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一陣無法控制的絕望抓住了我。
小蛇倉皇地想要逃離，它想要逃到我身邊。
可被舞女們踢來踢去，我痛的緊緊咬著牙。
小蛇被踢的暈眩時，一舞女故意踩到它的身體。
小蛇疼的兇狠地咬她。
我也疼的身體抽搐，幾近痙攣。
李贏昭看著我，他面無表情，我卻恨極了他這副樣子。
舞女被咬地痛極了，吃痛地又踩上小蛇，不斷在它身上輾轉多次。
我仿佛被人踩在腳底下摩擦。
小蛇在邊疆時也是蛇王最寵愛的女兒，如今我對不起她。
我捂著心口大聲喘氣，連旁邊于答應都看出不對勁。
我臉色白極了，頭上冒著虛汗。
小蛇趁機鉆進舞女裙擺，狠辣地又咬了她一口。
小蛇毒是劇毒，如若不能短時間給她解藥。
必死無疑。
我冷著眼神看那舞女跌跌撞撞到倒下。
她倒下的一刻，群臣皆慌。
蛇有劇毒，快跑��！
護衛(wèi)統(tǒng)領見小蛇還想咬人，拿出弓箭就要作勢射她。
不要！
我啞著嗓子吼道。
箭已射出，在快要碰到小蛇咫尺之距時，李贏昭用一茶杯擋下在小蛇身前。
茶杯碎了，小蛇安然無恙。
我松下一口氣，便聽李贏昭沉聲呵斥。
皇后，管好你的蛇。
我低垂眉眼，去接過小蛇，她已經遍體鱗傷。
我心疼地擠出幾滴眼淚。
準備拖著疲憊疼痛的身體回寢宮時，我聽見菱貴妃一聲驚呼。
啊，陛下，臣妾手腕處為何有蛇印
我猛地抬頭，與小蛇對視。
小蛇搖了搖頭，不是她。
菱貴妃乍然臉色蒼白無力，隨后突然口吐淤血。
灑在了李贏昭的身前。
他素厭惡血跡。
李贏昭在她吐血后第一時間看向了我，他的神情厭惡又陌生。
解藥拿出來！
不是我。
陛下，臣妾肚子......我的肚子好痛，孩子！
李贏昭連忙去召太醫(yī)，我跟著去了。
太醫(yī)只是驚恐地說著，孩子沒了，菱貴妃危在旦夕。
李贏昭下了殺令時，他又顫顫巍巍說。
可用蛇膽做藥引，還貴妃一線生機。
05
李贏昭揪著太醫(yī)的領子，語氣薄涼又無情。
那你為何不去取
陛下！太醫(yī)院無蛇了，您忘了您因為皇后娘娘殺了整個用作藥引的蛇。
我想起來了，李贏昭殺了所有蛇。
只是因為一句菱貴妃怕蛇。
我護著小蛇，總覺得心中不安。
李贏昭不會喪心病狂到以我一命，還她一命吧。
李贏昭問太醫(yī)，沒有蛇膽會如何
貴妃會短時間內......
