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三公九卿王侯將相超一等世家殺人官府不問,四品以上一等公卿世家殺人官府問而不審,五品以下二等世家殺人官府審而不判�!�
宋鳳林坐在炕沿上。“這只是世家子弟殺世家子弟的前提,上三等世家能判下六等庶民生死,此為天下上三等世家大族的特權�!�
劉湛漆黑的瞳孔一縮。
“不僅如此�!彼硒P林接著道�!疤煜率献宕笮斩加卸〝�(shù),氏族大姓經(jīng)過歷朝歷代整理成冊,上三等世家之間的等級排序或有變動,寒門卻是永世不可能成為世家。”
當今天下人分三六九等,上三等分別是勛貴和大氏族世襲朝廷及地方要職。
中三等為小族、良民、商戶,這些都是地方小族,而小族則是出了五服又沒有官身從而被摘下來的氏族后裔。
下三等為軍戶、匠戶、佃戶,此三等均是匠籍,也就是常說的賤籍。
說到這里宋鳳林忽然嘲弄的一笑�!爸劣谂辉诰诺戎畠龋蚩杀茸魃�。”
聽到這里劉湛笑了,笑得肆意笑得張揚,他拉上宋鳳林到八仙桌前坐下,又笑著為他斟酒。
“我有一句話,世卿不知道聽沒聽過�!眲⒄扛闪艘槐�,烈酒下肚火辣辣的。
“那句話叫,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宋鳳林整個怔住。
這是另一個時空里一個國度在經(jīng)歷上下五千年后總結出來的一句話,此時提前了二千多年出現(xiàn)在宋鳳林耳邊無異于一道驚雷。
自周起天下氏族大姓講究出身講究等級已經(jīng)深入每一個人的骨髓,人生來便分三六九等,而現(xiàn)在劉湛說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此話可謂是大逆不道之極!
劉湛看著宋鳳林,看他因震驚而圓睜的丹鳳眼,笑了笑,而后目光堅定的看著他。
“睿王乃諸皇子中最有權勢最可能繼承皇位的皇子,所以睿王不可能常駐北疆。而大將軍周澶乃周氏宗子下一任家主,他也不可能常駐北疆,所以他們都著急想要盡快控制北疆�!�
劉湛漫不經(jīng)心的喝酒吃著肉。
“晉陽有顏氏掣肘,瑞昌有沛氏掣肘,岱州有方氏掣肘,這些北疆排得上號的世家都不是省油的燈,怎么可能乖乖向睿王俯首稱臣�!�
“只有我岑州愿意為睿王馬首是瞻�!眲⒄砍硒P林抬了抬手中酒杯。“而且,只有我劉湛有這個膽子敢成為睿王的刀,替他掃凈北疆不愿意臣服的世家�!�
劉湛越是得罪北疆地方氏族睿王和周澶就越信任他重用他,因為與北疆世家為敵的劉湛除了依靠睿王和周澶別無選擇,這樣的人最安全最好用。
但是對于劉湛來說,這無異于一把雙刃劍,若他無法完成任務,他就是睿王的棄子,隨時要被睿王推出來當替死鬼平息諸世家的怒火。
這些劉湛都知道,甚至是深思熟慮之后依然選擇這樣去做。
宋鳳林那雙冰晶一般的丹鳳眼一瞬也不瞬的看著劉湛,他以為自己足夠了解眼前這人,但是在這一刻宋鳳林有一種眼前這人既陌生又深不可測的感覺。
他已經(jīng)不是當年那個抓了獵物就屁顛屁顛的來討好心上人的野小子了,這是一個胸有丘壑深謀遠慮的男人,他已經(jīng)是能掌握一方權勢的男人了。
