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話一出,鐘晚意心里咯噔一下,臉色煞白。
鐘君儀瞧見她的異樣,肯定道:“晚意,你是不是見過?!”
“我……”鐘晚意垂下眸掩住情緒,“我不太確定有沒有看錯……能把這個借我?guī)滋�,讓我想一想嗎?�?br />
鐘君儀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點頭同意了。
鐘晚意拿過鸞鳥金飾,緊攥在手,鋒利的棱角咯得掌心生疼。
等鐘君儀和鐘母各自回房后,她轉(zhuǎn)身直接往府外出去。
帝師府內(nèi),安靜無聲。
鐘晚意推門而入,試圖找到些蛛絲馬跡。
突然,一雙大手抓住了她的肩膀,把她按到了柜子上。
“鐘晚意?你來做什么?”
宋文瑾身上冒著水汽,好像剛沐浴結(jié)束,只披著件里衣,抬眼就能看到胸膛。
見到此景,鐘晚意瞬間紅了臉,不敢看他:“我有事想問你……”
聞言,宋文瑾松開雙手,轉(zhuǎn)身理了理衣衫:“說�!�
男人離去,身上的燥熱也隨之消散。
鐘晚意想起此行目的,試探問:“鐘家軍抓到了敵國奸細。”
宋文瑾毫無慌張之色:“此人可有鸞鳥金飾?”
鐘晚意沒想到他居然就這么說出了這個重要信息:“你知道鸞鳥金飾?”
“我自然知道�!彼挝蔫湫σ宦�,“我曾將鸞鳥金飾給你兄長,提醒他小心,說不定這些奸細已藏入軍中�!�
他的解釋,讓鐘晚意一直緊繃的心弦終于松了。
是自己錯想了,宋文瑾身為帝師,怎么可能會是敵國奸細!
出神之際,宋文瑾卻突然叫了她一聲:“鐘晚意!”
鐘晚意一顫,下意識看向他,就聽他問:“你說有事要問,卻說了一個虛無縹緲的情報,是想從我這里套出什么?你在懷疑什么?!”
宋文瑾黑瞳深沉冰冷,激得她汗毛豎立。
“我……”鐘晚意慌了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宋文瑾眼神微沉,話里滿是告誡:“不該你管的事情最好別碰,免得害了鐘家。”
“事關鐘家,何來該不該?!”鐘晚意反問著,盯著他的眼一字字道,“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才愧為鐘家兒郎?????!”
說完,甩開他的手,徑自離去。
天色黑寂,除卻蛙鳴蟬聲,只剩風吹過荒草的簌響。
鐘晚意坐在鐘離蕭的墓前,頭輕靠著墓碑,就像小時候靠在他肩頭一般。
“哥,我救不了你,留不住宋文瑾,也保不住三叔……你說我是不是很沒用?”
沒人回答。
那股靜寂逼得鐘晚意鼻間酸澀:“哥,有時候我就在想,死的人是我該多好?”
若你在,嫂子和侄兒便還有一個完整的家。
若你在,三叔便不會被迫重回戰(zhàn)場。
若你在,鐘家便還是南國不可撼動的功臣府!
鐘晚意越想,眼眶越滾燙。
她閉上眼將淚藏進眼底,只有那聲低語透露出脆弱:“哥,我想你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道車輪碾壓石子的聲音躍入耳朵。
鐘晚意睜眼看去,就見三叔鐘君儀坐著輪椅行來。
“三叔?您怎么來了?”
“睡不著,過來看看離蕭�!辩娋齼x視線劃過鐘晚意泛紅的眼尾,嘆了口氣,“今日早朝之事我都聽說了,君命不可違,你也看開些,別為難自己�!�
鐘晚意垂眸不語,半晌才開口:“三叔,我想和您一起出征!”
鐘君儀微微皺眉:“你胡說什么?你走了,鐘家怎么辦?”
“離蕭的孩子還小,你祖母年紀也大了。三叔雖然不想你那么累,但你身為家中嫡女,如今離蕭不在了,鐘家的重擔還是要靠你撐起來�!�
道理鐘晚意都知道,可是想到寺里解的那支簽,她心中惴惴難安。
鐘君儀見她不語,嘆了口氣:“晚意,三叔這條命本就是撿來的,如今我放心不下的就只有家里。若你在,我在戰(zhàn)場上也能安心些,你明白嗎?”
話說到這兒,鐘晚意再不愿,也只能壓下跟他一起出征的念頭。
“我會守好鐘家。我只希望您和父親平安歸來……”
聞言,鐘君儀卻沒有回話,濃濃的情緒藏于眼中。
最終他只是拍了拍她的手臂:“我們回去吧。”
鐘晚意點了點頭,離開前,她回頭看了眼兄長的墓,隨后才推著三叔,回了府。
五日后,鐘君儀出征。
鐘晚意站在城門上目送他離去,心中好似落空一塊。
她回頭看向母親:“娘,若我是男子該多好?”
鐘母輕輕抱住了她:“男女都一樣,都是鐘家的好兒郎。”
鐘晚意緊緊的回抱住母親,好似在寒冬里找到溫暖。
送離鐘君儀后,母女兩個在街上走了走才回府。
可剛到門口,就見將軍府的大門前圍了不少人。
“怎么回事?”鐘晚意擠進人群詢問。
周圍人看見她,卻紛紛后退。
茫然間,就聽有人高聲大喊:“就是她!自她出生,鐘家將軍不斷戰(zhàn)死,南國動蕩不安!”
“她就是個災星!”
鐘晚意整個人都傻了,還沒等回過神,一個爛菜葉砸到身上。
緊接著,各種東西從四面八方一起砸了過來——
鐘晚意將母親護在身后,連連后退躲避。
耳邊響徹著百姓的高喊:“讓她去死!換南國太平!”
“沒錯!賜死!”
“賜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