志一樣迎合和挺動。他幾乎什么都喊了出來:叫它的名字、求它給自己解脫,或者求它不要過早結(jié)束。膜拜它、祈求它,或者說自己愛它,說自己如何在意識到一切之前就已經(jīng)在愛它。反正就是人類動情時千篇一律的那番話�?赡茉谡f出口的下一秒,艾文混沌的頭腦就已經(jīng)將它們忘記。不過沒關(guān)系,無論他說沒說出口,怪物早已知道。

    野獸的其中一只爪子按在艾文的大腿上,太靠近內(nèi)側(cè)了,艾文腿根那一圈還在被快感沖擊的皮膚被尖銳冰冷的骨刺挨著,不由再次顫抖。他抽著氣,試圖把自己側(cè)身卷起來,好護住被高潮折磨得一片紅腫的下身。

    諾克斯就勢將骨爪按在艾文的肩上,將他翻成趴伏的姿勢。它的長舌濕淋淋地搭在艾文的頸窩里,往下滴落涎水。艾文恍惚覺得自己扛著一具腐爛的尸體在肩上,那些發(fā)酵的內(nèi)臟順著他的身體流下。他想起諾克斯是如何剝開魚,津津有味地吮吸掉魚腹的脂肪和內(nèi)臟。他自己好像也被剝開了,不過是以一種更緩慢、更殘忍的方式。諾克斯把陰莖抵在艾文穴口,強硬地擠進去。起先艾文甚至沒反應(yīng)過來那東西是怪物的性器官,因為連這個器官上也覆蓋著一節(jié)一節(jié)外骨骼,接縫處滲出藍色的膠狀物。它更像是某種刑具,應(yīng)當(dāng)用于折磨而不是享樂。

    諾克斯還維持著人類表象的那段時間里,對艾文做過很多過分的事。他有時會用近乎凌辱的方式操艾文。比如他曾經(jīng)像榨一只檸檬那樣榨艾文的汁液。還有幾次他把艾文綁著,后面塞著專門用來折磨他的東西,又拽著他的頭發(fā)強迫他看過激的性愛錄像。影片里俊秀的男人被各種可怖的東西搞過,艾文見過他的肚子被一根警棍頂出明顯的形狀。不知道那感覺是不是和現(xiàn)在艾文感受到的一樣。諾克斯的陰莖冷冰冰的,又濕又滑,根本不像什么有生命的東西,它往里擠的時候沒輕沒重,總是直直頂?shù)桨捏w內(nèi)非常要命的地方。艾文牙齒打顫,下意識只想逃離這像籠子一樣的空間,可是他剛伸手,無力的指尖觸到一點書桌外的光線,就又被拽了回去,然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的肢體早已軟得不成樣子,他聽到的渾濁的風(fēng)聲其實是自己崩潰的喘息。諾克斯的陰莖比以往都要堅硬,像是要把艾文釘死在這方寸之間。它的外骨骼上還散布著凸起的骨瘤,每次那些珠狀的結(jié)構(gòu)往艾文體內(nèi)掘進,他都會發(fā)出瀕死的喉音。

    高潮好像一直在他體內(nèi)深處震蕩,順著他的四肢溢出。諾克斯的動作機械又蠻橫,幾乎是找準(zhǔn)一個地方然后一下一下用力往里搗,交配中的猛獸都會用這種野蠻又直白的方式上自己的伴侶。隨著那密集兇猛的動作,艾文只覺得自己身體里的某個閥門松動了,他的骨骼好像已經(jīng)支撐不住自己的皮囊,他所有軟弱的東西都在融化,都在往外奔涌。他就是一只被擠壓的柳橙,一顆被咬碎的石榴;他就是一頭被鎖在畜棚里,整日只能被操和被吸吮的產(chǎn)奶的羊。他迷迷糊糊意識到自己并不是在射精,因為射精不可能這么漫長、痛苦又叫人瘋狂。那不斷流出的液體全是透明的前列腺液,隨著諾克斯的侵犯從艾文紅腫的陰莖里滴到地上———他一直在潮吹。

    最漫長最強烈的一次高潮從艾文脊柱劈下,快感似乎在他血液里噼啪作響。他只是絕望地掙動了一下就軟了下去,趴在地上抽搐著,被高潮殘忍的鞭笞。他身體深處被過度使用的地方先是滿漲、軟化,然后陷入了尖銳的刺癢。諾克斯并沒有管他這樣痛苦的不應(yīng)期,依舊往他體內(nèi)撞擊,這讓他哭叫起來。艾文閉著眼睛,臉上全是交錯的閃光的淚痕,手指僵硬地拽著諾克斯按在他臉頰邊的尖爪,好像那是他飄散神志中唯一的錨。

    他想逃走,想蜷縮,但諾克斯不斷、不斷地展開他,讓性器官帶來的所有快樂和苦刑全都毫無阻攔地刺穿他的身體。艾文感到赤裸。那并不是肉體上的裸露,而是更深入的東西,像是自己在被拆解、被挖掘,所有感受都直接降臨在靈魂上。