猛地回過神來,宋鳳林干了杯中酒,他不常喝酒但是現(xiàn)在他需要一點醉意掩飾自己心中的慌亂。
“我答應你后續(xù)行事會更謹慎一些,能避免起沖突就盡量避免�!眲⒄刻嫠麏A了一筷子肉放在白米飯上�!跋瘸燥埌桑埐艘獩隽�。”
宋鳳林細嚼慢咽的吃著�!笆辗嘞碌尼菸蹇h還需從長計議,一些不能用的人可想辦法或升遷或平調,地方豪強刺頭可以打壓可以威逼,不到逼不得已莫要趕盡殺絕�!�
“我曉得,最遲來年春天我必將岑州內外安定下來,項時接你過來主持大局�!�
劉湛咧嘴一笑,殷勤的又是斟酒又是夾菜�!澳阒赖�,我不愿意去想那些彎彎繞繞的東西,想不通我便用拳頭解決,你若來了我都按你說的辦,你說怎么做就怎么做�!�
飯罷,劉湛已經(jīng)差人在里間備了滿滿一桶熱水給宋鳳林梳洗,甚至親自為宋鳳林寬衣,那細致的模樣某種意圖呼之欲出。
宋鳳林沒好氣的將他趕出里間心里明鏡似的,劉湛知道他臉皮薄也不好太過分。
當宋鳳林穿著單衣從里間出來便立即被劉湛打橫抱起,劉湛憋不住火只要上了炕便滿心滿眼都是某些事。
“你別……”宋鳳林面紅耳赤的推拒。
衣服不知道被扔到了哪個角落,窸窸窣窣中劉湛忽然停下了動作,怎么還不如從前了?
往常在武源縣宋鳳林隔天便喝鹿血調理身體,這次出來岑州他定然有好些天沒喝。
劉湛心里越發(fā)有些不好的預感,心想先瞞著回頭找大夫問問。
此時人在懷里劉湛是再也不想忍了。
“今晚來點不一樣的�!眲⒄科πχH吻他的唇。
天知道宋鳳林最怕他說這句話,直到……他就恨不得將劉湛埋進坑里。
接下來的事情完全刷新了他的認知,宋鳳林一開始又驚又怒又窘迫,漂亮的丹鳳眼里都是屈辱的淚水。
劉湛在耳旁呢喃著什么他也聽不進去,在最后那一瞬間宋鳳林一團漿糊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他完了。
次日天方蒙蒙亮,岑州兵營便響起了鼓點,全營士兵都要集合早訓。
伴隨鼓點劉湛神清氣爽的出現(xiàn)在校場,他隨手把官服下擺別在腰間走到武器架取了一把戰(zhàn)戟,而后抓小雞似的逮了曹鳴對打。
他們這十來個最早跟著劉湛的少年,如今職位最低的都是千戶長了。
每一個都由劉湛親手□□出來,目前只有曹鳴沒跟在劉湛身邊,曹鳴似乎也憋了一股氣更是用盡了全力在跟劉湛過招。
最后還是劉湛更勝一籌。
曹鳴力竭躺倒在地上,劉湛走過去將他拉坐起來。
“頭兒,你讓我跟在身邊吧,我也想上戰(zhàn)場。”曹鳴哭喪著臉。
劉湛摸了把臉上的汗�!耙院笥械氖菣C會�!�
曹鳴哀嚎�!翱墒菚r間久了你就忘了我了�!�
劉湛好笑的拍了一把他的后腦勺�!跋胧裁茨兀蠹业母改钙迌荷砑倚悦荚谖湓纯h,換了別人去守我怎么能安心,待岑州大局定下來我自然會帶著你�!�
“真的?頭兒,這可說定了啊�!辈茗Q嘿嘿笑著爬起來跟著劉湛屁股后面晨跑。
“武源縣一切都好,我派了一百士兵常駐在云中書院附近,平日里天蒼村也不許外鄉(xiāng)人進出,若有異動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
