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還沒開口,時逾白的聲音傳來:“阿嵐,我先帶你去熟悉你的新學校吧?”</p>
他神情無辜,似乎只是單純的熱心腸。</p>
宋路澤的聲音迅速拔高:“阿嵐,你和時逾白在一起?”</p>
“你到底在哪?”</p>
我將手機拿遠了點,第一次覺得宋路澤的聲音聒噪:</p>
“我在哪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p>
宋路澤像是沒聽到一樣,聲音帶著難以置信:“你為了跟我賭氣,居然跑去找時逾白?!”</p>
“為了氣我,連那樣下三濫的人你都……”</p>
眼見他說話越來越難聽,我忍無可忍地喝止:“住口!”</p>
深吸一口氣,我斬釘截鐵道:“宋路澤,你才是最不堪的那個人�!�</p>
這句話,我終于還給他了。</p>
“別再打電話過來,我們的一切關(guān)系,到此為止�!�</p>
說完我迅速掛斷電話,把這個號碼同樣拉黑刪除。</p>
世界清靜了,我略帶歉意道:“抱歉啊,讓你聽到這些�!�</p>
時逾白卻只是微微一笑:“那就請我吃晚飯吧?”</p>
他沖我眨眨眼:“就當是謝禮�!�</p>
我松了口氣,也禮貌一笑:“當然�!�</p>
宋家這兩個兒子,倒真是天差地別。</p>
當初宋父出軌,小三生下宋路澤后登堂入室,當時的宋夫人雷霆手段。</p>
不僅帶著宋家大半家產(chǎn)火速離婚,還成功帶走了年紀輕輕便嶄露頭角的宋逾白。</p>
從那以后,宋逾白就改名時逾白,隨母姓,定居國外。</p>
媽媽每次提起他們母子時都敬佩不已,直說宋家在時女士這個掌舵人離開后便每況愈下。</p>
讓宋路澤矜夸不已的宋少爺身份,不過是個空殼子。</p>
每每談到此處,母親都會嘆氣道:“誰讓我們嵐嵐心軟,偏偏看上的是宋路澤�!�</p>
我那時覺得宋路澤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是原配還是小三,心里對他只有憐惜。</p>
只感激母親尊重我的選擇。</p>
直到現(xiàn)在才知道,有些事,長輩確實看得長遠。</p>
海風輕輕拂過我的面頰,擾亂了我的思緒。</p>
我搖搖頭,看著面前的路挑眉:“這好像不是去飯店吧?”</p>
時逾白一笑:“奉了祝阿姨的命令,阿嵐就原諒我吧�!�</p>
我一哂,轉(zhuǎn)而去看大道被日落籠罩。</p>
車子果然停在一幢低調(diào)奢華的別墅面前。</p>
說是轉(zhuǎn)入新學校,其實只是掛個名而已。</p>
我和時逾白自小都是被當作繼承人培養(yǎng)的,沒過多久,就收到了商界的邀請函。</p>
穿著媽媽幫忙選的紫羅蘭禮服,我得體地手持香檳在觥籌交錯中周旋,直到看到時逾白。</p>
青年一身高定西服,只是與他平和氣質(zhì)不符的是,肩頭一株紫羅蘭開得正盛。</p>
身邊的人會意離開,我無奈:“誰也別嫌棄誰,身不由己咯�!�</p>
那天的晚飯,居然被媽媽和時阿姨三言兩語說成是我和時逾白的訂婚宴。</p>
都是成年人了,沒有那么幼稚。</p>
我和時逾白心照不宣,只當是兩個媽媽的玩笑話。</p>
沒想到低估了媽媽們結(jié)親的決心。</p>
我收到媽媽送的蝶變腕表,過幾天時逾白就會收到時阿姨送的同系列男款。</p>
或者時逾白收到時阿姨送到袖口,等我和人談判時,媽媽就會拿給我同款。</p>
都快習以為常了。</p>
可是這一次,時逾白卻注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p>
“如果我說,這一次我是心甘情愿的呢?”</p>
他走近一步,嗓音清潤,如清泉過溪,在我心底留下一片潮濕的霧:</p>
“或者說,每一次。”</p>
郵輪上金色的煙花騰空而起。</p>
看著面前人清亮堅定的眼眸,我想,我的心跳漏了一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