一群廢物，搜羅天下所有名醫(yī)，朕不信治不好阿菱。
他轉頭眼神看向了我，我只聽他幽幽開口。
解藥呢你害了朕的孩子。
我抱著小蛇倔強地盯著他，我沒有。
我沒有解藥，也沒有害她。
話音剛落，李贏昭掐住了我的脖子。
在眾人面前，發(fā)了狠一樣湊我很近。
朕再說一遍，給我解藥。
我被掐得落了淚，小蛇這時探出頭想要咬李贏昭。
卻被李贏昭打倒地上。
頓時我好像被人打了一掌，心口絞痛。
場面局促時，貴妃緩緩睜開了眼。
阿昭哥哥，菱兒孩子沒了......菱兒也要死了。
李贏昭把我推開，我撞到油燭上，手被燒了一大片。
他奔去菱貴妃，握緊她的手。
我看見他的手顫抖，緊緊握著貴妃。
菱兒，我們以后還會有孩子的。
李贏昭轉頭，盯上了我懷里的小蛇。
我不能讓他搶走，蛇死我死。
我還要回家，去找父皇和阿聲。
他不斷逼近我，我看著他眼睛昏暗不明。
我不斷后退，哭著求他。
李贏昭，你不能這樣，小蛇與我同心相連，你知道的。
我當初來到中原時只告訴過你一人。
你要我死嗎
李贏昭垂了垂眼睫，睨著鳳眸看我。
他蹲在我身前，我卻感覺他比毒蛇更恐怖。
他只是淡淡說著。
阿凝，即使蛇沒了，我也不會讓你死的。
乖，給我。
我驚恐地看著他，竟沒有想到他當真說出這等話。
小蛇突然被他搶走，她掙扎著要咬他。
卻被李贏昭按住了牙齒，動彈不得。
我猩紅著眼，跪在李贏昭前面，跪在貴妃榻前，跪在太醫(yī)旁邊。
我......我求你了，菱貴妃，你的孩子不是我害得，你別拿走我的小蛇。
菱貴妃一臉惶恐。
娘娘這是作甚，我本該死了。
我聽這話瞬間掉進冰窟。
來人！把皇后送走！
我被打暈后，模糊中看見小蛇被剜了血肉，鮮血淋漓，驚心動魄。
我最后痛苦嘶吼了一聲，便失去了意識。
直到我艱難地睜開眼睛，卻覺得心口堵得慌。
漸漸地，一股噬心之痛襲至。
��！
我痛得尖叫，頭好痛，我不停去撞柱子，希望能消失痛感。
凝兒！
李贏昭來了，他看見我瘋癲的樣子，愣了幾秒。
他緊緊抱住我，把我禁錮在他懷里。
別怕別怕，朕在。
我好痛！頭，好多螞蟻在咬我的心！
你是誰�。」眵�！你是鬼......
我胡言亂語，只覺得李贏昭是來索命的惡鬼。
隨后連忙跪下，不�？念^，直到頭破血流。
鬼王大人，我錯了，我錯了，把小蛇還給我好不好，我有了蛇就離開，絕不再招惹你。
李贏昭被我嚇到了，他聲音軟著讓我起來。
我害怕地打他，推他。
蛇，我的小蛇在哪
我哆嗦著聲音問他。
李贏昭眸色翻涌，黑的亮極了。
死了。
我像是聽不見一般，斷斷續(xù)續(xù)重復著。
蛇，把我的小蛇還給我！我要蛇就......回去......我的小蛇。
回家......我回家，小蛇......
李贏昭突然按著我的肩膀，用力把我鎮(zhèn)定，他紅著眼圈吼我。
她已經死了！阿凝，死了！
我呆愣了幾秒，不敢相信小蛇死了。
淚從眼眶流出，我要死了。
我用力推開李贏昭，含著恨意看他。
你害死了我的小蛇，你害得我回不了家！
李贏昭看著我恨意的眼神瞳孔縮了幾分。
他只是再次抱著我，阿凝，朕會治好你的。
06
我冷笑著想我治不好了。
小蛇死后，我也活不了多久。
這幾日我夜夜發(fā)瘋，在所有人面前拿著刀自殘，在李贏昭面前賣傻。
甚至我去找安蕓菱玩，她見我這副鬼樣子笑得開心極了。
她哄著讓我去給她洗腳。
菱安殿，一個落魄皇后在為一個得寵貴妃洗腳。
我連洗腳婢都不如。
可我愿意這么做，因為我快要死了。
李贏昭氣急了找我，我只是笑著問他是誰。
你是阿聲嗎
阿聲是誰
他是救我的人。
李贏昭發(fā)了恨一樣吻我，我以死相逼他才松手。
沒過幾日，我便開始吐血，吐得越來越多。
起初我能下榻，到處瘋著去招惹菱貴妃。
后來我路走不了，只是臥在榻上，等待著死亡。