當天宋鳳林睡到了日上三竿,到了午時方渾身酸痛的醒來,一睜開眼就看到了罪魁禍首。劉湛合衣側躺在他旁邊看書,宋鳳林二話不說抄起一本書就砸了過去。
“謀殺親夫啊你�!眲⒄坎欢阋膊婚W被砸了一腦袋還嬉皮笑臉。
想起昨晚被翻來覆去的折騰宋鳳林便氣不打一處來,抬起腳就踹,被躲開了再踹,這沒臉沒皮的臭流氓還逼他說那些下流的話光是回想都臊得慌。
“哎哎,別踢下面踢壞了以后只能用五指姑娘了啊�!眲⒄课兆∧侵话尊挠褡悴蝗鍪�。
什么五指姑娘?宋鳳林愣了一下方反映過來,頓時雙耳都紅透了。
正是因為他一逗就面紅耳赤的這才讓某個流氓欲罷不能,劉湛趁機低頭吻了吻他的腳背,宋鳳林整個觸電一般的收回腳慌忙藏進被子里。
劉湛心里更加癢癢,下一刻就撲了過去把人按住一通揉擰,所謂小別勝新婚,整整一天劉湛幾乎寸步不離的膩著,一到夜里就更加沒羞沒臊。
因不便久留到岑州的第三天宋鳳林一行人啟程返回武源縣,臨行前他給劉湛留下了三萬兩銀票。
“你在軍中也要孝敬上峰,雖然不多那些京城來的將軍不一定看得上,但是禮節(jié)還是要做到位,想來那些大人也不會跟一個窮鄉(xiāng)僻壤出身的小子計較�!彼硒P林語帶調侃。
“你說的沒錯,我就是窮鄉(xiāng)僻壤出身的野小子。”劉湛哈哈一笑。
他親自為宋鳳林牽馬,兩人并肩走在林中小路。
宋鳳林望著林子黃的紅的葉子眼里有些憂慮�!爸苠つ抢�,你怕是要親自走一趟解釋方招一事,位高權重的人疑心病也重,若不打消他的疑慮日積月累終成隱患�!�
劉湛摟了摟他的肩。“我會的,莫要擔心�!闭f罷長嘆了一口氣。“完了,我都舍不得讓你回去了�!�
宋鳳林白了他一眼翻身上馬,遠遠墜在后面的曹鳴等人見了連忙也上馬。
劉湛負手而立目光炯炯的看著馬上的心上人�!伴_春之后我來接你�!�
宋鳳林點頭,本想策馬就走的,心里到底是放心不下又叮囑。
“比起睿王的信任,周澶的信任更為重要,沒有周氏的睿王什么都不是,與老狐貍打交道切忌操之過急只能溫水煮青蛙徐徐圖之�!�
劉湛笑了�!拔視�,回去替我問候老太太和父親母親�!�
宋鳳林看著劉湛,那雙丹鳳眼里眸光洌洌,像冰雪化作的一汪水清澈又澄凈�!氨V�。”
說罷他策馬跑了起來,曹鳴等十幾名親衛(wèi)忙策馬追上。
直到一行人的身影消失在林中小道的盡頭,直到聽不到遠處的馬蹄聲,劉湛這才轉身往回走。
長嘆了一口氣,劉湛敲了敲自己的額頭自嘲。“魂都沒了啊�!�
第39章
送走宋鳳林之后劉湛沒有返回兵營,而是進城找到沛萬善,他心里已經(jīng)有了計劃。
岑州鬧出這么大的動靜當然瞞不住睿王和周澶。
上一世劉湛白手起家,對于如何籠絡上面的人他有自己的一套,這件事他肯定要親自去給睿王和周澶解釋,而且不能空手去。
晉陽城大將軍臨時府邸,別院書房。
“整整三個月了,你們連顏氏下面一個小小的商行都拿不下來?”周澶氣得砸了手中的茶盞。
一屋子親信謀士噤若寒蟬,所有人心里無不發(fā)苦,顏氏在晉陽經(jīng)營百年根基深厚,哪里是外人想插手就能插手的?