    他感到脆弱。不然為什么高潮能讓他抽搐,讓他寒冷,讓他只想躲藏。他感覺自己是一頭被殺的羊。艾文見過牧民是怎么做的:把手伸進羊的胸口,用手指勾斷動脈,將心臟扯出。羊就在他們懷里躺著,睜大眼睛發(fā)抖,一聲不響。艾文就是那頭羊,肋骨被剖開,心臟在冷風(fēng)中發(fā)抖。是所有高潮都讓人脆弱,還是只有諾克斯能讓他這樣?還沒等他想明白,最后一次高潮已經(jīng)洶涌而來,拍打他的軀體。怪物的長舌、觸角、利齒隨之而來,吻遍他潮濕的臉頰。

    外篇:繭中先知(尾聲)

    我醒的很早或根本沒睡在霧氣未散而夢的守護魂靈徒勞提醒的時刻我聽見了提醒和警告但我不知如何破譯不是給我而是給那些睡著的人但我不知如何破譯*

    莫雷爾一直沉浸在那些橢圓形的紙片里,怪誕的文字好像一直在他的視網(wǎng)膜上跳躍:所有的詞句都是古往今來的瘋子們所寫,關(guān)于時間、空間、跳躍、無數(shù)詭譎的神、虛無的大門、墻中的老鼠、開啟一切的銀鑰匙。和往常不太一樣的是,今天他似乎格外心神不寧,總是想到薇拉,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人。那個年輕人長得什么樣子來著?他沒什么印象了,只記得那雙凹陷的眼窩。直視那個年輕人的眼睛好像會讓人戰(zhàn)栗。

    快到黃昏時,從什么地方忽然傳來女人的尖叫,教堂里的椅子好像翻到了。這些動靜讓莫雷爾打了一個寒戰(zhàn),徹底從文獻中抽離出來。他有點想往窗外看看情況——他突然想起了薇拉,不知道這個姑娘狀況如何。但是鴿子的血肉還沒有從窗戶上清理掉,而他又很害怕窗簾縫隙會形成銳角,于是最終他只是在陋室中焦慮地踱步。

    這時候是夏令時,黃昏格外漫長,夜晚又特別短暫。等到金橄欖似的太陽終于挨近地平線,大地被攝人的寂靜籠罩,萬事萬物都投下暗紫色搖曳的影子——下午那種讓人不舒爽的霧靄才逐漸退去,于是最后一點陽光發(fā)出垂死的焦灼的熱力。莫雷爾身體里的某些東西好像也被黃昏燒掉了,他的神志從灰燼中剝離出來。猛然間,他大喘了一口氣,好像此時才突然之間真正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怎么回事,他像個瘋子一樣,長久蜷縮于這圓乎乎的小屋。那些圓形紙片上的文字又是哪個神經(jīng)錯亂者的囈語?太荒謬了,時間、藍色的獵犬、銀色的鑰匙,所有的句子都毫無邏輯,他為什么沉迷于此?

    他從圓形的鏡子里看見自己的倒影。怎么,自己什么時候這么衰老了?這個白發(fā)蓬亂、神情恍惚的老人就是自己嗎?正當(dāng)他顫抖著伸手,想觸碰鏡子里的形象,門忽然被輕輕敲響了。

    那節(jié)奏不像是薇拉。況且,薇拉一般會貼心地告訴他是自己來訪�!澳谞栂壬�,是我�!彼话銜@么說,有時候也會說“莫雷爾先生,我來整理您的房間。”門外的人不是薇拉。莫雷爾正猶豫著要不要應(yīng)門,陌生的訪客卻已經(jīng)伸手一推,打開了房門,一步跨入室內(nèi)。

    是上午見過的年輕人。他叫什么來著?艾倫?艾迪?好像是叫艾文。

    “我沒有邀請你進來,年輕人。”莫雷爾說。同時隱隱覺得這個陌生人似乎和上午不太一樣了。他的眼睛一直像這樣在青色的眼圈上方閃爍嗎?讓所有對上他目光的人都脊背顫抖?他的嘴唇一直這么鮮紅嗎?就像一團烈火在他唇齒間燃燒?他看起來病態(tài)、俊秀驚人、同時像個瘋子。莫雷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忘記這張臉。

    “抱歉,先生�!蹦贻p人說�!拔沂莵砀鎰e的。”他手里拿著一只白色的圓碟,很像薇拉用來裝黃油的那種。他的指尖繞著巴掌大的圓碟滑動。

    “告別...?”莫雷爾說。他已經(jīng)記不清這個年輕人為什么要過來了。

    “是的,先生。我在這里的工作結(jié)束了,馬上就要離開�!彼D了頓,似乎也在打量莫雷爾,好像他也察覺了莫雷爾狀態(tài)的變化�!霸谂R走前我覺得必須讓您知道我的想法�!�

    “什么?”莫雷爾越發(fā)覺得這個年輕人精神不正常。這番話前言不搭后語。

    年輕人的臉上帶著一種壓抑的堅韌的神情,就好像他聽到命運的感召,此刻將不顧一切奔赴前方。他低聲說:“我想讓您知道,我不是由于畏懼、不是由于瘋狂、也不是由于信仰而做這件事的。我這么做是因為我愛它。因為這個,我愿意做任何事。”