李贏昭每日都會來，他說他去給我找全天下最有名的醫(yī)師了。
我開始瘋狂地砸東西，把殿中所有東西都砸了。
李贏昭還是不肯放過我。
直到我死了。
我躺在榻上，閉上了眼睛，可我能聽見李贏昭崩潰地喊我名字。
他每日每夜都哭，哭得我懷疑他愛我。
不，他并非愛我。
他若是愛我，為何會在親姊妹死后，把我囚與陰冷的大牢。
他給我安排普通牢房，我與死囚關在一起。
他們那殺人與貪念落在我身上，我害怕地逃。
他們強制按住我時。
李贏昭才來，我清楚記得他問我。
你知錯了嗎
臣妾知錯。
為了活命，我接受殺妹罵名。
朝廷上的大臣本就不喜我這外來公主，這件事常常被他們提及。
安家的人，特別是安蕓菱大哥。
見自家妹妹做不了心上人的正妻，便想玷污我的名聲。
他深夜?jié)撊雽m中，闖我寢宮。
捂著我的嘴不讓我出聲，他撕扯我的里衣，直到小蛇被驚動咬了他一口。
他吃痛松手，菱貴妃也帶了一群人過來。
而他大哥趁機逃走，留下皇后與人私通的罵名。
李贏昭趕來時，他給我搭上衣裳，不讓任何人看見我。
隨后冷著嗓子問我，那人是誰
他不信我，我解釋不通，只能跪在他殿前一日求他寬慰。
太多了，他傷我的事太多。
我的尸體放入棺中兩日，李贏昭不上朝兩日。
他似乎瘋了，只要一個太醫(yī)治不好我，他就要殺他。
算來，他已經殺了十幾個了。
我感覺到夜已深，我的尸體好像被人挪動。
路途顛簸，我不知在哪。
過了一段時間，我感受到臉上滴著水，一滴，兩滴。
他哭著喊我名字。
是阿聲，他來了，接我回家了。
我眼睛動了動，阿聲好像看出我的動作，立馬喂給我一粒藥丸。
慢慢地我蘇醒，看見了熟悉的臉龐。
他紅著眼圈罵我：這樣多危險，你萬一被發(fā)現(xiàn)他會殺了你的。
我睜著惺忪的眼睛，喃喃開口。
阿聲，我的小蛇死了。
云墨聲啞了嗓子，他輕輕在我額頭上吻了一下。
我已經解除了魔咒，蛇與人共生很快就能解決了。
阿凝，你再也不用受苦了。
我還是不放心地問他，兵力......
他抱我抱進懷里，聲音哽咽。
五年了，兵力已經夠了。
我這才放心他送我回去。
云墨聲安排了一個身形和我相似的人在那棺中，他用易容術換了我的面貌。
李贏昭短時間內很難發(fā)現(xiàn)我死里逃生。
這段時間，云墨聲快馬加鞭帶我回了邊疆。
我下馬車時，突然眼前的綠色令我模糊，五年我已經忘記了草原的感覺。
我的子民們他們舉歌同慶，站在一群為我接風洗塵。
公主回來了！我們的公主回來了！
我看著被眾星捧月的感覺，只覺得心酸，當初我認為這是理所應當?shù)尿湴痢?br />
可如今的我卻不敢接受他們的恭敬和愛戴。
我只不過是一個異國失了尊嚴的公主。
小小的阿特步抱著蛇王向我奔來。
公主！你回來了公主，我好想你！
我摸了摸他的卷發(fā)，對上了蛇王焦急又心切的眼神。
他嘶嘶了兩聲，他來到我的手上。
可我不知如何回他，告訴他你的女兒死了
太難了，讓一個父親去接受女兒死的事實。
我只能摸摸蛇王的頭，她很快就回來了。
蛇王眼里慢慢有了水汽，他好像知道女兒死了。
一瞬間，蛇王軟軟蜷縮成一團，云墨聲把它放到肩上。
走吧，去見你父皇。
07
五年未見，父皇蒼老許多。
這五年我想過寄書信給父皇，可菱貴妃抓住了我與他們的信件。
于是朝堂上又紛紛起了我通敵的消息。
李贏昭便不許我寫家書了，父皇給我派的貼身侍女蘭鹿也護我而離去。
蘭鹿只是替我說了句話，她功夫精湛，卻被李贏昭囚于監(jiān)獄里。
一日又一日，直至死亡。
她生性恣睢，曾經驕傲地告訴我她要做大將軍。
卻死在了森冷的牢獄。
我永遠也不會原諒李贏昭。
父皇，凝兒回來了。
父皇淚眼婆娑看著我，他是草原的鷹王，卻屈服于他人威逼。
不得已送我和親。
凝兒，我的凝兒......