有句老話叫強龍難壓地頭蛇,正應了他們現(xiàn)在的處境。
周澶心里是又惱又急,京城那邊陳氏呂氏伙同其他看周氏不順眼的世家在保顏氏。
按道理說顏氏這種罪臣滅門十次都不足以贖罪,可是宣帝卻遲疑了,別人或許猜不透宣帝在想什么,但是周澶心里很清楚,宣帝這是忌憚周氏!
周氏族長貴為一國丞相執(zhí)天下之牛耳,周氏已經(jīng)踩所有世家一頭,如今周澶還成為北軍大將軍執(zhí)掌北疆兵權,不僅如此周氏還是外戚。
周氏乃大皇子母族,大皇子都督北疆又受封睿王,周氏這一族可謂是榮興之極,顯而易見的可以看到周氏未來有大氣象!
宣帝生性多疑猜忌,他怎么可能讓周氏的勢力在北疆發(fā)展壯大,為了制衡周氏在北疆的勢力顏氏就不能倒。
正因為宣帝的態(tài)度顏氏越發(fā)囂張,甚至開始收攏私兵有重新組建顏氏軍的苗頭。
“不能再這樣被動�!敝苠ば睦锘馃鹆遣蛔〉膩砘仵獠��!耙坏┍菹抡形一鼐�,我們在北疆的謀劃便前功盡棄了。”
雖然周澶平日里總勸大皇子不要著急,實際上他比任何人都著急。
他不僅要搶在宣帝插手北疆前把顏氏拿下,他還得搶在睿王之前把顏氏拿下,明面上他跟睿王坐同一艘船,實際上周澶心里那桿秤由始至終只向著周氏。
就在這時下人來報,岑州尉劉湛求見。
周澶瞇了瞇眼,睿王派去岑州的那個小將?
“那個殺了方措堂弟的劉湛?”其中一個謀士詫異。
“怎么一回事,你仔細說說�!敝苠ぶ匦伦隆�
“是半個多月前的事情了,聽說劉州尉到岑州述職的第一天與方氏起了沖突,不僅殺了方招,還把岑州方氏給逐出岑州。”
“以下克上大逆不道!”
“寒門庶子豈敢如此張狂?”
“此人不能用,懇請大將軍將其逐出晉陽�!�
一時書房里議論紛紛。
“畢竟是睿王的人,還是得給睿王一分薄面。”最先說出劉湛殺方招的那名謀士道。
周澶神色不變,他抬了抬手侍從忙重新呈上一盞茶。
“公離留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諸親信謀士起身告辭,面上恭順不敢違抗,眼神卻不住地看向那位被留下的年輕謀士。
所有人心里都十分不屑,此人慣會逢迎討好,出身二流世家的庶支旁系就是上不了臺面。
“你怎么看?”周澶撥了撥茶沫。
沛公離不卑不亢�!搬莘绞夏酸分莘绞系氖�,岑州方氏這一支一代不如一代,早就被顏氏掏空了,如今也就掛著二等世家出身的名頭罷了。”
所以岑州方氏只是一個沒落的二流世家庶族,難怪會被一個小小的岑州尉欺負了。
“劉湛此人很聰明�!迸婀x又道。
“哦?”周澶來了興致。
沛公離笑了笑�!懊半U拿下一個沒落的二流世家庶族,換來的卻是整個岑州的歸順,至此之后岑州地方小族誰還敢觸他逆鱗?”
