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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分這天,買賣科考題目終于理清,正吩咐小廝快買加鞭將奏折送往京城。
知府府邸外想起鞭炮聲,葉氏老族長洋溢著笑臉走來,不由分說,將我簇擁到一處祠堂。
揚州江氏我看著牌匾上的大字,有些疑惑。
江大人,這是葉家眾人籌錢為您修建的......
在眾人點頭哈腰諂媚中,我踏步朝院中看去,亭臺樓閣,花草水榭一應(yīng)俱全,
甚至還有學(xué)堂,里面的老夫子起身朝我行禮。
進正門,看到江氏祖宗十代被供奉在內(nèi),
倒也是難為他們,畢竟我只記得我的曾祖是逃荒到揚州的。
揚州江氏那是揚州第一名門望族啊。眾人附和。
如此,應(yīng)當(dāng)傳承下去......葉氏族長話語停頓一番,老臉漲得通紅:我族中還有一嫡系孫女,飽讀詩書,就送給江大人做個侍女。
哼,葉家的小姐,怕是都跟葉清婉一般沒有家教吧。
在江大人府上紅袖添香的,肯定要家世清白的。
其他人聽了,似乎像聽懂什么,紛紛擠到前面,紛紛推銷起自己家族的妙齡女子。
吵吵鬧鬧的,我大致聽了一下,都是真正的名門望族嫡系,求著到我家中做一姨娘侍妾。
他們都知道這些名聲在真正的權(quán)利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看著他們這樣前倨后恭模樣,并不想與他們過多糾纏。
與他們敷衍幾句就離開了。
幾月后,朝中圣旨傳來,科舉舞弊一案的相關(guān)人員,全部要被凌遲處死。
新帝登基頭一次恩科,就鬧出如此丑聞,這個結(jié)果也在我意料之中。
任百川上刑場前,聽說還在牢里叫喚,幻想我會網(wǎng)開一面。
最后他的尸骨,被午門幾只綠眼野狗分食殆盡,死無全尸。
至于傷害公主的葉清婉,本意也預(yù)凌遲。
但是她居然在牢中逃跑,不知所蹤。
本想派出兵官追捕,臨安卻勸解:她一個弱女子,想必也在外面活不久,讓她自生自滅。
她笑著撫上小腹:就當(dāng)是給我腹中的孩子積福了。
看著她這幅溫柔幸福模樣,我也不再說些什么。
臘八那日,臨安在城外施粥,瞧見一蓬頭垢面乞丐走進,
此人一進來,眾人紛紛為其讓路,面露嫌棄。
我頓時起了好奇之心,到是什么人能讓眾乞兒都不待見。
此人拖著一條流膿的腿,所到之處,竟還滴下點點黃色膿水,
身上氣味也是難聞的緊,饒是臨安教養(yǎng)好,也忍不住用手帕掩面皺眉。
那人搖搖晃晃舉起一只破碗時,我才看清她的面容,竟然是葉清婉。
她眼中閃過幾絲慌亂,隨后又露出嬉皮笑臉,用沙啞的嗓音說道:看在我們之前認識的份上,給我從下面撈點稠的,弄兩碗。
臨安還是好脾氣,走前還給她送了一身御寒的棉衣。
第二日施粥時,卻看到葉清婉蜷縮在墻角,身體早已被凍僵,棉衣也不知去了哪里。
那幾只熟悉的綠眼野狗也游蕩到此處,啃食著她的尸體。
如此看來,葉清婉與任百川葬身于狗腹之中,怎么不算另一種死同穴呢
也算是成全了她一番癡情。
但我現(xiàn)在也不想再糾結(jié)于此,我牽起臨安的手指:夫人,今天施粥畢,就安心在家待產(chǎn)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