......
我在草原里適應了幾日，時不時還是會想起小蛇，心口難挨。
我不知為何總會突然吐血，明明阿聲告訴我毒已經解了。
可我還是控制不住自己，巫醫(yī)說是因為和小蛇同心相連，二者不在一起，會有所反噬。
阿聲看見我吐血，他會不知所措紅眼照顧我，給我煮藥熬湯。
每吐一口，他都會顫著拍我的背，為我減輕痛苦。
可我發(fā)現(xiàn)他的兩臂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刀傷。
我不可置信地問他為何會如此多，阿特步搶先回答說。
每次聲哥哥想公主時，就會自殘自己，他說這樣感覺你在他身邊。
我聽后心酸澀苦，怨他不知愛惜自己。
阿聲只是搖搖頭，你活著我才活著。
阿聲不是我們草原的人，他是中原人，我兒時去中原游玩。
看見了無父無母街頭乞討的阿聲，他被人打罵得鮮血淋漓，我便救了他。
把他帶回了草原。
想到兒時，我又想起李贏昭，我們曾經見過。
我去中原時，他看到我很新鮮。
我穿著奇異的衣服，他沒有見過，但是克制著不問我要什么。
我們一起玩遍了中原，當年他意氣風發(fā)，說：待我登基，娶你可好
我閉眼壓下心中苦楚。
就聽見有人匆匆忙忙稟告，他說中原皇帝來了。
李贏昭還是發(fā)現(xiàn)我了。
他率領了少量軍隊來，阿聲神色凜戾，穿衣服，配上弓箭出去見他。
我捏了一下手心的肉，按壓心中的慌亂。
我是害怕的，害怕李贏昭把我?guī)Щ啬莻�吃人的皇宮。
......
少年帝王看見邊墨聲一人出來時鳳眸微挑，他下馬，身旁跟著兩個人。
我跟著阿聲出來了。
我感受到李贏昭看見我的表情時震驚到失而復喜的興奮。
阿聲，我來與他談判。
你告訴父皇，切勿擔憂我，無論凝兒是否回去，我終究會回來的。
阿聲離開前看了我一眼，他知道我怎么想的。
我站在李贏昭面前，與他對視。
他看著我活著的樣子，平靜的臉龐有了波動。
阿凝，你......你還活著
怎么我沒死，陛下很難過是不是
不是，朕很慶幸你沒死，我看到尸體的一瞬間就知道她不是你。
朕的皇后朕怎會不認得
我冷笑著看他，你現(xiàn)在裝作癡情的樣子又有什么用呢，陛下
李贏昭慌亂無措，他突然拽住了袖里探出頭小蛇。
我愕然看著小蛇，它沒有死。
李贏昭小心翼翼地走過來，把小蛇遞到我的面前，卑微地祈求我。
你看，它沒死，我知道你也不會死的。
我怎么可能讓凝兒死
小蛇看到了我，歡喜地在我肩上扭動。
菱貴妃是用其他蛇膽就回來的，已然無礙
你能否跟我回去
好啊，原來小蛇沒死，是我誤會陛下了。
李贏昭微微一愣，他沒想到我答應這么爽快。
他伸手把我抱緊，我一杯他碰，身子不受控制地抖。
那你得讓我?guī)б恍┤嘶厝ァ?br />
李贏昭妥協(xié)了，他滿眼都是我，笑著答應了。
我?guī)狭税⑻夭揭恍┤耍咔昂桶⒙暤懒藙e就離開了。
我不敢去看阿聲的神情，我怕看了一眼就留下來。
路途遙遠，李贏昭格外呵護我，生怕我摔著碎了，就像當年我來到中原一樣。