周澶愣了愣,他放下茶盞,眼中閃爍不知是喜是怒。
偏廳里劉湛等了約有半個時辰才被領著覲見大將軍。
“末將劉湛,拜見大將軍!”劉湛一進門便行了一個結結實實的跪禮。
周澶沒有立即免他的禮而是沉聲呵斥。“大膽庶子,尓怎敢擅自處置世家子弟,就這一條本將軍今天就可以要了你的命�!�
“大將軍請贖罪!”劉湛整個一怔,似是嚇著了把頭匍匐得更低。
“那方氏目中無人,我好歹是大將軍麾下的中郎將,我被折辱了就罷了,但是這些地方世家明顯不把大將軍放在眼里,我一時怒急攻心這才,這才失手把人殺了……”
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面,這話正中周澶的心。
顏氏連日來動作不斷,周澶心里正憋著火,那些地方世家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管周澶差人去做什么總能被顏氏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
周澶重重一哼�!澳阆绕饋�。”
劉湛連連道謝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站起。
“你失手把人殺了也就罷了,怎么還把方氏逐出岑州?”周澶又問。
劉湛欲言又止,他看向一旁的沛公離。
周澶忽然想起私銀一事,他抬了抬手示意沛公離先下去。
待書房里沒有旁人,劉湛重新跪下�!澳⿲]有忘記大將軍交代的事情,一到岑州便著手調查私銀來源,奈何地方世家與豪強小族勾連猶如鐵桶滴水不漏�!�
此話不假,劉湛確實是立即調查私銀礦,不過呈報的內容里自然摻了水分,真真假假的反而更讓周澶相信。
“這些小族里方氏最為囂張,若不將其打破根本無從入手,所以末將失手殺了方招之后便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方氏逐出岑州。”
周澶神色一凜�!安榈绞裁戳藛幔俊�
劉湛道:“有一些眉目了,有傳言在齊云山北面那一帶,末將正打算帶人去核實�!�
“好、好!”周澶連連點頭,忽然話鋒一轉�!叭ミ^睿王府上了嗎?”
劉湛低頭道:“還沒有,末將是大將軍麾下將領,理應先拜見大將軍�!�
周澶眼里有了些滿意的神色�!白掳�,一直跪著做什么�!�
“謝大將軍!”劉湛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挨著太師椅邊沿坐下。
“岑州如何了?”周澶重新拿起茶盞小啄。
“大部分豪強已歸順大將軍,還余下一些偏遠縣城沒有處理,最遲明年開春,末將定為大將軍全部拿下�!眲⒄空\懇道,而后想起什么迫不及待又說。
“岑州知州也與末將一同來晉陽了,牟然求見怕失了禮數(shù),所以讓末將先見過大將軍,他現(xiàn)在人就在府外侯著。”
周澶的心情好了許多,哈哈一笑�!白屗M來吧,無須見外�!�
很快,沛萬善在侍從的引領下進入書房。
“下官拜見大將軍,大將軍安康!”沛萬善這輩子就沒見過一品大員,此時是真真實實的畏懼,圓滾滾的肥碩身體像只笨熊趴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
“起來吧。”周澶心里最是瞧不起地方小官沒見過世面的樣子,但是面上還要維持他一派禮賢下士的作風。
“大將軍,下官此行帶來了岑州三大姓豪強的賀禮,恭賀大將軍奪回給陽關。”
沛萬善說罷,侍從恭敬呈上沛萬善帶來的賀禮,一共四個小箱子,一打開居然全是黃金,粗略看去最少得有兩千兩。
“我等愿以大將軍馬首是瞻�!�
這還是三個月來第一次有地方豪強主動歸順,周澶的笑容又多了幾分,他點點頭,侍從立即合上箱子收下了。
劉湛道:“末將也為大將軍準備了一點心意,請大將軍笑納�!�
又有侍從為周澶呈上一個托盤,上面放著一張三萬兩銀票。周澶早就調查清楚了劉湛的出身,對于他只能拿出三萬兩銀子也沒有不悅。
接著聊了一些岑州的瑣事,周澶也沒有留飯的打算,借口軍中有事便打發(fā)兩人離開。
“殺牛還是得用牛刀啊�!敝苠へ撌终酒�,北疆世家盤踞的局面他似乎找到打破的方法了。