    “你到底在說什么?”莫雷爾呵斥,巨大的不安席卷了他。

    “可能有人會覺得無論動機如何,事情的結(jié)果都是一樣。但我知道這其中是有不同的。就是這些不同,讓我此刻站在這里,而不是成為戴上金項鏈步入大海的人�!蹦贻p人說。“我很抱歉,先生�!�

    艾文松開手,白色的圓碟落在地上,立即碎了。腥臭的煙霧從碎瓷片的銳角上彌漫,藍色的怪物噴涌而出。

    窗外,鴿子們沒有再撞擊玻璃,它們一齊咯咯笑了起來。

    夜幕降臨,班克神父擦著頭上的虛汗,顫顫巍巍把教堂的燈點亮。是因為早上那些死鴿子嗎?他總覺得空氣中飄散著若有若無的腥味。謝天謝地,先知這時候格外安分,往日他總是會大聲吟誦自己感知到的事物。班克覺得在下午的事情之后,自己再承受不住別的什么動蕩了。

    燈亮起來的一瞬,班克才發(fā)現(xiàn)那個叫艾文的攝影師就坐在前排座位上,正凝視著耶穌受難像前翻倒的椅子,還有地面上沒有清理干凈的血跡和指甲撓下的長長的刮痕。

    “你怎么在這里?”班克說。說真的,小鎮(zhèn)上的丑聞不需要被這樣的外人知道。他想起之前跟這個攝影師說過贊譽薇拉的話,不由一陣尷尬。

    攝影師站起來,班克注意到他已經(jīng)背好了旅行包,不由松了一口氣�!澳@是要走了?”班克問。

    “是的,工作都結(jié)束了�!卑恼f�!拔冶緛硐胝肄崩f幾句話�!�

    “她呀,”班克不自在地說,“她不太舒服,癔癥犯了吧,我想...大家已經(jīng)給她聯(lián)系了...”

    “所以,”艾文低聲說,“下午確實是她在尖叫?”

    “唔...”班克不置可否�!八莻瘋女人�!�

    “我還以為,”艾文緩慢地說,“大家認(rèn)為她很虔誠�!�

    班克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隘傋樱彼�。“我們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竟然對著神像做不知廉恥的事情...”

    “你是指她對著神像自慰�!卑钠届o地說。

    班克張口結(jié)舌,好像不敢相信“自慰”這個污穢的詞會響亮地在教堂里回響。半晌,他終于勉強找回理智,擠出一個艱難的笑容:“這類瘋子的事,沒什么好議論的�?上�,要是她在修道院里,也許就不會出這樣的事。好在我們鎮(zhèn)上有好心人,大家覺得對這姑娘好的方式就是讓她去...療養(yǎng)院住一段時間...”

    “精神病院,我明白。”艾文說。

    “...療養(yǎng)院�!卑嗫嗣蛑煺f。他似乎格外在乎這種表面的稱呼�!皩I(yè)的醫(yī)師會照顧好她的�!�

    “那倒不一定�!卑恼f�!熬臀倚r候的體驗而言,精神病院不是什么好地方。”

    他整理了一下行李包的背帶,對班克禮貌地點了點頭,自己離開了教堂,留下班克一人瞪著眼睛站在昏暗的教堂中。

    一路上,路燈全部熄滅,鳥雀寂靜無聲。月亮在霧氣的遮掩下,似乎總是泛著點橙紅色的光。艾文漫無目的地在黑夜里走著,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去,他只是不想再呆在教堂,此外去哪里都好。已經(jīng)深夜,巴士早已停運,機場也可能并沒有班機。但是艾文只是在黑暗里走著,好像只要他一直走下去,就能脫離這一切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黑暗中幾乎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路邊的灌木叢中閃爍著探針一樣的紅光。艾文猜想那是鴿子或者毒蛇的眼睛。這時他猛然埋進一大叢窸窸窣窣的草木中,不由停了一下,后退了一步,這才勉強看見自己來到了那堵栽種著全鎮(zhèn)居民秘密的土墻前。在黑暗中,白天稀松平常的藤蔓和野花此時看起來像扭曲的鬼爪。艾文站在那,猶豫地伸手去碰。哪一塊泥土里包裹著他的秘密呢?

    他貼近土墻,摸索著,感受到一個濕潤的凹陷,于是將嘴唇貼過去。是他的錯覺,還是那個黑黢黢的洞里真的有微微的鼻息?艾文貼近它,嘴唇上好像都沾了水霧。

    他已經(jīng)忘記上午自己對墻洞說了什么。是他的思念嗎?是他的恐懼嗎?是他的欲望還是他的愛?世界和他那么不同,導(dǎo)致他野蠻生長的自我好像都成了秘密。艾文思索了一會,也沒想起來當(dāng)時自己究竟傾訴了什么。于是他也不想了,只是遵循當(dāng)下的本心,對墻洞說:“帶我走吧�!�

    于是怪物的觸手像海嘯一樣向他傾瀉,將他淹沒進纏繞和擁抱里。整里于六月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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