這時候他忘記了自己是皇帝，一直環(huán)摟著我的腰，怕我離開。
我在路上與他假惺惺演戲，心中反胃不及。
入了宮，我看見了死去的蘭鹿。
我驚喜地看著她，你沒有死，蘭鹿！
蘭鹿還是蘭鹿，只不過循規(guī)蹈矩了許多，她變了。
變得陌生，我不認識她。
我轉頭瞪著李贏昭，他輕笑一聲。
阿凝別怪我，她是因為你才這樣的。
我緊緊握住了手，笑著去主動吻他。
我不怪你。
08
蘭鹿，你可還認我為主子
蘭鹿惶恐地說道，蘭鹿的任務就是保護好公主。
是啊，她還是那個草原陪我長大的蘭鹿。
今后我所做什么，你可愿意做
蘭鹿愿意！
我不敢在中原耽擱時間，這次回來我只為菱貴妃全家。
李贏昭走后，我?guī)е⑻夭胶吞m鹿去了菱貴妃寢宮。
皇后你......你沒死你沒有瘋
我揚了揚頭，帶著與生俱來的公主所有的尊嚴與壓迫看她。
菱貴妃，本宮這次回來，只為奪你姓名，害你全家。
她驟然笑了，表情猙獰，顯然不信。
你又得失心瘋了吧昭哥哥會讓你如此行事嗎
怎么不會呢
我上前扇了她一巴掌，她的臉瞬間紅腫下來，我的手也麻麻痛痛的。
本宮以前不搭理你，你當真本宮是貓做的
你不過一大臣之女，有什么臉色敢和本宮叫囂，本宮以前不搭理你是抬舉你。
華姐姐的死，你該還。
蘭鹿！打！
蘭鹿上前用習武之力踹了她一腳，菱貴妃一下子被踹到在地。
她痛得慘叫，手指死死抓住石階，石階被扣得出了血。
我走到她前面，狠狠踩了她一腳。
突然傳出一聲咔嚓一響。
斷了我挑眉。
這一腳，是為齊美人！
我又用力碾磨她的十指，這雙手，曾經掐著齊美人的脖子讓她痛不欲生。
窒息而死。
這數(shù)針，是為你害凜答應之死！
我用針拼命扎她的雙臂，每一跟針都是我曾經被鎖在寢宮用心打磨的。
李贏昭每傷我一次，我便打磨一針。
如此，已有數(shù)針。
負心人當吞針而死。
菱貴妃的雙臂被我扎了密密麻麻的針口，慘不忍睹，惡心至極。
她拼命地慘叫，崩潰地大哭，沒有人救她。
你知道為何本宮之前不理睬你嗎
那是因為李贏昭，從前我愛他，我不愿因為你讓他恨我。
現(xiàn)在我早已經不愛他了。
我知道李贏昭站在隱秘的草叢里聽著。
我這番話是故意說給他聽的，我想知道他愛菱貴妃到什么地步。
原來小到不費吹飛之力。
原來曾經我的吃醋難過都是無用之功。
菱貴妃似乎是看見李贏昭的衣角，瘋狂地喊他名字，求他救她。
救安蕓菱啊，你至今不明白你的處境啊
李贏昭是太子時，我為太子妃，你是側妃！他是皇帝時，我是皇后，你是貴妃。你以為他真的愛你嗎他可以輕松一句話把我廢了，然后立你為后�？伤揪筒辉谝饽懔T了。
你不過是個丈夫愛上了旁人的可憐女子。
可惜啊，你誤入歧途，害了那么多人。
李贏昭緩緩走來，他眸光流轉，卻不語。
阿凝，夠了吧，放了她吧
李贏昭啊，想我永遠留在你身邊嗎那就實行宮刑！
安蕓菱像只丑惡的蛆蟲歪歪曲曲地爬向李贏昭，啞著嗓子喊他。
昭哥哥，救救菱兒，你不......
準。
這一個字，使安蕓菱崩潰，她似乎是被奪魂一般，坐著不說話。
淚卻止不住從她猙獰可怖的臉上涌出。
她崩潰地大聲嘶吼。
陛下，是你當初答應許我做正妻！
若非你爹威脅我，朕怎會娶你，菱兒，你應當知道我們之間因為什么在一起。
他的聲音寡淡又涼薄，帶著帝王的無情和冷漠。
你害了我們孩子，害了許多人，朕都知道。
我聽著只覺得可笑，你心心念念的他早就不是曾經私定終身的人了。
安蕓菱痛苦地吼叫一聲，帶著凄厲與絕望。
她掙脫開侍衛(wèi)伸來的手，徑直向柱子撞去。
她嘴里喊著，負心者吞針橫死！
我閉上眼，知道會是這樣的結局。
我看著李贏昭的眼神，只有一絲震驚，多余的是嫌惡與厭惡。
可笑。
他走近我身邊，摟住了我，凝兒，結束了我們可以永遠在一起了。
我撇開與他對視，離他幾分距離。
不可能了，李贏昭，凝兒死了。
現(xiàn)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大涼公主！
我揚袖離開，去解決下一個目標。
09
蘭鹿三下兩下除掉安府侍衛(wèi)，我走進屋一眼就看見了安方遠。
他在屋里面花天酒地，左擁右抱著幾個妻妾。
我拿起草原長鞭。
狠狠朝他一摔，安方遠被嚇得六神無主。
皇后你這是做什么，莫不是還沒有享受夠那日我們的......
我神色淡淡，示了一個眼神，幾個大漢從我身后出來。
皇后！你這是做什么！莫不是想打我
我嗤笑一聲，便宜你了。
上！
你們離我遠點，別碰我��！�。∥业囊路�！皇后你竟敢如此羞辱我......救命......不要！
我去屋外等了一個時辰，等事后我進去時，看見他甚至還沉浸在被男人侵犯的愉悅中。
來人，斷了！
皇后，我妹妹不會原諒你的！你們松開我......
安方遠看著自己的命根子被一刀裁去，痛苦地渾身絞痛，發(fā)出死人的慘叫。
我在外聽著，直到他痛暈過去，我才離開。
安家，活不了。
我告知李贏昭要走，回草原。
他頓時害怕地囚錮我，用狗鏈子把我拴在寢宮。
廢了安家，我就留下。
凝兒，安家對我鞏固皇位有......
那我走！
好，朕答應你。
我借刀殺人，把安家除了個痛快。
可我早就留了后手，阿聲深夜入宮，把我接回了草原。
我不知后來中原王朝發(fā)生了什么。
但我只知道我與阿聲在草原大婚，孕育了一個女兒。
她乖巧恣肆，生性愛動。
她五歲時，我?guī)ブ性娮R視野。
近幾年，中原內部動亂不斷，只能不斷向我們求和。
女兒在中原住了幾日，她很喜歡這里的禮儀風俗，期間救了一個小男孩。
小男孩約定以后定會娶她。
我頓時心神恍惚，來到街道離開時，我看見一旁乞討的乞丐。
那么多人里面有一個瞎了雙眼，看起來極為可憐。
我走近，看清他的臉，是李贏昭。
他竟變得如此模樣。
女兒走了過來，仰著頭對我說，娘，他好可憐。
我摸摸女兒的頭，柔聲說。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別看他這樣，當年可是殺了許多無辜的人。
啊，顏兒不喜歡他了。
顏兒乖。
李贏昭似乎聽出來我的嗓音，瞬間哭了，像個孩童般不顧旁人哭了起來。
凝兒，是你嗎
是我。
凝兒，凝兒！朕錯了，朕錯了，求你原諒我......
一旁幾個乞丐竊竊私語，一個領頭的看不下去。
踩著他的頭讓他固定不動。
朕你以為是皇帝啊一個廢物還整天自稱皇上的稱謂！
那個乞丐還沒有開打，就被三個穿著像醫(yī)者的男子打發(fā)走。
他們三個帶領一群人，不說話就開打。
李贏昭被打得口吐鮮血，卻還是叫著我的名字。
女兒走近一旁的男子。
你們?yōu)楹未蛩?br />
因為他殺了我們的祖父！就因為沒能救活死人，他竟然殺了那么多德高眾望的太醫(yī)！
我一愣，想起多年前李贏昭發(fā)瘋的時候。
只覺得，自作孽不可活啊。
阿聲買完糖糕回來了，他溺笑著看我，凝兒，你喜歡的。
阿爹，顏兒也要。
不行，這是娘親的。
我們走了，臨走前我聽到一聲凄慘的叫聲。
凝兒！
李贏昭，你活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